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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周薇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端起簸箕去屋外洗菜,正好与赵霁在门口擦肩。
赵霁见她红霞盈面,娇羞喜色各占一半,心里陡然犯疑,进门悄悄质问商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周姑娘脸怎么通红通红的?”
商荣纠正:“人家辈分比你高,你得叫周姑姑。”
赵霁烦躁:“管她什么姑姑婶婶的,快说你刚刚都对她说了什么?”
在看清周薇的容貌后,他就对这美少女看法微妙,本来他并不讨厌女子,可只要是商荣表现过好感的女人都令他扎眼。以前一个苗素就让他吃了不少飞醋,至今听商荣提及还无名火起。这两年商荣又陆陆续续认识了几位年轻女子,有的是猎户药农家的女儿,有的是常来买花的姑娘小姐,偶尔跟她们说话,但凡被赵霁瞧见都会引发一通吵闹。
那些女子姿色平平,已令赵霁草木皆兵,今天突然钻出个容华绝世的周薇,他的戒备不由得翻了一番,有点风吹草动便疑心。
商荣见他痼疾发作,气恼地还以白眼:“随便聊些闲话,说过便忘了。”
他一抵触,赵霁更不满,嘀咕道:“孤男寡女说正经话还无妨,就是闲话才有问题呢。”
“见你的鬼!”
商荣扔他一脸空豆荚,低声警告:“你搞清楚,这会儿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趁早把你那些鬼德行起来,别没事找不自在!”
有陈抟坐镇,赵霁不敢造次,一改活泼外向的做派,直到离开周家时还淹淹闷闷的,回到客栈洗完澡后早早睡下了。
陈抟以为他累了,也没多问,商荣却知道他在赌气,看他一动不动背朝床外,同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个多时辰,既替他难受又憋着邪火,真希望师父有事离开,好揪起他教训一顿。
室外已交三鼓,风雨渐歇,虫吟复生。陈抟坐在几案前写写画画一阵,至此终于搁笔,商荣已替他铺好床被,打开自己的铺盖准备安歇。
陈抟忽然走到他和赵霁的床边坐下,对他说:“荣儿,为师有事和你商量。你觉得今天那位周姑娘如何?”
商荣随口说:“挺好的,聪明细心又懂礼貌,言行举止像个大家闺秀。”
陈抟连声夸赞:“为师看她惠外秀中,温婉贤淑,是个相夫持家的好人选。想做主撮合你俩,不知你意下如何?”
商荣猛地一怔,被窝里乍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陈抟温言道:“霁儿,你是不是受了凉?起来喝碗姜茶再睡吧。”
赵霁蠕动一下,未见回应,陈抟当他熟睡未醒,接着游说商荣:“她父亲是为师的好朋友,为师有义务替他照看遗孤。一个姑娘家只身流落江湖终非长法,所以为师想帮她寻个好归宿。如今你已老大不小了,年纪品貌又与她登对,八字为师都替你们排好了,是龙凤吉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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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方才在排算八字。
陈抟通易理,将算命卜卦视作末乘,平时不屑为之,看得出此番认了真,希望徒弟能听从他的安排。
这可难倒商荣,而一贯的借口也不管用了。
陈抟的理由很充分:“周姑娘也是江湖儿女,能理解你的处境,她武功不错,你娶了她等于多个帮手,相互照应一举多得啊。”
商荣明白师父看重周薇,强硬回绝必惹其不快,一时有口难言。
好在陈抟并不性急,宽和地说:“这是你们的终生大事,不能操、之过急,反正周姑娘孝期未满,就是定下婚约也不能成亲,你好好考虑,过阵子再说吧。”
说完让商荣快些休息,吹灭灯盏,到对面床上躺下了。
商荣无端添了桩心事,如何睡得着,没过多久,那僵木的小徒弟翻身抱住他,直截了当扯开他的衣襟。一只烫热的手伸进他怀里胡乱摸索,急切用力,显示出从没有过的粗鲁。
赵霁一直未睡,对屋里的动静一清二楚。刚听到陈抟那番话时他急得差点跳起来,拼命忍耐才爆发了咳嗽。
商荣曾说过,假如陈抟硬要为他指派婚事,他会听从师命,因此刚才的沉默被赵霁理解为顺从。他没料到害怕的事来得这样快,被迫静卧,像有强盗要来霸占财物,惶恐万分却无力抵抗,仅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赶快给这些财物做上标记,以证明自己的权利。
侵略的手迅速滑进裤裆,商荣抓住他的手腕阻止,怕吵醒不远处的陈抟,不能弄出大的声响,黑暗中表情威胁又不奏效,折腾半晌,松开手,一面忍受粗暴的侵犯,一面在他胸口写字。
“放心,我不会娶周姑娘。”
写了两遍,赵霁总算明白过来。这句话好比神咒解了魔障,他立刻停止撒野,抓住商荣的左手,也在他掌心里写下一行字。
“我喜欢你。”
一笔一划重重落下,仿佛求救信号。
等待救援的感觉异常漫长,刹那光阴显得遥遥无期。
就在他快熬不住,即将再次失控时,商荣摊开他写字的右手,还给他三个字。
“我知道。”
及时雨注入焦灼冒烟的心田,带来满满的清凉和嗤嗤冒烟的疼痛,赵霁紧紧抱住眼前人,眼泪如同江水,前浪刚刚滚进商荣的颈窝,后浪又垂到了腮边。
商荣无奈地抚摸他的背心,借此提醒他住哭声,以惊动师父。
早就觉察到赵霁强烈的占有欲,无理取闹起来让他很累,偶尔还会烦厌恼火,可每当这小子哭泣示弱,可怜巴巴表现依赖时,他心中的喜悦就像布匹覆盖的火焰,遮也遮不住。这把火很快从心里烧到了体表,被窝变成火炉,身下的凉席好似发红的铁板。他扯开被子,召唤凉意,死缠住他的人忽然滑向床的另一端,拉开他被蹂躏得皱巴巴的亵衣。
没等商荣回过神,一件湿热的东西骤然包住了他更加湿热的xx……
(回来改敏感词汇)
第85章乐魔之劫道
夕阳衔山,晚潮始生,浣碧凝翠的江面上鳞光万千,宛若追逐落日的金龙。
陈抟等人乘坐的小舟缓缓靠岸,船行四日临近九江,附近多是穷山恶水,蛮烟瘴雨之乡,来往船只情愿在江边过夜,也不去那强盗窝子、吃人黑店寻晦气,通常是几家同路的客船一道停泊,彼此好有个照应。
晚饭后周薇烹茶请众人饮用,日前陈抟不忍留她只身漂泊,打算把她接到峨眉安顿,便说服她随自己一行同往龙泉,顺便沿路查探仇人下落。
这几日周薇与他们同乘一艘船,男人们都挤船头,把船尾的客舱留给她一人居住。她心下歉疚,主动承担使女的义务,为众人煮饭洗衣,将三餐粥水调制得一丝不苟。
“周姑姑,您操劳半天了,坐下歇会儿吧。”
赵霁笑呵呵搬来凳子,请周薇坐下,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硬是缠着她东拉西扯寒暄,一旁的商荣心头雪亮,明白这纯粹是做给他看的。
那晚在客栈,赵霁干了件令他身心都震惊不已的事,当时他为了忍住那强烈的刺激,险些背过气去,事后昏沉沉恍惚半晌,甚至记不清赵霁什么时候为他清洁了身子。
次日二人照面都脸红耳热,赵霁口齿迟钝,他无言以对,活像两只拴住嘴的骡子。异常的沉默引起陈抟注意,问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牛头不对马嘴地教育一番。
不久厚脸皮的赵霁先缓过劲儿来,若无其事地逗弄小师父,商荣恨得牙痒,可想到他夜里哭唧唧的惨样便不忍责打,只警告他不许再胡闹耍流氓。
“那不是耍流氓,是一种床笫游戏,名叫吹箫,好多男人喜欢玩这个。杜牧有首诗你知道吧‘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的就是扬州妓女驰名天下,吹箫技术最是了得,试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呢。”
赵霁信口开河编排古人,望文生义到令人发指,商荣想不着恼都难,揪住他的耳朵一通掐拧。赵霁躲不过去,索性拦腰抱起他,扛在肩上转了一圈,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爬在他怀里撒娇求饶。
“你让我别胡来,那今后也不许再吓唬我,昨儿听太师父说要给你娶妻,我都难过得不想活了。”
商荣的心像浸水的干面团,看看软下来,不想这么快丧失威严,冷声责备:“这有什么可难过的,就算成了亲我不照样是你师父?”
赵霁马上搂住他的腰身摇晃,气呼呼嚷:“不行,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
他表现得太孩子气,商荣以为他把自己当成好吃的食物来霸占,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发髻,命令他转过身去,解开发带,重新为其梳理。
赵霁乖乖听话,满心幸福地享受小师父照顾,尽管他下手粗鲁,没轻没重地把他的头发当成杂草拉扯,疼得他哎哟叫唤,他仍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日日重复下去。哪怕变成一只小羊,被他拿着柳条啪啪抽打,也很甜蜜开心。
商荣听他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傻笑,跟害了疯病似的,心里越发不自在,草草替他束好发,照肩膀上使劲一推。牛皮糖却不愿离开,再次扭头赖在他身上,闪着贼亮的眼珠子说:“荣哥哥,太师父说要让周姑娘跟我们一块儿走,我看周姑娘对你有意思,你以后离她远点,得引发误会。”
他只要一发现商荣跟哪个年轻女子多讲一句话,就会用类似的说辞强迫商荣远离对方,商荣无意于周薇,却很烦他这种小肚鸡肠的德行,严肃嗔斥:“你少瞎琢磨,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能让你这种坏小子玷污名誉。”
赵霁赶忙认错,但不达目的不罢休,故作委屈地使着性子:“可我看到你跟她说话就不痛快,她又是女流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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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个男的,我铁定揪住痛打一顿。”
商荣冷笑:“你这儿知道难受了,当初你和唐辛夷勾肩搭背,我也看不顺眼,那时怎不见你敛?”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唐辛夷不是人是猫狗畜生?”
“不是不是。”
赵霁急得抓住商荣双手,紧紧包在自己掌心。
“你是讨厌糖心本人才不想我接近他,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防着周姑娘,立意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你这是强词夺理!”
商荣甩开他,跳下桌子要走,被他从身后抱住,昨晚舔、弄过敏感部位的唇舌转战到他的右耳,一口叼住耳垂,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熬化的糖汁灌入耳中。
“师父别生气嘛,徒儿若说错了你可以纠结啊,如果你说这世上你只喜欢我一个人,那再来十个周姑娘我也不怕。”
赵霁是真急了,越过谋划、筹备、天时地利,直接展开毫无把握的试探,莽撞行事怎能取得人和?
商荣又惊又臊,脸上的热能烧开整条长江,不知所措地发起火来,一个过肩摔撂倒小流氓,声嘶力竭地吼了一个“滚”,随后自己先脚不沾地地跑掉了。
自那以后的好几天时间里,他都做不到与赵霁自然相处,内心慌得长草,表面爱答不理。赵霁并不气馁,依然故我地粘着他,等周薇加入他们的旅程后,又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每当周薇有机会与他们交谈时,他便主动抢话,紧迫盯人,让对方无暇旁顾,成功阻绝了她和商荣的联系。
商荣为求耳根清净,任他淘气,殊不知赵霁并没错怪周薇,这姑娘确实天女思凡,对商荣动了尘心。
二八少女谁不多情?见着如诗如画的美少年,不了春情萌发,早在商荣归还绣鞋时周薇便对其一见钟情,她性情稳重,绝无轻浮习气,一颗怦然的心深藏不露,反而比以往更坚守礼仪。
被赵霁缠着说话也很高兴,认为他是商荣的徒弟,同他说话就等于同商荣说话,况且他们聊天时商荣都在一旁,自己的声音总会传到他耳朵里。
一对情敌就这样不谋而合,相谈甚欢,陈抟见了还当他俩投缘,认为这也是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兴许能撮合到一块儿。后来细一寻思,终究不能乱了辈分,遗憾地默默打消此念,否则准把赵霁吓个半死。
今夜泊宿江畔,他们的船紧挨着一艘大官船,这艘船是从江夏出发的,与他们一前一后同行了两昼夜,乘客是一家富户,箱笼多得船舱里放不下,在船尾堆成小山。
初见时该船桅挂灵幡,窗悬黑纱,船上男女老幼服色黯淡,男的腰系白麻,女的鬓插白花,像新死了主人。
昨晚两艘船同时停靠黄石矶,清晨周薇早起梳洗完毕,推开后舱窗户往外倒洗脸水,刚好那艘船上的丫鬟也在开窗倒水,窗内哭声阵阵,一位黑衣黑裙的中年美妇正手帕捂脸捶床哀恸。
周薇见其情状悲怜,凝神观望许久,偶然被那贵妇瞥见,四目相对,她蓦地失惊,急忙低头关上窗户。刚走上甲板预备生火做饭,那边一个婆子寻了来,说自家夫人请她过船相见。
陈抟也在场,听周薇说明起因,以为那家的女主人责其偷窥,意欲唤去当面训斥,便替她向婆子赔礼。
婆子挥手笑道:“道长误会啦,我家夫人见了小姐爱还爱不过来,岂会怪她。求小姐过去坐坐,陪我家夫人说几句话,夫人已绝食两日啦,上下急得团团转,一切法子想尽了全不管用。今个儿幸遇小姐,真是天降的救星,您出面哄一哄,夫人一高兴,兴许就肯吃东西了。”
陈抟听得没头没尾,问仔细了才敢应允。
原来那艘船背景深厚,乃南唐司徒周宗的家眷,周宗有两个女儿,都生得国色天香,貌比天人,是有名的周氏二乔。长女娥皇十九入宫,而今已被南唐国主李煜册立为后。小女儿刚满十六,待字闺中,日前随母亲到江夏探亲,感染恶疾,不治身亡,家人正赶着运送灵柩回江宁。
周夫人酷爱此女,一旦夭折,哀毁逾恒,数日来昼夜啼哭,身心都难以为继。方才又在伤心,忽见对面船上一位少女瞩目而视,许是前缘所系,周夫人一见周薇便觉得她与亡女极为神似,还疑心是自家闺女还魂来见,当即命人前去寻找。下人们担心主人安康,叮嘱传话的婆子务必请人过船一叙。
周薇秉性至孝,加之丧亲不久,对周夫人的遭遇甚是同情。经陈抟允许,跟随那婆子去到船上,过了大半个时辰方被两个衣着体面的年轻媳妇护送回来,发髻上多出一支金灿灿的点翠镶宝的凤头钗,想是周夫人赠送的。
待那两名仆妇辞去,她连忙摘下凤钗,向等待她的人们道明原委。
那周夫人痛失爱女,直如被挖掉一块心头肉,因周薇与周二小姐容貌相像,立刻被她当做寄托情感的替代品。见面便如待亲骨肉般亲热,握住她的手又哭又笑,将名姓、年纪、乡里、家世等所有能想到的问题挨着问了个遍。
周薇大多避而不答,但之后以真挚的话语安慰了她,周夫人如同爱女复生,心中一喜,悲苦立减,由周薇作陪吃了些饮食,取出女儿的妆奁任其挑选。周薇不授,她便硬捡了一支凤钗替她插上,还央她晚间再过来吃饭。
黄昏船泊郊野,周薇如约前去探望周夫人,小坐片刻便坚决告辞。周夫人听说她要回船为同伴做饭,命人送来许多佳肴细点,赵霁等人因此沾光打了顿痛快的牙祭。
喝完茶,少年们趁着晚晴上岸活动筋骨,赵霁闲来打量周薇素净的发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刚才周夫人又送了她一支八宝瓒珠花,她等送行的人一走立刻除下进包袱里,好像那贵重首饰会压得她抬不起头。
他忍不住问:“周姑姑,您把周夫人送您的珠花摘掉啦,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嘛不戴着。”
周薇微笑道:“做人要量体度行,我一个穷家女佩戴珠宝,自己别捏,其他人看了也不像。”
赵霁反驳:“怎么不像了?您这么美丽出众,天生一副富贵相,要我说周夫人送您的金钗珠花还太寒碜,衬不出您的美貌,须得皇后娘娘的凤冠才配得上您。”
边说边拿胳膊杵了杵商荣,戏问:“你说是吧,师父。”
话中话就是:以周薇的品貌今后完全有条件飞上枝头做凤凰,商荣若有良心就别屈从师命,阻碍她的前程。
摊上个惫懒促狭的徒弟,商荣郁闷窝火,不能当着周薇甩冷脸,淡定笑言:“周世妹戴什么都好看。”
周薇得他夸赞,暗自欣悦,羞得将脸撇向另一边。
赵霁顿生懊悔,他处心积虑隔断这二人,怎么自乱阵脚,反帮他们牵了一次线,忙江心补漏地指着山崖上一丛盛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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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说:“周姑姑不爱珠宝首饰,那我去摘朵好看的花给您当头饰。”
他自作主张跳上崖壁,很快够着那丛花,可发现上面的花开得更大更艳,等攀到近处,又被更上方的花朵吸引,这样益求,直到崖顶才挑中一朵满意的大红色野芍药,摘下来揣进怀里,原路返回地面,不想遥遥目睹了暧昧的一幕。
商荣正面对周薇,细心地将一朵浅色的鲜花插在她的发髻上。
赵霁三魂冒火,七窍生烟,老虎炸毛地冲到跟前,抓住商荣质问:“你们在做什么!”
周薇吓了一跳,以为赵霁怪他们举止轻浮,羞涩都转为羞耻,捂着脸惊慌逃奔。
商荣忍无可忍摔开赵霁,黑脸斥责:“你太放肆了,周姑娘是本门贵客,还是你的长辈,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一把盐洒进油锅里,赵霁一蹦三丈高。
“你才过分呢,我刚一转身就对她动手动脚,你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朵花哪儿来的?是不是偷偷摘好藏起来,专等我不在时送给她?”
真实情况是,他在崖上磨蹭太久,商荣和周薇无话可聊,静默到尴尬,忽然看到几步外有一朵粉色蔷薇花开正好,便上前摘下送给她。
周薇欢喜不尽,当时便想戴上,因无处照影,总是戴不合适,商荣看她窘迫,主动帮她插戴,就被赵霁看个正着。
其实赵霁很清楚商荣不会干邪猥之事,故意说得过分,让他亲口否定,从而换取安心。商荣怎肯配合他的任性?当下教他重温了疏远已久的耳光。
赵霁鼻血流出,气急败坏地冲进树林,奔出几十丈,回头见商荣正背对他走向客船,于是更生气了。铁了心赌气到底,跑到林子深处,爬上一株高高的松树,决意在这儿躲上一夜,看那狠心的冤家会不会着急。
焦躁地等到天黑,他无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树下的异动惊醒。睁开眼,一轮皓月已悬至中空,寒星零落,晚风振树生啸。
就在这时,树下草丛传来淅淅沥沥的浇水声,两个糙汉正边撒尿边聊天。
“那艘大帆船上住着一家冷子点,看起来油水不少。”
“你还不知道呢,那就是南唐司徒周宗的家眷,大王早吩咐了,这次劫财是其次,主要是抢他们家的小姐。听说周小姐是江南第一美人,马将军上次在岳阳立了大功,大王答应为他寻个绝色的浑家,抢回去今晚就拜堂成亲。”
“咱们大王真仁义啊,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自己不享用,还让给手下弟兄们。”
“嗨,你不知道大王不好女色,只喜欢标致俊俏的小白脸。”
“哦?我上次听刘三说起过,还当他小子胡诌,敢情是真的呀?要说咱们大王也是一表人才,一般齐整的女人也不及他美貌,难怪会染上断袖之癖。”
“,你可别以为大王是那种喜欢被人戳屁股的假娘们,他只爱艹人,上次我随他去九江办事,在客栈里亲耳听到他把一个小倌艹得咿呀乱叫呢。”
“哈哈哈,咱们大王英明神武,才貌双全,换成我也愿意被他艹。”
“就你这模样,等下辈子吧。”
这二人讲话粗鲁淫、荡,明显是土匪山贼一流,从谈话可知他们正随同某个山大王伺机打劫周家的客船。
赵霁竖起耳朵留意倾听,思索道:“夷陵的老丈说云梦泽上有个叫秦天的巨匪,莫不是这两个毛贼的头目?”
想罢纵身下树,双掌齐出拍中二贼背心大穴,他们身子一软,先后倒在自己的尿溺中。
赵霁伸脚帮他们翻了个身,看他们满脸见鬼的神色,故意装出阴森语调吓唬。
“你们是哪家的毛贼?在此作甚?”
左边的贼人比较机灵,颤巍巍道:“敢问何方好汉?我兄弟俩绝非歹人,恳请饶命!”
赵霁笑道:“叫你答话,你反过来问我,看来脑子不大好使,赏你个痛快吧。”
又是一脚,直接将其踢晕。
右边那个以为同伴被杀,吓得嘶声惊叫,裤裆里滚出一堆秽物。
赵霁掩鼻退后,骂道:“想活命就老实回话,不然跟他一个下场!”
贼人哭求:“大侠饶命,有什么话只管问,小的一定老实。”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到此有何企图?”
“小的是云梦泽擎天寨秦大王麾下,今晚跟随大王来此剪径。”
“羊牯是谁?”
“南唐周司徒一家。”
“一共来了多少号人?在哪里埋伏?”
“我家大王亲帅三百人马,就驻扎在后面的卧虎岗上。”
赵霁想了想,冷笑道:“听说你们秦大王是个侠盗,为老百姓做过一些好事,本人辜念他无甚大恶,今次暂且放他一马。你速去传话,就说那周家的船有玄真派的高手护航,如若来犯,定斩不饶。”
他用脚尖替那人解了穴道,连晕厥那个一道踹醒,二贼如获新生,连滚带爬逃走了。
赵霁仍不放心,溜回停船处,在隐蔽的地方躲藏,假如那秦天不识时务率众打劫,便率先给予迎头痛击。
夜深沉,风露凝,他静坐一阵,愁绪上头,心想他久久不归也不见商荣出来寻找,虽说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但那人也太忍得下心了,就是弄丢一条喂养多年的狗也会不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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