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自听花
“哼,你觉得我是在计较这个吗”盗帅问道。
苏澈翻了个白眼,“请直说。”
“我是想说,云奚菡此女心狠手辣,近几年猛鬼帮在她的带领下发展很快,怎么会因为一个闹鬼的传闻,就把帮主给了别人”盗帅说道:“而且,还是一个跟桃花剑阁有些关系的人,这不是将云家的基业送给桃花剑阁么。”
苏澈道:“不是说老帮主病重么,说不定,他们也是想金盆洗手了。”
“这话说出来,你信么”盗帅笑笑,“旁人我不知道,但起码放在云奚菡这,我绝不会信。”
苏澈点点头,问道:“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就你被抓之后啊,怎么保住手脚的”苏澈问道。
盗帅撇了撇嘴,“那令牌是真是假,云阁昌自然能看出来,而且他又怎么可能任由云奚菡胡闹,后来自然是去通知了墨家来人,把我领回去了。”
“不过墨家肯定是赔礼道歉了,我也跟着赔了一通不是,回机关城之后,禁足一年。”他说道。
苏澈道:“所以,这就是你跟云奚菡的渊源”
“狗屁渊源。”盗帅很是不在乎,“只是现在小爷轻功有成,我却是不信躲不过云奚菡祠堂里的机关。”
苏澈闻言,不由看他一眼,目光略有几分异色。
“干嘛这么看我”盗帅被他一看,忽而有些莫名心虚。
“你该不会”
“不可能,没有。”盗帅否认。
“我还没说什么呢。”苏澈好笑道。
“不管你说什么。”盗帅拿话堵他,“现在,别瞎打听,四下看着点,先去找汤天赐。”
“哦,先去啊。”苏澈拖了个长音,在这个先字上咬了咬。
盗帅没理他,脚步快了快。
苏澈笑过后,也是连忙跟了上去。
玩笑话自然是说过便好,盗帅现在肯定是听了有关云家的事情,心里有些担心的,这点他虽然不说,苏澈却也能看出来。
路上不乏有一看便是帮派出身的人走过,苏澈头上多了个斗笠。
“大晚上的,戴着这个似乎更显眼。”苏澈说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盗帅挠挠下巴,“说的也是,不过你都戴上了,就别摘了。他们也就好奇多看两眼,谁会真过来让你摘下来。”
此前,苏澈欲施轻功,可一想现在城中不少牛鬼蛇神都动作起来了,他若再张扬,必会惹人怀疑。
不过幸好,那汤天赐的所在也不算太远。
灯火多了起来,喧嚣也是,本是有些凉的晚风尽去,热浪扑面而来。
苏澈站在街口,看着眼前的渐已通明的长街,以及人来人往,和不时叫卖的人声,有些愣住。
这大概是有些似曾相识,仿佛梁都的夜市又出现在了面前。
“没想到吧”盗帅说道:“那汤天赐就住在这梁州城的夜市里。”
苏澈默默点头。
此处是广安街,梁州城里的不夜天,长街另一头往左六百米,便是血衣堂口,往右百步,便是烟花柳巷,青楼勾栏场。
“走着。”盗帅拍了苏澈胳膊一下,招呼道。
“你知道地方”苏澈跟上,随口问道。
这里无视宵禁,能来这闲逛的必是有些银钱之人,而人多热闹,也好藏人。
除了他们要找的汤天赐,其中梁州城内的三教九流也不会少了。
“这是肯定,只不过,恐怕你得破点财。”盗帅说着,下巴朝不远处的赌坊扬了扬。
苏澈看去,两盏大红灯笼,发、财二字写上,三登的石阶,大门敞开,门口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抱臂站着。
这是一幢三层的赌坊,名曰聚宝盆。
苏澈不由皱眉,“他在赌坊里”
如他所想,青楼赌坊这等场所最是人员混杂,上到官府吏员,下到平头百姓,什么人都有,消息也是窜得飞快。
汤天赐本就惹了不少仇家,怎还敢出现在这等地方
48.赌坊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只有这等地方才是自己的家,最熟悉也才最安全。就跟那些囚犯一样,出了大狱就没了吃喝住处,还真不知道该去哪了。”
盗帅先前当然是踩过点的,此时一笑,揽住苏澈肩膀,“走,进去瞧瞧。”
左右是来找人的,苏澈也不会心疼银子,便顺从着跟上。
门口的壮汉并未阻拦,哪怕苏澈带着斗笠,也只是扫过一眼后便不再关注。
刚一进门,比外面更甚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沸腾的人声,还有人身上的种种体味混合,无一不在刺激着人的感官。
苏澈忍不住皱眉,以往随苏清去青楼还好,那里香气虽然腻人,可毕竟是香的,还有女子身上也是胭脂水粉,虽不说是喜欢,却也不会太过讨厌。
可像眼前这般的,老少皆有,全是男人,有赌了几个时辰的,有赌了一天的,汗臭体味混杂异常难闻。
让苏澈这第一次来的人,忍不住便要调头就走。
“哎,习惯就好了。”一旁的盗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当即道:“屏息,沉下心,就当是练功了。”
苏澈忍不住摸了摸眼睛,道:“不是,有些辣的慌。”
“”听他这么一说,盗帅也觉出几分不适。
“没办法,这间赌坊不是给那些豪客来玩的。”盗帅声音微低,“都是些市井闲汉,也就是这等脏地儿,才能藏人。”
有人做贵公子和商贾豪客的生意,自然也有人做这些市井之人的买卖,大钱是钱,小钱自然也是钱。
积少成多,积沙成金。
苏澈点点头,略作调整,随着盗帅朝前去。
走着走着,盗帅忽地递过一手巾来。
“把斗笠摘了,用这个。”他说道。
苏澈看了眼,那手巾倒是干净,不过是湿的。
“哪来的”他问道。
盗帅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苏澈看了眼,那是几个端着一个托盘,不时在场间走动的男子,都是一身伙计打扮,手上的托盘里放着打湿的手巾。
“万事最怕上瘾,赌徒上头可不得了。”盗帅说道:“这是给他们擦汗的,也是除晦气的。”
不等苏澈开口,他继续道:“都是街上卖的干净手巾,在这里你用了就是你的了,一两银子一条。”
“这么贵!”苏澈自是惊讶,这么条寻常手巾,不过几文钱罢了。
“你以为呢,在赌坊里,买的就是寓意。”盗帅说道:“擦擦手脸除去晦气,听听,多好。”
苏澈把斗笠摘了,顺手接过手巾,先凑到鼻前闻了闻,却是没什么异味,这才搭在手上,捂住了口鼻,不过也没直接接触。
盗帅摇摇头,自己也捂了一条。
等朝人群里挤着走了一段后,苏澈忽然问道:“你不是没银子么,哪来的钱买这个”
不过,话刚问出口,他便看到了盗帅带着笑意的眸子,当下便明白过来。
这是盗帅的手艺啊。
两人是朋友,他有心劝说两句,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
既然盗帅没有为恶,现在还有自己在身边,日后有的是机会劝诫,而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再提醒也一样。
只不过对方这名号都叫了这么久了,恐怕不是那么好改的。
盗帅当然不知道苏澈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眼神也不像是在想眼前之事。
“你可要看好荷包,别让人顺了去。”他说道。
苏澈轻笑,“怎么,有你堂堂盗帅在,还有人能从我身上偷去东西”
盗帅撇嘴,“这可说不准。”
两人开始找人。
据盗帅所说,汤天赐就住在这附近,而这赌坊所在,便是彼时汤天赐留给江构的住址上所述。只说日后若要寻他,便来此处找他,除却偿还人情帮忙以外,旁事一概莫来。
“所以,你觉得他是住在这赌坊里,或者,这赌坊就是他掩人耳目的产业”苏澈问道。
江湖风媒多是些武功不济,而又向往江湖之人所干的差事,多要行走江湖,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银子,所以除非是抓到重要情报卖出,不然的话,少有手头宽裕的。
不过像是汤天赐这号人物的话,这银子应该不缺,所以苏澈才会猜想,这赌坊或许是对方产业。
盗帅冷笑一声,“这赌坊要真是他的,恐怕刚开起来,第二天就能让人给拆了。”
“留意这些赌徒里,年龄四十岁左右,右手小指断了一截的男子。”他说道:“符合这个特征的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苏澈心想这特征未免太过明显,不过他当然不会以为盗帅会搞错,所以既是如此,这汤天赐还敢在这等地方出现,要么是他有遮掩的手段,要么就是这个特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分头找么”他问道。
盗帅略一思量,摇头道:“不行,现在时候,你我不能分开。”
苏澈点点头。
两人于人群中小心打量,虽是重点去瞄人的右手,却也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因此很是小心。
这赌坊很大,从一层往上看,第二层依旧喧闹,只不过到了第三层就看不到在栏杆后走动的人了。
那上面更像是的客房之类的。
盗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道:“倒是也有可能躲在上面。”
“也可能不在。”苏澈收回目光,说道:“既然汤天赐只给江构留下了一个讯息,让来这里找他,要么是因为他就在显眼处,要么”
“要么是他就在这一层,能注意到出入的人。”盗帅眼神一亮,拳掌碰了下,“若是江构来了,他就会主动出来。”
苏澈点点头,“正是如此。”
只是这一层人也很多,又太过嘈杂,剑识自是受到影响,他还做不到能以五感之外去感知。
除非是恶意窥探。
“去那边看看。”盗帅说道。
他指的方向,是离门不算远,而只要抬头便能看清整个大门的地方。
苏澈随他过去,拨开人群,近前一看,却是一张五米长桌,上面有大、小二字,两字中间有个花豹图案,再就是一个白圈。此时圈中已经放了不少银子,其中以碎银居多,也没有一张银票。
而围在这的,从穿着打扮上看,也都很是寻常,许多人脸上手上,都带有风霜之色。
只不过其中不乏有挎刀带剑之人,显然也是有些武功在身的江湖人。
苏澈正看着,胳膊忽地被人撞了撞,他偏头,盗帅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你说该押大还是押小”
49.意外来人
盗帅虽然有时候不太自律,却也不是好赌的人,这一点苏澈还是知道的。
因此,当盗帅说押大押小的时候,苏澈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对方发现了汤天赐。
他看过去,发现盗帅朝他轻轻眨了下眼。
苏澈神情不变,状若无事般地看了眼围绕赌桌的场间四周,然后目光落在桌上。
匆匆一眼,他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眼前赌桌上,是压小的比较多,而中间画着一只花豹的区域上却没有半块银子。
“压的少,赔的多,要不押豹子”苏澈说道。
盗帅一愣。
旁边有听见的,当即笑了,“从中午到现在,豹子一把没出,照这个势头,今晚也不会出豹子。”
“就是,不过你要是钱多可以押,中了绝对大赚。”
“赶紧的,要押快押。”
有还在观望的都撒了银子,不外乎就是大、小之分,却是没有往那豹子上丢银子的。
庄荷是个脸色蜡黄且瘦削的中年人,此时道:“买定离手,还没下注的客人赶紧了。”
盗帅连忙看向苏澈,“你真想买豹子的话就押呗。”
“能三个全押吗”苏澈问道。
这话一出,四下听到的人皆是哄笑一片。
“哪家的小娃娃,赶紧回家去吧。”
“第一次来赌场吧”
“瞎耽误功夫,赶紧走!”
“浪费本大爷的时间,赶紧走赶紧走。”
盗帅干咳一声,刚想说什么,苏澈手掌一番,已经拿了银子出来。
“十两,压小。”他把银子直接丢了过去。
成锭的十两银子,而且还是十足的官银,在那一堆多是散碎的银子里,倒有几分显眼。
“呦,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哈哈,别是拿了家里的银子,再输个底朝天。”
在这里赌的多是寻常百姓,市井中人,一般来赌最多也就是十两顶天,毕竟都是家中的男人,这些银子虽然不少,却也能拿出来。尤其是对好赌之徒来说,一旦上头,几百两甚至家徒四壁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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