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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如果李渊得手了,元弘嗣失败了,越公这条退路岂不断绝?”韩相国担心地问道。
“除了元弘嗣外,杨玄感在关中还布有后手。”李风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关中地区像你我这样的豪雄并不少,甚至很多人已经做好了举旗的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东风,就是杨玄感入关,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杨玄感自己不犯错误,他肯定能杀进关中。”
韩相国冲着李风云躬身一拜,心悦诚服。这个人太妖孽了,似乎无所不知,杨玄感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但这绝不是天赋,李风云肯定有他的机密消息来源,而源头便是他背后深不可测的背景。韩相国想起了韩家长者的忠告,不禁对自己的去向愈发的困惑了,这场风暴结束后,自己到底何去何从?
“明天,我们如何攻击?”韩相国问道。
“你在积翠池北岸佯攻,拖住卫府军主力。某倾尽全力猛攻月陂,直杀黄道渠,威胁黄道桥,做出断绝南郭和皇城之态势,看看能否寻到攻陷南郭之战机。”
韩相国大喜,一口答应。
这种事他喜欢于,既轻松又安全,如果李风云拿下了南郭,他还能分到战利品,而从与李风云合作以来他就没有吃过亏,这次亦是如此。
六月十四,齐王杨喃抵达济阳,与彭城留守、左骁卫将军董纯会合。
董纯已经知道李善衡到了濮阳,已经做出了攻击白马之态势,已经明确告诉齐王,他要渡河攻打黎阳,先确立己方的不败优势。李善衡的这一态度表明齐王另有想法,另有决策,而齐王的这些想法和决策在李善衡看来是错误的,会损害到己方利益,于是李善衡毅然进入大河一线,冒着与齐王决裂的风险拒不进入通济渠。
突然之间内部矛盾爆发了,并且冲突还非常剧烈,一旦处理不好,结果可想而知,董纯为此仔细做了一番权衡,遂决定继续执行既定策略,也就是与李善衡建立默契,胁迫齐王杨喃渡河北上攻打黎阳,捆住齐王的“手脚”,不给他有任何进入东都加剧风暴的机会。
齐王在济阴稍作停留,一方面与济阴太守韦保峦研讨时局,从他那里打探西京对这场风暴的态度和对策,一方面等待董纯对内部冲突一事做出选择,结果齐王大失所望,董纯没有到济阴迎接他,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明董纯站在李善衡一边,支持李善衡,董纯也要阻止齐王进入东都。
齐王很郁闷,两位政治上的盟友且都是统兵军将均不支持他,这让他彻底陷入了被动,如果他继续坚持己见,一意孤行,以他为核心的本来就不牢固的政治联盟必然破裂,甚至面临崩溃的危险,当然了,从整体利益来说,李善衡和董纯绝不会抛弃齐王,但也绝不会任由齐王为所欲为,一旦到了非常时刻,他们必然要联手架空齐王,以免被齐王所累“全军覆没”。现在就处于非常时刻,李善衡和董纯就联手架空了齐王,但并没有撕破脸,也没有把事情做绝,而是给齐王留下了很大的回旋余地。
齐王无奈赶赴济阳,就目前东都局势和从各个渠道所获得的最新消息,与董纯共商时局,然后以杨玄感在最短时间内攻陷东都为前提,对东都局势的发展做出详尽推演,以含蓄委婉的方式告诉董纯,这场风暴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个夺取皇统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董纯暗自长叹,直截了当地说道,“大王,东都是块死地,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们不能为了攫取自己所需要的利益而选择性地忽略这一事实。”
齐王略略皱眉,说道,“孤没有忽略。”
“如果大王没有忽略这一事实,那么就应该知道杨玄感为何要杀进东都,为何要陷自己于绝境,置自己于死地。
齐王眉头皱得更深了,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何解?”
“大王,杨玄感的生路不在东都,而在关中啊。”董纯叹道,“杨玄感即便攻陷了东都,也不过在死地上挖了个陷阱而已,而这个陷阱要诱骗的对象实际上正是大王啊。”
齐王神情微变,眼里掠过一丝惊惧。






战隋 第四百九十四章 彷徨中的齐王
董纯不厌其烦的向齐王做了一番解释。
西京大军肯定要进入东都战场,不存在袖手旁观的可能,这一点毋庸置疑,关键就在于进京的时机。时机选择得好,获利就大,比如杨玄感与东都打得两败俱伤了,各路救援卫府军也陆续抵达东都战场了,西京大军乘势杀进去捡便宜,反之,若时机选择得不好,那就成了西京大军与杨玄感拼个你死我活,若西京大军败了,杨玄感进关之路就非常顺畅,无人可挡。
在这里齐王也是个关键因素。如果杨玄感攻陷了东都,西京大军没有选择,在大义和礼法律法的制约下,只能杀进去与杨玄感拼个你死我活,这时候齐王进入东都,与杨玄感结盟合作,西京大军必败无疑。西京大军败了,杨玄感乘势杀进关中,把东都“扔”给齐王,于是齐王就成了杨玄感的“屏障”,要在圣主和远征军归来之后,为杨玄感抵挡圣主的愤怒,而杨玄感则利用这个时间稳固关中,如此一来,等到圣主击败齐王,再去打关中难度就大了,而内战的残酷激烈和旷日持久必将动摇国祚,重创中土。
总而言之,不要被表象所欺骗,也不要被皇统所蒙蔽,实力决定一切,没有实力一切想法都是井中月水中花,毫无意义。当年汉王杨谅主掌山东五十二州诸军事,实力强横无比,结果如何?转眼就全军覆没了。再往前追溯,先帝开国前,尉迟炯、王谦、司马消难三位封疆大吏联手造反,实力不可谓不强,但结果也是转眼即亡。虽然败亡的原因很多,军事上的政治上的,还有运气,甚至天命不属等等,但实质上归根结底就一个,实力不够。
“杨玄感必败无疑。”董纯做出结论,“人可以狂妄自大,但不能盲目自大,不能忘乎所以,更不能想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具备压倒性优势,当然了,谋略、运气也很重要,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不复存在。”
齐王沉默不语。董纯的话不能全信,一家之言而已,且董纯立场明确,坚决阻止齐王进京,想方设法把齐王拉到北疆去戍边,从短期目的来说是逃离这场政治风暴结束后的血腥大清算,从远期目标来说则是韬光养晦、蓄积实力,伺机而起。但齐王高贵的血统和尊贵的身份“限制”了他的思维,对齐王来说“向上走”是进取,“向下行”则是耻辱,他一个拥有皇统继承权的亲王去戍边,等同于政治流放,除非走投无路了,否则齐王实在是无法接受这种“自我放逐”的行为,抵触情绪太大了。而尤其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如此耻辱的“流放”,他还要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去争取,这让其情何以堪?难道我在政治上已经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
董纯也不再说话,告辞离去,给齐王思考、权衡、选择和决策的时间。齐王太高贵了,也太脆弱了,不能逼得太狠,否则适得其反。李善衡的“擅权”之举未免过激,如果董纯再有“过激”之举,让齐王陷入“众叛亲离”的绝望中,于脆破罐子破摔铤而走险只身进京,那就麻烦了,大家一起玩完。
入夜之后齐王请来韦福嗣,把董纯的劝阻之意详细告之。他已陷入彷徨之中,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茫然无措了
韦福嗣心知肚明,当即说道,“大王毋须踌躇,还是依之前所议,某火速赶赴东都。”
韦福嗣去东都一方面亲临战场,打探第一手讯息,帮助齐王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方面与杨玄感展开秘密谈判,看看双方能否结盟合作。当然了,双方合作的前提是杨玄感要攻陷东都,而齐王相信杨玄感肯定能拿下东都,也愿意与自己结盟合作,甚至帮助自己夺取皇统,他现在倍感棘手的不是杨玄感那边的问题,而是自己这边的麻烦。李善衡和董纯都不支持自己进京,那么即便韦福嗣与杨玄感谈判成功了,但自己没有军队,进京于什么?做杨玄感的傀儡吗?
齐王情绪低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感谢韦福嗣关键时刻的支持,接着他愁眉不展地问道,“某去白马,还是去黎阳?”
齐王不想去黎阳,去了就会失去“自由”,到那时不要说董纯和李善衡把他看得紧紧的,寸步不离,甚至就连崔弘升等各路援军也会阻挡他进京,但是,如果留在白马,前有荥阳的郇王杨庆,后有即将追赶而来的东莱水师,他同样深陷“困”境寸步难移。
韦福嗣想了一下,回道,“还是留在白马吧,相比较而言,黎阳那边太乱太危险,河北人的力量也太强,各种变数太多,防不胜防,而白马这边的太守是独孤延寿,济阴那边有韦保峦,距离荥阳的郇王也较近,大王与他们互为声援,可进可退,即便不能进京,也可确保牟利。”
“善”齐王当即做出决断,“那便去白马。”
六月十四,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率军沿着永济渠南下,逐渐接近汲郡,但就在他刚刚进入汲郡地界,踏足内黄县境时,斥候急报,内黄县城已被叛军包围,县城外的永济渠水道亦被叛军凿沉船只设下数道障碍而断绝。
崔弘升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安营扎寨,并加派斥候到内黄城一带打探敌情。黄昏将近时分,崔孝仁、崔九匆匆走进大帐,向崔弘升禀报最新消息。
崔九拿来的是离狐巨贾徐世鼽的密报,并附上李安期的密信。
李安期密报了三个消息,齐王已经抵达济阴并有意进京;李善衡已经抵达濮阳马上就要攻打白马战场上的联盟军队;董纯和李善衡联手架空“齐王”,并决定抢在各路援军之前攻占黎阳和黎阳仓,以便牢牢掌控主动权。
徐世鼽密报,联盟在齐王内部矛盾爆发,对联盟的生存已形成致命威胁之后,当即决定撤离白马战场,在黎阳短暂停留并劫掠黎阳仓之后,再撤离黎阳战场,火速北上,抢在卫府军包围黎阳之前跳出包围圈,把黎阳和黎阳仓拱手让给齐王。
崔孝仁拿到的是由秘密渠道送来的黎阳内部的机密消息。清河贼张金称于十二日夜攻陷黎阳仓。大河南岸的联盟军队于十三日上午开始渡河北上,疯狂洗劫黎阳仓。李子雄和元务本束手无策,只能据黎阳城而守,任由义军掳掠黎阳仓。
综合各方消息,崔氏得出如下结论:联盟军队迫于形势恶化,不得不提前撤离,北上转战,而黎阳仓他们只能放弃,能抢多少是多少,聊胜于无。李善衡紧随联盟之后,穷追猛打,联盟撤离黎阳之刻,也就是李善衡杀到黎阳之时。涿郡副留守、虎贲郎将陈棱正在南下黎阳的路上,联盟北上必定与其相遇,双方会有一场恶战,这会延缓陈棱抵达黎阳的时间,李善衡极有可能抢在他的前面攻陷黎阳,齐王将因此掌控大河南北的主动权,如此便可牵制和拖延各路援军支援东都,继而进一步恶化东都局势。
“东都对齐王的诱惑太大了。”崔弘升叹道,“不出意外的话,东莱水师正尾随追来,很快就会出现黎阳战场。
“联盟果断放弃黎阳仓,火速撤离黎阳非常正确,否则不是被齐王吃掉,就是被围在黎阳战场全军覆没。”崔九摇头苦笑,“只是,陈棱正在南下,双方一旦相遇,联盟根本抵挡不了,难逃崩溃之祸,这倒是遂了清河人的心愿。
清河崔氏对东都风暴的评估和利用这场风暴攫利的目标,与博陵崔氏有很大的出入。之前在崔弘升停留清河期间,清河崔氏的崔君贤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立场,借助黎阳战场和各路卫府援军彻底剿杀李风云和大河南北的豪帅,把所有可能威胁到山东贵族集团利益的隐患全部铲除。为此崔君贤催促崔弘升加快攻击速度,尽早赶赴黎阳平叛。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就算崔弘升有心围剿联盟也来不及了,而事实上崔弘升不但不会剿杀联盟,反而要帮助联盟北上转战。目前形势的变化正符合崔弘升的意愿,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崔弘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问道,“在李风云不在的情况下,联盟中哪一位豪帅能如此杀伐果断?又能够被其他豪帅所接受?”
崔九和崔孝仁四目相顾,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李子雄?李子雄要与联盟一起撤离?那谁来守黎阳?元务本?”崔九忽然兴奋起来,“明公,如果留守黎阳的是元务本,我们岂不是有平叛建功的机会?”
崔弘升笑而不语。
崔孝仁冲着崔九摇摇手“联盟逃了,李子雄逃了,黎阳也就完了,但黎阳过早失陷必然影响到东都战局,而东都战局过早明朗化,对我们没有丝毫好处,所以我们不能抢这个功劳。这个功劳是齐王的,黎阳唯有给了齐王,东都战局才会持续恶化,这对我们有利。”
崔九遗憾摇头,“明公,我们何时展开攻击?”
“明天。”崔弘升说道,“把声势造大一点,不要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战隋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李浑的反击
六月十五,东都战场。
韩世谔、顾觉率军离开东都,沿着通济渠直杀虎牢而去。
杨积善率军赶赴慈涧道,向函谷关发动攻击。
王仲伯率军向邙山发动攻击,目标大和谷,断绝盟津这条渡河通道。
韩相国率军在积翠池北大堤继续攻击,牵制右骁卫将军李浑的主力,李风云则集中主力于月陂,继续向黄道渠南岸展开猛烈攻击。与此同时,杨玄感、杨玄挺率军继续攻击黄道渠北岸、东太阳门和徽安门大街,有效牵制卫戍军,以酎合其他诸军在各个方向的攻击。
这天下午,杨玄感接到了东都内线送来的密报:东都留守樊子盖斩杀了河南赞务裴弘策,杀鸡儆猴,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军心,镇慑了居心叵测者;越王杨侗命令中央诸府、皇后嫔妃以及贵族官僚连夜撤离东都,避难河阳,以确保中央的安全并维持运转;越王杨侗誓与东都共存亡,并命令右候卫将军郑元寿火速由崤、渑一线东进增援,倾力卫戍东都;西京那边至今尚未传来出兵支援的消息。
中央撤离东都在杨玄感的预料当中,越王杨侗做出这个决策也很正常。杨侗自己可以与东都共存亡,但不能拉着中央诸府和贵族官僚一起冒险。中央诸府代表着中土的政治中心所在,是中土统治权的承载者,如果被杨玄感所控制,对圣主及其为核心的中枢来说是个不可承受之打击,威权必将因此而丧失殆尽。皇后嫔妃、文武百官和他们的亲眷族人更需要撤离,一旦他们被杨玄感所挟持,那不要说圣主、中枢和远征军的统帅们“投鼠忌器”,西京和地方官府亦是一筹莫展,众多豪门世家也只能先做“壁上观”,形势会因此变得更为复杂,风暴的走势也会因此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出乎杨玄感预料的是裴弘策之死。东都拿人头来稳定军心可以理解,但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要斩杀一个从三品中央大员的头颅?而且这个大员还来自当今权势倾天、炙手可热的河东裴氏,这等于是向河东裴氏宣战啊。谁有实力向河东裴氏宣战?为什么下令诛杀裴弘策的不是越王杨侗,而是东都留守樊子盖?樊子盖不过是一个出身寒门的正三品中枢大员,他有权力在未经圣主和中枢同意,甚至未得到越王杨侗支持的情况下,下令诛杀一个从三品的中央大员,公开向河东裴氏宣战?这里面有何玄机?
裴弘策之死对越王杨侗坚守东都有好处,对杨玄感攻打东都则有负面影响,好在杨玄感的目标是西京大军,并没有与越王杨侗打个两败俱伤的打算,所以由此造成的弊端也不算太严重。
杨玄感随即下令,杨玄挺马上率军向邙山西部的金谷发动攻击。拿下金谷就断绝了东都的撤离通道,就能完成对东都的四面包围,越王杨侗、中央诸府和贵族官僚们也就插翅难飞,东都形势也就更加危急,可以迫使西京大军更早进入东都战场。
杨玄感又命令杨积善,拿下函谷关之后,不要休息,急速渡过澧水,猛攻金谷,与杨玄挺形成东西夹击之势,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攻占金谷,团团包围东都。
又告之韩相国、李风云,皇城内的禁卫军一分为二了,左监门郎将独孤盛亲自率一部分军队护送中央大员、皇后嫔妃正在撤往河阳,天亮之后中央诸府及众多贵族官僚也将陆续撤出东都,为确保皇城卫戍力量,越王杨侗从南郭抽调了一部分军队,现在南郭卫戍力量严重不足,已经很难给皇城有力支援了,请他们务必倾尽全力,先行攻占黄道渠南岸,抢占黄道桥,断绝皇城和南郭之间的联系,利用中央诸府撤离人心惶惶的有利时机,进一步恶化皇城的卫戍形势,想方设法给己方攻陷皇城创造良机。
李风云接到消息,顿时感觉形势有些不太好。皇城内的中央诸府和宫城内的皇后嫔妃都撤离了,越王杨侗就更有把握坚守东都了,而西京一旦得到这个消息,增援东都的步伐也必然放慢,这对杨玄感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越公到了东都后,应该集中兵力先包围东都,断绝东都的撤离之路。”李珉叹道,“但越公却反其道而行之,分兵各路,抢占各道要隘,结果给了越王撤离中央诸府的时间。”
李风云皱皱眉,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李珉略感惊讶地看了李风云一眼,“当然可靠,你毋须怀疑越公的实力,在这块地盘上,他的能力之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另外你不要疏忽了,对西京来说,东都失陷是好事,若东都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西京做梦都能笑醒,所以关键时刻,很多关中人都会帮助杨玄感。”
李风云想了一下又问道,“越王有没有弃守皇城的可能?”
“樊子盖杀了裴弘策,等于断绝了越王和他自己的退路。”李珉说道,“守住了皇城,守住了东都,越王和樊子盖还能找到斩杀裴弘策的理由,毕竟裴弘策的人头还是发挥了作用,反之,丢失东都是重罪,斩杀裴弘策也是重罪,数罪并罚,越王即便不死也完了,而樊子盖即便灰飞烟灭也难赎其罪,因为对他来说唯有守住东都才能勉强维护一下圣主和中枢的威权,才能抵消一点两次东征大败对圣主和改革派所造成的毁灭性打击。”
李风云点点头,同意李珉所说,“如此说来,杨玄感大意失策了?”
“越公谨慎不够,有所疏忽。”李珉说道,“但越公还是有实力来弥补这个失误,只要他迅速攻占邙山一线,夺取大和谷和金谷,断绝盟津和邓津两条渡河通道,则东都被团团包围,越王的撤离之计随即失败。”
李风云俯身望向铺在案几上的地图,仔细看了一下邙山布局,摇了摇头,“来不及了,邙山一线的卫府军会拼死阻击,越王也会加快撤离速度,而裴弘策的人头也让贵族官僚们惊骇万分,一个个恨不得肋生双翅逃离险境,所以可以肯定皇城的防守会因此而变得更加稳固,如此必定会影响到西京大军的增援速度。”
李珉不以为然,“我们的目标是南郭,目前形势对我们攻占南郭十分有利。”
李风云微微颔首,“不出意外的话,越王要放弃南郭了。”
“独孤盛走了,皇城卫戍力量不足,这时候如果李公挺在邙山一线被越公所牵制,无法给皇城提供有力支援,而郑元寿又受阻于函谷迟迟不至,那越王在危急关头,为确保皇城安全,也只有放弃南郭了。”李珉说到这里目露兴奋之色,“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有兵不血刃轻松拿下南郭的机会。”
李风云会心一笑,“既然越公下令了,我们就用点力吧。传令吕明星、郭明,各军轮番上阵,日夜不停地攻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想劫掠南郭,我们就必须付出血汗。”
黄昏时分,联盟军队逼近了黄道渠南岸,距离黄道桥近在咫尺了。
右骁卫将军李浑急书越王杨侗,他现在是三面受敌,战斗很激烈,卫士们打得非常辛苦,如果叛军连夜攻击,不休不止,黄道桥极有可能失陷,为此他建议放弃南郭,把费曜和卫戍南郭的两千余卫士撤进皇城,然后摧毁黄道桥,以减轻他的防守重压。
杨恭仁以越王杨侗的名义回书李浑,现在不能放弃南郭,更不能放弃黄道桥,必须再坚持两天,直到皇城和宫城内的相关人员全部撤离完毕。另外据虎贲郎将李公挺急报,叛军正以主力向邙山一线发动攻击,大和谷方向正在激战,平城也进入了临战状态,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慈涧道方向的叛军一旦越过澧水,则整个撤离路线都处在叛军的东西夹击之下,不但金谷岌岌可危,就连邓津都有断绝之危。
李公挺兵力有限,此时已不是捉襟见肘,而是无兵可用了,不得不向越王求援。为此杨恭仁主动征询李浑,能否抽调部分军队进驻澧水,以保护金谷侧翼之安全。
李浑忍不住就想骂人,倒不是骂杨恭仁,而是骂郑元寿,如此关键时刻,郑元寿置东都安危于不顾,在崤、渑一线按兵不动,冷眼旁观,实在是太过份了,难道在他眼里东都已经是一片废墟,杨玄感已经凯旋高奏了?他就不怕越王守住了东都,圣主摧毁了杨玄感,他和荥阳郑氏被清算风暴所席卷,以致于灰飞烟灭吗?
李浑权衡再三,一咬牙,断然下令,集中兵力,在夜色掩护下,先向积翠池北大堤展开反击。
今日战局中,三路攻打皇城的叛军有两路是牵制性攻击,一个是积翠池北大堤上的叛军,一个是太阳门广场方向的叛军,只有在月陂积翠池南大堤上的叛军为夺取黄道桥而倾力厮杀,所以李浑选择了积翠池北大堤做为反击对象。
韩相国准备不足,虽然李风云要求他配合月陂方向的攻击,在北大堤上也日夜不停的轮番攻击,但韩相国虚应故事,敷衍了事,结果被反击的卫府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疲惫不堪的义军将士在血腥杀戮和漆黑夜色的双重夹击下,肝胆俱裂,一哄而散。
李浑没有乘势追击,他对李风云还是有些忌惮,再说他要分兵去澧水,没时间在这里纠缠不休。
韩相国败走积翠池北大堤的消息传到李风云耳中已是深夜了,李风云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吕明星、郭明停止攻击,连夜调兵支援韩相国,务必于天亮前再度杀回积翠池北大堤,以维持三路夹击皇城之势。
就在这时,袁安神色紧张地冲进了大帐,冲着李风云喊道,“明公,黎阳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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