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盛宴/百合花传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含梦
我瞪着紧闭的牢门,半天说不出话来。侯爵居然要招供了?这也太快了吧?难道真是他干的?如果他招了,那我也一定难逃嫌疑,谁让那个瓶子是在我的房间里发现的呢?想到这里,我突然很后悔之前不应该说出他的名字,我真傻,如果凶手是别人,我最多只是个被栽赃的对象,还有机会昭雪。如果凶手被认定为侯爵,我作为他的女儿,还有那个瓶子,自己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之后的时间我都是胡思乱想中渡过的,直到法警和狱卒再一次将我带入审讯室。
审讯室内热气腾腾,始终弥漫着鲜血的腥味和鼻r的焦糊味,我看到地上还有一大滩尚未擦拭的血迹,几只苍蝇贪得无厌地趴在那里,用肮脏的嘴舔噬个不停。
“科萨诺夫人,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乌尔蒙主教乐呵呵地说。
“什么?”我问。
“您的父亲,尊敬的德·布里萨侯爵已经招了,他承认他是主谋,毒药是他亲手交给您的,而您则将毒药倒进了伯爵的咖啡中。”他微笑着对我说,仿佛刚刚欣赏了一幕令他十分愉快的好戏。
我瞪着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不是吗?侯爵招了,跟我有没有关系,托那个瓶子的福这事情也会带上我的。可是……他真的那样对主教说?说是我把毒药放在伯爵的咖啡里?我还是难以置信。
“他可真是个硬汉,我们费了一下午才从他嘴中撬出实话。”主教边说边用丝织的手帕擦着额头的汗,解释道,似乎还怕我不相信:“您看,这里乱糟糟的,都是侯爵阁下折腾的。”
环顾四周,我下意识地将审讯室中的狼藉还原成侯爵受刑的情景:皮鞭,棍b,烙铁……不!我不敢再想了,还没等着群混蛋逼供,我已经感到身上算有的汗毛都竖了来,心脏跳得如此之快,剧烈得几乎能从x腔中蹦出。我的嘴干渴得厉害,手心剧烈冒汗,牙齿也不自觉地打起寒颤来。
“夫人,现在就剩下您了。”主教说。
“你们要让我怎么办?”我说,声音哑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很简单,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好。”主教说完,文书将一张纸递给了我。我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拉丁文。
“我看不懂。”我抬起头。
“没关系,您只要签个字就好”主教和颜悦色道。
“可我不知道您们在这上写了什么,怎么能随便签字呢?”这点法律意识我还是有的。
“夫人,您不要装了,您能不知道这上写了什么?这里写的就是您心里的实话!”主教的脸色骤变。“您签还是不签?”
他话音未落,两个警察便抬来一个大火盆,赤红的木炭上舞动着放肆的火苗,两把烙铁在里面烧得通红。一个警察抄起一个烙铁,放在一块我也搞不清是什么的r块上。“刺啦”冒起一股青烟,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焦臭也冲入我的鼻腔。
望着眼前我未来的下场,我该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地签了。不签又能怎样?除非我死在审讯室,否则等那群混蛋扒了我一层皮后自己最终仍旧得签……我没有革命烈士的勇气,我也不会比侯爵更有骨气。
于是我踉踉跄跄地来到他跟前,颤抖着接过笔,在供状上签了字,由于恐惧手一直在哆嗦个不停,以至签名边竟被我抖出一大滩墨渍。
“好了,夫人。”主教得意地看着供状,随手捏了一小撮吸墨粉将墨迹吸干,然后放入他的羊皮公文夹中。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我仍未放弃一丝希望。
“嗯……不好说,不好说……”他支吾了几句后就匆匆抽身退出了审讯室。
很快,我又被押解回了牢房,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将自由和希望都关在了门外。
我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大声痛哭了起来。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哭得如此地绝望,我为何要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我为何要受到这样的待遇?突然好想回到现代,这里一点也不好玩,现代社会或许平淡,庸俗,但也很安全。这里太多的可怕的事情都是我在现代从未遇到过的,之前自认为自己有26岁成熟女人的心智,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突发问题,可事实上我一直到处碰壁,现在甚至惹上了人命官司!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疯子!这里愚昧,落后,大家都没人x!一点也不好!”我对着空荡荡的牢房用中文大声喊着,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听到。
好久不说中文,发现自己的发音都有些生疏。我抹了把眼泪,之后我会怎样呢?会和侯爵一起被当作凶手当众绞死?还是在这个牢房终老?这难道就是我穿越来的目的?体验一下古代刑法?或许我应该用脑袋撞墙,让自己再穿回去,或者穿到另一个地方,别人的体内?
管他哪里,只要不是这个倒霉的时代就好!
几天过去,每天陪伴着我的只有几只小老鼠和蟑螂。我对着它们胡思乱想,想自己的过去,想自己的未来,想得脑袋都疼了,到最后已经彻底麻木了,于是干脆不再去想。好心的狱卒送给我一本圣经,我只得靠它打发时光。
一天傍晚,那个老狱卒照例给我送来晚饭。
“夫人,祝您胃口好。”说完,他便走出了牢房。
“谢谢。”等他走后,我就r汤吃起面包。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咬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吐出一看,原来是个纸卷。
这是什么?
我急忙打开纸卷,里面露出一行字:“九点后牢房门会打开,请相信狱卒,他会带您会走出牢房。”
难道有人要救我?还是说这是另一个圈套?吃完饭后,我瞪着那张意外出现的纸条足足想了半个多时辰,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管他呢,我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就算这是个圈套,或是没逃成而被抓回来,反正自己早晚都是个死,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我静静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直到我听到铁门外响起了“咔啦咔啦”的开锁声。
应该就是这个了,我想。
“夫人。”我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老狱卒走进牢房。
“您跟我走,不要说话。”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把提前打好的装细软的小包袱拿好,跟着狱卒走出了牢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墙上火把发出的“噼剥”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我尽量放轻脚步,紧随着老狱卒。
没走多远,我们就拐出了牢房区。
此时我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沿途我们一个看守也没遇到,他们就像预先安排好了,集体放了假似的都消失了。这哪是在越狱,明明是明目张胆地出走!
四下无人,一直走教皇g的大门,我才看到几个瑞士卫兵,但他们也没有在认真地站岗,而是凑在一张桌子上玩着纸牌。
“往这边走。”老狱卒朝我挥挥手,小声说道。
我注意到右侧还有一扇小门,估计是下人进出的旁门。老狱卒掏出钥匙,扭开锁,领我走出了教皇g。
外面月华如练,罗纳河水潺潺流过,在这里可以看到对岸新城星星点点的灯火。我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活着离开那个可怕的g殿。但……但这也太容易了吧?我不想质疑自己的好运,然而又不得不奇怪刚才发生的一切。但很快牢外自由的气息使我抛开了一切犹豫和踌躇,我随着老狱卒,贴着墙g走着,一直走到教皇g大门的卫兵g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突出城墙的碉楼下。
“哒,哒,哗啦,哗啦——”我听到马车从远处驶来的声音,条件反s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别怕,是来救您的人。”老狱卒示意我没事。
很快,一辆的四轮马车到了我跟前。门开了,老狱卒抽出踏脚板,扶我登上马车。
“一路顺风,夫人们。”他摘下帽子向我道别。
夫人们?我一怔,这时才看到我的对面竟坐着一个女人!
“您好,科萨诺伯爵夫人。”对面的女人说话了,她的嗓音温柔,穿着一身说不准是黑色还是紫红色的暗色衣裙,头上戴了一顶饰有羽毛的女士三角帽,脸上遮着白色的面纱,在黑暗的车厢内,我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
“这些天您受委屈了。”她又开口了。
我倒抽了一口气,凭着她那令人难忘的嗓音,我立刻认出她是谁。她就是威尼斯狂欢节上的那个戴面具的神秘贵夫人!
“是您?威尼斯的夫人。”我非常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也来到了法国。
“谢谢您还记得我。”贵夫人缓缓地说。
“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意识到是她救了我,先前的疑问更让人迷惑了。
“怎么说呢?其实您只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罢了,这件事与您毫无关系。您看,我早就跟您说过,科萨诺伯爵不是什么好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还没将猎物赶入陷阱,自己就落入别人编织的罗。当然,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上次有些事我没机会对您说,也因为我对科萨诺伯爵的秘密尚未了解透彻。您知道吗,您的父亲,德·布里萨侯爵的所有债务都已被伯爵收购,他马上就要向债务法庭起诉侯爵,而侯爵很快就将被关入大牢,这样,您的丈夫则就拥有了布里萨家族的所有地产和城堡。但很可惜,他没坚持到这一天……”
“您的意思说是我父亲先下手为强?”我打断了她的话,听她的口气,莫非真是侯爵干的?
“他绝对有过这念头,但是不是他干的,我也不清楚。”
“那又是谁要陷害我?”
“我说过,亲爱的,您也只是替罪羊罢了,谁让您是侯爵的宝贝女儿呢?您也很明白,伯爵的死从经济上对您有百利而无一害。既杀死了仇人,又能为自己和女儿挣的一大份财产,侯爵也确实煞费苦心。”贵夫人说。
“如果是我父亲干的,我宁可相信他会有更高明的办法,而不会弄出那个毒药瓶子来让我,或者说是他自己招来嫌疑,那把戏太过拙劣了。”可笑的是,现在我反而开始坚信这件事一定不是侯爵干的了。
“确实。”贵妇人点点头,似乎赞同我的说法。
“那……您知道是谁给我栽赃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道。”她斩钉截铁地说,但我强烈地感到她是在说谎,试图掩盖什么更离奇的事情。
“您为什么要救我?”我又问。
“因为您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她隐去了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您不直接放我出狱,而是这样偷偷mm地?”
“很简单,您要是个逃犯的话就不能继承遗产了。”
原来是这样,布里萨和科萨诺两个家族的资产,这会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财富!“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为了我丈夫的钱?还是什么别的某些人感兴趣的东西?”我追问道。
“……金钱只占一小部分。”说完,她望了望窗外:“出城了,您安全了。”
马车像得到她命令似的停了下来。
“我有个建议,亲爱的,您最好回到索梅恩,那里会比较安全。”贵妇人说。
安全吗?我看未必,不过自己除了那里真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去处,总不能打道回中国吧?我在心中苦笑。
车门打开了,我走下车,看到不远处树下有两匹骡子,还有一个牵骡人等在那里。
“您骑那骡子走吧,我已经付了钱了,再见,我的朋友。”贵妇人说完,就要关上车门。
“等等,您是谁?”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知道她的名字。
“这不重要,您知道我是您的朋友就可以了。对,再嘱咐您一句,以后一定要小心手上戴着‘ihs’字样戒指的人,最好离他们越远越好。”说完,她关上车门,马车在月光下渐渐走远。
“ihs?”我猛然想起审讯我的乌尔蒙主教手上戴的就是这种戒指,还有……还有那个救助过吕西安的齐科里尼神父。天哪!想到这里我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逃亡
皎洁的月光下,我骑着骡子走上通往索梅恩城堡狭窄的山路。
整整一天,出于谨慎我一刻都没有休息,在骡子上吃骡子上睡日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索梅恩城堡。
我抬起头,望着这栋曾经的家,感慨的同时也疑窦丛生,在牢中时自己并没有亲眼见到侯爵,只是听法官说侯爵已经被捕,且在严刑拷打下招了供,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无法确信,这些天的变故使我感觉自己处于一个巨大y谋漩涡的中心,周围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令人g本无法对任何问题下确定的结论。
侯爵真的被捕了吗?我边琢磨边敲着城堡大门的青铜门环。
“小姐!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给我开门的老管家看到是我,满脸惊诧地喊道。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快步走进了城堡。
仆人即刻跑上楼去通报。很快,接待我的人出现在了我面前。是洛奈。没等她开口,她疲惫的神态和通红的眼圈就告诉了我,家中肯定出了什么变故。
“亲爱的,你真的被放出来了?”她冲到我的面前,热切地问道,我看到她的表情中夹杂欣喜与质疑。
“我父亲怎么样了?”我点点头,也问了她一句,因为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这我还要问你呢。他没和你关在一起吗?”洛奈一脸焦急地说,随后拉起我的手,没想到她的手竟和我一样冰凉。
“……我没见到他。”我摇摇头。
她半晌不语,泪水再一次湿润了她的眼眶。
“来吧,上楼再说。”她擦着眼泪,然后拉起我的手走上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楼梯。
在那间我曾和她边喝下午茶,边聊天的小客厅中,我大致讲述了一下科萨诺伯爵的死和我被捕的经历。那是一段相当痛苦的经历,我几乎都不愿再次跟人提起。而后,我告诉她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侯爵,只是知道他也在招供状上签了字。
说完之后,洛奈也原原本本地将这里前所发生的事给我讲了一遍。
她说四天前,一群警察强行闯进了索梅恩,他们宣读完教廷的抓捕文书后便要带走侯爵。侯爵以要求换衣服准备下细软行囊为由,在卧室内向洛奈交待了几件极重要的事。然后他就主动将自己送到了警察手中。
而后洛奈跟我说,侯爵否认是他杀的伯爵,就算他有杀人的企图,但再蠢也不会将我作为同谋拉下水的。他说连同倒霉的科萨诺伯一起,我们所有人都被人算计了。
“你看,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完,洛奈递过来一个不大的羊皮背包。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钱和几封被火漆封住的信。
“侯爵说,估计你不久就会从监狱中出来,他让你最好躲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直到事情的平息。”
“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定会出狱?”我觉得很奇怪.
“我也这样问他,但他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如实地照他的话去做。并让咱俩不要担心他,他说自己不会有事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准备按侯爵的嘱托去巴黎。”
“去巴黎?”
“对,他让我去找他的一个老熟人,德·斯坦维尔伯爵,他说这个人一定能帮他。”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在这个时候人最怕的就是孤独,当然希望有一个人在身边陪伴。
“不,侯爵说你负案在身,跟我不一样,你去巴黎反而会很危险。你必须按他给你写的这份信里的内容去做,才能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什么威胁。”洛奈指着我的背包里的一封信说。
我看了看,信封上写着“爱女欧叶妮亲启”的字样。
“好吧。”我点了点头。
“你肯定饿了吧?”洛奈颇关心地问我。
“嗯。”
“好,咱俩边吃边聊。”说完,她带我走下楼去用晚餐。
晚上,在我昔日的闺房里,我拆开侯爵给我的信。信很短,只有寥寥一两行,信上说让我去马赛港,找一艘名叫“黑夜女神”的船,她的船长蒂雷纳会帮我的。并让我把另一封信亲手交给蒂雷纳船长。
他要送我去哪儿?我疑惑不解。但连日的辛劳和疲惫使我困极了,没琢磨多久我边遁入了梦乡。
之后,我又在索梅恩城堡住了两天,养j蓄锐,9月1日那天,我和准备告别洛奈走上逃亡的旅程。为在路上安全起见,我特意换了一套朴素的男式衣服,打扮成男人的模样。
洛奈早给我准备好行囊,仆人则给我牵来一批x情温顺的骒马,我一一跟他们告了别,心中充满了悲伤,真不晓得什么再能看到他们了。
我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洛奈泪湿的双眼。
“一路走好!”她向我喊道。
“再见!”我挥挥手,也向她道别,之后,就跟随着马官哈斯走出了索梅恩城堡。
五天后我到了马赛。
一到这里,闻着鱼腥味的海风,看着天空翱翔的海鸥,我不由得想起了跟侯爵蜜月旅行时的日子来。
我虽并不爱他,但他究竟是在这个陌生世界上第一个真心关爱我的人。他虽然有种种缺点以致是劣迹(在他人眼中甚至算得上是罪恶),甚至就算娶我也是出于利益的驱动,并且我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为他利用的工具,但我不会在乎,也不想在乎,现在只希望他的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而那些谋害他的人早晚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摇摇头,借此驱散心中的愁云和思绪。时间紧迫,哪容得我在人口稠密的马赛招摇过市?万一遇到那些ihs标记戒指的人,自己岂不是自投罗。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奔向港口。
在马赛港转了好久,我终于在热心人的指点下找到了停泊在港内的黑夜女神号。
这是一艘中型的三桅帆船,船体上涂满深棕色的油漆,没挂帆的桅杆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绳索,船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油乎乎的就棉布衬衫的老水手在甲板上抽着烟。
我颤颤巍巍从踏板蹬上船,走到老水手身边。“先生,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儿吗?”
“什么?”老水手将手拢在耳边。
看得出他耳背得利害,我就靠近他耳边大声问道:“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吗?”
“哦……”老水手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紧不慢抽了口烟,从胡子拉碴的嘴中冒出了一个滑稽的烟圈,“船长么,他在海马酒馆……”他说完,又低头不语了,不只是睡着了还是陷入了沉思。
于是我匆匆走下黑夜女神号,向人打听到海马酒馆的地址后,就向那边赶去。
酒馆离港口不远,我在一排歪歪扭扭的旧式砖楼的尽头找到了它。我推开脏兮兮的木门,里面顿时冒出呛人的烟草味,险些没把我薰出来。
我急忙掏出手帕,捂住嘴冲进酒馆,穿过一个个酒气熏天的客人,几步来到了吧台边。
“您要什么?先生?”那个形容猥琐的酒店老板问道。
“我找蒂雷纳船长。”我故意chu声chu气地说。
“在那边。”
我顺着老板的手望去,在靠窗的桌旁趴着一个人。那人带着一定不合时宜的旧式假发,整个脸贴在桌上,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一个酒瓶。
怎么是个酒鬼?我皱着眉头向他走去。“先生,先生!”我推了推他,他虫子般扭了几下后又不动了。
该死,怎么竟碰碰上这种人?我拖住那人的肩膀,把他一下子搬了过来。“啪!”他手中的酒瓶摔得粉碎,立刻,店中所有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我扶着醉鬼,向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后,大家又都机械地转过了头。
“蒂雷纳船长,船长!”我使劲摇晃着他。这个人看样子四十多岁,生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上唇留着一条没怎么修理的小胡子,下巴上则都是青虚虚的胡茬。眼皮半睁着,眼睛于酒醉而显得很混浊。可能是由于在海上风吹日晒,他脸上的皱纹很多,但这些chu糙纹路却使他的脸显得木纳且坚毅。
见他还不理我,我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端了杯凉水一下子泼在他的头上。这招果然奏效,他浑身一颤,渐渐睁开眼:“您……您是谁?”
“我、我是德·布里萨侯爵的儿子。”我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女x身份。
他先是不解地看了看我,突然一下子窜起来,紧紧抱住我。那一身臭哄哄的酒气几乎将我薰晕。然后他又放开我,向着酒馆老板大叫:“该死的皮埃尔,在给我来一瓶酒,要上好的波尔多!”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您就是蒂雷纳船长?”我小心翼翼地问。
“对,我就是‘窜’长”他的酒没全醒,大着舌头说。
“太好了,我的父亲让我找您。”说完,我把口袋里那封信交到了他手里。
船长慢慢拆开信,看来酒j已使他的理解能力下降了不少,他读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才看完信,先给我倒了一杯酒后再将他的杯子灌满,然后豪爽地一饮而尽。
“欢迎您,布里萨小姐。”他说这句话时刻意把声音放得很低,“我和您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您的。”
“谢谢您,蒂雷纳船长。”我明白,侯爵已在信中讲我的身份告诉了他。
“……后天,后天上午您到码头来找我,我会帮您的。”说完,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满杯酒。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便向船长辞行,临走,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您的船准备去哪里?”
他看看我,想了好一阵才冒出一句。“去……我的小姐,咱们去中国,去见中国的皇帝……”
我瞪大了眼睛,下巴险些没砸在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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