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曲
作者:诸夭之野
苏国浅萝长公主苏浅,倾城绝色,心机满腹,权倾半壁天下,却不过是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的弱女子。
西月国太子上官陌,雅致风华,高踞云端,受世人顶礼膜拜,尊为第一公子,爱上她便卸下一身尊华,不惜腹黑筹谋。
诸国兴兵,谋心计,逞兵戈,争天下,作为宿敌的苏国与西月国,更是难逃纠缠。
乱世之下,儿女情长不过是最奢侈的物事。
谁在一手遮天,谁在幕后筹谋,谁在翻云覆雨,谁又在艰辛求生。
今生未尽,唯倾满腹之筹谋,驭乱世之兵戈,求一世之长安。
浅陌长安群427714141 欢迎到访
长安曲 第一章 风云起
楚国历昭德二十年。
楚国北方边境要塞乾州城。
长空耀耀,烈日灼城,八月的乾州,本该转凉的季节,整座城却依然笼罩在酷热之中。自若羽公主与昆国太子白蒙政治联姻,送嫁的队伍失踪在乾州城对面的昆国白凌城之后,乾州兵马集结,五十万大军严阵以待,楚太子楚渊亲临,使得本就闷热难当的乾州气氛更加压抑沉闷。
这种高压之下,百姓们自是全都惴惴不安地关起门来,唯怕一出门,便不慎惹祸上身。
不时有队列森森的巡逻士兵穿街过巷,盔甲长枪,全副武装,士气森冷得吓人。素日还算热闹的市井之间,此时唯剩沉闷萧条。
城东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气氛却与外界截然不同。
院落不大,却是亭台楼阁水榭廊檐一应俱全。曲水流觞,清幽静雅,精巧中见玲珑,雅致中亦不乏雍容,彷如一个精编版的江南园林。
在以粗犷豪放著称的北国边城,这种风格的院子着实罕见。
院落的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造得极小,一张软榻和一张一尺见方的小桌便占用了大部分地方。亭外皆是茂盛的凌霄,藤蔓蜿蜒爬上亭子,连亭柱子和亭子顶端也全是凌霄,遮住了任何一个角度的阳光,但奇异地没有遮住风,一入亭子便让人觉清凉舒爽。
苏浅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正闲闲品着一杯清茶。茶是温的,入喉有些薄荷的清香,还有一种特殊的香气,纵然她是苏国的长公主,自小见多识广,却也是第一次品到这种香气,不晓得是什么香。
凌霄花的花影垂下来,落在她如画的眉眼以及月白色的衣衫上,清风一过,花摇影晃,如幻如灭,晃得她的表情也似有那么几分不真实。
“怎么没看见有别人?别告诉我你这别院里连个仆人也没有。”苏浅四处扫了一圈,偌大的院子,除了花草亭台,空无一人。她抬眼看向负手立在她身侧的眉眼如画的青年——西月国太子上官陌。
上官陌温颜一笑:“我把她们都遣出去了,今日就你和我,过一过二人世界的生活。”
苏浅眉眼一挑,唇角三分笑意,语气却有些莫名:“若羽公主和送嫁的表哥辰大皇子至今还未找到,我太子表哥楚渊前些日子去同蒙太子商议寻找若羽和辰表哥的事,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困在白凌城与乾州城之间的鬼魅森林里,一困好些日子,前日才归来,可以说,如今的乾州城,兵戈将起,暗流汹涌,这天都快塌下来了,倒是陌太子你,如此会找清闲。”
上官陌自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如画的眉眼含笑凝视着苏浅。
亭子里除了他立足的地方,其实再无多余的寸地,但苏浅偏偏觉得,他是站在广袤的天地中,遗世而独立。
上官陌凉凉一笑,“我不过是来乾州陪你罢了。难不成,你让我这个西月国太子,去插手楚国和昆国之间的事?或者,你作为楚国的质子,如今又接了楚国太子秘书令的官印,是要管一管这件事?”
苏浅眉心蹙起来,上官陌的话语却凉意更甚,冷笑着,“苏浅,你我都不过是外人罢了,而且还是身份特殊的外人,饶你是他楚氏的亲戚,但也还是苏国的长公主,这亲戚之名,也便不过是面上的文章罢了。这件事,躲都嫌不及,还往上贴,是嫌活腻了么?”
苏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眉心蹙得愈深,从来清爽似初春细雨般的嗓音亦有些肃然,“上官陌,你别和我打哈哈扯开话题。若果真是无关的人也就罢了,横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谅也没人能把你我怎样。可你明明知道,若羽和辰表哥的失踪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太子表哥他借着若羽的失踪,到底想要筹谋什么,你岂会不知?上官陌,你和楚渊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你们的攻心计,可你和我也要装糊涂么?我是你的什么人,你不知道么?”
有微风拂过,撩起上官烨月白的衣袂,在苏浅倾城绝色的脸上滑过,二人同为月白色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苏浅眸色有些恍惚。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款式,是她亲手缝制。即便这个世界没有情人装之说,但她与他这样堂而皇之地穿一色一样的衣衫,素日又出双入对,已足以向世人昭示二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可,苏浅并没有忘记,苏国与西月国之间,她的皇爹与上官陌的父皇之间,是什么样的仇恨。
她也没有忘记,她的太子表哥楚渊倾心于她,为了得到她使了什么样的手段。
纵然她罔顾两国之间的仇恨也要同上官陌在一起,纵然她倾手上所有势力也想同楚渊搏个高低,挣个自由身,但这条路究竟如何才能走到底,她心里并没有底。
苏浅有些烦躁地撩了一把上官陌的衣袂,愤愤然坐起身来,双脚下垂时,触到软榻的边缘,疼得“嘶”了一声。
她一双脚被厚厚的纱布包裹,显是受了伤。
上官陌有些慌乱地俯下身去,将她双脚托起,搁回榻上,如水墨般的眸子在触及到她白纱布包裹的脚时,明显闪过痛色。
温润的声音便有些急促:“苏浅,弄疼了?”
伸手便要去解开纱布瞧一瞧她的伤势。
苏浅拨开他的手,眸光停在自己的双脚上,几乎是叹息着说了一句:“罢,我晓得你是不想我为此事烦心,怕我卷进这是非之中不堪承负后果。你和他都是胸有丘壑只手能遮天的人物,我也管不了什么。你们爱怎样便怎样。”
她这一双脚,是早上在楚渊那里弄伤。但其实却是为了上官陌而伤。
自来乾州的这些时日,她同上官陌住在乾州戍边元帅她的三舅舅楚子轩那里,今日晨起,她找不着了上官陌,以为是楚渊把上官陌如何了,情急之下,赤脚便去找楚渊理论。
轩王府的地面多是石子路,她一双娇嫩赤足被石子伤得血肉模糊,她却因一心牵念上官陌而不自知脚伤。待晓得疼了,轩王府的石子路上已遍地是血,她的脚上全是口子。
她和楚渊闹得不甚愉快,将楚渊惹得颇怒,上官陌直接将她离了轩王府,住到了他在此地的这座别院里来。
顿了一下,苏浅叹息声加重,“只是,上官陌,你为了我拱手送到楚渊手上的那十万兵马,我势必是要救出来的。终究,这些人是因为我而身陷囹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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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曲 第二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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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曲 第三章 迷情
只是几个稍微精致些的素菜,外加两坛上好的佳酿。
上官陌终究是十分了解她苏浅的。好酒、吃素,这两样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爱吃什么样的素菜,爱喝什么样的酒,怕就连近身服侍的人也不及上官陌知道的清楚。
苏浅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两个酒坛上。酒坛堪称一个巨字。上官陌这是打算灌醉她的节奏?
上官陌似读出了她的心思,好笑道:“你号称千杯不醉,难道还怕了这么点酒?”
苏浅咬着嘴唇,“你这是从我府上弄来的玫瑰酿,整整在地下埋了十年的烈酒,曾经放倒过我青门的众多英豪。”
上官陌淡淡一笑,“虽然晓得即便是这样的烈酒也难不倒你,但眼下不是尽情一醉的时候,应一下景罢了。”
苏浅瞧着他的眼神仍有些疑惑。
暗中传来月魄和苏华吸气的声音。苏浅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
上官陌的这位隐卫主月魄平日总是冰霜一般的面孔,却终是性情中人,只不过被某人的淫威压制多年,不敢放肆。今日如果是她的青门门主兼侍卫墨凌在此,大约会很厚脸皮地讨酒喝。她拿起一坛没开封的酒,喊了一声月魄,挥手将酒坛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掷去。酒坛无声无息的被接了去,暗处传来月魄和苏华惊喜的声音,“多谢公主和太子赏酒。”
苏浅笑了一声,“这酒烈,你们悠着点。”
暗中传来答应声。
上官陌看了一眼苏浅,没有阻止,只是轻笑着说了一句:“只剩这一坛了,你今晚不能喝尽兴可就别怪我了。”
苏浅从他手中拿过酒坛,向桌上的两只酒杯中倒上酒,笑道:“尽兴只在乎心情,不在乎酒的多少,有你陪我对饮,便是一杯老白干,我也觉得过瘾。”她盈盈笑意,看的上官陌的眸光痴了痴。
“更何况这酒喝着虽然绵柔,但后劲太猛,我可不想喝醉了任你施为。”她美目流转,瞪了上官陌一眼,这一眼便是万种风情,顷刻间醉了上官陌的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了。”上官陌看着她,清浅笑了一声,举起酒杯,声音轻浅的道:“我能修得你与我共枕,平生足矣。今天就陪你疯一回,喝到尽兴。”
苏浅凤眸闪闪的望着他,听这意思是要放开喝一场了。她似乎从未见他醉过。听他如此说立时来了兴致。
苏浅豪气干云地举起杯,和他对碰了一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美酒入喉绵柔清甜,入腹却又似火一般灼烧五脏六腑。苏浅大呼过瘾。
她一边倒酒一边嘟囔:“什么叫你陪我疯?上官陌,这一场江山天下的棋局,是我陪你这个疯子疯才对吧?你知道你们这些人在玩儿什么吗?在玩儿命。用鲜血和白骨铺就的一场棋局,输赢到最后,总少不了牺牲一众棋子。不管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美人,总逃不过一个私欲。”
上官陌看着苏浅,眉眼间闪过一丝黯淡,却只是淡淡一笑,“才刚喝了一杯,就醉了。”他只手端起酒杯,似乎轻叹了一声,又放下,眸光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有些肃穆,“苏浅,我的确是疯了。这天下动荡了百年,早就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只有以血止血,以戈止戈,才能迎来治世。但我所谋不是为这些。或许应该说遇见你之前是为这些,但遇见你之后我心里眼里便只剩你了,哪怕是以江山来换,我也不换。”
“你果真是疯了。”苏浅低眉看着桌上酒杯中澄澈的酒,在柔和的夜明珠的映照下,荡着一圈圈涟漪,散发着浓郁的芳香,醉人心脾。
倾天下人之血,也要换取两人的爱情么?爱情,她前世没得到过,今生刚一出世便被人诸多算计,到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把握,于她来说那不过是个虚无奢侈的字眼罢了。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恨这个世界的,恨命运的无端捉弄。
她忽的端起了酒杯,唇角溢出一抹说不出的魅惑的笑容,“陪你疯一回也不错。以你我之力,扫平这天下,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拥有如画的万里江山,换取你我长相厮守,一世长安。上官陌,你可答应?”
上官陌眸光柔和地看着苏浅,她倾世的容颜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光华,比酒杯中澄澈的玫瑰酿还要醉人。
似乎等待了千年万年,他才等到想要的回答,这一场思恋这样漫长,长到他以为无法走到终点。又似乎只是短短的瞬间,时间的无涯的长河里,一生的时光也不过白驹过隙,他想和她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上官陌嘴角微微抿起,心中如醉了春水一般,荡漾起一圈圈涟漪,胸口有什么声音呼之欲出,却又堵在喉头,说不出,压抑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许久,他的指头动了动,似乎有些颤抖的端起酒杯,唇瓣贴近杯沿,清澈甘洌的琼瑶顺着齿颊而下。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唇齿间漾开。
苏浅看着他,不动亦不询问。
一杯酒喝下,上官陌眸间泛起淡淡清华,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苏浅,只要你有命在,我就许你一个锦绣天下,许你一生长相厮守,永世长安。但前提是,你得有命在。所以,你要好好保住你的命,不管是谁来拿,你都得好好保住不让人拿去。否则,你若有一天毒发身亡或者被人陷害致死,我不会陪你去死,我依然会为你打造一个锦绣天下,但我也会亲手毁了这天下给你陪葬。”
上官陌声音清淡缓柔,却向人散发着一种狂傲不可一世的清厉,令人头皮发麻。
苏浅眸中染上一抹光华的彩色。一个锦绣华章的天下,一生长相厮守永世长安吗?她眼前忽然晕染开一片壮丽山河,两个依偎的人影,或许还会多几个小毛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看向上官陌,语声带着一种藐视天地的轻蔑:“活着居然是这么美好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实在不想这一生又早早的就嗝屁了。就算命运安排好了又怎样?我偏偏要安排一次命运,看看到底是它比较厉害,还是我比较霸道。”
长安曲 第四章 醉酒
上官陌看着她脸上晕染的瑰丽色彩,邈天地万物一般,似乎世间一切在她面前都失了光彩,她独立天地间,自成一派风景,炫人眼目。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我们约好了。”上官陌愉悦的笑了一声,斟满了酒,颇有些豪气干云的道:“那就干了这一杯吧。”
苏浅见多了温润优雅雍容华贵的上官陌,也见多了温柔多情的上官陌,这样的上官陌倒还是第一次见,她颇觉得有些新奇,端起杯来,很干脆的和他碰了一下,笑道:“那就干了这一杯。”
两人眸光对视,不约而同、嘴角抿着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上官陌拿起筷子给苏浅布菜,脸上恢复在苏浅面前一贯的温柔和悦,声音也变得轻柔:“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快点吃些菜压一压。”
苏浅一边吃着他给布的菜,一边似笑似叹地:“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啊。”她心里有一种酣畅淋漓似的喜悦,所有以前那些被算计被暗杀被毒害以及艰难辛苦筹谋算计别人的日子似乎一下子飘远,如前生往事,留在了奈何桥的另一端。
此时眼前只剩美酒佳肴、瑰丽的星空和一个遗世独立风华无双的男子。这男子属于她的。真好。苏浅也拿起筷子给上官陌布菜,送至他的唇边喂他吃下。
上官陌修长如玉的手轻柔的捏了捏她粉缎似的脸颊,“得妇如此,夫复何求啊。”
屋顶暗处对饮的月魄苏华两人牙根酸了酸。
苏浅仰头望着星空,墨色的幕布上挂满了宝石一样的星子,玄幻而神秘。她知道古代有所谓的天象,但她对此一窍不通,眼里只能看见繁星点点,或亮或暗,都漂亮得无可比拟。“上官陌,你看得懂天象吗?”她眸子眨的如闪烁的星子一般。
“怎么,你想学?”上官陌挑了挑眉,目光也转向天空中。那上面四方雄踞的帝星都隐隐有了黯淡之象,许多新星都崭露头角,发出耀眼光辉,但杂乱无章,正是群雄并起大乱的天象。他眸光眯了眯。眼睛定在熠熠生辉的凤女星上,它正在楚国上空,与冉冉升起的新帝星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苏浅没错过他眼中的黯淡与狠厉。她“切”了一声,“不想学。我就那么一问。星象之学,就和卜卦算命一样,说的挺玄乎,其实未必可信。”眸光扫过他视线所及之处,似乎看见两颗比较亮的星星。
上官陌眸中的黯淡忽的散去,浮上笑意,“是啊,星象之学,本就玄幻,未必可信,学它做什么!”
“依我说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痛快。”苏浅呷了一口酒,目光在夜空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上官陌身上,暧昧的笑了笑,“有美相伴,今夜可不醉不归也。”
“苏浅,注意你的性别。”上官陌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是女人,不是街头小混混,以后再敢拿出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小心我惩罚你。”
苏浅有些怕怕地吐了吐舌头,她还真是有些害怕。上官陌对付人的手段她见识过太多,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虽然未必舍得用在她身上,但小施惩戒也够她受的。论功夫她不及他,论心计她更不及他,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他对她的宠爱,但这可不包括容忍她像个男子一样同他相处。
“上官陌。”苏浅定定的看着他,输人不输阵,她可不想未来的日子真的再无翻身之日,完全被他压制。“我就这德行了,你爱看不看,不爱看拉倒。”她一甩头,一杯酒一口闷下,颇有点酒壮怂人胆的意思。
“嗯?”上官陌挑眉看向她,眸中意味不甚分明。
“看什么看?我这辈子赖定你了,我就这副德行,爱咋咋地。”苏浅把酒杯啪的往桌上一搁,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上官陌怔愣地看了她好久。看着她豪爽的喝酒吃菜,真是没一点女子的优雅矜持。许久,他轻声一叹,借酒浇愁般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赖我一辈子么?苏浅,那你得拿点本事出来,不然我可不是那么好赖的。”他眯着带笑的眼看着苏浅。
苏浅一拍桌案,哼唧了一声,“本事么?我会让你见识到的!”
话落,她听见上官陌极其愉悦的笑了一声。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笑容像狐狸。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她指着上官陌道:“你是不是耍诈?”
上官陌耸了耸肩,“我倒是想,只是在你面前岂敢?”
苏浅喝了一口酒,扁了扁嘴。“最好是不敢。否则姐会让你知道姐的手段的。”她小指伸出来,向着上官陌勾了勾,上官陌俯身趴到了她耳鬓边,听她念叨道:“你是姐前世今生唯一看上的人,这一辈子只能是姐一人的,什么上官闲,什么楚梦楚鱼,反正只要是女人,就都给我闪远一点,不然极刑伺候。还有那破断情,我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劳什子毒药,但若想姐向它屈服,门儿都没有,窗户也没有,有本事就来向我索命,姐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硬着呢,看你能奈我何?”
她伸手指了指繁星点缀的夜空,继续道:“还有你们,不就是星星么?说什么星象,说什么命运,姐通通不信,姐只相信自己。当然,姐还相信姐的男人。他叫上官陌,你们谁敢索我的命,他把你们通通灭了。”
她是醉得狠了。
上官陌嘴角抽搐着看着小脸绯红不知所云的苏浅,心情却随着她的醉话七上八下。“苏浅,你真是……”上官陌似叹似念,轻声念叨着。将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苏浅揽入怀中,生怕她会不慎跌倒椅子下。
前世今生唯一看中的男人么?他唇角扬了扬。
嘴角扬起的时节里,苏浅蓦然吻了上来。上官陌一时心跳加速起来,仿如置身火海。
如火烧般的热浪中,他似乎听见月魄的咳声。皱了皱眉,他及时收住了心思。他自然是明白月魄的担心,月魄是怕醉酒的人管不住自己,做出遗祸将来的事。如今她体内还有解不开的断情,若引起毒发,断的不止是情,还有命。
苏浅醉意袭来,神智已有些不清,但还没到完全丧失的地步。被月魄的一声咳惊醒了大半。
“月魄,关禁闭去。”她恼怒的喊了一声,脸上居然有些微被人撞破好事的淡淡的粉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醉的。
长安曲 第五章 怒火
“公主。”月魄委屈的声音传来。有些惊诧,有些不情愿。
“没听见公主的话吗?”上官陌有些冷厉地道。
苏浅望着他,嘟着嘴唇,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时灼烧的脸定然是潮红的。虽然觉得对月魄的确是有些不公平,但她没打算收回迁怒。
是该让她的和他的近身之人都明白些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最好都保持静默,相信主子是很重要的。上官陌是什么人?别说是没喝醉,即便是醉了都有九分清醒,又岂会真的做出不受控制的事?
月魄委屈地应了一声,悉悉索索地下去了。苏浅听着他故意弄出的声响,以及大气不敢出的苏华,有些好笑。嗔怒的看了一眼上官陌,“你不拦着我,居然还配合我?”她在他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继续发泄私愤。
上官陌“咝”的一声,身子却是一动没动,挑眉看着苏浅道:“没拦着什么?没拦着你吻我?还是没拦着你处罚月魄?”
苏浅恼怒加上羞愤,眸中的色彩如映月的清溪被微风吹起涟漪,荡漾不定,“你……你!”她指着上官陌说不上话来,半天才一甩头,支吾出一声:“你被你自己的近身之人撞破好事,自己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我他娘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混蛋!”
上官陌长长的“哦”了一声,眉眼笑意深深的看着她,“原来你是替我不好意思呢?我是不是该承你好意?”
“你你你……”苏浅本来找回来的一点气势,一下子全没了,气得话都说不溜了,手指着上官陌的鼻尖,牙齿咬的嘎吱响,半晌,才恼怒的道:“你自然是该承我的好意的,不然你人丢大了!你下属都会以为你是个不知羞耻的人!”
“羞耻为何物?”上官陌挑眉。
苏浅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这些日子他没露出原形,她居然都忘记了他是个嘴毒的混蛋!
“既然是应该承你的好意,我自然是该好好谢谢你的。”上官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唇瓣分毫不差的贴上来,吻住她嘟着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