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韩朝默默点头,他看向自己军阵,两个玄武军乙等营,王朴新军营,两个丙等营为前阵,他们一万六千人步卒战兵分为八排,内四排铳兵,四排枪兵。
然后阵前摆了普通红夷大炮一百五十门,大将军佛郎机炮五十门,中小佛郎机炮二百五十门。
又有红夷重炮四十门,重型臼炮四十门,轻火箭营三个,重火箭营两个半摆在朱辛庄山岭上。
防守的火力是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前阵后还有自己的甲等营,骠骑兵、猎骑兵,新附营马队,归附蒙古人等二万骑。
他神情一肃:“军官全部各就各位,以密阵迎战,告诉岭上的赵瑄,所有的火箭火炮,待奴骑进入二里后,再集中轰打。”
说着,地面隐隐轻颤,外藩蒙古兵已开始推进。
他们潮水般涌动,视线的尽头,就尽是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骑兵。(~^~)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815章 霰弹
外藩蒙古兵慢慢推进,他们如潮而来,视野中尽是他们的马头。
进入三里时,他们开始加快速度,蹄声轰隆隆的响动,地面仿佛一面大鼓似的剧烈抖动。
看他们滚滚而来,有若奔腾的潮水,那种威势不由让人色变,没有经过专门的步骑对抗训练,或是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多步阵其实很难挡住骑兵的冲锋。
有太多的军阵未待骑兵冲到近前,就活生生吓得崩溃。
面对骑兵冲锋,那种感觉就象火车与卡车迎面而来,等闲人等不要说迎战,能不能在当地站稳都难说。
这也是历来明军出战,旷野上基本需要沉重的车营掩护,依仗战车的保护,才能给他们带来那么一些些的安全感。
不过玄武军阵地这边仍然沉着,士兵们抓着武器的手也是稳稳当当。
韩朝千里镜看着,果然这第一波冲来的外藩蒙古兵有五千骑左右,他们大股人马前面还奔着一些稀稀拉拉的马队,每股数十骑、上百骑不等,显然是诱兵。
他们会奔到近前作各种引诱开火动作,如果这边按纳不住开火,待火炮火铳打完,他们后方大阵堪堪冲上来,一举破阵。当年的松锦之战,奴骑就是用这一招破了白广恩的车阵。
这些诱兵之后是大群大群的马匹,一些蒙骑策在上面驱赶,再后方才是他们大股的马队。
韩朝传下命令,等会火箭火炮注意轰打他们的马群,还有后面冲上来的大股马队。至于前面的诱兵,大阵铳兵不得开火,以炮营护卫及安排他们身边的猎兵射杀之。
第一波的外藩蒙古骑兵进入二里,猛然他们加速策马,胯下马匹更达到每秒十米的奔驰速度,铁蹄更是震得大地轰轰轰的响。
而且这还不是他们最高的奔驰速度,战马冲锋时每秒可达十二三米,最高冲刺速度是每秒十五六米,不过就按这个速度,他们也只需两分钟就可冲到大阵近前。
战马奔驰,大地的抖动越发剧烈,潮水般的蒙骑涌来,无数蒙古人在马上发出怪啸。
也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炮响,阵前的一百五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开火,有若电闪雷鸣,长长的白烟喷出,很快就覆盖了这一片的阵线。
沉重的后座力让各门炮架集体一退,同时在长长喷出的火光中,一颗颗实心铁球呼啸空中,劈头盖脸向冲来的蒙骑砸去。
震天的炮响让人心惊肉跳,韩朝略略制止胯下马匹的骚动,一百五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开炮非同小可,便是胯下马匹见多识广,也不免产生惊恐害怕之情。
王朴重重的呼了口气,他听周边马嘶声此起彼伏,也是极力压抑那狂跳不安的内心,一百五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开炮,太可怕了,这种大场面也只有靖边军拿得出手。
他看向对面,滚滚硝烟弥漫,那方情形有些不清,不过可以看出火炮轰打后,那边一大片的马匹嘶鸣混乱,甚至一些实心铁球撞入马群中,大团大团的血雾飙起,一些受伤的战马就浑身浴血的乱滚乱撞。
一些马匹骑士直接被炮弹打出巨大的血洞,然后它们翻滚在地,就给身后冲来的马匹造成严重的混乱,接连不断被绊断在地。一些骑士被狂乱的马匹掀翻出去,随后就被身后冲来的战马踏成肉泥。
炮弹呼啸,火炮的轰响声仍然不停,一门门火炮发出凌厉的火光,霹雳般的炮响声中,大股大股的浓烟就喷涌不绝。
各炮兵发射后,立时填入新的药包与线管,动作快速敏捷,靖边军广泛使用丝绸药包与鹅毛药管,使他们的发射速度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一分钟可打五六炮。
比起普通红夷大炮连续发射不得超过三次,他们可以达到十次,然后散热一刻钟,而且也打五十发炮弹后,才需散热一小时。
不过因为奴骑多波次进攻,所以他们发射也要控制节奏,一般红夷炮连打五炮就不打了。
同时轰隆隆的炮声从朱辛庄岭上响起,一颗颗十几斤的重炮弹,直接越过军阵头顶,恶狠狠砸向冲来的蒙骑身上。
还有火箭。
王朴抬头看向头顶,一百发绚烂的火箭从天空飞过,它们发着凌厉的呼啸,拖着长长的尾焰与浓烟,若流星火雨,然后重重落入了前方鞑骑赶来的马群之中。
然后,剧烈的爆炸声一阵接一阵,高高腾起的火焰,烟雾,破片,铁弹,破碎的人体,破碎的盔甲兵器,翻滚的马匹残肢,恐慌混乱到处奔跑的马匹。
只一些炮弹与百发火箭,他们的马群控制就完全失效,千多匹马奔散得到处都是。
甚至一些马匹嘶鸣着,浑身浴血的往回跑去,激起四周一阵又一阵的混乱。
王朴看着那方,喃喃道:“效果不错,就是太费钱了。”
他身旁田参谋长闻着远处传来的刺鼻硝烟味,亦是感慨道:“战争,真是钢铁与火药的产业啊。”
靖边军各红夷炮打了五阵,八百多颗轻重实心铁球横冲直撞,加上百枚火箭齐发,给冲阵的外藩蒙古兵带来了惨重的伤亡。
只冲到一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谈不上任何的队形,更至少损失了五分之一的人,因马队的混乱,他们不知不觉速度也慢了不少,那马群更是全部散了。
不过因策在高速奔跑的马匹上,外藩蒙古骑都处于高度兴奋之中,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似乎感觉不到恐惧,快速运动时候也很难看到身旁各人惨状,因为很快就跑开了。
他们队列也很分散,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没有中炮中箭,他们继续奔驰着,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
很快他们奔入一里之内,五十门大将军佛郎机炮又是雷霆开火,短时间内各门火炮轰打了四五炮,**残肢飞舞,扑倒的马匹一片一片,不过黑压压的骑兵洪流还是滚滚前来。
有些人更策马冲锋,每秒速度达十二三米,大地的抖动有如地震,耳边尽是点鼓一般密集的马蹄声音。
……
“这些蒙古人吃药了。”
王斗在岭上看着,默默的想。
在岭上关注战情的陈新甲,纪世维等人也不知不觉将目光投注这边。
他们个个面有忧色,北虏如此剧烈冲击颇为少见,看他们似乎千军万马的冲锋,整个旷野上都是他们的人马,而己方战线只有薄薄一层,能挡得住他们冲锋吗?
太子朱慈烺也是看着,看鞑贼汹涌而来,那洪流似乎要冲破一切,他紧张得差点叫出来,随着他们的马潮越来越近,他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一双拳头不知觉握得紧紧的。
……
王朴一颗心剧烈跳动着,他张嘴想说什么,然看看身旁韩朝的脸色,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他想干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干,好在他听到阵前传来各营炮官的喝令声:“霰弹准备,三波次轰击。”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应令声:“霰弹准备,三波次轰击。”
一门门火炮将射角调到直射,然后一份份霰弹塞入炮膛,黑洞洞的洞口,只管对准那些仍然滚滚而来的外藩蒙古兵们。
终于,他们大队冲近了,冲在最前的就是那些诱兵,他们数十上百一股股,似乎直直冲阵的架式,然冲到百步后,又突然娴熟的拔马,往军阵的两边掠去。
他们这种引诱动作熟极而流,显然往常没有少干。
往日对上明军军阵时,他们就经常引诱得手,引得他们火铳火炮好一阵轰击。
然靖边军冷然不动,这些诱兵若是冲得近前,自有炮兵身旁的猎兵用鲁密铳将他们射杀。
蹄声更若惊雷,黑压压的蒙古骑兵冲到,他们个个放开马速,直直就冲入一百五十步之内。
“开炮!”
尖利的天鹅喇叭声响起,一个旗手将手一扬,炮轰声似乎震动大地,完全将对面的马蹄声压了下去,一百五十门红夷大炮一齐轰射,滚滚的浓烟大股大股冒出,伴随着长长的火焰喷出炮口。
这些红夷炮每门都装了五百发弹丸的霰弹,一百五十门就是七万五千颗小铁弹,它们以每秒有四百米的初速打出,扩散面积五六十米,有效射程二三百米。
一百五十门红夷炮齐射霰弹,满天疾飞的弹丸就笼罩了步阵的整个前方地带,拇指粗的铁雨横扫,血雾与尘土飞扬,正面与后方几排冲来的外藩蒙古骑兵几乎被横扫一空。
他们不论人马,身上都腾出密密麻麻的血箭,惨叫马嘶声连成一片。
有的人冲得近的,面对炮口的,更当场被打得分解了。
那些往军阵两边掠去的诱兵也被一扫而空。
那些后方的蒙骑个个大张着嘴,前方雷鸣般的炮吼让他们一阵阵耳边嗡嗡响,更见前方的人马麦浪似的翻滚一片一片,然后是无数凄厉的惨叫,那种震撼真是难以形容。
他们麻木又茫然的冲去,又听尖利的天鹅声音。
五十门大将军佛郎机炮又是齐射霰弹,它们一样是装填五百发弹丸,射程一百多步,扩散面积一二十步,这些蒙骑只见前方烟雾中又是火光闪现,然后滚滚烟雾更为浓烈,就又是一大片咆哮的弹雨扑来。
他们又翻滚下一大片,剩余的人更是头脑空白,个个不知所措。
又是尖利的天鹅声音,二百五十门中小佛郎机炮推上,它们装填一百发霰弹,然二百五十门也有小铁弹二万五千颗,它们再次齐射,又向这一片区域倾泄更多的烟雾与猛烈的火焰。
玄武军阵前百步距离已经堆满了人与马的尸体,很多未死的伤者在地上凄厉的爬动喊叫,还有那些中弹的马匹,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翻滚着,或是狂乱的狂跳哀鸣。
余下的蒙骑冲上来,都是拥挤徘徊在这一片区域,满地血泊中挣扎的人马让他们惶恐不已。
……
“北虏马多,好在我们炮多。”
陈新甲长长舒了口气,对身旁的纪世维道。
纪世维仍震撼的看着那边,无意识道:“是……是啊……”
“科技的力量,毕竟是血肉之躯无法阻挡的。”
王斗提着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保守估计,方才玄武军阵地至少打了十万发的霰弹弹丸,这么庞大的弹雨覆盖,岂是区区外藩蒙古骑兵能冲上来的?
这也是他事前要打掉顺军那边车营火炮的原因,若被他们也来一次霰弹,他麾下的士卒岂不是要死伤惨重?
他坐回自己的虎皮大椅上,掏出一盒云烟,看兵部尚书与岳父都不知不觉站到自己身边,就顺手分给他们一根,然后抽出一根自己叼上,钟调阳忙掏出火摺子为他点上。
王斗喷出一口烟雾,舒服的靠在椅上,一切都没问题。(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816章 铁线
一声轰响,一门佛郎机炮向前方喷吐出了上百颗的粗大弹丸。
地面仿佛暴雨似的烟尘扫过,对面百步外的一群老营骑兵身上血雾狂飙,很多人一声不吭就栽倒地上,他们胯下的马匹则很多双蹄高高扬起,狂乱惨嘶起来。
与这门佛郎机炮一齐轰射的还有另外一百四十九门佛狼机火炮,一百五十门佛郎机齐射霰弹,打得对面的老营兵死伤狼藉。
不过流贼马队基本未见识过靖边军的铳炮战阵,他们还是右营一万骑同时冲锋,营中制将军刘希尧、左右果毅将军白鸠鹤、刘体纯等亲自在后督阵。
所以在挨了青龙军这边阵地七十门红夷炮霰弹齐射,三十门大将军炮霰弹齐射,一百五十门中小佛郎机霰弹齐射的三波次霰弹轰击后,后方马队,仍慌乱的拥挤冲来。
“火铳预备!”
见稀疏不少,但仍是潮水般的流贼蜂拥冲来,担任前阵指挥的左营将官揭一凤大声喝令。
“预备!”
所有的铳兵战士大喝一声,金属的哗哗响,同时一片扳动击锤的卡卡声音,各兵拔下击锤后将燧发枪举起,立时雪亮的铳剑如林,前方十步外的炮兵箭兵们则拼命的伏低身子。
“瞄准!”
立时第一层一千六百名铳兵将手中火铳翻下,带着铳剑的铳口黑压压的对着前方冲来的流贼马队,一大片金属的寒光蔓延。
“射击!”
揭一凤咆哮喝道,他身旁的号手吹响号令,尖利的天鹅喇叭声响遏行云。
所有的第一排战士扣动扳机,击锤撞在各人火镰上,啪的一声轻响,随后砰的巨响,击打出来的火花点燃火门中的引药,瞬间又点燃各人铳管内的火药。
立时大股的硝烟从各人火门与铳管中喷出,带着浓浓的火焰,随后这些硝烟相互连通,汇成腾起的烟墙,四里的战阵大片的白烟弥漫。
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前方冲来的流贼马队翻滚了一大片,一些前排位置差点被打空了,凄厉的人叫马嘶,中弹的骑士就滚在地上嚎叫,中弹的马匹则更为发狂。
排铳虽没有霰弹量大猛烈,然打得更密,打得更准,他们现在还是一人站一米位置,然冲来的流贼已经没有那么密,他们几乎都是几人瞄准一人,几乎无有不中者。
“第二层,上前!”
揭一凤大声喝令,立时第二排铳兵上前数步,举铳瞄向了前方又汹涌而来的马队,第一排仍待在原地装弹。
这是靖边军的徐进战术,前排打完,第二排上前,第二排打完,第三排上前,铳兵一边射击一边前进。火铳排射战术很多,相比那种后退战术,这种徐进战术更显得有进攻与进取意义,而且给敌人的威胁感更强。
就是前进一步,那种意义都不一样。
“射击!”
又是响遏行云的天鹅声音,震耳欲聋的排铳声,前方的流贼响起更多的惨叫,目前所见,他们人马又是空了一大片,后面马队依着惯性上来,则被前方的人马尸体绊倒阻碍,拥挤混乱成一团。
特别他们胯下的马匹,很多死死不愿前进,面对那片尖锐的金属森林。
“第三四层,上前!”
揭一凤咆哮喝道,看后方流贼就算上来,也跟前方残余马队拥挤一团,机不可失,揭一凤立时喝令三四排铳兵一齐上来,以密阵迎战,一米距离站两个铳兵,并三四排一齐射击。
“虎!”
郑天民大喝一声,随着身旁的战友发出雄壮的声音,他们这一排铳兵举铳向前,一直走到最前,身后还跟着第四排的铳兵战士。
“瞄准!”
揭一凤声嘶力竭的咆哮道,郑天民扳下击锤的同时将铳举向前方,他身旁密密的平瞄火铳,他们靠得紧紧的,同时他的左右肩膀上都有火铳管探出,铳剑的寒光蔓延一片。
郑天民瞄着前方冲来的一匹战马,现在距离已经很短,他可以看到马上那流贼惶恐与绝望的神情,他张着嘴,似乎在咆哮什么。
郑天民本来有些紧张,初次参战,就是如此的大阵仗,好在平日的训练,身旁的战友都给了他力量,高度的兴奋还让他忘了一切,只余下本能。
流贼的恐慌更给了他强烈的信心,他们是战无不胜的靖边军,就算贼营中最精锐的老营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左手死死托着火铳,右手指依在板机上,铳托抵在肩膀,只是瞄着那贼。
猛然一声尖利的天鹅声,郑天民不假思索扣动板机,一声响,他的火门上爆出一团火光,强大的后座力带着火铳重重一撞,然后他的铳口冒出猛烈的硝烟,随之长长的凌厉火光喷出。
郑天民的火铳声汇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中,那声音更响亮,那火光更凌厉,硝烟更密集,从侧面看去,那冒出的火焰几乎连成了一片,随着火铳爆响发出的浓烟更是先前的数倍。
此次铳兵们站得更紧密,还是前后两排同时射击,几乎四倍的精准火力输出,他们排铳射击后,前方拥挤混乱的马队都被打空了,似乎只有寥寥几人呆坐在马上,木然的看着前方。
那步阵的几十步之内,人马的尸体更是成堆成片,遍地是惨绝人寰的呻吟与中弹马匹的哀鸣。
此次排铳射击,也彻底将流贼打醒了,他们的阵列彻底大乱,原本马匹冲锋基本都隔得很开,一般就算前方马匹摔倒后方也很难绊倒,现在前方人马尸体堆积如山,他们冲去几乎个个绊倒。
后方的老营兵不再惯性冲前,他们回醒过来,个个惊叫着,拼命的勒转马匹。
郑天民听到前方哀嚎声惊天动地,他射击后眼角余光也看到那贼身上冒出四团血雾,也不知哪一团才是自己击中的。
他看到那贼兵似乎滚在地上拼命惨叫,他捂着肚子挣扎,随着他的动作,似乎花花绿绿的东西就从他腹部涌了出来。
郑天民心有余悸,鼻中闻着浓烈的硝烟味,内中还有强烈的血腥味道,提醒他这是在战场,他来不及发出感想,就本能的自觉的装弹,然后听到左侧营将李正经咆哮应和军部的命令:“枪兵上前!”
一片红缨闪耀,四排枪兵从他身旁挤过,个个举着破甲长锥枪,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的锐利寒芒,他们仍然是排成队列,小步齐冲,然后冲前方慌乱的流贼老营举枪就刺。
郑天民就听那方嘶心裂肺的惨叫声,显然慌乱拥挤的流贼老营正遭受枪兵兄弟的屠戮,郑天民手中熟练盲装定装纸筒弹药,一边看着那边,就见长枪的寒光似乎整齐收回,然后又整齐刺出,伴着血雾的飙飞与凄厉惨叫。
他们徐徐推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不知杀了多久,郑天民又听营将李正经咆哮应和军令:“铳兵上前!”
郑天民等人小跑而进,他们举着上了铳剑的火铳,大踏步越过枪兵而去,一片整齐的哗哗声。
“步阵向前!”
韩朝猛的神情一肃,大声喝令。
“虎!”
两个玄武军乙等营,王朴新军营,两个丙等营一万六千步卒战兵齐喝一声,整齐踏步上前,直接越过前方的火炮与炮手们,他们脚步坚决,盔上的红缨飘扬一片。
这已经是奴贼第三波冲阵了,前两波外藩蒙古骑直接被霰弹打溃,然后他们学聪明了,竟是科尔沁部两万人一齐冲锋,间中裹胁了大量的马群。所以被三波霰弹轰打后,还吃了几次的火箭齐射,硝烟弥漫中,滚滚鞑骑仍如潮而来。
“火铳射击!”
八千名铳兵战士齐喝一声,他们每层两千人,皆斜斜举起自己的火铳,然后第一层更是对准了前方滚滚而来的鞑骑。
他们瞬间冲入了一百步。
“放!”
雷鸣般的排铳声响起,他们连着铳剑的铳口爆出连绵的火光与烟雾,宛若平地腾起了一道烟墙。
“放!”
第一排铳兵射击后蹲下,然后第二排又冲汹涌而来的蒙骑扣动了板机。
“放!”
排铳声音一阵接一阵,从高处看去,那方一道烟龙腾起还未扩散,又是长长一道白色烟墙腾空。
烟墙的中间伴着艳丽的火光,宛若璀璨夺目的红线。
这红线很薄很窄,然面对敌人似乎无边无际的洪流冲击,却显得坚固异常。
他们便如一道牢不可摧的铁线,誓将一切的敌人挡在他们阵前。
爆响的铳声连成一片,对面又密集腾起了一道烟龙,随着铳响,数百个外营顺军滚倒在地,声嘶力竭的惨叫着。
他们的嚎叫声听在旁人耳朵里,个个都不由瑟瑟发抖,惊恐欲绝。
靖边军火铳击发力道达到每秒三百五十米的初速,弹丸在强大动能下,瞬间飞越百米距离,可以很轻松的破开清军的二三重甲,更不说眼前的流贼几乎无甲或是轻甲。
所以他们中弹后,弹丸很轻松的钻入他们体内,在内中撕扯翻滚,将他们的骨头肌肉,五脏六腑都撕扯得乱七八糟,然后铅弹很大部分碎裂,形成恐怖的中弹效果。
最后中弹者身上喷涌出长长的血箭,痛不欲生的滚在地上挣扎。
看他们中弹后恐怖的样子,身旁人无不惊慌,所以对面铳兵的第一层,一千杆火铳齐射后,这波冲阵的外营一万人又立时崩溃了。
他们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个个惊恐万状的奔跑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唉,又败了。”
刘芳亮默默无言的看着那方动静,他领军居于大阵左翼,福海前,瓮山前,红山前都挤满了人,还有红山后一样摆满了人,具体人数有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想必七八万还是有的。
而且还有众多人马在后面聚集,准备打车轮战。
因为这边双方都很少有骑兵,也很少有犀利的重炮火箭,所以双方布阵距离在二里左右。
刘芳亮监战左翼进攻后,就调兵遣将,向对面发动了多波次的进攻,然而成果寥寥。
靖边军的火器太犀利了,己方能挨两次排枪者都少,一般对面一排火铳齐射后,这边进攻的不论一万人,还是两万人,都立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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