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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这两句都是他在家跟家丁学的,并不理解其中含义,见他们都是在盛怒下使用,料想是极犀利的脏话,一直当成压箱底的绝招储藏,首次遇上商荣这么可恨的对头,便毫不犹豫使将出来。
碰巧商荣也跟他一样,只听过原话,不明白话意,便照字面还嘴:“就你这怂样也想艹我,量你再炼十年也没那能耐!”
赵霁满地打滚:“不用十年,至多五年我一准艹得你哭爹喊娘!”
适逢莫松前来探望,正好听到二人在屋里闹腾,争吵内容粗鄙不堪,完全不像孩子的口风,忙进门劝止。听他们相互指责,争着诉苦,更是啼笑皆非,各自哄慰一番,叫人送来晚饭,又更换了床套被褥,临走时教导他们和睦相处。
商荣的脾气像海水,浪高浪低来去迅速,加上没吃什么亏,莫松一走便心安理得坐下吃饭。赵霁蹲在一旁,咬着手指_瞪,每见商荣吃一口心里就盼着他能噎死。
商荣本想视而不见,奈何他那张黄黄白白的大花脸太过醒目,配上两个滴溜溜直转的黑眼珠,怎么看怎么碍眼,便舀了几勺米饭,夹了一些菜堆在上面,垒成高高的一碗,拿过去放到赵霁跟前,再顺手将筷子插在上面。
“吃吧。”
这饭式是乡下人用来祭鬼的,饭菜垒成坟包状,插上筷子代替香烛,也有不孝子媳用这一招侮辱长辈,严重的能把人活活气死。
赵霁肺都炸了,捶地暴吼:“姓商的,你当我是死人吗?拿去供你爹妈好啦!”
举起饭碗要砸,商荣恶狠狠威胁:“你敢糟蹋粮食,我就凿开你的天灵盖,把这些饭菜统统灌到你的脑袋里去!”
他生性节俭,最爱惜五谷,从不浪一粒粮食,假如赵霁真个摔下去,他定会不管三七二十狠命痛打。
赵霁看他愤怒得面目都有些扭曲了,也心生畏惧,抱着碗又是委屈又是气闷,再次放声啼哭,两边脸颊各有几道泪痕在黄泥里穿梭,状似春耕时的田地。
商荣看他哭得可怜,也跟着消去狠劲,抽出扎在饭菜里的筷子,拿起他的右手让他好好握住,粗声吩咐:“快吃,不然待会儿饿了可没人理你。”
说完回到桌边继续吃饭,赵霁连怕带怒,没胆量跟这泼货硬杠,老实听话又不甘心,鼓了鼓劲,端起碗气汹汹坐到桌前,商荣刚一瞪眼,他便高声嚷:“我又不是狗,干嘛蹲在地上吃饭?这里也不是你家,凭什么不许我坐这儿?”
商荣知道再强行撵人就是自己无理,冷哼道:“你想坐就坐呗,别挨着我就行。”
赵霁酸溜溜讽刺:“谁稀罕挨着你啊。”,同时盯紧他的筷子,看他准备往哪盘菜里下筷,便抢先将筷子伸进去乱搅,不一会儿每盘菜都被他染指了。
商荣见他存心做怪,又欲发作,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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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振振有词道:“这些饭菜是供我们两个人吃的,我为什么不能夹?”
商荣怒道:“你要夹便好好夹,每盘都搅得脏兮兮乱糟糟的是什么道理!?”
“哼,小爷我吃饭就这德行。”
“叫花子也没你邋遢!”
“看不惯你别吃!”
赵霁跟他拼着嗓门对骂,口水一直溅到他脸上,商荣怒极反笑,指着桌上的饭菜放话:“你要抢便都给你吃,敢剩一口,还是那句话,我立马凿开你的脑袋往里灌!”
赵霁一半较劲一半悚惧,勉力猛吃,到底是年纪小,没那么大肚量,吃到三分之二便嗓眼决堤,吐了个天翻地覆。夜里更害起饮食痧,浑身烫如火炭,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踏实,半夜口渴难忍,不住地呻吟,过了一会儿,有人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扶着他的头颈灌进嘴里,入口清凉,止渴生津,片刻后烦躁渐止,胃肠也不那么难受了。
他往常生病都是初蕊心照料,此时忘记身在客中,还当庶母就在身旁,迷迷糊糊喊了声:“姨娘~”
却听一个朗润的少年音低骂:“呸,谁是你姨娘!”
赵霁惺忪一望,烛影摇红,照着一张桃花似的面庞,认得是商荣,有气无力道:“小混混,是你呀。”
“臭小子,生病还骂人!”
商荣狠狠一摔手,赵霁脑袋磕在床沿上,又一阵干呕。商荣怕他把刚下肚的药吐出来,只得重新搂住他的颈项,扶他坐起,另一只手搁在他胸前上下抚揉,帮他顺气。小时候生病了,师父总这么照顾他,所以他知道这样做能使病人好受些。
赵霁刚刚还疾首蹙额地恨他,想说几句狠话泄愤,忽然瞥见他安静详和的面容在柔和烛照下莹莹放光,好一似观音驾前的龙女像,美不可言,这一看满腔怒意顿化乌有,倒舍不得眨眼了。
小孩子尚无杂念,就贪图好看,商荣也不会想到他有多余的心思,只烦他的呆样,斥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金子吗?”
赵霁觉得他挑眉含嗔的表情也好看,仿佛一朵千姿百态的花,怎么都美,不自禁地故态萌发,涎皮赖脸取笑:“金子哪有你好看,就是拿黄金照着你的模样打一个金人,也不及活人生动啊。”
商荣长在深山,心思淳朴,外出都有师长陪护,没受过无赖调戏,虽不喜赵霁的言辞,但想人家夸自己貌好,总不能反骂回去,便轻轻哼了一声了事。
赵霁看他不发火,顺杆直上道:“我姨娘也是个大美人,据说整个益州城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你和我姨娘一样美,可惜脾气太坏,要是能有她一半温柔,不知多讨人喜欢呢。”
商荣讥斥:“我们习武之人正该阳刚威武,怎么能学妇道人家踽踽懦懦。”
赵霁不假思索道:“我看王大哥性子就很好,你干嘛不跟他学?”
商荣脸色一变,又使劲推开他。
“你休要拿我跟人比较,喜欢王师弟,等他回来尽管粘他去,少在我跟前乱晃!”
他气冲冲吹了灯回到自己床上,房内漆黑,不久,好心的月亮送来清辉,地板上铺了一层银霜,床铺像浮于水面,万物都浸在凄清的颜色里,惹人伤感。
赵霁这个混世顽童不懂乡愁,只抱怨光线太暗,照不清那漂亮少年的容颜,到了梦中还觉遗憾呢。
第5章少小相识之糖心
之后的一天相安无事,可是商荣对赵霁不理不睬,赵霁跟他说十句话,他顶多回半句,赵霁没法用自己的热脸捂暖商荣的冷屁股,便不再自找没趣,第三天开始独自溜达,午后逛到神农庄后面的树林。
此地草木葱茏,涧水清凉,更多五色禽鸟,奇花异卉,小孩儿爱瞧新奇,不知不觉走进山林,撞见冤家也在此地闲逛。
“不是叫你别乱跑?这儿是神农堂的禁地,擅闯会惹他们生气的!”
商荣虎着脸撵人,比虐待佣人的管家还凶。
赵霁不服管,犟嘴:“既然知道是禁地还来,被神农堂的人发现你也要挨说!”
商荣盯着他,瞳光一闪,端起架子道:“我是来抓你的。”
赵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胀红脸骂:“姓商的你好狡猾,擅自跑到人家的禁地玩,还拿我做挡箭牌!”
商荣翘起下巴尖,微笑又让他的脸飞过一片夺目的光,尽管那笑容狡黠高傲,还含有鄙视。
“随你了,不想做挡箭牌就回去。”
“我不会听你的!”
赵霁气呼呼转身,决定跟他较劲儿,抬脚继续向前走出十几步,林间的空地上出现一个个小土包,大的状如脸盆,小的与茶杯相似,高低错落,占地约十丈见方,显然是人为的。赵霁寻思这些土包有什么功用,忽见土包群内有一只小松鼠,正在土包间左突右窜,可绕来绕去总是回到原地,竟被困住了。
随后而来的商荣也发现这一奇景,他跟随师父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立时意识到这是一种阵法,便爬上旁边的大树向下俯瞰,认得这些土包是按太昊伏羲的后天洛书八阵图排布的,内分“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又分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阵,变化多端,虽说只是微缩模型,也妙细致,那制作者想必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他看罢下树,却不见了赵霁,四面呼喊也无回应,地上枯叶厚覆,看不出脚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赵霁刚才也想学商荣攀高观望,他不会武功,爬不出一丈便四仰八叉摔下地,手脚也擦破皮,便不敢再去。忽而看到一只鸽子大的花斑鸟盘旋飞来,翅膀扑簌有声,细看却与平常的鸟大有区别,脑袋僵硬,双目无光,腹部下还没有爪子,两翼上的羽毛酷似鸡毛,竟是一只木制的假鸟。
赵霁自幼玩遍小儿玩具,风筝纸鸢看过无数,却没见过这种会自动飞翔的玩偶,看假鸟飞向东面的树林,便兴冲冲追赶,跟着它一颠一颠来到一片翠竹林。林中敞地上伫立三间结实的茅屋,周围花畦环绕,桃柳掩映,很是整洁清幽。假鸟在屋前跌宕回旋,醉酒似的越飞越低,最后一头撞进中间堂屋的窗户里去了。
赵霁估计鸟主人就是屋内,蹑手蹑脚摸到窗前,探起头往内偷张。屋子宽敞明亮,但摆设杂乱不堪,墙壁上挂满奇形怪状的竹木模型,窗户正对面放置一张没上漆的松木大方桌,桌上也堆满各式木工用具,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蓝衣少年正坐在桌边摆弄那只假鸟。
赵霁看那少年眉目秀彦,雪肤红唇,宛如画上的仙童,两只眼睛明澈有神,没有一丝邪气,便判断或许是良善之辈,此刻稀罕他那只假鸟,琢磨着怎么跟他套近乎。那少年却先一步察觉窗外有人偷窥,骤然扬手射出一件暗器,赵霁慌忙缩头,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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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头皮掠过,情急大喊:“别打,我不是坏人!”
少年听到孩子的声音,扣下指尖的暗器,笑令他:“出来。”
他嗓音清脆活泼,仿佛炒锅里蹦跳的糖豆,很讨人喜爱,赵霁小心翼翼站起来堆笑回应,猛见他又扬手掷出一件事物,不禁骇然大叫,那东西准确无误飞入口中,甜丝丝软绵绵的,抿一抿,发现是块麦芽糖,知道是少年招待自己的,马上重拾笑容,内心更多了几分亲近感,趴在窗棂上问:“这是你家么?我可以进来玩吗?”
少年笑眯眯点头:“可以啊,我这儿好玩的东西多了,你进来吧。”
赵霁活蹦乱跳推门进屋,刚刚走近,少年神情突变,在他胸前使劲推出一掌,赵霁直挺挺摔倒,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作色,耳听得门边叮叮叮一串金石撞击声,少年已向那方连续发射多枚暗器,均被来人以武器格挡。赵霁就地翻身,只见商荣正仗剑立于门外,目光如炬地瞪着少年。
少年见他挡下自己的暗器,笑道:“身手不错嘛,居然都封住了。”
他方才的袭击凌厉刁钻,若非商荣反应迅捷,定要中招,这时的夸赞也毫无悔意,怎不惹人愤懑?
商荣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指面斥责:“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吗?”
少年耸耸肩,不以为然道:“你自己冒冒失失闯到我家里来,挨打也是自找的,而且我出手还算客气了,否则你哪能好端端站着讲话。”
商荣气他无礼,欲上前教训,前脚刚一跨出,少年已抢先扬手,风声飕飕,十几枚暗器竞相扑面,商荣以剑网护体,击落来犯者,但终被一枚落网之鱼射中左肩。
少年欢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结果只是个三板斧的陈咬金。”
他洋洋得意,大有鄙薄之意,商荣不胜其怒,低头见伤口上插着一枚小小的竹镖,竹物比铁器质轻,投掷难度也大得多,这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暗器手法已如此纯熟,又身处青城县境内,来历显而易见。
“你是唐门的人?”
商荣识破对方出处,少年也已辨出他的师承,反问:“你是玄真派的?”
“你管不着!”
“哼,那你也别来问我。”
赵霁先看少年教训商荣,暗自幸灾乐祸,等到一方受伤见红,他又慌了神,唯恐他们相互伤残,眼看少年又要掷镖,立刻促声阻止。少年稍稍分神,商荣已惊猿脱兔般扑来,狠狠将他撂倒。
少年暗器功夫虽高,近身搏斗却远不及商荣,倒地后如同肚皮朝天的螃蟹,手脚乱挣,无力反抗。商荣先踹上几脚,接着挥拳便揍,赵霁不想少年伤了他,也不愿他打伤少年,高喊着:“住手!”,扑到少年身上,替他挡下拳头。
商荣为了寻他才来到这里,意外地与这骄狂少年起了冲突,正埋怨赵霁惹祸,现又见他冲出来掩护行凶者,便火上浇油,怒上加怒,给他几点颜色后驱赶:“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打!”
赵霁挨了揍也犯倔,暴吼:“你要打打我,不许打他!”
商荣专好治这种害浑病的,又使劲捶了两下,赵霁又疼又气,哭叫:“狗日的,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你就是我孙子!”
少年看他甘当锅盖护住自己的头脸,任商荣在身上落拳,端的勇义可嘉,怕商荣打伤他,猛然厉喝道:“你敢再打他一下,我就让纪天久去找你们的陈掌门告状,让他重重处罚你!”
商荣心想这人住在神农堂的地盘,又是唐门的人,多半背景深厚,真惹出乱子也不是玩的,自己打倒他已争回脸面,何必负气到底?罢手后扯住赵霁衣领,凶焰勃然地低吼:“跟我回去!”
赵霁只管嚎哭,被他拖拽时就跟没骨蛤、蟆一般,少年怜悯加愤慨,起身抱住赵霁不许商荣带走。
商荣肃然声明:“这小子是我领来的,我得看好他。”
少年冷笑:“他现下在我家做客,就归我照管,你再虐待他,我照样去找你师父说理!”
赵霁有了撑腰的人也奋起反抗,嘶声喊嚷:“天杀的小泼贼,小爷死都不跟你回去!”
这么一来,他跟那少年倒成了和衷共济的态势,商荣无名业火烧心烧肺,照头啐道:“有种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罢摔门而去,少年愤愤不平喊嚷:“这人好狂,便是太子龙孙也没这么霸道!”,随手射出一枚竹镖钉在门板上,以示逐客。而后敛怒气,扶住赵霁掏出手绢替他拭泪,和气地说:“坏人已走,你莫哭啦。”
擦完脸又拉他到桌边坐下,询问名姓来历。
赵霁擤着鼻涕说:“我叫赵霁,家住益州,前儿遭了难,差点没命,被玄真派的人救下,刚才那小泼贼叫商荣,是玄真派的,现在神农堂养伤,他师哥有事回峨眉了,命他顺便照看我。”
少年失笑:“这么说你们是同伴了,那他还对你那么凶?”
赵霁嗤之以鼻:“他哪里算我的同伴,水火不容的仇家还差不多,见了我非打即骂,我也很讨厌他。”
少年听了又噘起嘴:“既然这么讨厌,为何不让我用暗器射他?”
赵霁的脸刷然发烫,辩解:“玄真派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不救他,就是忘恩负义了。”
“你倒是心善,那又为什么替我挨打?”
“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心里喜欢,舍不得见你挨打。”
赵霁滑头,可小孩子家并不觉得这想法难为情,照直说来,见真见诚。
少年开心不已,又问:“可是那个商荣比我长得更好看,你怎么不喜欢他?”
赵霁皱眉呛哼:“他太凶恶,不像你这么和善温柔,那张脸长在他身上都可惜了。”
少年吃吃而笑,更见俏丽,赵霁这才注意到他右眉弓里藏着一颗小黑痣,据说这叫智慧痣,有此痣者无不慧心灵性,冰雪聪明,看他性格又十分开朗,足见是个妙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我姓唐,叫唐辛夷。辛夷是一种药材,用来祛风散寒的。”
赵霁喜道:“这名字好啊,听起来像好吃的糖果。”
见他求解,便拿起木桌上的刻刀,在一块小木板上刻下“糖心饴”三个字。
唐辛夷拍手大喜:“真的呢,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有趣。”
赵霁趁势说:“那我以后叫你糖心吧,听着更顺口。”
唐辛夷连声说好,估计赵霁也爱吃零嘴,慷慨地搬出许多甜食糕点来款待,两个小孩边吃边聊,须臾已成知心好友。交谈中赵霁得知唐辛夷也是神农堂的客人,因家里出了事,已在这里借住半年,每天早晚都有人过来送饭打扫,吃穿用度照料得周道细致。
赵霁见他独居,料想外面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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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土包丛是他垒的,一问果不其然。
唐辛夷说:“那是我没事摆着玩儿的,只学了个表皮,比真正的八阵图差远了。我最近在琢磨一件新玩意儿,想做一只能载人飞的大鸟……”
赵霁听说那只假鸟和这屋里所有稀奇古怪的玩具都是他制作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唐辛夷邀请下尽情玩耍,当天乐而忘返,就留在这茅屋过夜。
次日早上唐辛夷取出一件玩物相赠,制作原料是毛竹,长约一尺,有成人手臂粗细,外形酷似烟花筒,两头各有一个机扩,镶嵌活动铁片的一端是顶部。
唐辛夷说这是他自创的暗器,名叫“飞蝇垂珠”,里面装着粗铁砂,只要一按底部的机扩,顶端的铁片就会自动弹开,朝敌人喷射铁砂,迅疾无比,就是寻常的武林好手也难以避让,让赵霁留着防身。
赵霁初玩暗器,自是新鲜新奇,马上要出门试验。唐辛夷忙着鼓捣他的大飞鸟,不肯出门,他便独自来到那堆放八阵图的树林,思筹该以什么为目标施放“飞蝇垂珠”。东张西望间,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手里的竹筒已被夺走,抬头便对上上官遥狐狸般灵动透亮的眸子。
“赵兄弟,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赵霁因王继恩有言在先,对上官遥起了戒心,而且经这两日观察,越发觉得此人妖异,好比鲜艳的花蝴蝶,初看美极,可仔细分辨就会瞧出许多令人悚的恶形恶状来,尤其是常驻腮边的妩媚笑靥,老给人笑里藏刀的感觉。
和他单独相处惶遽顿生,退后两步说:“我来找朋友玩。”
上官遥瞟一瞟茅屋方向:“是竹林里那位吗?劝你少接近他,会惹麻烦。”
见赵霁抿着嘴不吭声,又故作神秘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
赵霁昨天听商荣指认唐辛夷是唐门的人,看他暗器拿手又于匠作,就猜他是唐门某位要人的高足,但上官遥给出的答案远比这个惊人,他说:“那位唐公子是唐家堡堡主唐震的小儿子,因触犯家法躲到这里,他父亲正到处搜捕,抓回去就要处死呢。你跟他做朋友,能有好果子吃?”
赵霁瞠目结舌,忙问:“他做错什么了,他父亲就要处死他?”
上官遥避而不答,摸索手里的竹筒说:“这东西他送你的?好有趣的玩意,借我玩两天吧。”
这是唐辛夷刚送的礼物,赵霁怎肯相借,急着上前抢夺。上官遥嬉笑躲闪,往树林外纵跃,赵霁拔腿追赶,喊嚷着求他归还。上官遥轻功上佳,要甩掉他易如反掌,此时不疾不徐走走停停,分明存心钓着他,一直将他引逗回神农庄。
赵霁跑得气喘吁吁,一个扑爬跪倒下去,汗水吧嗒直落,又听上官遥远远唤他,那人正坐在庭中假山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朝他招手。
他跌跌绊绊赶上去,乞怜哀求:“上官大哥,把东西还我吧,改日我再另寻一件好玩意儿孝敬你。”
上官遥说声:“好勒。”,将竹筒随手抛到他怀里,赵霁张臂接稳,对他的爽快颇为诧异,果听他提条件:“我还你东西,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赵霁谨慎道:“太难的事我做不了,坏事我也不敢干,别的任你吩咐。”
上官遥娇笑:“好机灵的小鬼,放心吧,难事坏事都不让你干,只要你替我去吓一个人。跟你同来的商老弟态度粗鲁说话带刺,我看了很不顺眼。此时他正藏在大厅屋顶上偷听我师父和客人们谈话,你悄悄过去吼他一声,看不吓死他。”
赵霁听是捉弄商荣,当然乐于效力,却又犯难:“可是我不会轻功,没有梯子上不了屋顶啊。”
上官遥说:“这个简单,我送你去。”
跳下假山,抓住他的胳膊几起几落来到大厅附近的屋顶,赵霁远远望见对面青瓦上爬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是商荣是谁,忍不住狐疑,想知道他为什么没规没矩地跑去偷听。
他不知道此刻大厅里正进行着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一边是纪天久和多位神农堂长老,一边是十几个来势汹汹的诸天教教众,为首的苗女三十多岁,徐娘半老,穿着绣黑袍和蓝布绣花鞋,浑身挂满亮晃晃的银饰,十指各留一寸长的指甲,用蔻丹染得红艳艳的,活像蜈蚣爪子。明眼人一望便知这是个高明的“蛊婆”,指甲里肯定藏有极凶猛的毒物,轻轻弹一弹就能置人于死地。
苗女一到场便自报家门,她名叫薛莲,是诸天教的蜀地掌堂,今日专程从绵州赶到此地,为神农堂杀害诸天教教徒一事向纪天久讨要说法。
纪天久已和诸天教教徒理论多次,这次再老生常谈,双方都有些不耐烦,那薛莲说:“遇害的郭师傅跟我打过多年交道,最是守本分,绝对没有修炼‘飞头煞’,如今在贵派手上冤死,众教友群情激愤,定要纪堂主偿命呢。”
纪天久见她带来的人都眼含光,气度枭悍,个个是硬爪子,料到今日不能善罢,索性同她针锋相对:“薛掌堂说话未太偏颇,数月来青城县频现吸髓命案,鄙人探查许久,确系‘飞头煞’所为。就算那位郭师傅的死属于误杀,但贵教纵容教徒修炼邪功,荼毒人命在先,却也不能全怨我们。真要计较,鄙派现下还有十几名弟子身中贵教蛊毒,躺在床上性命垂危,这笔账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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