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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湘诺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作者:湘诺

穿越到古代成贫穷农家女,可是姐不会种田也不认识山里的蘑菇,肿么过日子啊?幸亏老天眷顾,某伪村姑又捡蘑菇又种田,带领病娘小妹过上丰衣足食好生活!渣爹和极品亲戚都甩开,为毛还有麻烦?PS某侯霸道拦路买猴头菇!村姑不畏强权没有!某侯那把本侯卖给你,帮你种猴头菇!村姑……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一章 劫富济贫女汉子
刚走进小院,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冯锦绣下意识地深深吸气,她闻得出来,这是用新米煮成的大米粥,还有韭菜猪肉馅白面包子、煎鸡蛋、酱鱼、油爆萝卜干……光是闻着这气味,锦绣已经陶醉了。[
耳中听见咕噜噜一串声响,扭头瞧了瞧,一同走进来的两个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锦绣苦笑,给了两个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有什么办法?可以忍饥挨饿,可谁能控制得住肠胃运动?
姐妹三人大清早起来空着肚子急急忙忙赶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路,损耗大量体力不说,早已是饥肠辘辘,不知道妹妹锦玉和锦云怎样,锦绣做为大姐,此时感觉挪几步路都难。
每天只能喝两顿野菜拌黑面糊糊的农村娃伤不起啊,尤其她还是个病弱者。
但是一想到走进那间屋子,就有可能吃到散发出这些诱人香味的食物,锦绣没让自己松懈下来,拼了命地把步子迈得更快些。
锦玉、锦云显然跟她一样的想法,如影
果然!
锦绣完全忽略了屋子里的人,双眸瞬间焕发异彩,直直盯住那张方桌上摆放的食物们:一大瓷盆浓稠适度的冒着热气的大米粥,一篮子白白胖胖的白面大包子,还有酱鱼、腌姜、油煎荷包蛋、爆炒得金黄油亮的萝卜干、碧绿鲜嫩的小白菜……锦绣又听见咕噜噜的声音,这回是自己的肚子!
这个,有点丢脸吧?十五岁了呢!
很快她又为自己辩解:十五岁怎么啦?**是正常生理反应,没反应那是死人!
况且,自己来到这世界十天了,天天喝那些菜叶拌黑面糊糊,没一点油星,身体又因失血过多虚弱不堪,更是饿得眼花缭乱,在这么好吃的食物面前失态一下也无所谓啦!
锦绣刚吞咽一下口水,就听得一把绵软的女声惊呼道:“哎哟,是你们三个?你们怎么来了?”
锦绣这才看清了围桌而坐的四个人,两大两小,那坐在上位、戴文士头巾穿青色细布长衫、三十来岁面容清秀的男子,想必就是便宜爹了,便宜爹左下位坐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长得白白胖胖,五官倒是跟便宜爹有五六分相似,这父子俩应该是亲的没错儿。右下位坐着个五六岁女孩,也是眉目秀气,穿红袄儿绿绫裙,头上用五彩丝带细细地扎编了小辫子再拢成双丫髻,看上去娇憨可爱,十分的漂亮讨喜。
发出惊呼声的,是坐在女孩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二十七八岁左右,妇人髻梳得油光顺溜,髻上插一枝银簪子,戴两朵并蒂绢花,耳朵上两点黄豆般大小的金坠子晃来荡去,大红的窄袖小袄配嫩黄色百褶裙,吊梢眉杏仁眼,菱角似的红唇小嘴,配上那尖削得过份的下巴,倒是有几姿色,锦绣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天生的小三相貌,还是那种菟丝草般死不放手的小三,难怪得便宜爹被她牢牢抓住,多年来对便宜娘冷漠如路人。
八岁的冯锦云一向快人快语,见两个姐姐光顾发楞都不吱声,忍不住喊了声:“爹!爹啊!”
冯进早看过她们一眼了,仍不动如山自顾吃早饭,此时放下粥碗,看到身边小女孩想抓包子又够不着,便伸手拿了递到小女孩手上,宠爱地笑着说了声慢慢吃,然后皱起眉看过来,用责斥的口吻对站在桌子前面挡了光的三个女孩道:
“毫无规矩!没听见你们婶娘问话?为什么不回答?这就是你们对长辈的态度?”
锦绣暗地切了一声,明明是偷摸苟合,先孕后娶,给这女人一个妾的名份就不错了,最后竟给他们糊弄成正牌夫妻,想想就气死个人!
锦玉和锦云朝着那女人喊了声:“婶娘!”
梁氏看了锦绣一眼,淡笑着答应:“哎!”
冯进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么大老远的,谁送你们来?”
锦云答:“没人送我们,大姐和二姐从前跟着村里牛车来过镇上赶集,认得路,我们一直走到镇上,又问了人,就知道南溪村怎么走了。”
南溪村在方石镇左侧,是个有二百多户的大村,村里有几户地主,合力办起了村学,请冯进这位秀才来坐馆授课,冯进便带着娇妻稚子在这村里安住,除非大年节,不然是不回老家的。
冯进哼了一声:“又是什么事?”
“娘病了,病得很厉害,爷和奶说家里没钱了,可不请大夫,娘会死掉的!所以我们来找爹……”
“上次你铁家姑父来,我刚给了一两银另六百文钱拿回去,才过半个月又来要钱?还没完没了了!我没钱,你们回吧!”
锦玉求道:“爹,上次那钱说是给大姐办婚事,全收在奶的手里,后来、后来……”
她朝锦绣看了看,继续说下去:“大姐伤在头上,伤得很重,奶只给了一百文请大夫捡药,这次娘病了,奶再不给钱,说已经花光,没有了!”
提到办婚事,冯进顿时就怒了,朝锦绣狠狠瞪去:“给你指的好好一门亲事,镇上人家,是我同窗之子,定的又是娃娃亲,人家都不嫌弃你是个庄户村姑,巴巴来下了聘定好婚期,到日子你嫁过去就是了,你为何不上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全然不顾!丢尽了我的脸面,你还敢到我跟前来?”
锦绣道:“那个张瑞文不过寒门书生,家里几口人靠收取二十亩田地的租金过活,没娶妻他就起心要纳妾,这样的男人我是不会嫁的!”
因为当日不肯嫁,被冯老太太和她女儿冯枣花强行抓上花轿,三个人扭打间,冯锦绣咬了冯枣花,冯枣花大怒,用力一推,冯锦绣跌倒在地脑袋撞上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鲜血喷流,没一会就死去了。
后来活过来的,是换了灵魂的冯锦绣!
冯进看着失了婚事的长女那一副毫不在乎的漠然样子,越发恨怒:“也就是那愚蠢村妇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自毁前程我懒得管你了,从此后死活都是你自己的事,再不要来找我,我没你这样蠢钝的女儿!滚!滚滚滚!”
梁氏忙站起来,伸手替冯进轻抚后背,软声道:“气大伤身,夫君悠着点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大姐儿日后会遇着更好的人呢!”
“那是她的事!左右我已为她尽过力,她不从尊长意旨,让我在同窗好友面前失信失礼,我没她这个女儿!让她们都滚!”
锦云急了:“可是爹啊,我们要是空手回去,娘怎么办?娘真的病得厉害!”
“上次你们铁姑父来拿走那些,里边有给你们母女的钱!现在没了,一文都没有!”
“爹,您每次给钱回去,都是奶收着,奶说要买盐买油,从不给娘一文的,我们母女没拿到您的钱!这次实在是太要紧我们才来,娘都病得说胡话了……求爹给点钱买药吧!”
“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我在此坐馆容易吗?每月也不过几十斤米粮,三四两银子,除了孝敬你们爷奶,就仅够养一家几口,不剩什么!”
锦云忍不住道:“可我们也是您的女儿,娘也是您的妻室啊!”
冯进一拍桌子:“我没给你们钱吗?每次你们祖母派人来拿钱,都一起领走了!”
“夫君别生气别生气!一大早的,犯不着啊!”
梁氏温柔劝告,一边拿起勺子往冯进碗里添粥:“快趁热吃,眼看要到时辰了呢,学童们都来得很早,夫君可莫误了课时!”
又抓起一个包子塞给男孩:“文儿再吃一个,吃饱了才有力气念书练字儿!长大了也像爹一样考秀才,还要做举人老爷,中状元,爹娘下半辈子,就全靠文儿了!”
男孩嘴里的食物还没吞咽完,接过梁氏手上的包子继续啃咬,含糊不清道:“爹和娘放心,文儿一定考个状元回来,孝敬爹娘!”
“好!好!我儿真乖”
梁氏笑得甜蜜,眼中全是得意之色,朝姐妹三人扫了一下。
锦玉、锦云都低下头,从小被骂是赔钱货、白吃饭的讨债鬼,在受尽宠爱的冯玉文冯玉娇面前,她们感觉自己像一粒灰尘般轻微。
锦绣内心禁不住轻嗤:生个儿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冯玉文和锦云同年,才八岁的小人儿,满脸骄纵傲慢,一边大口咬包子一边翻着白眼看人,就这教养想考状元?能不能考上秀才还难说着!
另一边的小女孩努力够着个包子,递给了冯进,声音娇娇糯糯:“爹爹吃!”
冯进接过去,欢喜地笑着,夸赞道:“爹的宝贝闺女,真乖!”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吃早饭,站在桌子前面的三个姑娘彻底被当成空气,锦绣感觉到锦云牵着自己衣角的手在发抖,转头看见锦玉唇色泛白,暗黄色的脸上淌下一粒粒汗珠子,那是虚汗,而自己也腿软得快要支持不住——都是饥饿造成的!
可眼前那四个人连招呼一声都没有,自顾吃吃喝喝,一边还给她们秀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别的人就罢了,那位父亲也是她们三个的亲爹啊,半点不掺假的!
此时那位父亲一口口喝着香甜的热粥,斯文地咬着肉包子,笑咪咪瞧着他和梁氏生的一双儿女,丝毫不理会另外三个女儿什么情况!
饥饿的感觉不好受,锦绣敢肯定,若放在别的地方,她一定是可以忍受的,但现在,她忍不住了,今天就是打死她,也要当一回劫富济贫的女汉子!
深吸口气,锦绣把锦云那只揪着她衣角的小手儿扯开,跨前几步挨近桌边,双爪齐出,把篮子里剩下的四个包子都抓了起来,然后快速退回。
趁着那四口人瞠目结舌之际,锦绣把包子往锦玉和锦云嘴上塞,一边说道:“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回家!”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二章 关于兼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七岁男孩冯玉文,他把手上咬了一半的包子往桌上一拍,指着锦绣叫骂:“不要脸!抢我家的包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五六岁的冯玉娇则哭着喊:“坏蛋!你们是坏蛋!”
梁氏心疼地安抚着女儿:“好孩子不哭,不哭了啊!”
又含泪看向冯进,歉然道:“夫君没吃饱吧?好在娇儿孝顺递给夫君一个包子,我可是半口都没得吃呢……只好喝粥了!”
冯进是压根儿想不到锦绣敢于虎口夺食,楞楞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彭地一拍桌子喝斥:“反了反了!简直要反天了!还不给我跪下!”
锦绣把手里两个包子一个咬一大口,用力嚼着,腮帮撑得鼓鼓的,又拿眼睛盯住锦玉、锦云,不准她们下跪,等咽完了嘴里的食物,才对冯进说道:
“家里没有粮食了,我们天天吃野菜杂面糊糊,实在是饿得难受,今天一大早赶来也没有早饭吃,俗话说进门是客,何况我们也是你女儿,你有义务抚养我们,不过几个包子,至于这样吗?”
“你!”
冯进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眼生气。{
梁氏抿了抿薄薄的菱角唇,斜眼看着锦绣道:“什么叫‘有义务抚养’?大姐儿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夫君是肩挑两房,你们母女四个是大伯家的人,属于大房小长房,所有花用合该在大房,我们母子三人属于二房,自家管自家的吃用。你们可以叫爹,但他没有养你们的义务!”
锦绣冷笑:“我说的不对,婶娘这话就是对的喽?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婶娘无知至此,我深深为过继了你们的二叔祖担忧!肩挑两房,便是人们常说的‘兼祧’,其实这种事情大多是有钱人家才干的,穷得要喝黑面糊糊的冯家也兴起来,实在令人不解!不过现在不是评论的时候,‘兼祧’的真正意义何在?婶娘不懂可以问问我爹,如果你不好问,我来告诉你:就是两个女人或更多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很多个孩子共一个爹,而这个男人不能厚此薄彼,必须对与他发生关系的所有女人以及生下的所有孩子负责任!”
冯进明知梁氏说那番话是故意误导锦绣,他也不想去做解释,谁知锦绣自作聪明,一通胡谄却把他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更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他是供人用的物件么?简直岂有此理!
“你你、你给我闭嘴!”
冯进大吼一声,起身走过来举手就要打锦绣,锦绣闪过一旁,假装天真问道:“爹,我说得不对么?这个可是爷亲口跟我说的,这就是‘兼祧’的意思!”
“你懂个屁!”
冯进气怒之下爆了粗口,锦绣啧的一声:“乡下农家出来的秀才果然低俗得很,张口就放屁,还为人师表呢,我真为你们学馆里的学童担心哪!”
冯进脖筋暴起,脸色紫涨,抖着手指住锦绣:“滚!你给我滚!”
“爹!”锦云流着泪跪到地上:“给我们几个钱吧,娘真的病得快死了!”
锦玉也跪下哭道:“求求爹了!这么多年来,爹要读书参加科考,又在外头坐馆授学,只娘独自一人在家,辛辛苦苦抚育我们姐妹四人,奉养爷奶,照看姑姑……如今她病了,求爹看在结发夫妻的份上,救救我娘!”
看着地上两个哭成泪人的女儿,冯进有片刻的忡怔。
梁氏却双手捧心咳嗽起来,眼泪纷纷滴落,哽咽道:“我们女人都命苦啊,大嫂为大房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我拼了命,才为夫君生下唯一的儿子,又生下女儿,如今也遍身是病了!可我就是不舍得吃药啊,宁可多攒几个钱每月寄回去孝敬大伯和大伯娘……夫君哪,若有天我病死了,求求你多多看顾玉文和玉娇,为妻的九泉之下也满足了!”
冯玉文和冯玉娇听见亲娘说得凄凉,立即跑上去,一个搂腰一个抱住梁氏大腿,玉娇哭得伤心无比:“娘!娘不死!娇儿要娘!娇儿要娘啊!”
玉文也哭着喊:“娘,娘要好好的,文儿努力读书,长大了考状元,光宗耀祖,让娘和爹享受荣华富贵!”
梁氏弯腰紧紧抱住两个孩子,大哭出声,冯进见状,眼睛也红了,赶上去张开双臂把母子三个搂进怀里,亲亲这个吻吻那个,不住声的劝哄,那一种体贴入微、温声软语,直看得锦绣姐妹仨直了眼。
锦绣非本土本时代人士,纵然前世也谈过恋爱曾与男人卿卿我我,可像冯进这样的极品异类还是把她惊到了——对原配所出狠厉,却无比疼惜小老婆的孩子,当着自己亲生女儿的面跟小老婆亲热,这个便宜爹无可药救了,不认也罢!
锦玉和锦云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心酸痛苦——从小到大,她们和她们的娘,几曾享受过爹这样的温柔疼惜?!
梁氏娇弱地将头伏在冯进肩头,偏过脸来朝着姐妹三人瞧看一眼,那冷淡而轻蔑的目光,将三姐妹最后那点希望彻底浇熄。
锦绣拉起锦云,唤上锦玉,姐妹三人手牵手走出那所小院落,急急往村外的土路奔去。
家里娘亲昏迷不醒,她们还是请了邻居刘婶帮着照看,才跑了出来。
非得三个人一起出来是有原因的:此锦绣非彼锦绣,原身先前的记忆存留不多,只能借口说伤了脑子许多事都忘记了,而她是长女,出来找爹要钱必得长女出头才好,锦玉熟识往镇上的路,锦云则知道大姨家具体在哪条村——锦绣在听取了两个妹妹述说自家复杂情况之后,觉得找爹要钱有点玄乎,就想了个后备辙儿,果然不幸料中:便宜爹被小老婆拿住,不给钱,那就只好凭锦云带路,前往大姨家,跟大姨借钱替娘请医延药。
说梁氏是冯进的小老婆,倒也并非恶意中伤,梁氏本来就是眼热冯进考中了秀才,又趁着锦绣娘田氏刚怀上锦云的当儿,刻意接近冯进,时不时往他读书的房间里送杯水啊端个饭什么的,两个人就那样勾搭上了,梁氏很快怀孕,冯进跟田氏摊牌,虽是贫寒农户,但人家是秀才老爷了,以后搞不好还会有更大的功名,纳个妾红袖添香理所应当!
田氏大着个肚子,含泪忍气吞声认了,谁知却被梁氏的姑母、冯进的继母老梁氏从冯老爷子嘴里探听到他原来有个弟弟,二十岁左右去从军就再没回来,想是已经战死沙场,老梁氏就拿这来说事,硬是迫着冯老爷子找来族人做见证,让冯进兼祧两房,替冯老爷子的弟弟延续一脉香火,梁氏便顶了二房媳妇的名头进门,一对奸夫淫妇就这么洗白,过了明面成为真正的夫妻!
梁氏进门没多久就生下冯玉文,冯老爷子又欢喜又惋惜,他不是没有孙子,那是他的次子生的,次子冯贵三年前上山打猎不慎跌崖死了,留个孙子给他和冯梁氏。而冯进是长子,又有功名,如今生得男孙却归属冯二老爷去了,冯老爷子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又因老梁氏吹枕头风,冯老爷子越发对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男嗣的田氏不满,可怜田氏天性温厚老实,言语不多不懂讨喜,每日里放下镰刀又扛锄头只是闷声干活,哪及得梁氏手段迭出,花样翻新不断,冯进自得了梁氏后再不进田氏的房门,田氏就是想生儿子,一个人又怎么生得出来?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大房小长房始终无子,冯老爷子的怨怼与日俱增,田氏一个女人家,又要顾着田地活儿,又要受着公婆的怨气,日子愈发难过,原本健壮红润的人,生生瘦成木头般,前阵子大女儿锦绣婚嫁不顺差点殒命,田氏已是受了惊吓,又因临近秋收突然遭遇蝗灾,田地颗粒不收,一年汗水白白抛洒,公婆再喋喋不休成天抱怨,田氏急火攻心,终是病倒不起,眼看水米不进气息微弱,三个女儿每天愁苦担心,在自家和村里筹不到银钱给娘治病,只好往别处想法子。




伪村姑的锦绣田园 第三章 大姨
半个时辰后,锦绣在两个妹妹半搀半拖甚至锦玉还自告奋勇背了她一程,才来到流木村,田大姨家所在的地方。
按照锦玉、锦云的描述,田大姨和田氏虽是一母同胞,脾气却似乎比田氏通直刚烈,她把田氏因为三个女儿而做出的让步和忍耐当成懦弱,所以很看不上田氏,而田氏也不知什么原因,从锦云出生那时起就不和姐姐往来了。
一年前冯家所在的东山村有姑娘嫁到流木村,田氏被邀请作为女方亲戚女眷,带着锦云跟随送亲队伍来到男方家吃喜酒,大姨看见了她们,虽然没与田氏有什么交流,却塞给锦云很多糖果吃食,锦云才知道自家大姨住在流木村。
这次来是为了跟大姨借钱,锦绣心里还打了另外的小主意!
那个冯家,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她不是真正的冯锦绣,受不得冯梁氏比包租婆还要恶劣百倍的嘴脸,那一家子人把她们母女当奴婢使唤的习惯更是令她忍无可忍。
她一个女孩子独自离开冯家不妥当,也不合情理,如果能拉得田氏这个母亲带着妹妹们一起脱离冯家,那就太好了!
但是凭她一个冯锦绣是拉不动田氏的,田氏有点死脑筋,她认为女孩儿没有父族的庇护一辈子就全毁了,这些天病情沉重,也是因为担心锦绣,锦绣擅自退婚,为冯家人所不容,冯梁氏这些天动不动站在院子里大骂锦绣,田氏本就为失了姻缘的女儿忧虑,又害怕公婆恨怒之下会惩处女儿,每日里焦虑不安、急火攻心,一天比一天失去生气,现在已经说起胡话来了,这么下去,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田氏健康能干的时候母女们都活得不像人样,可以想见,若田氏一死,姐妹三个会是怎样的下场!
所以,锦绣寄希望于大姨,只要大姨能帮田氏母女脱离冯家,以后的生活,锦绣相信凭自己前世二十几年阅历,怎么也能和家人挣得一口饭吃!
至少,总比在冯家忍饥挨饿还受气受虐要强得多!
锦云还未满八岁,进了别人的村庄有点慌张,左瞧右瞧一时拿不准大姨家到底该往哪边走?
可巧村路上走过来一位扛锄头的小哥,锦绣正想着可以问问路,锦云却惊喜地喊了声:
“大牛表哥!”
好嘛,瞌睡碰到枕头,原来正是自家亲戚!
方大牛看见了锦云,又朝锦绣和锦玉看看,脸上露出笑容:“锦云啊,你咋来了?她们是……锦绣表姐和锦玉表妹吧?”
表亲们大概小时候见过,但隔了这么多年谁还认识谁?方大牛也就是见锦云和她们站在一起,这么猜着的。
锦玉忙上前一步喊大牛表哥,表弟表哥的锦绣暂时喊不出口,只冲大牛呵呵笑两声算数。
方大牛路上捡到三个表姐妹,也不去挖地了,喜孜孜带着表姐妹们回家。
田大姨见着三个外甥女儿,也十分高兴,忙叫大牛去灶下生火做饭,她自己拉拉这个看看那个,笑得合不拢嘴,又给外甥女倒水喝,往各人的水碗里放了两匙蜂糖,说是表兄弟们上山找到蜜蜂窝,熬出来的蜂糖汁,甜得很!
锦绣姐妹也不细品,动作一致端起碗一口气喝光了还要求续水,田大姨看得楞住了。
喝完水喘口气,锦玉锦云就哭着把娘快病死了、她们姐妹去南溪村找爹要钱爹不给的情况说给田大姨听,田大姨气得放声大骂,连连拍打炕床,一张脸涨得发紫。
叫骂声中,敞开的大门时不时从边上冒出一个脑袋,朝屋子里瞥一眼很快又闪开。
田大姨吼了一嗓子,屋外几个人就走了进来。
田大姨的长女次女已出嫁,剩下的三个男娃,分别是十四岁方大牛,十三岁方二牛和十岁的方三牛。
方家三兄弟都长得十分齐整周正,五官面容有六七分相似,神态却不尽相同,大牛到底是长子,朴实而持重,二牛一双眼睛明亮机敏,面带微笑,三牛年纪小,腼腆地躲在二牛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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