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单飞

    “庄主好。”

    见到凤青鸾的人都低头问好，眼中带着恭敬畏惧退到一边。

    凤青鸾只是微微点头，三人顺着青石阶进了阁楼。本来穆芊芊还疑惑怎么这里连个守卫都没有，直到左右两边忽然两道黑影窜出来跪下行礼:

    “庄主！”

    这两人腰间衣物鼓鼓囊囊，应当是配剑。黑衣蒙面，只露出眼睛。

    穆芊芊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身上似乎有种浓烈的煞气，哪怕没有看她都很是逼人。还有眼神，真正的冰冷无情，只有见到凤青鸾才有几分狂热。

    “哼！”赫连九冷哼一声，好像谁惹了他似的，忽然伸过来一把握住穆芊芊的手。

    “！”惊慌又不敢出声。

    没说话，赫连九只是紧了紧力道:“青鸾，进去再说一遍。”

    也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凤青鸾眼中流露几分促狭:“你们先退下吧。”摆了摆手。

    三人继续里走。一楼，像是一座青楼，但又很清。这里的歌姬女子不衣着暴露，不浓妆艳抹，坐在客人面前或谈着琵琶，或低头倒茶，或轻轻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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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魔鬼心，凉薄人
    “穆芊芊，现在说出你的见解。”赫连九抱胸身姿挺拔的坐着，直接跳过凤青鸾转问穆芊芊:“对，就是你，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玩的”

    心里疑惑，不过对上一旁凤青鸾略带鼓励的眼神，穆芊芊压下心中的疑惑:“一楼，应该是清楼，专门招待达官贵人。二楼像一个交易阁，应该是买卖各种奇珍异宝。”

    “这三楼，我真的猜不到了。”赫连九这么问，应该是想考较一下她的眼力吧。

    的确如此。

    她说完他面上柔和了几分，不过随即又板着脸:“的确有几分小聪明。不过事情，不可只看表面。”意味深长。

    “穆姑娘，你有没有想过。来这里的人都会饮酒，醉了的人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而女子，又是最不容易令人有戒心的，那些人以为面对的是知己美妾，其实......”

    “收集情报”穆芊芊试探着问。这想法电光火石，她都来不及反应就说出口。

    凤青鸾眼带笑意，不点头也不摇头，接着道:“二楼的确是交易阁，这点不错。但作为这么大一个交易势力，我们同样可以借给人钱。如若来人碰见了什么合心意的却没有足够的钱财，我们会出面。”

    赫连九冷哼一声，狭长的眸子冷冷看去:“笑面虎。”

    凤青鸾脸上一僵，继续解释:“代价就是三到十倍利息叠加，如果最后还不起，拿出我们需要的消息也可以交换。”

    “哼，别看他笑的多和善，骨子里的血都是黑的。这些人在借钱时已经被人看到，并打了欠条按了手印。来这里都是一官半职，若不认他拿捏，凤青鸾一纸进京，没有人能承受得了。”

    穆芊芊猛的觉得一股刺骨冰寒从脊梁骨蔓延到头皮，她略微发抖，低下头有些不想再看凤青鸾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这个人......真的好深的算计，好伪装的外皮。

    “穆姑娘，你别怕啊，别听他瞎说。我怎么可能那么阴险呢……”凤青鸾摆着手，面上一副真是冤枉的神色:“更何况，我也从没有逼过他们啊。”

    这一句，话里的无情冷血展露无遗。

    对面的人分明还在笑。

    好生凉薄。

    笑面虎，名副其实。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此人一手作局，偏偏能够置身世外无人挑出错。到最后被他摆弄的人感激涕零，还要为他马首是瞻。

    凉的几乎没



章二十三.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身侧赫连九忽然起身，对着凤青鸾抱了抱拳:“吾之所图，青鸾知晓。还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你这是做什么！”凤青鸾赶紧闪开，就要去扶他:“你我相交多年，我定会帮你。只是你真的决定........”凤青鸾皱着眉，他真的不愿意他踏出这一步。

    “是。”赫连九维持着动作，似乎他不同意就不起来。

    “唉。好吧，我帮你。”凤青鸾终究无奈点头。

    只是穆芊芊怎么觉得，他再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些怜悯

    “九，她.......”

    “青鸾。”赫连九依旧坚定。

    同为复仇之人。没有什么代价是不能接受的。

    穆芊芊听到也有些明白过来，赫连九到底想让她做什么......想到给她的那本帝王媚术，穆芊芊攥紧了拳，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好。”凤青鸾咬了咬牙:“你将她留在我这，一月时间，你求的事我会尽力办到。”

    “赫连九！”

    眼见他要走她有点慌乱，她和凤青鸾只不过是一面之交。一月时间，谈何容易。“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这不是你一人的复仇，我也有资格知道。”

    她眸光紧紧抓在他身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如同小鹿的迷茫害怕。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但他只是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光线下鬼斧神工的下巴划出一道冷厉无情的弧度。风轻云淡:“穆芊芊，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了吗。”

    “一月后通过考验，才可与我谈条件。”

    他冷哼一声，擦肩而过大步离去。

    只余下穆芊芊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出她的神色。但她此时一定不好受。

    “穆姑娘.......”心里叹息。九爷这好好的，非折腾这么个姑娘做什么。美人，应该宠着才是........

    “我无事。”穆芊芊忽然抬起头，眼眶尚有湿润，但眼睛里的光芒似能刺破一切的黑暗。

    “庄主，现在就开始吧。”我会完成任务，不管多艰难。

    赫连九，你不是说我通过考验才能与你谈条件。



章二十四.帝王媚术
    这一夜，穆芊芊宿在了青峦山庄。

    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子。和她相比，穆芊芊觉得自己几乎都不算女人了。

    但见这女人，一身白色的锦袍，大朵大朵梨花开在其上，勾勒细细黑边。明明很纯洁的颜色，因为她松垮的套在身上，不穿里衣，露出无限春光美景。

    青丝盘了一个简单的鬓，只插了一只木簪，几丝碎发搭在雪白脖颈。黑与白，带来的是极致的反差，越发显得肌白如玉。她似乎一直带着笑，嘴角保持着没有分别的弧度。

    她身姿柔美，走路慢悠悠的，说话也是细声细气，尤其是与人对视时眼睛里好像盛了一池春水。激荡起伏，直叫人失了心智。

    “我叫月。”她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

    第二日很早，穆芊芊就被她唤醒了。

    她端着玉盆丝巾进来，放在桌上的时候衣襟滑落，不经意的展露出雪白色藕臂，纤细适度，很是完美。

    “你，衣服掉了。”穆芊芊面红心跳，将脸侧开。

    月咯咯笑着，不仅没拉上反而走到她身边:“你呀，到底还是年轻。庄主没和你说你要学什么吗”

    穆芊芊茫然摇头。凤青鸾只说让她跟着月。

    “这样啊。”月皱眉的样子都很柔弱:“看来是把你划给我了。这一个月你放心，我会全力教你的。”

    “教我什么，你能告诉我吗。”穆芊芊太想知道了。不想一直云里雾里的。

    “具体教你的，我还是不说了。你只要学我的样子就好了。如果你想通过的话，学我个九成九。绝对没有问题。”

    似乎怕她退缩，月闭口不谈了，弯着腰为她拧干毛巾洁了面。

    “这里面的衣服以后都是你的了。”月带她去了一个屋子，里面大堆的云锦衣。各式各样，什么颜色都有，只是.....

    “这是不是和我的尺码不太一样。”穆芊芊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衣服都很肥大，比划着都仅仅只够套上。

    “姐姐～！”月忽然捂住额头很无奈的叫了一声，:“你来这里是干嘛的，你不知道吗。帝王媚术赫连九不是给你了吗。”就没见过这么单纯的人。

    穆芊芊瞬间懂了。

    支支吾吾:“可是，这和衣服有什么关系。”

    “哎哟，衣服不肥怎么有我这种效果。”月转了一圈，衣领再一次滑落，大半个肩暴



章二十五.时间不多了
    “嗳，你听说了吗，青峦山庄来了位姑娘。”

    “可是精通琴棋书画，美若天仙那位”

    “戚，你们这群人别在这自己臆想了。还美若天仙，你们见过人家吗你！”有人嗑着瓜子毫不留情揭穿。

    “你，你个王瓜子懂个p，那位可是谁想见就见的为她而来的从这排到了京都。”窘迫涨的脸通红，这人倒是脸皮厚:“再说了，虽然没见过又怎么样。我跟你们说，我守在这山庄外，有幸见过一次背影.......”

    “背影我当是什么呢！”

    见众人一轰而散，这人又和说书先生一般卖弄起来。

    “哎哎，别走啊，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了别看只是个背影，但是那杨柳细腰，看着就不堪一握.......还有那双手，简直是如白玉般无暇。”

    见众人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他抹了抹嘴角:“还有，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和其他姑娘都不一样，似莲般清雅迷人。她从我旁边那么一经过，哎呦！……”

    “瞧你说的有头有脸的。”

    “你不懂！我都感觉她是不是天仙下凡，世上怎能有如此的人。”王瓜子摇头晃脑，一副痴迷的样子。

    “我特意攒了月钱今天进去，不求一睹芳容，只要能再来个擦肩而过……”

    “口水！”有人嫌弃的推了他一把。

    不过因为王瓜子的举止，他们也真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王瓜子是谁，有名的小气鬼，为了这新人竟然舍得进山庄潇洒。

    啧啧啧，看来还真有点意思。

    于是和王瓜子一同去的人又多了几个。这样的情景几乎发生在不同的地方。

    暗红色阁楼上，女子迎着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山庄下面的人。她蒙着白色面纱，只隐约可见秀美的鼻梁和粉红色的樱桃小嘴。

    “芊芊，你这招真是绝了！”月兴冲冲推门进来:“你是不知道，山庄这几日赚了多少。我已经和庄主说了，到时七三分。”

    宽大衣袖滑落，女子抬手轻轻抚了下头上的发簪，奶白色肌肤阳光下几乎能看到血管。手上一只绿色的和田玉镯，轻巧挂在手腕，正和她那凤翎孔雀簪对应。

    黑长睫羽微颤，她目光移过来:“月，时间不多了。”

    一开口，如珠盘落地，清脆悦耳，又婉转多娇。先听声音就让人心神一震。

    更不消提那双眼眸。她和大多数人的纯黑不同，而是微微有些发蓝，光线很好的时候会折射出一片炫目的琉璃。让人一见沉



章二十六.你这样对她太残忍
    今日的他依然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手里拿着折扇闭着眼，靠在墙角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样。

    “庄主，有的话我知道我不该问。”月走过去，面色有些不忍:“可是，您和九爷，这样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月。”凤青鸾淡淡一声，使得月浑身湿透。

    “没有人是无辜的，任何人都不是。”

    “可是我觉得她并不合适.....！”

    这已经是月第二次忤逆他的意思了。但想到穆芊芊，凤青鸾也有点同情，是以只是回头道:“开始都不合适，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该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还有，明日起，青黎教她。”提步离去。

    身后月仿佛一下子泄了气，无力的蹲坐在墙角。

    芊芊，我怕是帮不到你了。

    月看了看屋子，最终没有进去，而是步伐沉重的离去。

    而她也没有看到，死角露出的一双白色绣鞋，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莲香。

    ———

    “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凤青鸾苦笑一声:“人心太难猜透，她这样单纯，如何进入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背对着他的男人恍然转过身，鬼斧神工的脸颊俊美又冰冷:“青鸾，你不像你了。”他的声音平稳低沉。

    两人一坐一站。

    凤青鸾白衣矜贵，赫连九紫衣霸气。两人似乎并不同一种风格，又诡异的可以和谐共存。

    没有回答他的话，凤青鸾呼啦一下打开折扇，慢悠悠的扇着风:“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赫连九却懂了。

    “第一次见你，你孤身一人坐在墙头，没有护卫也没有宫人跟随。当时我问你，你怎么自己在这。”凤青鸾陷入了回忆:“你告诉我，猛虎皆独行。只有弱小的动物，才会成群结伴。”

    “你想说什么。”赫连九眸色渐深。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忘了。”凤青鸾垂下头，再抬起神色已变:“不要被复仇冲昏头脑。”

    “凤、青、鸾！”

    “阿九，你没发现吗，你已经不择手段了。”从你把她送到我身边，从你打算实行大计划:“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