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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唐辛夷被他吐出的一朵朵毒焰炮烙,内心极端愤恨,神情却似轻烟缥缈,怔怔言道:“你编出这么荒唐的故事让我相信,觉得可能吗?”
“我没编故事……”
“那你就是在胡扯!”
唐辛夷遽然怒吼,火红的两颊瞬间涨成茄色。
“唐潇他见了我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怎么有胆量那么做?赵霁啊赵霁,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日方知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口轻舌薄,杨花水性!”
赵霁亦是赧颜无地,急道:“你骂我无耻,骂我口轻舌薄我都承认,可我没有杨花水性!以前是我嘴滑没分寸,只想甜言蜜语讨好你,哄你开心,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让你误会是我罪该万死,可我真的从来只把你当成兄弟朋友,没对你动过情念,我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商荣!”
唐辛夷朝后踉跄两步,又猛然上前抡起拳头狠狠砸向赵霁,赵霁应声歪倒,鼻血飙出三尺长。比起唐辛夷血流如注的内心,这点小伤不足解恨,还要再打,苗素伸手拦住。
“你尊重点吧,这种骗子就是狗屎,踩他臭的还是你自个儿。”
赵霁忍痛爬起,对苗素说:“你别拦着,让他打,打到他消气为止,反正我已经是天底下最无耻的贱人了,他就是把我的脸皮撕下来我也没话说。”
宁愿自暴自弃也不想挽回什么,唐辛夷明白赵霁存了彻底了断的心,他天真娇憨,但身为名门子弟,痛到极处也不能效市井村妇怆天呼地,摔袖甩开苗素,指着房门怒斥:“你马上给我滚!别脏了我地儿!”
这命令真是救人于水火,赵霁唯恐不快地滚下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衫、长剑,趿着鞋跌跌撞撞往外走。
苗素追出来搀扶,把他送回原先住的客栈,房间还留着,行李也都在,还多出一把宝剑。
“这是商荣的相思剑,你在哪儿找到的?”
“荣哥哥被武林盟捉住,佩剑也被扣下了,前天广德方丈找来,让我把这剑交还给你,我就顺手搁这儿了。”
赵霁睹剑思人,将相思剑紧紧抱在怀里,睫毛颤抖着湿润了。
苗素一副不知所谓的无聊表情,问他:“你跟唐辛夷就这么散伙了?当年还口口声声嚷着同生共死,搞了半天全是小孩儿过家家。”
赵霁狠咬嘴唇不让伤痛上脸,恳求:“拜托你今后多照看糖心,我恐怕不能再见他了,但是,假若他再遇性命之忧,记得第一个通知我,我还会赶回来救他。”
苗素觉得他这矫情样越看越像她那自作深情的父亲,消停几日的反感加倍发作,一刻都不想再闻这酸臭气。这时有人敲门,她掏出面具戴上,冷声问:“谁呀?”
回话的是一个斯文清隽的男声:“在下王继恩,来找赵霁的。”
赵霁正想找王继恩调查商荣入魔杀人一事,忙开门请他进来,苗素心里讨厌他,却仍坚持为其安全负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有外人在,王继恩不得不摆出师叔应有的矜持庄重,落座后问赵霁:“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不碍事了,王师叔呢?中的毒都解了吗?”
“嗯,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赵霁急不可耐地熬过寒暄,问道:“王师叔,快讲讲那天你最后见到商荣的情形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他怎会突然发狂杀人呢?”
这点王继恩已向陈抟和武林盟的人交代了很多遍,早已熟稔于心,娓娓说道:“那日我去给商师兄送饭,和他边吃边聊,那客房窗户漏风,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我就让商师兄分一杯热酒给我御寒,谁知刚喝下去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霁忙问:“那毒一定是下在酒里的,你送饭前有人碰过酒壶吗?”
“没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当时大部分酒是商师兄喝掉的,听说那‘朝生暮死’毒性发作极快,假如毒是一早下在酒里的,他该比我先中毒才对。”
赵霁又急了:“你的意思是毒是商荣下的?”
王继恩连忙辩解:“不,我没怀疑商师兄,只说事实罢了。”
可是这事实就能让商荣百口莫辩,赵霁头痛心烦,想不通不灭宗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实施诬陷。
王继恩忧郁地注视他,一颦一叹都在诠释“爱莫能助”,过了一会儿问:“赵师侄,师父准备明天带我们回峨眉,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吗?”
赵霁摇头:“我已被逐出玄真派,今后都不会再回去了。”
“你要去找商师兄?”
“嗯。”
王继恩的目光像受冷风压迫的烛光,霎时暗了暗,双手不自觉地揪住衣衫,又很快松开。
“我也相信商师兄是冤枉的,可惜不能擅自行动,不然也随你一道去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起身放到赵霁跟前。
“这是我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你拿去做盘缠吧,找到商师兄记得尽快通知我,得我提心吊胆。”
此前商荣误会王继恩告密,无意中狠狠捅了他一刀,赵霁还担心王继恩从此怀恨,今见他依旧温柔体贴,言行毫无戾气怨怼,能不感动?悄悄慨然赞许:“王师叔果然是最善良的,换了我是他,不报复就算开恩了,哪会以德报怨帮助对方?”
愧疚地推回银子:“王师叔,我的盘缠够用了,你攒这些钱不容易,留着自己花吧。”
王继恩笑道:“我和商师兄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师兄弟,帮他是应该的,你也别跟我客气,出门在外银子多多益善,不然到了囊中羞涩的光景保不准要出事。咱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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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是正派弟子,总不能因缺钱去偷摸扒窃。”
他古道热肠不容推却,赵霁愧疚愈深引发疼惜,难过道:“对不起王师叔,我在玄真派五六年,没帮上什么忙,还老给你添麻烦,往后你要多保重,那韩通再欺负你,就找太师父告状,太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他。”
王继恩落寞一笑:“听你这么说,好像诀别一样,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赵霁赶忙否认:“不会的,我虽不再是玄真派弟子,可你永远是我的亲人,等我找到商荣,帮他洗清冤屈就和他一块儿去看你,到时再让他好好向你赔不是。”
王继恩嘴角上翘,露出轻盈的微笑,谁能想到他的脸硬似铁块,这一笑已拼了老命。
他走后苗素问赵霁:“你这王师叔对你挺好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赵霁骂她心眼多,她干脆再多个心眼,提醒:“我不防凶神恶煞,就防笑里藏刀,这王继恩看着软绵绵的,但身上带着股阴气,好像不是善茬。”
她对王继恩的疑心不止这点,可惜只停留在臆测阶段,没有切实依据就说出来只会白跟姓赵的吵架,便先忍住了,对赵霁说:“你伤没好,多养几天再动身,荣哥哥惹了很多仇家,你前天又在中兴禅院得罪不少人,带伤赶路遇上那起黑心的歹人就麻烦了,救人前先得自保。”
说完掏出钱袋丢给他。
“我看你包袱里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加上你王师叔给的也不过四五十两,出门顶多撑半年,这三十两金叶子你带着吧,算我借你的。”
赵霁拒绝:“不用,我去益州把前儿蜀主赏赐的一千两金子挖出来就不愁没钱花了。”
苗素笑道:“看你就是花钱没成算的,有一文用一文,那一千两金子见了光全得化尽,到时荣哥哥还不跟你急?”
赵霁想想确是,硬着头皮领了这份情。苗素也不回长安客栈,就在他隔壁住下,过了数日见他伤势渐愈才放心离去。赵霁又休养了几天,功力完全复原,行动都无大碍,即刻拾行囊启程,先回益州向初蕊辞行,许愿今后每年都会前来探望,而后洒泪痛别,向西北方奔去。
他在郫邑养伤期间陈抟已带领弟子们踏上返程,商荣失踪,阮贤惨死,玄真派声名大损,一连串的巨大打击,陈抟的心仿佛犁耙划开的田地,在寒风里干裂着,尽管一筹莫展,也不能干等着随波逐流,决定护送弟子们回山后就去寻找商荣和商怡敏。
一天后宿住眉州,慕容延钊找了来。
这大徒弟如今在后周军中担任要职,不能因私擅离职守,这次奉皇命回师门送信,路上已听说一系列事端,见到师父师弟,先尽心抚慰一番,之后请陈抟单独叙话。
他带来的消息正如陈抟所猜想的,郭荣听说商怡敏现身,也得知她有个儿子在玄真派为徒,紧急召慕容延钊入宫,向他详细询问商荣的情况。
“陛下对商师弟格外在意,命我带他去汴梁觐见,我走到剑阁听一些江湖人士说商师弟叛出师门投靠了不灭宗,这是真的吗?”
陈抟心知郭荣已确定商荣是他的儿子,迫切盼望父子团聚,可惜这愿望短时间内无法实现了。考虑到慕容延钊要回去复旨,谨慎地教了他一套说辞。
“外面谣言纷纷,你不可以讹传讹,荣儿没杀武林盟主,更没投靠不灭宗,他遭人陷害发狂,误杀了灵虚道长等人,后被赤云法师掳走,生死不明。为师正要去找人,你回去禀明国君,请他也派人探访。”
慕容延钊又说:“陛下也很关注商师叔的下落,我听说她最近在蜀地杀了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陈抟苦恼:“你商师叔其实一直在峨眉山,被我拘禁在雷洞坪下的石洞内,赵霁那孩子几年前误入囚室见到了她,被她买暗中助其修炼毒功。日前一群旧日与你商师叔有仇的江湖客杀上山门寻仇,你商师叔用毒功挣断枷锁冲出石洞,与那伙人大打出手,当场杀死上百人,之后便开始疯狂报复。你叮嘱国君,叫他千万当心,你商师叔很可能会对他不利。”
慕容延钊早知商怡敏的祖父被郭威夷族,以商怡敏的脾气,一旦恢复自由就会把郭荣列为最大的报复对象,忙说:“情况如此紧急,徒儿不敢耽搁,这就回汴梁报信去。”
陈抟也催他快走,不必向师弟们道别,却听他说:“徒儿此次还带来一道圣谕,陛下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想在师门中选拔人才,让师弟们前去效力,不知师父可否答应?”
郭荣素有平定天下的大志,若能成功实乃苍生之福,陈抟无心入世,但不限制徒弟们的志向,像甘钰宁和朴锐原系宦绅子弟,父母让他们习武也是想令他们将来有所作为,没道理让他们常驻武林,而且此番玄真派树敌众多,峨眉山已不安全,自己走后若再有人上山滋事,他们这两个小最难保全,即使慕容延钊不来,他也是要打发他们回家的,何不趁此机会为他们觅一条上进之路?
不料慕容延钊宣话后,甘钰宁和朴锐都说自己年纪尚小,武功未成,也对江湖仇杀心生畏惧,希望能回家避难。愿意响应郭荣征召的竟是王继恩,他对陈抟说:“师父,弟子祖籍汴梁,离乡十余年,一直想回去看看,顺便碰碰运气。”
陈抟自来怜爱他,觉得他聪慧俊秀,留在山上打杂太埋没了,十分支持他的决定。韩通见王继恩要去汴梁,当即表示要与他同往,陈抟也依允了。
于是众人各奔东西,慕容延钊领着韩通、王继恩北上,甘钰宁和朴锐结伴南归,陈抟命谢渊亭和景兴平回峨眉看守门户,景兴平放心不下陈抟,恳求随行侍奉,陈抟想他武功平庸,若回山后遇到危险,恐拖谢渊亭后腿,还是带在身边安全。
次日,师徒向西北方进发,也想前往关中查找赤云法师的行踪。
一天后即将抵达绵州城,在城外的野林里被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怒骂吸引。
“蓝奉蝶我艹你奶奶的!你还我千大哥命来!”
他们寻着声音找到那个不断咆哮的中年汉子,他的身体被深深埋在枯叶泥土中,只露出脑袋,照气神看,应该刚被困住不久。
(改了几个错字)
第155章重出江湖之自残
那汉子后脑勺对着他们,瞧不见面目,陈抟走到五丈远近,示意景兴平停步,遥问对方:“这位兄台为何沦落至此啊?”
汉子听有人来,忙问:“来者何人!?”
陈抟听他咒骂蓝奉蝶,怀疑是歹人,谨慎道:“我们是路过的,听见阁下的叫喊声,特意过来查看。敢问阁下骂的可是诸天教的蓝教主?”
他没认出汉子的声音,汉子却认出了他,惊声吼叫:“你是玄真派的陈抟么?”
他能听声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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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此前定是见过面,陈抟忙问:“请问尊驾是哪位朋友?可否告知名姓?”
汉子怒道:“我是满召隼!”
陈抟惊异,绕到汉子正面,见他虬须蓬乱,满脸泥垢,但那粗犷鲜明的五官辨识度极高,仍能轻易分辨出来。
那日满召隼随群雄上峨眉寻仇,被商怡敏打成重伤,混乱后不知去向,陈抟以为他已离开蜀地返回北方,此刻偶遇,听他大骂蓝奉蝶,感觉甚是蹊跷,再度探问:“满大侠,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满召隼愤烈道:“你是不是来找姓蓝的?你们这些恶贼朋比为奸,老子恨不得吃你们肉喝你们的血!”
陈抟莫名讪笑:“满大侠这是何意?贫道未曾得罪过你呀,你是不是与蓝教主起了冲突,是他把你困在这里的吗?”
满召隼猛盯着他打量一阵,找不出歹意,水牛般的鼻子抽动一下滚出个砸地有声的冷哼。
“你真是好人就先放我出来。”
满召隼是江湖上有名的正义侠士,陈抟相信不会他无故与人为敌,定是与蓝奉蝶产生误会才遭囚困,便想替双方调停干戈,叫景兴平随自己一道上前救人。
快步靠近到一丈地时,枯叶底下倏地窜出一条红鳞金斑的毒蛇,亏得陈抟反应敏捷,手指堪堪擦过蛇牙,好歹没被咬中。
那毒蛇并不追击,昂头立在满召隼跟前,朝他们吐芯示威。
隆冬季节,寻常蛇类都已冬眠,此蛇不惧严寒,必是异物。
满召隼骂道:“这毒蛇是那姓蓝的放在这儿的,你快拔剑杀了它。”
陈抟可不敢随意斩杀蓝奉蝶的宠物,苦笑道:“满大侠消消气,据贫道所知蓝教主并非蛮横无道之人,你更是武林公认的侠义好汉,二位皆是正派人,按理不该结怨。能否说说具体情况,贫道或许能帮忙化解。”
满召隼挑起鬃刷似的浓眉,狠狠啐道:“蓝奉蝶伙同商怡敏杀我大哥千守义,此仇不共戴天,如何化解?!”
当日万佛顶上商怡敏当众声称妙伽方丈和千守义都因蓝奉蝶而死,满召隼因此怀疑蓝奉蝶是商怡敏同党,把他当成凶手追杀。
陈抟怔愣后皱眉苦叹:“满大侠,我师妹与蓝教主早年结仇,一直寻思报复,仇人之间无好话,你不能轻信啊。”
满召隼冷笑:“那妖女虽然可恨,但气概不俗,我相信她就算报仇也不会乱泼脏水。这些天我一直追着姓蓝的讨说法,他每次都推说不知,一味躲躲藏藏的,还不如商怡敏干脆呢!”
叫骂未了蓝奉蝶飘然闪现,那红蛇察觉主人到来,欢快地爬过去游进他的袖口。蓝奉蝶无视陈抟,鄙夷地俯视满召隼,冷刺道:“所谓的大侠就这样歪曲事实吗?这几天我饶了你多少次?要不要帮你数一数?”
说完大袖一挥,劲风抽歪满召隼的脸,逼他吐出未来得及喷射的浓痰。
“呸!老子就是来跟你玩命的,有本事杀了我,老子到了阴间也不愧对千大哥!”
陈抟劝阻:“满大侠,蓝教主与千大侠素无瓜葛,怎会无缘无故杀他呢?这都是我那师妹怀恨胡言,你未经查证不可妄下结论。”
他说话就替二人辨析案情,问满召隼千守义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害的。
听说是壬寅年三月十五死于咸阳,又转头问蓝奉蝶:“蓝教主,那段时间你在何处?”
见对方漠然不睬,进一步好言劝告:“满大侠为人鲠介,你不做澄清无法使其信服,真会逼出人命的。”
蓝奉蝶已充分领教了满召隼钻牛角尖的功力,无奈道:“千大侠遇害前不久我也曾找商怡敏寻仇,打斗中身中剧毒,昏迷了一个月,被长白山莲华山庄的人所救,事后被神冶门的风?}送去洛阳分舵,你可去找他求证。”
满召隼追问:“你说你陷入昏迷,那这期间的事风三爷知道吗?”
“莲华山庄的人把我交给他时已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之前的事他也不清楚。”
平息叛党后,蓝奉蝶曾去龙泉找风?}查问当年之事,风?}的陈述毫无变动,他昏迷那一个月的经历仍然是迷。
陈抟又对满召隼说:“风三爷也是讷直守信之人,满大侠信不过我们总该信得过他,若求证后发现情况与蓝教主说的不符,再做追究也不迟。他是诸天教的掌教,总不可能躲起来。”
耿直人一般从善如流,满召隼听他说得有理,点头:“那好,我就先放他一马,快叫他解开我的穴道放我出去!”
不等陈抟开口,蓝奉蝶朝满召隼打个响指解了他中的禁蛊,满召隼大喝一声震开土层跳出地面,陈抟看他双臂裹着厚厚的绷带,在万佛顶上受的伤还未痊愈。
满召隼拍拍衣衫上的灰土,指着胳膊对蓝奉蝶说:“若不是伤势妨碍,你未必次次都能制住我,我这便去龙泉找风?},若查出你撒谎,我必杀到苗疆找你算账。”
向陈抟拱一拱手,迈步如飞地去了。
陈抟笑道:“这人性情倒直爽得可爱,可惜太鲁莽了一点。”
原想缓和气氛,却发现蓝奉蝶的眼神益发凛冽了,厌恶漫散的一刻他转身离去,陈抟下意识挡住去路,随即又为这举动懊悔,他很清楚蓝奉蝶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你还有没说完的谎话?
“我……”
“哼,有口皆碑的正人君子,撒谎能力登峰造极,全天下的人都被你骗过了,真是好本事。”
当日得知陈抟监禁商怡敏十七年,蓝奉蝶心如火烧,这十七年他多次向陈抟询问商怡敏的下落,对方都坚口声称不知情。鉴于他的君子作风,和后来那些情深义重的付出,蓝奉蝶一丝不疑地相信了他,殊不知他竟用那么真诚的态度实施欺骗。
从那时起蓝奉蝶就决心与陈抟绝交,他容不下表里不一,尤其是这种辜负了他宝贵信任的骗子。原本不欲再理会,可见了他便气愤填膺,终究忍不住责骂:“亏你还当着我的面发过毒誓,说绝不对我撒谎,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身为道士东蒙西骗,就是个欺世盗名的败类!”
陈抟五内俱崩,一声不吭,蓝奉蝶怀疑他这凄惶神色也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甩袖而去,走出七八丈忽听景兴平惨声惊叫:“师父!不要啊!”
他本能回头,见景兴平跪倒在陈抟跟前抱腿大哭,陈抟抬起的右手缓缓垂落,指尖滚落一件细小事物,落在枯叶上发出一声细细的脆响。
蓝奉蝶心脏抽搐一下,快步回转到陈抟跟前,见他右脸挂满血瀑,右眼已成空洞。
“你在做什么!”
五雷轰顶,蓝奉蝶扑上去双手揪住他的衣襟,真想就这么一口气掐死这个让他抓狂的冤孽。
陈抟挖出右眼珠,撑破心房的痛苦通过伤口宣泄,反而感到一些畅快,平静道:“那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407
次发誓,我说我如果再骗你就双目失明,终身不见天日。今日先毁掉右眼,待我找到荣儿和商师妹,解决这些纷争,再挖掉左眼向你谢罪。”
他的语气轻如鸿毛,痴念情义却重如泰山,压得蓝奉蝶喘不过气来。本来一拍两散,风轻云淡地相忘江湖就能把伤害减到最低,这人却偏用自残的方式死守羁绊,舍一颗眼珠换取捆绑他的绳索。
何其狡猾,何其愚昧。
“混蛋!”
蓝奉蝶激愤地一拳打倒陈抟,自身也趔趄摇晃,只恨没有一颗冷铁玄冰质地的心,总被这些卑鄙者刺中要害。
景兴平不知二人之间的情愫,心疼愤怒促使他拔出长剑指向对方。
“蓝奉蝶,你已经把我师父逼得这么惨了,还想怎样!?”
“兴平退下,是为师有错在先,蓝教主才是受害者。”
“师父!”
“为师骗了蓝教主也骗了天下人,你商师叔和荣儿变成如今这样也都是为师造成的,瞎眼的报应还太轻,为师理应以死谢罪。”
陈抟悔不当初,如果可能他真希望将所有报应揽于一身,替亲友爱人承受劫难。
然而越是自咎自责,越让蓝奉蝶难受,像站在悬崖绝壁上,唯一的出路被一头温顺的羊羔堵死,想逃生就必须举起屠刀。
他红着眼咬着牙靠近,悲伤恨意在美丽的面孔上编织着凄迷的色,冰冷而颤抖地郑告这以痴情行凶的男人。
“你想让我内疚?办不到!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让你完好无缺地滚出我的世界!”
说完掏出伤药抛给景兴平,一头扎进林海深处。
他要先去汉中的诸天教分舵,让哪里的教众通知苗疆总坛的神医去为陈抟疗伤,然后继续追踪商怡敏。上次在万佛顶那妖女成功脱逃,他沿路打探她的踪迹,都没能追上。
那女人出山后的第一目的就是复仇,必不会放过柴君贵,接下来该去开封株守,以便暗中保护他的安全。还有,如今看来千守义和妙伽方丈的死也没那么简单,商怡敏为何一口咬定我是元凶?这两个人都死在我中毒昏迷期间,怕是真有什么联系,风?}那边问不出眉目,看来只有找到莲华山庄,向他们的人打听才能查清,可是数十年来人们走遍长白山也没能找到莲华山庄,那神秘的“毒姑”金莲花究竟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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