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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谢岚上前搀扶,正要说几句疼惜的话,乍然瞥见他的脸,忍不住大声尖叫。
方才商荣最后那一剑划破白星河的右脸,此时人、皮、面具已残落了一大块,露出伤口和下面的真容,月光微弱影像模糊,却已足够恫目骇心。
听他大叫,白星河察觉面具破损,慌忙捂住脸,惶恐占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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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房,使他暂时忘记疼痛。
“岚儿……”
他刚要安抚,谢岚已爬在地上剧烈呕吐,而后用力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厌恶叫喊:“别碰我!”
尽管白星河早年就曾坦言自身容貌残毁,但谢岚绝想不到他会是这副恶鬼般的长相,心理遭受严重冲击,想到曾和这样的丑鬼恩爱缠绵,他恨不得将自己泡在水中里里外外刷洗十遍,怨恨怒骂:“原来你长得这么难看,怪不得成天带面具,还不知耻的跟我欢好,太恶心了!”
在白星河心目中,谢岚最是柔媚温顺,如今陡然翻脸,骂出这些恶毒言辞,他的内心也像锦屏山一样崩塌了,颤声责问:“岚儿,你不是说不嫌弃我的残疾么?怎么……”
谢岚怒不可止:“那是因为你没坦白你究竟有多丑!要是当初你肯让我看一眼你的真面目,我宁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骗子!”
尖锐的骂声如雷贯耳,白星河一腔温情化作寒霜,骨髓结冰,冻得浑身乱颤,记忆的书册快速倒翻,回到十年前的惨痛页码。
他本是姑苏城里有名的歌伶,才貌双全,春风得意,与师妹情投意合,即将喜结连理时,一位恶少看中师妹,设计用剧毒将他毁容。面目全非已是痛不欲生,谁知还有意想不到的打击师妹被那恶少财色利诱,撇下他转投仇人怀抱,当他悲愤地前去质问,这虚荣冷酷的女人居然说:“你也不照照镜子,那幅丑样比鬼还难看,我就是搂着一头猪睡觉也好过看你这张鬼脸!”
他承受不住这要命的背叛和羞辱,怒极之下乱刀砍死那婆娘,将尸体跺成碎块扔进河沟。此后开始长达一年的逃亡,途中幸遇赤云法师,跟随他习武学艺,待武功有成便返回姑苏,杀光那恶少全家三百多口人,扒下他的脸皮做成了第一张人、皮、面具。
将尽十年他一直戴着面具,每一张都是从年轻美貌的男子脸上剥下来的,他酷爱这项藏,可从来不满意,觉得那些脸张张都不如自己毁容前的模样好看,越是这样他越怨恨相貌标致的男人,越要带给他们厄运,夺走他们的脸皮……
尝尽孤独后,谢岚宛如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扉,听他诚恳表示:“我真心喜欢兔师兄,不在乎你长什么样。”,白星河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遇到了心心相映的知音,毫无保留地以真情作为回馈,结果不过是把十年前的噩梦原封不动地重温一遍。
“丑八怪!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天啊,我怎么会跟你这样不人不鬼的东西睡觉,你不是不要脸,是根本没有脸!”
谢岚的咒骂越演越烈,也是真的反胃到了极点,稍微回想与白星河颠鸾倒凤的画面,身上就像爬满毒虫浇满粪便,能一刻不停地吐上三年……
他的怒火猛烈灼烤白星河的灵魂,恶毒的油脂滴落下来,那张破损的面皮诡异皱起,似笑非笑,格外恐怖。
“嘿嘿…嘿嘿嘿…我不嫌弃你淫、荡,不嫌弃你残废,你却嫌我丑……嘿嘿嘿……你跟那婊、子一样,都该死!”
人、皮、面具在谢岚惊恐的目光中脱落,一瞬间,他当真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山风咆哮,无情吞没了他绝望的惨叫。
夜半,薄雾里漂浮着蜉蝣般微弱的低泣,白星河赤身**坐在地上,食指深深插入发间,粘湿的血液如同泥泞包裹着他,在风的吹晾下结成硬痂。
谢岚仰躺在他身旁,已气绝多时,脸部身体的皮肉被一块块咬掉,眼珠舌头不翼而飞,遭受凶狠穿刺的后、庭血肉模糊,阳、具也被生生拔掉,真正的体无完肤。
赤云法师无声靠近,一脚将这具破烂玩偶踹进淤泥堆积的河床。白星河知道恩师到来,转身扑入他怀中放声痛哭。
“师父,我真的丑到叫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嫌弃我!为什么我尽心血也换不来别人的真情!”
赤云法师好像丝毫不嫌他污秽,将其搂入怀中,爱怜地抚摸他的乱发。
“色身香味触法,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六尘都是世人越不过的迷障,你莫要为那些庸俗的凡夫伤心。”
他右手探入左袖,取出一张崭新的人、皮、面具亲手戴在白星河脸上,那不久前惨死在他手中的美少年活了过来,无限悲痛地望着他。
他捧住这张脸,仔细端详作品是否有瑕疵,慈祥的微笑恰似春雨落进白星河心中的焦土。
“你是为师最钟爱的弟子,不准自暴自弃,等为师实现宏愿,就再没有人敢嫌弃你了。”
大动乱平息后,诸天教在苗疆全面捕杀黑风谷逆党,剑河城也开始了修复重建工程,从锦屏山返回的第二天晚上,穆天池接到蓝奉蝶召令来到总坛他日常会客的小花厅。
门口没有守卫,室内微茫的烛火轻轻摇曳,随之浮动的还有那熟悉的暗香。
仅仅因为紧张,穆天池就已汗流浃背,预感蓝奉蝶会再下驱逐令,他脚底生根挪也挪不动。
蓝奉蝶觉察到声息,轻声唤道:“你进来吧。”
穆天池迟疑数息,艰难地拔腿进门,每一步都踩不踏实,好像随时会一跤跌入地底。
蓝奉蝶背对他站在屋子东南面的窗前,仰望着黑沉的天幕,修长的身影被清冷的暝色修饰得单薄寂寥,宛如风中的瘦竹。
“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你再走近一些。”
奇怪的命令像鞭子驱赶穆天池的心跳,举前曳踵地来到了距离蓝奉蝶五步远的地方,看他慢慢转身回头,霎时忘记呼吸,不料这次惊艳都成了惊恐。
美若天人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和乌比古一样,扭曲变形的狰狞丑面。
穆天池惨叫跌坐,感觉摔进了冰河,体内每滴血都被冻住了。
“教、教主…你的脸……”
蓝奉蝶浪恬波静地俯视他,眼神还保留原有的神采。
“看我变成这样吓坏了吧?我中了蛊王的毒蛊,容貌尽毁,今生都不可能恢复了。”
穆天池心如刀绞,震惊、悲恸、恐慌、疼惜多种表情杂糅冲突,一个八尺大汉瞬间成了泪人。
蓝奉蝶弯腰靠近他,语气里混入嘲讽。
“怎么?对着现在这张脸,你还会痴迷吗?”
“我……”
“怕成这样,已经开始厌恶了吧,说到底你只是被我的色相吸引,如今我已失却锦绣皮囊,你该死心了。”
字字句句都是刀子捅在穆天池心窝,他爱蓝奉蝶就像爱佛一般虔诚,即使从莲台坠入地狱,也不改痴心,右手二指倏地戳向双眼,想挖住眼珠证明心志。
蓝奉蝶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格挡,扭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撕掉面具。
“教主,你……”
屋内的光线立刻强了几分,穆天池惊讶呆怔,炫目得几乎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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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
蓝奉蝶气恼地起身坐到太师椅上,詈斥道:“你这蠢和尚真真气人,要做这种混账傻事就先离开诸天教,别给人添堵。”
穆天池心慌意乱,卑微告解:“教主,属下真心追随,哪怕做您的奴仆也乐意。”
“哼,你乐意我可不乐意,再说你的真心与我何干?凭什么让我迁就你?”
蓝奉蝶冷笑着接连吐出带刺的侮辱,很多都是穆天池从没听过,更没想到会从他口中道出的刻毒话,自觉是一棵碍眼的杂草,被他踏在脚底踩了又踩,心肝肚肠都成了烂泥。
剧痛焚心,燃起冤屈悲愤的烟,他忍不住扑上去按住蓝奉蝶的肩膀,颤声吼叫:“我为你抛弃了一切,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激出他的狂态,蓝奉蝶重回平静,心情也变得轻松,这类人惯用可怜柔弱的姿态逼他负疚,他再也不会让他们得逞,起辛辣讽刺,严肃质问:“是我让你背师出逃的么?”
穆天池眼神一抖,亢奋的语调回落下来:“不是。”
“是我让你易容装丑八怪的么?”
“……不是。”
“我有让你来诸天教么?”
“……没有。”
“我可曾逼你做过什么事?”
“……不曾。”
几番对答好似重拳连击,打得穆天池丢盔弃甲,看他羞惭无地,眼眶里噙满热泪,蓝奉蝶得饶人处且饶人,忍怒道:“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试问‘为我抛弃一切’这句话从何说起?确切的说你这既是自讨苦吃,也是在给我找麻烦,我原谅你,让你走人已是宽宏大量,你还有什么不满?”
穆天池失魂落魄跪倒,他不像赵霁那种油滑小鬼,也不是心机深沉的谋士,没想过以退为进,示弱乞怜,但委实压抑不了不由自主的伤痛,又开始无助地吞悲哀泣。
蓝奉蝶能感觉到他坚愈金的痴心,他不是普济慈航的菩萨,到虔心便施以甘露,眼前这男人的可怜相也触动了他的悲哀,由始至今,爱他的人无不耽于他的美色,要么懦弱畏缩,要么暴戾自私,从他们身上他看不到平等和尊重,自己就像一件珍稀玩物被他们或捧高或踩碎,在这极端环境下,感情如何萌芽?
他按了按跳痛的脑门,忽听穆天池哽咽低语:“我没别的心愿,就希望守在你身边,虽然你一直无视我……”
他想是太过伤心,说到这里便吭吭哧哧接不上来。
蓝奉蝶怅然叹息:“你连正视我都做不到,让我怎么能够注意到你?何况你还戴着那毁容的面具,谁又忍心多看呢?”
“我、我……”
“你留下来对谁都没好处,回少林寺去吧,相信广德方丈会原谅你的,你在教中人缘不错,以后有用得着诸天教的地方尽可找他们帮忙,若需要我出面……我也会看情形相助的。”
话说到这份上,真是仁至义尽,穆天池明白再求下去自己就成了耍赖皮的流氓,忍住碎裂般的心痛,想最后说点什么换取蓝奉蝶的话语,蓝奉蝶主动开口,朝门外威严呼斥:“谁在外面?”
“我。”
少年的清音铿锵掷入,是商荣。
外人到场,穆天池没脸逗留,起身向蓝奉蝶行了道别礼,匆匆穿门而去。商荣来时听到他在屋内哭泣,见他狼狈离去,心里狐疑。可他到底不似赵霁那般鸡婆,猜不到歪处去,更在意自己的目的,不等蓝奉蝶发话,昂首阔步走进门去。
第135章苗疆风云之阴谋不断
自打被赵霁一通鬼话煽动,蓝奉蝶再见到商荣便觉不自在,他不愿受荒谬的推测左右,却又没把握消除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现在这少年就像眼里一粒揉不掉的沙,为烦恼添上浓重墨的笔画。
“你有事?”
商荣不知道蓝奉蝶的冷漠出于勉强,忍气道:“师父说明天一早就回峨眉,我想最后再跟你谈一次我娘的事。”
前日他听蓝奉蝶当面否定,又得到陈抟的旁证,原已死心,奈何赵霁不停吹枕边风,极力论证蓝奉蝶就是他的生父。商荣认真思索,也做不出明确判断,他不在乎能否与双亲相认,却不愿父母相互残杀,故而本着为人子的义务,尽力化解双方仇怨。
“我娘当初放出蛊母害死诸天教上千人,这次我们玄真派协助诸天教平乱,少说救了几万人,恩怨相抵,你是不是可以不再追究我娘的过错了?”
蓝奉蝶理解他的用心,细想这孩子平平静静活了十六年,突然间背负起母亲的罪孽也很可怜,不知如何做答,沉默半晌方说:“你经历的事还太少,以后自会明白,仇恨不能讨价还价,人命更不能拿来交易。”
商荣气急:“这么说你不肯放过我娘了?非要杀了她?”
见对方不吭声,怒道:“你别以为我在护短,我娘武功比你强多了,日后对阵死的多半是你!”
蓝奉蝶听这口气倒更像在回护自己,明白商荣还抱着怀疑把他假定成父亲,内心百味杂陈。他不善言辞,又没有玲珑心窍,做不出温婉可心的安抚,生硬告诫:“长辈的事你小孩子就不用管了,往后好好跟着你师父,得吃亏。”
商荣这次来其一是赵霁积极怂恿,其二自身也下了很大决心,眼看落了个杨柳开花没结果,白受一场奚落,不禁毛焦火辣,厉哼一声扭头离去。
薛莲正匆忙赶来,在门外与他擦身而过,仍目不斜视直奔厅上,慌急询问蓝奉蝶:“教主,是您下令带走耿全的?”
昨日耿全为掩护她中了蛊王的致命毒蛊,教内的神医们奉蓝奉蝶之命全力医治,想尽办法吊住他的命。他的意识曾短暂恢复,刚能发出声音就向守在一旁的薛莲解答了悬在她心间的疑惑。
“教主,耿全是为了我才叛教的,他一直以为我怨恨诸天教,想替我报仇,是以接受黑风谷买。昨日见我诈降,马上改变主意舍身救我。这都是我的错,若非我过去多次在他跟前表露怨恨,他绝不会当叛徒,所有罪责都应由我承担,求您放过耿全!”
薛莲以为蓝奉蝶要将耿全当做逆党一份子监禁,进门便跪地求恕。
蓝奉蝶扶她起来,温言道:“你别急,我没打算治耿全的罪,他对你的心意我比你还了解。”
数月前耿全在禀报永州巫蛊案案情时借机向他恳求一件私事,说自己爱慕薛莲多年,打算娶她为妻。二人是师父关系,年纪又悬殊十岁,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为世俗所不容,他怕遭教众反对,希望取得蓝奉蝶的支持。
蓝奉蝶赞赏他的痴心忠贞,答应替他做主,后来耿全受到商荣等人质疑,他依然选择相信,原因就在这里。
“耿全中毒太深,寻常医术救不了他,我给他下了?梦蛊,命人将其放入涅??匣,过得三年或可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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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匣乃诸天教秘宝,由一种神奇的矿石打造,可修复人体疾病损伤。?梦蛊则可令人陷入假死,延缓毒发,避伤势恶化。以耿全的伤情,只能用这个办法试试运气了。
这徒弟憨厚老实,凡事总爱憋在心里,薛莲至此方知他对自己的情意。她早年曾嫁做人妇,成亲半年丈夫不幸病亡,婆家怨她克夫,到处谣言中伤,她性子刚强,由此打消再嫁的念头,决意孤独终老。
此刻感动疚痛敲开她封□□门的锁链,柔情涌现,掩面泣道:“我只当他是个傻小子,万万没想到他这样看重我,他三年不醒,我便等他三年,十年不醒,我便等十年,若他死了,我就陪他一块儿去。”
蓝奉蝶劝阻:“你可不能存这种心思,本教此番受创不小,折损了许多锐,我还指望你鼎力协助重振声势呢。”
薛莲闻言惭愧,拭泪道:“薛莲乃叛教之人,名誉已毁,有何面目再在教中立足。”
蓝奉蝶说:“我已告知众长老,说你是受我委派假意投敌,你非但无罪,还有大功。而且你的人品教内有目共睹,我们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会真心叛教。”
薛莲自嘲一笑:“那是你们太高看我了,其实说句心里话,我真的怨恨过诸天教,特别是小时候,我和哥哥孤苦伶仃,时常受欺负,有人说我们的阿娘是拯救苗疆的英雄,可除了亲属,周围没人提起她,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更不见有人因为她的功劳而善待我们兄妹。后来哥哥拜柳长老为师,无意中得知阿娘被练成蛊兽的真相,我就更恨了,看那些前辈元老心安理得享受天伦之乐,而我们和阿娘却在受苦,我真恨不得他们都去死。假如黑风谷提前十年来游说,我大概真会铁了心为他们效劳。”
原汁原味品尝过他人的痛苦,才有资格劝说对方“宽容”,蓝奉蝶不能责怪薛莲,问她:“那你这十年又是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因为你……你当上掌教以后选贤举能,处事公正严明,革除了教内很多弊制,还杜绝了延续多年的派系争斗,使得教内基本做到了上下一心,所以这次才能在短时间内平定祸乱。看到你的这些作为,我觉得阿娘没有白白牺牲。”
惜花花结果,爱柳柳成荫,薛莲的诚挚拥戴也让蓝奉蝶分外欣慰,趁便表露心事。
“令堂两次拯救诸天教,功不可没,我会为她树碑立传,永世传唱她的功绩。你也是,放眼教内年轻一辈中数你最干练可靠,我准备近期召集各大掌堂和长老们,提议让你做下一任掌教,若日后我遭逢不测或提前退位,就由你统领诸天教。”
这次叛乱中蓝奉蝶险些丧命,为避今后再出现类似情况,导致诸天教群龙失首,需要尽早确立继承人,薛莲是他最中意的人选。
薛莲大惊:“我能力不足,绝难当此大任!”
蓝奉蝶笑道:“我这提议实至名归,相信其他人会做判断。现在委派你两项任务,第一,全力搜查蛊王下落,一旦发现格杀勿论;第二,你知道‘子母蛊’的炼制方法吧,我想请你帮我培育几只。”
“子母蛊”是一种变异的蚂蟥,终生只以一个生物的鲜血为食,否则宁可饿死也不吸别的血。但有种情形例外假若其他生物是该生物的至亲,也会被子母蛊吸血。
这奇特的习性常被用来鉴定血缘,比“滴血验亲”这类邪说准百倍。
薛莲不问缘由,只说:“子母蛊养起来很麻烦,至快也须半年时间。”
探寻十六年前的隐秘,半年的等待不算什么,就怕到时迎来更困扰的结果。
次日陈抟率弟子踏上归途,蓝奉蝶公务繁忙,托薛莲代为送行。
薛莲按礼节陪他们走了十里路程,途中碰上与商荣单独相处的时机,以闲聊口吻同他交谈。
“诸天教的老人们大多住在东边,你们往西边走应该不会碰上麻烦,脸上不用缠布巾了。”
商荣想她定已知晓他的身世,疑惑道:“令兄当日一见面就认出我是谁的儿子,为什么你和我见过那么多次都没看出来呢?”
薛莲说:“我十岁上跟随师父到了蜀地,很少回总坛,你母亲造访苗疆时我都不在家,错过了相见机会,不知道你长得很像她。”
“……我感觉你没拿她当仇人。”
回想当初,商荣还是从薛莲口中听到母亲的具体事迹,那时这位前辈语态温和,还少少流露钦佩之意,如今看来与她的身份不太相和。
薛莲笑道:“你也知道我阿娘被练成了蛊兽,我记恨此事,以前巴不得诸天教遭殃。那年你娘盗蛊生乱,绿竹寨里好些死难者都是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和他们的家属,我不仅不气愤,还暗地里拍手称快呢。唉……那时年纪小,不懂是非对错,觉得对我好的就是是,害我的就是非,我想你娘也是年少气盛才会犯错。”
商荣感激地望她一眼,希望如今的母亲也已历练出成熟睿智的心胸。
稍后薛莲想起一件事。
“上次峨眉山猴群集体中毒死亡,这事你们查出原因了吗?”
“没有。”
“去年秋天,汉中长顺镖局发生灭门惨案,其中一部分人被含毒的暗器所杀,有人拿了一支过来找我鉴别,此毒无色无味死者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和峨眉山死猴中的毒很像。”
商荣忙问:“那凶手抓到了吗?”
薛莲摇头:“听说此案至今毫无头绪,只知道凶手是个暗器高手,负责查案的崆峒派天青道长还请了唐门协助调查,也没有发现。”
她取出一只水晶蛊送给商荣,说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离奇死法,可用此蛊鉴定,饲养方法很简单,夏天放在阴凉处,冬天适当保暖,每隔一天喂几滴米汤即可。
商荣估计这蛊虫非常珍贵,很感谢她的慷慨馈赠,本不想再管诸天教的事,看在她的份上又多了些关心,问她:“黑风谷的蛊王逃到哪里去了?能抓住吗?”
薛莲说:“现在本教十几万人都参与了追捕,她露了原形,只要不离开苗疆便逃不出我们的罗网,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我们那天见到的并非真正的蛊王。”
蛊王草率的自残行为引发人们对其真假的质疑,假若他这次利用替身脱逃,黑风谷逆党这一隐患还将持续下去。
日落西山,冰轮未升,古木交柯的山谷阴森荒凉。
山窝里一处不起眼的洞穴内,稀薄的灯光仿佛叹息的鬼魂,正在观赏一桩神秘恐怖的仪式,在场有三人,盘腿端坐的是十天前自剑河逃亡的蛊王,站在他身后的魁梧青年是游不返,那日他遭商荣重创,目前剑伤未愈,神气却与常人无异,拄着大刀百无聊赖地看蛊王摆布对面的少年。
那少年不到二十岁,体格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356
健壮,刚被擒时还试图反抗,这会儿中了蛊王的迷幻术,神志溃散,眼眶翻白,呆滞地张着嘴,唾液顺着嘴角流到胸前,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活尸。
这是游不返第二次亲眼目睹蛊王施展该邪术,他粉碎了少年的原有意识,之后会将自我意识灌注到这具身体里,借此实现重生。
游不返还知道,在他目击前蛊王就用这法子“重生”了无数次,他跳出了阎罗王的花名册,驾轻就熟地与死神捉迷藏,因为不挑剔重生载体,也就谈不上爱惜这些宿主的身体,弄坏了马上再换一个,比如这回的少女驱壳,断手断脚,伤口化脓长蛆他只当成即将抛弃的破衣衫满不在乎。
受其影响,游不返也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蛊王绝不会把这秘密传给其他人,可有人承诺会教他,那人是这邪术的缔造者,蛊王正是从他那儿学会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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