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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木子

    柳文苏见亲友村邻都深受其扰,便对外道:“某,一日不过省试,一日不成家。”

    此言一出,这场说谋盛况才终于消停。

    然后爆竹一声除旧岁,就过年了。

    没有鞭炮的年代,竹子炸裂的声音就当鞭炮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刘家院子里一个大火堆熊熊燃烧着,一旁还有刘千里提前削好的竹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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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分家了
    小孩子穿艳色最是好看。

    刘辰星当初卖石斛花给柳氏买的红绢,柳氏如何舍得只裁一身自己穿

    尤其是当了母亲的人都有体会,恨不得将自己女儿打扮成全天下最漂亮的那一个,柳氏又是一个喜欢女儿的人,早拿红绢给刘辰星做了一身新衣。

    刘辰星肤色随柳家人,天生白皮,用现代的话就是天选肤色——冷白皮,而红色系是最适合白皮了。

    如今又在柳家好汤好水的饲养下,还有柳阿婆每日一勺芝麻的呵护,刘辰星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一圈不止,头发也不再那么稀松发黄。

    再一身红衣穿上,左右梳个花苞髻,红绳缠绕发髻间,一排齐眉刘海下,乌溜溜的圆眼睛,又是唇红齿白,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

    老刘氏一看顿时就喜欢上了,还不说小嘴这么甜,一把就将刘辰星拦在怀里,哪还有平时当家主母的严厉,已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哎呀,我的乖孙女呢!我的小心肝呢!看这嘴甜的!”

    一下栽进大姑婆的怀里,刘辰星懵圈了。

    大姑婆虽然每年才出现一次,可在刘家地位不低。

    就是嚣张跋扈的刘阿婆在大姑婆跟前,也好比老鼠见到猫,比小媳妇还小媳妇。

    知道大姑婆就一个独子和一个孙子,总之就是那种九代单传,又加之大姑婆年纪大了,最喜欢儿孙满堂的热闹感了。

    为了投其所好,刘老丈一早就让儿子把正堂屋里的桌凳抬到一旁,等大姑婆上座后,好让自己的儿孙挨个拜年。

    可自己每年都这样给大姑婆拜年,大姑婆最多摸摸她头说乖孩子,怎么今年热情似火

    不过大姑婆虽六十好几了,但保养得很好,除了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皱纹倒不多,看上去甚至比刘老丈都还小一两岁。

    身上的衣服又有一股儿檀香味,她被抱在怀里也不难受。

    刘辰星故只意外了一下,便很快适应了,任由大姑婆将她抱在怀里,跟着狐假虎威地高坐上位一次,看着刘阿婆乖觉地在下面陪坐。

    人老成精,斗争经历丰富的老刘氏更是。

    察觉刘辰星很快在自己怀里放松下来,还配合自己来了一番祖孙情,老刘氏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这才看向一起给自己磕头的侄孙刘青山。

    不知可是受了老话“外甥像舅”的影响,如今看这个一副憨厚老实样子的侄孙,总觉得透着一股读书人的灵气,至于那壮实的外表也成了福气的象征。

    老刘氏想着,就笑得越发慈爱了,完全就是看自己的亲孙子一样,亲切道:“一年没见,青山就这么大了!快起来,好孩子!听说你已跟柳大公子进学馆读书了,那可要好好跟着学!”

    都柳大公子了……

    刘辰星算是明白大姑婆的热情从何而来了。

    看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对,怎么能将自家人比**犬。

    应该是柳阿舅一人得道,九族升天。

    但最棒的还是柳阿舅蝉联州、县二试榜首的光芒,直接将刘大伯这个县试最后一名秒成渣渣,太解气了。

    刘万里也不蠢,自然听出自家有钱大姑突如其来的热情为何了。

    又是柳小郎!

    刘万里心头一恨,双手在宽袖下紧握成拳,又见大姑和刘青山那个小犊子一问一答越说越融洽,他再是忍不住了,“姑母,青云也入学了!”

    情急之下,这一声不仅突兀,声音还不小。

    刘万里自州试落榜后,这日子就被柳文苏压得很是憋屈,也没注意有什么不妥,忙一把将跟前一起站着的儿子往前一推,就急于谄媚道:“姑母,虎父无犬子,青云聪敏得很,假以时日一定会和侄儿一样,在科举上取得一定建树,至少县试不在话下。”

    确实能言善道,一番话称赞了儿子,更



第七十八章 新生活开始了
    良田:十亩。

    钱帛:一贯二百文。

    粮食:一石麦子一石粟。

    其他:无。

    拿着以上财物,三十二岁的刘千里,带着妻子和儿女终于从刘家分出来了。

    再自写一张“手实”,也就是现代的户口簿,报到村里正安福生处,等安福生整理后报到县里,县里又再编计一番,一家四口的户籍便也从老刘家分出来了。

    还被一式三份,一份送到长安的户部存档,一份送到贝州,一份留在本县。

    自此从法律上,他们和老刘家就是两家人了。

    这时的法律还有一项明确规定:“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不均平者,计所侵,坐赃论减三等。”

    有了兄弟均分的大原则,又有老刘氏这样的长辈在,还有里正安福生等村邻,以及儿媳妇们的娘家人,刘老丈和刘阿婆再有偏颇,大面上还是三个儿子均分。

    只是刘老丈和刘阿婆也要各算一份,老刘家的所有家产都得均分五份。

    老两口又是要和大儿子一家过,于是乎等于刘万里一房分得土地三十九亩,其中九亩土地是兄弟三人额外孝敬老两口的,意思是老两口以后生老病死,刘千里和刘百里都不用管了。

    但刘阿婆当初是绝户女,妇女也是有一定继承权的,且嫁妆归个人单独所有,不在分家行列。这便有了刘阿婆怜惜刘百里有三个儿子要养,将十亩嫁妆田都给了刘百里,使得刘百里也分得二十亩田。

    是以,说是均分,却也处处不公。

    再到房子。

    若还住在一起,分家等于没分。

    刘千里在妻子儿女宁愿住茅草房,也不愿继续留在老刘家的情况下,将现在所住的那间房,连着家里的锅碗瓢盆等一一折算成钱,便有了一贯两百文现钱。

    另外这一石小麦和一石粟,还是刘老丈念着一家四口分家后没粮食吃,酌情另给的。

    既然分了家,又另给了口粮,刘老丈顾忌着柳文苏不好多说,刘阿婆却没了那些顾忌,等老刘氏他们一众人等走了,她阿婆当然是立马赶走要分家的不孝子。至于心爱的小儿子自然不能算在列,总要等也不愿住在一起的小儿子把房子另起了再走。

    这时正月还没出,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许是为了增添一些伤情感,停了一整天的雪,在夜幕四合之际又下起了。

    初时还是细小的雪粒子,然后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像搓绵扯絮一般。

    等从村头的老刘家,走到村尾没人住的破茅草屋,地上的雪都快有半尺厚了,头发衣服上尽是残雪。

    再呼呼咆哮的冷风一吹,刘辰星就不争气的“阿欠”一声。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凉着了!”柳氏才下地站稳,就听刘辰星就了一个不小的喷嚏,她赶紧从牛车上抱起刘辰星,就往茅屋里跑。

    这是村里没人住的空屋,靠近村尾的后山。

    因着位置太偏僻,即使有现成的三间茅草屋,分家别居的村邻都看不上这里。

    一家四口搬出来的匆忙,又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茅屋位子虽然不好,却到底是个栖身之地,便选了这处作为新家的宅基地。

    只是茅屋多年未住人,年久失修,黄土夯砌的墙体早已到处裂缝,屋顶的茅草被连日的积雪压垮了一大半,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往屋子里钻。

    屋子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好在刘千里经常去后山打猎,每次都会经过这里,对茅屋情况了解,从刘家离开时不仅给钱借了牛车拉行李,还买了柴火。

    当火堆在黑灯瞎火的雪夜里燃起,光亮和暖意传来,一家四口都不禁露出喜悦的笑容。

    柳氏更是长松了一口气,将刘辰星放到火堆旁站着,又忙从一旁她当年的陪嫁木箱子里翻出干净的衣裳,一边麻溜地给刘辰星换下被雪水浸透了的湿衣,一边问道:“暖和些了吧。”

    刘辰星想说话,可哆嗦着一张口,一股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寒风迎面扑来,冷得她一个激灵,恨不得就长在火堆边。

    她又往火堆边靠近了一些,感觉暖意传来,这才打量起未来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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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读书美少女
    好冷的二月天,还刮着风雪。

    时令已快要到惊蛰,冬天残留的积雪才有消融的迹象,随着这几日气温骤降又冻起来了。

    北地本就春迟,今年看样子春天还要晚一些。

    在这样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人们一般是不愿意出门的,还是地广人稀的乡野之地,路上更是见不到几个人烟。

    就只有担心春迟影响耕种的老农,披着破旧的蓑衣,偶尔不放心的到田埂上看一看,又叹着气背着手转身回去了。

    相对村子里的冷清,在村尾的一座村学四合院里,此刻却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先生才说了下课午食,四合院的堂屋里,就有一窝蜂的村学生跑了出来,积了一层白雪的院坝,霎时让这群学生踩踏出一片泥泞。

    读书依旧是一件奢侈的事,这群村学生拢共就二十三个人,还是从附近四个村子招收来的。他们年纪不尽相同,小些的五六岁,大点的十六七岁,但绝大多数还是十岁左右,女学生就几乎看不见。

    此时,蜂涌出来的学生们已经在厨房外面排起长队,按着每个人交的伙食费领午食。

    村学的伙食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一月八十文,像今天中午就有一碗羊肉汤,两个雪白的麦面蒸饼,这在时下是极好的细粮。一月五十文为中等,是一碗猪肉汤,两个发黄的杂粮蒸饼。一月二十文为下等,一碗野菜汤,两个焦黑的野菜蒸饼。

    总的来说,村学伙食虽有区分,但比起外面的物价还是很便宜。

    因着学生不多,张罗吃食的庖人很容易分清每个学生是哪一个等级的伙食。

    是以,学生们很快领了各自的午食,到西厢食舍用食。

    不一时,阵阵食物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但在正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却有一个女学生,不为飘来的食物香气所动,依旧笔直跪坐着,认真地在发黄的素纸上书写:

    “发然后禁,则扦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

    仔细一看,竟是《礼记??学记》的一段,还是在默写。

    《礼记》为大经。

    要习大经,需通“四经”,共九本儒家经典。

    《孝经》、《论语》,学期一年。

    《尚书》、《公羊传》、《毂梁传》分别为一年半。

    《易经》、《诗经》、《周礼》、《仪礼》各限两年。

    期间还要兼学时务策,读《国语》、《说文》、《字林》、《三苍》和《尔雅》等书。

    也就是说,要学大经之前,至少应有十三年的学龄。

    而大经《礼记》和《左传》的学期,又长至三年。

    再观其字,乃时下最兴盛的楷书。

    字迹有楷书的严谨工整,且因段落熟记于心,从头至尾发笔迅捷,笔力遒劲,可窥至少近十年的书**底。

    然而,女学生却只有十三四岁。

    她穿一件青色窄袖布衣,头上还梳着女童的花苞髻,髻上各缠着一尺洗得快要脱色的红头绳,看上去分明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农家小娘子。

    却不及惊讶她小小年纪竟已习了“五经”,就又为她的容貌所惊叹——只见一张鹅蛋脸儿,肌肤胜雪,双目亮若星辰,当真如明珠美玉,姝丽无暇。

    少女却美而不自知,只看着自己笔下的一句:

    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

    不由想到自己如今困于乡野,无法接触外面的环境,和井底之蛙又有何不同

    少



第八十章 唯一的女学生
    雪花还纷纷扬扬地下着,稠得迷眼。

    放眼望去,近的,远的,都变得模模糊糊了。

    看不见前方的的路,四野仿若白茫茫的迷宫,往哪走全凭感觉。

    但对于每天都往返于这条路上的人来说,还一走就是雷打不动的八年,大概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方向。

    刘辰星就埋着头,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湿滑的雪地上。

    身后雪白的地上留下了一长串脚印,足上的草履也因此被雪水浸湿了。

    她心下一叹。

    桃花,她果然无福消受。

    本来是想等雪小一点儿再回去,如今却得一路冒风雪回家了。

    北风呼啸,刮着雪花吹来,那滋味真和冰刀刮在脸上没区别了。

    刘辰星伸手用力搓揉了几下脸颊,感觉有一分知觉了,她才将手缩回衣袖里,手心下却还残留着那柔嫩细滑的触感。

    不觉想到如今的自己,刘辰星有一瞬间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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