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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李子雄是中土名将韦孝宽的老部下,是韦孝宽帐下的得力于将,两家的关系非常好,有联姻,李珉的夫人便是韦孝宽的曾孙女,郧国公韦圆成的女儿,所以李子雄得到以韦氏为的关陇本土贵族集团的支持乃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他之所以也会得到弘农杨氏的支持,却是因为自韦孝宽死后,李子雄就一直追随老越国公杨素作战,不论是平定江左还是远征北虏,李子雄都冲杀在前,战无不胜,为杨素所器重,这也是圣主登基之初,杨素不遗余力助其复出的原因所在。因为这层关系,李子雄与杨素的儿子礼部尚书杨玄感的交情也非常好,与杨素的很多老部下也保持着密切来往,所以每当关陇本土贵族集团与河洛贵族集团生冲突的时候,李子雄必定是奔走其中的斡旋人之一。
另外圣主和中枢在这个特殊时期也的确需要李子雄,军方的举荐,实际上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水师返回东莱后,来护儿、周法尚和崔君肃与6路诸军统帅一样,均被羁押回京,等待处理。水师远征大败,士气低迷,现在又“群龙无”,军心更是大乱,时间长了,恐怕要出事,急需一位德高望重的卫府统帅去安抚,但熟悉水师,且被江左籍水师将士所认可的军方统帅,一个都没有。
李子雄参加了平定江左的统一大战,参加了江左戡乱剿贼之战,在此期间曾一度指挥江左水师,对水师非常熟悉。在圣主主政江左期间,李子雄又历任郴州、江州刺史,主掌军政,官声非常不错,被江左人所接受。
所以此刻,李子雄是安抚水师的最佳人选,而更重要的是,承担了东征大败责任的军方即将迎来一场风暴,所有参加东征的高级统帅都要受到惩罚,而如此之多的军方统帅“全军覆没”,必然激化圣主、中枢与军方之间本来就非常尖锐的矛盾,为二次东征埋下可怕的隐患。关键时刻,圣主和中枢解禁李子雄,让其复出,必会在军方造成一定程度的正面影响,这或许可以有效缓和一下双方之间的激烈矛盾,有助于二次东征的顺利进行。
既然要重新起用李子雄,既然要利用李子雄在军政两界的影响力,理所当然要最大程度地消除李子雄的怨气,而若想消除李子雄的怨气,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当然是弥补他在政治打击中所遭受的利益损失,于是圣主和中枢于脆“好人做到底”,把鲁郡太守的位置给了李子雄的长子李珉。
李珉因受李子雄的连累而罢黜,圣主和中枢把他放在鲁郡太守的位置上,不但恢复了他的仕途,升了他的官,弥补了他的损失,还迫使李子雄不得不尽快赶去东莱水师,尽快安抚水师将士,竭尽所能恢复水师战斗力,因为鲁西南的局势太糟糕了,李珉到了鲁郡就会陷入困境,如果李子雄不给他以支援,李珉刚刚戴到头上的官帽子必定摇摇欲坠,甚至连性命都岌岌可危。
十一月初四,圣主诏令,考虑到东征的需要,决定重新起用李子雄,恢复其爵位,任命其为左御卫将军,即刻赶赴东莱水师大营,在羁押于京的水师总管来护儿、副总管周法尚和长史崔君肃均未处理之前,暂领水师。
另诏令,任命李珉为鲁郡太守,即刻上任。
李子雄父子同日解禁,同日复出,同日被圣主委以重任,当即在东都引起了轰动。
然而,更轰动的则是圣主“**裸”的报复。圣主诏令,以诽谤讥讽朝政罪,诛杀前御史大夫,齐王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在圣主赢得皇统之战中曾立下汗马功劳,曾深得圣主恩宠的张衡。
这边刚刚放了老军李子雄,那边就把谋臣张衡杀了,圣主的报复手段太激烈了。
十一月初八,酝酿已久的席卷十二卫府的风暴终于爆了。
圣主诏告天下,东征失利,远征军三大最高统帅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尚书右丞刘士龙负有直接责任,其中刘士龙的绥靖决策是导致远征军惨败的最重要原因,故斩杀刘士龙以谢天下,于仲文和宇文述则被除名为民。
显然,圣主和中枢考虑到二次东征,最终还是隐晦地承担了一部分责任。在远征军三大最高统帅中,只有尚书右丞刘士龙是文官,诛杀刘士龙,牺牲刘士龙,实际上就是圣主和中枢自己打自己的脸,变相承认自己在决策上的错误。而留下于仲文和宇文述的性命,则等于是向军方做出了让步,以便最大程度的缓和双方之间的激烈矛盾。
然而,接下来的一道诏令,不但引爆了军方内部的矛盾,也彻底引爆了圣主、中枢与军方之间的矛盾,军政两界的决裂已不可避免。
圣主诏令,右候卫大将军卫文升在东征中功大于过,不予处罚,官复原职,继续回中枢做他的刑部尚书,免去他的右候卫大将军一职。其余6路远征军统帅左骁卫大将军荆元恒、右翊卫将军薛世雄、左武卫将军崔弘升、右御卫将军张瑾、右候卫将军赵孝才统统除名为民,还有杨义臣、王仁恭等几十名武贲郎将、武牙郎将等高级军官或被罢职,或被降职,无一幸免。
这个就难以理解了,为什么卫文升功大于过,不予处罚?仅仅因为他是圣主的亲信,是原中枢重臣?
圣主诏令,水师总管来护儿、副总管周法尚、长史崔君肃在平壤一战中功勋卓著,加官晋爵,予以重赏。其中来护儿功劳最大,赐爵荣国公,官拜右翊卫大将军,兼领水师总管,并赐物五千段,以第五子来弘为杜城府鹰扬郎将,以先前所封的襄阳公赐与其子来整。
轰……朝堂乱了,卫府乱了,东都乱了。
水师大败于平壤,四万将士死伤殆尽,这怎么可能有功?水师提前攻击平壤,导致远征军统率部拟制的水6夹击平壤之策失败,导致平壤把全部军队都放在了正面战场上,导致远征6路大军在后撤过程中不但失去了水师的有效策应和掩护,还遭到了高句丽全部军队的围追堵截。二十万远征将士的阵亡,水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来护儿罪无可恕。
大牢中的于仲文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气得吐血倒地,昏迷不醒,一天后便撒手尘寰,一代名将就这样背负着千古骂名悲愤辞世。






战隋 第两百八十九章 分裂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分裂了
十一月中旬,齐王坐镇彭城,虎贲郎将李善衡率军剿贼,在沂水、沭水一带与李风云的联盟大军反复交战,双方互有胜负,僵持不下。
同一时间,来自东都的诏令、书信如雪片一般飞至彭城,齐王、韦福嗣、崔德本、梁德重等军政官员面对东都的政治风暴,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梁德重第一个“解脱”了,接到东都诏令,接到本政治集团对东都政局的分析和预测后,梁德重“逃”一般离开了徐州,其度之快,甚至连闻讯出城相送的崔德本都未能看到他狂奔而去的仓惶背影。
崔德本亦有大难临头的不祥之感。今年实际上就是个不详之年,从年初元寿病逝,到本月刘士龙、于仲文、张衡死去,中土高层凋零了整整十位军政元老,其中中枢核心决策层里就有五人之多,军方也折损了两位大将军和一位将军,这对中土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如果再加上东征二十万将士的阵亡,再加上山东地区在旱灾、瘟疫和叛乱者的烧杀掳掠中死去的平民,今年中土死去的人就更是难以计数了。然而,可怕的是,死亡的阴影并没有因为隆冬的到来而消失,相反,它愈阴森冷冽了,谁也不知道愈演愈烈的政治风暴将把东都政局推向何方。
崔德本对未来很悲观,虽然他不知道东都政局的未来是什么,但崔弘升被关在东都大牢里是事实,所以未来对崔弘升本人和博陵崔氏来说肯定不会太乐观。如果能预知未来就好了,这样崔氏就能寻求对策逆转危局了。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崔德本便想到了白贼李风云,想到了李风云对东征的预言。现在李风云的预言变成了现实,甚至连崔弘升的命运都被他说对了,虽然十二娘子和崔九不顾一切赶赴辽东战场试图拯救崔弘升,但天命难逆,崔弘升终究没有未能逃脱牢狱之灾,接下来,崔弘升会不会死去?从已知事实来看,李风云的确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向崔氏泄露了天机,按道理崔氏应该能逃过这一劫,只要崔弘升不死,只要他挺过这一关,崔氏的未来相对来说就要乐观一些。一时间,崔德本竟然有了与李风云见上一面的冲动,他急切想知道崔氏的命运,崔弘升的命运以及他本人的未来。
此时此刻,在彭城,迫切想见到李风云的不止崔德本一个,还有齐王杨喃,还有韦福嗣。
李风云的预言一一成真,这让齐王杨喃和韦福嗣惊叹之余,亦产生了一丝畏惧,一丝说不出是喜还是忧的阴郁情绪。一个知道未来的人,其可怕之处可想而知,但未来是否可以改变?如果天命不可违,只能在窥探到天机后,利用天机趋利避害,那这种不可思议的天赋也仅仅是一种保命手段而已,然而,李风云正在做和打算要做的事,却明显就是逆天而行。逆天的后果是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齐王杨喃和韦福嗣都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如今似乎也只能与李风云一样,拿命豪赌了。
对于东都政局的走向,齐王杨喃和韦福嗣也是难以揣测,虽然有一点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圣主和中枢为了动二次东征,为了赢得东都众多政治集团的支持,必然会做出各种妥协,比如把董纯调回彭城,解禁李子雄父子,就是圣主和中枢对以齐王、韦氏为的关陇本土政治集团做出的妥协,比如只杀刘士龙却不杀于仲文和宇文述,就是对军方的妥协,但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圣主和中枢在做出妥协的同时,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和想法,却以罕见的激烈手段频频“反击”政治对手,比如诛杀已经被除名为民的前御史大夫张衡,比如重赏水师统帅,这是为什么?报复吗?报复关陇本土政治集团以南北运输大动脉的安全来胁迫圣主让步?报复军方以二次东征能否成行来胁迫圣主不得不诛杀尚书右丞刘士龙?目前局势下,这种拙劣的报复手段,除了激化矛盾外,根本就起不到打击对手的作用,也起不到维护圣主和中枢权威的作用,反而让对手在同仇敌忾之下携手合作,反而进一步削弱了圣主和中枢的权威。
因为看不清东都政局的走向,齐王杨喃和韦福嗣忧心忡忡,不由自主的就想与李风云见上一面,看看能否从李风云那里探悉一点天机,为接下来控制齐鲁做好充分准备。
韦福嗣轻车简从,急赴下邳,与李善衡会合后,马上派人联系李风云,邀其密谈。
李风云已经准备撤离徐州。隆冬将至,大雪一下,大河就要封冻,王薄与河北豪帅们随时都会渡河南下,依照约定,李风云的联盟大军将在济水一线给予配合,以有效牵制张须陀,所以李风云必须抓紧时间返回鲁西南,把主力大军部署到济水一线,以免耽误了大事。但韦福嗣的突然邀约,让李风云意识到东都政局可能出现了重大变化,遂决定暂缓撤离。
两人见面后,韦福嗣也不隐瞒,把东都政局的变化详细告之,主要内容与李风云的预测相差无几,但让李风云意外的是,水师非但无过,反而有功,水师总管来护儿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重赏。
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背离了正常逻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水师提前攻打平壤的确是源自圣主和中枢的授意。只是,圣主和中枢为何要以重赏来护儿来变相“公开”这件事?此事不“公开”,来护儿和水师承担罪责,大家即便有所猜测,但无凭无据也不能无端指责圣主和中枢,而一旦“公开”,圣主和中枢的权威则必遭打击,卫府必然陷入分裂之危,这对圣主和中枢十分不利,对二次东征同样十分不利,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李风云百思不得其解,但随着韦福嗣的述说,李风云又隐隐约约找到了答案。
分裂了,随着东征大败,圣主和中枢权威丧尽,改革派之前所占据的优势丧失殆尽,保守派乘机反扑,而改革派负隅顽抗,两大对立政治集团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裂,再难维持妥协之格局。
之前妥协之格局,是改革派占据极大优势,是保守派单方面的妥协,现在形势颠覆了,保守派占据了优势,而改革派拒不妥协,他们不能让改革倒退,更不能让门阀士族政治卷土重来,于是斗争的结果就必然是分裂,统治阶层内部的分裂,贵族集团内部的分裂。
既然分裂了,针尖对麦芒了,刀对刀、枪对枪了,彻底撕破脸了,那圣主和改革派当然不顾一切、不计代价、竭尽所能去维护和扩张自己的实力,而来护儿和水师做为圣主在军方的绝对嫡系力量,理所当然得到最大的特殊优待。而这种特殊优待所传递的讯息亦很直白,你只要忠诚于圣主,对圣主言听计从,你就可以得到一切,就算你打了败仗都能加官升爵,以此推断,你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疯狂了,圣主和改革派疯狂了,在政治军事双重失败的沉重打击下,在保守势力潮水般的猛烈反击下,阵脚大乱,方寸大乱,混乱当中甚至连理智都在一点点丧失。
也正因为如此,齐王杨喃和韦福嗣对东都局势非常悲观,对明年东都政局的走向也更难看清。虽然之前李风云已经做出了预测,预言明年东都的保守势力要动军事政变,明年的二次东征要功亏一篑无功而返,而目前东都剧烈动荡的局势也从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李风云的预言,但明年的东都是否当真会爆军事政变?如果爆军事政变,又是哪些保守势力动的?是不是就是齐王杨喃?从目前东都众多保守势力的实力来看,齐王杨喃实力最强,且齐王杨喃有争夺皇统的决心,一旦时机合适,或者在某种未知“风浪”的推动下,齐王杨喃的确有以武力夺取皇统的可能。
李风云是不是故意隐瞒了什么?从他主动挑起通济渠危机,从他积极与齐王杨喃建立默契,从他积极帮助齐王杨喃扩张实力,都能现一丝异常,而把这些异常与他对明年局势的预测相结合,的确充满了无数疑问和无数可能。
韦福嗣在详细述说了东都变局之后,话锋一转,有意无意中把这些疑问透露了出来,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明年齐王杨喃是否有机会夺取皇统?
李风云吃惊了,他突然现,自己透露的“天机”严重误导了齐王杨喃和韦福嗣,或者说,因为齐王杨喃和韦福嗣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依照“天机”去推演未来,结果刺激了他们,释放了他们深埋在心里的“魔鬼”,于是他们竟然产生了以武力夺取皇统的念头。
李风云怦然心动,难道历史当真要改变了?从目前局势的展来看,杨玄感明年夏天依然会动军事政变,如果有变化,这个变化就来自齐王杨喃,一旦齐王杨喃与西京大军东西夹击,抢在圣主之前歼灭了杨玄感,或者杨玄感在关键时刻明智地选择了支持齐王杨喃,中土的保守势力结盟合作,一致对抗圣主,那历史的确有可能改变,只是这种改变是否有利于中土?一旦内战爆,圣主和齐王杨喃打了个旗鼓相当,中土陷入分裂和战乱,生灵涂炭倒是其次,怕就怕南北大战提前爆,大漠上的始毕可汗带着几十万控弦呼啸而下,中土如何抵御?
李风云稍一权衡后,断然否决,他以非常郑重的口气告诉韦福嗣,“某对你说过,明年的兵变,是一场失败的兵变,因为事实很清楚,来护儿受赏之后,影响非常大,在军政两界都会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尤其低等贵族,会更加忠诚于圣主,圣主的实力有增无减。”
韦福嗣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随即终止了这个话题。接着,他说到了李子雄、李珉父子,还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引起的齐鲁局势新变化。
很显然,韦福嗣对控制齐鲁有相当程度的自信。来护儿和水师在圣主的“优待下”整装待准备二次东征,而复出的老帅李子雄在水师没有位置,估计十有**要接过周法尚所兼任的镇戍齐鲁之职责。如果齐鲁诸鹰扬都在李子雄的掌控之下,鲁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又是李珉,再加上还有李风云和他的义军联盟做“内应”,齐王杨喃控制齐鲁易如反掌。
李风云对此不置可否,没有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做出任何预测或者推演。齐王也罢,韦福嗣也罢,都是高高在上的大权贵,那种自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至死都不会改变,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也不可能理解,所以就这件事而言,李风云不屑说话。人太自信了就是狂妄,盲目的狂妄,不知所谓。实际上圣主和中枢对齐王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遏制再遏制,绝对不会让齐王威胁到东都政局,之所以任由齐王控制徐州,是因为隔着淮河就是江都,足以遏制齐王展了,而齐鲁的本土势力有段文操,关陇势力有张须陀和窦璇,江左势力有来护儿和周法尚,还有庞大的水师,圣主有了这些人,齐鲁就在股掌之中,至于李子雄、李珉父子,孤身来到齐鲁,势单力薄,圣主收拾他们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
不过齐王试图控制齐鲁的举措对齐鲁义军有利,李风云有了底,当然要善加利用,他告诉韦福嗣,自己要撤离徐州了,要配合鲁东北各路豪帅攻打张须陀,所以接下来他需要齐王的“默契”。
韦福嗣一口答应。有了这次控制徐州的经历,双方之间的信任有所增加,但双方各有自己的利益所在,目前的“合作”也仅仅停留在“默契”阶段。





战隋 第两百九十章 拯救崔弘升
..十一月下,大雪纷飞,大河封冻。
李风云率军返回鲁西南,联盟主力6续向济水一线集结,而联盟豪帅们看到李风云南征徐州大胜而回,满载而归,实力进一步暴涨,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世上没有后悔药,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李风云,他们已逐渐失去抗衡之力,脱离联盟自行展的念头也逐渐淡薄。背靠大树好乘凉,在李风云这位强者的庇护下,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对未来的期望也会越来越大,对联盟的依赖程度当然也就越来越深,于是联盟内部的凝聚力也就越来越强,这非常有利于李风云进一步控制联盟,有利于联盟的进一步展壮大。
然而,对于联盟的未来,李风云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
联盟的展已进入“瓶颈”期,军队数量和钱粮供应已严重失衡,而掳掠终究有限,只能救急,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就如蝗虫,吃完所有的东西后末日也就来临了,所以联盟若想保持现有的军队数量,维持现有的战斗力,就必须占据一块足够养活自己的地盘,以维持可持续性展,否则必定是“昙花一现”。但当前突出的矛盾是,以联盟当前的实力,与当前齐鲁以及周边地区官方实力相比,悬殊太大,单靠联盟之力,不要说占据整个齐鲁了,就连占据鲁西南地区都困难重重。
李风云把缓解联盟危机的希望,都放在了今年冬天,与河北义军、鲁东北义军联手击败齐郡张须陀以逆转齐鲁局势这一策略上,只待义军在齐鲁地区占据了优势,则联盟必定可以占据鲁西南地区。而到了明年的春夏,圣主和中枢的注意力都在辽东战场,东都陷入兵变之危,官方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更多精力围剿齐鲁义军,如此联盟则可抓住难得机遇,把自身实力提升到一个新高度,为应对未来危机打下坚实基础。
因此,李风云对齐郡一战充满了期待,就在他焦急万分的等待大河北部消息的时候,李安期来了,随其同来的还有一个来自赵郡李氏的年轻人,名叫李思行。
李安期做为李百药和李风云之间的联系人,做为段文操与联盟之间的秘使,一直留在鲁郡府瑕丘。如今段文操已离任而去,鲁郡郡府被以孔仲卿为的鲁郡本土贵族官僚所把持,他们更加需要与联盟之间的默契。入冬以来,李风云南下徐州,不但击败了梁德重和徐州诸鹰扬,还从齐王杨喃的围追堵截中成功突围,又回到了鲁西南,足见其实力已今非昔比,已越了鲁郡官府和鹰扬府,恰好此刻新太守李珉尚在上任途中,鲁郡处于权力真空之窘境,一旦李风云乘虚而入,趁火打劫,攻城拔寨横扫鲁郡,则鲁郡必有失陷之忧。鲁郡本土势力为自身利益考虑,主动加强了与联盟之间的“沟通”,而李安期这位特殊的存在,也理所当然在双方之间往来穿梭,跑得更勤了。
李安期向李风云简要介绍了李思行。李思行出自赵郡李氏东祖房,才智出众,文武兼备,少年时便入京为三侍禁卫军宿卫,后随族中长者戍边北疆,二十岁便因功擢升为河北恒山鹰扬府步兵校尉。太行山贼为祸,李思行奉命剿贼,却被同僚构陷通贼。李思行一怒之下,杀了诬陷者,从此亡命天涯。李思行乃豪门出身,即便“亡命”也是在家族的照拂下“亡命”,因为其有侠义之风,为人然诺仗义,好抱打不平,在太行黑白两道颇有侠名,家族遂挥其特长,让其行走于太行东西两麓,结交太行南北诸贼,以便关键时刻为家族所用。
此次李思行南下鲁郡,会合李安期来拜见李风云,便是出自族中长者的安排,至于目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无须赘述。
李思行带来了李百药的口信,当着李风云和李安期的面,他把李百药的口信默写了出来。李百药的口信以暗语写就,只有李安期看得懂。李安期看完父亲的密信后,遂把内容详细告之李风云。
李百药去了博陵,先见到了崔弘升的弟弟崔弘峻。隔了一天,崔家十二娘子崔钰便露面了,主动拜访了李百药。这是李风云第一次听到崔家这位权势惊人的十二娘子的名字,而崔钰之所以主动拜访李百药,肯定与头一天,李百药和崔弘峻的谈话内容有关。
崔弘峻是门下省的散骑常侍。散骑常侍就是皇帝的近侍,负责规谏皇帝的过失,预闻要政,以备顾问。这一职位一般都由资深政要出任,虽然纯属顾问,但因为是皇帝的近臣,距离中枢大员的位置又近在咫尺,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所以权力还是很重,如果深得皇帝的信任,对中枢决策能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那就更为炙手可热了。不过崔弘峻并不为皇帝所信任,他的执政理念偏重于保守,所以他这个散骑常侍就是一个真正的“以备顾问”,被“架空”了,看上去位置很高,实际上就一打酱油的。
此次东征,崔弘峻追随圣主去了辽东战场,以他的职位,也就看看热闹而已,并不能像哥哥崔弘升一样在前方冲锋陷阵,但哥哥的生死关系到了整个崔氏的利益,影响到了崔氏的未来,所以在归途中,崔弘峻以生病为借口滞留博陵,与家族长者们商议拯救崔弘升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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