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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韩曜兴奋之余依旧是愤懑不平,对元务本的怨恨有增无减,“如果他信守诺言,为我们打开仓城,我们至少可以提前八天劫掠黎阳仓。八天,我们损失多少啊?”
李子雄看了他一眼,目露嘲讽之色,没有说话。
依照三方约定,元务本给联盟提供粮草,但这是有限量的,只是保证联盟十几万军民所需,而不是敞开供应,更不是任由联盟疯狂劫掠,但依照现在联盟的劫掠速度,十几万军民一拥而上,其一天的劫掠所得就远远超过了过去八天里的正常供应量,所以韩曜不应该怨恨元务本,而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元务本失信,联盟也不好背信弃义,打着清河贼张金称的旗号强攻仓城,名正言顺地大肆掠夺。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劫掠就完事了?抢来的粮食往哪放,如何保证它的安全?卫府军来了后,联盟往哪撤?十几万军民,如何保证安全?所以劫掠黎阳仓不是一次单纯的劫掠,而是一个关系到联盟北上发展的全盘谋划,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环环相扣,一步都不能错。
联合张金称和清河义军一起攻打黎阳仓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联盟的既定部署。风暴结束后圣主和中枢肯定要追究黎阳仓被劫一事,如果卫府军跟在联盟后面穷追不舍,四面围剿,联盟就麻烦了,因此联盟必须祸水东引,一方面在黎阳战场上打着杨玄感和李子雄的旗号,小心藏匿,一方面则联合清河义军一起攻打黎阳仓,嫁祸于张金称。
张金称需要生存,需要发展壮大,黎阳仓对他的诱惑太大,而联盟的“邀请”即便居心叵测,张金称也顾不上了,先抓住这个机会再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赌也得赌。至于事后卫府军的追剿对他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难道他不打黎阳仓,卫府军就不剿他了?既然卫府军反正都要围剿他,他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壮大自己,所以张金称不但来了,还一路裹挟了十几万平民,浩浩荡荡而来,大有不把黎阳仓洗劫一空誓不罢休之意。
联盟嫁祸成功,给自己赢得了北上转战的时间,但在这个过程中,劫掠的粮食放在哪?十几万老弱妇孺躲在哪?张金称和清河义军,还有他们裹挟而来的平民,抢完了就可以满载回家,但联盟不行,没有这个条件,他们首先必须解决粮食囤积问题,而这个问题对河北豪帅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
郝孝德和刘黑闼马上联系了太行山的义军兄弟,其实就是过去的山贼,现在借着起义大潮摇身一变也混得风生水起了。
汲郡西北部就是太行山脉,山贼不少,其中实力最强的豪帅就是王德仁,盘驻于林虑山,距离黎阳大约有两百余里。这两年王德仁经过一番整合兼并之后,也拉起了数千人马,但严重缺乏粮草武器,所以联盟的“邀请”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幸福的及时雨。王德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联盟的所有要求,抢来的粮食可以囤积在林虑山,十几万军民也可以暂时躲避在林虑山,然后王德仁就倾巢而出了,急不可耐直杀黎阳。劫掠黎阳仓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过?
同样在太行山脉,在林虑山以北两百余里外的滏山,还有一支义军队伍,其前身是啸聚在河北邯郸、晋东南上党和两地之间的滏口陉一带的山贼队伍。滏口陉是太行八陉之一,是连接邯郸和上党的唯一通道,这股山贼据险劫掠,两地商贾苦不堪言,两地官府亦是头痛不已,束手无策,只能不断的悬赏通缉,于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出名了,太行贼杨公卿臭名昭著了。
刘黑闼过去是贩私盐的,在河北上颇有名气,结交甚广,与杨公卿虽然没什么过命交情,但有数面之缘,所以刘黑闼代表联盟派人联系杨公卿,请他在适当时候给联盟以帮助。刘黑闼所谓的“帮助”其实就是请杨公卿下山劫掠邯郸、滏阳和安阳一线,扰乱魏郡和武安郡境内的交通于道,吸引地方官府的注意力,如此一来则给了联盟把粮食和人从林虑山悄悄转移到邯郸一带的机会。联盟只要转移到了邯郸,进入了赵郡李氏的势力范围,各个方面都会得到“适当”照顾,有绝对把握顺利转战至河北北部。
一切都在联盟的算计之中,但也有出乎联盟预料之外的事,比如李善衡就是个意外,而这个意外就连李子雄都颇感吃惊。
最早知道齐王要攻打黎阳的就是李子雄,消息来源正是李善衡。李善衡密书一到,李子雄马上估猜到齐王那边出事了。齐王肯定是决心进京夺取皇统,但陇西李氏却对这场兵变有清晰的认识,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关键时刻陇西李氏果断“出手”,以国公李浑为首的李氏豪门绝不允许家族上千年的基业葬送在一个志大才疏愚蠢无能的齐王手上。然而,齐王的支持者不是只有一个陇西李氏,李善衡的“反击”未必能阻止齐王进京,为此李子雄焦虑不安,对他来说齐王太重要了,不仅关系到他本人的未来,更关系到整个中土的未来。
所以现在李子雄根本不关心黎阳仓的事,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齐王身上。就在他殚精竭虑之刻,白马那边连夜送来了重要讯息,澹台舞阳急报,李安期突然造访,代表齐王提出了新策略,黎阳局势骤然复杂了。
“李善衡……”李子雄看完书信,越想越是愤怒,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骂道,“竖子无谋,愚不可及
韩曜站在一边正看着书信,突然看到李子雄勃然大怒,吓了一跳。
李子雄犹自不解恨,怒声叫道,“陇西李氏狂妄自大,不自量力,总有一天祸及满门。”
韩曜愣了一下,心说你不也是陇西李氏嘛,虽然渤海房并不兴旺,但好歹也出了你这位大人物,很不错了,为何要诅咒自己啊。
李子雄发泄了情绪,稍转平静,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韩曜看完书信这才恍然大悟,陇西李氏成纪房是否狂妄自大不自量力他无从得知,但这个李善衡确实太嚣张了,根本没把齐王当回事。之前接到李善衡的消息,还以为攻占黎阳是经过齐王同意的决策,现在才知道那是李善衡的个人行为,或者说是陇西李氏成纪房的家族态度,虽说臣强主弱会恶化君臣之间的关系,但强臣欺主就不好了,主次颠倒,双方矛盾不可调和,要出大事的。
“明公,顺政公董纯是否也有参与?”韩曜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此关键时刻齐王内部竟然闹内讧,有分裂之趋势,这对李子雄和联盟来说就是噩耗了。北上发展之策的核心就是齐王,如果失去了齐王,李子雄也就完了,至于联盟,虽然依旧可以北上,但失去了齐王的庇护和支持,发展之路必然艰辛。
“在卫府,西北世家顶了半边天。”李子雄叹道,“而在西北世家中,陇西李氏又顶了大半边天。”
韩曜心领神会。董纯出自陇西成纪,而陇西董氏是陇西李氏成纪房的“小兄弟”,那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生死交情,即便有些时候有些利益会于扰到这种交情,但在大是大非大利益面前,两家绝对步调一致。就这件事而言,李善衡根本不需要先行知会董纯,他做了,董纯就会默契配合,即便董纯有不同的想法,但他同样会坚决阻止齐王进京。只是如此一来,齐王对自己的“左臂”就不信任了,就会更加倚重“右臂”韦福嗣。
“明公是否担心韦福嗣?”韩曜试探道。
“某一直担心韦氏控制齐王。”李子雄摇摇头,冷笑道,“某可以肯定,李善衡失控的背后,必定有韦福嗣的黑手。”
“既然如此,那就砍了这只黑手。”韩曜说道,“齐王肯定要与顺政公董纯会合,而韦福嗣形单影孤,一刀即可。”
李子雄目露鄙夷之色,杀人如果能解决问题,世界还会如此复杂?杀了韦福嗣,便断了齐王对陇西李氏的信任,没有信任还谈什么合作?
“齐王不是痴儿,时机不到,他不会进京。”李子雄说道,“但他也不会赶来黎阳,陇西李氏已经表明立场,一旦其落于李善衡之手,就再无进京之可能,所以齐王很快就会赶赴白马。齐王到了白马,既可以兼顾黎阳,又可以关注东都,一举两得,但你们就无法坚守白马了,也坚守不下去,只有渡河北撤。”
“撤离白马,我们的退路就断了。”韩曜皱眉说道。
“齐王正是要断绝你们的退路。”李子雄说道,“唯有断了你们的退路,他才有退路。李善衡的计策也是如此,虽然目标是黎阳,但结果是一样要断了你们的退路。”
韩曜摇摇头,语气坚决,“联盟绝无可能把命运交给齐王。”
“那你们只有一条路。”李子雄说道,“抢了黎阳仓,果断北上。”
韩曜面露挣扎之色。齐王这一招太狠了,破坏了联盟的既定之策,逼得联盟不得不提前北上,而联盟提前北上的直接后果是,把李风云和联盟主力甩在了东都战场上。
李风云怎么办?杀出血路突出重围的可能性太小了,与其在突围途中全军覆没,倒不如在东都战场上杀出一片天地。也就是说,齐王的目的就是逼着李风云置之死地而后生,逼着他倾尽全力联手杨玄感攻陷东都。拿下了东都,也就有了与西京讨价还价的“资本”,而一旦两京联手,齐王就是新皇帝的第一人选。
反之,若李风云败亡,杨玄感兵变失败,齐王马上就会追杀联盟,而联盟因为失去李风云崩溃在即,根本不是齐王的对手,必定全军覆没,于是齐王的功劳就大了,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改善他的政治处境,但最起码短期内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齐王为自身利益背信弃义,露出狞狰嘴脸,要榨于吃尽李风云和联盟,而李风云现在远在东都战场鞭长莫及,联盟面对蜂拥而至的卫府军亦无招架之力,如果不是齐王内部矛盾爆发,再加上李子雄为了生存愿意鼎力相助,联盟当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宰割了。
“东都那边怎么办?”韩曜问道,“联盟没有李风云,马上就会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李子雄笑了,“你担心他?某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不会死,联盟也不会失去他。”






战隋 第四百七十三章 老将出马
六月十三,鸡鸣时分,陈瑞、元务本、郝孝德、刘黑闼、孙宣雅、李德逸在李子雄和韩曜的急召下,火速赶赴黎阳城。
元务本再见李子雄,谈笑风生、镇定自若,仿若根本就没有拿黎阳仓挟持过李子雄,亦没有出现过联盟打着清河贼张金称的旗号以武力攻陷黎阳仓一事,仿若时光又回到了六月初,三方结盟合作的“蜜月期”,其脸皮之厚,腹黑之深,让人叹为观止,尤其让郝孝德、刘黑闼等一向自我标榜为“然诺仗义”之辈的河北豪帅们更是自叹弗如,从中受益颇多。
李子雄轻松掌控了全局,在这里除了元务本的出身比他略显尊贵外,余者在任何方面都无法望其项背,悬殊太大了,诸如联盟诸雄对其只能是“高山仰止”。你要么避而不见,见到了,在一起共事,你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根本无力抗衡。
李风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临行前曾对联盟诸雄详细分析过李子雄其人。李子雄与圣主决裂,被逼做“贼”后,“求生”意志非常强烈,而其“求生”途径只有三个,一个是寄希望于杨玄感兵变成功,一个是寄希望于齐王夺取皇统,而第三个就是寄希望于圣主倒台,或者国祚崩溃,中土分裂,舍此以外别无他途。但无论是杨玄感,还是齐王,都对李子雄这个老一辈的“大佬”十分忌惮,即便是结盟合作也不敢予其以对信任,于是李子雄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不得不在绝境中、在夹缝中“自力更生”,而联盟的处境恰好与其如出一辙,所以不难看到,李子雄和联盟有共同的利益基础,两者的合作必然卓有成效,但关键是信任,必须给对方以绝对信任。
为此李风云给联盟诸雄的建议是,联盟若想实现劫掠黎阳仓、转战河北之目标,就必须在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不要拘泥于既定策略,不要过于贪婪和短视,要审时度势,要便宜行事,要积极捕捉和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但要做到这些,联盟诸雄的智慧和经验显然不够,所以与李子雄的合作就至关重要。更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尤其是联盟诸雄感觉自己控制不了局势的时候,必须给予李子雄以对信任,相信他做“贼”之后就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上“贼”路,而这一点恰恰是双方共同利益所在,是双方精诚合作的保证。
当韩曜详细通报了白马战局的最新变化,以及由这些变化所导致的诸般恶劣后果后,联盟诸雄便知道局势失控了,此刻依靠他们本身的力量根本抗衡不了齐王,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寄希望于李子雄,给予李子雄以对信任,唯李子雄马首是瞻,杀出一条血路;要么联盟崩溃,豪帅们一哄而散,各奔东西,各自逃生。
气氛很沉重,就连元务本都脸色阴沉。他也面临艰难选择,要么弃黎阳而逃,逃到杨玄感身边去;要么与李子雄、联盟继续维持合作,竭尽全力牵制各路卫府军,想方设法为杨玄感攻打东都赢得更多的时间,但前提是,联盟必须坚持到最后,而联盟能否坚持到最后,则依赖于是否有一个最大程度保障联盟利益的计策,否则豪帅们必然作鸟兽散。而拟制如此重大的计策,联盟在没有李风云的情况下,就只能指望李子雄了,他是这里资历最老、威望最高、谋略亦是最为出众的老权贵了,除了他再无一人可以驾驭联盟这群桀骜不驯的!豪帅。
在众人期待之中,韩曜解说了李子雄的对策。
在适当时候,把黎阳和黎阳仓拱手让给齐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联盟虽然做不了“渔翁”,但利用齐王和各路卫府军激烈对抗无暇他顾之际,逃之夭夭还是可以的。所谓“适当时候”,就是联盟成功洗劫了黎阳仓,而李风云又及时撤出了东都战场,与联盟会合,联盟的既定目标全部完成,当然要离开黎阳,北上转战了。
之前李子雄对齐王那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随着澹台舞阳的第二次急报,齐王所倚重的“左膀右臂”关键时刻内讧的秘密暴露了,而内讧的原因是齐王的目标发生了改变,齐王的策略也随之改变,由此导致联盟与齐王之间的“默契”没了,双方之前的约定也不复存在,形势骤然恶劣。
李子雄即刻调整对策,对“适当时候”做出了新的定义,在东莱水师到来之前,联盟必须结束对黎阳仓的洗劫,北上转战。
此策可以保证联盟杀出重围,北上转战,但把李风云仍在了东都战场,任其自生自灭。同时因为黎阳过早失陷,导致杨玄感腹背受敌,在东都战场上陷入了极大被动。
李子雄对此做出解释。李风云赶赴东都战场的目的,正是要确保联盟北上转战成功,确保联盟的生存,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所以联盟必须以北上转战、必须以生存为第一目标,否则李风云和他所统率的联盟精锐主力就白白牺牲了。再退一步说,依照既定策略,李风云能否顺利撤离东都战场?能否杀出重围与联盟顺利会合?这本身就是无法确定之事,从现实来说,李风云即便撤出了东都战场,也未必能杀出重围,即便杀出了重围,估计帐下将士也所剩无几了。现实很残酷,联盟必须承认和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尽快撤离黎阳战场是正确的,完全符合李风云的意愿,符合联盟的根本利益。
另外,李子雄透露了一个机密,李风云过去是中土秘兵,是秘兵中的王者,在大漠上赫赫有名,北虏杀不死他,卫府军就更杀不死他,所以李子雄拍着胸脯保证,就算东都战场上的数万联盟精锐全部战死,李风云也不会死,他肯定能逃出天生,能返回联盟。
对于杨玄感腹背受敌一事,李子雄只能表示遗憾。联盟实力有限,崔弘升可以对付,陈棱也可以抵抗一时,齐王那边也还可以商量,唯独东莱水师的加入,彻底改变了黎阳战场上的形势,联盟继续坚守必然全军覆没,而联盟不可能“高尚”到为了杨玄感和这场兵变白白牺牲二十多万人的性命。
李子雄给了元务本三个选择,要么你放弃黎阳回到杨玄感身边,要么随同联盟一起北上转战,要么坚守到最后一刻与黎阳共存亡。
元务本点头接受,距离联盟撤离黎阳还有一些时间,他还有考虑的余地,还可以急报杨玄感并得到杨玄感的回复
郝孝德、刘黑闼、孙宣雅、李德逸此刻也搁置了矛盾,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时候再互相算计纯属找死。他们商量的结果是接受李子雄的计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信任李子雄,遵从李子雄的命令。当然,他们也动摇过,也想过带着劫掠的粮草返回平原和渤海,但他们不同于张金称,张金称距离自家的地盘非常近,水陆两道都可以走,四五天的路程,更关键的是还有豪门暗中庇护,而他们回家的路程就长了,再加上还拖着上十万老弱妇孺,风险太大了,更重要的联盟崩溃后,齐王没有选择,只有杀了他们,否则死的就是齐王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必须维持联盟的存在,有了联盟才有资格与齐王合作,而有了合作才能进一步保障他们的生存。
意见统一了,决策也通过了,李子雄随即下达命令。
郝孝德部与天亮后渡河而来的骁骑军总管韩寿,还有联盟上十万工匠、民夫、老弱妇孺负责劫掠黎阳仓,并分批北上,进入林虑山躲避。若有违令不从者、贻误军机者,杀无赦,以严肃军纪,确保联盟能够顺利安全地撤离黎阳,不至于因为贪婪而失控,因为失控而自我毁灭。
孙宣雅部北上汤阴、内黄一线阻击崔弘升,迟滞其南下速度。
刘黑闼部提前北上,先与王德仁合作,在林虑山做好囤粮和安顿军民之准备,再与杨公卿取得联系,为联盟北上赵郡做好铺垫。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便是在汤阴和姜里城之间的荡水两岸设阵,以阻击从涿郡南下平叛的武贲郎将陈棱及其所率的幽州军队。当然了,仅靠刘黑闼部肯定阻挡不了陈棱,李子雄还要安排更多军队北上汤阴,所以刘黑闼先期赶赴荡水的主要目的是打汤阴和姜里城一个措手不及,看看能否攻敌不备,拿下两座城池,即便拿下其中一个也算抢占了先机。
联盟右长史韩曜马上渡河赶赴白马战场,全权指挥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渡河撤离。
天亮之后,韩寿的骁骑军主力保护联盟总营上十万民众先行渡河。
李善衡必定会在近期内向联盟军队展开攻击,以夺取白马城,逼迫联盟军队渡河北上,所以王薄部在卫南一线与其稍作接触后便可撤回白马,择机渡河。
董纯与齐王会合后,亦会向白马城方向攻击前进,所以霍小汉部在灵昌一线稍作阻击后即可撤回白马,然后与王薄部同时渡河北上。
李子雄要求,六月十七日午夜之前,王薄部和霍小汉部必须完成渡河,并连夜北上汤阴,与孙宣雅、刘黑闼会合,联手阻击陈棱,竭尽全力保证联盟能够顺利撤离黎阳,安全北上林虑山。
李子雄又请出刘炫和孔颖达,请两位大儒先行北上赵郡、博陵,与赵郡李氏、博陵崔氏秘密联系,请两大豪门在联盟北上过程中给予适当照顾。
即刻把这一决策通过秘密渠道告之东都战场上的李风云,请其自行择机撤离东都,设法渡河北上会合联盟。
李子雄要求,联盟的军事部署绝对保密,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告诉张金称和王德仁等河北豪帅,以防机密泄露,北上之策受挫。
军议结束,韩曜当即在一队卫士的扈从下,连夜渡河赶赴白马传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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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见
六月十三,拂晓,东都城东,白司马坂。
裴弘策担心杨玄感发动夜袭,辗转难眠,一宿未睡,好不容易熬到拂晓,实在支撑不住刚刚闭上眼打了个盹,就被喊醒了。河南内史府东曹掾郑俨悄悄告诉裴弘策,杨玄感派来了信使,就在营外,你见不见?
“不见。”裴弘策不假思索,一口拒绝。这个敏感时期不论有什么想法,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绝对要与杨玄感保持距离,划清界限,千万不要有所接触,更不要有所“暧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中了离间计,百嘴莫辩,喊冤都找不到地方。
郑俨略略皱眉,谨慎进言道,“杨玄感遣使而来,当然是为了说服明公,既然如此,明公为何不见一见,摸摸杨玄感的底细?”
裴弘策瞥了郑俨一眼,若不是此子是大理寺卿郑善果的儿子,是荥阳郑氏子弟中的佼佼者,前途不可限量,他当真想狠狠地啐其一脸唾沫,你啥意思?成心陷害我啊?摸底?杨玄感都打到东都城下了,还有什么底可摸?
“不见。”裴弘策用力一摆手,闭上眼睛不予理睬。
郑俨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明公,来者是淮阳公。”
淮阳公就是杨玄挺,杨玄感竟派自己的弟弟来做说客,这个份量就重了,的确可以见一见摸摸底,但裴弘策旋即想到自己与樊子盖已经反目成仇,对越王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再加上身边布满了他们的“耳目”,一旦自己与杨玄感接触,不管是公开接触还是秘密接触,均会授人以柄,风险太大,还是不见为好。
“不见。”裴弘策第三次拒绝。
郑俨脸色有些难看了。在他眼里,裴弘策和他父亲郑善果同属于圣主一系,都是改革派,按道理裴弘策应该在这场危机中与樊子盖携手合作,但结果出人意外,留守东都的改革力量内讧了,分裂了。追究其原因虽然与杨恭仁的压制和打击,与保守势力的落井下石有直接关系,但与裴弘策刚愎自用傲慢无礼的性格也有关系。
即便樊子盖以牺牲裴弘策的利益来向越王一系做出妥协,但樊子盖的目的毕竟还是为了谋求合作,裴弘策理应顾全大局,然而事实却是,自东都危机以来裴弘策的所作所为渐有失控之势,这对东都十分不利,对河南内史府亦是灾难,一旦裴弘策大败于东都战场,不但会影响到裴弘策本人的仕途,也必将影响到郑俨的前程,所以俨必须自救,最好的办法便是保住这支军队,安全撤回城内。
依越王的命令,裴弘策只要在城外坚守两天就可以撤回城内,但京畿是杨玄感的势力范围,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一路势如破竹而来,如果正面对阵,河南令达奚善意就是前车之鉴,指望京畿内的乡团宗团对抗杨玄感纯属痴人做梦,裴弘策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拖”,以谈判来欺骗杨玄感,想方设法拖延两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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