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单飞

    男人看着下面的目光渐渐幽深，心底似乎有什么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她，真的是和我一样的人。

    ———

    “现在三位仙子已经出场，下面即将开始投票。每个人手中有一枚红色铜钱，喜欢谁放入相应的托盘便好。

    梅花，玫瑰，穆芊芊面前都有一个水晶架，上面是透明的托盘。以保公正，所有东西都一目了然。

    掌事话落，有一部分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冲下台。

    “梅花梅花，我好喜欢你啊。”

    “必须给梅花！”

    “玫瑰姐姐好美啊……”

    “胡说，梅花第一。”

    “放p……”

    众人几乎打了起来。

    两人跟前的托盘也肉眼可见的铜钱堆积起来。

    还有一部分人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地看着穆芊芊的方向。

    她的托盘里空空如也。

    “穆仙子，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今日要弹这首吗。”有人一脸肉痛。穆芊芊实在出尘，如果不是选错了曲，花魁非她莫属。

    这也是众人的不解。以她的姿色，哪怕就是随便转几圈人们都会前仆后继。花魁，不仅是身份，更可以选择留下还是和人离开。

    对这里的姑娘来说是唯一的希望了。

    “有人告诉过我，当你已经身处黑暗时，不要挣扎。”穆芊芊的眼神若有若无望向楼上。

    她的声音不大，却所有人都能听到。

    “不要挣扎......”若有所思，皱了皱眉将铜钱投了梅花。

    其他人也是如此，纷纷摇头叹气的给了其他两人。

    依然没有一个人投给她。她太特殊了，和其他女子比，特立独行只会迎来更快的毁灭。

    很快，投票结束。




章三十二. 孤注一掷换你尊重
    再走出青峦山庄，踏上赫连华的马车。与来时，已是天差地别。

    “穆姑娘。”楼七等候在车前，见到她行了一礼。

    穆芊芊点头一笑，去看凤青鸾:“庄主，不与我们一同吗。”

    没有人觉得她擅作主张。包括赫连华:“最后一件事依然需要他的帮助。”

    “先离开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就去凤栖山。”感觉到穆芊芊眼神古怪，连忙摆手:“那里可不是我的，虽然本庄主很有钱，也买不下那座山头。”

    眼睛和抽筋了一样一个劲撇赫连华。

    忍不住轻笑，这两人感情还真是好呢。

    车轮驶动，靠在舒适软垫上穆芊芊心底也是松了口气。窗外风景飞逝，心神也不由自主飘远了去。

    此次冒险，虽然赢得了赫连华的尊重。但，还远远不够。穆芊芊不会去问为什么之前假名欺骗于她，赫连华也不会问她为何肯定她会赢。

    穆芊芊孤注一掷。可赫连华，是赌桌上高高在上的人，她。目前还没资格去多问。

    以后的路，还很长，总有一天，她会成长为可以真正和他对视的那个地步。

    一路无话......

    “醒醒，醒醒。”谁在叫她。

    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俊颜逐渐清晰，只是离她也太近了吧

    霍然起身:“凤庄主，他呢。我们到了”

    帘子外面，入目尽是绿枝花叶。郁郁葱葱，拔地而起。遮挡了阳光，在他们停车的地方投下一片阴影。

    地上有几根木柴。不见楼七赫连华。

    “他们啊，去打猎了。”毫不在意穆芊芊疏远，凤青鸾眯着眼，笑的像只打盹的猫儿，倚靠在车身:“见你睡着了没忍心叫你，若不是我，那冷面鬼肯定把你摇醒带走。”

    穆芊芊不说话。

    “然后说什么.....哎呀，本王的人不可以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什么什么。义正言辞......”凤青鸾一边说，一边兴起的模仿。顺便眉毛皱起来学着赫连华平日里的样子:“穆芊芊，本王不收废物。”

    他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的:“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嗯你怎么不说话呀……”有些疑惑。

    “我演的不像吗。”有些懊恼，旋即自来熟的去拽她的衣裳:“要不你来，你天天面对肯定了解了。唉，你躲什么呀还怕他不成。反正他也不在。若是他回来了……”

    “回来了如何。”

    “本庄主给你撑腰呀！”话



章三十三.就当我发了善心
    “记得我和你说过，只有弱者才会信奉他人。”

    赫连华......竟然在给她解释，落幕的夕阳洒在他的侧脸上，似乎柔化了些许棱角:“强者，真正的力量永远是源于自身。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最后一句似乎意味深长。

    穆芊芊懂了，又更迷惑了。

    她痴痴地看着专心处理猎物的赫连华，心里仿佛落下了一颗种子，不知不觉的发芽。他真的很不一样。

    赫连迟曾经落魄，也不过选择苟且偷生。一朝机会来临，才得以翻身。

    曾经她问过赫连迟: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他说，圣上威严无双，龙体安好。他冒不得险，他只能导光养晦。

    当时她深以为然，并愿意默默无闻的陪伴他身边。上下揽了所有事务，替他老老实实做个贤内助。她和他一样，不争，不抢。

    可赫连迟不争是不敢。

    她呢。她以为早已是囊中之物。

    眼前这个男人，他有野心，也丝毫都不掩饰。和他交谈时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生杀予夺，唯我独尊。却不令人反感。

    也许，大丈夫当如是吧……

    见穆芊芊过来自觉的提起褪了皮的猎物去溪边冲洗，赫连华眸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看来，她是懂了。

    天色渐暗，赫连华和楼七生了火，将猎物串在树枝上烤熟。

    树叶简单裹着，凤青鸾捧着递过来:“还有点烫，你先尝尝。”

    她接过，他连忙撒了手去抓耳朵。看来刚烤好的还是有些烫。

    没有多问，撕下一块穆芊芊放进嘴里咀嚼，眸光静静地注视着那边。肉不可说美味，只能说熟透，略腥。那边凤青鸾围着赫连华打转，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

    第一块肉竟然给她了么。

    说不上什么感受。穆芊芊有些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尊重或许更加复杂。

    依稀听到凤青鸾的抱怨:“九爷，你这也太慢了吧，黄瓜菜都凉了。”

    “话多，自己动手。”

    “别别别呀，您来，您来，多慢我都等着，还有楼七大哥。最好能外酥里嫩，嘿嘿嘿……”

    火光下几人说笑打闹。

    穆芊芊坐在一旁，仿佛和他们隔绝了一个世界。不声不响的吃完，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腿。也许，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吃过饭，熄了火。凤青鸾伸着懒腰朝马车走去。山庄一辆，穆芊芊自己一辆。所以大概晚上就是如此歇息了。

     



章三十四.赫连华 那是光（萤火）
    夜深露重。丛林里蝇虫甚多，穆芊芊睡了没一会，就不堪其扰的醒过来。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红红的疙瘩。

    如果往日独自一人在外面睡，她多少有些害怕。但可能是守在外面的赫连华，穆芊芊竟觉得这个冰冷的男人带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尽量不发出声音的下了车，披上披肩。

    “不睡。”一道低沉的声音。

    穆芊芊吓了一跳，再看那人眼都没睁开。要不是还等着她回答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咬的慌，我想去找点草药。”

    闻言，男人豁然起身，大步走到她一旁站立。她的确咬的很厉害。:“要什么草，我跟你去。”

    心下一暧:“你知道萤火虫出没的地方吗，那里有这种草药。”

    凤栖山似乎有个萤火虫山洞。

    赫连华眉头一皱，应该是那里吧。“先去看看，凤青鸾说过，好像溪边走三里地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去。

    夜很静，只有蝉虫蛙鸣偶然的叫声。空中依稀几点尘星，不足以照亮地面。没有光亮，穆芊芊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下意识的跟在他后面。

    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啊。”一声惊呼。脚下好像被什么缠住了，穆芊芊蹲下身，打算用手抓开。

    “蹭。”剑光闪过。狰狞的草叶断为两截，孤零零躺在地上。

    淡淡收剑。“不要直接用手去碰，草叶有毒。你没在野外生存过，不能夜视，把手给我。”

    即使一片漆黑也能想象到他冷淡的眉眼。

    细弱蚊虫的嗯了一声，穆芊芊有些生涩的伸出手，还不等探寻就被谁紧紧扣住。热度一下子透过肌肤传了过来。

    赫连华只感觉女子的手娇小的可怜，握着几乎轻轻用力就会碎般。拉着她前行，有些嫌弃。这么弱的存在，真的能独自生存吗。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

    草至小腿，不知名的野花围绕着山顶簇簇点缀。

    “呀，是萤草！”那株白色的小草很是显眼，穆芊芊微微一瞥就看到了。立刻松手跑过去。

    小心翼翼的蹲着采摘下来，涂抹在伤处立时冰凉舒缓。不再困扰，穆芊芊舒展了眉眼，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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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白日见鬼啦！
    “赫连华，下次....再来.....好吗。”她趴在他背上，腿不安分的来回甩动，忽然胳膊缠紧了他的脖子，脸贴到他耳侧说道。

    赫连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亲近的接触过，迈动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来，身躯绷的紧紧:“穆芊芊！”

    他甚至下意识的去摸剑。

    她犹不自知，抬脸来蹭。

    赫连华不忍伤她，只是握紧了剑柄，大力使得手指关节都发白。

    “赫连华....”这一声，近乎呢喃，还有些小兽对于主人般浓浓的依赖。她似乎困的不行，迷迷糊糊。

    “下次再.....一起来吧……你是除了我爹娘，师兄.....对我最好的人了。”感觉不太舒服，她脸侧向一边，不蹭了，却还是一句一句的重复着。

    这个傻瓜……

    自己对她好不好，他再清楚不过。

    摸了摸自己的脸，摇头失笑。被她传染了不成，也做这种傻事。

    将她不安分的手脚放好，确认不会掉下去，赫连华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走。

    一轮红色的旭日缓缓升起，垂落一层薄薄的霞光，映照在两人身上，竟无比的契合……

    山下

    被一泡尿憋醒的凤青鸾正睡眼惺忪的钻出马车，整理着衣服打算寻个地方解决。忽然见鬼一样看着某个方向。

    “不会吧！......”漫不经心到不敢置信，连忙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确认了眼睛没问题之后:“楼七，楼七，快来！见鬼了！”

    “来了来了....”人影飞速闪出，上蹿下跳一番后挠了挠头，疑惑问他:“凤庄主，鬼呢”

    “这还不算！”凤青鸾指着背着穆芊芊回来的赫连华，吓得声音都变了。

    戚，还以为什么呢.....

    本以为能得到同伴惊讶的凤青鸾，只见楼七无语的瞅了他一眼，似乎在表达大惊小怪什么。紧接着就唤了声主子就去打猎了。

    这这这。

    嘴唇哆嗦着，凤青鸾有些迷茫了，难道这不是值得惊讶的事吗。:“九爷，你不是不近女色吗！”哼，那就用你的主子来撒气。

    怀中女子动了动，赫连华懒得理他:“她与我有大用。”言罢，动作温柔的放下她，转身离去。

    “......”这都是什么人啊！

    崩溃，气愤！不开心！

    马车又驶了许久，穆芊芊醒来，头痛欲裂。

    “醒的正是时候。”男人闭目养神的眼睁开。

    “赫连华！”吓得声都变了:“你你，你怎么在我马车里。你昨夜......”昨天难道她不是自己下山的吗。



三十六.如果 你早点告诉我
    不一会，凤青鸾拿着个包裹回来了:“九爷，我准备好了，咦，穆芊芊呢。”

    楼七指了指树后。

    “怎么了这是，吵架了”赫连华没听到一样，看着远处的风景。:“得了得了我去吧，东西得快点用，耽误不得。”

    气氛好古怪。

    凤青鸾叹了口气，还没走到树边，女子已经转过身来。鼻头红红，已然哭过。眼眶里还带着泪，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