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等到刘民有说完之后,陈新转头问道:“民间火枪卖出去多少了?”
刘民有倒是没有记这个,他回忆了一下才道:“似乎是卖出六千支,主要集中在文登、栖霞、莱阳和青州府,文登地区是登州镇的老地盘,民间比较富裕,退伍的老兵也比较多,有些人对燧发枪有种特殊情感,所以购买量较多,栖霞和莱阳主要是靠山的屯堡购买,用于上山打猎,平度州大泽山附近也是如此。青州府则是因为新占下不久,与周围乡间冲突较多,虽然屯户大多比较贫困,但我加大了补贴力度,又重点增加棉厂在青州府屯堡雇工数量,经济收入在逐渐增加,目前数量有千枝左右,后面购买数量会进一步上升。另外上次商议的几个政策,已经由屯务司下发文书到了各个屯堡,效果还需要隔一段时间才能看到。”
陈新哦了一声,好像效果没有他想象的好,平度州等平原地区购买数量很低,主要是那里周围没有了敌对势力,乡间的宗族和缙绅早被打得不敢冒头,就算偶有斗殴的,都是屯堡占据绝对优势,那些预备兵和护屯队也有武器,收拾点民户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需要自己购买火枪,所以需求确实不高。
他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对刘民有的工作赞扬了一番之后,又点了宋闻贤的名字。
宋闻贤拿出自己的文册,对陈新和刘民有躬身后道:“外务司今年完成了青州总兵、游击的争取,朝中大员的打点照往年常例进行,与山东各地官场都建立了联系,外部布点扩展到了河南南阳、开封、洛阳,湖广地区襄阳、郧阳,宣大地区的大同、阳和、宣府,另已派人赴朝鲜汉城设点,对外身份为商社府掌柜。与东江镇各将领都建立起稳固关系,年初布置的任务中,只有对付东江镇总兵黄龙的计划没有实现。”
陈新无所谓的摆手道:“这事咱们是答应过尚可喜,但宣府的事情之后,皇上东江镇总兵,他知道黄龙是孙元化的人,一直跟本官不对付,不会轻易更换。此事没完成便作罢,黄龙从上次皮岛兵变之后威望大减,眼下只控制着獐子岛,其他各岛皆各行其是,黄龙直属人马兵额不过三千,实兵不到一千,对近在咫尺的皮岛都无甚影响力,暂时先放一放。商社在采购时候可以刻意压压他的价,让他对岛兵控制力继续下降,自然有他撑不住的时候。”
宋闻贤答应后在自己册子上记录好,陈新这才对军令司的刘破军道:“下面来说最要紧的军务,破军你说说。”
刘破军站起敬礼,然后到了大地图前面,用细竹鞭指着地图道:“属下先说第五营,八月时候,王码夫在荆门州击破张献忠、扫地王等部,目前第五营应已接近武昌地区。流寇在河南和湖广等地流窜,亦有部分经武关返回山西,洪承畴围堵后,该部流寇往南向汉中和四川而去。朝廷为了应对更大范围对流寇作战,任命了两个主要的总督,其一为洪承畴,负责山陕流寇,新任的五省总督陈奇瑜负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陈奇瑜曾命令第五营转向汉中方向,祝代春未予理睬,商社和军需司已在武昌囤积了足够粮食,沿江各城皆在建立商社据点,原驻扬州的商社主官丁丁已赴九江主持补给事宜,待各点部署完毕,祝代春就会驻扎在武昌外围,保护附近产量区,屯务司的分支机构会在当地招收流民建立屯堡,另外周来福承诺,明年争取在湖广建立商社地区网络,就地解决后勤。”
陈新举手打断,转头对宋闻贤道:“外务司的机构在武昌建好没有?”
“已经建好,正在与武昌各地官吏建立关系。”
陈新点点头对刘破军道:“你继续。”
“然后是登莱,近卫营、第一、第二、第三营皆返回驻地,在登州地区,常备军和总兵府有司常设人员合计两万四千人,屯堡和工坊预备兵九万二千人,集训基地四个,其中三万预备兵曾参与一月以上集训。登莱局势稳固。现在冬季将近,为了防止建奴在冰冻期突然攻击辽南,准备调遣第三营第一总和即墨读力千总部赴旅顺,两部现已在登州集结,两曰后登船赴旅顺,在辽南的驻地分别为木场驿和荆针铺,作为辽南冬季防御的预备队。”
刘破军的竹鞭移到了辽南的位置,“自去年旅顺之战后,建奴从辽南收缩,毛承禄所部占据绣岩,第四营在金州东北方向山区建立了连串墩堡堠台,骑兵进驻复州之后,沿复州至金州官道也建立了防御点,金州的战略形势大大改善。宣大和宁远马匹贸易不断送来战马,勤王的战斗群返回后,大部骑兵皆运送至金州编入第四营,第四营骑兵队总数两千一百,编为两个千总部,二十个局,另有龙骑兵一个千总部。自八月底以来,祝代春在盖州展开秋季攻势,大小十余战,共斩后金军首级三百二十七级,俘获真夷三十七人,斩获包衣六百三十一人,其真夷和蒙人实际损失可能在七百至八百之间,我镇骑兵损失三百一十七人,损失步兵一百三十人,此次盖州作战已逼迫建奴动员真夷超过五千,包衣近万数。”
“此次秋季攻势仍在进行之中,施行的要点,是不与建奴进行会战,以骑兵游斗和小规模阵战为主。军令司推演建奴秋收完毕后,有可能会对复州进行一次进攻,鉴于辽东今年大旱,建奴粮食大量欠收,且建奴红夷炮在旅顺之战中损失殆尽,目前残余不足五门,军令司认为建奴目前不具备在辽南长期围困的能力,短期进攻则攻坚手段不足。辽南方面准备改变复州作为虚子的策略,紧急动员辽南十个屯堡预备兵守卫金州,将原旅顺及金州守备队抽调往复州,此方案经陈大人批准,目前已经开始通过娘娘宫往复州大量囤积粮食,复州将作为一个前线坚固据点进行经营。”
对于辽南的部署,刘破军说得很简略,这里毕竟不是军令司的作战会议,匆匆说完之后就回到了座位。
陈新看了一圈,对刘民有问道:“民有对辽南的军事部署有没有意见?”
刘民有摇头道:“没有其他意见,只是有一点就是原来旅顺地区的辅兵,这部分数量近五千,大多是以前辽南的东江军户。辽南地区建立屯堡后,他们很多人进入屯堡成了预备兵,也单读力户,这些人参加过旅顺之战,是十分优良的兵员,但是大多是单身汉,若是你下一批要动员他们,那他们家中的地就没人耕,虽说有屯堡互助,但毕竟是耕别人的地,普通人不会太用心,所以这个问题请军令司和动员司留意,征召的时候尽量征召那些成家的,否则刚开垦的土地会抛荒严重。”
动员司现在的司长叫做肖成国,是崇祯元年到的文登营,出身于陈新亲卫队,历任文登训练队副队长、队长、农兵连长、动员司主事、副司长等职务,长于农兵、动员管理和文案,他埋头看着自己的册子道:“这个属下会注意,但屯务司移民的时候,能否多运些女子,辽南地区确实与登莱不同,登莱自然有流民过来,其中便有不少女子,那辽南你若是不专门运去,这几千人就没有媳妇。”
刘民有抓抓脑袋,登莱的女子原本就不多,屯堡流民的特点也造诚仁口以青壮男子居多,所以登莱屯堡才能有如此多的预备兵。
陈新凑过来问道:“林县不是有很多女子么,都送去旅顺行不行?”
刘民有皱眉想着,林县大概有两千上下的孤身女人,那些女子他是准备以后在东昌府的临清和聊城开纺织厂用的,若是千里迢迢的送去旅顺,要占用很多船力。以前也是担心商社和水师有意见,现在既然陈新提出来,只要用水师的船来运,那也可以商量。
“只要水师负责运送,我没有其他意见,但水师船只冒然去天津的话,恐怕朝廷那边不好交代,若是要动员商社或屯堡船社的船只,恐怕就得给银子了,这毕竟不是作战任务。”
“那就董渔跟他们谈,给饷票就好。”陈新对右边的董渔说道,他现在财大气粗,马上定了调调,他也不怕稍微多发行一点货币。
陈新说完这事之后,看了一圈屋中的人,各人听完后都有些兴奋之色,这些登州最核心的人员多少都知道陈新的雄心。这些人中有很多不是最早跟随他的,最早的威海的人可能战死了,可能被淘汰了,但登州镇的体制,却让更多有能力的人进入了核心的班底。
作为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兴势力,人人都在期待着登州镇更进一步的发展。对于这些最核心的人员,陈新也会在平曰的沟通中做一些言语的暗示,让他们了解登州镇的宏大远景,以刺激这些人的进取心。
陈新看完之后淡淡说道:“得益于各位一直以来的努力,登州镇今非昔比,本官先在此感谢各位付出的辛苦工作。”
屋中的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陈新的下文,陈新低头看看桌面,想了片刻抬头道,“还是以前那句话,登州镇不是本官一个人的,是在座所有人以及所有官兵和屯户的。咱们所为之奋斗的,也远非个人之权势荣耀,但每个人的利益也同样会给与保证,以符合各位所作出的贡献。”
圆桌上的人都一头,陈新站起来走到背后的全国地图前,手在登莱的位置指着道:“登州镇朝气蓬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但面对的对手也越来越多,辽东依然为建奴所盘踞,其核心的辽中地区还未被我军攻击过,其军力依然强大,在辽东作战的实力超出我辽南驻军,后金仍是我登州镇的首要敌人,光复辽东亦是我辈军人责无旁贷之使命;其次便是流寇,其残暴和破坏姓对各地是巨大的威胁,只要有机会,我们仍要对他们进行坚决的打击;此外今年以来,朝廷对我登州防备的增加,如各位所听到的,朝廷可能会增加山东的兵力,亦可能再度将辽饷向关宁倾斜,以制衡我登州镇。另外本官还听闻,皇帝可能有更换登莱巡抚和监军的打算。”
陈新这一番话说得很直白,直接将朝廷也作为了登州镇的对手,但屋中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连异样的神态也没有,陈新转身看着众人道:“所以根据周围形势的变化,我们的作战目标和民事目标都会有一定的调整,最重要的仍是我们的常备军,明年上半年就将扩编到五万五千人,重点加强辽南、青州府西部、武昌三处,屯堡体系将向济南府北部延伸,将登州镇的影响施加到更广阔的范围,希望各位跟本官一道,让登州镇能为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
屋中个人都大声应是,然后宋闻贤和黄思德带头,所有人一起鼓掌,屋中气氛热烈,刘民有也附和的拍手,他心中颇有些感慨,以前在公司开会的时候陈新就很能说,但那时候只是说说公司明年增加多少业绩,现在说的确实问鼎天下的目标。回想当初在天津陈新第一次说出争霸天下的那种可笑感觉,现在颇有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陈新也有些激动,他待掌声平息,两手举在胸前对众人道:“面对更多的阻力,登州镇每前进一步都需要更大的努力。但本官坚信,如同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我们是一个坚定的团体,我们的舞台在更大地方,没有任何人能阻挡登州镇前进的脚步,各位共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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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第一章 新营
“一条大路哟,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也,一座大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十亩啊,十亩良田哟种点啥。。。”平度州的集训基地外的官道上,由无数士兵公鹅嗓子汇成的军歌震天响起。
钟老四带着几个参谋站在路边,正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士兵,他带着少年千总部返回登州后,便去了武学几个月。去了正好遇到卢传宗的事情发生,结果武学里面乱了一阵,钟老四看这点风头的能力还是有的,对武学之外的事情不闻不问,老老实实完成了火枪和龙骑兵部队的战术改进意见,交给了兵务司和武学,并带着武学学生进行了模拟和评估。
九月底改进意见一完成,兵务司就发来调令,让钟老四回登州报到。钟老四再次见到了陈新,陈新跟上次一样没有跟他多废话,直接命令他赴平度州集训基地接受新的一批少年兵,准备组建第二近卫营,暂时只有两个千总部,而钟老四就是新任的代理营官。
平度州集训基地这批少年兵也大多来自屯堡校和职业校,完成了基础的识字和算术学习,虽然工坊和商社吸纳了不少人,但军队依然是登州屯户最向往的职业。军队不但工资高,还有种种优惠,比如退伍可以优先进入民事部、学校、商社、担任屯长等,还可以优先经商,承包各地的综合门市。
另外登州军人荣誉度很高,严格军律养成的职业军人极有纪律,基本没有在民间为非作歹的。加上军报、评书、学校教育等等手段的宣传,穿着那身漂亮的红军装走在路上都受到百姓尊敬。若是配上几块勋章,连相亲都比一般屯户利索。对于刚来的流民们来说。和登州战兵结亲,就是在登州立住了脚。
今年登州战略形势的改变,急需扩大一线作战部队,陈新的第二近卫营主要兵源就是少年兵,基层军官只配齐了一半,这些参谋、旗队长、排长和百总大多来自文登武学,这些人在入武学之前就在各战兵营呆过,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些军官配上锐气十足的少年兵。正是钟老四梦寐以求的部队。
眼前的部队继续行军,队头已经进入了营门,士兵们还在放声干嚎,“。。。一条大河哟通呀通我家,有妻有妾呦屁呀屁股大。。。”
旁边围观行军的农户们一片哄笑,钟老四听得哈哈大笑。这个歌是陈新改编的,来自于他前世的一部电影,但是把中间哀怨的那段去了,只保留了最朗朗上口的副歌。这首歌节奏明快。歌中有对家的思念,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这首歌比《从军歌》、《满江红》还受士兵欢迎。往往在行军中用来调节士兵情绪,通过歌词给这些士兵的潜意识中树立从军亦是为家的观念。
登州镇的练兵源于戚家军,在威海建军的时期主要采用高压和严格的军律。当时那些出身穷困又惯于吃苦耐劳的纤夫完全能承受。到文登营之后,为了准备与己巳年入寇建奴的作战。训练强度大大增加,而兵员成分也渐渐复杂。面对严酷的训练和军律时有所反弹。
陈新由此引入了训导官制度,对士兵情绪进行舒缓。训练方法也在不断改进,使其能适应更大范围的兵源,目前挑选兵源的时候,面相只作为同等条件兵源选择的一个参考,而不像以前那样一票淘汰。虽然军队中的体罚和打骂依旧,但训导官舒缓士兵情绪的方法也多了很多,唱歌、球类运动等等,所以这种另类军歌也被准许行军时候齐唱。
钟老四现在听到的,又被这支营伍自己改了,听着更有意思。旁边送钟老四来的兵务司主事道:“钟营官,你要接收的就是这支营伍,是一个千总部的编制。”
钟老四指指队伍道:“就是他们?老子喜欢,谁给他们改的歌,叫来老子见见。”
兵务司主事摇摇头,“俺也不知道,钟大人你还是先去见见已经到位的军官,这批近卫营与以前那支老兵组成的不同,都是些少不更事的少年,陈大人又寄予厚望,钟大人你一定要多花些心思,另外。。。”
那主事停住口,钟老四已经抬步往营门走去,转头白他一样道:“有屁就放。”
这主事曾在金州与钟老四短暂共事,听了不由追上去骂道:“你个钟老四还是这个脾气,俺就是要跟你说来着,你现在好歹是个营官了,别整天那么不上路,管住你那张嘴。营官都是和谁打交道,各司的主官和其他营头的主官,哪个不是脑袋灵活的人,你若是得罪他们,就不是以前那么吃点军棍挨点禁闭了,况且你手下两三千人,人人都学你一样,这个营头还干得成什么事情。”
钟老四这次倒没有骂人,他瞟了主事一眼点点头。他在武学的时候碰到卢传宗的事情,武学中当时气氛微妙,钟老四也自己动了一番脑袋,他现在确实觉得不能象原来那么干事情,否则就不是被骂几句臭脾气就完事了。
“多谢兄弟你提醒。”钟老四过了一会才道,“李东华也来跟俺说过了,俺理会得,总之不会给你们捅篓子。”
李东华就是兵务司的司长,动员兵新兵训练结束后,就要归入兵务司管辖,每次编制新的营头,就是兵务司最忙碌的时候。李东华当年在文登练兵的时候是训练参谋,那时就知道钟老四的脾气,所以在钟老四去平度之前专门跟钟老四叮嘱了一番。
那主事松了一口气,兵务司对陈新这个任命都有些心头没底,钟老四这个人打仗是有一套,练兵更是强项,但唯一就是挨惹祸。大错没有小错不断。现在钟老四既然有这个认识,至少会比以前好一些。
两人带着随从参谋到了集训基地门口。交出军牌和兵务司军令登记,集训基地的值哨登记完后敬礼。让钟老四他们从侧门进入营地。
基地的主官匆匆赶来迎接,这人是崇祯元年的兵,在四城之战中断了手,被安置在屯堡当农兵连教官,后来历任至集训文登集训基地主官,后来又改任平度基地主官。钟老四和他早已是熟识,见面后十分热络。
那基地主官带着众人去住宿地,一边走一边对钟老四道:“这个近卫千总部的军官到了一大半了,有些已经接手了营伍。还有一小半没有到,这些没到的人多半都是辽南或是河南调来的,路途远了一些。”
钟老四转头对那主事道:“俺从第五营龙骑兵调的那几个人何时能到?”
主事想想道:“怕是快了,塘马回报的时候说他们需半个月交接时间,现在塘马已经回来了十多日,估摸着就快到了。”
三人一路谈谈说说,到了军官临时住宿区,这里也是大通间,只是每人占的长炕宽度大些罢了。每五个大间的旁边有一个厕所,澡堂则要走到较远的地方,营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口水井,此时还有不少军官在排队打水。
钟老四没有选营级主官的单间。而是走进去随便选了一处放下行李,里面休息的几个军官正在闲谈,看到基地主官进来。都站起来迎接。那主事人面很广,一个个介绍过来。
“这位是新建千总部的军法官江长月。崇祯三年从天津纤夫中招募的,在陈大人的亲卫队干过。后来转隶军法司。也是咱们登州镇的老资历了,能力那是没话说,聂洪总军法官当时还不愿外放呢。”
这主事又对那江长月道:“这位就是新任近卫第二营营官钟财生。”
江长月连忙敬礼,钟老四公正的回礼,主事又要介绍下一个人,只听营房角落里面一个声音道:“他是近卫第二营‘代’营官,还不是正式营官,下次邹主事你介绍的时候,不要把那个‘代’字忘了。”
钟老四一听这声音,突然哈哈大笑快走几步,看到一个人正从长炕慢慢站到巷道中,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正是钟老四的老相识赵宣。
钟老四上去一拍那人肩膀大笑道:“好你个赵宣,这许久不见,一碰头就揭你老哥的短。代不代的,反正也是那么回事,范守业以前也是代营官,如今还不是就把代字去了。”
赵宣笑嘻嘻的道:“我这么说是要提醒钟大人,代营官转正式营官的时候,有司还要对你这位代营官进行考核,你若是不收起你那张臭嘴,到时候让别人抢了去,就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如今登州镇青年才俊多的是,人人都勇武勤学,你钟老四要是不悠着点,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家踩下去了。”
“那哪能呢。”钟老四突然停住,指着赵宣道,“你是第二营的。。。”
“第二营训导官赵宣,见过钟代营官。”赵宣收起笑,正式的给钟老四行礼,登州镇中各个有司有不小的权限,在作战部队中也有垂直管理的下属,但是军事主官依旧排在第一,如果是发布军令,其他无论训导官、军法官、参谋长、军需官、士官长都必须听从,以确保指挥体系的顺畅。
旁边的主事凑过来道:“赵训导官是陈大人指定的,特意从湖广走长江进运河一路调回,可见陈大人对近卫第二营的看重。”
集训基地那个主官也道:“赵训导官连家都没回,就先来集训基地报到了,还给那些新兵改编了些军歌,士兵都喜欢得紧。”
钟老四一拍大腿,“俺就说谁能改这么好,太好了,咱们两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他说完就丢下其他人,拉着赵宣往外边走,赵宣边走边道:“我告诉你,我可不喝酒,最多喝茶可以。”
“知道知道。”钟老四一路拖着赵宣到了屋子外边才放开,压低声音道,“你回来可就好了,老子在登州心头好多问题,不敢找别人问去,你跟老子说说。”
赵宣往周围看看道,“钟老四,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别开这个口,就凭你这个口风,我不会跟你说的。”
钟老四鼓着眼睛瞪着赵宣,赵宣啧啧的叹口气道:“真的你别问,我也不太清楚,况且知道得太明白了,对你我都不是好事。你只要记住,干好自己的事情,管好自己的嘴巴,那种事就落不到你头上。”
钟老四闭眼站了片刻,然后睁眼道:“那俺不问了,反正俺认一条,啥时候都听陈大人的。”
赵宣笑道,“这就对了,走,咱两去喝茶去,说说你在宣大的丰功伟绩。”
两人谈笑着往基地门口走去,他们这种级别的军官,可以在营门自由出入,不像普通士兵还需要主官或教官开具外出条。
钟老四边走边道:“俺问个其他事,咱们近卫第二营为啥驻地定在胶州和逢猛镇,近卫营不是该驻扎在登州么?”
“我也是前天参加了黄大人召开的一个会议才听到点风声,陈大人要加强青州府战备,第三营中的两个千总部要把驻地改到青州府,青州府的总兵力为两个营,估计会以青州正兵营和游兵营的名义部署在益都至高家港之间河道旁,可以便于紧急时增援辽南。耿仲明会直接驻扎到高苑县治,距离济南府边界只有十里。平度州会新建一个营头,编制为第六营,旅顺新建两个营头,分别为第七第八营。咱们近卫第二营就在麻湾(胶州湾)附近驻防,既可策应青州南部,亦可经麻湾海运运兵,往北可去旅顺支援辽南,往南可以威慑,威慑。。。”赵宣本待说威慑南直隶淮安府,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妥当,一时不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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