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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子
齐王出京戡乱的最佳时机是七月,这是东都上上下下的共识。东都几大豪门之所以妥协结盟,韦云起之所以巡查通济渠,都是为了这一目标,而韦云起此刻的决策,却有置官军于死地的危险,明显就背离了其出京目标,这让杨潜不得不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韦云起。
韦云起目的何在?为何其一改初衷?这与中原政局的微妙变化是否有关系
河南灾情日益严重,源自关陇人和山东人的激烈斗争,而河南灾民顺利进入豫州并得到颖汝贵族的赈济,如果从政治层面分析,不难看到以弘农杨氏为的河洛贵族集团,与以荥阳郑氏为的河南贵族集团,有携手结盟之可能。
河洛、河南在地域上同属中原地区,而中原处在关陇和山东之间。中土三分时期,中原是三国交战之地,但其大部分领土属于关陇,所以河洛贵族集团划归为关陇政治版图。中土统一后,无论从历史文化渊源还是从地域利益诉求来说,中原都更倾向山东,中原地区的贵族集团与山东地区的贵族集团在利益上也有更多的一致性。
颖汝贵族集团出手拯救河南灾民,目的何在?是落井下石,乘机打击和削弱河南贵族集团,还是以此为要挟,胁迫河南贵族集团在政治上做出妥协和让步?从中原地域的整体利益来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假若河洛贵族集团与河南贵族集团政治结盟,假若白贼和他的迅展壮大的叛乱武装在中原地区掀起惊天狂澜,那么这三股力量一旦形成合力,必将给东都政局乃至中土局势带来重大变化。
从齐王杨喃和关中韦氏的立场来说,若想达成他们的目的,若想让齐王杨喃登上储君之位,就必须赢得皇帝和以改革派为主的中枢的支持,这一点至关重要,为此,他们必须做些什么,而把可能存在的中原政局的变化演变成现实,让皇帝和中枢现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敌人”,则是最为简捷有效的手段。
杨潜不得不承认,随着改革进程的加快,关陇人和山东人之间的政治博弈也越来越激烈,而改革事实上已经成为两大政治集团血腥厮杀的工具。关系到中土命运的改革,一旦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其结果可想而知,其失败是必然,而改革的失败必将重创中土,中土的命运由此变得十分悲观。
杨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十万火急密报郇王杨庆和远在东都的父亲杨恭仁,把韦云起做出“自杀”式决策的深层次原因做了详尽分析。韦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但要置荥阳郑氏于死地,还要把弘农杨氏拖下水,而荥阳郑氏与弘农杨氏一旦联手操纵中原局势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则必然要背上以中断通济渠来摧毁东征的罪名,如此则政治风暴再起,内战难以避免。皇帝和中枢败于东征战场,又遭内战打击,权威尽丧,如此一来皇统更迭的阻力就大大减小,齐王极有可能一跃登上皇帝宝座。
换句话说,韦云起一旦“自杀”成功,齐王杨喃就会提前出京戡乱,而随着剿贼大战的来临,河南局势大乱,通济渠便会陷入断绝之危机,东征有可能因此而功亏一篑甚至失败。在杨潜看来,试图摧毁东征的不仅仅有朝堂上的保守派,还有齐王杨喃,而杨喃现在就在借助关陇本土贵族集团的力量,不但要把摧毁东征的罪名栽赃到政敌头上,还要挑起内战,混乱局势,为谋取皇位铺平道路。
齐王杨喃和他的支持势力的野心太大了,他们要的不是储君,储君的位置太不牢靠了,随时都会倾覆,所以皇统要么不争,要争就一步到位,直接做皇帝,一劳永逸。
然而,不论杨潜对当前乱局背后所隐藏的东西有几多猜测,也不论他多么急切的想得到支援以逆转局势,他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官军于渡河之后的第二天下午推进到仓垣。
孟海公帐下的联盟第六军据城而守。吕明星与曹昆率领联盟第二军退守到仓垣西面的阴沟水,以防四十里外浚仪城中的官军东进支援。夏侯哲则指挥联盟第一军退守到仓垣城东,与从小黄城方向北上接应的联盟第七军组成了前后两道防御,确保在战局不利情况下,可以掩护第一军和第六军沿汴水后撤至小黄城。
杨潜指挥前锋四个乡团向阴沟水动了攻击,试图从义军的防线上撕开一道缺口,打通与浚仪城之间的联系,确保危急时刻大军可以急越过阴沟水,撤回浚仪城。
此刻吕明星早已接到李风云的密信,知道李风云率虎贲、风云和骠骑三个主力军正从官军的后方扑上来,翟让亦率瓦岗军渡河而来,今夜便要动攻击,力求一战而定,全歼韦云起,所以吕明星必须守住这个“口袋”,必须把官军拖在“口袋”里,假如让官军攻占了阴沟水,打通了撤往浚仪之路,“口袋”就破了。
吕明星不想打,实力不在一个等级上,打不过官军,一旦第二军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给打散了,“口袋”就不是破了,而是连“口袋”都没了。吕明星和曹昆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斥候来报,正在向阴沟水方向攻击而来的官军走走停停,动作迟缓,士气看上去并不高涨,不但没有与对手浴血厮杀的激情,还似有拖延时间之嫌,直待太阳下山,黑夜来临,这仗实际上也就没得打了。
吕明星决定在战场正面留下一个府五个团,其他三个府十五个团先行撤离,如此可保万无一失,即便交战溃败,损失的也只是一个府,而不会导致全军溃败,以致于整个“口袋”都没了。考虑到官军近在咫尺,大规模调整部署必然会引起对方注意,一旦给对方抓住机会扑上来,那就麻烦了,于是吕明星下令,设疑兵之计。很快,义军战阵之中鼓号连天,旌旗飞扬,欢呼呐喊之声此起彼伏,更有战马奔腾卷起冲天烟尘,完全是一副正在排兵布阵,决心与官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吕明星的疑兵之计当即奏效,官军惊疑不定,害怕前方是对手的主力所在,于脆停下了脚步。
杨潜知道白贼阴险狡诈,手段了得,心中颇为忌惮。现在不明状况,贸然攻击有可能深陷死地,而几位乡团团主也无心恋战,因此杨潜考虑再三,决定向韦云起求援。杨潜详尽分析了当前战局,认为马上打通阴沟水,及时建立与浚仪城之间的联系,可确保己军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浚仪城的支援,如此己军可进退无忧。为此杨潜恳求韦云起,把主力调到阴沟水一线,力争在日暮之前击败叛军,攻占阴沟水。
韦云起火回复,以主力攻打阴沟水则形成背水一战之势,若叛贼三面围杀,则我军必败无疑,有全军覆没之危。韦云起断定叛贼在故布疑阵,为赢得更多的逃窜时间,故意把己军诱到阴沟水,以偏离追击方向。韦云起的理由亦很充足,浚仪城就在四十里外,陈留在六十里外,尤其浚仪城,更是屯有天堑关防东部防区的主力卫戍军,双方一旦在仓垣附近开战,浚仪城的军队很快就能支援而来,所以叛军根本就不敢在仓垣交战,只会以更快的度南逃。
杨潜无奈,只好派遣亲信卫士在夜色的掩护下泅水渡河,急报浚仪,向荥阳都尉崔宝德和武贲郎将费曜报警求援。
一夜安宁,但杀戮在黎明前降临,李风云指挥三个主力军和翟让的瓦岗军,疾行六十里赶到仓垣城外,向尚在酣睡中的官军动了突袭。
官军措手不及,转瞬崩溃,走投无路之下,唯有缴械投降。
韦云起、韦保峦和杨潜等人在各自亲卫队的保护下,拼死突围。
李密全副武装上了战场,与风云军总管徐十三合兵一处,竭尽全力捕杀韦云起。
同一时间,正在阴沟水布阵阻敌的吕明星接到了李风云的密令,马上打开一道缺口,任由冲出重围的官军逃生而去。吕明星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这道密令。





战隋 第两百二十五章 瓦岗人赚了
..韦云起突围而走。
天色已亮,韦云起、韦保峦、杨潜等人的逃亡路线无从隐瞒,李密非常容易地现了目标,并以最快度追到了阴沟水,但目标已渡河而去,逃之夭夭
李密怒不可遏,冲着纵敌逃遁的团旅军官高声咆哮,当即就要枭示众,军法从事。吕明星和曹昆疾驰而至,极力阻止,无奈理亏,面对李密的诘难一筹莫展,最终迫不得已,拿出了李风云的密令。
这不是我们故意纵敌,而是白帅的密令,不听不行啊,所以你不要为难我们,有本事你找白帅理论去。
李密气极,调转马头风驰电挚而去,直接找上了李风云。你什么意思?你为何违背约定?为何故意放走韦云起?
李风云也不客气,反问道,“某为何不能放走韦云起?韦云起送给某人马,送给某钱粮武器,送给某展壮大的机会,于某有恩,某岂能恩将仇报,斩尽杀绝?再说某如果杀了韦云起,杀了御史台的副长官,必将给联盟带来重大危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而你却执意要斩杀韦云起,居心何在?”
李密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被人欺骗、被人愚弄的感觉实在太差,高傲和自尊被瞬间击碎,纯洁璀璨的尊贵仿若被一泡狗屎所玷污,让他恨不得把李风云砍倒在地大卸八块。
他知道李风云放走韦云起的目的,而这一结果非常不利于自己和小越国公杨玄感等一批志同道合者正在谋划的颠覆大计,然而,事实已不可改变,目前自己要做的是冷静下来,然后继续与李风云合作,继续影响和改变李风云的决策,让自己能够有效利用联盟这个工具实现此趟出京的目的。
“你当真以为,齐王杨喃能利用这次机会入主东宫?”李密愤怒地质问道,“你以为只要牺牲了联盟数万将士的性命,就能帮助他实现目标?”
李风云不怒反笑,“某放走了韦云起,你就认定某是齐王的人?如果某是齐王的人,你还敢待在某的身边,与虎谋皮?”
“你是山东人,你居心叵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挑起关陇人之间的血腥厮杀。”李密冷笑道,“关陇人内讧,关陇人自相残杀,东都大乱,中土大乱,这便是你的目标,便是你的目的所在。齐王杨喃入主东宫?可笑,恐怕他还没有走进东宫,他的人头就已经落地了。齐王是距离储君位置最近的人,他死了,东都的皇统之争虽然会暂时偃旗息鼓,但国无储君所造成的隐患,必将给中土带来深重危机。你说,你到底想于什么?”
“造反。”李风云平静地说道,“为了王侯将相,某当然无所不用其极。
“你生不逢时,绝无成功之可能。”李密斩钉截铁地说道。
“生不逢时?”李风云看了他一眼,戏谑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某拜倒在你的脚下,为你所驱使?”
李密感受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机。愤怒之下两个人都敞开了说,结果虽然彼此对对方的认知更深了,但因为双方的利益诉求悬殊太大,根本就找不到交集之处,这使得双方的合作突然变得虚无缥缈了。没有共同的利益,哪有携手合作的基础?李密希望李风云和联盟继续留在通济渠战场,继续创造奇迹击败齐王杨喃,但李风云和联盟岂肯为他人所驱使,为他人做嫁衣裳,以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别人的美梦?
李密没有犹豫,转身便走。现在他处于暴走状态,他无法面对李风云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亦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所以他只有暂时离开,以免双方一言不合反目成仇坏了大事。
李密前脚刚刚离开,翟让、单雄信、王儒信和邴元真四位瓦岗兄弟就联袂而来。翟让专门介绍了邴元真。李风云之前没有见过他,但早在蒙山就听徐世鼽说过此人,而邴元真对李风云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只是无缘相见,直到今日方才见到白帅的真面目。
这一仗打得毫无悬念,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李风云投入了全部主力,而另一方面则得益于河南人的“默契”配合,还有韦云起的故意求败,但这一仗的结果对东都政局和河南局势的影响非常大。
翟让匆匆而来,就是有意提醒李风云,希望联盟能够认清局势做出正确决策。这一仗之后,瓦岗的生存展与联盟息息相关,翟让不能不关心,再说今日一战瓦岗也参与了,虽然战绩不能与联盟大军相提并论,但好歹总要分点战利品,你吃肉,总要给我喝点汤吧。
不过面对李风云的绝对实力,翟让和瓦岗兄弟的心态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双方虽然还是称兄道弟但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平起平坐,而心理上的劣势加上实力上的差距,使得翟让和瓦岗兄弟在见到李风云之后变得谨慎小心了,甚至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从何说起,唯恐触犯了李风云的忌讳弄得尴尬难堪。
闲话几句后,李风云快人快语,直奔正题,“此仗之所以轻松取胜,关键不在战场,而在荥阳,直接取决于河南人的态度。”
此话一出,翟让等人心领神会,忐忑的心理顿时安定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虽然大家都没有刻意去感激李风云,但这份情谊已经深埋心里。李风云是不是始终记挂着兄弟之情,是不是始终把瓦岗兄弟放在心上,大家谁也不知道,不过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一丝如负释重之感,有了在狂风暴雨中寻到一棵苍天大树般的安全感。
“在河南乃至中原战场上,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们若想赢得更多更好的战绩,荥阳是关键。”李风云正色说道,“这一点在联盟上下是共识,所以,某进入中原之后,就非常期盼你们举旗。幸运的是,你们终于还是举旗了,而你们此刻的举旗,显然与荥阳有直接关系。”
翟让与王儒信、邴元真、单雄信交换了一下眼色,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李风云。虽然李风云的估猜与事实出入不大,但很多关键点还是必须说清楚,以免闹出误会。
李风云摇手阻止了翟让。
“河南局势展到现在,荥阳很被动,他们当然希望有一股河南力量能够勇敢地站出来,为他们冲锋陷阵,以减缓他们所承受的重压,给他们赢得更多更大的回旋余地,所以,你们在瓦岗举旗了,而我们也在济水轻松地打了一仗。为了顾全到荥阳的利益,这一仗的所有俘虏,所有河南籍官军,都统统给你们,而所缴获的钱粮武器,大头要落在联盟,某只能给你们小头,这一点还请谅解。”
翟让等人大喜过望。李风云的慷慨远远出了他们的预料,如果战利品如此分配,瓦岗军就是最大的获益者,其军队人数一夜间由一千多人暴涨到六千多人,实力翻了好几番,赚了。
“将军,如此一来,只怕联盟怨愤较大,很多人会抱怨将军赏罚不明。”邴元真善意提醒道。
“某说过,在这块地盘上,联盟能够取得多大战绩,荥阳是关键,而这一点在联盟是共识。”李风云笑道,“瓦岗军是河南的一股重要力量,而荥阳是河南的大旗,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对联盟中的大多数豪帅来说一清二楚,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某可以肯定地说,某把河南籍俘虏统统给你们,在联盟中不会引起太大异议。”
翟让等人心满意足地走了,而结果也正如李风云所说,联盟豪帅对李风云的战利品分配方案并无异议。
实际上豪帅们现在都不要人,尤其是河南籍士兵,豪帅们担心大军撤回齐鲁时这些河南人会逃跑,再说人越多军队的消耗就越大,而现在联盟并无稳定的地盘和固定的收入,仅靠烧杀掳掠来维持军队的开支,这种办法短期内还能应付,长期就不行了,所以豪帅们最为需要的是钱粮武器,只要李风云分给他们钱粮武器,他们就满足了。另外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一仗打完之后,联盟必将迎来东都的戡乱大军,因此李风云是不是见好就收,乘着东都的军队还没到来之前,大家先撤回齐鲁,扩大地盘增加收入,做长久打算。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大总管府的文武官员。
在当夜总结济水一战的军议上,骠骑军总管霍小汉就直言不讳地建议撤军
西进中原的目的基本上实现了,继续待下去除了在通济渠上劫掠更多的财物之外,也将迎来东都的戡乱大军,而东都的戡乱大军一旦进入通济渠战场,就算联盟及时撤离,戡乱大军也会穷追不舍,如此便置联盟于危险之境。反之,若提前撤离,联盟便赢得了主动,有更多时间进入齐鲁战场攻城拔寨抢夺地盘,而随着通济渠危机的解除,联盟军队撤回齐鲁,通济渠水道安全了,东都也就失去了派出戡乱大军的意义,而东都如果不再出兵戡乱,对联盟征战齐鲁的好处不言而喻。
然而,李风云很坚定地回复,联盟军队暂时不会撤离通济渠,相反,联盟军队要积极备战,准备与东都的戡乱大军一决生死。




战隋 第两百二十六章 暗流激涌
..霍小汉不能理解,他质问李风云,“难道在明公的眼里,联盟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与东都精锐之师相抗衡?”
李风云反问,“在霍总管的眼里,难道济水一战的胜利,是因为联盟实力壮大了?某再问霍总管,你凭什么断定,我们撤离通济渠之后,通济渠危机就解除了,通济渠水道就安全了,东都就不会再派出戡乱大军了?”
霍小汉张嘴就想反驳,但旋即想到了济水一战的诸多悬疑之处,想到了李风云在一次次军议上的反复告诫,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通济渠战局与东都政局密切相关,若想看透通济渠战局,就必须站在东都政局的高度以俯瞰的角度审视全局。此刻联盟见好就收,及时撤军回齐鲁展的思路,的确符合联盟的利益,但与东都大大小小政治势力的利益诉求却背道而驰。这种情形下,若联盟不顾全局逃之夭夭,严重危害了东都政治势力的利益,那么结果可想而知,联盟必将遭到狂风暴雨般的围攻,旦夕间就灰飞烟灭了。
李风云看看帐内众人,沉声说道,“东都实力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你们畏惧,某也畏惧,但如果因为畏惧就退缩,那何谈未来?那当初我们为什么还要举旗,还要造东都的反?”
甄宝车听到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当初造反是走投无路,没办法,反正都是死,那不如爆一下,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要让官府流点血吃点痛,但现在局面不一样了,联盟有好几万将士,你做为统帅不能再像过去一样“光棍”了,凡事都要以联盟利益至上,要以几万将士的生死为重,不能明明知道与东都大军对抗是自寻死路,还偏偏不知死活地扑上去打一架,那不是狂妄自大、头脑热吗?
“明公,知其不可而为之,非勇,实为不智啊。”甄宝车这话说得很不客
“甄总管说得好。”李风云笑道,“我们继续留在通济渠,的确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不明智,更谈不上勇敢,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规则都是强者制定,很多规则并不适合弱者的生存。今日东都与联盟的实力,就如大象和蚂蚁,没有可比性,联盟若想对抗东都,就如蚍蜉撼树,纯粹不自量力,所以今日联盟的生存实际上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与虎谋皮。”
如果皇帝是狮子,那豪门世家就是大老虎,联盟则是野狼。狮子和老虎都有自己的领地,而野狼不过是它们的食物而已,野狼若想活得更久些,唯有在强者的夹缝中求生存,利用狮子和老虎之间的矛盾险中求生。现在老虎的目标是赶走狮子,但狮子一旦被赶走了,老虎成了草原的主人,那野狼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所以狼的生存之计很简单,既要帮助老虎驱赶狮子,又不能让狮子离开草原,同时还要让狮子和老虎充分认识到野狼对它们的重要性,让双方都想利用野狼这把锋利的刀打击对手,唯有如此野狼才能活下去,唯有活下去野狼才有可能成为草原的主人,反之,若野狼占了狮子和老虎的便宜后就掉头逃窜,那立即便成了草原公敌,想不死都难。
然而,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本性都自私,趋利避害,畏死乐生,尤其面对强大对手,明知有死无生的时候,更缺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至于在生死关头以大智慧绝处逢生的惊艳之才,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都是传奇,和现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李风云所说的道理,大家都懂,但事关自身利益,大家对这些道理就视而不见了。与虎谋皮,焉有其利?野狼若能做到与虎谋皮,那必须是天纵之才,而那只虎还必须是一只笨老虎,但现实世界中,哪有任你剥皮的笨老虎?
帐内众人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僵滞,显然对李风云的决策持有怀疑态度。现在李风云在联盟中的威望可谓如日中天,一时无两,但利益当前,任谁都要权衡再三,不会轻易盲从。
李密焦虑不安。
李风云信守承诺,坚持留在通济渠战场,这让他很高兴,虽然之前李风云擅自放走韦云起,给东都政局带来了不确定的变数,影响到了他和小越国公杨玄感的通盘谋划,但李风云终究不是寻常之人,关键时刻对局势看得非常清楚,联盟军队必须留下来击败齐王杨喃,才能赢得对联盟有利的政治局面,也唯有如此,联盟才有可能在未来渡过最为艰难的生存期。也就是说,联盟如果现在全身而退,拿到了眼前利益,却失去了对其有利的政治局面,最终代价是迅败亡,反之,如果联盟现在付出一定代价,谋取到了对自己有利的政治局面,那么在未来必将给自己赢来生存和展的机遇。
然而,对联盟有利的政治局面是什么?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联盟有多少人认识它并清楚它对联盟的重要性?与眼前实实在在的利益相比,它对联盟的诱惑力有多大?如果它连联盟统帅部的官员们都无法征服,它还能对联盟外府十三军的将帅们产生多大的影响?
李风云一直要求联盟将帅们务必站在整个中土政局的高度看待局部战场上的问题,这种“未雨绸缪”的做法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但作用有限,毕竟将帅们不可能个个高瞻远瞩高屋建瓴,个个都有大智慧大眼光。现在将帅们虽然没有公开反对李风云的决策,但观望和怀疑的态度还是严重阻碍了决策的执行,接下来李风云只能凭借个人威望强行压制联盟内部不同的声音,然而,这一做法后果严重,在即将到来的不可预测的重压之下,联盟有可能走向崩溃。
李密必须做些什么以帮助李风云说服联盟统帅部,必须让联盟统帅部坚决贯彻这一决策,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我们之所以知其不可而为之,并不是被前期战果冲昏了头,而是有其原因。”李密主动站出来为李风云的决策做出深层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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