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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有了齐王这杆“大旗”,李风云才有底气说服联盟豪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豪帅们都不想一辈子做贼,再说联盟风头太强劲,“出头鸟”的下场可想而知,联盟无论是生存还是展都面临严重危机,若想实现梦想,联盟必须战略转移,于是齐王的命运就和联盟的命运捆绑到了一起。
在南北战争阴云的笼罩下,李风云相信只要齐王到了北疆,双方之间的合作就会非常顺利,毕竟对手太强大,双方即便联手都抗衡不了,除了紧密合作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路。至于南北战争结束后,双方何去何从,说实话李风云自己都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以齐王为核心的政治势力的目标始终是皇统,是东都,是权力中枢,只要圣主给齐王机会,齐王必然会放弃艰难困苦而希望渺茫的“据北疆而称霸”的想法。至于联盟,运气好的话,可以利用南北大战后中外双方两败俱伤的机会,在北疆占据一块地盘,运气不好的话,估计就要从头再来了。
李风云为了赢得韩世谔的信任,为了赢得双方之间的合作,把“北上谋划”的“前世今生”做了一番详尽的解说
韩世谔先是震惊,后来是目瞪口呆,他总算知道了齐王和李风云之间的“秘密”,知道了双方“默契”背后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李子雄父子、韦福嗣、董纯等军政大佬为何愿意与李风云合作了,诸多隐藏在他心中的疑惑也就此一一解开,而李风云在他眼里的份量更是直线上升,对李风云背后的那股庞大力量亦是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
“新义公,现在,你还怀疑某欢迎你加入联盟,是别有居心吗?”李风云问道。
韩世谔连连摇头,有些魂不守舍。李风云透露的秘密太多,完全吃透理解尚需时间,好在他身边坐着李珉,无需怀疑秘密的真实性,这让他“整理”起来轻松不少。
李珉没想到李风云如此“坦诚”,“坦诚”得太过份了。李风云所说的机密知者甚少,而刚刚投奔过来的韩世谔显然不具备获悉这些最高机密的条件,这也是李珉即便与韩世谔交情很好也“守口如瓶”的原因所在,但李风云说了,这让李珉尴尬、不满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惑。
李风云为什么要以这些“机密”来换取韩世谔的信任?为什么要以这种办法来赢得双方的亲密合作?未来韩世谔肯定要与自己父子联手,以便在联盟中取得一席之地,赢得一定的话语权,这明显对李风云不利,但为何李风云视而不见,毫不在意?难道当真如他自己所言,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南北大战?
“今夜我们突围而走。”李风云一边摊开案几上的地图,一边对韩世谔说道,“你跟在我们的后面,不要有任何顾虑,大踏步前进。不要怀疑某,也不要怀疑董纯,更不要擅自做出异常举动,以免生不必要的意外,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失。”
韩世谔对李风云的警告心领神会,一口答应。接着李风云详细交待了突围时间和突围路线,并告之联系暗语,最后嘱咐道,“你务必换上我们的旗帜,用上我们的暗语,否则后果自负。”
韩世谔告辞而去。李珉随后相送。到了帅帐外面,李珉问了一句,“你相信南北大战即将爆?”
“某相信。”韩世谔停下脚步,望着李珉,郑重其事地说道,“大漠上的突厥人已再度崛起,甚至已横扫诸虏再度控制了万里疆域,南北关系的紧张程度已过了我们的想像。这一点你家大人应该比某更清楚,他宁愿寄身联盟与贼为伍,也要积极北上边陲,估计原因就在如此。”
“你相信李风云,原因也是如此?”
韩世谔抚须而笑,“若能北上杀虏,落草为寇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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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五百六十三章 许国公到了
七月初七,下午,周法尚接到彭城留守董纯的书信,徐州军于昨夜向金堤关发动偷袭,一番恶战之后,虽然击败叛军,成功收复金堤关,但损失非常惨重,已失去战斗力,为此火速向水师求援,请求水师攻打扳渚,与其联手控制通济渠。
周法尚看完书信,当即陷入沉默,望着铺在案几上的地图久久不语。
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支从东都杀来的援军是白发贼的人马,齐王眼见夺储无望,遂命令白发贼借道荥阳战场,金蝉脱壳而走。此计果然精妙,毫无破绽,滴水不漏。如今董纯“攻占”了金堤关,兵临通济渠,但借口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就是不控制通济渠,不恢复通济渠的畅通,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尾巴”,明摆着就是帮助齐王“讹诈”圣主。
“明公曾预言荥阳战事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果真言中。”录事参军事麦孟才心情愉悦,情绪很好,看到周法尚迟迟不语,以为周法尚无意抢功,不想攻打扳渚,于是急忙进言,“明公,今顺政公(董纯)已攻陷金堤关,只待我们再拿下扳渚,郇王那边再挥兵北上,牵制住虎牢荥阳一线叛军,则可迅速恢复通济渠的畅通,如此荥阳战事接近尾声,我们可以集中力量攻打东都了。”
周法尚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是没有读懂这封信,还是没有看懂东都战局?”
麦孟才愣了一下,某说错了?哪里错了?心念电闪间,他把这两天接到的诸多讯息迅速梳理了一遍。
行省急报,卫文升大败于渑池,退守陕城,现在西京大军正在弘农宫常平仓一线与杨玄感激战。弘农太守蔡王杨智积已率军赶赴弘农宫支援卫文升。考虑到潼关形势危急,卫文升已急书西京,请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火速增兵潼关,确保潼关不失。行省为此恳请水师,加大对洛口仓的攻击力度,想方设法牵制东都战场上的叛军,以免他们抽调军队支援杨玄感。
河北讨捕大使崔弘升书告周法尚,考虑到黎阳局势已趋稳定,而东都局势日益危急,行省又屡屡催促,遂决定西进河阳,与行省会合。
涿郡副留守武贲郎将陈棱也书告周法尚,崔弘升已先行率军西进,另外右候卫将军屈突通也已奉旨赶到,敦促他火速赶赴东都战场,为此他不得不拔营起寨,日夜兼程赶赴河阳。
齐王也书告周法尚,右候卫将军屈突通于初三抵达黎阳,详细了解了东都战局后,便奔赴行省而去。
综合各方讯息来分析,现在形势对杨玄感有利,一旦卫文升再败,潼关失陷,杨玄感杀进关中,那战局就失控了,平叛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在董纯攻陷金堤关,通济渠已是囊中之物后,叛军在荥阳战场上的牵制作用已不复存在,对水师来说当务之急是攻打东都战场上的叛军,迫使杨玄感两线作战,置杨玄感于腹背受敌之窘境,如此则形势逆转,可以有效帮助卫文升守住潼关,只要潼关不失,杨玄感就在包围之中,最终难逃覆灭之祸。
但是,从江左人的利益出发,水师不能急于攻打东都,还要继续让卫文升与杨玄感打下去,关陇人自相残杀当然是打得越惨越好,另外水师现有兵力不足,只有一万余人百艘战船,左右两翼又没有其他友军,极易形成孤军深入之势,一旦在攻击过程中出现意外,甚至被叛军打败了,出师不利,那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祸了。
这样一分析,水师暂时还是留在荥阳战场上最为妥当,正好彭城留守董纯又来信求援,正中下怀。只是周法尚那句话有何深意?某到底是没有看懂东都战局,还是没有看懂这封信?麦孟才疑惑不解。
周法尚耐心等待,并不催促。他是看着麦孟才长大的,尤其自麦铁杖阵亡沙场后,周法尚对其更是视为己出,如此关键时刻,当然要用心提点。
“末将愚钝,请明公指教。”麦孟才不敢拖延,躬身为礼,虚心求教。
“顺政公(董纯)为何一反常态,不但在夜间发动攻击,还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金堤关?”周法尚问道,“据斥候探查,前两天有大量叛军渡过通济渠增援金堤关,因此与前些日子相比,顺政公实际上已处于劣势,完全不具备攻打金堤关的条件,但他为何突然倾尽全力发动攻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麦孟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金堤关这里。旋即仔细一想,这一仗果然有问题,董纯的举动果然很反常。事出反常即为妖,金堤关这一仗肯定与黎阳那边的齐王有关系。
“许国公(宇文述)到了。”
麦孟才豁然顿悟。自己不仅没有看懂董纯这封信,也没有看懂东都战局,于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圣主先后派了两个大臣回京负责平叛,其中右候卫将军屈突通是“探路”的,真正代表圣主说话的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屈突通到黎阳,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宇文述到黎阳,作用就大了,直接决定了东都局势的发展。齐王要“讹诈”圣主,宇文述代表圣主与齐王讨价还价,此刻齐王当然要把通济渠稳稳地攥在手心里,否则一旦荥阳战局发生异变,比如说水师突然击败叛军控制了通济渠,或者郇王杨庆突然“大发神威”恢复了通济渠的畅通,齐王岂不傻了眼?
这应该就是董纯不惜代价连夜攻打金堤关的原因所在,但把通济渠攥在手心里,并不代表通济渠就恢复了畅通,如果通济渠畅通了,齐王还拿什么“讹诈”圣主?所以玄机就在董纯这封信里,董纯这份求援信的意思实际上很直白,我损失惨重了,没有战斗力了,无法恢复通济渠的畅通,但是,你们也不要趁火打劫,不要从齐王碗里抢饭吃,否则后果自负。
谁敢从齐王碗里抢饭吃?谁又愿意与齐王发生冲突?谁嫌命长非要一头栽进皇统之争的漩涡里?可以肯定,这封信不但周法尚接到了,郇王杨庆和武贲郎将刘长恭也接到了,董纯发出了严正警告,任何人都不要去淌通济渠这滩浑水。
“明公,既然许国公到了,我们是不是加快攻击速度,迅速向东都推进?”麦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法尚笑了,“既然许国公都到了,荣国公(来护儿)还会远吗?”
麦孟才老脸一红,羞赧不已。这么简单的事自己竟然都没看出来,当真是愚不可及。
许国公宇文述都从数千里之外的东征战场上赶回了东都,荣国公来护儿的水师战船距离东都还会远吗?现在卫府中,绝对忠诚于圣主的是那支军队?来护儿的水师。去年水师东征大败于平壤,圣主极力袒护,不但不予以责罚,反而厚加赏赐,如此恩宠,此时不报更待何时?既然水师数万主力正日夜兼程而来,那东都战局还值得担心吗?可以预见,只待来护儿一到,形势就会迅速逆转,卫文升和西京大军拼死也要守住潼关,而杨玄感身陷重围,败亡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
“传令下去,明天再攻洛口。”周法尚不紧不慢地说道,“回书顺政公(董纯),说某正在猛攻洛口虎牢一线,只待某拿下了虎牢,扳渚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麦孟才心领神会,躬身应诺。
七月初八,左翊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乘传车风尘仆仆抵达黎阳。
齐王亲自出城迎接,姿态摆得很低,表现得很热情,而宇文述不知道是太过疲劳还是其他原因,看上去精神萎靡,心力交瘁,再加上灰白的发须和深深的皱纹,给人一种摇摇欲坠行将就木之感。
宇文述见面就问南北大运河是否畅通无阻了?结果答案让他非常失望,通济渠竟然还没有恢复运行,还处于断绝状态,也就是说,从杨玄感六月初三发动黎阳兵变开始到现在,大运河中断一个多月了,无论是北疆镇戍还是东征大军,都已经陷入了粮草危机,这太可怕了,后果太严重了。
宇文述追问,通济渠何时能够恢复运行?
齐王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把荥阳战局做了详细介绍。宇文述心知肚明,对齐王的心思一目了然。
接下来宇文述才开始关注东都战局,但齐王的讲述却让他的心情跌入了低谷。他已经预料到东都形势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卫文升竟然败给了杨玄感,西京大军甚至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潼关已经危在旦夕了。这个局面超出了他的想像,让他倍感棘手。
看到宇文述沉默不语,齐王才十分谨慎地询问圣主近况,然后便为自己在未经圣主同意和东都许可的情况下进京平叛做了一番解释,实际上就是试探宇文述对他的态度,毕竟他要“讹诈”圣主,而谈判的对象却是宇文述,所以宇文述对他的态度如何,某种程度上直接决定了谈判结果。
宇文述一句话就让齐王“心花怒放”了。
“大运河畅通无阻,大王的回京之路也就畅通无阻。”





战隋 第五百六十四章 宇文述的艰巨使命
宇文述稍事休息后,与齐王具体商讨荥阳战局,以寻求一个可在最短时间内恢复通济渠畅通的方案。
齐王直言不讳,叛军人多势众,韩世谔、顾觉和韩相国又分别占有虎牢、扳渚、金堤之险,另外叛军在西线有洛口仓的杨玄纵给予有力支援,在东线的济水两岸乃至梁郡境内的通济渠两岸,亦有大量叛贼烧杀掳掠给予策应,所以看上去卫府各路援军在荥阳战场上以形成四面包围之势,实则放在整个京畿战局上来看,却被叛军所分割,毫无优势可言。
“樵公周法尚面对复杂战局,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兵分三路,一路封锁大河,一路攻打虎牢,一路围堵洛口仓。”齐王叹道,“樵公同时兼顾三个战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所以当杨玄感调兵增援荥阳战场时,水师抵挡不住,只能退守大河,任由杨玄感把东都战场和荥阳战场再次连成一片。”
“如此看来,杨玄感增援荥阳战场,目的就是要控制通济渠,以断绝大运河来牵制住我们的各路援军,从而为他西进关中赢得更多时间。”宇文述皱眉说道,“同轨公卫文升已败于渑池,目前在西线也只能据险而守,勉强坚持,而我们能否将杨玄感围杀于潼关之下,则完全取决于东线的战斗,而东线若想在最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首先就要解决荥阳战场上的叛军,恢复通济渠的畅通。”
说到这里,宇文述看了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齐王一眼,笑道,“杨玄感目光锐利,关键时刻增兵荥阳,的确是一着妙棋,只是他似乎忘记了,在黎阳,大王帐下还有两万精锐。”
齐王很冷静,既没有头脑一热,胸脯拍得山响,也没有把“吃相”摆在脸上,乘机狮子大开口,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自说自话。
“河北贼势猖獗,尤其自杨玄感兵变断绝永济渠之后,河北诸贼闻风而动,从各个方向扑向黎阳,试图趁火打劫。之前就有张金称、张金树、王安、赵君德等清河贼,王仁德、李文相等太行贼,还有从蒙山逃窜而来的白发、王薄等齐鲁贼,乘着杨玄感南下攻打东都,黎阳空虚之际,四面围攻黎阳仓,致使黎阳仓失陷,大量谷粟绢帛被贼人掳掠而去。如今杨玄感叛乱一事已广为人知,各路卫府援军虽然纷至沓来,但最后都要聚集到东都战场上与杨玄感决一死战,而这正是各地叛贼烧杀掳掠的大好时机。河北诸贼因此都潜伏于黎阳周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黎阳仓,只待时机一到,便再次发动攻击。可以预见,到那时不但黎阳仓会再次失陷,会被叛贼洗劫一空,就连刚刚恢复畅通的永济渠,也将再次断绝。”
齐王的意思很直白,你宇文述虽然代表了圣主,是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大权臣,可以指挥各个级别的军政官员,但你指挥不了我。我不能离开黎阳,我帐下的大军要卫戍黎阳仓,要保护永济渠的安全,再说没有圣主的诏令我也不敢回东都,甚至都不敢越过天堑防线进入京畿,除非你拿出圣主允许我返回东都的诏令,否则我怀疑你居心叵测,你有意欺骗我,给我挖陷阱,要借助这次机会置我于死地。
宇文述微笑颔首。齐王在试探圣主的“底线”,而圣主的“底线”是建立在齐王公开背叛的基础上,如果齐王联合杨玄感一起发动兵变,甚至攻占东都自立为帝,那圣主只能大义灭亲。但形势的发展远比圣主和宇文述预料的要好,首先齐王没有公开参加这场兵变,其次齐王也没有不择手段“推波助澜”,这让圣主不至于陷入父子反目、至亲叛离的尴尬局面,不至于颜面大损、威严扫地,不至于在政治上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另外就是西京没有参加这场兵变,关陇本土贵族集团尤其是关中的豪门世家还没有选择与圣主公开为敌,这使得圣主可以用政治手段来迅速解决这场风暴。
当然,目前形势好,并不代表接下来形势也好。目前的有利形势,是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刻意“制造”出来的,目的是“讹诈”圣主,趁火打劫,以“诈取”到最大的政治利益。如果宇文述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向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做出利益上的妥协,当前形势必然迅速恶化,甚至直接向不可挽救的方向逆转,齐王有可能与圣主反目成仇,关中豪门世家也有可能张开双臂欢迎杨玄感,结果就是风暴失控,内战爆发,统一大业崩溃,中土陷入分裂和战乱,而圣主和支持他的改革派,还有他们为之奋斗的改革事业,将化为乌有,变成历史的尘埃。
所以对宇文述来说,“大环境”不错,但政治形势非常严峻,接下来这场兵变如何发展,风暴如何演变,都取决于他的谈判,取决于他向齐王和关中豪门世家让度多少政治利益,而“蛋糕”就那么大,给别人多了,其他人就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他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宇文述知道齐王的“要价”。齐王要皇统继承权,要做储君,要入主东宫。这个“价码”太高了,圣主和改革派不会答应,这不仅关系到齐王主政后的政治清算,还关系到以中央集权为核心的改革事业,关系到中土统一大业的代代延续。但是,这是齐王唯一的要价,他没有妥协的余地。当他决定利用这场兵变来“讹诈”圣主,来夺回皇统继承权的时候,他就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入主东宫,要么成仁,人头落地,但既然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于脆联合杨玄感以武力夺取皇统,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于是这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死不休的局面对宇文述来说也没有太大难度,办法还是有。先答应齐王的条件,先把齐王骗回东都,甚至先把齐王送进东宫都可以,只要先把这场风暴平息了,把杨玄感及其同党诛杀了,然后利用这个机会把保守力量一扫而空,顺便把齐王身边的支持者统统抹杀了,那么接下来“解决”齐王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因此对付齐王这个小集团还是很容易的,是一件小事,真正棘手的是如何应对西京,西京是个大集团,应对不好就是灾难,不是两败俱伤就是玉石俱焚。
宇文述知道西京那边的“要价”。西京那边就是要夺回自己的京都地位,为此它不惜利用这场兵变摧毁东都,而从目前局势来看,摧毁东都这个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这场兵变对东都的打击太大,元气大伤,其本来就脆弱的政治地位经此打击后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即便圣主和改革派倾尽全力予以拯救和维护,但考虑到当前复杂的政治局势,考虑到恢复东都元气所需要的时间、时机以及巨大的国力投入,短期内东都肯定是难以承担起“京都”重任了。只是,西京是否如愿以偿代替东都?是否会因此再度成为中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答案是否定的。
目前形势下,圣主和改革派必定向西京“妥协”,以换取风暴的平息,然而风暴结束后,圣主和改革派是否还会信守诺言,无条件遵从“妥协”约定?或者名义上是妥协了,实际上却阳奉阴违,拒不执行?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恢复不了东都,又不愿妥协西京,于脆放舟南下,直接打造一个新江都?
这在宇文述看来都是可能且必然的,因为从圣主和改革派的立场来说,向西京“妥协”关系到原则问题,关系到是改革还是保守的战略方向。西京代表的是保守力量,坚持的是保守战略,所以对改革派来说,“妥协”只能是暂时的、策略性的、毫无诚意的。
换句话说,西京已经赢了,在政治上已经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它以牺牲杨玄感及其政治集团,还有以弘农杨氏为首的河洛贵族集团为代价,再借助圣主和中枢在东征战场上的两次失利,给了东都以前所未有的重创,沉重打击了圣主和改革派的权威,动摇了以改革力量为核心的中央的威权。
接下来圣主和改革派如果彻底妥协,实际上就是在政治上向西京投降,而投降的结果可想而知,改革派必然退出历史舞台,改革失败,圣主成为一个弱势皇权的代表。
反之,如果圣主和改革派以退为进,以暂时的妥协来赢得反击的时间,待局势稳定后马上向西京展开“反扑”,首先就是背信弃义,自己打自己的脸,主政者如此卑鄙无耻,还谈什么权威?圣主和中央失去了权威,还拿什么统御地方?政令出不了皇城,中央命令到了地方上不过是一纸空文,还谈什么改革?
所以可以预见,这场风暴带给中土的最大伤害,就是东都和西京这两大政治集团打了个两败俱伤。两败俱伤可以接受,还在可控范围内,让时间来慢慢抚平伤口即可,怕就怕失去控制,演变为玉石俱焚。如果东都拒不让步,西京又咄咄逼人,最终肯定是玉石俱焚,而玉石俱焚的后果太可怕了,最终必然走向分裂和战乱。
宇文述此行最艰巨的使命就在如此,必须在谈判桌上,把未来两京政治局势的走向控制在两败俱伤的范围内,而在目前阶段,迫切需要齐王的配合,只要齐王倾尽全力围杀杨玄感,帮助宇文述以最快速度平定这场叛乱,便能给宇文述在两京谈判桌上赢得主动,否则处处被动,受制于西京,根本没法谈。
宇文述开始向齐王“妥协”,开始有意把齐王一步步诱进觳中。
未来的“蓝图”描绘得越是美丽,齐王未来的命运也就越是悲惨,但齐王抵挡不住诱惑,自我陶醉在梦幻中难以自拔。





战隋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失声痛哭
七月初八,深夜,齐王急召武贲郎将李善衡。
“文城公,如果荥阳战事紧张,需要我们紧急支援,我们是否具备支援的条件?大概能出动多少兵力?明天能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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