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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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书院一事,还是因长安祭酒李玄道等人而起,在长安书院办起了文会,并广邀南北文人才子参与,最后摆起了擂台……
眼见大家火气越来越盛,他们又恳请朝廷出面缓和。
礼部这边反应有点迟钝,没办法,也不能怪李纲等人不够敏感,主要是京试马上就要开始了,礼部上下都在准备大考诸事,加之还有乱七八糟请托求情的,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了。
中书那边反应倒是快,其实还是因为那边有些人和长安书院来往比较多些而已。
岑文本和孙伏伽身份都不一般,不但在文坛之上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分属南北,想来他们一露面,这些南北士子见到他们,些许意气之争还不是人到即安?
可这两位到了书院,正逢书院中人们议论时事。
这无疑是文人们的主战场之一,之外什么诗词歌赋,评论古今人物等等,也是他们的主要话题。
平时大家会谨慎一些,只不过现在刺刀见红,谈论起时事难免有人信口开河。
而且不管什么时候,能诉诸于口舌的东西都很多,尤其是如今,旧朝渐远,新朝初立的阶段就更是如此。
年轻的士子们热血上头,指摘旧朝之弊,宣扬新朝之明,那怎么能显示出他们的本事?很多人都觉得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收一鸣惊人之效。
年轻人就是这个样子,不够谨慎,总想特立独行,邀名于外,只有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才会晓得世道之险恶。
这本不算是坏事,年轻人若不如此,暮气沉沉的又叫什么年轻人?
可要是时机不对,那些不够理智的年轻人便会付出他们难以承受的代价……
长安书院中的论战就是如此,南北士子们碰出了火花,一些人脑袋一热,便抛开了诸般顾忌,只想在论战中压倒对方,丝毫也没顾忌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尤其是年轻士子受限于其年纪,眼界,人生经验等等,其实并无多少新鲜而有见地的观点,大多只是求个标新立异罢了。
待到词穷之际,便把长辈们私下里说说的东西拿出来用到争论当中,那就更增添了几分危险。
当话题来到选才之制上面,已如风中之悬线,一旦为有心人所用,后果不堪设想,累及自身都是轻的,祸及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岑文本和孙伏伽到时,文会已开了两天,长安书院的教授们并未能引导舆论,平息士子们的纷争,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这事长安书院的人确实要负有主要责任。
读书人聚集于京师准备大考,他们眼见于此,便选了一些名声大的,才学高的,家世足够的士子来参加长安书院文会。
等到士子们渐渐分成了两派,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所在,反而从中推波助澜,想让年轻人们尽量展露才华,要的其实就是巩固长安书院在文人中间的地位而已,丝毫也没有顾及会不会影响到将要到来的京试。
直到局势愈演愈烈,他们根本无法控制的时候,这才感觉要糟,求助于朝中。
岑文本和孙伏伽本来没当回事,不过当他们到来之时,论战已涉及到选才之制这种关乎于年轻人们命运的话题。
场面那可就厉害了……
比如说北人士子大多默认前隋时创立科举选才之制,但江南的士子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南齐时,便有课考之说,那才是科举的源头。
而且梁陈两朝都有所延续,你们北人骄傲个什么?明显那是咱们有所创新,你们只知道拾人牙慧,却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观之实在令人生厌。
话题接着又偏了一些,有那江南才子指出,前隋立下科举,还不是为了对付以关西世阀为首的北方世族?
然后还愤愤的加上一句,前隋时科举不像样子,咱们江南有识之士都不带去参加的,选出来的那些什么秀才进士,到了咱们南边,谁会多瞅他们一眼?学识估计连咱家的书童都不如。
要说前半段还有些根据,不能说胡言乱语的话,那么后半段就属于大放厥词的范畴了。
孙伏伽,房玄龄,许敬宗,杜氏兄弟等人都是前隋选才的产物,他们大多出身庶族,真正位于九品之内的人极少,而且确实多为北方人。
可以说前隋开科取士弄的极其拉胯,可选出来的那些人都很有才能。
其中一大部分湮灭在了隋末乱世当中,可活下来的人各个都很了得,也正是隋末乱世,给予了他们极为难得的机会,如今位列朝堂之上的很有那么几位。
年轻人激切之下说话不过脑子,一下就把这些人给带了进来,只要有那么一位两位跟他较真,他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而出格之处不止这些,江南士子对科举的态度也渐渐流露了出来,他们自己其实没什么固定的观点,可他们家中长辈不看好科举的却是大有人在。
于是他们论辩之时引经据典,把察觉制也拿了出来做比,渐渐的有人说出的观点就极端了起来。
认为将要到来的京试很难保证公正,听说还要弄出什么南北二榜,显然是为了维护北方士子的利益……
很难说其中是不是有人心怀叵测,从中推波助澜所致,可舆论就是这样,江南士子能来到长安书院参加文会的,都是此次京试的精华所在。
他们口中所言传出去了,定然会引导风潮,换句话说,京试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人在质疑大考的公正性了,你说糟糕不糟糕?
孙伏伽和岑文本没有料到情形这么严重,也只是想摆出一副前辈高官的架子,转圜一下也就成了。
可风评即起,南北之人论战正酣,火气旺盛。
两位高官的到来,确实让大部分年轻人们有了迟疑,可有些人却兴奋了起来,觉得是扬名于世的大好时机。
陆续站出来与两位高官论辩。
岑文本和孙伏伽倒是很镇定,一一解答,旁边又有长安书院的人相助,哪里会让年轻人占了便宜?
这不能说是什么论辩,只能说是坐而论道,以岑文本,孙伏伽之才,对这些年轻的士子是降维打击。
辩论?哪有谁能跟他们辩论,只一个身份就相差太远,能下场跟你说两句,那就是给足了面子。
可说回来了,若是之前两人早点过来,也许真就能把这场论辩变成年轻人在高官面前展露才学的场面。
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些,味道也就不对了。
南北两边的士子火气正盛,他们不想见到两位高官和稀泥,而是想让两位高官把事情讲清楚。
比如说为什么会分南北两榜,又比如说之前地方科举应试那般混乱,朝廷怎么保证选出来的人就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再有更深刻一些的,用科举制度来代替察觉,真的能成吗?前隋时的例证不要太多,朝廷又是怎么个说法?
你一言我一语间,两位高官渐渐成了众矢之的。
一天下来,岑文本和孙伏伽两人非但没有安抚住士子的情绪,两人之间反而意见有所不合。
结果令人瞠目结舌,两位高官竟是把这种论辩带回了朝堂,李破听闻的时候也有点愣神,我的天,这是岑文本和孙伏伽干出来的事情?
北雄 第1159章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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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开科取士,光准备工作就做了两年,在这之前,还建立书院,听取朝中以及各郡县官员们的意见,可以说是极为谨慎了。
眼见阻力不算很大,大家对科举就算意见不一,可对此都不陌生,也知道科举的目的所在。
鉴于局面有利,风险可控,李破这才明诏天下,开科取士。
为此李破可没少耗费了精神,办学是一方面,还没少杀了人,去年勾决的人那叫一个多,还有**案没有个着落,中间还搭上了一个礼部尚书。
前任礼部尚书郑善果因怠慢公务,差点被流放**......
这都是科举选才闹出来的首尾,可以说这三四年间,科举一直是朝廷想要办下来的大事之一。
摒弃察觉制度陋习,根除九品中正制余毒,以及稍稍打破一下世族的垄断地位,这些目的现在其实都谈不上,如何能把科举大考好好的办下来,形成一定的惯性,才是朝中努力的方向。
和之前的许多事一样,李破没有着急,一直在仔细的控制着力道,没有用力过猛,也没有迟缓拖沓。
在他看来,事不过三,前两界科考都属于练手,只要臣下们尽力去做,中间发生什么事故,都在他容忍范围之内。
万事开头难嘛,他有这个准备和耐心。
比如说长安书院中发生的一切,已经开始蔓延开来,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不算什么,当初征求意见的时候,天下还没有这么安稳,很多人其实是迫于形势,没敢出来说话而已。
到了如今,风潮乍起,虽有些突兀,其中有着很多巧合的痕迹,却也在料中。
因为关于科举,有太多的地方可供评说......
其实不光是科举,大唐立国没几年,制度上的改革已经不少,很多地方同样有着利弊难料之处,被人捉住尾巴一顿乱薅,也是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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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中,李破用手指敲击着桌案,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说,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刘洎道:“士子来京赶考,还没有入仕,便聚众而起,擅言政事,臣以为应该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李纲看了看自己的副手,摇了摇头道:“思道在上党半载,煞气盛了些,科举刚刚来到京试,不易大动干戈,不然为人诟病,岂不阻了之后朝廷选才之途。
臣以为堵不如疏,既然科举新立,不如就此开放言路,让人论辩一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便是,若些许言语朝中都不能听得入耳,那还谈什么为国选才?”
说到这里,他拱了拱手道:“陛下也说了,此乃好事,既然如此,臣以为可以借势而行,正好离着开试还有几天,听听士子们说些什么,从中善加引导,使士子们晓得朝廷为政宽仁,不会以言罪人。
士子们虽然年轻,可都饱读诗书,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体会到了朝廷苦心,将来再行选才,众人定然踊跃参考,如此一来,岂不正合朝廷本意?”
李破点头道:“卿之所言,甚合朕意,就是不知卿有何办法来纾解此事?”
李纲抬头看了皇帝两眼,心说这是胸有成竹了吧?他对此已是深思熟虑,有所看法,不过见皇帝如此笃定,作为臣下,此时该做什么李纲自然明白,不然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陛下英明,应是早已心有定计,何须臣来多嘴?”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句话下来,他们脸上就都浮起了笑容,刘洎更是在心里给李纲点了个赞......
聪明人啊,确实招人喜欢。
李破心里念叨了一句,笑着道:“京试之前闹出些风波,在朕看来对选才大考而言,并非坏事。
从南齐时的课考,到如今也有几十年了,但论及科举,人们却还是难晓利弊,不说天下郡县,就说朝中之人,有多少真心赞成,又有多少极力反对?谁说的是真,谁又说的假话?
谁说及事务,想助朝中成事,谁又是为了一己之私,夸夸其谈,言过其实?
朕都想借此机会看一看,瞧一瞧。
哼,九品中正制已废数十载,余毒至今未消,谁又不知察举之弊?朕看有些人啊,不过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此辈试试探探,畏首畏尾,难当大事......
这样吧,今年大考还是加入策问,便以科考之事为题,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这些士子有几个能给朕做出一篇大文章出来?
另外还有几天的工夫,你们礼部,加上秘书监出人,三省六部,凡自觉才学过人者,尽可参与论辩。
不限于科举,如今朝廷大策正在推行之际,皆可拿来议论,何必只揪住科考一事不放?
像是著作郎杜正藏,虞世南,中书的岑文本,孙伏伽,杨师道,吏部的颜师古,房玄龄,户部的苏勖,门下的杜楚客,魏征等人,皆是文章通达之辈,让他们也参与一下......
南北大儒,在京的也有不少,召他们一道论一论高低,赶考的士子既然不想安静备考,那就让他们旁观一番,看看这些文坛大家是怎么说话的?
再有,士子们关心的南北两榜之事,那不是明摆着的吗?竟然还有人有所疑问,那就是存心不良,是想逼朝廷低头,给自己取利吗?
再有人敢纠缠此事,可以把人扣下来,家族人等一同流放**。
朕一向讲道理,不想讲道理的人也就不用讲道理了,嗯,江南之人胆子不大,着人稍稍警示一番,料也无有大碍。”
说了许多,李破缓了缓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科举乃百年大计,吾等都要做好迎难而上的准备,当前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可卿等却要心里有数,赶紧给朕把科举的章程弄好,下次再这么乱纷纷的,科举还办不办了?”
李纲和刘洎心潮起伏,好大一篇文章,明显的展示出了帝王之心胸,李纲更是心中惭愧,相比之下,自己想到的那些,还真是说不如不说......
两人同时起身,心悦诚服的一阵马屁奉上。
北雄 第1160章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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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有无遮大会,别想歪了,人家那是直抒胸臆,无所遮拦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一场辩论会。
和尚们聚集在一起,讲一些佛法心得,如果你觉得别人说的不对,便可以争辩一番,无遮大会嘛,谁也不会怪你。
当然了,你要是遇到几个性急的和尚,想跟你讨论一下金刚怒目是怎么回事,那也只怪你倒霉,说不定挨了拳脚,也算是消了罪孽呢。
佛家比儒家更讲究心境的修为,佛祖能割肉喂鹰,你挨上些拳脚又算得了什么?若是存了报复之心,那只能说明你修的还不到家。
佛家讲的就是你打我左脸,我将右脸奉上的本事,优胜之处不在于一个脸皮厚实,而是在心里暗戳戳的说你今日打了我,那便是结下了因果,异日必遭报应。
标准的精神胜利法……这就是佛家修为,修到深处,啧啧,往蒲团上一坐可就到了饭点了。
而读书人的聚会叫做雅集,与无遮大会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斗的是心眼,辩的是道理,只是花样比和尚们多的多,琴棋书画,样样都可成为媒介。
最为精彩之处就是论辩的环节,可以展示所学功底,更进一步则是表达你的思想。
沾了思想两个字,可就不是普通文人能够达到的境界了,普通的读书人都是人云亦云,脱不开前人窠臼。
后来的读书人推崇祖宗成法,就是禁锢思想的典型做法,既然是照本宣科,哪还能别出机杼,开宗立派?
………………
大唐元贞五年五月间,离着京试还有七天。
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
吏部,礼部奉诏召集文人贤士,参论大政,由于事起仓促,奉诏而来的人们多为朝官,即便如此,风潮起时,也是文坛震动。
贤人大集,与会之人逾数十位,各个都有著述存世,闻名于内外。
另外不禁赶考士子旁听,堪称文坛盛会无疑。
………………
今年来参加京试的士子八百余人,人不过千,和后来的科举大考相比,着实有些寒酸。
听闻消息之后,士子参会的热情极为高涨,盛会开始之时,赶考之士子几乎全员参会,只有少数人因为胆子小,或是被家人拦住,没有参与其中。
此次文人雅集,由礼部召集,吏部主持,最终选定的地点还是在长安书院,颇有一些在什么地方开始,便在什么地方结束的意味。
在这件事上,朝廷博得的是无数赞誉之声,因为朝廷的开明,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同时也让士子们好感大增。
大唐立国才不到五个年头,稍稍巩固了政权,得到了天下人的普遍承认,可想要让天下人都以唐人自居,却还任重道远。
此次士子赶考,南北士子的对立就是一个典型例证。
他们之间的敌意既是地域性的,也有常年割据,彼此无法取得身份共识的原因在里面。
………………
公开论辩的好处就在这里,因为朝官居多,他们对朝廷政策更为熟悉,当他们开口说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注定了他们所站的角度和偏向。
说是论辩,其实是主导一下舆论,宣扬朝廷大策,让人们,主要是读书人和贵族,这两者在如今其实没什么区别,让他们知道朝廷推出的诸般举措无分南北,更不是针对某一个群体。
这些举措或许有所缺憾,但在当前战乱刚刚结束,百姓需要休养生息的大前提之下,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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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盛会举行了五天,后来人形容当时场面,说是群贤毕集,谈古论今,唇枪舌剑,如诸子百家重现于世。
实际上,这又是读书人夸张的说法,文会雅集上的争论被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没有太多的激辩。
参会的人虽都学识渊博,鼎鼎大名,可在他们参会之前其实就已明白,这不是佛家的什么无遮大会,更不是他们表达己见,畅所欲言,或者和人论个高下的场所。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为朝廷诸般国策站台,就算政见不同,争论上一二,也是点到为止,不会非要论个高下曲直出来。
这次再有头铁的士子出来说话,也只是有所请教,问题绝对不会如之前那么带有尖锐的味道了,轻飘飘便能解答下来。
有这么多前辈大家在场坐镇,也无人敢于聚众哄闹……
所以说朝廷看上去很开明,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论政之会,实际上却只是做了一次华丽的表面文章罢了。
与会的士子们过了瘾,见识了文坛高士的风范,听到了纶纶大音。
最后结束时,由吏部侍郎房玄龄做了总结,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陛下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吾辈读书之人,当以此共勉之。”
场中掌声如潮,大会完满结束。
………………
士子们回到长安各自的住所,犹自兴奋难抑,很多人伏案疾书,写起了读后感之类的东西。
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被人所利用,可他们也是最好安抚的一批人,有的时候甚至只要简单的去其首领,大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要不怎么有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之语呢,你再瞧瞧天下战乱之际,能够奋身而起的豪杰之辈,有几个是正经的读书人?
隋末战乱当中,数来数去,其实也就一个李密罢了,就算把萧铣,李渊之辈挑出来,你问问他们,从小到大,他们读过几本圣贤文章?更不用说什么著述,心得了。
正在赶考士子们兴奋不已的时候,朝廷的小动作也是随即而至。
几个之前嚷嚷的挺凶的士子,因为随地吐痰,到处大小便之类的罪名被捉进了长安令衙,随之被礼部除名,遣返回了原籍。
而地方上等待他们的则是,全家流放岭南的重处。
长安书院祭酒李玄道也坏了事,被免去长安书院祭酒之职,转到工部都水监任职,很快就出京修整渠塘去了。
国子助教盖文懿出任长安书院祭酒,这也是当日与会之人,和李玄道等人交情还不错,只是这次却算是从中得利,挖了李玄道的墙角。
………………
此次文人雅集最直观的好处就是关于科举的诸多疑议一扫而空,给京试扫清了障碍,过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人讨论什么南北两榜的事情了。
朝廷已借与会众人之口,明白的告诉大家,这就是为了均衡南北赶考士子的一种妥协性政策,谈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
当前的局面大家谁不明白?难道说选出的人才都是江南人氏大家就心服口服了不成?
朝廷的良苦用心就摆在那里,不是为北人争利,也不是为了刻意压制南人,只在于均衡二字而已。
朝廷费心至此,若还有人不服,那你可以提一良策出来,要是可行,定是大功一件,若只是基于不忿,在那里胡言乱语的攻讦朝廷,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随地吐痰的肯定有你一个……
而此次在长安书院举行的文人盛会影响还是比较深远的,赶考的士子会把自己在长安的所见所闻带回到地方,朝廷的形象在此事当中,可以说极其正面,无疑会影响到地方贵族的观感。
一些人晓得朝廷开明至此,那么为大唐效力也就不再存有任何疑虑,之前因为战乱种下的仇恨和隔阂遂也消弭许多。
这种层面的好处无法短时间内感觉的到,却可以从长远的叙事中体现出来。
………………
在这纷纷扰扰当中,京试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行数百人纵马来到凉州治所,姑臧城下。
囊聂麻木的抬头看了看那高大的城墙,他此时已然无心拿吐蕃的都城逻些城来跟这里做出对比。
因为落魄如他,还哪里有那份闲情雅致?而且之前路上经过的城池已多,一个个都拿来跟逻些城做比,只会让人越发沮丧。
没有见过世面的吐蕃人,这会便也知道,低地……大唐的强大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之外,和这里比起来,吐蕃就像是荒原上那不起眼的土包,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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