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盛宴/百合花传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含梦
☆☆ 第一部 索梅恩城堡 完
第二部 新法兰西
出海
三天后,我收拾好行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港口。
“黑夜女神”号早已没了前日停驻于码头上处女般的沉静,全船上上下下都焕发出一股近乎狂热的激情,处处可见水手们忙碌的身影,他们嘹亮而chu狂的号子声久久回荡在高高的桅杆和秘密的绳索间。
水手们有的在搬运货物,有的在结绳打扣,只是几乎没人注意我这样一个“男孩”上了船。
“您好。”我向一个在不停地指指点点,吆喝着被人干活的看样子是个小头目的人问道。“您知道蒂雷纳船长在哪吗?”
那人咧着嘴,口中的金牙令人反胃。“后面,从那个门下去,门上写着船长舱。”
“谢谢。”
“小兄弟,你找他干吗?”那人拧着毛毛虫般的chu眉毛问道。
“哦,我是乘客,船长特许的。”说完,我把手指在帽檐上点了一下作为致谢,就匆匆跑开了。
我跨过一排排木桶,绕过一个个绞盘,躲个一gg桅索,终于在艉楼找到那扇门。
打开门,我低头看见一架几乎是垂直的窄木梯通往下面的船舱。从未上过船的我,只得轻轻迈开脚,小心翼翼地踏在呲呀乱叫的梯子上。好不容易来到了下面,但一g不知做什么用的横梁却结结实实地撞在我的头上,痛得我当时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正在我用手不停地揉着头的时候,门开了,蒂雷纳船长从门后探出了头:“哦,您来了,请进。”他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跟着他进入了船长舱。这间船舱倒很宽敞,后面有数扇还算宽敞的窗户,地中海秋日明媚的阳光撒了进来。船长坐在一张黑色橡木桌后,专注地看着一张航海图,图上有几g铅笔和几把圆规和三角尺。
“抱歉,布里萨小姐,您现在那边坐会儿。”他头也没抬,指了指墙边的旧沙发。
我按他的指示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这个人。
他稳稳地坐在桌边,看着图纸时的神情时相当专注,早已不见了前日那个醉鬼的一丝影子。白色的假发戴在头上,遮住了已开始发白的鬓角,额头的皱纹在耸起的眉头上蜿蜒褶皱,仿佛断裂岩层中呈现出岁月的纹路。他的眉毛chu而浓,睫毛也是如此,就像个小雨褡将海上的狂风暴雨逐个在他那双深潭般沉静深邃的眼睛外。他双颊消瘦,鼻子高而尖,被修理的干干净净的小胡子横在他那因饮多了海水和烈酒而干裂的嘴唇上方。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长外套,红色马甲上翻出多褶的领饰。那刚浆烫好袖口中露出一双深棕色骨节chu大的手,而这双估计可以扼死一条鲨鱼的大手此刻正在轻轻捏着圆规和角尺在图上描绘着不停。
“让您久等了。”没多久,船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颇客气地对我说。此时他神情和蔼,语气亲切,早已没了满嘴的酒气。
“没关系。”我微微一笑,心中对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转变甚是好奇。
“过两小时就要起锚了,我叫两个船员帮您拿东西吧。”他用手搓了搓chu糙的下巴,从橡木桌后站起身来。
“哦,这到不用,我没有太多的行李,只有这些。”我指了指身边的小箱子和肩上的包袱。
“好,这样吧。您住在我隔壁的客舱,我们这艘船不是客轮,没有太多的客舱,而且……”
“没关系,这很好了。”船长这么客气,我心里也觉得落下一颗石头。之前看他是一个不着调的醉鬼,还担心跟着这样的人出海会不会比呆在索梅恩更危险,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我带您过去。”他站起身。
我跟着他走出了船长舱。没走几步不就到了我的舱室,它很小,但要比一般的水手住的地方强多了。
“那边是大副舱,让-贝纳德是个好人,您有事也可以去找他。”说完,他转身出了舱门。
“船长!”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么?”他回头问。
“咱们要航行多久才能到中国?”我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中国?我们要去美洲,新法兰西。”
“什么?您不是说去中国么?”
“中国?我说过吗?”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海上的生活可够您受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我呆呆地坐在舱里,心想这两天对祖国的遐想和对家乡的思念全成了泡影。
“对了,”我还没缓过神来,船长又拉开了我的舱门,把头探了进来。“呃,对了,您最好将您的外表收拾一下。您是我们这艘船上唯一的女x,而且要和我们在船上生活两个月,所以……”
“两个月?”我脱口而出,这也太长了吧?相比现代社会,从欧洲到美洲的飞机只用区区不到十个小时,这两个月见不到陆地的海上旅行可让我怎么熬啊?
船长走后,我开始检查自己的仪表。穿上男装的我已没有了之前科萨诺伯爵夫人的样子,俨然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漂亮男孩,唯一需要修整的就是我的头发,它们比男人们的要长很多。于是我找了把剪子将头发略微剪短了一些,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男孩子。
之后,我走出舱门,爬上了甲板。
此时大多数水手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分列站在甲板上听船长训话。我好奇地登上艉楼,扶着栏杆,看着他们。傍边就是舵台,一个水手紧紧扶着舵盘,眼神凝重地望着前方,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地中海酷热的阳光直直晒下,害得我几乎睁不开眼。一阵阵强劲的海风从东南方吹来,在我的脸上划过。看着水手们棕黑色的脸膛和被海风吹皱的皮肤,我不禁担心起来:这么下去,两个月后我岂不得晒得跟他们一样黑,脸上也会被海风吹出道道皱纹?
想到这里,我准备躲回船舱去,那里虽然又潮又有窄,但起码没有这刀子一样的海风。
“大副呢?那个混蛋又跑那鬼混去了?”正当我要回到船舱时,蒂雷纳船长突然大吼起来。
“他来了!”一个水手指着码头。
我扶着船舷向下望去,只见码头上摇摇晃晃走来一人,他左拥右抱着两个打扮艳俗的卖笑女郎。当他听到船上的喧闹声后,便摘下三角帽向上挥了挥,继而左右开弓把那两个姑娘亲了又亲后,才一瘸一拐地走上船。
“让-贝纳德大副,全船可都在等您呢。”船长厉声厉色道。
“抱歉,那两个娘儿们真是太让人舍不得了。”大副嬉皮笑脸地说。说完又向船下抛了几个飞吻,而那两个姑娘的回吻则招来早就聚到船舷看热闹的水手们的嬉笑。
“滚回去,你们这帮色鬼!”听到船长的大吼,那些水手才悻悻回到原位。
看着这种场面,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两个月中我要只身生活在这么一群色鬼之中,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不行,我一定要将男孩的样子保持到底,决不让人识破,要不然我就完蛋了。
“起锚!”大副传达船长命令的声音未落,两个水手立即跑到船艏的绞盘处,用力推起来。
沉重的石锚“哗”地一声冒出水面,水手们大声喧哗起来,喊着,说着,笑着所有人都奔向自己的岗位。随着水手长不同声调和长短的哨声,几个身手矫健的水手顺着一gg绳索爬上了前桅和主桅,整个黑夜女神号宛若一张巨大的蛛,在天空皎洁的蓝幕映衬下,那些勇敢的水手就像一只只蜘蛛,沿着窗格板的大向上攀爬。很快他们就爬到了桅杆中部的横桁上面,他们脚踩在帆索上,一齐用力将巨大的浅色风帆放了下来。甲板上十数个膀大腰圆的水手也哼着号子拉拽着起帆索,几分钟之内就将前后两面几乎与船一样大的风帆展开。此刻,黑暗女神号展开了她宽大的羽翼,踩着波涛,轻缓着“飞”离了马赛港。
蒂雷纳船长和让-贝纳德大副一前一后走上艉楼的舵台。
“这位是德·布里萨先生,我的一位朋友的儿子。”船长把我介绍给大副。
这位大副中等身材,体格健壮,长了一头近乎火红的头发。如果不是那一道从左额经过鼻梁贯穿到右颊的骇人伤疤,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宽宽的额头,高而直的鼻子,栗色的眉毛,浅灰色的眼睛直至凹陷而x感的下巴,这一切都不得不让人惋惜,到底遭到了何种厄运,这件大自然的杰作竟落成如此令人厌恶的模样?
而且他还没上船时我就注意到,他是一个跛子,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家伙在起伏不定的船上却能步履如飞。
“您好。”他颇礼貌地向我伸出了右手。
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已我也向他伸出了手。就在我的手刚刚交到他chu糙的大手中时,我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原来他正在慢慢攥紧我的手,以此来试我的手劲。
我不甘示弱,也握了回去。然而自己细嫩的小手怎能和他强健有力的大手对抗?结局是我自讨苦吃,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下一秒,他的脸上跃出孩子一样顽皮的笑容。
我痛得头上冒出了汗珠,但脸上仍旧坚持挂出微笑,直到船长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了,好了,去忙吧。”这时他放松开那老虎钳子一般的大手。
“年轻的先生,您太弱了,出海可不是好玩的。”大副刚扶到梯子准备下去时,突然向我喊了一句。
瞪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我恨不得对他竖起中指。船长称其为“好人”的大副,居然和我这个“小男孩”比手劲,他可真会拣软柿子捏!的
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于是我留在艉楼上,看着沉默寡言的舵手掌舵。
在现代我住在内陆的城市,从未去过真正的海边,更没有坐过船。眼前能有机会亲眼见到二百年前靠风力推动的旧式帆船,并坐在上面航行在大海上,这可是现代的有钱人花多少钱才能享受到的乐趣啊!
我又想起自己在蜜月时和伯爵坐船走在亚德里亚海时的情景,那时我还是一个阔太太,和自己的丈夫住在上等舱。而现在却得隐藏自己的身份逃难般地坐在了一艘不知目的不知用途的船上,前后差别之大,真是让人感慨人生的变幻莫测。
望着渐渐远去的码头,我百感交集。为了躲避陆地上的凶险,我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交给了大海,不知道未来还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着我?
而那无法确定的未来令我既兴奋又恐惧。
舵手将硕大的舵盘灵巧地转动着,顺着不同的风向不停地调整着风向。随着黑夜女神号向南方驶去,风浪越来越大,我的胃部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我开始下意识地干呕起来,并感到一阵阵眩晕。脚底下也不稳,就像踩在棉花上。
“先生,您最好回舱休息一下。”我正难受得厉害,那个我一直以为是哑巴的舵手终于开了口。
贼船
我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在以后的几天里,被晕船折磨得半死的我不得不躺在船舱里和眩晕作斗争。
西地中海的风浪要比东地中海强劲且频繁,只要船只的颠簸起伏稍微大些,我的胃部就停止了正常的消化运动,赌气似的把我刚刚吞下的食物一股脑地挤出。而且,由于找不到陆地上的平衡感,致使我的两耳鸣叫不止,大脑一直处于眩晕状态,既无法说话,也无法思考,更无法睡觉。
那几天在我脑中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一个盛着几乎一口未动食物的餐盘,随着波涛的律动,从桌子的一边缓缓滑向另一边,然后再划回来再划回去,直至“砰……哗啦”一声,连盘带饭都掉在地板上。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直到我自身的生理律动开始适应海上摇曳不居的生活后,我的晕船现象才得以开始慢慢克服。
当我勉强吃得下东西,并且可以思考时,无聊又找上了我。于是我跑到蒂雷纳船长的舱里找上几本书,靠书本来捱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砰砰。”
这天,我正在船舱里看书,听到有人敲门,便放下手中的《奥德赛》:“请进。”
门开了,探进的是让-贝纳德大副那张刀疤脸:“小兄弟,怎么样了?”还没等我回话,他就进了门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
我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试图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哦,还好。”我随口敷衍道。
“你应该多到甲板上去,吹吹海风,那或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露齿一笑。“你知道,对付晕船的办法就是跟他死磕。起来吧,我的少爷,别老跟大姑娘似的,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岁数时,已经能在五级浪时爬上主桅了。”
说完,不不等我答应他就抓住我的胳膊,拉我起床。我哪拗得过他?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起来,随他一同走上甲板。
刚一在甲板上冒出头,一股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令我本已萎靡的j神不由得一振。
“我说得没错,管用吧?我去忙了,马上就要过直布罗陀海峡了,到了那才是真正的大海。”大副说完冲我眨眨眼,哼着歌走上了舵台。
我扶着船舷,望向那雄奇瑰异的大海。对于从未出过海的人,很难体会远航者从船舷四下看去,满眼只见大海那严峻面孔时的感情。大海蓝得纯净,蓝得透彻,蓝得令人心悸,而远处的天空亦如此,显出那一尘不染与大海同样的蔚蓝。船头的海水此时呈现出蓝绸般的颜色与光泽。远处依稀可见浅灰色的地平线,羊毛般的云朵仿佛被钉在了空中,从不变化,从不推移,给全无瑕疵的蓝宝石色的天空配上一个纯银的框架。
海,天,是令人心仪,心醉的;而水手则令人们敬佩,令人惊奇。他们天生带着一种由于远离陆地而来的独立不羁,他们在出海的那一刻就把人类的感情留在了岸上。在他们离开的世界和将要寻求的时界之间,他们的爱,他们的祖国已全化为他们脚下的大海。
我看着这些chu旷得简直是从海里长出的人们,发觉他们与陆地上的人有着不同的衣着和面孔,他们的皮肤被盐所浸渍,坚硬,呈棕红色,犹如海浪拍打的岩石的表面。他们是海豹与海鸟的混合,既chu野又轻盈;从他们那布满了如收拢的风帆的褶子一样的皱纹的脸,绝看不出社交社会的忧愁。甚至,连他们的语言也不同一般,那是蓝天与大海的语言,是沉默与风暴的语言。
“当,当——”一阵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已是开饭的时间了。
当我小心翼翼的走回船舱时,有些在甲板上当值的水手们已经围成了一圈,面前放着饭盒,轮番地将锡制勺子放进在船的摇晃中波动不止的汤里。
路过船长舱时,船长在里面喊住了我:“布里萨先生,来,跟我们一块吃吧。”
我走了进去,里面除了船长,还有刚才那个刀疤脸大副。桌上放着面包腌r和汤,跟一般水手唯一不同地只是桌上多了一瓶酒。
我坐到船长的对面,船长作为主人站起身,给我们分了面包,之后我们三人就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舱中只回响着勺子敲碰盘子的声音和喝汤时嘴中发出的声音。
直到正餐完毕,船长将三个杯子住满酒后,餐后的聊天才开始。
望着面前的酒杯,我有些犹豫,怕这是烈x酒,自己要是酒后失态就麻烦了。因此我举起杯先闻了闻,很淡,又品了一点,发觉竟是勾兑白水的葡萄酒。
或许蒂雷纳船长以为我嫌弃这酒,笑道:“抱歉,船上可供应不起纯酒,再说我可不敢让我的船员们喝得醉醺醺地驾船。”
“没关系,这就很好。”我说。
“小兄弟,酒可是我们水手的命g子啊,当然,喝多了也会是毒药。”一旁的刀疤脸大副c嘴道,说完还不忘冲船长努了努嘴。
我明白他话里有话,是在嘲弄酒鬼船长。不过蒂雷纳船长虽然在陆上烂醉如泥,但在海上却从未见他因酒失态,莫非真是这勾兑白水的葡萄酒的功劳?
我想给船长打圆场,又怕大副对我东问西问,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将话题岔开:“对了,船长,您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这是我一直好奇,却又没有机会问的事。
“这个嘛……”他喝了一口酒,很享受地咂咂嘴说:“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啦。我俩那时还都是小伙子,不比您大多少。那时我是法国舰队卡佩号的水兵,在加勒比海一场与英国佬的海上遭遇战后,我身负重伤。而您的父亲当时正好作为前往新法兰西的陆军士兵在那艘船上。
“当我们的卡佩号被击沉,您父亲和我扶着船上的木板一直飘到了美洲大陆,我俩才得救。因此,我和您的父亲可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他真是个好人,我现在还记得他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水让给我的情景。在岸上,为了躲避英国佬和印第安人,我俩吃尽了苦头,在荒野又游荡了好几个月才回到法兰西控制的新奥尔良。”
船长的描述令我大感意外,我无法把自己亲见的冷酷无情的布里萨侯爵和他所提的那个热心仗义的年轻士兵等同于一个人,这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令我无法相信。
但当看到船长说起这件事时充满热情和感激的神情时,又让我不得不将信将疑。难道是侯爵后来变了?以前在索梅恩,吕西安曾经跟我说过,他从美洲当兵回家后x情大变。结合起我在他书房里发现的那些骇人的头皮,我猜测他在美洲时一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老天,美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竟让一个曾经善良的男人变得如此冷酷凶残?而且他让我也去那儿,这岂不是……我的心中开始有不祥的预感,恍然觉得自己刚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正在我想向船长进一步询问侯爵在美洲的经历时,突然一个水手冲了进来:“船长,不好了!英国佬发现我们了!”
“抱歉。”船长听到瞬时变得一脸严肃,他向大副打了个手势便快步跟水手走出船舱,随后楼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英国佬?”我咕哝着,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对,英国佬,我们的老朋友,只是有时不太友好罢了。”大副用餐巾擦了擦嘴,耸耸肩后也吹着哨走出了船舱。
出于好奇,我也跟着他上了甲板。
此时甲板上早就乱成一团,哨子声、号子声、脚步声此起彼伏。高处瞭望台上的水手不停打着各种手势,而在大副的调度下,已有数十个水手爬上前后各个桅杆,不多会儿,黑夜女神号便通体张起风帆,在我的头顶宛若升起数片庞大的云朵,将蓝天与阳光密密地遮在外面。
船长举着单筒望远镜向北方看着,时不时向大副和水手长传达着命令:“侧帆!向南!准备大p!”
我愣住了:大p?不会是我听错了吧?这到底是艘什么船?又怕英国人,又有大p?他们该不会是海盗吧……我又开始习惯x胡思乱想起来。
“轰——”一声巨响后,右侧船舷不远处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柱,随即一波波海浪涌向我们,黑夜女神号在强浪的冲击下剧烈颠簸了两下,而我则双脚一滑被甩到了甲板上。
“他们开p了!”
“他们打不着咱们,黑夜女神可是大西洋上最快的船,哈哈!”我正躺在船舷边龇牙咧嘴地揉着险些被跌烂的屁股,一旁两个水手边拽帆索边说道。
“你快回船舱去,这里危险!”刀疤脸大副在不远处向我喊道,他由于激动和紧张面色铁青,骇人的伤疤在脸上微微抽动着。
我的确很害怕,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哪见过这阵势?但强烈的好奇心又让我对这种现代人终生难见的场面依依不舍,不过看着大副那张凶巴巴的脸,一方面我不想妨碍他们,一方面也因为有些怕他,因此就连走带爬地钻回了艉楼下的船舱。
幸运的是船长舱后面有一面巨大的窗户,我趴在那里也能把外面的情景看个十之五六。
“轰——轰——”海上又冒出两个三四米高的水柱,但是它们却离船越来越远了,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们逃得快的缘故。
果然,十分钟后就再也听不到外面传来任何p声了。
“嗒嗒嗒”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随后船长的身影又出现在船长舱里。
他随手将门关好。“小姑娘,吓坏了吧?”说着,他笑了笑,将掉在地上的酒瓶拣起来,美美地给自己倒上了半杯。
“没什么可怕的。”我硬着嘴说。
“是吗?哈哈哈……”看样子他对自己成功的脱逃很是开心。
“英国人为什么要打咱们?”我很好奇。
他抿了抿嘴:“小姑娘啊,咱们走的直布罗陀海峡北岸一直被英国人控制着,军舰不经过一番战斗是出不去的,像咱们这种商船也要被他们彻底检查一番,不听话的他们就要强行拦截,甚至给予击沉。不过咱们法兰西人哪能向那些肮脏的英国佬低头,你说是吧?”
我点了点头:“咱们是什么商船啊,我在上面听您说准备好大p,难道咱们也有大p么?”
“当然,我的小姐啊,海上可不比路上安全,尤其是大西洋西岸,那些神出鬼没的私掠船可不好对付,不准备点武器那这买卖怎么做?”
“私掠船?私掠船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就是海盗,而且还是官方认可的海盗。”
“啊?海盗还有官方认可的?”
“对,咱们和英国的战争一触即发,为了争夺大西洋的霸权及美洲的殖民地,双方的政府特许某些人可以用自己的船只掠劫对方的商船。海上的英国私掠船格外多,他们一到冬天就藏在加勒比海,其它季节出海在大西洋西岸打劫,让我们的商船和舰队很是头疼。不过别怕,他们可对付不了我。”船长颇得意地说:“跟你实说吧,咱们的黑夜女神号也会时不时地玩上一票,加勒比的贼窝里我也有些好朋友呢。”
蒂雷那船长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因为我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对我不加隐瞒,他居然对我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老底。听他说到加勒比海,让我想到了电影《加勒比海盗》,当时净看热闹了,不知道那个电影拍的是不是这时候的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