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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六月十七,同轨公卫文升率西京大军东进,如果途中没有遇到阻碍,今日应该进入潼关,明日抵达弘农,后日到达陕城。”张权推测道,“杨玄感昨日击败郑元寿后,必然乘势追杀,据崤、渑之险以阻御西京援军,这样就能给杨玄感攻打东都赢得更多时间。同轨公受阻于崤、渑,必然改走水路,顺大河而下,由孟津、邓津登陆杀向东都。诸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我们现在放弃孟津和邓津,那么等到同轨公支援而来后,首战就要攻打津口,而杨玄感占据了有利地形,同轨公即便攻占了津口,损失也很惨重,必然会失去与杨玄感决战之实力。”
韦云起当即提出质疑,“西京援军只有两万五千人,京辅都尉府只有三千多人,加在一起还不足三万,是否有与杨玄感决战之实力?同轨公一旦受阻于崤、渑,是否会急东都之所急,马上改走水道?高都公李公挺连日作战,损失很大,帐下已不足两千人马,是否能守住邓津和孟津?如果行省拒绝高都公撤离,致使高都公全军覆没于大河南岸,是否会进一步恶化东都战局,并置行省于无兵可用之窘境?”
张权神情严峻,眉头紧皱,沉吟不语。他相信同轨公卫文升是心急火燎要驰援东都,否则卫文升就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冒着得罪圣主和宗室之危险,置贵族阶层的“潜规则”于不顾,在西京大开杀戒,一口气砍下一百多颗头颅了,由此可见驰援东都的阻力之大。正因为阻力大,西京各大政治势力尤其是关陇本土贵族蓄意设置重重障碍,西京援军即便出发了,也未必能日行百里,西京援军即便逼近了东都,也未必会与杨玄感一决死战。
“目前支援东都的军队并不只有西京一支军队,即便高都公全军覆没于大河南岸,即便同轨公未能如期抵达东都战场,行省亦不会陷入无兵可用之窘境。”张权望着韦云起,语气坚定地反驳道,“据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奏报,六月十四,他已率军逼近黎阳;据涿郡留守段达奏报,涿郡副留守、武贲郎将陈棱于初九清晨率军南下平叛,此刻他也应该逼近黎阳了;据彭城留守、左骁卫将军董纯奏报,他已率军向白马攻击前进,此刻他应该杀到了白马城下,与黎阳只有一河之隔;据齐王奏报,他已率军进入东郡的濮阳,与董纯东西夹击围攻白马城的白发贼,此刻他也应该杀到了白马城下;另据水师总管来护儿奏报,水师副总管周法尚已于六月初九的深夜率百艘战船一万五千将士驰援东都,此刻他们正在大河上乘风破浪而来,距离东都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地方诸郡接到东都命令后,也积极支援而来。据上党、长平两郡奏报,晋东南诸鹰扬正日夜兼程南下,其中与河内仅有一山之隔的长平鹰扬已越过太行山,即将抵达河阳行营;据临汾、绛郡、河东三郡奏报,晋西南诸鹰扬也正在火速南下驰援东都,其中河东鹰扬已渡河进入潼关,不出意外的话,此刻他们已经与同轨公会合。据河北襄国、武安、魏郡、武阳诸郡奏报,他们已紧急征召地方乡团宗团,赶赴黎阳平叛,此刻这些军队应该已经或者正在与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会合。”
说到这里,张权抬手在地图上用力拍打了几下,大声疾呼道,“目前我们缺少的不是军队,而是时间,我们必须抢在杨玄感攻陷东都之前,拖住杨玄感,牵制杨玄感,消耗杨玄感,给各路援军杀进东都赢得足够时间。”
高孝基、元文都、崔君绰等行省大臣都频频点头,同意张权的分析和推演,倾向于竭尽全力支援李公挺,坚守邓津和孟津,迫使杨玄感无法集中全部力量猛攻东都。
韦云起冷笑,再次质疑张权,“目前黎阳还在杨玄感手上,黎阳不下,永济渠就不通,而更严重的是,据郇王杨庆奏报,杨玄感的军队已攻陷虎牢,包围了荥阳,断绝了通济渠,也就是说,现在南北大运河都已经断绝,我们即便收复了黎阳,打通了永济渠,也无法给远征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无法保证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千里迢迢返回东都,我们尚需打通通济渠,我们在收复黎阳之后还要增援荥阳,攻克黎阳的军队还要转战荥阳,所以某认为,行省在没有恢复大运河畅通之前,根本就没有足够兵力投入东都战场。”
“对于行省来说,恢复大运河的通畅,乃当前头等大事,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打通大运河,给远征军提供粮草辎重。只有远征军安全了,数十万将士安全了,中土卫戍才有保障。与之相比,东都的安全是次要的,中央诸府已经转移了,现在的东都仅仅是一座城池而已,所以它即便失陷了,即便变成了废墟,但只要远征军数十万将士安全返回,只要北疆镇戍固若磐石,只要国祚稳定,这点损失就无关紧要,将来我们可以重建东都,可以把今天的损失再补回来。”
“另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巨大隐患,那就是齐王。”韦云起问道,“你们谁敢让齐王进京平叛?如果齐王进京之后,在杨玄感的诱惑下谋夺皇统,这场风暴演变为皇统大战,请问你们谁能承担这个责任?齐王现在就在白马,很快就会渡河进入黎阳,如此便与杨玄感形成了呼应之势,一旦各路援军杀进东都,齐聚东都,齐王在我们的背后狠狠捅上一刀,请问后果是什么?谁能负担这个后果?”






战隋 第五百零九章 齐王秘使
鸦雀无声。张权无言反驳。高孝基、元文都等公卿亦是沉默不语,他们明知韦云起是蓄意阻挠行省集中力量拯救东都,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韦云起停了片刻,看到无人质疑自己,遂继续说道,“齐王肯定会积极要求进京平叛,我们肯定要想方设法阻止他进京平叛,而阻止齐王进京平叛的唯一办法,就是用更多的军队把齐王‘困,在白马和黎阳一线,如此行省在兵力调度上必然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韦云起说到这里,目光从行省大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郑重说道,“所以,某请诸公务必以大局为重,以国祚为重,务必确保远征军数十万将士的安全,他们是中土之根本,是国之重器,是北疆之长城,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失,如果重蹈覆辙,如果中土再损失二十万将士,后果是什么,诸公应该非常清楚,毋须某再次赘述。”
韦云起问得好,是数十万远征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东都一座城池重要?是国祚安全重要,还是圣主和中央的颜面重要?
这一问之后,行省大臣们即便有心反驳也不敢了。现在圣主和远征军还在辽东战场上,而大运河还处在中断之中,一旦大运河迟迟不能打通,粮草辎重迟迟运不上去,远征军虽然不至于像韦云起所说的那样重蹈失败之覆辙,但最起码会严重耽误回归的时间,而这一耽误,东都局势就极有可能恶化到不可拯救之地步,东都风暴就有可能席卷两京乃至更大范围,那个后果就严重了,不可控制了,将来追究起来,韦云起肯定没有过失,而他们就要承担罪责了。
一番辩论之后,行省最终决策,当前行省首要之务是集中力量先打通南北大运河,因此暂时不给李公挺以兵力支援,视东都战局发展再行决定是否放弃邓津和孟津。
行省十万火急把这一决策告之卫文升,并敦促他加快行军速度,尽早进入东都战场,否则东都有失陷之危。
又告之齐王、崔弘升和陈棱等各路援军主帅,敦促他们务必以最快速度收复黎阳,打通永济渠。
又十万火急告之水师副总管周法尚,敦促他尽快赶赴荥阳,支援郇王杨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打通通济渠,以恢复南北大运河的通畅。
六月二十一,西京大军抵达潼关。
京辅都尉独孤武都和副都尉刘纲出关相迎,同时传达了一个坏消息:六月十九,右候卫将军郑元寿大败于函谷关下,全军覆没。
西京留守卫文升、兵部侍郎明雅和持书侍御史杜淹三位援军统帅,还有东都特使民部侍郎韦津,闻此噩耗,不禁面面相觑,相顾失色。
郑元寿麾下有一万多东都卫戍军,京辅都尉府有数千军队,再加上西京两万五千援军,加在一起就是四万余大军,而这正是卫文升拿来支援东都的军队基数,少于这个基数,到东都战场上就难有作为,最多也就是拖延一下时间,但关键问题是,杨玄感不会给他们拖延的时间,必定要以最快速度击败他们,然后畅通无阻地直杀关中。杨玄感只要拿下了西京,占据了关中,则未来大有可为。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郑元寿竟然全军覆没了,这对卫文升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兵部侍郎明雅当即拿出了两个对策,其一是继续前进,以最快速度赶赴崤山,利用崤、渑一线的险峻地形,把叛军阻挡在函谷关以西,断绝杨玄感入关之路,继而给各路驰援大军进入东都战场,合围杨玄感赢得足够时间;另一个对策就很消极了,大军停止前进,据潼关之险,阻御杨玄感入关。
函谷关失守,意味着叛军已占据崤、渑之险,西京大军若想进入东都战场,解东都之危,就必须一路杀过去,而强行攻坚损失很大,实为不智,所以明雅的第一个对策实际上已没有实施的可能,杨玄感在没有拿下东都之前,不可能拱手让出崤、渑之险,任由西京大军杀进东都战场。
卫文升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明雅的第二个对策,据潼关而守太消极,从他的立场来说绝对不可取。
卫文升下令,加快行军速度,继续东进,一往无前,如若遭遇叛军,则迎头痛击,要以无坚不摧之势直杀东都。
六月二十一,东都战场,王仲伯、李密率军与李公挺激战于邓津。
杨积善率军攻打北关门,杨玄挺率军攻打回洛仓和金墉城,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
李风云在太阳门方向的攻击也是虚张声势,鼓号声惊天动地,杀声震天,箭矢如雨,到处都是火光和浓烟,但就是看不到将士抬着云梯进行攻坚作战。
杨玄感率主力休整于上春门外。
午时,胡师耽急报,韦福嗣秘密来访。杨玄感大喜,亲自迎于辕门之外,执子侄之礼,面子给的十足。
坐定之后,稍事寒暄,韦福嗣就直奔主题,“齐王有进京之意,不知越公可愿迎驾?”
杨玄感闻言大喜,“此言当真?”
胡师耽也是喜形于色,“当阳公,事关重大,不可诳言。”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进入深度探讨。杨玄感说他之所以在皇统一事上迟迟没有做出决策,是因为被西京骗了,当初西京信誓旦旦说结盟合作,结果等到他在黎阳举旗了,西京那边却变卦了,于是杨玄感陷入被动,不得不倾尽全力先拿下东都,逆转危局,然后再拿东都“待价而沽”。
韦福嗣提出疑问,若东都失陷,齐王进京,双方联手合作,那么在与圣主的抗衡中,己方能否赢得最后的胜利?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可有退路?
“绝无失败之可能。”杨玄感正色说道,“某毅然发动兵变,就已经说明问题。当前最尖锐最激烈的矛盾是改革之路如何走,我们所选择的方向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这足以确保我们必将赢得这场斗争的胜利。某可以断言,只待齐王登基称帝,确定了新的改革策略,西京必将支持我们。目前西京正处在观望之中,这从卫文升不得不以血腥杀戮来胁迫西京大军支援东都就能窥见一斑。”
“血腥杀戮?”韦福嗣吃惊地问道,“西京局势如此紧张?”
杨玄感当即把当前局势详细介绍了一下,包括东都、西京、黎阳、荥阳等各方形势都详尽解说,言辞之中透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皇统对局势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杨玄感最后说道,“齐王进京的时间越早越好,所以某恳请当阳公火速致书齐王,竭力劝谏齐王果断进京,只待齐王登基称帝,则局势必然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飞速发展。”
韦福嗣连连颔首,赞同杨玄感的意见,但他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提出与李风云见一面,“也不瞒越公,当初我们在齐郡的时候,曾与白发有过约定,白发承诺竭尽全力帮助齐王夺取皇统,而这正是他不惜代价杀进东都的原因之
韦福嗣坦诚相告,杨玄感和胡师耽也是坦诚相对,既然结盟合作,当然互相信任,你要见白发,那就去见吧,他正在太阳门广场指挥大军攻击皇城。
黄昏时分,李风云鸣金收军,回到太阳门广场上的临时帅帐,然后便看到了正在帐内等候他的韦福嗣。
“某对你说过,请你务必不要进京,否则你有杀身之祸。”李风云与其寒暄之后,马上严肃警告道,“某曾说过,李子雄有难,圣主要拘捕他,结果如何?”
韦福嗣笑着摇摇头,“某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齐王有野心,对皇统恋恋不忘,对镇戍北疆也非常抵触,在他看来那等同于流放,是自我放逐。”李风云冷笑道,“你因为受制于西京,为了韦氏的未来不得不牺牲齐王,但你可曾想过,齐王进京的可能性有多大?杨玄感愿意与齐王结盟合作,积极怂恿齐王进京,其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韦福嗣捋须而笑,反问道,“杨玄感说,李子雄已经逃离了黎阳,与你的联盟大军一起北上了,你的目的已经到达,为何还滞留于东都?”
李风云微微皱眉,质问道,“你来东都的目的,就是劝某马上渡河北上?”
韦福嗣笑道,“局势发展到现在,你继续留在东都的作用已微乎其微,稍有不慎就成了杨玄感的陪葬,所以你应该乘着各路援军尚未对东都形成包围之前,早早离开东都,逃离死地。”
李风云望着韦福嗣,若有所思。
“据杨玄感说,卫文升支援东都的军队只有两万五千人。”韦福嗣问道,“杨玄感的军队还在不断扩大中,估计很快就能扩充到十万人左右,虽然其精锐数量并不是很多,但击败卫文升肯定没问题,所以杨玄感想方设法把你留在东都,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拿你当牺牲品。”
“如此说来,西京已做好准备,坚决阻止杨玄感进入关中,为此不惜代价要将其击杀于东都。”李风云说道,“但某认为,你们轻视了杨玄感,要知道西进关中是他唯一的生路,他岂能不为此殚精竭虑?你们能想到的,杨玄感都能想到,而你们想不到的,杨玄感也能想到。”
韦福嗣不以为然,“你坚持留在这里?”
“如果某的人马成功洗劫了黎阳仓,某或许会听你的劝告,马上离开东都战场。”李风云叹道,“但董纯和李善衡为了阻止齐王进京,果断改变了黎阳局势,导致某的人马不得不放弃黎阳仓,提前北上,北上转战之策因此受到严重影响,极有可能失败,所以某现在必须留在东都,帮助杨玄感击败卫文升,让他能以最快速度杀进关中。只要他杀进了关中,这场兵变所引发的危机就会持续下去,就会让圣主和卫府军无法腾出手来对付某。”
韦福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战隋 第五百一十章 容某三思
“你说过,这场兵变必将以失败而告终。”韦福嗣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我之所以出现在东都,都是利用这场兵变为自己牟利。现在你已经牟取了足够利益,连东都两大市都给你洗劫一空了,你还留在这里于甚?难道在你看来,杨玄感还有杀进关中之机会?”
“机会是存在的。”李风云说道,“关键是时间,越早进关越好,只要杨玄感进关了,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某就能从容脱身。”
韦福嗣摇摇头,“在某看来,杨玄感击败卫文升可以,但想畅通无阻地杀进关中就难如登天了,除非他轻而易举地拿下潼关,而潼关对他来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某说了,关键是时间。”李风云坚持己见。
“卫文升也是百战之将,用兵尤其稳健,在其实力明显不足的情况下,即便他十万火急地杀到了东都城下,也绝不会与杨玄感决一死战,他只会想方设法牵制杨玄感,帮助越王坚守皇城的同时,给各路援军进京赢得时间,只待杨玄感深陷重围,便可围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韦福嗣目露嘲讽之色,“难道在你眼里,卫文升这个古稀老者还会像年轻人一样热血沸腾、锋芒毕露、一往无前?不会,卫文升人老成精,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而年轻力壮的杨玄感才是一头张牙舞爪的狼。某可以断言,在战场上,杨玄感这头狼根本就不是卫文升这只狐狸的对手,两者实力悬殊太大。”
李风云想了片刻,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杨玄感拖在东都了?”
韦福嗣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然,某当然要阻止杨玄感祸乱关中。”
“为此你不惜牺牲齐王?”李风云质问道。
韦福嗣摇摇手,“你误解了。一直以来都是齐王要进京,而某始终信守承诺,遵守约定,某亦没有劝说或者怂恿齐王进京。”
“但你并没有阻止齐王进京。”李风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在关键时刻的沉默和对齐王无条件的顺从,本身就说明你支持齐王进京,结果迫使董纯和李善衡不得不以武力胁迫齐王,由此影响和改变了我们的既定谋划。”
“所以说,齐王进京之路已经断绝,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实。”韦福嗣泰然自若,抚须说道,“换句话说,不论某怎么想,怎么做,最终结果并没有实际危害到齐王,亦没有对我们的既定策略造成实质性破坏。”
李风云无语。韦福嗣果然“强大”,明明居心叵测,却振振有词,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无敌了。不过这也能理解,自己的目的是帮助杨玄感杀进关中,而韦福嗣不惜代价也要阻止杨玄感杀进关中,立场不同,利益诉求不同,双方当然有矛盾。
“你现在撤离东都,无论对联盟北上转战还是对齐王北上发展都有利无害。”韦福嗣继续劝说,“正如你所说,关键是时间,杨玄感需要在更短时间内进入关中,而你亦需要以最快速度撤离东都。”
李风云无意妥协,不论成功与否他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努力去做,但他亦不想与韦福嗣发生正面冲突,双方的合作很重要,未来齐王到了北疆,若有韦福嗣竭力辅佐,不但对联盟的发展有帮助,对齐王亦有好处,或许在某个关键时刻齐王便能赢得关陇本土贵族集团的支持。
李风云权衡再三,决意拖一拖,“当阳公,事关重大,容某三思。”
韦福嗣暗自苦叹,心中的警惕性也更高。联盟本部人马已经撤离黎阳北上了,于情于理李风云都没有继续待在东都战场的必要,而李风云却要坚持留下来,不能不让人恶意去揣测他的真实意图,联想到他背后的那股庞大势力,不难看出李风云蓄意要把关陇本土贵族集团“拖下水”,利用这场兵变给中土的保守势力以重创,以维持圣主和改革派对朝政的绝对控制,这有利于维护中央威权,有利于尽快恢复国力,有利于中土在未来的南北大战中赢得先机,而这也应该是李风云背后那股庞大实力所谋求的短期政治目标。
“善”韦福嗣说道,“你尽早决策,不要贻误了时机,自取其祸。”
李风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何时返回齐王身边?”
韦福嗣踌躇不语。
“杨玄感不会让你走。”李风云说道,“他把你留在身边,有利于他及时与韦氏、与齐王取得联系,而你留在他的身边,坐实了叛逆罪名,必死无疑,所以某的建议是,若某离开东都,你就与某一起走,切切不可犹豫,以免给杨玄感做了陪葬。”
韦福嗣微笑点头。李风云这句话让他放心了,只要李风云认定杨玄感必败,就不会与杨玄感深入合作下去,不过是早走晚走的问题,那就行了,只待时机一到,李风云必定逃之夭夭。
韦福嗣刚刚离开,李密就匆匆而来。看到李密全身甲胄,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李风云不禁惊讶地问道,“金谷战事如此紧张?你都身先士卒了?今日可曾拿下津口?”
李密有些沮丧,摇摇头,“李公挺拼死坚守,下午还两度发起反攻。”
“对岸可有支援?”
李密又摇头。
“越公可有支援?”
李密依旧摇头。
“如此说来,对岸已无坚守津口之意,而越公则是决心示敌以弱。”李风云稍事沉吟后,又问道,“可有西京大军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已经过了潼关。”李密说道,“再有四五天就能兵临函谷关了。”
李风云犹豫了一下,说道,“蒲山公,某还是建议你与越公慎重商量一下,是否抢在西京大军进入崤山之前,于崤、渑一线设伏。”
李密皱皱眉,有些心烦。昨天李风云也提了这一建议,当时自己已经明确回绝,并且告诉他不能设伏的原因,为何他今天还再一次提出同样的建议?
“昨天某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李密直言不讳地说道,“今天某是来向你打探韦福嗣的事。韦福嗣对你说了甚?能否如实相告?是否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约定?”
李风云微微一笑,“正如你所猜测的,韦福嗣极力劝说某马上离开东都。”
“你的意见呢?你是否被其说服?”李密追问道。
李风云略有迟疑。
李密神情顿时严峻,厉声说道,“你说过你会信守承诺。”
李风云冲着他摇摇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某想问一下,在对岸,关中人是否有能力影响尚书行省的决策?”
“当然。”李密说道,“治书侍御史韦云起和太常少卿韦霁都参与行省决策,而吏部侍郎高孝基、卫尉卿张权和宗正卿崔君绰都是河北人,对于河北人来说,越王重要,东都更重要,按道理在我们切断东都与行省的联系后,行省应该倾尽全力展开反攻,但事实却是行省任由李公挺孤军作战,不给一兵一卒的支援,这说明行省解决当前危机的策略有所改变,而改变的原因十有**与关陇人有关。”
“关中人要利用这场危机摧毁东都,同时摧毁越公,所以他们必然要给越公足够的攻打东都的时间,为此他们必然要提出,当前最重要的是黎阳,是永济渠,是南北大运河的畅通,相比较而言,东都尚能坚守下去,又有西京大军即将支援而来,因此理所当然要把大运河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理直气壮的要求其他各路援军先解决黎阳和荥阳之敌,先确保南北大运河的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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