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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他们在半空交手,气劲撕裂,空气因此鸣啸。

    晦暗之间,只有剑光璀璨。

    苏澈眯眼看着,便连江令寒都是看了过去。

    那里,季子裳掌若擎天,隐有金芒闪烁之际,有嘹亮的龙『吟』之声相随。






第169章 坏心
    


    “伏龙掌。”

    苏澈认出了这一式掌法,而同样,一旁的江令寒对此也绝不陌生。

    这是「巨侠」应笑看的独门掌法,当年更是凭借此掌闯下声名。其后,此掌传给弟子二人,又以季子裳对此掌法使得最炉火纯青。

    此时,陆延年剑出如信手点墨,刺出时剑气好似冰晶雨点。

    而季子裳一身真炁护体无漏,身形凭空踩踏,以梯纵之术拔高。

    陆延年瞳孔一缩,已然察觉对方一瞬收缩的真气,也闻龙『吟』之声猜出对方掌法。

    两人同时变招!

    季子裳内力灌输,真炁凝形间臂上龙首嘶吼,霎时以高击低,掌出伏龙!

    陆延年强提内力,一道剑光,一声剑『吟』,看似刺出一剑,却是剑气如雨,而正中一剑直欲穿过那咆哮嘶吼而来的龙首。

    真气相撞,两人甚至都未接触便被气浪掀飞。

    同样的,虽相隔还远,又在街边的苏澈两人也是被气浪吹动,身形一下不稳。

    瓦片落在地上摔碎,地上卷起沙尘,而当苏澈和江令寒再抬眼去看时,空中或是房上早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苏澈跑到街上,挥着烟尘,四顾而望,终于看到了摔落在不远铺面街前的陆延年。

    对方此时还在挣扎起身,看样子,他是被气浪掀飞,撞着屋檐落下,现在更是狼狈。

    至于季子裳,苏澈还未看到。

    少时,他心中一动,朝青花巷那边看去,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朝这边而来。

    是季子裳,他捂着左肩,步履依旧如常。

    苏澈心里松了口气。

    季子裳走到了长街之上,离陆延年不过三四丈。

    “若不是你先前一番交手,败的便是我。”他说。

    陆延年以剑撑地,缓缓起身。

    他的嘴角有血,发髻有些散『乱』,而目光只在苏澈和江令寒那边一扫,便一直落在季子裳脸上。

    “奚落我?”陆延年冷笑。

    “并非如此。”季子裳摇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桃花剑阁乃是江湖门派,如此干涉官府或城中百姓,不觉得有些逾越,坏了规矩么?”

    “规矩?”陆延年道:“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规矩。”

    季子裳皱眉,显然,他没想到身为一派大师兄,而名声远扬的对方,竟会说出这等话来。这不像是对方应该说的,反倒像是那些市井不良或是不入流的帮派所言。

    那些人求财争命,才会视规矩于无物,不知何为逾越。可对方,乃至桃花剑阁,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无需如此,也不该如此。

    “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离不开其本质。”陆延年站直身子,手中长剑一抖,依旧寒光如练。

    他开口道:“官府,民不聊生,迟早生『乱』。但有桃花剑阁在,这梁州大小帮派、家族数十,却从未生『乱』。这才是规矩。”

    季子裳微微凝目。

    “人生在世,名利二字。”陆延年看着他,说道:“有人为名,有人逐利,只要听话,便是朋友。少庄主以为呢?”

    季子裳听了,深吸口气,并未如何思忖,便道:“我可能,不敢苟同。”

    陆延年听后,并不意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那真是可惜了。”他说。

    “可惜什么?”季子裳问道。

    “做不成朋友,便只能是敌人。”陆延年轻声道。

    季子裳皱眉,内力调动,一下放开感知,朝四方而视。

    陆延年道:“输赢,很重要。”

    季子裳瞳孔微缩。

    因为四下里,出现了莫名的气机。

    ……

    苏澈握剑的手紧了紧,而一旁的江令寒同样有感,皱眉看去。

    黑暗的四下,有人走了出来。

    皂『色』的剑装,是桃花剑阁的人。

    他们得有二三十人,此时却无人出声,只是看向场间。

    季子裳第一次觉得棘手。

    “聚义庄今夜来的人,死了不少吧?”陆延年问道。

    “什么意思?”听到这个,季子裳当然不会高兴,因为他一直认为正是他今夜的失误,才让那么多人身死。

    “没死的人,都在医馆里,离这边,不算远。”陆延年道。

    季子裳闻言,双眼眯了下,其中第一次有了杀机。

    “很生气?”陆延年笑了,转而脸『色』一冷,“今夜是你败了,又破坏了我的计划!”

    季子裳道:“有话直说。”

    “想要他们活,就把燕廷玉交出来。”陆延年直接道:“我知道,他应该就在这附近。”

    说着,他甚至朝四下看了看,然后喊了几声,只不过,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燕廷玉肯定是听见了,此时也只是撇嘴,就躺在破席子边上,藏在阴影里。他暗自冷笑,且看他还能猖狂几时。

    他想什么,场间的其他人当然不会知晓。

    季子裳对陆延年的要求感到意外,便连不远处的苏澈,同样也觉得意外。

    只不过,苏澈却是想到了之前燕廷玉莫名的眼神,当下,不知怎的,他心底一下有些沉重。

    “你找他做什么?”季子裳问道。

    陆延年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当下,脸上有些失望。

    “原来是我高看了你。”他说。

    季子裳眼底一沉。

    “我终于明白应巨侠为何会让你来梁州了。”陆延年似是感慨一般,轻笑道:“寻常百姓和江湖人不知道你的名声,可在我等这些人眼里,你却是如雷贯耳。聚义庄的少庄主,名士许梦游所言的‘明月繁星’,啧。”

    季子裳从来不喜欢别人拿这说事,是以,即便他有心克制,此时都有忍耐不住的迹象。

    陆延年见此,索『性』道:“应巨侠还真是对你给予厚望,想让你磨砺江湖,以此成长起来。只不过,我觉得你好像没领悟到,还沉浸在一次失败之中。”

    “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么?”他好奇道:“愧疚?憋闷?”

    季子裳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人,他早就明白了师傅让他此来梁州的用意,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会对那些死去的人,报以愧疚和自责。

    磨砺少不了挫折,而挫折便意味着失败,或是做错了事。

    他从不否认,更不会逃避。





179.灯光下
    


    没有郎中,各人各自上药。

    “你说,桃花剑阁要找什么人啊?”盗帅一边换药,一边随口问道。

    苏澈在他边上,此时正半赤着上身,在涂抹药膏。

    他额头满是冷汗,脸色煞白,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盗帅看见了,嘴唇也是动了动。

    毕竟,苏澈胸口的伤看着有些吓人倒是其次,最主要还是伤他的人,就在此间。

    玉沁端着茶杯,却是无心喝茶,因为她总是不自由地看向苏澈的位置。看着他上药,看着他忍痛紧皱的眉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冷汗。

    “主上,你的伤不碍事吧?”付吟霜在一旁轻声道。

    她手里同样拿着伤药,这都是府衙里常备的,此时自是被众人取来用。

    玉沁回神,摇头。

    她当然知道对方是想帮自己上药,但她自是拒绝。

    付吟霜点点头,并未多言,只是将伤药放到了桌上。

    事实上,玉沁的伤丝毫不轻,她的左肩胛几乎被苏澈一剑贯穿,右手也因用力握剑而几乎割裂见骨,一直扎着绷带。此前杀康义仁虽没费什么工夫,可在与陆延年交手时,剑伤却是绷裂。

    她所表现出来的,远没有表面上这般平静。

    他们所在的是府衙的公房,只不过现在当然不会有什么差役在。

    房里的灯光很亮,可每个人的神情却都像是隐藏着什么。

    公孙懿从外面进来,将食盒在桌上放了,从中端了正冒着热气的饭菜。

    “几位想必都饿了吧,先垫垫肚子。”他笑着说道。

    燕廷玉半躺在堂首桌案之后,药在此前已经上过了,此时绷带包扎很重,看着大失形象。但他就好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就这么看着桌上的灯火,不发一言。

    直到看到公孙懿进来。

    “我的肉呢?”他问。

    公孙懿先是一怔,随后连忙从食盒里端了一碗肉过去。

    肉是凉的,因放置缘故,看着有些干,油都有些凝固,却不显腻。

    燕廷玉却是第一次笑了。

    公孙懿将热毛巾递了过去。

    燕廷玉迫不及待地擦了擦手,饶是如此,擦拭地依旧仔细干净。

    他也不用筷子,而是直接下手抓,大口嚼着,绷带外露出的半边脸上满是笑意,眼睛都要眯起来。

    这让人看着,都会以为这碗肉很香。

    公孙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冲房中其余人抱拳示意一番,这才退了出去,并把房门也关好。

    原本吹进来的夜风便停了,房中因突然少了风而让人不适。

    季子裳抱臂靠在梁柱上,他看着像是在闭目养神,实则脑海里一直在想先前付吟霜所说的话,关于他们杀颜玉书和颜玉书杀他们的事。

    谁对谁错,这的确让人觉得矛盾。

    盗帅问的问题,其实苏澈心里有些猜测,而且之前玉沁也与他提及过。

    桃花剑阁要找的人,无非便是乔芷薇和瑶无艳。这两个人,一个被煞气反噬,彼时虽未死却神志不清,诡异的很。另一个生死不知,而据玉沁所说,瑶无艳正是被乔芷薇救走的。

    如此一来,乔芷薇是否已经恢复了神智,这一点确实值得推敲。而如果她真的恢复了神智,那无疑将会是最坏的局面。

    但现在,有燕廷玉授意,如今城内开始限制桃花剑阁之人的活动,这虽然是官府第一次这么硬气,但也非什么明智之举。

    门派压制官府,这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就算今夜或是往后几日能让官府稍有威仪,可燕廷玉一旦离开,那势必会引来更严重的反弹。

    最主要的,是玉沁会放过燕廷玉么?

    他可是记得,甄晴便是死于燕廷玉之手。

    “咱们该走了。”盗帅轻声道。

    苏澈忍痛累得手臂有些抬不起来,盗帅见此,伸手给他把衣衫拎上。

    “多谢。”苏澈道了声谢,然后道:“都妥当了?”

    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走是什么意思,并非是离开府衙回云家,而是离开梁州,去墨家机关城。

    当然,这是盗帅的邀请,也是墨家的邀请,更是苏定远之前的安排。去了墨家就意味着安全,有机关城屹立,他今后自是无忧。

    苏澈也有打算。

    他一直想要见周子衿,彼时听了商容鱼所说,在武道大比结束,他本是打算于天山剑派返程途中赶去,可因梁州城内后来发生之事而耽搁,直至今日,才算明了。

    可天山剑派早就回山门了。

    所以苏澈未尝没有打算过,先去机关城拜会墨家诸人,然后再择机前往天山剑派,去寻周子衿。

    毕竟机关城与天山剑派相隔算不太远,他完全可以以其为中转。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去感谢墨家一直以来的照应,无论是答应了父亲苏定远,还是盗帅一直以来的相助。

    若无墨家支持,恐怕只是这次梁州城里,他便要被下山的瑶无艳寻到。

    盗帅自然知道苏澈的打算,此时听了他问,笑了笑。

    苏澈能看出,他笑得有些苦涩。

    “云家主死了。”盗帅说道。

    这是他在与付吟霜等人同行时,听她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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