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就这还千杯不醉呢!”众人都是摇摇头。
一名书生尝了口酒,整个人如遭雷击,那一瞬间,他好似将人生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都饮了下去,一时诗兴大发,一连成诗十首。
还有许多客人,他们只是不经意间饮了一壶酒,却像饮尽红尘,每一口滋味都能直击他们心灵最脆弱的一角,或是能虏获他们欲望中最核心的部分,编织着虚虚实实的梦。
杏花村酒,如此寻常的名字,但只有真地感受过,才知道的确是令人飘飘然,塞过神仙。
仿佛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就传入了晋县千家万户的耳中,赛神仙酒楼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客人,其中不乏乡绅富豪、达官贵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传到了江南。
这几天,万长鹏简直是焦头烂额,只因上供的时间快到了,可内务府听说了一种名为杏花村的酒,有意要去探一探,对于万春酒坊的态度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此时,万长鹏在家里摔盆打碗,骂骂咧咧,他的爱妾坐在一旁,忽道:“杏花村,我记得陈景和陈秦就是被送回了杏花村?之前,好像确实听说他们在酿酒?”
万长鹏一惊,迟疑道:“应该不可能吧……”
小妾心里也不太信,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俩兔崽子的消息。两人已被除了宗,将来分不到万家一点财产,她便懒得再关心,让耳目都回来了。
可是万一呢?小妾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于是道:“要不,我还是派人去打听一番,不论是不是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然而打听的结果却相当不美妙,他们没问出杏花村酒是何人所酿,反而打听到杏花村酒不但味道好,喝了之后还真的有赛过神仙的感受,每一位饮过此酒的客人,无一不被征服。
万长鹏那个愁啊,再这么发展下去,等真的传入皇帝耳中,他们万春酒很可能会被挤下去!
左思右想之下,万长鹏把心一横,叫来管事吩咐了几句。
于是,十日之后,赛神仙酒楼忽然来了一批外县的地痞流氓,一会儿说菜里有苍蝇,一会儿又说菜色不新鲜,即便是点了酒,喝也没喝一口就将酒壶摔了。
景岳拎着他们的衣襟一个个扔了出去,这些人却躺在门口翻滚不止,干嚎道赛神仙酒楼卖劣质菜不说,还要打人。
既然如此,景岳就真把他们打了一顿。
干嚎变成了惨嚎,大街上来往人群谁都不敢作声。
这还不算完,到了夜里,景岳和秦燕支分头行事,找到这波地痞流氓的临时住所,又是一次“送温暖”。于是第二天,某间客栈门口倒着好几个连裤子都没穿的人,各个鼻青脸肿,人事不知,还引来了晋县的衙门。
人们虽没见到事发经过,但多少能猜到原由,如此,赛神仙酒楼名声更是响亮,都怀疑背后有高人坐镇。
万长鹏听说此事后,气得差点厥过去,就在此时,更坏的消息传来,赛神仙酒楼要开去京城了!
消息是内务府那边传来的,之所以会告诉万长鹏,无非是想多讹些银子。
可万长鹏能怎么办呢?纵然心中咒骂不停,还不是得陪着笑脸,送上孝敬?
饶是如此,事情依旧往他最恐惧的方向发展随着杏花村酒名声愈大,终于连皇帝也知道了。
一次宫宴上,皇帝忽然提到了杏花村酒,还说民间传言此酒滋味赛神仙,宫妃臣子们尽皆捧场。
有人道:“听说这种酒饮一口就能入梦,再醒来便有种大彻大悟之感。”
“臣妾听说,此酒不但味道绝佳,还能调养身体,甚至令人返老还童。”
“民间还有传言,杏花村酒乃是真正的仙酒,酒方乃是神仙梦中指点,喝多了就能得长生。”
……
历朝历代,每一任皇帝都向往长生,赵国皇帝也不例外。
有人揣摩上意,谄媚道:“不若让赛神仙酒楼的老板将酒方献上?”
皇帝神色淡淡道,“对仙人要尊敬,仙人将酒坊赐予谁一定有他的道理,一切还是依着章法来吧。”
掌管内务府的人乃是皇帝叔叔,会意道:“听说酒楼的老板已来了京城,臣即刻找他商谈采办事宜。”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二天,赛神仙酒楼向万春酒坊发出战帖,邀请万家半月后入京斗酒。
此事迅速传遍大江南北,因皇帝此前对杏花村酒颇感兴趣,有人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皇帝兴味道:“既然如此,便让刘大学士与李将军前去断一断吧,看看究竟是谁家的酒好,胜者,即可为皇室贡酒。”
到战帖的万长鹏简直乌云罩顶,他本不想搭理,以云淡风轻的姿态将赛神仙酒楼衬托成哗众取宠的小丑,哪知道皇帝居然插了一手,他还有胆子拒绝吗?
可杏花村酒出现得太过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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跷,万长鹏着实没底气,这些日子来吃不香睡不好,就连头发都掉了一大半,眼看入京的时间快到了,他却一筹莫展,毫无信心。
“老爷,既然避无可避,咱们索性化被动为主动。”
小妾又来咬耳朵,万长鹏急道:“你有什么主意?”
小妾:“既然赛神仙酒楼的老板想要挑战咱们,那么比试地点就应由我们来选。”
万长鹏一听,是呀!万家经营酒坊多年,当然知道饮酒环境的重要性,他其它方面已没办法干涉,好歹能从这一点下手!
最终,杏花村酒与万春酒的比试,定在了内务府总管大臣,永安侯家的园子。
这一日,永安侯府门前车马如市,京里不少臣子以及他们的亲眷都来了,毕竟这次斗酒就连皇上都在关注,斗得又是皇家贡酒的名头,就算对此毫无兴致的人,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特立独行。
他们热议纷纷,有人认为杏花村酒虽是后起之秀但来势汹汹,也有人觉得万春酒作为多年贡酒更是不凡,双方争论不休。等到永安侯与刘大学士、李将军入座,比试正式开始。
由于景秦二人和万长鹏此前被安排在不同房间,直到有下人来请,两方才算打了个照面。
万长鹏一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将两个不孝子当场掐死,再抽筋扒皮曝尸三日。
没想到哇没想到,背后搞他们万春酒坊的人,还真是被他除了宗的陈秦与陈景!
景岳和秦燕支也是头一回见到万长鹏,不过,他们不约而同无视了对方,更是让万长鹏差点儿吐血。
等一行人入了园子,景岳就发现园中装点得贵气逼人,心下猜到是万长鹏做了手脚。估计万长鹏以为杏花村酒被传得神乎其神,一大原因是靠了酒楼布置得仙气十足,影响了客人的观感。如今换了富丽堂皇的环境,杏花村酒就显得气质不符,格格不入,口感上也会相应弱化一两分。
对此,景岳只觉得好笑,再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心机都是枉然。
经过繁复的礼仪和问询后,双方都将自家的酒呈上,其中盛着杏花村酒的酒壶是个素色瓶子,今天看来显得有些寒酸。而万春酒由于多年贡酒的身份,向来走华贵路线,与当下环境倒是相得益彰。
人人都知有个词叫“先入为主”,而品酒这件事更是如此,一旦酒味入舌,多少会影响味觉,那么先品谁的酒,谁就占了大便宜。
永安侯与万长鹏虽谈不上交情,但好歹认识多年,万家又一贯听话,孝敬银子从未短过,因此,他心里略有些偏袒,否则也不会将园子布置成这般。
当万长鹏见到永安侯率先选了万春酒时,心里着实舒了口气,他虽早有预料,但此时才彻底踏实了。
只要永安侯先挑了万春酒,另外两位大人也不会逆他的意思,一定是先尝万春酒!
如此,他天时地利人和占尽,除非杏花村酒真能逆天,否则一定是他赢!
一名侍女兰指微翘,将万春酒倒入杯中,香气被微风吹开,顿时满园芬芳。
“真香啊……”
不少大臣们都忍不住深吸口气,其中一些人曾在宫宴中尝过万春酒,是挺不错的,但也没有今日的香气啊?
万长鹏见了众人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他为了这次比试,可是将原本打算传家的陈酿都献上了,能不醉人吗?
“好!”
永安侯小酌一口,朗声夸道:“入口柔绵,醇香馥郁,好酒!”
他又转头对刘大学士与李将军道:“二位大人以为呢?”
刘大学士刚好放下酒杯,他抚着三寸美须道:“确是好酒,清而不薄,厚而不浊,只饮了一口,舌尖便回香持久。”
李将军说不来那么多废话,直接道:“给我再来一杯!”
永安侯笑道:“李将军别急,您还得再品品杏花村酒呢。”
饮酒的热情被打断,李将军眼中飞速掠过一丝不耐,但想到他身上还有任务,于是怏怏地说:“赶紧上吧。”
李将军原本有些兴致缺缺,可当壶嘴的木塞拔开,李将军顿时一震。酒香蔓延,勾得他浑身酒虫都在叫嚣,若不是害怕失态,他真恨不能夺过酒壶先喝了再说!
然而等杯酒真的送到他手里,李将军又变得小心翼翼,珍之慎之地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轰”
那一瞬间,就好像万千惊雷在脑中炸响,他听见了战鼓连连、马嘶人吼,看见了铁甲朔月的寒光,以及烟冥霜重、白骨纵横的血色战场!
所有他经历的过往,都一一再现。
但这一次,就连一个小兵的喜怒哀乐,他都分辨得清清楚楚,好似有了天神的眼睛,能看见他们心底所有的故事。
一杯饮罢,李将军眸光迷离,就像是醉了,然而刘大学士与永安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均愣愣地盯着杯中酒,思绪飘了老远。
前者,想到了他从寒门一路走到今日的种种;后者,则看见了自己身着龙袍,端坐于紫金殿宝座,接受着百官叩拜,从此一言天下,万民臣服!
永安侯正想说一句“众卿平身”,忽听一声巨响,将他猛地扯回现实,只见李将军已拔出佩刀,重重往桌上一放,“好酒!若人世间真有神仙酒,必是此酒!”
永安侯咽了口唾沫,吞下了滚在喉咙里的几个字,背脊早已被冷汗打湿,此时他唇色发白,哆嗦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
而刘大学士也不禁眼角泛红,叹道:“此酒,必将被载入千百诗词文章,被万千文人传颂,永世流芳!”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万长鹏如坠冰窖,他不敢对堂上百官发作,只敢将怒火烧向附近两人。阴鸷的目光一转过去,就见两人同时望了过来,又同时勾起唇角,就连弧度都一模一样。
而笑容中的含义也能轻易解读,无非再说你输了,你完了。
逆子!!!
万长鹏脑子一热,烧断了理智,就算他将被寒水吞没,也要拖着两人一同沉沦!
“侯爷!各位大人!杏花村酒其实是万家的酒方,是他们偷走酒方,想要害万家!”
万长鹏“噗通”跪地,凄声喊道,等喊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最先是有些害怕,可一想主意其实还不错?反正陈家人除了这俩孽种都死绝了,既然死无对证,当初他又小心的扫了尾不怕被查,更将陈氏泼了一身污水,如今想怎么说都可以!
永安侯本还处于后怕中,此刻又被万长鹏的喊声吓一跳,当即脸色难看道:“你们万家的方子他们如何偷得?莫非天底下的酒方都是你们万家的不成?”
万长鹏听出永安侯的不耐,急道:“侯爷!陈景陈秦是小人先夫人陈氏所出,乃万家嫡子!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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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没有妇德,妒恶乱家,已被小人休弃。陈景和陈秦为了报复小人,便偷了酒方逃出万家,又擅自改了户籍。因此,小人也是今日才知真相!”
如此神转折,园中所有人都怔住了。
“呵呵……”带着讽意的笑声突兀响起,只见陈家兄弟中的陈景道:“万老爷,你说杏花村酒乃是万家酒方,为何万春酒坊却一直没有酿出来?你既为皇商,上供的酒必是万家最珍贵、最稀有的酒,杏花村酒与万春酒高下立现,是你尝不出来?还是故意欺君?”
万长鹏没想到以前老实本份的大儿子变得如此能说会辩,加上众目睽睽之下他有点怯场,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杏花村酒的方子被先祖秘密了起来,我也刚发现,谁知一找到就被你们偷了去!”
景岳:“那你也看过酒方了?既然你说是祖传之方,这么重要的方子你总该记得一点吧?不若说来听听,咱们当场比对,万老爷总该识字吧?”
万长鹏:“你”
“够了!”永安侯怒道:“此处可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万长鹏刚才一番表现,傻子都能看出来酒方与他无关,但永安侯还是出于好奇问了句:“陈景晨秦,你们的酒方从何而来?”
景岳:“是我们回到老家,拾屋子时无意中发现的。”他话锋一转,“诸位大人,草民要告万长鹏!一告他为求酒方,勾结官吏逼死草民外祖父,二告他宠妾灭妻逼死原配,三告他以庶充嫡,将草民和弟弟逐出万家!如此无德无义、狼心狗肺之徒,怎配为皇商?”
众人又是一惊,怎么先是老子告儿子?现在儿子又要告老子?
要知道儿子告老子名声可不好听,虽然本朝不兴什么子告父先挨板子那套,但在世人眼中仍属于不孝,除非当爹的真是大奸大恶之徒。
堂上刘大学士多年前曾在刑部任职,又素来公正廉洁,他听说事涉人命,立刻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景岳:“草民不敢诬告。”
刘大学士:“具体为何,你细细说来。”
景岳便从万家如何发家,又如何逼死陈家人,如何在陈氏死后还给她泼脏水的事一一道来。
“当年咱们兄弟俩被赶出万家,已是走投无路,无意中发现了一份酒方,只当是上天留给我们以及陈家的生机,于是尽心思酿出杏花村酒。我们向万春酒坊下战帖,也是希望能为陈家正名,没想到他连杏花村酒也想贪。”
景岳做出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草民愿意公开杏花村酒酒方,但绝不肯让万家再有机会借陈家酒牟利,并且倒打一耙!”
刘大学士还来不及说话,只听“啪唧”一声,万长鹏晕了过去。
他虽是晕了,但并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有刘大学士插手,衙门很快受理了此案。
最终,万长鹏逼害人命、宠妾灭妻、以庶充嫡三罪并罚,秋后问斩,万家家产九成分给陈景、陈秦两兄弟。同时,万春酒坊皇商的名头也被夺走,并且禁止他们再使用陈家酒方酿酒。
原本被扶正的妾依旧为妾,只能守着万家一成家产度日,这笔财产不算少,但对一个坏了名声的弱女子而言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景岳与秦燕支也如之前承诺,公开了杏花村酒的酒方,并将所得家产全数捐出。此举赢得上下一片赞誉,杏花村酒的名声也随着这件案子达到鼎盛,最终被选为贡酒。
两人正式成为皇商当天,忽然感觉身上的因果解了,金光霞从天而降,两人转眼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杏花村酒永世的传说。
秦燕支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稍显陈旧的供桌上,桌上燃着香烛,正前方有一座泥塑的佛像。
他脑子有些昏蒙,于是揉了揉额头,又突然察觉不对,哥呢?
秦燕支四下里一看,这是一间山野小庙,庙中只有他一人。
“哥!”
他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从幻境里出来,哥哥就不见了?
秦燕支几步冲到庙门口,猛地推开了破旧的门扉,一股狂风吹了进来,卷着几片落叶。
他眯了眯眼,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银色的闪电划破黑夜,让人无端端感觉不祥。
秦燕支心中更急,眼见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他匆匆往外跑去,也不知要去哪里,他很担心哥哥遇上了危险!
然而他没跑多久,却缓缓停下来。
滂沱大雨迷蒙了视线,不远处,隐隐可见一道纤细的白色人影,秦燕支呼吸一窒,“谁在那里?”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几步。
人影渐渐清晰,对方青丝如瀑布,雨水仿佛珍珠般从他的发间滑落。青年星眸玉颜,挺拔若竹,一袭湿透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就这么静静立在雨中,苍白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嫣红,对秦燕支道:“燕支,你还不过来?”
秦燕支一惊,快步跑了过去,“哥!”
谁知他一到景岳跟前,对方身子一软,就往他怀中靠来。
“哥?”
景岳轻声道,“燕支,我好像受伤了,你抱我吧。”
秦燕支心慌不已,一低头,恰好见到雨水从景岳光洁的额头滑落,沾湿了纤长的睫毛,仿佛一滴眼泪。
此刻的景岳眼角微红,眼神像一把勾子似的勾住他的心神,淡粉的唇珠圆润饱满,让他喉咙发紧,即便身处狂风暴雨中也依旧感觉到燥热。
秦燕支忽略心中一抹异样,将景岳拦腰抱起。
一双微凉的手缠上了他的脖子,秦燕支顿时浑身发麻,脖子更似有火在烧,他快速将景岳抱回庙中,再小心翼翼地放开。
“哥,你哪里受伤了?”
景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扯着他衣袖的一角轻轻晃动,“你也累了,我们坐下吧。”
那一下一下,就像羽毛扫在秦燕支心上,他胸口“噗通”直跳,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既陌生,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期待。
他像个提线木偶般,跟着景岳慢慢走到供桌前。
景岳转过身,对他笑了笑,指着地上的蒲团道:“你坐。”
秦燕支坐下,就见景岳也跪坐在他身旁。
烛火照着对方清隽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景岳耳垂上那颗浅淡的红痣,在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妩媚。
他避开眼,又问道:“哥哥到底哪里受了伤?你总不说,我很担心。”
“这里。”
景岳微微扯开衣襟,露出了白皙致的锁骨,又拉着秦燕支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秦燕支如遭雷击,像被烫了般抽回手,哑声道:“你做什么……”
他见景岳一笑,又轻轻贴上来,声音似远似近,又似响在他灵魂深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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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事,好么?”
……我喜欢?
秦燕支眼中透着茫然。
景岳的唇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吐息,似乎下一刻,就能触碰……
第98章
“锵”
随着一声清越剑鸣,细细的血线从景岳额头向下延伸,他的身体瞬间裂成两半,化作灰烬。
秦燕支极速喘气,眼中的世界就像被风拂过水面的倒影,泛起层层涟漪,下一刻,他坠入了黑暗。
同一时间,大世界。
“本我”秦燕支猛地睁开眼,他胸腔剧烈跳动,浑身血气上涌,素来凛若寒霜的脸上也染上潮红。
他克制地深吸了两口气,才渐渐平复下来。
随即,他目光移向景岳,对方仍在入定,显然不知道秘境中的秦燕支经历了什么?否则……
秦燕支敛下眼,不由庆幸,但一想到独属于他的旖旎幻境,又沉重起来。
“他我”或许一时糊涂,但他从最初就很明白,“他我”遇上的只是幻心阵而已。
幻心阵营造的幻象并非由心魔而起,但却是心魔的隐患,也是潜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意念。
而“他我”的意念,或者说欲念,竟然是景岳!
“本我”的纠结,秘境里的秦燕支一点也感觉不到,他此时刚刚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醒了?”
秦燕支一僵,抬头就撞进了景岳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各种香艳的画面占据他的脑海,秦燕支快速低头,心中又羞又愧,还有一点点莫名的酸涩和委屈。
“怎么了?”景岳见他神色不对劲,奇怪地追问。
秦燕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在反省自己为何一开始没发现不对?
哥哥法力高深,又怎会被雨水淋湿?何况,哥哥素来将自己拾得整整齐齐,又怎么可能披散着头发?更不会露出那种……那种奇怪的神态。这么拙劣的幻象,他居然也差点儿着了道!
“燕支?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景岳有点急,他们一从幻境里出来,秦燕支就突然晕倒,期间怎么唤都唤不醒。他正一筹莫展,秦燕支却又好了,只是人古古怪怪的。
“有问题!”蓝凤忽道:“叽叽从他的表情中读到了心虚和愧疚,景景快问他,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景岳眉一挑,他也认为秦燕支十分反常,于是顺嘴道:“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差点儿把秦燕支心肺给咳出来,他急道:“没、没有!”
只是说话时,脸色红得像涂了胭脂。
景岳微微眯眼,他本来是随口一说,可秦燕支的表现嘛……呵呵。
秦燕刻意隐瞒了一些内容,简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就出现在一间山野小庙,遇见了个和哥哥生得一模一样的幻象,他……我、我后来就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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