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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牛语者
果然,老峦站在林外背负双手正望着山景。
青丘姥姥走到老峦身后,轻声问道:“你猜,林熠想从云怒尘嘴里问出什么?”
“他什么也问不出,”老峦回答道:“否则我就不会让他单独留下。”
“其实你对林熠太过关心了,甚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青丘姥姥道:“所以你杀了黎仙子,杀了赤松子,甚至利用小檀刺杀邓宣。可惜,他似乎并未体会到你用心良苦,而龙头却正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命你陪同云怒尘前来。”
老峦木无表情道:“你和他在一起太久,竟也学得多话起来。”
青丘姥姥摇头道:“你错了,最近他的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像你。”
老峦道:“一个人话说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
青丘姥姥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在林外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林熠独自走了出来。
“他死了?”老峦问道,背对着林熠没有回头。
“恭喜你,回返无涯山庄后,便能接掌忘忧崖独揽重权了。”林熠回答道。
老峦不见喜怒,说道:“很好,如此我就可以回去向龙头交差了。”
“你不要检查一下云怒尘的尸体,又或者将他的首级带回去?”林熠问道。
老峦道:“如果他没死,很快我就会知道;如果他死了,尸体便不再重要。”
林熠哼道:“那你还留在这里作什么?”
“等你交还一样东西,”老峦道:“雍野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龙头希望你把空桑珠送还给他。”青丘姥姥的光影一颤,但没有开口。
林熠伸手道:“拿来。”
老峦明白他想要什么,摇头道:“这是龙头的口谕,没有手令。”
林熠道:“那对不起了,不见龙头亲笔,我怎么晓得他是否真的要将空桑珠交给你?”
老峦冷冷道:“没有人敢假传龙头的旨意,你的借口并不怎么高明。”
林熠摇摇手指道:“第一,空桑珠是我来雍野之前和龙头说定的事情,却没有约定归还的时限,雍野的问题固然解决了,可我依然需要借助青丘姥姥帮忙完成其它的事情;
“第二,空桑珠是我向龙头亲手借来的,自然也该由我亲手还给他。不过我相信,龙头做人不会太小气,为了颗小珠子眼巴巴地跑来雍野,你说呢?”
老峦懒得再说什么,点头道:“我会把你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转告龙头,但愿你的下场会比云怒尘好些。”
林熠微微欠身道:“峦二先生一路顺风,在下恕不远送。”
老峦嘿嘿一笑御风而去,遥遥传声道:“收好你的空桑珠,龙头早料你不会归还。”
林熠不当回事的笑了笑,目送老峦去远,这才对青丘姥姥道:“老峦对我这么说,是在暗示我,这一回龙头有意放过了我,但很可能没有下次。”
青丘姥姥道:“可是你却把我也一起逼到了悬崖上。”
林熠上下看了青丘姥姥一遍又一遍,直等她怒道:“你看什么?”
林熠笑道:“我在看腿是不是还长在你身上,如果害怕,为何不跟老峦一起回去?”
青丘姥姥冷哼一声,转过脸去道:“别忘了,龙头越纵容一个人,他死得就越快,云怒尘便是最鲜活的一个例子。”
林熠满不在乎道:“我没忘,但我更清楚就算他现在恨之入骨,也绝对会隐忍不发。而且,会待我更宽容更友好,你信不信?”
不管青丘姥姥信还是不信,对于龙头,林熠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少在六卷《云篆天策》全部到手,解开其中秘密之前,他不会成为第二个云怒尘。
然而他有一件更加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容若蝶。如果龙头想彻底控制自己,这是最好的方式,而龙头居然至今没有采取行动,反令他愈发难以安心。
回到雍野,林熠遇见的第一个熟人就是仇厉,他一如既往守护在容若蝶屋外的院落里。
看见林熠,仇厉轻轻颔首致意道:“你回来得正好,小姐已经醒了。”
林熠一阵狂喜,迫不及待问道:“她的精神可好?”
“很好,”仇厉避开林熠闪耀的眼光,指向身后道:“她正在屋里插花,快去罢。”
林熠三步并做两步推开屋门,里面是一间布置素雅的客厅。红木桌前,容若蝶正在全神贯注地向花瓶中插放雏兰,手边还有一本摊开的花谱,极为专注,没有察觉林熠出现。
在一边,筝姐、释青衍、云洗尘和凌幽如静静相陪,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林熠顾不得其它,兴奋道:“若蝶,你醒了!”
容若蝶闻声回头,脸上泛起熟悉的微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林熠一愣,听见释青衍叹息道:“对不起,她……只怕已喝过了奈何桥边的孟婆汤!”
传说中奈何桥便在望乡河畔,有一位老婆婆会给饥渴的路人送上一碗热汤。
喝下它,就不会再有过去也不再有痛苦。
果然,她现在快乐得像个孩子,眼眸里充盈着初生婴儿般的纯真和喜悦。她依旧淡雅若仙,依旧聪慧温柔,甚至仍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辨别出满山遍野盛开的各种花草。
然而,她却不再认得面前的人,那个曾经与她生死相依、情深意长的年轻男子。她依然叫他“六哥”,只因这是他告诉她的,却从不问为什么。
林熠坐在柔软碧绿的草地上,将下巴顶在蜷起的膝头,双手收拢在小腿前,默默地望着她在花间如蝴蝶般轻盈的身姿。
老天爷实在是和他开了一个再大不过的玩笑,当历经生死从冥间将她带回尘世,满心以为能够再一次握住幸福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竟只是个五光十色充满绮丽光彩的气泡。
而伴随着气泡一起幻灭的,还有他自己。
她醒来了。可是她已不认得他,近在咫尺形同陌路。于是,他的过去与未来随着她的记忆一起消失;他的梦想与欢乐也变
得苍老憔悴,失去了方向。
他不知道,今后的漫长岁月将为何而活。路的前方,还有什么值得憧憬等待?
圣坛已经关闭,等待下次开启,需要百年。然而百年之后,这世上还会有他和她么?还会有那一起看着流星许下心愿的日子么?
温煦的阳光洒散在他的身上,长长的影子那样落寞萧索地拖曳在草地上,难老泉一如往昔汩汩涌动着清澈的溪水,映照她娇好的靓影。
忽地,她满脸惊喜地回过头,露出明丽的笑靥对着他道:“六哥,你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有两株极美的兰花。”
这两株兰花,一株叫“蝶恋花”,另一株叫“蝶入林”。她,怎能全都忘记?
他看到她陶醉地合起星眸,将琼鼻凑到灿烂的花瓣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玉颊泛醉。
他笑了,眼里有泪,那是他记忆中的最后一颗泪珠,以后再不会有。
请继续期待剑谍第三部第一集





剑谍 第一章 猎杀
两年后,深山中。
天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日头躲到了浓重的阴霾后,不愿露面。
风很大,刮起地上的黄尘和枯叶,深秋的山林日渐萧索。
石左寒倚靠在洞口一方山岩边,虽然天气不算太热,可是他的衣衫已经湿透,鼻尖也有汗珠。
……冷汗。
几道殷红的血迹,从衣衫内渗出怵目惊心的浓重色彩,最深的一处在右肋,那是被天石宫五大旗主之一的“山神”石道隼用“盘云斧”硬生生劈开的,那稍显凹陷的部位,是碎了的两根肋骨。
洞外有一堆乱石,杂乱无章地隐没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这是石左寒花费整整一个半时辰,所布下的“乱石穿空阵”,希望能藉此隐匿自己的踪迹。
但如果石道廷也在围捕队伍中,或许不用一炷香的时间,这座“乱石穿空阵”就会被破去。
“山鬼”石道廷也是天石宫的五大旗主之一,他是真正的鬼才,甚至有人认为,以他的奇门遁甲造诣来说,之所以没有能跻身当世三大宗师之列,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太低调。
低调,以至于别人不知道他的可怕,直到被他杀死的最后一瞬。
这两人都是石右寒的心腹,当然,他们真正效忠的人还是石左寒与石右寒两人共同的父亲─天石宫宫主石品天。
而偏偏追杀石左寒的命令,正是由石品天亲自下达的。
因为六天前石左寒犯了一个错,一个让人无法原谅的错。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天他心情很好,多喝了几坛酒,然后昏昏沉沉走错了屋子,又莫名其妙上错了床。
偏偏床上有个女人,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忘记自己姓什么的女人。
石左寒醉眼惺忪,便干了一件许多男人想干却又不敢干的事。
等他志得意满之后,才意识到在自己身下挣扎呻吟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他的后妈、石品天的续弦。
他傻眼了,幸好在任何时候他的刀始终不离身,于是他又毫不犹豫地犯下另外一个错,一刀切下了后母那颗极其美丽的头颅。
鲜血染红床榻,就像在他身下盛开的一片片血梅花海,可惜没等他来得及欣赏时,后脑就被人重重一击打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石左寒发现自己被拘禁在天石宫最阴森恐怖的“煮骨窟”中。
他全身的经脉被“山魈”石道萧以“分金裂玉手”完全封死,还在小腹上种下了专门用来禁制丹田真气的“寒石错云符”。
石品天在得到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小畜生该死!”
所以石左寒非死不可。
尽管石品天近年渐渐宠信幼子石右寒,对石左寒冷淡了许多,但虎毒不食子,对自己的长子他仍旧宽容有加。
石左寒强奸女人,在石品天眼里原本压根算不了一回事,即便他奸淫的是当今的皇太后,石品天也只会笑笑说:“小子昏头了?”
若赶上心情好,或许还会称赞一声:“是老子的儿子!”
可这回石左寒真的昏头了,居然强奸了自己的继母,石品天的小爱妻。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戴上绿帽,更何况这个男人是石品天!
石左寒之所以没有立刻被杀,并非出于石品天的仁慈,而是要让这个奸杀自己妻子的小畜生,在死前饱受九九八十一天的炼狱煎熬。
他要让石左寒明白,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人敢去说情,除非他想进去“煮骨窟”和石左寒作伴。
况且石左寒一向冷傲寡言,从不卖天石宫任何人的面子,他出事后拍手称快的大有人在,想找个替他求情的人却难了。
最多背地里偷偷叹口气,也算对得起这位前天石宫左天尊。
但不怕死的人还是有的。
石左寒被关押后的第二天,他的堂弟石中寒就长跪在伯父的书房外苦苦求情。
他有不怕掉脑袋的资本,因为许多人私下传闻,石中寒事实上也是石品天的亲儿子,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私生子。
很不幸的是,那位比石品天早戴上绿帽的男人,早在二十多年前逆天宫一战中阵亡,石中寒名义上,还是一个遗腹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尴尬身分,从来就没有痴心妄想和两位兄长争夺天石宫未来的统治权。
他也不太像是石品天的儿子,却更像一个文静的大姑娘,连走路都害怕踩到蚂蚁,一直战战兢兢地跟在两位兄长身后办事效力。
也许是同情弱者,石左寒对这个来源不明的“堂弟”素来非常照顾。
有一次天石宫有个老管家为了显摆威风,故意把七岁的石中寒关在黑屋子里,只为提醒他见到自己一定要叫“九叔”。
下午,这位九叔的脑袋就让石左寒一刀砍下,挂在了天石宫的正门上。
因此虽然这次石左寒干错了大事,石中寒还是鼓起勇气跪在了石品天的书房外,恳求自己的伯父能够饶过堂兄一命。
可惜这回石品天没理他。
石中寒也显示出了少有的执拗,挺直腰板从早上一直跪到半夜,膝盖头不曾移动半点,更连水也不喝一口。
从书房外走过的人见此情景,都不由自主地猜想,如果石品天不松口,这个文秀的少年,会跪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情的结果已不可知,因为在当晚,石左寒越狱了。
天石宫平素自诩“煮骨窟”的戒备严密堪比青木宫的血动岩,如今血动岩不存,煮骨窟自然而然成为了“天字一号绝地”。
可是这样一个重犯,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丢了,无疑是在石品天刚被打肿的脸颊上,又狠狠地赏了一个耳光。
当下天石宫侦骑四处,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追杀石左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石品天交代手下的命令就那么简单的八个字。
然而执行起来,仍旧颇费了一番周折。
毕竟身为天石宫左天尊的石左寒不是吃素的,近年来又突破了“盘罡心鉴”第九层“凝心岩”的境界,隐隐凌驾于五大旗主之上,是天石宫公认的第二高手。
要追捕他,包括石道隼在内的每个人,都做好了与“断空魔刃”亲密接触的准备。
经过五日五夜无休止的撒网堵截,终于把石左寒困死在雾灵山脉中。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一步步地收网,直至擒杀石左寒。
石左寒十分清楚眼下险恶的情势。
自从出事后,他没沾过一滴酒,甚至连水也很少喝。
路过的每一间客栈,每一家酒楼,也许早已埋伏下天石宫的人,自己的食物和水里,也许已被人多加了点要命的东西。
所以他才能在越狱后多活了五天,飞速地南下雾灵山脉。
他的朋友不多,但有时候,能有一个救命的朋友就够了。
林熠。
石左寒并没有直接向林熠求救,他相信,尽管天石宫严密封锁消息,他的朋友依旧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悉这件事情。
他不愿求林熠救援。
真正的朋友是那种只要你遭遇到麻烦,无需半个字他就会挺身出现在你面前的人,至于那种平日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事到临头却大出远门的仁兄,求也无用。
于是他一路向南,历经七次生死大战,伤痕累累,终于抵达雾灵山脉。
如今石左寒唯一需要做的事,便是静静等待。
等待朋友出现。
但在此之前,他得继续活着,否则五日五夜的亡命之旅,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很渴,嘴唇已经干裂,严重失血而脱水的症状,令他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闭上眼睛,不然醒来时很可能又回到了煮骨窟。
他的右手握紧断空魔刃,锋利森寒的锋刃深深插入脚下的泥土,伴随着主人的喘息而微微颤动。
短时间内可以提升功力的“礁荼丸”还剩下最后一颗,在一次次连续服食之后,效力也渐渐减弱,而且“礁荼丸”对于身体造成的伤害难以言喻,可石左寒已顾不得那么多。
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是怕死,只是还不能死。
对于生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渴望,而这一切,都是被自己的亲老子石品天给逼出来的!
洞口被常青藤和一些不知名的荆棘掩盖住,外面的光线很难透进来,一片黑暗里,他默默计算着时间,每一刻都显得无比的珍贵。
空中阴云翻滚,雷电凝聚能量,大雨会给追捕者带来不少麻烦,所以石左寒能在这座黑暗的山洞内多休息一会儿。
自从逃亡开始,他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时辰,但这次,他决定不再转移,他已没有了再次突围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已然到了。
逃亡雾灵山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山势地形,石左寒比天石宫每一个人都更加熟悉,毕竟他为了追捕黎仙子,曾经踏遍这里的每一方山石。
可惜这次,他出演的角色不再是猎手,而是猎物。
一阵山风吹得洞口的常青藤沙沙响动,豪雨如愿而至。
大雨可以洗去他的痕迹和气息,令犹如附骨之蛆追逐着自己的魔兽失去赖以搜寻的线索,还带来了干净的湿气,让体内的干涸感得到缓解。
石左寒闭目养神,他必须抓紧每一点光阴恢复耗损剧烈的真气和体力。
也许更加激烈的搏杀正在不远的前方,狰狞冷笑着等待他的到来。
突然洞口的常青藤毫无征兆,被人粗暴地扯出一大片空隙,山风夹杂着狂暴的雨雾一古脑扑进来,石左寒一凛,右手断空魔刃寒光流动,随时准备给予扑入洞内的敌人致命一击。
但他仍心惊不已,在洞外他布下了一座“乱石穿空阵”,别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接近,而且一旦有外敌侵入,他也能立刻从“乱石穿空阵”的异样中获得预警。
就在他拔刀欲劈打算决一死战的时候,目光一闪,手上的青筋微微松弛。
洞外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兴高采烈地道:“哈,天无绝人之路,老子果然找到了山洞!”
另一个同样陌生的声音不满地反驳道:“狗屁,明明是我发现的,凭什么算到你头上?”
说话间人影一闪,两个互不服气的家伙掀开荆棘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看到在黑暗中背靠岩壁、手提魔刃的石左寒,却见怪不怪地道:“兄弟,借个光,让咱们也躲躲。”
进来的两人四手四脚风急火燎地冲进洞里,用袖口抹去脸上的雨水沙尘。
石左寒猜出了他们的来历,毕竟这两人的尊容体态太过特殊,名头也大得吓人,但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警觉地巡视洞外的情况。
果不出其然,洞外的“乱石穿空阵”还在,可是有两块山石被人分别朝左右移动了两尺,于是整座阵势被破得干干净净。
石道廷到了?石左寒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
即使是石道廷亲至,要破解自己的“乱石穿空阵”,也绝不可能如此干净俐落!
难道会是眼前的两人?他冷冷地用目光扫视这两位不速之客。
两人早一屁股坐在地上,兀自抱怨道:“他***,这破雨说下就下,也不打声招呼就淋了老子一身。”
面向石左寒的那位仁兄猛然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哟,兄弟你受伤不轻,被谁砍成这样的啊?遇见打劫的么?”
另一人拼命扭头叫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都砍成什么样啦?”
石左寒暗暗判断他们的来意,淡然回答说:“我没事。”
“这样也没事?”先说话的那位满面钦佩,竖起大拇指:“好汉,我白老七可不如你,你太能挺了!”
邙山双圣是林熠的朋友,而且是很好的朋友,石左寒心中暗道:“莫非那小子已到了附近,还故意不肯露面?”
他暗运灵觉搜索,四周静悄悄毫无异常,当下问道:“洞外的石阵是你们破的么?”
“石阵,哪儿有石阵?”白老七好奇地往外张望道:“不就乱七八糟一堆堆破石头么?”
白老九立刻道:“笨蛋,那当然就是石阵喽,你忘了刚才咱们兄弟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它搬开的么?”
白老七立刻明白过来,在邙山双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盛名之下,睁眼说瞎话只是偶然状况时,采用的必然手段而已。
于是白老七很认真地作证道:“对啊,我还差点被搬开的石头砸到脚呢,***,那块石头足有一万斤重,幸好是老子,换别人谁搬的动?”
不是这两个浑人兄弟,石左寒心一沉,紧了紧手中的断空魔刃。
邙山双圣见对方虽然沉默但不反驳,显然是听懂了自己兄弟的道理,白老九道:“这洞里又黑又湿,他***阴气太重,老七,要不要点把火烤烤?”
白老七哼道:“你早该点火了!看来你的反应不比我慢多少,也就晚一炷香的工夫,不愧是我弟弟。”
“我呸!”白老九一面低骂一面起身道:“咱们进来都没一炷香,牛皮你就吹罢。”
“老子是在洞外就未卜先知事先想好的,要不人家怎么会说邙山双圣里的白老七神机妙算赛神仙呢?”
两人吵架不误干活,手忙脚乱扯下一堆常青藤胡乱扔在地上,石左寒也不阻止,阵势既然被破解,掩体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白老九手指“啪”地一弹用纯阳真气点燃常青藤,这些藤枝饱经雨水侵袭,原不易点着,但对于邙山双圣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洞里亮了起来,篝火发出“劈啪”的跳响着。
邙山双圣无限写意地在篝火边烤着衣衫,白老九还不忘招呼道:“兄弟,你要不要也过来烤火?”
“不用。”石左寒的全副心思凝聚在洞外,他相信黑暗中潜藏的敌人也正在虎视眈眈,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两兄弟也不以为意,低声咒骂着:“猴崽子,等外头的雨停了,瞧老子怎么把你吊起来耍。”
石左寒一警,沉声问道:“猴子?什么猴子?”
白老七道:“当然是咱们兄弟要抓的那只猴崽子咯,今天老子闲着没事出谷晃晃,不巧就撞见那只猴崽子,隔得远远的就拿树上的果子砸老九的脑袋─”
白老九一听就怒了,道:“明明它先砸的是你的脑袋,干嘛说成老子的?”
白老七摸摸头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别打断我,咦,刚才说到哪儿来着,被你一打岔想不起来了。”
白老九气道:“你说到那猴崽子用树上的果子砸你脑袋,咱们兄弟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奋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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