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很快,杨玄感亲临前线,督军猛攻小新安城。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渑池方向,在杨积善和李密的眼前,发生了让他们吃惊的一幕,正在攻击的西京大军突然蜂拥后撤,好像背后有猛兽杀来一般,一个个拼命狂奔,然后更吃惊的事情出现了,一道道被西京大军夺取的壕沟突然燃烧起来,堆放在壕沟之间的拒马鹿砦也被点燃了,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转眼就是熊熊大火,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杨积善和李密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谁放的火?如果是西京将士自己放的,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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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四十三章 心急如焚
杨玄挺陷入了西京大军的包围,遭到了疯狂围杀。
卫文升亲自督战,武贲郎将豆卢贤、斛斯万寿、崔师,武牙郎将长孙无傲和郭臻,五位军将身先士卒,各率本部舍命相搏,浴血厮杀。
杨玄挺自视甚高,过于轻敌,毫无防备,被西京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更严重的是,跟着他一起掉进陷阱的五六千卫士因为冲得太快,太兴奋,阵形不知不觉就乱了,突遭围攻后他们根本来不及由攻转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方战阵瞬间被对手冲得支离破碎,又迅速被对手分割包围,然后眼前所见都是敌军,一个个杀气冲天,疯狂地叫着吼着,刀枪箭矢厉啸而至,无奈之下各自为战,但这时他们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对手肆意宰杀了。
很快,监门直阁将军庞玉率军杀到,西京大军的围歼速度更快了。
庞玉昨天就开始执行卫文升的命令,利用府团轮番上阵的机会,大量砍伐树木,然后把这些树木填满辛辛苦苦夺来的壕沟和拒马阵,只待时机来临就点火焚烧,以冲天大火来阻绝渑池方向叛军的攻击,给大军上山撤离赢得足够时间。
现在庞玉把连绵两里多路的壕沟和拒马阵统统点燃了,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并迅速把大道两旁的河谷地和山林全部卷了进去,这让渑池方向的叛军惶恐不安,一边望火兴叹,一边做好了后撤准备,一旦风向转了,咆哮的“火龙”向渑池方向冲来,他们就只能撤退,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渑池方向的叛军是绝无可能冲过来了,于是西京大军就能集中全部力量围歼这股被他们诱进“陷阱”的叛军,而这股叛军的全军覆没,必将给杨玄感以重创,迫使他不得不暂停攻击。杨玄感暂停攻击,西京大军就能从容上山撤离,并且有足够时间摆脱叛军的追杀,安全返回陕城。
杨玄挺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了代价,但他没有放弃,更没有绝望,依旧信心满满,而他的帐下军官们同样认为这是西京人走投无路之下的最后一击,只要挺过去了,胜利唾手可得,于是经过最初的惊慌失措和气急败坏之后,他们迅速冷静下来,先是结阵自守,然后在高高飞扬的帅旗指引下,向帅旗所在的方向攻击前进。
战场就如一盘棋,你对我分割包围,同样的,你也处在我的分割包围之中,在战局没有一边倒之前,双方实际上就是一团混战,胜负未分,所以当杨玄挺命令卫士们把自己的帅旗高高举起之后,当他的那些被分割包围的部下们看到前进的方向之后,当小新安城方向传来惊雷般的鼓号声和隐约可闻的激烈厮杀声之后,战局开始被他们一点点的逆转,将士们在顽强的求生意志和必胜信念的支撑下,在不远处正奋勇攻击而来的主力大军的激励下,士气再度高昂,一个个瞪大血红的眼珠子,张开血腥獠牙,如疯狂猛兽,咆哮扑上,以命搏命,于是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场面异常惨烈。
杨玄挺的帅旗成为战场上最显眼的标志,也成为西京大军首要攻击目标。
卫文升下令,武贲郎将豆卢贤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摧毁距离其最近的叛军帅旗,否则这一仗极有可能被叛军“翻盘”,虽然庞玉以冲天大火阻挡了渑池方向的叛军,但小新安城方向还有数万叛军主力,一旦己方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围歼这股被围叛军,那么小新安城方向的数万叛军主力必能突破武贲郎将张峻和武牙郎将梁元礼的阻挡,如此后果不堪设想,西京大军“玩火**”,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豆卢贤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任何损失,攻击,直捣敌阵中心,击倒敌军帅旗。
杨玄挺士气如虹,视死如归,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带着自己的卫士轻骑向西京军队发起了猛烈攻击,撕开了包围他的一道道敌阵,击杀了阻挡他的一个个敌将,为从四面八方拼死杀来的部下们打开了一条条通道,至午时,已有近两千余将士重新聚集到他的帅旗之下,结下坚实的防御战阵,固守待援。
豆卢贤未能完成卫文升下达的任务,虽然他舍生忘死冲在最前面,他的麾下将士们也酣呼鏖战奋勇向前,但垂死挣扎的叛军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并没有绝望放弃,而是迸发出了惊人的求生**,发挥出了匪夷所思的战斗力,“困兽”死亡前的强悍反击让西京将士付出了惨重代价。
小新安城外,随着时间的飞速流逝,随着大军迟迟突破不了敌军的阻击,杨玄感心急如焚,情绪越来越急躁,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对麾下军将们的喝斥也越来越严厉,如果不是远处还清晰传来激昂的鼓号和激烈的厮杀声,还知道杨玄挺和他的将士们依旧在顽强坚持,他都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要亲自披挂上阵,要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了。
“明公不要担心,只要淮安公和蒲山公接到命令,由守转攻,从渑池方向展开猛烈攻击,卫文升腹背受敌,顾此失彼,根本就无力围杀淮阳公,相反,卫文升身陷三路大军的内外夹击之中,精疲力竭,粮草尽绝,转眼就会败亡,肯定支撑不到今天晚上。”胡师耽信心满满地安慰杨玄感,“卫文升虽然垂死挣扎,临死反噬,但改变不了覆灭之命运,我们胜券在握,即便有一些波澜,亦是有惊无险。”
杨玄感手抚长髯,微微颔首,然后深深吸了几口气,有意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但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浓烈而呛人的焦糊味,直冲他的肺腑,让他还没有落下的“心”骤然又冲上了嗓子眼。
“空气中的异闻越来越浓。”杨玄感抬头望向西方黑雾蒙蒙的天空,低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强烈的不安,“你闻到没有?”
胡师耽也抬头望向西方,不过神色平静,甚至有些兴奋。不论渑池方向的火势如何,这火都是自己人放的,目的就是阻挡西京大军突围。西京大军是不会放火的,火势越大,燃烧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一旦粮食用尽,突围时间没了,他们也只有束手待毙了。
“或许,白发为了泄愤,点燃了山林。”胡师耽语含双关地说道。
杨积善到了渑池城下就要明目张胆的夺走战场指挥权,而李风云考虑到大局已定,为了顺利离开东都战场必然要保存实力,因此只能选择妥协和忍让,但愤怒是肯定的,这“驴”还没杀完,杨玄感就急不可耐“卸磨”了,接下来发生什么可想而知,白发岂能善罢甘休?放一把火,绝了西京大军的退路,把西京大军彻底逼上绝路,让西京大军与杨玄感在小新安城打个两败俱伤,此举既有利于围歼西京大军,无伤大局,又能损耗杨玄感的实力,有利于白发安全撤离,可谓一石二鸟。
杨玄感眉头紧皱,眼里掠过一丝凌厉杀机,“如果白发点燃了山林,断绝了西京大军的退路,岂不把更多西京军队逼到了前方战场?”杨玄感手指前方,冷声说道,“更严重的是,我们无法从渑池方向发动攻势,无法有效牵制一部分敌军,这导致战局突变,且这种变化对我们非常不利。”
胡师耽霍然醒悟,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杨积善带着一万余精锐去了渑池方向,以阻御西京大军突围,现在白发一把火绝了西京大军的突围之路,等于把杨积善这一万余精锐给“闲置”了,而与此同时,小新安城战场上的双方兵力对比却发生了变化,本来杨玄感所占据的兵力优势突然就没了,甚至还处在了劣势上。现在杨玄感迟迟突破不了西京军队的阻击,原因就在如此,如此一来形势就非常恶劣了,杨玄挺的突击军队被数倍于己的西京大军团团包围,稍有不测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杨玄挺一旦全军覆没,对杨玄感和兵变同盟的打击太大了,这一仗就算打赢了,最后也是惨胜,而惨胜之后的杨玄感,拿什么吞并李风云?双方的仇怨刚刚结下,就算没有撕破脸也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李风云是否会乘机扑上来狠狠咬一口?实际上那时损兵折将、实力大减的杨玄感,已无心应对李风云的怒火,他要考虑的是如何西进关中,他已没有足够实力杀进关中了。
平息李风云的怒火很容易,联盟急于逃离东都战场,李风云绝无可能与杨玄感自相残杀,只要杨玄感做出适当的“示弱”,李风云也就“心满意足”了,这不会对杨玄感造成什么影响,但杨玄感如果进不了关中,被各路卫府援军包围在东都战场,那对他的影响就致命了,不可挽救了。
胡师耽思考良久,谨慎献计,“明公毋须焦虑,稍迟淮安公就会送来渑池战报,若白发当真放了一把大火,导致战局突变,明公可考虑请淮安公火速赶回来支援。”
此言一出,杨玄感更是恐慌,忍不住怒火上涌,破口大骂,“竖子无谋,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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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四十四章 自作孽
午时过后,李密飞马赶到谷水河畔,在一颗大柳树下找到了李风云。
李风云躺在树荫吊床上,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拿着书卷,忙中偷闲地享受着酷热中的一丝阴凉。
他现在很放松,决战胜券在握,虽然杨玄感急不可耐地摆出了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卑鄙嘴脸,但李风云料定卫文升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而关陇本土贵族又决意阻挡杨玄感入关,双方之间必定有一场惨烈大战。战后杨玄感损失很大,即便他以俘虏补充损失,但需要时间休整,而在这个时间里杨玄感根本就不敢与李风云撕破脸,所以李风云只要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拼命架势,杨玄感必定忍让,李风云可以从容撤离东都战场。
李风云远远看到李密飞马而来,平静的心情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心跳没来由的突然加快。这纯属一种本能,他听到马蹄声密集而急促,从经验上来判断,骑马人的心情应该非常急切,显然前方战局出现了异常变化,否则李密断然不会此刻来访,心情亦不会如此急切。
不会“翻盘”吧?李风云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强烈不安。在他记忆中的历史里,杨玄感就是在东都战场上败给了卫文升,最终一败涂地。只是今日战局杨玄感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当然了,如果杨玄感自己把“船”凿沉了,拱手让出大好局面,那另当别论,只是如此一来,杨玄感固然是死路一条,李风云受其连累也身陷危局,联盟军队有覆灭之祸。
李风云翻身跃下吊床,一手放在胸前摇着蒲扇,一手背负于后拿着书卷,佯做镇定,笑容满面地迎上李密。
李密飞身下马,一边大步流星走向李风云,一边掀下兜鍪拎在手上,不顾形象地擦着脸颊上的汗珠,嘴里还大口喘着粗气,给人一种狼狈之感。
李风云愈发不安,也镇定不起来了,不待李密走近,就大声问道,“谁放的火?是你放的,还是敌人放的?”
李密没有回答,而是急切问道,“今日郑元寿可曾出城攻击?攻势如何?”
两人面对面,李密眼里的阴郁之色落入李风云的眼里,顿时让李风云紧张起来,甚至感觉有些窒息。
“郑元寿出城攻击了,但被我虎贲、风云两军联手击退,桥头车阵亦被焚毁,短期内城内守军已无力对我形成威胁。”李风云说到这里,举起手中蒲扇给李密扇风解凉,同时语气也变得冷肃了,“谁放的火?风向一旦改变,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除非迫不得已,走投无路了,否则绝不能行此下策,这是玩火**啊。”
“不是我们放的。”李密摇头叹道,“是敌人放的,他们早有准备,利用夜色的掩护,在已经攻占的壕沟和拒马阵里堆满了树木,然后点火……”李密做了个火焰爆发的手势,“瞬息之间,两里长的大道就变成了火海,然后迅速蔓延到大道两旁的河谷、山林……”
“他们的目的是阻止我们的攻击,破坏我们的东西夹击之势。”李风云立即听懂了,语调更显紧张,“可有越公的消息?小新安城那边战况如何?战局可有突变?”
李密抹了把脸上的汗,苦笑,摇头,眼神很复杂,既愤懑又担忧,“战局突变,淮阳公不慎坠入陷阱,遭到敌军的四面围杀,越公遂率军救援,但遭到敌军的疯狂阻截,越公担心出现意外,十万火急告之淮安公,要求淮安公从渑池方向展开攻击,以期三路联手内外夹击,但是,大火阻绝了我们进攻之路……”
李风云明白了,巨大的失望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其身心俱裂,无力、失落、颓丧等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最终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念头,天命不可逆,天道不可改,未来一片黑暗。李风云果断举手,毫不犹豫地阻止了李密的述说。
杨玄感聪明反被聪明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下把事情彻底搞砸了,大好局面拱手相让。如果杨玄感信任李风云,双方维持合作,把渑池方向的阻击任务全部交给李风云,那么他就不会把杨积善和一万余主力大军调到渑池方向,这样即便杨玄挺掉进了敌人的陷阱,他也有足够力量突破敌人的阻击,救出杨玄挺,但现在他做不到了,当卫文升放弃突围,把全部主力调到小新安城战场,与其决一死战之时,他不但把一万余精锐主力调离了小新安城战场,还把渑池战场上的李风云的两万余大军给“闲置”了,自取死路。
“自作孽,不可活。”李风云冷笑道,“你不要再说了,来不及了,就算我们肋生双翅也来不及逆转败局了。”
“我们没有败,我们也不会败。”李密看到李风云一口拒绝,忍不住厉声叫道,“就算淮阳公全军覆没了,最后的胜利也是我们的,卫文升和西京大军粮草尽绝,插翅难飞。”
李风云望着他,眼神冷漠,“胜了这场决战又如何?有意义吗?两败俱伤的胜利,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失败,一败涂地的失败。”
“两败俱伤?”李密嗤之以鼻,“只要你信守诺言,只要你倾力相助,我们一样能完胜对手,轻而易举地赢得这场决战的胜利。”
李风云目露惊讶之色,他见过厚颜无耻的,但像李密这样厚颜无耻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你要某信守诺言?”李风云指着自己的鼻子,以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
李密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是。
“你要某倾力相助?”李风云继续问道。
李密愈发郑重,一副肝胆相照、同生共死的大义凛然之势。
李风云笑了,笑得很无助,心力交瘁。
现实太残酷,平民与贵族之间、寒门与豪门之间的差距太悬殊了,从权力、财富到理念、观点,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没有共处共利之可能。李风云感觉自己太幼稚了,幼稚得十分可笑。这个教训丨太深刻,深刻到让他足以改变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如果当初他更成熟一点,对杨玄感李密这些豪门子弟根本不抱什么希望,或许他在此次东都之行中反而能实现预期目标,反而能牟取到更大利益,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无所获。
“善如你所愿。”
李风云答应了,他没有选择,顺势而为而已。李密和杨积善要回小新安城战场救援杨玄挺,渑池方向的阻击任务就必须由他来承担,他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他与杨玄感撕破脸,反目成仇,而李密就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不怕李风云不答应。我无耻又如何?我只要吃定你就行了。
李密达到目的,风驰电挚而去。
李风云急速下令,总管郭明、夏侯哲率联盟第一、二、四、五军火速撤到渑池城东三里处,并投入一半兵力在大道两旁的河谷、山林设置隔离带,以防风向突变后大火烧向渑池,军队受损。
实际上大火烧起时,李风云就已经暗中告之军将们提高警惕,一旦风向不对马上后撤,如果不是顾忌到杨积善已心生芥蒂,不想过份刺激他以免产生冲突,李风云早就下令撤退了。现在好了,杨积善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杨玄感更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给突变的战局弄得灰头灰脸,李风云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也不会“雪中送炭”,更不会牺牲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如今他也就是做好本份,先保全自己,然后冷眼旁观,顺水人情都不做了。
下午,杨玄感接到了杨积善的回信。大火是西京大军放的,卫文升早已挖好陷阱,做好了临死也要反咬一口的准
也就是说,杨玄感大意轻敌,对卫文升和西京大军的顽强意志估计不足,对战局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由此导致的严重后果不是杨玄挺中计被围,也不是杨积善被错误的调离小新安城战场,而是杨玄感过早暴露了自己对李风云和联盟军队的吞噬野心。目前李风云还能忍气吞声顾全大局,纯粹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是不得已而为之,双方之间的合作名存实亡,可以说是终止了,双方的关系已经不是盟友,而是处在一触即发的对峙状态。
“这是白发的阴谋,是山东人的阴谋。”杨玄感气急败坏,厉声吼叫。
胡师耽不敢回应,沉默以对。杨玄感正在失去理智,他不但不自责,反而更加仇视李风云,认为这一切都是李风云处心积虑设计的,都是山东人的阴谋,都是为了挑起关陇本土贵族集团和河洛贵族集团自相残杀,以削弱和打击关陇政治集团的实力,为山东人谋取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明公,当务之急是救援淮阳公。”胡师耽小心翼翼地劝谏道,“淮安公和蒲山公正率军飞速回援,估计傍晚之前就能抵达战场。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展开最为猛烈的攻击,以牵制尽可能多的敌军,帮助淮阳公坚守到黄昏。”
“某亲自上阵。”
杨玄感翻身上马,戴好兜鍪,拿起马槊,带着亲卫马队,如风一般向敌阵呼啸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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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四十五章 摧枯拉朽
午时过后,卫文升忍无可忍,发飙了,向诸军将发出了严厉警告,如果下午申时之前依旧不能全歼被围叛军,解决战斗,那么战局必将发生变化,小新安城方向阻截叛军的武贲郎将张峻和武牙郎将梁元礼一旦抵挡不住,防线崩溃,数万叛军杀过来,大好战机也就错失,精疲力竭、伤痕累累的西京大军恐难逃覆灭之祸。
民部侍郎韦津和持书侍御史杜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披挂上阵,到第一线督战。
兵部侍郎明雅提出建议,把各军马军集结起来,以马军冲击敌阵腹地,混乱敌军战阵,步军随后跟进,再度实施分割包围之术,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全歼被围叛军。
卫文升毫不犹豫,当即下令集结各军骑士,并辅以重装步军锐士,不惜代价撕开叛军战阵。
五百骑士以锋矢列阵,最前方五十骑配备具装。以重装铁骑突击,以轻骑掩杀,西京大军拿出了他们的终极武器,要殊死一搏了。
“咚咚咚……”鼓声擂动。
在步军所列盾阵的后方,密集列阵的五千弓弩手分成左右两个大阵,向前方叛军战阵展开了疯狂射击,一时间箭矢如云,遮天蔽日,刺耳的啸叫声汇成了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声浪,让人魂飞魄散。
“呜呜呜……”大角长鸣。
距离弓弩阵三百步外,马军开始起动,随着战马奔腾的速度越来越快,蹄声也越来越密集,地面的震颤也越来越剧烈,“轰隆隆……”惊天动地。
“咚咚咚……”激昂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在马军后方五十步外,五百手持陌刀的重装步兵开始起动,银光闪烁的铠甲,明晃晃冷森森的长刀,整齐划一的步伐,还有震耳欲聋的怒吼,就如一头来自洪荒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猎物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杀杀杀
叛军战阵,鼓号起伏,各色令旗迎风飞舞,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咻咻咻……”箭阵如一团厉啸黑云,从天而降,狠狠钉在一面面横在头顶的盾牌上,发出“轰……”一声巨响,瞬息之间,整个战阵仿若一沉,不堪重击。
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又如瀑布一般咆哮落下,连绵不绝。“轰轰轰……”箭矢钉上盾牌的声响连成了一片,汇成了巨大声浪,响彻了整个战场。
战马“飞”了起来,四蹄腾空而起,速度渐至极限,而马背上的五百骑士亦是热血沸腾,血脉贲张,一个个纵声狂呼,杀声如雷,此刻的锋矢战阵就如一支划空神箭,在轰鸣声中爆发出惊天杀气,摧枯拉朽,挡者披靡。
“轰……”咆哮的马军冲进了左右两个弓弩大阵之间的甬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遮掩马军甬道的前方盾阵突然中分,盾牌手如潮水一般向左右两个弓弩大阵狂奔而去。
同一时间,弓弩手还在疯狂射击,天空上的箭矢还是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还是如狂风暴雨一般铺天盖地地射向敌阵,还是把敌阵里的叛军将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喘不过气来。
同一时间,除了这片被马军选作突击方向的敌阵遭到西京大军庞大箭阵的覆盖外,其他方向的敌军战阵也遭到了西京诸军的猛烈攻击。
居中指挥的杨玄挺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庞大箭阵的出现,也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西京大军要开始重点突破了,但杨玄挺毫无办法,他手上只有这点人马,而这点人马在数倍于己的敌军攻击下,已岌岌可危,现在只能撑一时算一时,能否逃出天生,完全依赖于杨玄感的救援。但是,西京大军到了生死关头,为了活命,他们豁出去了,不惜一切代价阻截杨玄感。杨玄感救援受阻,被挡在小新安城下寸步难进,从上午打到下午,数里路程而已,竟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是看不到一个援兵的身影。
“轰……”咆哮的马军冲出了本方战阵,就如猛兽露出了它的狞狰面目,发出惊天一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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