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在纪天久竭力催促下,求生欲支配了他的大脑,他挣扎着拔出匕首,用不太听使唤的手指操作起骇人的挖肝步骤。
纪天久咬碎牙齿,生怕惨叫扼杀少年的决心,大量血液灌入气管,痛苦并未持续多久,无常便带走了他的魂魄。
赵霁在乱七八糟的内脏里翻找,还好学内功时商荣教过他人体内脏分布图,他认得肝脏的形状位置,从肠子下挖出那拳头大的肉块,赶紧塞入口中,怕再迟片刻就会丧失所有力气。
死命咀嚼时,他有些感谢夺取味觉的蛇毒,麻木的口腔尝不到任何味道,他嚼烂胶泥似的肝脏,一口一口吞咽。面部肌肉麻痹,嘴唇闭合不严,混合鲜血的唾液溢出嘴角,顺着下巴流向脖子胸口。
然而他管不了这肮脏恶心的状态,犹如抽了筋的鳝鱼软塌塌扑倒在纪天久的尸体旁,身体其他部位都失去知觉,却还能清晰感觉到那堆血肉顺着食管向胃部蠕动,好像一粒种子埋入花盆,慢慢萌芽生发,一股奇热如细细的火线,从胃囊钻进肚腹,再慢慢爬到脑子里,炸出一个大窟窿。
他觉得自己的魂魄恰似一条软体爬虫顺着那窟窿钻出去,漫无着落地飘在半空,天地倒转,乌云像厚厚的棉絮垫在身下,现在他的脖子是一根可以任意扭动的软绳,能同时看到四面八方的景象。头颅旋转得太快,所有景物都搅和在一块儿,仿若同时揉进面团的鸡蛋、葱花、砂糖、果仁、菜油……
这个油腻的面团被炉膛般的热度烘烤、膨胀,渐渐地再没有容纳意识的空间,他就这样双目暴睁地昏死过去。
大雨已酝酿了一个时辰,铺天盖地的浓云像难产的孕妇扭动翻滚,商荣在屋里来回踱步,窗外的雷电不断变换节奏,他的步履都被打乱了,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那小子干什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明知漫无目的找人绝非智举,他仍是待不住了,近期山中横事不断,赵霁迟迟未归,许是遇到危险,干等下去没准会误了他的小命。
商荣离开客房,穿过游廊向观门外疾行,大风偶然将一个人的声音刮进他的耳朵。
“这不是夜游虫吗?你带着它做什么?”
唐辛夷?
他藏身廊柱后,五六丈的树丛中两个人的衣袂若隐若现,是唐辛夷和他的随从唐潇。
“问你话,倒是吭声啊。”
“……这是赵少侠的。”
“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辛夷未出口的追问被突然露面的商荣抢了去,问话时他抓住唐辛夷的手腕,将那条在他掌心抖瑟的夜游虫转移到自己手中。
唐辛夷像是沾到脏东西,用力摔袖子,退后一步避开令他厌恶的气味,冷脸叱问:“姓商的,我在跟我的手下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商荣的表情比天色晦暗,夜游虫的触角搔刮掌心,刺痒直接传递到心里,赵霁捉这虫子定是用以寻人,他早上外出多半与此有关。
唐潇知晓内情,能让他老实开口的只有唐辛夷,事出紧急,商荣不得不向对头说明情况。
“赵霁出去两个多时辰了,一直没回来。”
商荣把赵霁放在心头,唐辛夷则把赵霁搁在心尖,一听此言比他还急,惊慌道:“他去哪儿了?我这就找他去!”
商荣看看夜游虫:“他没说去哪儿,但我想可能与这虫子有关。潇少侠,这夜游虫真是赵霁捉来的?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唐辛夷不负所望地替他逼供,揪住唐潇衣襟摇晃:“还不快说,想惹我发火吗?”
短短的一霎间,唐潇的瞳仁亮过磨利的刀锋,但随即恢复暗淡,木然说道:“昨晚属下因为好奇抓了一条夜游虫,按传说的饲养方法装在空心蛋壳里埋入观内的米缸,早上却在米缸里挖出两只装有夜游的鸡蛋。赵少侠说其中一枚是他的,我把那只蛋还给了他,可后来发现他拿走的是我那只,这条虫子才是他捉来的。”
这事唐辛夷是见证人,闻言忿忿斥责:“你发现弄错了就该把虫子还给他,怎么偷偷拿出去丢掉?还好我听小霁的话,多长了个心眼暗中留意你,不然还不知道你在背地里捣鬼。”
唐潇垂首服罪:“属下知错了,请堡主责罚。”
“谁有空罚你,快说小霁上哪儿去了!”
“属下不知。”
“你!”
唐辛夷挥掌欲打,见商荣转身离去,忙拦住他。
“慢着!你要去哪儿?”质问时眼珠打转,醒悟道:“你是不是知道小霁的下落了?我也要去找他!”
商荣不想他跟着掺和,正色道:“堡主乃万金之躯,在下不敢让您涉险。”
唐辛夷岂肯放行,打定主意死缠,高声嚷道:“不止你一人关心小霁,我比你更在乎他,要是他真出了意外,我跟你们玄真派没完!”
吵闹只会耽误时间,商荣冷漠地回他一句:“请便。”,任这不懂事的堡主追在身后,先去慕容延钊那里借来驾驭夜游的银盒,放进虫子勘查方向。
这夜游被唐潇丢弃在毒蛇居住的腐木下,沾了蛇涎,中毒将死,进入银盒后奄奄不动,商荣急而无法,洒了几滴清水进去,指望能为其续命。
夜游对伴侣异常痴情,但凡还剩一口气都会坚持寻找对方,这条公虫吸入清水,恢复一丝活力,立时向前爬行。商荣万分惊喜,可是头顶的响雷让这惊喜像走钢丝一般摇摇欲坠,快下雨了,大雨一到母虫的气味将被冲散,得在这之前找到目标。
赵霁的听觉渐渐恢复了,远处的雷鸣和雨水落在树叶上的滴答声将其他感官一点点钩回来,他看到低垂的天幕,云层如湍江流动,细雨藕断丝连地粘着大地。身体浸泡在水洼般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在身上来回爬动,瘙痒刺激神经,加速清醒。
接下味觉也复原了,舌根下涌出浓郁的血腥,记忆返回,他想起他杀死纪天久,活吞了他的肝脏。
火红的烙铁在脑门上按了一下,他惊恐爬起,掐住脖子一阵干呕,却死活吐不出什么,又顺手揪下一把草叶塞进嘴里狠嚼,以求淡化作呕的腥味。
等按下这些不适的感觉,他的注意力才回归到真正重要的信息上。
我体内的毒都清除了?
窒息、麻痹、抽搐等等中毒症状都消失了,右脚踝的伤口也已消肿,不过四肢有多处细微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197
刺痛,撩衣查看,发现上面刻有虫蛇啃咬的痕迹,在他昏迷期间又多次遭受毒物袭击,但只留下外伤。
看来我真的吸了纪天久的功力,变得百毒不侵了。
他下意识寻找纪天久的尸体,记得昏迷前他就躺在自己身旁,可现在四周只见倒伏的草丛,他的视线挪向高处,稀薄的雨幕里陈列着一副难以描述的惨景树枝上悬挂着被雨水冲刷苍白的断肢残躯,看不清面目的浮肿人头在枝头荡荡旋转,从脸部毁损的程度可以判断那就是纪天久。
他电击似得惊叫,回声散落在层岭,如同一群乱窜的毛虫。
惊魂未定,身后的雨声里混入杂质,那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听在他耳里却是地狱里的丧钟。
他战战兢兢扭头,上官遥正倚坐在粗大的黑色枝桠上,优雅慵懒的姿态宛如蛇妖,美丽的眸子里蕴含世间最妖媚的笑意,也凝聚着至深至恶的邪气。
被那双眼睛注视,赵霁感到冰冷的死气在体表蔓延,恐惧穿透发梢及足踝,依稀看到死神正以那人浓密的睫毛为翅膀,慢慢地向自己逼近。
第75章终极复仇之追杀
“赵兄弟,你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上官遥跳下树枝,走向赵霁,他的动作很慢,算定猎物逃不出掌心。
赵霁对他的惧怕到达顶点,旋身飞窜,仓皇逃离。
上官遥眨眼间挡在前方,速度快到匪夷所思,他再次转身,那魅影又出现在眼前,就像一早等在那里,如影相随,休想摆脱。
“你逃不掉的,乖乖认命吧。”
美丽的笑容令人心悸,恶魔亮出刀俎,着手炮制晚餐。
赵霁预感自己的名字已登入了黄泉名录,躲过致命蛇毒,却躲不过这贼人的毒手,双腿如弓弦颤动,痉挛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视线模糊了一瞬,那妖灵般的男人已捉住他的右手,在他手背扎下一枚墨黑的长针,不可名状的剧痛贯穿整条手臂,他嘶声惨叫,眼看一条幼细的黑线在针头下发端,迅速向上臂延伸,刚刚抵达手肘便停住了,线头像蚯蚓的脑袋微微蠕动,难以越过不知名的阻力。
上官遥认真观察黑线,轻笑:“你的体质当真改变了,竟能顶住我这‘子午追魂散’,纪天久果然奸诈,差点被他瞒过去了。”
他手劲一松,赵霁得以挣脱,忍痛拔掉黑针,肺叶抽搐着狠狠吸了几口气,那要命的疼痛好歹减退了。
“纪堂主已经死了,你再也得不到那本秘籍了!”
他以为死之前至少能杀杀上官遥的气焰,反而为对方贡献一出笑料,上官遥卡住他的脖子,用他痛苦的表情滋润眼球,十分惬意地笑着。
“有你在我还要什么秘籍呢?你吃了纪天久的肝脏,得到了他的功力,我只要吃了你的肝脏,不用修炼也能百毒不侵。”
赵霁头皮发麻,抓在他腕子上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活像拔毛待宰的鸡。
吓死这种死法太轻松,还不够上官遥解恨,他再次松手,任由瑟缩的少年跌入草丛,缓缓伸腿,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
“放心,暂时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有完全吸纪天久的肝脏,子午追魂散的毒性仍能侵入你体内,得多等一阵子,等你手上那条黑线消失,才是上菜的时候。”
他说的没错,赵霁右手的黑线已退下去半寸,估计再隔一炷香时间就会彻底消失,想到自己的寿命维系在这根毒、药产生的细线上,赵霁不胜悲哀,胸口猛地挨了一脚,倒飞几丈撞在树干上,口腔又被血腥味填满。
“安静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上官遥跳上他头顶的树枝,衣摆轻盈飞舞,在雨天里仍保持干爽。赵霁这才发现他周围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下坠的雨珠统统绕道而行,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这强大的内力定是飞头煞造就的,这三年他不知吸了多少人的脑髓,用活生生的人命向魔鬼献祭,交换可怕的力量。
万恶的罪行激起憎恶,恐?便稍稍压缩,赵霁琢磨着死前总得让这坏蛋付出点代价,忽听他细声询问:“记得三年前你离开青城县的前一晚,我们曾在神农庄的树林里见过一面,有没有觉得那天的景象和现在很像?只不过当时没下雨。”
赵霁含恨做答:“我知道那时你就想杀了我,为丁阳报仇。”
上官遥略显诧异:“你都知道了?”
赵霁学他冷笑,唇齿间锋芒毕露。
“昨晚上官大哥在床上玩得很开心啊,我长这么大还没逛过风月场,谢谢你让我领略了一把龙阳春光。”
一枚黑针射入右肩,一直扎进肩胛骨,疼得他满地打滚,哀嚎着撕裂皮肉拔出毒针,脑袋又被深深踩到地上,含了一嘴淤泥。
“小小年纪就学着偷鸡摸狗,长大了还了得,我先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好了。”
疼痛刺激下,赵霁斗志复苏,摸到剑柄,一口气拔剑挥斩。雨幕被切断,上官遥鬼影似的移到身后。赵霁翻身躲出一丈地,不再进攻,剑刃回转顶住自己的喉头,厉喝道:“别动!否则我马上自尽!”
拿自己的命威胁敌人看似滑稽,在此刻却极见成效,他是上官遥获取避毒功的仅有途径,必定不愿他在体内功力还未发挥到极致时死去。
青年妖艳的脸阴沉下来,红唇下闪现的白牙电光般刺眼。
“你这么做只是苟延残喘,过一会儿我照样杀了你。”
赵霁怒斥:“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纪堂主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尝试让糊涂的人清醒,只换来冰冷的嘲笑。
“那老家伙连你也骗,哈哈哈,太可笑了,亏他怎么能想出这么低劣的谎言,小时候的事我全记得,包括他跟唐震把我和母亲姐姐丢进河里的情形我都一清二楚,就这样还想愚弄我,简直无耻至极,真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赵霁相信临死的人不会撒谎,但也想不通上官遥的记忆为何出错,继续质问:“教你报仇的人是丁阳么?他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上官遥笑道:“刚才找你聊天就是想跟你算算账,丁阳是我的叔父,你和商荣、唐辛夷还有姓苗的丫头,你们四个小鬼联手害死他,这笔仇恨我攒了整整三年,这次终于能清算一部分了。”
他承认与丁阳的关系,当年疑点便迎刃而解。
飞头煞在青城县作案的那段时间,神农堂和诸天教发生摩擦,薛莲率教众到神农庄理论,上官遥诱哄赵霁去大厅捣乱,又暗中在唐辛夷送他的暗器上下毒,毒倒了薛莲等人。
不久薛莲派徒弟耿全追查嫌犯,上官遥半夜飞头离体,和丁阳合伙将耿全诱入唐家堡,致使他被当作贼人擒拿监、禁。事后上官遥飞回神农庄,在树林中遇困,正好被赵霁目击。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198
这两起事件中,上官遥目的一致挑起神农堂、唐家堡和诸天教的争端,令这两个门派陷入危机。
还有那次他在树林茶铺对赵霁等人下毒,也非随性为之,而是有意识地帮助丁阳灭口,杀死赵霁这个能发掘真凶的证人,可是蓝奉蝶意外相救破坏了这一计划,因此当晚丁阳亲自潜入唐家堡行凶。为防万一,丁阳事先在居住地放置修炼飞头煞的器具,以便在行动败露后包揽罪名,掩护上官遥,而上官遥在禁地树林里烧纸所祭拜的人正是他。
不管他是不是受人蒙蔽,干出这么多非人的恶行终是不可原谅,赵霁怒火高烧,两眼发赤,用不曾有过的激怒状态咆哮。
“你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报应?”
上官遥又被他逗笑了。
“所谓报应都是用来吓唬胆小鬼的,我父亲一生悬壶济世,救助过无数人,到头来还不是被纪天久和唐震害得家破人亡,这世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人埋,只有强者能掌握自身命运,就像现在的我。”
他黑漆漆的瞳仁稍稍偏移,盯住赵霁的右手,继而绽放喜色。
“果子好像熟了。”
黑线已经消失,盘踞在针孔周围的黑气也迅速淡去,赵霁获得了十足的避毒体质,性命也将被妖怪割。
不能坐地等死,他有如穿山甲俯身贴地窜出,提气奔逃。
他身负当世最高明的轻功,一流高手也抓不住,奈何上官遥练就邪功,身法眼力都无可比拟,飞速逃窜的少年在他眼里就是只瘸腿的兔子,雨点狂扬,风似乱流,赵霁脑后一疼,已被他揪住头发,回剑急刺,手腕也被捏住,骨头像落进齑臼里,几欲粉碎。
“你再多长两条腿也逃不掉,呆着别动,让我好好想想用什么法子弄死你。”
上官遥踢打他双腿委中穴,迫其跪倒,踩住他的左小腿,赵霁右手痛得将近折断,宝剑脱手,头皮也快被他扯裂。
虐杀正式开始,他反倒不怕了,横下一条心和恶人作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喜欢被艹的公狗,小爷做鬼以后天天缠着你,看你怎么在床上摇屁股!”
对付没良心的人,只好捡最下流的话辱骂,上官遥怒极反笑,五指箍住他的头顶,头盖骨便发出咔咔的声响,剧痛下赵霁涕泪齐流,依然骂不歇嘴。
“看来得先割了你的舌头。”
上官遥伸手去掰他的脖子,一股怪力突然从左侧撞过来,他眼前一黑,一丈高的肉墙已压在身上,是一头强壮的成年大貘。
翠嫂和两个儿子带领赵霁上山后一直在附近玩耍,它们和赵霁情同家人,见他遭难便赶来相助。
身后传来一声声大到引发耳鸣的兽吼,赵霁单手撑起痛得发软的身体,回头只见翠嫂和大滚正围住上官遥撕咬,大貘食素,但爪牙利如猛虎,体型和黑熊一样庞大,发狂狠斗时威力不容小觑。
然而上官遥已练就摧碑拔松之力,轻易掀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翠嫂,抬腿把它像蹴鞠似的踢飞出去。大滚见母亲受伤,愤怒地咬住敌人胳膊,脑门上霍然挨了一掌,登时天灵碎裂,喷着血凄声惨嚎。
翠嫂迅速扑回来解救儿子,未及近身,几根黑针射入它的眼睛,它捂住双眼倒地挣扎,头上的皮毛很快被鲜血染红,数息间哀鸣死去,肥胖的身躯消气般干瘪,肌肉内脏骨胳被毒、药蚀尽,只剩下血淋林的皮毛。
二滚顷刻间连失母兄,爬在翠嫂尸身旁仰天长号,悲恫的啸音震落树枝上的水滴,天空泪雨滂沱。
“混蛋!”
好友母子惨遭杀害,赵霁出离愤怒,捡起灵犀剑猛刺凶手,丹田气炸,身似猎鹰,剑光宛如流星幻,发动千锤万凿地迫击。可是纵横俾阖的剑招到了这妖人跟前就像迟钝的扯线木偶,居然挨不着他的衣服边。
转眼又落入魔爪,上官遥揪住他的额发,先顺手抽了他几个耳光,这非致命的施暴给了赵霁继续进攻的机会,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往前一抱,勒住上官遥的腰身,火速催动九炎真气。
犹如烈焰缠身,上官遥被他手掌压住的衣衫焦烂冒烟,感受到炙烤般的疼痛,雨水淋在二人身上,蒸腾出团团雾气,游刃有余的歹人也忍不住痛吼起来。
可惜赵霁的《炽天诀》刚刚入门,还达不到练气为火的境界,顶多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上官遥却能轻而易举杀死他,就在他举起利爪,即将往少年头顶击落时,前方一道白光闪击,他踢开赵霁纵身躲避,那光团斩断附近几棵树木回归原位,被唐辛夷稳稳接住。
“小霁!”
赵霁听到他的声音,急忙扭头寻找,失去重心的身体靠住一人肩膀,那人扶稳他,温暖的手心贴住他湿凉淤肿的脸庞。
“臭小子,谁让你单独行动的?”
看到商荣,赵霁恍若隔世,一时间激动得想哭,紧紧握住他的手,难以言语。
商荣还不知道上官遥就是一系列血案的元凶,只当他恶癖发作,想要伤人取乐,拔剑喝止:“上官遥,峨眉山是玄真派的地界,请你自重!”
刚一开口,赵霁便抱着他后跃几丈,惶遽言道:“他就是飞头煞!纪堂主已被他害死了!”
三年前商荣无意中撞见上官遥和莫松的谈话,那时就曾怀疑他俩和飞头煞有关,此刻闻讯心理仍大受冲击,怔视赵霁时,上官遥奔袭而至,五指屈曲如钩,以黑虎掏心式探向赵霁胸膛。
商荣急忙挺剑防御,上官遥鲤鱼穿波般避开缭乱的剑芒,跃过二人头顶,一式倒挂金钩,利爪伸向赵霁右腰,企图掏取他的肝脏。
他快如闪电,赵霁商荣都应对不及,幸亏唐辛夷抢先射出救命的飞盘,不高不低正好飞向二人头顶,上官遥旋身跃出,被削落一片衣角。唐辛夷不给他喘息之机,接连发射飞盘,他带来的七只飞盘,有四只被商荣烧毁,如今只能使出“三星望月”阵法,威力大打折扣。
上官遥泼风入怀,腰脊扭转,恰似鹞子钻天,鱼过水草,轻松钻出飞盘的夹击,哐啷巨响,金属碎片随着乱溅的火花四方飞射,两只飞盘同时损毁。
剩下一只飞盘还在紧追不舍,上官遥跳踉如飞,化作一道冷厉流光,主动迎向飞盘,拳如重锤正面出击,金石爆裂,比前一声更加刺耳,最后的飞盘宣告报废。
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力,叫人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可能。
唐辛夷两股觳觫,坐倒在湿地上,上官遥一面舒展手指一面走向他,笑眯眯说:“这暗器还不赖,震得我手都麻了。”
三个少年都是他的仇人,报复不分先后,哪个顺手就从哪个杀起。
赵霁看他的行动方向,知其准备向唐辛夷下手,顾不得捡回宝剑,双足弹地直扑过去,上官遥背后仿佛长了眼睛




假凤虚凰 分卷阅读199
,手臂后扬洒出一把黑针,还分了几根给追在赵霁身侧的商荣。
赵霁见状身体横斜,挡下所有毒针,痛哼着落地,商荣欲要搀扶,被他打滚避开。
“别碰,这针有毒!”
他手忙脚乱拔扯毒针,有几枚已深深钻入体内,正向脏腑移动。他反应也快,强行运气将毒针震出,如此一来身上又多了好几个喷血的针孔,青布衫本已湿透,再经血一染,直如血池中捞起来的,格外骇人。
商荣从背后抱住他,手指拭去他唇角的血珠,惊声唤他的名字。如果黑针有毒,这小子岂非有死无生?
赵霁扭头安慰:“不要紧,纪天久传了我避毒功,现在任何毒、药都伤不了我。”
他失踪这半日的经历真叫人牵心挂肠,但这会儿无暇分说。赵霁受伤倒地,运功逼针的短暂间隙里,上官遥已将自己与唐辛夷的距离缩短至三步以内。他的身形在男人中显得清瘦纤细,乍看仿佛弱不经风的瘦梅,但唐辛夷却接到了雄山万仞的压迫感,身体抖似风中之烛。
“上官遥!你敢动他一下,我就咬死你!”
赵霁毛发悚立,声调歪到了天边,知道比武自己不是对手,只好用“咬死”一说,为保护朋友,甘做疯狗。
上官遥要杀他也易如屠狗,是以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唐辛夷目前的惶恐表情很不赖,当场扭下他的脑袋,就能当作战利品永远藏了。
墨绿寒光如惊鸟突至,数十枚狼毒镖首尾相衔,龇着蓝幽幽的獠牙朝他扑来,又在他避让时分散袭击。上官遥一丝不乱,身形左晃右闪,幻化无方,那些狼毒镖最终只穿过他的残影。
1...6061626364...1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