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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王师弟怎么又在哭?
商荣对王继恩最深刻的三点印象就是:懦弱、胆小、爱哭,前两条是天性里自带的,不好扭转,但随着年纪增长,起码该把第三点改过来,可是这师弟不进反退,这几年越发多愁善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动不动泪雾弥漫,师父说他心事重,可能懂事以后更易感怀身世,心下甚是怜惜。
商荣却颇为不解。
说到身世凄惨,我和谢师兄都是孤儿,王师弟只有身体残疾这点比我们惨,可那残疾好像也没多大妨碍,值得他终日自恋自伤吗?
商荣和王继恩不睦,但幼时的情分还在,今日机缘凑巧,听他哀伤哭泣,就想前去劝慰一番。他整日练功不缀,走路不闻声响,来到门前屋里人也未觉察,抬起的手快要敲中门扉,猛听得韩通在里面说话。
“你歇会儿行吗?先把这粥喝了再哭。”
有其他人在,商荣便打消造访的念头,转身时屋内一声碗盏碎响,拖住了他的脚步,又听韩通气哺哺骂起来:“你当自己是大少爷么?这还摔上碗了,惯得你脾气!”
听这口气似要动粗。商荣赶忙回身阻止,巴掌声抢先响起,可听动静这耳光是摔在韩通脸上的。
唯唯诺诺的王师弟居然敢打刁滑的二师兄,莫非病糊涂了?
情况大概真是如此,王继恩打完人后接着哭骂:“谁要你来管我,就让我饿死不好吗?反正我也活够了!”
他骂声凄厉,仿似一根磨烂了的绳子,已经承受不住任何重量。
商荣担心贸然闯进去更要刺激他,慎重起见先凑到窗缝前偷看,见韩通正搂住王继恩,用袖子替他抹泪,王继恩不住扭头躲避却挣不开他强壮的臂膀,后来伏在枕头上,双手掩面拒不理睬。
“你这性子越来越坏了,老说别人不待见你,你自己又何曾待见过自个儿?”
韩通不耐烦的数落,右手却南辕北辙地落在王继恩头上,轻柔抚弄着,看得出他急着安慰师弟,苦于不得其法。
王继恩挥开他的手,垂泪惨笑:“你少假惺惺了,我知道这里没人瞧得起我,我无能懦弱,还是个下贱的废人,师父当初就不该救我,当年我若是死了重新投一次胎,兴许还能比现在好过。”
看来昨夜段化的那番辱骂对他伤害极深,让他像一颗受过多次撞击的西瓜,终于在这最后一击下爆裂,露出鲜红稀烂的瓜瓤。
为保护他垂危的自尊,商荣决定维持沉默,指望韩通替大伙儿开导他。
韩通对此很不在行,憋了半晌憋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你要死也该找个光点的死法,就这么饿死哭死,更要被人当成废物,或者死前干一件让自己痛快的事也成啊。”
王继恩慢慢抬起头,商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声音,恨意饱满。
“知道我死前最想做的是什么?我,想杀了你。”
这愿望令人怔愣,商荣尚在震惊中打旋,韩通先回过神来,恨恨冷笑道:“这个我早知道了,可你再恨我又怎样?整个玄真派只有我真正关心你,就像现在,只有我还惦记你的死活,其他人都当你是个屁!”
他一把抓住王继恩肩膀,对方的巴掌又接连抽到他脸上,王继恩像地震中的房屋,情绪崩溃般晃动,颤声怒骂:“我情愿死也不要你可怜,滚出去,看见你我只会恶心得想吐!”
商荣没见师兄弟间爆发过如此激烈的争吵,正手足无措,接下来的情景彻底搅乱他的思维。只见眼红颈赤的二师兄突然用大手箍住王师弟小小的头颅,嘴唇狠狠按到了那张不停翻动的嘴上,尖锐的咒骂拦腰中断,暧昧的喘息填满商荣的耳朵,好似沸水中涌起的气泡,烫伤了他的脑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判断力变成粘在蛛网上的蚊子挣扎不动,直到屋内的奇景结束,王继恩快被吻断了气,获得呼吸后虚软地瘫在了韩通怀里。疯魔了的二师兄毫不犹豫扯开他的衣襟,剥蛋壳一般剥出光滑白皙的肩颈,脸对准他的脖子使劲埋下去,那架势简直像饿鬼吸血。
“既然承认自己是废人,就把身子交给我,对我来说你还有点用处。”
两道人影滚到床上,被被浪淹没,当王继恩细细的呻吟扎进耳膜,商荣踩到刺猬似的跳起来,箭步逃向远处。
真没想到二师兄和王师弟是这种关系,看样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玩亲嘴游戏,一定早就这么要好了。我就说二师兄那么自私的人怎会好心维护师弟,原来只对王师弟例外,王师弟那样柔懦的性格,也只敢在喜欢他的二师兄跟前撒野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若传开来,太师叔绝饶不了他们,师父也会生气,皮薄软弱的王师弟更要寻死觅活了。
他慌张下埋头乱奔,跑出玄真观,闯入树木的领地。
天色幽蓝,群山如同活泼的顽童,探出手采摘头上的星子,山涧轻拢琴弦,安抚他悸动的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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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情景却顽固地在脑中一幕幕回闪。
要不是赵霁那坏小子点拨,让他事先体会过那些紧张害羞又舒服的事,他不会知道那些动作代表了亲密,二师兄应该是喜欢王师弟的,那么赵霁也是真心喜欢他的了?
记忆中抚摸揉弄过他的手感觉格外清晰,恍如正抚在他的心口。月亮的倒影摔碎在溪流上,荡漾得满山都是,周围的树木摇摆枝叶体贴地为他扇风,却迟迟不能使他的脸庞降温,素味平生的狼狈迎面擒住了他,联翩而至的还有彷徨。
立近中宵,夜雾踩着猫一样轻盈的脚步爬上山谷沟壑,商荣平静下来,准备返回玄真观,不觉惦记着赵霁回没回去,他刚才和唐辛夷聊了什么,结果又如何……
怎么突然在乎起那小子来了,这真不是个好兆头。
他用力甩头挥手,像驱赶苍蝇,拨开乱藤,防止悄然萌生的束缚来绑架他自由的身心。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他头顶的树枝上飞窜过去,气流涌动,惊起一层层树浪。
曲折的心境立刻犀利,他跃上枝头奋起直追,那黑影去势疾,动静也大,很快进入他的追踪范围。对方身量惊人,少说有一丈高,浑身墨黑,酷似山魈,峨眉山里从未有过这号怪物,非常时期出没恐非善类,
商荣庆幸自己随身携带了佩剑,看那黑影往玄真观方向奔去,认定是敌人来犯,必要时打算先斩后奏。追着追着,发现黑影绕过玄真观,直奔后方山崖边的竹林,赶到前,林中已展开厮杀,与黑影交战的竟是赵霁。
按时间来讲,赵霁早该回去了,可是变动不由人,他计划好了长话短说,也得唐辛夷肯配合才行。说好“有要事相商”,这小掌门见了他却拐弯抹角,欲说还羞,拉着他数星星看月亮,就是绕不到正题上去。
他缠绵婉约,赵霁也不好开门见山,耐着性子应酬,被风花雪月吹得头晕脑胀,眼看嫦娥飞上中天,终于忍不住问:“糖心,你找我来想说什么呀?”
唐辛夷脑袋正歪在他肩膀上,调皮一笑:“没什么,就想跟你聊聊天。”
“可是唐潇说你有要紧的事跟我谈。”
“对我来说跟你聊天比什么事都要紧,怎么,你觉得闷,想回去了?”
“……不、不是……”
赵霁好比狩猎老虎只猎到一只野鸡,有种满身力气全报废的失落感,一天一夜的担忧筹划都成了庸人自扰。
这回他脑筋不够灵活,忘记有“声东击西”这一战术,唐辛夷成功松懈他的戒备后发动突袭,握住他的手问:“小霁,昨天你为什么先救商荣啊,我看你丢下我不管,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当时都难过得哭起来了。”
赵霁被这记回马枪挑中,惊骇得几乎摔到。原本准备充分,能够自然流畅的作答也像在狗嘴里啃了几下,变得缺头缺脑。
“哦、我、我当时……我当时是想同时救你们两个的,可跑到你跟前不知怎的没刹住脚,一下子冲到商荣那边去了,就先顺手把他挪到空地上,再回头来救你……我已经尽力加快速度了,可毕竟不是三头六臂……就算有三头六臂,长在一双腿上也跑不过来呀……嘿嘿嘿。”
他道理不够傻笑来凑,唐辛夷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觉得他猥琐滑头,还吃吃笑个不停。刚认识时他就是这样,赵霁随便一个笑话就能把他逗乐,好像两个人在一起本身就很幸福快活。
“小霁,昨天你若不来救我,我没准会恨你,被火烧死,做鬼也不让你和商荣好过。可是看你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我马上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商荣是你师父,你先救他是孝道,百善孝为先嘛,我再要强这口气还是不能争的,不然损了你的名节,以后就做不成义薄云天的大侠了。”
“糖心,我……”
“昨天我让唐潇带给你的伤药,你到了吗?”
“……到了。”
“那个白玉匣子你应该认识吧,我以前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那原本是一对。上面分别刻着我俩的名字,你叫我糖心,之前送的那个就刻了心字,这次再把另一个交给你,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唐辛夷音调柔婉,犹如水面低垂的花枝,赵霁只觉得凭空多出无数双眼睛盯住自己,从头到脚又酸又麻,脑浆都快冲破头顶。
本来,他准备拿出两只玉匣归还原主,再用“男儿志气在长空,无心思量儿女情”之类的鬼话做缓兵之计。可是这关键物品却折了一只,他总不能说被猴子偷去弄丢了,那样唐辛夷定会怪他疏忽,不把自己放心上。也不能只还一只,那会被当做交换信物。
其实要想拒绝,还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告诉唐辛夷,自己已经心有所属。然而这办法断不可行,唐辛夷对商荣积怨已深,表露心迹无疑会激他发狂,刚听他说“做鬼也不让你和商荣好过。”,赵霁便知道这事得一辈子兢兢切切捂个严实,说出来就是找死。
正是二虎把门难进难出,那黑怪斜刺里冲出来,牛高马大面如乌炭,晃眼看谁都以为是鬼。
唐辛夷惊叫一声,钻到赵霁背后。赵霁也怕,但唐辛夷在身边,他就生出保护者的自觉,拔剑向那怪人刺去。怪人身似黑烟,突窜闪避,数招过后商荣赶到,黑怪大约自知不敌,朝悬崖边逃去。
商荣不懈追击,身如猎鹰,剑含霆霓,一道金弧横空出世,劈中黑怪头颈,黑怪身首分离,斗大的脑袋先落下悬崖,接着双脚踏空,身体也栽下万丈深渊。充沛的月光填不满崖下无垠的黑暗,商荣立在危石上探头张望,目光像落在一块无懈可击的生铁上,疑惑漫无着落。
这怪人是谁?真这么轻易死掉了?
一记浑厚的钟声冷不防击中他的后脑,赵霁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两相照面都满脸惊诧。唐辛夷心颤颤问:“半夜三更,玄真观里何故敲钟?”
商荣已掠过二人身侧狂奔出去,赵霁拉住唐辛夷胳膊,带他追赶,路上慌促解释:“那是本门的应急钟声,估计又出大事了!”
第70章终极复仇之失踪
近日的祸事俨然钱塘江大潮,一浪盖过一浪,今晚真正叫陈抟慌了神。
刚才神农堂长老萧正言带伤赶到观内求救,说他和纪天久上官遥在上山途中遭遇袭击,那歹人武功极高,三人合力也打不过他。混战中他胸口挨了一掌,伤及肺腑不能再战,纪天久和上官遥牵制住敌人,命他快去请人相助,他忍痛飞奔抵达玄真观,撑到说完险情便真气溃散晕死过去。
陈抟和纪天久是多年的挚友,闻讯后心急如焚,先率人下山营救,命谢渊亭敲钟示警,好让观内人加强戒备。
商荣回到观内,听师兄说明情况,不顾劝阻出门追赶师父。赵霁紧随其后,唐辛夷也跟着来了,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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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二人走惯山路,摸黑也能腾跃自如,唐辛夷不熟路径,接连两次踩空失滑,险些跌下深涧断崖。赵霁怕他有失,主动背他赶路,这可叫唐辛夷喜形于色,把对纪天久的担忧也压下去了。
三人前后跑出十几里地,来到九十九道拐,此处是峨眉山有名的危地,坡陡石滑,险绝人寰,一条几乎垂直的小径孤悬在重山峻岭中,仅容一人通行,身侧便是千丈岩,岩下终年四季毒瘴缭绕,鸟兽都不敢深入。
此时一道绝壁上缀着两三点火把,火光浇出三道人影,是陈抟、广智和慕容延钊。
商荣刚跳上绝壁,后面赵霁驼着唐辛夷追上来,双脚着地便慌忙放下背上的人。他动作太急,唐辛夷差点跌倒,娇叱着嚷了一声:“你摔着我了!”赵霁下意识转身扶住他,二人摩肩捏手地靠在了一起。
商荣见状恼怒,狠狠剜了赵霁一眼,扭身向陈抟走去。
“师父,找到纪堂主了吗?”
询问时已看到上官遥昏倒在崖边,广智正蹲在一旁施救,陈抟微微低头,视线照射着绝地边一块灰色页岩,上面洒满黑色液体,与火光接壤的部分呈暗红色,赫然是半干的血迹。
“我们来晚了吗?”
唐辛夷凑近血迹细看,不祥的景象摆正了他的心思,纪天久是他敬重的长辈,又曾于他有救命之恩,眼下遭遇凶事,生死难测,怎不叫他恐灼?
众人陷入别无选择的沉默中,心急火燎地等待一阵,上官遥在到广智的真气后苏醒过来,呻吟着吐出一些淤血。
“先别急孩子,你受了内伤,有话慢慢说。”
广智扶起上官遥,陈抟急忙凑近询问:“贤侄,你师父到哪儿去了?”
上官遥星眸微睁,状态极其虚弱,勉力抬手指一指那块染血的岩石,气若游丝地说:“那贼人打伤我以后,连刺师父好几刀,师父伤重不支,从这里跌下去了。”
悬在头顶的巨石结结实实砸中众人头顶,陈抟忍悲追问:“那贼人呢?”
“不知道。”
上官遥说完再次晕厥,陈抟委托广智送他回观里养伤,命慕容延钊速去找绳索,好下到崖底搜救。商荣也想跟着师父,陈抟不许,知他性子倔强,用危险做理由他断不依,因而另行安排任务。
“那凶手还在山中,你速领霁儿回玄真观协助通儿和渊亭保护好其他师弟,不得有误。”
商荣只得领命,三个少年回到石径上,唐辛夷对赵霁说:“小霁,我还是想先下去找找纪堂主,他是我的大恩人,无论死活我都不能丢下他不管。”
他明显在暗示赵霁陪同,赵霁眼看商荣的脸像块扯得紧绷绷的布,再用点力就快撕破了,嘴巴顿成生锈的剪刀,难以张开。
恰在这时唐潇赶到,想是听到消息前来保护唐辛夷的。
“堡主,听说山上又来了歹人,这里不安全,请速回玄真观暂避。”
唐辛夷自顾自下令:“你来得正好,我和小霁要去救人,你给我们当助手,快去找根长绳子来,我们要到这断崖下去。”
他不等赵霁首肯,先替他做出决定,赵霁跋前?后,眼睛偷偷瞟着商荣,盼他说个好歹。
商荣当然不愿他和唐辛夷继续搅缠,可救人事大,唐辛夷占了道义优势,不能断然阻拦,想了想说:“崖下情况不明,你们莽撞行动太危险,出了事玄真派不好向唐门交代,还请唐堡主三思。”
唐辛夷扬起下巴,脸朝别处兀傲言道:“我自有定夺,无须旁人操心,若有意外,自行承担便是。”
赵霁赶忙斡旋:“糖心,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现在在我们玄真派做客,我们就得为你的安全负责,这干系到两个门派之的和睦稳定,你可不能任性啊。”
唐辛夷急道:“纪伯伯此时生死不明,我怎能只顾自身安危?你怕麻烦就别跟来!”
他一赌气赵霁的脸皮心肝一齐发软,慌张拦住:“你别急呀,我没说不去!”
“那你……”
“我、我怕你出事……”
“哼,你是怕我出事,还是怕某人不高兴?”
“这……”
唐辛夷冷嘲热讽,空气中飘起浓浓的酸味,商荣不能放任这种荒唐可笑的情势,冷静表态:“既然唐堡主这么坚持,那就由在下陪同你下崖救人,此处找不到绳索,我们割些树藤代替吧。”
说罢吩咐赵霁跟他去采割树藤。
唐辛夷欲放厥词,被赵霁按住求劝。
“商荣也是公事公办,你乖一点,别难为他了。”
遍山藤蔓取之不尽,四人身怀武功,手脚麻利,半个时辰内编好一条百丈长的藤绳。商荣取出一盒药丸,分给他们每人一粒,唐辛夷认得这是避秽灵药“永清丸”,带在身上可防毒瘴。
行动前商荣对唐潇说:“潇少侠,你胳膊有伤,我看还是留在这儿吧,有我和赵霁在,会保护好唐堡主的。”
唐辛夷也说:“你就呆在这儿看好绳索,得给我们增加负担。”
唐潇默默服从,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递给他。
商荣出其不意地吩咐赵霁:“你留在这儿协助潇少侠看护绳头,得贼人来搞破坏。”
此时唐辛夷已顺着藤绳往下爬了几丈,一听这话立时急了,商荣回头说:“潇少侠有伤在身,若遇强敌恐难支撑,得多个人照看,不然那贼人跑来割断绳索,我们都得摔死。”
说完又看向赵霁,眼神比猫头鹰还凶狠。
赵霁明白他不想让自己和唐辛夷接触,便忍住担心,识趣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多加小心,有什么意外就大声喊,我立刻下去支援。”
唐辛夷没辙,气哼哼钻进云雾中,商荣跟在后头,二人各自施展轻功,贴住峭壁滑行,藤绳只起了一定辅助作用,不到一炷香时分,陡坡渐趋平缓,已到达谷底。
他们分别制作了一只火把照明,到纪天久坠崖的位置搜寻,不久遇上陈抟和慕容延钊。
“叫你们回去怎不听话?快走!”
这几日陈抟的耐性遭受刀劈斧砍,水火夹击,纪天久遇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好脾气的道长破天荒大发雷霆,严厉驱赶两个擅作主张的孩子。
商荣不敢违背师命,唐辛夷看陈抟怒斥徒弟很有杀鸡儆猴的意思,自己脸上也讪讪的,丧气地原路返回。
独处时间行将结束,满怀敌意的少年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奚落对头,傲慢地问商荣:“你刚才是不想让小霁接近我,故意让他留在上面的吧?哼,真可笑。”
商荣冷言回敬:“唐堡主多心了,赵霁是我的徒弟,又不是我看押的犯人,我从不限制他的自由,再说,他若真想跟你亲近,又怎会乖乖听我的话?”
唐辛夷经不起撩逗,起火道:“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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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专会拿鸡毛当令箭,用师父的身份要挟小霁,阻止他和我来往。可是你再蛮横也没用,小霁说过,等他学成武功就会来唐门辅佐我,到时你就再也管不着他了。”
好似鸣镝穿耳,商荣差一点向他质问真假,幸好反应敏捷,才没做出这丢份的事。他心机到底比唐辛夷深得多,演技也大大胜出,波澜不惊地冷笑:“唐堡主真会开玩笑,你这么喜欢赵霁,回头把他带走好了,只要他愿意,我绝不阻拦。”
他这招反击很扎实,直接捅入心窝,还叫人没法还击。唐辛夷抖声怒骂:“商荣,你好卑鄙,明知小霁顾及名声不能擅自离开玄真派,还说这种刁钻奸诈的话!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俩好,一心想拆散我们!”
商荣举起火把,愉快观赏他气急败丧的表情,失声笑道:“唐堡主,按辈分来说赵霁是你的晚辈,你说话还请自爱点儿,被我听到不妨事,若是叫那起搬弄是非的小人听了去,恐怕对你的声誉大有害处。天快亮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他踩灭火把,纵身跳上崖石,徒手向上攀爬,速度捷于灵猿。
唐辛夷见他明明不需要绳索也能自如攀岩,确定他让赵霁留下看守绳头只是借口,又怒又恨,也不服气地跟上去。
此时赵霁和唐潇像两只呆鸟静悄悄蹲在崖上,赵霁天生多话,跟寡言无语的唐潇待在一处,只觉无聊至极。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闷,抓住藤绳抖了抖,问:“他们怎么还没上来,咱们要不要下去瞧瞧?”
唐潇安如磐石,话音洒在上面好比毛毛雨,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霁叹气,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腰腿尚未伸直,石头猝然发话了。
“你没用堡主给的烧伤药?”
由于吃惊,赵霁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上停顿数息方才站直回话:“那药气味太香甜,我怕擦了招虫子。”
他要隐瞒玉匣丢失一事,连带给伤药编了借口。
唐潇慢慢回话,语调一成不变。
“……那是堡主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浪。”
他倒是时刻把唐辛夷摆在首位,赵霁一直心存戒疑,想趁机探探虚实,凑近几尺和和气气询问:“潇兄弟,你是怎么当当糖心的保镖的?”
“这是长老会的命令。”
“那你保护糖心,只是为了向长老会尽忠?”
“堡主是唐门之首,没有长老会我也会效忠他。”
“哈哈,这么说你只对糖心一人忠心?那要是长老会的人想对他不利,你会怎么做?”
赵霁态度随意,到的眼神严厉峻酷。
“赵少侠,你说过,乱嚼舌根不是男人所为。”
“哈哈哈,我随口说说嘛,就当开个玩笑。”
“门户安定,岂容玩笑二字。”
“是,是,我错了,你就当我在放屁好了。”
赵霁哂笑着退回去,心想这棒槌脸僵,脑袋可一点不木,口风紧,讲话还义正辞严,是个三毛六孔的人物。真靠得住那是最好,不然凭唐辛夷那点心机根本玩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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