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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有人认为,齐王杨喃要来了,要与白贼激战于历城城下,历城暂时没有失陷之危,但主力大军却有了断粮危险,所以当务之急是弄到一批粮食,为此建议杀个“回马枪”,连夜奔袭临济和章丘,打齐鲁反贼一个措手不及,如此既可解缺粮的燃眉之急,又可驰援两座城池,还可剿贼立功,可谓一举三得。
但有人认为此计不妥,主力大军奔袭临济和章丘,等于置历城安危于不顾,是本末倒置,正确的对策应该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留在鹊山战场,给历城以声援,一路则连夜渡过漯水河进入著城,然后乘着河北贼大败士气低迷人心惶惶之际,予其以致命一击,全歼河北贼,如此既可轻松建下剿贼之功,又能通过缴获战利品来补充己方粮食之不足。
还有人因为看不到隐藏在齐郡战局背后的政治博弈,坚持继续攻打鹊山,以正面进攻来牵制反贼,只待齐王杨喃兵临历城,与张须陀形成了夹击之势,则反贼必败,如此则所有危机尽数解决。
张须陀倾耳聆听,始终不一言。秦琼等诸将知道张须陀目下处境艰难,齐王杨喃也罢,水师里的江左人也罢,都视张须陀为“鱼腩”,肆意欺辱,而洞察到这一切的白贼更是胆大妄为,试图浑水摸鱼,乘火打劫,结果张须陀就陷进了“死局”。现在齐郡战局就如一张鱼网,而张须陀就是鱼网里的鱼,任其如何挣扎都难逃覆灭之灾。诸将只能各抒己见,把利害关系分析清楚,最终还得由张须陀拿主意,但张须陀似乎失去了分寸,失去了斗志,彷徨无策,迟迟不能定夺。
张元备做为张须陀的儿子,做为这支军队的“少主”,关键时刻不得不提醒自己的父亲,“事关生死存亡,该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张须陀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秦琼,问道,“秦兵司有何打算?”
秦琼知道张须陀的意思,也是叹了口气,躬身说道,“某等都是齐鲁人,生在此地长在此地,最后只要能把乡团兄弟平平安安带回家,也算对得起父老乡亲了,至于个人荣辱实在是无足挂齿,无足轻重。”
帐内诸将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论张须陀做出何等决策,最最关键的是自身实力必须保全。今日齐鲁局势无论怎么变,都难改混乱之事实,齐鲁反贼不可能瞬间平定,齐王杨喃也不可能始终控制齐鲁,而局势越乱,实际上对张须陀这位地方军政长官就越有利,因为谁也不敢接手这个烂摊子,谁也不敢淌这潭浑水,所以只要张须陀把手里的军队牢牢控制住,只要拥有不俗的实力,那么即便沦落为政治博弈中的“棋子”,也是一颗不容小觑的“棋子”,必然会被圣主、东都、齐王、水师等等各方势力所重视,这就足够了,就足以维持既得利益。
秦琼说得含蓄,张须陀却是心领神会,赞善点头,又问道,“若局势持续恶化,秦兵司的愿望恐难以实现。”
“实际上局势一直在恶化。”秦琼直言不讳地说道,“虽然明公很努力,殚精竭虑,竭尽所能,但至今看不到任何改善之迹象,所以,某觉得有必要反思一下,到底是我们的戡乱策略出错了,还是其他某些原因捆住了我们的手脚,最起码,我们必须弄清楚,为何反贼屡剿不平?为何反贼越剿越多?若找不到这其中的原因,不论我们如何努力,不论我们诛杀多少,都无法逆转局势。
张须陀想了片刻,问道,“秦兵司可曾反思?可曾找到反贼越剿越多的原因?”
秦琼苦笑摇头,拒绝回答。他的确反思过,也曾探寻过贼势越来越猖獗的原因,这其中不但牵扯到东都复杂的政治斗争,还牵扯到关陇人和山东人与生俱来的仇恨。天灾虽然客观存在,但**才是导致灾难蔓延的真正原因,只要**不除,灾难就不会停止。而**因政治斗争而爆,因矛盾冲突而愈演愈烈,以秦琼所处的卑微地位和孱弱实力,根本就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张须陀也是一样,虽然他的地位比秦琼高,实力比秦琼大,但依旧是蝼蚁般的存在,依旧是沧海一粟,在惊涛骇浪面前不堪一击。
正因为如此,秦琼面对今日困局,面对困兽犹斗的张须陀,只能话里有话地提醒张须陀,这支军队毕竟是由土生土长的齐鲁人组成,而张须陀等郡府高级官员都是关陇人,这本身就是事实存在的一个矛盾。换句话说,张须陀对这支军队的控制力是有限的,当局势恶化到一定程度,这支军队因为张须陀而陷入败亡困境之刻,张须陀必然会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控制,这是显而易见的危机,今日双方的合作是建立在有利可图上,一旦无利可图了,双方还能继续合作?齐鲁人还会甘心情愿为张须陀而战?想都不要想,即便秦琼本人愿意为报答张须陀的知遇之恩而继续奋战,但他的手下,他的那些齐鲁兄弟们,是绝不会无条件的忠诚于一个关陇人。
“秦兵司有何对策破此危局?”
秦琼不愿回答,张须陀却步步紧逼。此时此刻就如秦琼所说,张须陀深陷困境,把他推进困境的不仅有圣主和东都,有齐王杨喃和东莱水师,有各路反贼,还有他的这支军队,一旦这支军队在关键时刻背弃张须陀,张须陀就彻底玩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张须陀只有把自己的利益与这支军队的利益紧紧捆在一起,他才有困兽犹斗的本钱。
秦琼沉默不语。张须陀目光炯炯,咄咄逼人。诸将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漂移,但更多时候都停留在秦琼身上,原因无他,此刻代表他们利益的是秦琼,而不是关陇人张须陀。
“当务之急是保全实力。”秦琼终于开口,“中川水之战已经证明了白贼的实力足以与我们一战,而齐王杨喃居心叵测,根本不值得信任,东莱水师又阴险狡诈,左右逢源,两不得罪,明公若继续困守齐郡,必然与齐王杨喃生正面冲突,结果十有**被其借刀杀人,败于白贼之手,所以某的对策是,明公必须转守为攻,马上跳出陷阱,由被动转主动,就此与齐王、水师形成鼎足之势,一举逆转当前危局。”
张须陀神情微变,稍一思索后便豁然顿悟,眼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诧之色,对秦琼的才智顿时有了全新的认识。
帐内诸将也陷入沉思,有的已经领悟,若有所思,有的却疑惑不解,焦虑不安。






战隋 第三百五十章 逃之夭夭
..秦琼的破局之策其实很简单,三十六计走为上,齐郡已成是非之地,不能留了,再留下去死路一条,既然如此,于脆走人,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闹得天翻地覆都与我无关。
怎么走?
当然是追着齐鲁反贼一路东去,北海、高密乃至东莱都有反贼,张须陀带着大军一路剿贼,名正言顺,既可以稳定鲁东地区,给东莱水师创造一个安全的大后方,又可以借助鲁东地区官府和地方贵族的帮助,获得粮草武器的补充,并乘机征募壮勇、收降俘虏以扩大军队,一举两得,而更关键的是,张须陀鲁东剿贼,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挑不出毛病找不到把柄,有功无过。
至于齐郡剿贼,理所当然交给齐王杨喃了。齐王实力强大,东莱水师又给予配合,剿贼轻而易举,如此功劳岂能平白无故分给张须陀?于是张须陀离开齐郡,远走鲁东剿贼,就演变成了在齐王的迫害和打击下,在水师的排挤和掣肘下,不得不“远走他乡”的无奈之举,如此一来,虽然张须陀在政治上“弃守”齐郡是个不容置辩的事实,必会遭人诟病,但圣主早就诏令他全权负责整个齐鲁地区的戡乱重任,张须陀有足够理由为自己辩解,所以东都即便追究起来,罪责也很轻,最多也就是关键时刻决策适当,功过相抵罢了。
但张须陀没有接受秦琼的建议,也没有反对,他需要时间仔细观察一下齐郡局势的变化,再做决断,毕竟在政治上“弃守”齐郡后果很严重,尤其在今日局面下,等同于把齐郡拱手送给齐王,这必然会激怒圣主和中枢,即便张须陀有足够理由为自己辩解,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有算,张须陀关键时刻“顶不住”,畏惧强权,贪生怕死,不敢为圣主“冲锋陷阵”,不堪大用。
这就是为臣者的悲哀,君主让你做替罪羊,你做了,死了,啥好处没有;反之,你不做,临阵脱逃了,也是死,还是啥好处没有。秦琼显然也想到了张须陀的难处,所以拿出了一个挽救措施,那就是在鲁东扩军。秦琼的想法很简单,在这个反贼猖獗的特殊时期,有军队有实力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张须陀虽贵为一郡郡丞,亦不例外,若张须陀拥有一支忠诚于他的军队,必然会有利于他保全自身利益,只是张须陀想得更多,为最大程度的减少“弃守”齐郡的罪责,他必须选择一个最为恰当的时机离开齐郡,否则他不是主动“逃离”就是被动“逃离”,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十六日午夜,孙宣雅、刘黑闼接到了郝孝德的密信,主力大军在祝阿遭到了东莱水师的攻击,刘霸道战死,士气崩溃,遂大败而逃,据初步估计,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人马,粮草辎重统统丢失。
郝孝德在送出这封求援书信的时候,正在漯水北岸收拢逃兵,但水师随时可能追杀而来,而漯水南岸有张须陀虎视眈眈,所以郝孝德根本不敢渡河,只能祈盼孙宣雅和刘黑闼说服李风云,请联盟军队北上救援,否则这支没有食物、没有武器、没有士气,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刘黑闼再次渡河拜会李风云,向李风云求援。
李风云长叹,虽然他的目的达到了,河北义军在齐郡战场上遭受了沉重打击,实力骤减,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不但给联盟渡河北上迅立足河北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也给联盟兼并这些义军队伍创造了机会,但损失如此之大还是让李风云叹息不止。若河北豪帅们都能像刘黑闼一样顾全大局,兼顾义军整体利益,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那这场大败必然可以避免,河北义军与联盟军队联手作战,必然能在齐鲁战场上赢取到足够利益,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联盟北上展的难度,但李风云志在北疆,目标也是太行山以北的代恒幽燕,与河北义军的利益冲突并不激烈,再加上双方在并肩作战中建立了信任,所以李风云还是有把握实现自己的目标,甚至有把握拉一些豪帅进入联盟共抗北虏。
李风云召集联盟官员和统帅们紧急磋商后,决定北上救援,他将亲率虎贲军、风云军、骠骑军和联盟第一、第二、第三军渡河北上,直杀漯水。孟海公与吕明星率其余军队继续包围历城。
十七日清晨,张须陀接到急报,济水河面上舟筏如云,白贼的军队正在急渡河,声势浩大。
张须陀有些吃惊,飞马赶到河边观察敌情。秦琼已经先到了,眉头紧锁,神情沉重。张须陀查看良久,开口问道,“白贼目的何在?”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秦琼叹道,“不论白贼的目的是什么,齐王都不会给我们以支援,这就是借刀杀人。他唯有杀了我们,才能轻松拿下历城,并且还能堵住东都的嘴,让东都无话可说。”
张须陀神色冷峻,目露杀机,似有与白贼一决死战之冲动。
秦琼果断劝谏,“水师不会上岸,只会隔岸观火,任由我们和齐王拼个你死我活,而我们一旦和白贼打得两败俱伤,奄奄一息,失去了进军鲁东的力量,明公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言下之意,你就只能做替罪羊等死了。
张须陀权衡良久,眼里的戾气终于有所收敛,“你认为这是个机会?”
“白贼的军队肯定已经撤离了中川水,齐王距离历城只有百余里路程,旦夕即至,而我们还在济水北岸与反贼浴血厮杀,虽与历城只有一河之隔,近在咫尺,但实际上遥不可及。”秦琼极力劝谏,“明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张须陀终于点头,“你即刻率军奔袭临济,击溃北海贼。”
“派出信使,向齐王求援,请齐王火进军历城,摧毁包围历城之贼,然后便可南北夹击鹊山之敌。”
“再派信使向水师求援,请水师兵历城,围歼反贼于济水北岸。”
“想方设法与坚守历城的贾都尉取得联系,告诉他某已决定弃守齐郡,去鲁东剿贼。在某离开齐郡的这段时间里,授其临机处置之权,齐郡大小事务,均由其全权处置。”
“传某命令,各部就地摆下战阵,与贼决战。”
十七日上午,联盟军队与官军在鹊山脚下展开激战,双方尽遣主力,杀得惊天动地。下午,战局突变,官军主动后撤,且战且走。李风云毫不犹豫,下令各军奋起攻击,又命令甄宝车的虎贲军和曹昆的第二军向临邑攻击前进,做出向官军侧翼迂回,试图包抄官军之假象,迫使官军加快撤离度。
张须陀果然“中计”,不再恋战,督军狂奔而走。
李风云下令停止追击,夏侯哲的第一军和岳高的第三军就地扎营,与临邑方向的甄宝车和曹昆形成犄角之势,以防张须陀反击。
当夜,李风云和刘黑闼率军杀到了漯水,包围了漯阴城,然后在城池的东西方向点燃了数十堆篝火。很快,藏匿在对岸的河北义军斥候泅水而来,与联盟军队取得了联系。
十八日凌晨,郝孝德、李德逸、杜彦冰、王润等河北豪帅带着一万余残兵败将赶到了漯水河边,连夜渡河与李风云会合。
河北义军得救了,但临济城下的北海义军却遭到了官军的偷袭。秦琼率军飞奔一百余里杀到了临济城下,不顾疲劳,乘着北海义军尚在睡梦之际,于黎明前动了偷袭。北海义军措手不及,大败而逃。幸运的是,秦琼所部也是有心无力,难以为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海贼逃之夭夭。
得知北海义军败走,张须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杀了义军一个“回马枪”,正在攻打章丘的长白山义军大惊失色,王薄、孟让和左氏兄弟当即撤离。但这次张须陀了狠,竟然穷追不舍,大有不把义军连根拔除誓不罢休之意。
王薄非常果断,毅然率军调转方向,向历城狂奔,寄希望于李风云的支援和庇护。通过这两年的艰苦战斗,王薄算是看透了,没实力到哪都是一只土鳖,而若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唯有展实力,而若想展实力,在初期阶段就必须寻找一个靠山,一个足以遮风挡雨的大树,否则还没等成长起来就被狂风暴雨吞没了。
孟让与王薄的想法背道而驰。孟让承认李风云实力很强,中土第一反贼,但树大招风,他对李风云的未来并不看好,李风云这棵大树并不牢靠,只待东征结束,圣主和东都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围剿的就是李风云,所以孟让不愿投奔李风云,而是率军急南下,逃亡泰山。
左氏兄弟一如既往,依照老办法,敌进我退,官军打来了,就去北海暂避。目前齐郡战场形势复杂,张须陀既要应付白贼,又要剿杀河北贼,哪有时间顾及他们?然而,这次他们想错了,而这个错误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十八日下午,李风云、刘黑闼、郝孝德等人率军撤至鹊山,这时他们接到了留在临邑一线警戒的虎贲军总管甄宝车的消息。
甄宝车派出的斥候现张须陀在临济战场上击败北海义军之后,便火渡河杀到章丘,然后跟在长白山义军后面穷追不舍,直奔长白山而去。
李风云和一帮豪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张须陀玩得什么玄虚。他的战场在历城,怎么主次颠倒,本末倒置,反倒追着长白山义军向东去了?难道他要弃守齐郡,逃之夭夭?
同一时间,留在历城战场上的孟海公也送来了消息。十七日下午,李子雄、李珉父子带着数千大军兵临历城,却遭到了“闭门羹”,被城内守军拒之门外,但一夜过后,本日清晨,历城城门大开,城内守军又把李子雄、李珉父子接了进去。也就是说,从今日开始,历城实际上已落入齐王之手。
李风云疑惑了。历城易手,是张须陀故意为之,主动放弃,还是留守历城的守军背叛了张须陀,拱手把历城送给了齐王?





战隋 第三百五十一章 行险一搏
..十八日夜,鹊山,李风云在联盟总营召集诸豪帅军议。
当前局势很严峻,河北义军大败,损失惨重,军心涣散士气低迷,而更严重的是粮食紧缺,虽然李风云给予了支援,但这仅仅是救急,联盟有数万大军要吃饭,君子顾其本,李风云即便仗义也不可能无限度仗义,所以他也解决不了河北人的吃饭问题。
然而,之前积极谋划三路义军夹击张须陀的是李风云,虽然河北义军没有在李风云预计的时间内渡河南下,贻误了战机,但不管怎么说,最后他们还是南下了,还是给了李风云面子,还是在明面上实现了三路义军夹击张须陀的计策,至于河北义军南下是不是另有目的,现在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实际上不论是联盟军队,还是长白山和北海义军,大家都各怀心思,都想利用这场大战捞取私利,所以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其他人,如此推算下来,李风云于情于理都要背上河北义军这个大包袱,都要与河北义军患难与共,都要主动帮助河北义军,直到把他们安全送回河北。
帐内气氛很凝重。目前齐郡战局对义军很不利,三路官军占据了绝对优势,把三路义军团团包围,而三路义军里,河北义军已基本上失去战斗力,长白山义军和北海义军已不知所踪,联盟军队虽尚可一战,但独木难支,已难以为继,接下来怎么办?
河北豪帅们心情沉重,郁愤沮丧,虽然他们还有七八万人,但实际上能打仗的已不足两万,而最致命的是这两万人没有食物,外强中于,就是一群待宰羔羊,所以在今天的军议上,他们根本没有话语权。河北豪帅们心知肚明,表现得很低调,一切唯李风云马是瞻。
李风云胸有成竹。战局展至此,齐王杨喃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就掌控了齐郡战场上的主动权,这对李风云来说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现在张须陀十分被动,已经掀不起大浪,聪明的话就低调做人,尚可留住性命,不聪明的话,与齐王对着于,他的下场就惨了。而正在大河水道上游戈的东莱水师,同样陷入被动,若与张须陀联手对抗齐王杨喃,齐郡乃至齐鲁局势会进一步恶化,这与东莱水师的愿望背道而驰。之前东莱水师之所以迟迟不上岸,不愿意帮助张须陀守住历城,原因正在于水师不愿公开抗衡齐王,不愿卷入皇统之争,不愿陷入那个九死一生的政治漩涡,所以任由实力弱小的张须陀独自对抗齐王杨喃,以牺牲张须陀来顾全自身之利益。
隐藏在齐郡乃至整个齐鲁局势背后的政治博弈,知道的人并不多,一清二楚的更是寥寥无几,这种讯息的绝对不对称,给了李风云从中牟利的巨大便利
李风云详细分析了当前局势,总之一句话,义军若想绝处逢生,唯有攻陷历城,抢到足够的粮草武器,否则联盟支撑不下去了,而受联盟庇护的河北义军亦是毫无希望,不要说返回河北了,连生存都困难。
攻打历城?如此局势下,还要倾尽全力攻打历城,行险一搏?河北豪帅们目瞪口呆,心惊胆战,对李风云的行事风格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此人之彪悍,之疯狂,或许正是他自举旗以来屡战屡胜迅展壮大的原因所在吧。
河北豪帅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勇气,他们已经没有粮食,而李风云也不会自己饿肚子去帮助他们,所以最后只剩下一条路,与李风云一起疯狂,一起去打历城,舍此以外,别无他途。
李风云下令,曹昆的第二军,与河北豪帅石秕闺部,坚守临邑、鹊山一线,一旦现东莱水师从祝阿方向杀来,或者张须陀从临济方向杀来,则迅收缩至鹊山一线防守,坚决阻止官军渡河。
又命令已经撤退到长清、升城和四渎津一线的总管霍小汉,马上兵分两路,一路由帅仁泰统率,领联盟第九军留守四渎津,会合徐世鼽做好渡河准备,若东莱水师的战船封锁了此段水道,则竭尽全力阻御水师登6;一路由霍小汉统率,领石长河的第十军,徐师仁的第十三军,十万火急赶赴鹊山,会合曹昆的第二军和河北豪帅石秕闺共守鹊山。
命令孟海公率麾下第七军,韩进洛的第十一军,马上在历城西南部的匡山一线建立防线,阻击齐王杨喃的大军,给主力攻城赢得足够时间。
命令吕明星、单雄信指挥联盟第四、第五、第六、第十、第十七军连夜做好攻城准备,于十九日上午开始攻城大战。
命令鹊山战场上的联盟其余各军,以及河北义军各部,连夜渡过济水河进入历城战场,以最快度向历城动攻击。
同日晚间,远在中川水的齐王杨喃接到了李子雄的书信,他已率军进入历城,而留守历城的齐郡都尉贾务本一夜之间“变脸”则充满了玄妙。
十七日贾务本拒绝李子雄进城,态度非常坚决,但一夜过后贾务本态度颠覆,亲自出城解释和道歉,拱手交出了历城,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他自己改变了主意,决意投奔齐王杨喃,还是源自张须陀的授意?如果这是张须陀的授意,张须陀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决意不做任人宰割的“鱼肉”,毅然选择效力齐王?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亲自献出历城,而是假手他人?更让人疑惑的是,现在,张须陀在哪?据李风云的密报,十七日张须陀与李风云激战于鹊山,然后主动撤离,向临济、章丘方向撤退而去,张须陀的这一举动同样暗藏玄机,让人无从揣测他的真正目的。
齐王犹豫了,有些举棋不定,在没有弄清楚张须陀的去向和目的之前,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免得掉进了陷阱。
“爱卿有何见解?”齐王征询韦福嗣的意见。
韦福嗣抚须冷哂,问道,“大王,张须陀重要吗?”
齐王摇摇头,目露不屑之色。张须陀在他眼里无足轻重,不论张须陀主动投靠也好,还是与其抗衡到底也好,都无法阻止其控制齐鲁,更无法阻止其以齐鲁之资源来扩展自身之实力。
“既然他不重要,那么他在不在历城,他的军队在不在齐郡,重要吗?”韦福嗣追问道。
齐王想了一下,依旧摇了摇头,旋即有所醒悟,微微一笑,“爱卿怀疑他逃之夭夭了?”
“水师那帮无耻的江左人公开摆出一副龌龊嘴脸,成心逼着张须陀与大王对抗,以牺牲张须陀来保全自身之利,若某是张须陀,弃肯上当中计?当然要逃之夭夭了。”韦福嗣冷笑道,“水师迟迟不上岸,任由实力不堪一击的张须陀对抗大王,要置其于死地,这实际上已经给了张须陀逃离齐郡的理由,虽然凭借这些理由张须陀难以逃脱弃守齐郡之罪责,但只要水师在他逃离齐郡后依旧不上岸,彻底暴露出江左人的丑恶用心,那么他就等于给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回旋余地,日后圣主追究起来,若不惩处江左人,也就不好处置张须陀,如此张须陀便逃过了这场必死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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