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约耳
原殷之突然想起来。
早上他还有些郁闷,觉得程冬与自己期待不符,但原来这个带他挤地铁,跟他讲自己的事情,被吻了以后也没有再躲开的程冬。
就是自己所期待的程冬。
第21章
程冬的日程渐渐密集起来。受到最严重影响的应该算是家里的两只宠物了。
程冬每天回家都要被蛋黄扑个满怀一番撒娇,而皮蛋把笼子啃遍,特别想越狱的模样。程冬只好去拜托原殷之,结果男人听到遛狗,以及街心公园,就露出了相当抗拒的表情。
程冬便给帮忙打扫房子的阿姨打电话,但对方因为时间问题拒绝了他,于是他想到了住附近的小纪。
小纪之前将自己租屋放不下的东西搬去了程冬的屋子,又是程冬助理,所以有入户磁卡,并且最近程冬在忙的事情单一,并没有多少琐事要小纪应付。
原殷之听程冬跟助理讲电话,谈完遛狗的事情,就用非常自然的语气说:“哦,登山包?好的,我给你拿。”一边走到储物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拎这个粉红色的登山包。
那不是原殷之的,也不是程冬的。
原殷之看了毫无自觉的程冬一眼:“你助理有这里的磁卡?”
“嗯。”程冬收拾着要出门的东西,心不在焉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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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把她的东西放这儿了?”
“哦,她租的房子太小了,好多东西放不下。”
原殷之把膝盖上的笔记本放一边:“所以你完全没有自觉,这是我跟你的房子吗?”
程冬听出对方语气不善,有些疑惑地扭过头来。
他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人,领地意识和占有欲一样强,原殷之已经被惹毛了,程冬把磁卡给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且还让这里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还是在他原殷之常住的时候。
程冬想起上次原殷之看那瓶廉价香槟的眼神,他皱起眉。
“并且你打算让他随意出入这里。”
“我只是想拜托她帮忙遛狗。”
“你没有时间照顾,就送去宠物店。”
程冬把东西放下,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可能会迟到。
“我跟你道歉。”程冬平心静气地说,“磁卡是在你搬过来之前给小纪的,她是我的助理,有时候会需要帮我回家取东西,至于借给她储物室,她也没有独自来取过东西,都是托我拿,所以我认为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但是这影响到你了。”
“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这所房子是你的。”
原殷之抬头看程冬,青年神情平静,并不像生气,眼里却有尖锐的东西。
他笑了一下,站起身摸了摸程冬的后颈,就这么将手搭在对方肩上:“你想跟我吵?”
程冬不愿意承认原殷之那一下有一种很诡异的效果,就好像他给蛋黄挠下巴一样。
他抬眼看原殷之:“你不想?”
“你都跟我道歉了不是。”原殷之说,“回头给你助理租个大点儿的房子,遛狗的话,我最近还算有时间。”
原殷之这么说,态度谦和,程冬立刻觉得方才自己的联想恐怕是小人之心,原殷之并没有那种要嘲讽他和小纪的意图。
“还有这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和你的。”
程冬彻底没话了,他觉得自己那些歪歪扭扭立不住脚的怒火,被原殷之几句话就堵了回去。
并且还因此有些歉疚。
程冬走后,原殷之打开了储物室的门,打量了一遍里头那些粉嫩嫩的东西,打电给了翟洁。
翟洁带了纸箱来,一边整理一边说:“这些东西是谁的啊?你什么时候变性喜欢女的了?”
原殷之扫了她一眼。
“就是改变性取向啦,简称变性……等等,往储物间搜出来的,该不会是程冬藏的吧?他背着你养女人?不对啊,他现在连薪水都没有。”
“是他助理的。”原殷之总算应了一句。
翟洁埋着头把东西打包好,问原殷之搬到哪里去,原殷之直接让她找个合适的单身公寓,把东西都扔进去。
翟洁看了他颇久,然后说:“老板,连程冬的助理你都照顾,这套房子却不过户给他?
原殷之过去包人,就跟买东西付定金一样,除了拨资源,实际的物质优待也会有,见面礼就是送房送车,而分手费也像付余款,交易结束就不要再有纠缠。但是程冬除了一整套顶级的伯诚全约,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还没有正式薪水,宣传前期的一些费用抽成,因为他是新人,每次拿到手也就几百块。
程冬恐怕是原殷之包过的最省钱的一个了。
原殷之没答她话,有些嫌烦:“拿上东西赶紧走。”
“老板你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你就不打算付余款吧?”
不付余款,就是不分手。
“他跟别人不一样。”原殷之直接起身把这聒噪女人往电梯里推。
“怎么不一样了,诶老板你跟我说说呗,这次打算多久啊?”
原殷之把人推进电梯,按了关门。
“可能会很久。”
翟洁听到自家老板有些不确定地嘟囔了一句,立刻笑了。
风水轮流转啊。
邱余欢和崔忠世决定把《斑马》的整个音乐组带到西南部山区去,初版《斑马》已经尝试过民族风格配乐,但因为导演毕竟是在国外长大,有些交流与探索难以深入。欧美的音乐剧手爵士与摇滚影响颇深,入乡随俗,国内自然无法效仿,必须拿出本土特色来,日本擅长将动画作品改编音乐剧,那中国能拿得出来的,就该是民族。
所谓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国内的戏曲派别也好,民族歌谣也好,可挖掘的东西太多,如果抱有想要超越初版《斑马》的意识,就必须将此深入。
但是程冬听到这个消息,却不能说是高兴的。
“这一去至少要两个月,如果你跟去的话,专辑档期是万万不可能赶得上了,我知道伯诚现在已经放出专辑消息,对你的宣传也一直在做,你正是需要拿出成绩来的时候,耽误几个月,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所以我不要求你来。”邱余欢说,看着垂着脑袋的程冬,又继续道:“如果你跟组走,能学到的东西也不会少,我是你师父,这一路上能够教给你的,肯定比在教室里教给你的多,我在任何时候都会不遗余力。但到时候《斑马》公演,你的名字只会淹没在众多工作人员的名单中,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海报和宣传里。”
这个留着山羊胡,已经年近半百的男人拍了拍程冬的肩膀:“你自己考虑清楚,下个月我们就会出发。”
这个时候剧场的门被推开了,有人走进了这间乱七八糟,空气混浊的剧场。
程冬并没有注意到,他仍旧纠结是留下来录专辑,还是跟音乐组走的问题中,直到邱余欢喊他过去。
程冬抬起头,看到已经坐在第一排座椅上,抬高腿放在桌上的年轻男人,台下光线暗,那个男人伸手将兜帽套在头上,似乎打算睡一觉,更加看不清脸。
邱余欢对他说:“这是导演,陈牧。”
程冬走进对方,那人伸出一只特别瘦长的手来,皮肤比原殷之还白,是不健康的惨白色。
程冬同他握了手,自我介绍过,那个男人只是往兜帽沿看了他一眼,就点点头,闭上眼睛。
还真的就地睡了。
第22章
陈牧睡了一觉,醒过来把帽子掀了,程冬才看清这个人的脸。
如果不是他太过瘦削,面色不好,那会是张十分适合出现在银幕上的脸。
陈牧扬起手拍了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虽然还是眯着眼睛像是没睡够,却相当迅速地进入到工作状态。剧组的演员还没有招全,舞蹈演员倒是齐了,这在音乐剧种也是相当重要的本部分,所以在配乐都没有全部完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排练。
今天一批刚刚租到的音乐设备到场,音乐组便是来试这套设备的,包括一些需要现场表演的乐器。
舞蹈演员已经靠播放器排演颇久,今天才第一次与现场演奏配合。陈牧刚刚给演员讲完戏,邱余欢就自己拿了双鼓槌在手上颠了颠,走到舞台边那面基诺族的太阳鼓前,试敲了几下。
鼓声密集浑厚,别说那帮舞蹈演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浑身关节好似被那鼓点密密敲打一遍,蠢蠢欲动。
陈牧笑了一下:“上台!”
程冬终于有机会看到了一次较为完整的排练。
《斑马》的主题是自我认知。
斑马的斑纹到底是白底黑纹还是黑底白纹,一直是上至生物学家,下至《动物世界》前无聊的观众们一直乐于争论的问题,而由此推深,诸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类已经成为哲学范畴的问题,让世人搞不清先后,弄不懂主次,甚至无法了解自身。
音乐剧的主演便是一只拟人态的斑马,三年前周昱的表演让他成功出道,而眼下的《斑马》,仍旧没有选定它的那位“斑马”。从程冬第一天加入剧组至今,主演们的试镜一直没有结束。
眼前的表演精彩绝伦,无论是配乐还是已经练过月余的舞蹈,但是它仍旧缺一个主心骨,那个用歌喉讲述故事的主演,那匹一直挣扎在自我认知中的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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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冬在猛敲耳膜的鼓点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看过二十七遍初版《斑马》,他反复咀嚼过周昱的角色,甚至他为什么会被邱余欢选中加入剧组,便是因为他的身上,有适合这部剧的地方。
程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邱余欢需要他的加入,邱余欢让他选择是跟组进山还是留下来录制专辑,便是想要他选前者。
他看向台上奋力锤炼牛皮鼓面的师父,又将目光转向在台下亢奋地来回走动的陈牧。
邱余欢需要他,但陈牧呢?他希望陈牧也需要他。
他希望《斑马》需要他。
剧组一直在剧院待到十二点关门,程冬给邱余欢拿毛巾递水,等师父跟崔忠世激烈讨论完毕后,他对邱余欢说:“师父,我想跟您走。”
邱余欢仰头看他,这人high了一晚,神采飞扬,抬手便给了程冬脑袋一巴掌。
程冬被打得有点懵,就听邱余欢对陈牧喊:“小陈,你过来,我要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徒弟。”
他摸着头看陈牧懒洋洋地走过来,这个年轻导演似乎只有在工作当中有精神,其他时候都不清醒。
“前辈你又有什么馊点子了。”
邱余欢站起来,绕到座椅后头,搂着程冬对陈牧说:“这小子刚出道,有能力,在录自己的首专,但是我跟老崔下月要进山,我问他选哪边,他不要专辑了,说要跟我走!”
他那满面炫耀的表情也让陈牧来了兴趣,便好好打量了一遍程冬。
没看出什么来,有点腼腆的一个小伙子。
他脸上的不以为意也写得明显,邱余欢猛拍他的肩膀:“你等着小陈!我带他进一趟山,两个月后回来,我肯定能给你想要的!”
“前辈。”陈牧被他拍得矮下身去,听他这么讲,也只好点头,:“行行行,你快去快回,要真让我等俩月,还排什么呢。”
“你等着!”邱余欢直接拿手指指着他鼻子,却也说不出更多来,又高声重复一遍,“你等着!”
程冬不大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剧场的清洁工也来催了,大伙儿便纷纷收工。
程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电梯门一打开,蛋黄就来扑他,等他进屋后将柴犬揉乖了,才发现原殷之脸上架着眼镜,手里有本看不懂名字的书,竟然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姿势别扭,毫无形象,身上的丝绸睡袍开了大半,露出胸膛和腹肌。
程冬不知怎的,放轻步子走过去,在沙发面前蹲下来,双手扶在沙发边,静静看原殷之的脸。蛋黄也蹬蹬蹬地跑过来,蹲在程冬旁边,有样学样地去看原殷之。
原殷之在两道诡异的目光下打了个冷颤,转醒过来,面前一人一狗,正盯着自己,两只脸上的表情都很傻,他立刻皱起眉,撑住沙发直起身来:“你们干什么?”
“呜——”蛋黄歪歪头。
程冬回过神来,摸了摸后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概是觉得原殷之戴眼镜的模样稀奇吧。
“怎么那么晚回来。”原殷之将书丢到一边,伸手拉了程冬就抱在怀里,程冬还是有点别扭,忍住没躲,甚至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原殷之腿间有没有异常,幸好那里很安静。
“噢,今天试新设备,试得有点晚。”
原殷之把脸埋进程冬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有点困了。
程冬咽了下口水,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问:“你在等我吗?”
原殷之半天没说话,程冬以为这人又不高兴了,大概这问题也有些无聊,就想起身,他一动,原殷之就醒了:“嗯,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是啊。”
原殷之回答得非常自然,一点儿勉强或者冷嘲热讽都没有。
程冬转过点身去,笨拙地开口:“辛苦你了啊。”
原殷之笑起来:“有什么辛苦的。”他把手从程冬的裤腰悄无声息地伸进去,“我肚子饿,等宵夜来啊。”
程冬再次胯间一凉,他今天穿的这条运动裤有点儿旧,裤腰松得很,被原殷之轻而易举得手,万万没想到,这回先硬起来的竟然是自己。
蛋黄本来在旁边想跟两人玩,但它一搭上程冬的腿就被原殷之瞪,程冬也一直软弱无力地想挥开他,蛋黄有点生气,就跑到阳台上跟皮蛋玩儿去了。
蛋黄一走,程冬就松了口气,神经不紧绷了反而顺其自然,往后靠到了原殷之的身上。
原殷之一边用嘴唇熨着他的颈肩,一边煽情地活动手指,他的掌心偏冷,却也被程冬炽热的那根弄热了。
程冬感觉到原殷之用食指轻轻抹过头部,将液体抹满了柱身,动得更加滑腻更加肆无忌惮,他没有撑太久,今天本来就累,便泄在了原殷之手上。
他往后仰头靠在原殷之肩膀,瞥见原殷之抽纸巾擦了手,然后便去脱程冬的裤子。
程冬动了两下,不是十分配合,他还是有点怕。他只跟原殷之做过一次,进去的时候确实疼,就算后面有快感,也感觉有点儿怪。毕竟过去近十年都是对着妹子撸,认知里一直觉得自己是进入的那方,眼下却要被人插。
第一次他是被原殷之逼的,并且最后的体验也算不上好,现在他认为跟原殷之的关系用不上胁迫,便颇不愿意,但偏偏他特别能领情,又犹豫着是不是该回报一下对方。
原殷之扒了程冬的裤子,伸手在对方紧实弹性的臀部上揉捏,越发想要发泄,但他也觉出程冬别扭,手指往那里探了几次,对方都紧紧夹着,都有些好笑了。
他本来便有些困意,被程冬突然挑起兴致而已,做扩张太麻烦,又断不能就这么进去,这时候就贴着程冬的耳边轻声说:“今天不进去,你帮我夹一夹,嗯?不是夹挺紧的吗?”一边去掰程冬的腿根。
程冬没听明白他的话,直到原殷之挺进他的臀缝和腿根之间,又用两边膝盖敲他的腿,示意他并拢,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被动照做后,原殷之就顶弄起来,这姿势比让原殷之进入他还羞耻难堪。程冬忍不住抬胳膊遮住自己的脸,觉得腿间火热,穴口也被摩擦得有些诡异地发痒,他根本无力坐直,渐渐就歪到一边去,原殷之干脆将他按倒在沙发上,又将他的腰拨起来,用后入式填进他的腿根。
程冬竟然被这虚拟又实在的撞击又弄硬了,在原殷之手上跟原殷之同时泄出。
原殷之吃饱喝足,满脸猫一样的餍饱,就差舔爪子了。他把只穿了t恤的程冬抱在怀里,虽然昏昏欲睡,但还是想跟程冬说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程冬的工作。
“对了。”程冬靠在身上,手足无力,声音也小,“下个月我要跟师父去西南山区,做配乐取材,可能要去两个月。”
程冬觉得原殷之躺起来怪舒服的,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就要睡过去了,却突然被原殷之冷冷的声音惊醒。
“谁准你走的。”
他抬起头,原殷之也正垂下眼看他,目光毫无温度,就算架着眼镜,那双眼睛却也无法被修饰得温和了。
方才还火热如烧红的碳一般的身体,被兜头浇了冷水,温差之巨大,那冒白烟的熄碳却是会痛的。
第23章
程冬没有找到内裤,只好伸手抓过旁边的运动裤,闷不吭声地套,他觉得自己的半裸状态跟穿着浴袍的原殷之比,非常不利。
“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被谁允许。”
原殷之站起身,把程冬重新推到沙发上,抬腿便用膝盖抵住他的腿,程冬也不晓得这人用了什么技巧,总之他行动困难,被迫与对方面对面,或者说,被对方俯视着。
原殷之将双手撑在沙发靠背,就像程冬在地铁上为他圈出安全领域一样,不过这回是压迫和禁锢。程冬避不开,索性也不避了,抬起眼迎接原殷之的直视。
“把那个工作推了,我记得你正在录制首专,别不务正业,明白吗?”
“我做了权衡的,我已经决定了,这不是不务正业,这对我很重要。”
原殷之似乎在忍耐,几个呼吸后放软态度,用鼻尖去蹭程冬的脸颊,又含着他的耳垂说:“你乖一点,不要惹我生气。”
两个人刚刚做完,身上都还残留暧昧气息,原殷之碰着程冬的皮肤,都有些蠢蠢欲动,结果程冬还是梗着脖子:“就算你是伯诚的老板,你也不能阻止我,这比首专重要,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好好跟你解释。”
“用不着。”原殷之彻底没有耐心了,他直起身,捏了捏程冬下巴:“或者我该给你解释,我不是伯诚的老板。”
程冬起初并未听懂,原殷之拿那种十分深意并且冷酷的眼睛看着他,程冬在那样的眼神里,总算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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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原殷之争论的那些理所当然的话简直可笑,原来原殷之并不是觉得他的决定不妥,而是因为他的忤逆。
那个人不是伯诚的老板,但是他的。
比起在伯诚的幕后位置,他作为程冬的金主,却是个非常明显本不需要提醒的位置。
程冬伸手推开了对方,他几乎用了全力,原殷之还有些错愕,就见程冬走到门口,要弯腰穿鞋。
“你到底什么毛病。”原殷之无比恼怒,也懒得去拉他,他自降身段那么多回,恐怕真是如此才把程冬惯成了这幅不开窍到讨嫌的样子。
程冬脸都憋红了,似乎不会吵架,“就算你是、就算你是我的……我也不应该被禁足。”
“你倒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啊。”原殷之眼角瞥见地毯上一片白色布料,用足尖挑到青年脚边,“滚吧。”
程冬看着脚边的内裤,就像被猛地揍了一拳,半天不会动。
那一团皱巴巴的布料含有的蔑视和轻贱,像是一面镜子,那才是他该有的模样。
原殷之也在这种突兀的寂静里意识到了什么,程冬垂头站在那,肩膀和脖颈的线条都显得很单薄脆弱。
【该不会,你就不打算付余款吧?
他跟别人不一样。】
原殷之想起自己和助理的对话,身体里的盛怒迅速冷却下来,反而觉得胸口堵了潮湿又沉重的什么。
他犹豫着走上前两步,已经有些后悔。
“程冬……”
程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原殷之就差点不能呼吸。
青年的眼睛红得像兔子,那两扇又长又直的睫毛都被打湿了,他瞪原殷之,又像是看他一眼就要哭出来,便立刻回过头去,按开电梯就走。
蛋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阳台跑进来,它好像能察觉到气氛,平时除非程冬领着,不然都不敢靠近电梯门,今天却直直往正在闭合的门里冲。
还好感应灵敏,程冬被它吓到,忙蹲下来抱它,蛋黄夹着尾巴躲到程冬怀里,呜呜地叫。
原殷之还未作反应,程冬就按了闭门,一眼都没看他。
程冬带着蛋黄,没穿内裤,非常狼狈地敲了唐真家的门。
虽然小纪住得近,但他不好去打扰女孩子,就来了在这里唯一一个朋友家,实在是因为出来的时候钱包手机都没拿,要不是以前他们经常在唐真住的小区出入,门卫根本不会放他进来。
唐真的房子是公司配的,pentagon的另外四个成员也住在这个小区,他们这个偶像团体推出时机有不少高层的怄气成分在,所以眼下发展得不如预期,相关待遇也跟不上,虽然这个小区住了不少明星,但是pentagon的成员每人都只分了间四十平的的单身公寓。
唐真半夜被门铃吵醒,警惕地去看猫眼,发现是程冬便立刻清醒了,他急忙开门让人进来,转身又觉得自己地方太杂乱,顶着一头鸟窝慌忙收拾,半晌后才发现程冬脸色很差,眼睛还有些红,而后才发现程冬的脚边还跟着一只没甚精神的柴犬。
“对不起打扰你了。”程冬摸了摸蛋黄的头,在沙发上坐下来:“今晚就让我睡沙发吧,它很乖的,也喂饱了,晚上不会叫。”
“发生什么事了?”唐真给他倒了杯水,拖了把椅子坐到程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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