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盛宴/百合花传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含梦
“真是好酒!这酒没少让您破费。”侯爵慢慢咽下酒。
“没什么,只要感觉好,钱不是问题。”我发觉伯爵说这话时表情颇为自负。
“是吗?”侯爵放下酒杯,勤快的仆人马上又给他斟了一杯。他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两下,仿佛是在将沉淀物搅起,使酒的沉香泛起。之后他没接着喝,反开口道:“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没这种福气,只能喝些山里人胡乱酿的酸酒。”说完,他一口气将酒吞了下去。
意识到侯爵这句看似玩笑的话里却带着刺,我随即抬起头看对面的伯爵什么反应。
伯爵可能没有听出来:“您可真会开玩笑,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让人给您送一箱去。别客气,咱们可是亲戚。”
“那我先谢谢您了,看样子您还没忘了我是您的亲戚。”侯爵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死死盯住了伯爵。
我见伯爵的右脸微微颤了一下,同样锐利的目光g侯爵相交在一处,但随即恢复常态。
“怎么会呢,是吧?欧叶妮?”他竟将球踢到了我脚下。
“……啊,对啊,你们毕竟是翁婿关系。”我胡乱应付了一句。
“翁婿?真是不敢当,伯爵阁下能把我当朋友就不错了。”侯爵冷冷说。我看到此时的洛奈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她用外人几乎看不出来的细微动作意示着侯爵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着这两个人表面平静,内心剑拔弩张的情景,猛然想起了威尼斯的面具夫人向我讲的话。
“侯爵,您醉了吧。”洛奈说完,又面对科萨诺伯爵:“您的就真是好酒,侯爵刚喝了两口就飘飘然了,呵呵……”
伯爵笑着看着洛奈:“谢谢,我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侯爵阁下看样子是太高兴了。难怪,今天是来看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啊,不是吗,侯爵阁下?”他突然转向侯爵。
侯爵没理他,又灌下了一杯酒。然后恶狠狠地望着对面的伯爵。
“对不起,女士们,我还藏了些更好的酒。”我见伯爵突然站了起来:“请允许我离开一下,这些仆人们太笨手笨脚的了,要是打破了一瓶就糟了。”说完他离开了餐桌。
“您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吗,我的酒窖里可还有很多珍藏呢。”伯爵看着侯爵。
“好,我倒要看看你手中还藏着什么货色!”侯爵悻悻地站起,一句话也没说便随伯爵走出了餐厅。
“怎么回事?”等他们走后,我扭头问洛奈。
“经济上的事,侯爵运气不好……”洛奈一脸无奈。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
“你知道的,作为和你结婚的聘礼,科萨诺伯爵答应给侯爵入股一家西班牙博彩公司吧?”
“知道。”
“那公司破产了,侯爵后期投入的一大笔钱也泡汤了。”
“就这些?”我皱起眉头,虽说侯爵也是个爱才如命的家伙,但这点事情绝不会令他那样失态。
“应该就这些了,至于是否还有其它事,你知道你父亲的脾气,他不会跟我说的。”洛奈眼中呈现出很大的失落感,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永远不会向她真正敞开心扉,而他灵魂里总存有一些别人g本无法探寻的秘密。
我没再说话,只得低头吃着一块巧克力点心。洛奈则带着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不时看着餐厅的大门,生怕那两个男人会出什么事情。
时间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两人仍没有回到餐厅。
“欧叶妮,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们?”洛奈问。
“你去更合适些,如果侯爵看到我,估计他会更生气,他可最恨别人探究他的私事。”我推托道。
“可这毕竟是你家……”
望着洛奈焦急而又胆怯的神情,我不由得软了下来,决定亲自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就算他们看到我,我说是洛奈指使的,也会脱开干系的,再说伯爵也不是侯爵那种暴虐的人。
我走出餐厅,从西侧楼梯拐下。还没到酒窖,就听见走廊尽头的书房中有人大声说话。看来他们并没去酒窖。
轻轻走到书房门口,我从锁眼中向里张望着。我看到伯爵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头一言不发,而侯爵则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大声向伯爵喊着。
两人谈话的声音时大时小,时有时无,所以我在屋外也只能东鳞西爪听个大概。
洛奈说得不错,布里萨侯爵今天来并非是为看我,他确实另有目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听到侯爵提到西班牙博彩公司问题,反倒从他嘴中一直听到什么债务,地产抵押的话。而且,有两次我看到侯爵双拳猛地敲在桌上,大声喊着:“连索梅恩你都想……你要逼死我吗!”而伯爵说话的语调一直很轻,我几乎听不到什么,只是看得出他总是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侯爵近乎训斥的提问,一副x有成竹的模样。
最后,侯爵嘴里边骂着:“奸商,你早晚得下地狱……”边向门口走来。我急忙转身,躲到一个柱子后。很快,侯爵气势汹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伯爵的书房。后面的伯爵悄悄把门锁好,脸上泛着得意的笑容走了出去。
我不敢马上回到餐厅,便在那儿等了一会才走回餐厅。
此刻,我已明白那个威尼斯贵妇说的一切都应该是真的。科萨诺伯爵肯定用了什么办法将侯爵逼向绝路,并且能死死攥住侯爵的把柄令他无法反抗。而今天侯爵来到我家也就是想跟伯爵理论一番,但他手中应该没有任何牌可打,所以彻底失败了,虽然我还不清楚他俩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我并不同情侯爵,反正他也不是我亲爹,还害得我那么惨。现在我心中甚至还颇有一番幸灾乐祸的感觉。其实我心里也想好好看看这个恶棍侯爵怎么身败名裂,倾家荡产。这就是报应,我想。
到了餐厅,我只看到伯爵一个人悠闲地坐在桌旁饮着酒。
“人呢?”我问。
“都走了,你父亲的坏脾气真应该改改了。”伯爵说。
“怎么了?”
“他投资的公司破产了,我也没法帮他的。”伯爵口气轻松地说道。
我微微一笑,心里明白他其实并没有说实话。
猝死
风暴暂时没有来临,我和我的丈夫科萨诺伯爵又平静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静谧安逸的日子。其间,布里萨侯爵又来过两三次,再没有跟伯爵发生任何的冲突,两个人颇为异样地心平气和,我想,不是侯爵彻底投降就是两人已达成了互利的谅解。
嘴上说希望看到侯爵倒霉,但我其实更希望什么也不要发生,因为再过一周我和伯爵就要迁往巴黎居住,这样就会彻底摆脱以往不快的回忆和现今平淡的生活,远远离开这片并没给我留下好印象的土地。
然而,我这美好而天真的愿望却在那个早晨彻底破灭。
那是1754年8月22日,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三。
“咚咚咚”一阵急促而又慌张的敲门声把我从香甜的晨睡中惊起。
“谁啊?”我从硕大的羽绒被子中冒出头。
“夫人!老爷,老爷,老爷他出事了!”我听出这是老爷的男仆的声音,什么事这么慌张?难道是伯爵得了什么急病?想到这里,我披上睡袍,赶忙去打开门:“怎么了?”
“您去看看,老爷快不成了!”男仆话没说完就转身向伯爵的卧室跑去。
我一怔,不成了?这是什么意思?但此刻时间已不容我琢磨,我马上跟随那男仆向伯爵的卧室跑去。
门已被打开,我猛扑到伯爵床边。眼前的景象把我吓坏了:伯爵躺在床上,被子早被蹬到床下,他白色的睡衣前襟被鲜血彻底染红,紫黑色的血从口中一股股地冒出,他的嘴像缺氧的鱼一样张合不止,失血让他缺氧,但每一次徒劳的呼吸却又将粘稠的血重新吸进肺部,引起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咳嗖,并将大量的鲜血吐到身上和床上。
我懵了,g本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见了我,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尽全身之力将我拉到他身前,我看到他灰色的眼睛中瞳仁开始迅速收缩,那被血灌满的喉咙中汩汩冒出一个个不连贯的单词,我把头贴在他的嘴边,才模糊地听到:“有人……下毒……”说完,我感到他的手臂剧烈痉挛了一下,就停了下来。随之停下的还有他的呼吸和生命。
我被他喷了一脸的血,眼泪也和着他的咸腥血从我的脸颊滚下。
科萨诺伯爵的逝去也带走了我的生气,我像木头人一样呆呆站他的尸体边,眼睛停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身边仆人的痛哭声和女仆的尖叫声不会在我的心中激荡出任何波澜。
我的一个女仆将我扶出了伯爵的卧室,给我洗净脸,我像机械地服从她的安排,坐在客厅中的长椅上。眼见全宅中的人忙作一团,可我的脑子里却空白一片。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群穿着黑制服,顶着黑色三角帽的警察凶神恶煞地出现在我面前。
“夫人,贵府的仆人刚才报了警,说德·科萨诺伯爵阁下被人下毒谋害了。”打头的是一位教士装扮的人。这并不使我奇怪,因为当时的阿维尼翁尚处于罗马教廷的管辖下,负责治安的都是一些神职人员。
我缓缓抬起头,木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些人,看着他们chu鲁的面孔,杂乱的胡须和湿漉漉的靴子。
“我再问您呢,夫人。”教士又开了口,枯黄的脸上浮现出轻蔑与幸灾乐祸相交织的表情。
“嗯……是的……”我很疲惫,g本就懒得跟他搭话。只抬了抬手,意示刚才领他们进来的仆人带他们去勘验现场。
那些警察骂骂咧咧地挤出客厅。没过多久,他们又回到了我面前,而且将仆人们连推带搡都轰进了客厅。
“夫人,伯爵阁下确死于毒药,并且……”教士拉长了声,环视了一下屋中的所有人,接着说道:“而且我敢肯定,就是贵府中人下的毒。”他抬着下巴,一副x有成竹的样子。
“您这话时什么意思?”我被他这么一说,方缓过神来。
“我的意思说,贵府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包括我?”
“包括您,夫人。”
“您凭什么怀疑我?证据呢?”我非常生气。
“您放心,马上就会有的。请您允许我们进行搜查。”教士生硬地说。
我没有马上开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已使我的心智变得迟钝,脑中理不出一丝头绪。
那些警察可不会耐心等我考虑,随着教士一声令下,他们就像一群正在搜寻猎物的猎犬,立刻蜂拥而出,冲向全府的各个角落。
很快,我就听到隔壁和楼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嘈杂的响动,我甚至不用看就可以想到这些野蛮人如何翻箱倒柜,用自己的眼睛,鼻子和爪子搜寻这一切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警察们再一次在我的客厅内集合。
“夫人,您看,这是什么?”教士手中捏着一个小玻璃瓶,y阳怪气地对我说。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没好气地回答。
“别装了!”他的脸一沉,“这就是装毒药的瓶子,在您的卧室中找到的!”
“什么?什么!”我愣了,他们在我屋中发现一个装毒药的瓶子?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个警察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伸出毛烘烘的手要来拉我。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你们的脏手!”我厉声厉色。没想到那几个警察真的被唬住了,都停下了动作没敢碰我。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到治安法庭那里就都明白了。”
“我不去!”我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你们现在应该去抓杀害伯爵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为难他的妻子么?”
“亲爱的夫人,我们有权带走任何有嫌疑的人回去审案,哪怕对方是被害人的妻子。”他特意在“有嫌疑的人”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瞪着他手里的那所谓的毒药瓶子,感觉全身的血y都涌到了头上。他们居然从这一个小小的瓶子上就认定我是嫌疑人,而且,这瓶子是从哪里来的?这件事似乎有太多的蹊跷和巧合,让我无法忽视。
“劝您还是配合我们的好,不然您的嫌疑可就更难脱了。”教士又催促道,口气已经变得极不耐烦。
看来现在任我如何辩解也没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就算走也要摆出贵族的架子来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
“我是科萨诺伯爵夫人,我丈夫是教皇陛下的朋友,你们总得允许我换下衣服吧!”我眯着眼睛,冷冷地说。
“……好吧。”那个教士沉默了一会,便痛快地答应了,“不过您可要快点,我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说完,他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并给我让开了一条通道。
我站起身昂着头,在女仆的搀扶下走出客厅。
门外,有一辆没有任何纹饰的四轮马车。教士假惺惺地将我扶上马车,然后他自己也坐了进来。
随着一声鞭响,木制的车轮嘎嘎转动起来。
“先生,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
“去教皇g。”他说罢,把车上的窗帘忽地拉上。
混蛋!我心里骂道。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们认定我是杀害伯爵的凶手。
“那个药瓶您在哪儿发现的?”我想问个究竟。
“您的卧室中。”教士答。
“卧室哪儿?”
“橱柜中。”
“您觉得如果真是我下的毒药,我能把瓶子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吗?”我问。
“我劝您还是少说点话吧,到了治安法官那里,会让您说个痛快。”教士在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直在逃避着我的目光。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之后便停了下来。教士和我先后下了车,车下戒备森严,站着好几个警察。
一个巨大的y影罩在马车上,眼前只有巨大的石料堆成的土褐色围墙和一个将近四五米高的门洞,这就是教皇g。其实现在早已没了什么教皇,从1305年到1370年,在这个沉闷笨重的巨大城堡内一共住国七位法国教皇,他们全是法兰西国王的傀儡。那个时代已同颓垣断壁和修修补补的尘埃一起云散风流。如今,这个教皇g早已成为罗马教廷统治阿维尼翁——这块它在法兰西的飞地——的行政司法官衙和宗教法庭。
我跟着教士边走边抬头望着这个光秃秃的庞然大物,它没有装饰,没有优雅,雉堞早已荡然无存,又被后安装的玻璃窗户搞得面目全非,它跋扈地挡住身后的多姆山崖,俯视着罗纳河和那上面的圣—伯纳兹断桥,与不远处菲利普勒贝尔的孤塔和阿维尼翁新城隔河相望。
走进黑洞洞的城堡大门,我感觉就像被一头巨兽吞进了肚中,也连同我的未来也希望。
墙壁,地板,天花板全市有大石块砌成,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回声,就仿佛那荒谬的命运之神如影随形地伏在我身后。
“咣啷啷——”沉重的木门缓缓在我面前打开。
“请进,夫人。”教士y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回荡。
我走了进去,厅中有一把装饰还算j致的黑色天鹅绒面的扶手椅,我按指示做了下去,那个教士就如幽灵般迅速消失在厅中的另一扇门后。
我坐在那里,静静一个人回忆着上午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g本无法静下心。此刻,在这棺材般的城堡中,我的理智渐渐回归身体,它帮助我整理思路,思考着今早发生的事情。
伯爵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是他的仇人?但他的仇人是谁呢?我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最后把思路的焦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对,他是恨伯爵,但恨得一定要将伯爵置于死地而后快吗?而且那个毒药瓶,如果真是他干的,他为何要栽赃给我?难道他连我也一起憎恨?不,不可能,我没有做过任何得罪他的事情,他没理由拉我下水。
可在这个g本无法用现代人逻辑思考的时代,任何可能x都有。我头疼欲裂,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科萨诺伯爵夫人,好久不见了!”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门开了,走进一人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治安法官德·乌尔蒙主教,在本城贵族举办的沙龙上我见过他两面,但并不熟悉。
“您好,乌尔蒙主教。”我客气地问候道。
“真没想到在这里跟您见面,更想不到的是尊敬的科萨诺伯爵就这样死了,真是世事难料啊。”主教说完,拉出椅子,坐在了漆得乌黑的书桌后。随后,文书和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法官也落了座。
“嗯,直说吧,您为什么要谋害伯爵?”主教向前欠过身,叉着手顶住肥肥的下巴,右手中指上金灿灿的戒指在y暗的厅中熠熠发光。
“我谋害伯爵?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他的妻子!”我惊诧地看着他。
“亲爱的夫人,别再狡辩了,您看。”主教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小瓶子。“它可是不会骗人的。”
“这、这g本不是我的!我从没见过那个东西!而且我凭什么杀死我的丈夫?”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冤枉,气得我浑身哆嗦。
“唉,我的主啊,原谅这个可怜的女人吧,她肯定被魔鬼附了身。不过……”他看了看他的同僚,露出狰狞的笑容。“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拯救她的灵魂的。”
我瞪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可是伯爵的妻子,杀他我有什么好处?”我大声辩解。“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他很爱我,有这样一个好丈夫,我为何会要杀他?请您仔细想一想,您的推断完全不符合常理!”
“您说得没错,这也是我正要好好问您的,那这样说吧,谁是您的主使者?”
他的话让我一愣,主使者?我彻底糊涂了。
“亲爱的夫人,我相信您,您年轻,漂亮,富有,科萨诺伯爵的死确实对您确实没有任何好处,但是这并不能排除您可能是受别人指使,或者说是教唆投毒的。”
我无言以对,此时此刻自己g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抑或说是想让我说些什么。
乌尔蒙主教看我一言不发,就开口说:“比如您的某位亲戚,好好想想。”
亲戚?难道他们想让我说他才是主谋?我的确猜想过可能是他,但又搞不懂他为何栽赃给我。但如果真是他,那就太令人愤怒了!我到底哪点得罪了他?这个魔鬼!唯利是图的混蛋!
“……您是不是说德·布里萨侯爵,我的父亲?”我在盲目的感情驱使下说出他的名字。
“太b了!夫人,就是布里萨侯爵。记上,伯爵夫人招供是他的父亲害死的科萨诺伯爵。”听完我的话,乌尔蒙主教的脸上顿时闪现出某种难言的兴奋之色。
“不!等等!我没说就是他!”意识到他把我的无心之语当成了供词,我慌了起来。这个主教诈攻的本事真是可恶,竟然利用我一时的口误就想结案!
“我的夫人,翻供可不好。好了,把她带下去吧,等抓到了侯爵就都清楚了。”乌尔蒙站起了身,掩饰不住一脸的得意。
情欲的盛宴/百合花传奇 8
“越狱”
这里的牢房还算宽敞,光秃秃的墙边搁了张大铁床,对面还有一个橱柜和一张跟审讯室几乎可以构成一对的扶手椅。
由于潮湿的缘故,几只潮虫旁若无人的在地上爬着,午后的阳光从高高的窗口s入,被六条铁棍隔成数个方格。
我环视着这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的牢房,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一上午的紧张和劳累让我突然感到很困很乏,躺在床上,有伯爵身边的日子如电影般在我的脑中浮现,我沉浸在美好的旧日之中,把未来——如果我还有未来的话——抛在脑后。
然而我的思绪又被现实严峻而诡异的情况拉了回来,回忆着刚才审讯的过程,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乌尔蒙主教似乎并不真的认为我就是凶手,而是一个劲地替我开脱,说我一定是被人指使的。他一个局外人哪里来的这样自信的判断?
还有那个所谓的毒药瓶子,刚才我太激动了,居然忘记问他那是从哪里发现的。凶手真的好可恶,居然诬陷是我下毒……可那到底是不是侯爵干的?我说不准,乌尔蒙主教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而且在我说出他的名字之后就迅速地结束审讯了。
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等着我说出侯爵的名字……难道他也认为是侯爵干的?还是说……
一个十分不祥的念头像一团巨大的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像我想象的,看到的那样简单,伯爵的死绝不是这件事情的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喀啦——”监牢铁门被打开,将我从梦中惊醒,抬眼看向窗口,此时天已黑了下来。
“开饭了,夫人。”一个狱卒端着一个托盘,侧身进来,将盛着食物的托盘放在橱柜上,然后用火镰点着了牢房中仅有的一g蜡烛。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坐起身,问狱卒。
狱卒是个长相还算忠厚的小老头,他耸了耸肩,用短chu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半晌不语。可能是常年在监狱中的缘故,对于他来说时间的流逝要比外面缓慢得多,同样,他的脑筋也转得和时间一样慢。
看来他也不知道,于是我不再理会他,自己早已饥肠辘辘,懒得再和老狱卒废话了。但就在我把一块蘸着牛n的面包塞进嘴里的时候,老狱卒突然开口说话了:“您的父亲也被抓了,很快就要招供了,到时等待您的不是自由就是绞架。”
说完,他起身离开牢房,铁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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