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李破这个皇帝只管散心就成,他领着李碧和阿史那天香几个在行宫中游览了一圈。
长安周围大大小小的行宫,园林不少,之前他带人去的西山行宫,其实位于长安西南,终南山北麓的太平宫。
今日又来到了步寿宫,都是今年秋天发生的事情,说明平定诸侯之后,大唐的基业渐渐稳定,所以皇帝便也有了些闲暇的工夫,可以有一些其他的娱乐活动了。
和李碧并肩走在行宫之中,生产之后变得颇为圆润的阿史那天香在后面叽叽喳喳。
“可惜李大娘去了洛阳,不然的话跟咱们一起过来玩耍,肯定比现在要热闹许多,也不知道洛阳有什么好的,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
王贞接茬,“东都自然非是寻常大城可比,我在那里的时候,虽然城中乱了些,可洛阳牡丹开时,满城飘香,不论贵贱,老幼,尽着新衣,前去花会赏花,其热闹繁盛之处不差上元佳节。
还有那些佛会,大德讲法,也让人趋之若鹜......”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有点红了,这是想家了,她出生在江都,又在洛阳住了好些年,对霸城王氏没什么感情,反而把东都当了家。
阿史那天香和高宝儿立马小声劝慰,她们几个这些年总在一块玩耍,感情是着实不错,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像正常的宫妃那样,上演一出出精彩的宫斗戏码。
李碧回头看了看她们三个,笑着小声道:“这还记着李春呢,也不知李春用了什么法子笼络她们,以前她们可都没少受了李春欺负。”
李破心说,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解一哈......
“她们啊......被李春带着,一天就知道到处去找乐子,可不就凑到了一处?你瞧瞧天香都为人母了,却还这么闹腾。
还是你稳重,不然宫中不定就得被他们几个给烧了,你可看紧点儿女们,别被她们给带歪了。”
李碧被他哄的挺高兴,一把捞起跟在她身边的李真,笑着问,“跟我说说,你娘又打你没有?”
李真咯咯笑着搂住她的脖子,亲近的不得了,“阿娘换了藤条,打人可疼了,我不敢再惹她生气,已经好久没有挨打了呢。”
李破问她,“好久是多久?”
李真有些为难,在李碧身上掰着手指,半天也没算明白,这副模样和李原确实挺像的,“我也算不清,反正那天阿娘踢了我一脚,就再没打过我了。”
悲惨的童年不用做过多的解释,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已经被打皮了......
她转过小脸就认真的对父亲道:“阿爷阿爷,颜师升官了,是不是就不会打哥哥了?那要是哥哥调皮,我能不能帮颜师打他?”
李原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跟在父母身后,想着过会没事了,去寻自己的几个小伙伴,准备好弓箭,明天好一起显显本事。
妹妹一句话却让他抬起了头,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他却只想把这个妹妹塞回到娘胎里去。
李碧不觉着儿子有什么打不得的,只是好奇的问,“你为何要打哥哥,是不是他得罪了你?”
李原觉着屁股隐隐作痛了起来,瞪着妹妹无声的威胁她千万莫要乱说。
李真则挥舞着已经非常有力的小胳膊,“我要当老师打别人,阿娘见我有本事,就不会再打我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个理由确实很强大......
李碧疼惜的拍了拍李真,“容真也是的,看把孩儿都逼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说管一管她。”
李破哈哈一笑,“挺好的,儿子皮糙肉厚,打两下怎么了?我就怕他们吃的苦头不够多,整日里被人奉承着,长大了不知天高地厚。
有个妹妹或者姐姐时常踢他们的屁股,让他们知道人无完人,生的再好,也会有所缺憾,这才是世之常理,而非天之骄子,就该占尽好处。
儿子过来,你说阿爷说的有道理没有?”
无辜的李原终于被拎了出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父亲,嘟囔了一句,“阿爷,姑姑在您面前可是听话的紧,是不是妹妹在儿子面前也该乖巧些?”
嗯,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儿女们虽然还小,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渐渐开始有了主意,在心眼上其实挺像他们父亲的,一个个都会讲些歪理出来了。
李破鼓励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着道:“不要怕,妹妹就算不怎么乖巧,可你也要照顾好她,男人嘛,就是要大气一些。”
给儿子灌了满嘴的鸡汤,他自己乐了起来。
他不常跟子女相处,偶尔待在一处,就充满了乐趣,可要是时间长上一点,估计他也就烦了,恨不能把两个亲生骨肉回回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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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寿宫不算大,大队人马的到来很考验它的承受力。
不少人都被挤到了宫殿的外围,只能在渭水边上安营扎寨,白天还没什么,夜晚的小凉风一吹,顿时便冻的一群人瑟瑟发抖。
晚间的时候,李破宴饮随行的臣下,并诏**本画上一副唐皇秋猎图。
这必定是一个系列,很考验**本的功底。
**本已经被钦定为了凌烟阁画师,主持绘制凌烟阁中文武画像,之前因为杜伏威的奇葩请求,朝中在这方面放宽了限制。
让一些人比较心动,可有鉴于吴王李伏威的身份来历,他们大多数不敢跟风,还是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肖像画交给了**本来制作。
八月底的时候,凌烟阁其实已经建了起来,就等着大家入驻了。
别看凌烟阁对于开国之臣们来说,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可在工匠们眼中,其实就是一个小工程,一个月便足以完工。
工程量甚至赶不上修建宫中的一间殿宇。
反而是城北的功德林需要仔细琢磨一下,那许多碑刻,不但需要名人题拓,也需要巧匠为之,今年也只能算是开个头,完工之日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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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之上,礼部侍郎杜淹便道:“陛下雄才大略,志向恢弘,平定诸侯,天下称颂。
今率臣等出游,声势煊然,可行宫之中如此简陋,怎配陛下之明?不如着人重建一二,以表天下承平之意。”
宴上点头赞同的人不在少数。
这厮明显不是喝多了,李破登基以来,从来没有修建过宫室,也不愿大肆启用民役,这是朝臣们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众人宣扬的便是皇帝的简朴。
可如今战事稍歇,大基建工程也逐步展开,一些朝臣也就动了心思。
觉着是该到时候装点一下门面了,建议修修行宫只是试探,如果皇帝欣然而纳的话,他们接着就会劝皇帝扩建一下长安的宫殿。
之外甚至还可以进行一场大规模的采选......
皇帝有了功绩,接下来自然应该是享受一下,皇帝若一直不曾停下脚步,你让臣下们又如何敢广纳妻妾,建造华屋美宅?
杜淹之言,不是专为皇帝考量,他是在为大家说话。
战乱时期,大家节衣缩食,贵族们过的都很艰难,如今大唐立国数载,有了兴盛的迹象,有些人便认为该到了享受一下胜利成果的时候了。
李破心里明镜一般,今日是杜淹借酒而言,说的是“闲话”,可他要是表现出一点高兴的样子,明日里他的案上就会摆满奏折。
不需要犹豫,这种歪风邪气,必须狠狠压下去。
他脸上慢慢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嘴里却递出了刀子。
“我记得卿在步寿宫左近有一处别院吧?是不是也该修一修了?不如明日里朕率卿等前去一观,看看咱们杜侍郎住的地方是不是比朕要好上一些,所以才有今日之言。
呵呵,卿两袖清风,想来不会如此,你们说是不是?”
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杜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赶紧施礼谢罪,当庭受责,这算是让人看了大笑话了。
北雄 第1395章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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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失言,被君上所斥,自然很是丢脸。
可这其实不算什么,大家脸皮都厚如城墙,谁也别说谁。
而且是酒后之言,也算情有可原,杜淹很快就缓了过来,紧着找补。
李破虽然不太高兴,却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揪着杜淹不放,明君嘛,你就得有这个度量。
臣下们动辄得咎的时期,一般来说,都是昏君在位之时......
宴席之上欢闹了起来,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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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中书令萧禹留了下来。
“杜侍郎所言虽颇轻率,可未必没有道理。
自古有为之君,示人者唯功绩二字,陛下开国之君,功劳之大,古来稀矣,唯秦皇汉祖可与之较。
且陛下正当盛年,气象已至如此地步,功盖当世,超越前贤,独领风骚只是早晚间事。
可绩之一字,却还需琢磨。
治理天下,推行良政,与民休息,皆在其中,可修建宫宇亦列其一啊。
秦皇修驰道,只在通行天下?武帝修上林苑,只为射猎?文皇帝建大兴之城,只为徙于新都乎?”
这个视角可不算新颖,李破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道:“卿也乃通识古今之人,怎会如此说话?
秦二世而亡,武帝曾下轮台之诏,文皇帝生了个好儿子,教训已如此之多,朕又怎能重蹈覆辙?”
萧禹微微一笑,摇头道:“陛下谬也,臣可没有劝陛下滥用民力,大肆兴建宫宇之意,臣只以为,陛下之荣,国之兴也......
陛下居于陋室,臣等必居破败之屋,陛下衣粗布麻服,臣等必也破衣烂衫,臣等即是如此,那百姓又该如何?”
这就有点论辩的味道了。
说的其实就是皇帝过的不该太过简朴,不然的话臣下们也无法自处。
之后萧禹又举了杨坚夫妇的例子,即便夫妇两人很有性格,起居饮食都是节俭异常,给臣下们造成了很多的困扰。
可他们夫妇两人都不是小气之人,也非是性情使然,为的其实还是消除晋末延续下来的奢靡之风。
该做的杨坚都会去做,他修建了大兴城,还修了驰道,运河,前隋的驿站系统也非常发达,大部分都是杨坚的手笔。
从这里可以看的出来,实际上他的儿子杨广一直在努力效仿着自己的父亲,并试图超越他。
杨坚建了大兴城,杨广就去建洛阳城,杨坚挖了一条运河,杨广就挖的更大更长,等等等等,很多事都可以说是有迹可循。
杨坚这个人雄才大略,在唐初依旧很有影响力,不管是李破还是他的臣下们,在举例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提及于他。
这在朝代更迭之后,是非常罕见的,足以说明杨坚的强大。
嗯,他的儿子就更强大一些,教训是如此的深刻而又具有典型意义,让大家都不用再去找秦二世的麻烦了。
李破明白了萧禹想要说什么。
大致上其实就是在劝他,不用太过克制,皇帝享受一下人生并非可耻之事,皇帝的脸面更是金贵,他代表的是大唐的脸面,需要一直光彩照人。
只要有分寸,不要像杨广一样没有个节制和规划,修建些宫室,享用下美人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臣下们乐见其成,百姓们也会津津乐道。
其实有些话萧禹没敢说,他认为皇帝出身草莽,其他的都让人无话可说,就是对天子这个身份的认知还存在一些缺陷。
总想着与人同甘共苦,很有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模样,也就是萧禹不知道这种后来人的名句,不然的话一定会说上一句,那应该是臣下们的志向,而非是帝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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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听着萧禹的劝谏之言,渐渐觉着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可转头一寻摸,这他娘的怎么那么像是和珅的狡辩之言?
当官的都缺衣少食,那百姓会是如何?
于是李破也就明白,萧禹出身贵族,他的话可以听一听,很多时候确实也很有道理,可要是全听他的,也许事情就会变得糟糕至极。
其实萧禹所言最有道理之处在于,他说到杨坚夫妇力求节俭的时候,就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当时贵族们被压制的太狠,等到杨坚夫妇一殁,便都纷纷放飞了自我,变本加厉的享受了起来。
所以说皇帝克制太过,从长远看来,并不利于王朝的延续。
比如说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在时,不让臣下们广纳妻妾,别说休掉正妻另娶了,便是对正妻不好,传到独孤伽罗耳朵里,也要让她恼怒。
而且因为她参与政事的缘故,惩罚起你来不用太容易。
于是贵族们战战兢兢的乖巧无比,**被废掉太子之位,内宅不靖其实也是原因之一。
可当独孤伽罗殁后,贵族们就都松了口气,杨广登位后,贵族们娶妻纳妾,唯恐不够,都想着把以前的大好时光给补回来。
你说这事闹的,是君王的阕失还是贵族们的过错?
李破耐心的跟萧禹深入的交谈了一次,期间不乏比较激烈的辩驳。
萧禹显示出了他的强大或者可以说是执拗之处,他认为是对的,便是皇帝不喜,他也要说出来。
魏征和这厮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弟弟,白瞎了那么大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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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禹走后,李破很是顺了顺气才算平静下来,照例翻开小账本,把萧禹的名字挪到了账本前列。
这个憨货,可把他气的不轻。
他娘的说了一圈,不修建一些宫室,竟然成为了皇帝的错处,真是没有道理。
可见他的辩论之中罕见的处于了下风,顿时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李碧从后面转了出来,李破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婆娘竟然又来听墙根。
李碧笑颜如花,看上去高兴的不得了,给他斟酒,又命人送来些吃食,举起酒杯便来落井下石。
“恭喜夫君,铮臣难得,臣下能如萧时文者稀矣,愿夫君身边多些此类人物,将来必得善果。”
北雄 第1396**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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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杼弑庄公的故事你听过吧?”
看着乐呵呵想来敲自己几下的婆娘,李破奋起反击。
果然,李碧不学无术,说起典故来,很多时候她都处于茫然状态,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没办法,李碧是个女子,又出身关西世族,读过的着实有限,还被父亲培养成了带兵的武夫。
所以说他们夫妻两个半斤八两,碰到引经据典的博学之士,多数都要避而远之。
而李破现在已经要强上妻子许多了,人家抽空还是会学习一下,填补自己的知识库,和臣下们交流的多,也会增长学识,不知不觉,李碧便要落后丈夫许多了。
李破饮了一杯,看着“愚蠢”的婆娘,小小得意了一下,想看咱的笑话,哼哼,下辈子吧。
“崔杼是齐国的臣子,弑齐庄公,另**君,后令太史伯修史,太史伯注,崔杼弑庄公,崔杼闻之大怒,杀太史伯。
再令太史伯之弟太史仲继之,太史仲又录崔杼弑庄公,崔杼杀太史仲。
太史叔续为之,崔杼又杀太史叔。
令其弟太史季当面修史,太史季凛然不惧,又于简牍之上书崔杼弑庄公,崔杼无奈,放其还家。
太史季出,遇南史氏,便问汝为何至此?南史氏答曰,还以为你死了,吾可继之,但看你还活着,是不是从了崔相?那你的三位兄长岂不是白死了?
太史季以简示之,南史氏这才放心,大笑而去......”
小故事极为精彩,却也揭示出了春秋战国时的残酷之处,古之先贤的骨气更是跃然纸上,几欲喷薄而出。
李碧听的热血沸腾,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那崔杼真是可恶,若让咱见了,定要杀之而后快。”
文人糊弄人,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李破看着妻子当即就乐了。
李碧随后噗嗤一声也笑了,心说也就是让你高兴一下,以免想着法子去整治萧时文,在她看来,萧时文是有点名臣的样子的,起码比封德彝这样老狐狸看着顺眼许多。
太史伯兄弟几个的风骨虽然令人敬佩,可那样只为了几个字便视生死为玩笑的人,也许只会出现在那个时候......
李破又在摆活他那些歪理,“所以说啊,历朝历代,铮臣并不少见,而是能容忍他们的人少了一些而已。”
一边说着他一边斜眼看向妻子。
李碧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怼道:“夫君自吹自擂的本事见涨,妾身再敬夫君一杯。”
李破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你见我什么时候吹过牛皮,说过大话?如今有谁敢在你家夫君面前大放厥词?
坐下来都要好好的摆事实,讲道理,道理讲清楚了,就算不合我心意,我也会纳了他们的谏言,这就叫心胸,这就叫度量,你懂不懂?”
李碧转着眼珠,“那妾身现在说几句夫君不爱听的......”
李破一口酒喝下去,立马摆手道:“你快歇歇吧,先让咱缓口气......哼哼,萧时文太过倔强,说的话确实不中听,你可莫要学他。”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不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相处还是那么欢乐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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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程大胡子日子过的可没这么有滋有味。
他的面前现在也坐着一个女人,一个身材高大,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女人。
她叫苏毗首罗,如今苏毗的大女王,她的妹妹苏毗末罗则是小女王。
没错,苏毗此时已经复国。
吐蕃内乱开始有一段时间了,苏毗,香雄,多弥诸部等等被雅隆部所征服的小国纷纷自立,没有人再去在乎吐蕃新王是谁,也没人会听他的号令。
朗日轮赞征服各部之后,积攒下来的恩怨,纷争在他死后,全面的爆发开来。
程知节一行作为大唐的使节,绕过大雪山,也就是后来的巴彦卡拉山脉,经多弥诸部到达了苏毗王城。
而此时苏毗王城之上不再能看到吐蕃的旗帜,而是恢复了苏毗人的阿修罗旗。
程知节一行走的不算快,不过有着吐蕃向导的指引,一路上倒是很顺利。
他们在经过多弥地区的时候,还受到了那里部落首领的款待。
当地土著显得很热情,让程大胡子和侯君集等人终于好好的体会了一下异域风情。
程大胡子再次交起了朋友,在多弥很是待了些日子。
他向这里的人问起了之前是不是有唐人的商队经过,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程大胡子和侯君集都是暗自咬牙,军情司的混账东西们真是群王八蛋......竟是一点也没有等等的意思,一溜烟的跑向了吐蕃王城,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是吐蕃乱七八糟的神灵给了他们胆量吗?
在多弥做客的时候,程知节等人知道了多弥诸部的来历,他们源于西羌。
所以多弥以前又称牦牛羌,他们身边的大河被他们称之为牦牛河。
要是有学识渊博的人到来这里,就会知道,他们大概应该是先零羌和牢姐羌的后裔。
西羌在汉时勾结匈奴,被大汉击败驱逐之后,四分五裂,有一部分逃窜到了雪山之南定居了下来,这便是高地南部的西羌种。
如今的苏毗人和多弥诸部,都是西羌和当地土著杂居通婚遗留下来的血脉,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和西域诸国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他们的祖先正是当年的河西霸主,匈奴人豢养的鹰犬。
汉武帝拓地千里,让这些西羌部族四散奔逃,如今大唐西北的羌部,蜀中的一些部族,还有西域诸国之中,吐蕃北部的白兰,党项诸羌,还有苏毗,多弥诸部,都能和当年的西羌扯上关系。
由此其实也能看的出来,当年的大汉立国之后,面临的是怎样恶劣的外部战略环境,而汉武之功,就在此处,他几乎把大汉的外部威胁铲除一空。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汉武帝统治末年,大汉的疲敝也多数来源于这些对外战争,人家谥号为武,那真是没有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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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弥和苏毗联络有亲,疆域相邻,风俗上也大体相同。
以前很多多弥部族都有和苏毗联姻的习惯,直到朗日轮赞征服苏毗,多弥诸部屈服于吐蕃,联姻对象的首选也就变成了吐蕃王族以及吐蕃的那些大贵族。
不过说实话,他们在吐蕃贵族眼中也就是些北方野人,称呼其为难磨,国中更是有难磨八国之称,实际上把他们看做了苏毗人的附从。
只有收税的时候才会想到多弥诸部。
反过来看,立国没几年的吐蕃对分散在雪山之下的广阔荒原上的多弥各部,并无多少控制力。
当吐蕃人派兵北征之时,多弥诸部就没多少动静,只是在大军路过的时候,象征性的送上了些粮草而已。
而且他们和苏毗人一样,都对每年要交上不少供奉的事情充满了怨念。
他们对大唐来使如此热情,主要原因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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