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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雷锋老师/四月一日
而徐叶叶的话,更像是压断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终于下了决心。
从那一刻开始,蒋秋桐就被从他的心里剥落,和卫澜一样,打上了一个“前男友”的章,只不过还没完来得及通知对方而已。
然而
浪子终于打算回头,却已经太晚了。
于思远继续滔滔不绝他平时虽然不算沉默寡言,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聒噪的人。可今天,他的话真的很多,多到纪头疼。
大概是心情过于亢奋,以至于无法抑制与人交流的冲动吧。
“对了,今晚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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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也会来,就是我表哥表姐那家人他们人很好的,你不用紧张,当初我出柜时,站出来力挺我的,就是他们了。”
这句话犹如又一记闷雷,在纪脑中轰然炸响。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缓了一下,才问:“你哥你姐今晚都要来?”
“嗯。”于思远笑道,他低头看了下表,漫不经心道,“扫完墓以后直接过来,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吧。”
纪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捂着肚子,虚弱地说:“思远,卫生间在哪?我忽然肚子好疼……”
他连瞳孔都放大了,额头上还在不断往外渗着汗珠,于思远被吓了一跳,完全没起疑,赶紧就带他去了卫生间。
纪不等于思远关心,一进去就立马反手锁门,靠在门上缓了大约半分钟,才稳住理智,掏出了手机。
电话里传出张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纪手脚发软,手指还在轻微的颤抖,心跳也快得过份这是肾上腺素飙升造成的。
他用力按住自己连手机都拿不稳的手,脸色苍白如纸:“张鹤,我想逃跑。”
张鹤正在玩电脑,听到纪声音不太对,也严肃起来。他强退了游戏,坐直身体:“怎么说?”
纪显然还没平静下来,说话因为过份激动而有点结巴,不过逻辑倒是很清晰,表述还算有条理。
“……”张鹤听完事情始末以后,消化了一秒钟,罕见地没有冷嘲热讽平时逮着纪的痛脚猛踩没什么,但今天这个,显然是大事,张鹤不可能在这种关头损他。
他问纪:“所以,你想逃跑?”
纪滑坐在地,他揉着头发,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今天于思远带我见家长,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那么热情……于思远都高兴疯了……我也很想认识他们……明明我已经打算心了……我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为什么他们是兄弟……我一会要怎么面对他们?蒋秋桐看到我,会不会直接掀桌子走人?他们感情那么好……”
他抱着头,几乎要崩溃了。
这个突发事件,对纪的打击是巨大的。
在他打算心,安安分分跟于思远过日子,计划好了未来的当口,现实忽然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把他打得晕头转向,告诉他,你想多了。
他简直没法想象……一会儿,当蒋秋桐看见他时,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这对兄弟?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情形?
“如果我现在说自己突发肠胃炎,去医院,应该就能躲开了吧?”他问张鹤,急切地需要对方的附和。
他现在只想逃逃开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张鹤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沸腾的怒火,压着嗓子问:“纪,你能不能有哪怕一次,能爷们一点?不说谎,不耍花招,不玩小聪明,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
纪握着手机,愣住了。
“你逃了,他们还在,他们都知道你叫‘’,蒋秋桐待这儿不超过五分钟,就肯定能把一切捋得清清楚楚再说,你去医院,于思远不陪着?过去你一检查,没毛病,他还能不明白你在躲人?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你,结果你撂下一个烂摊子抬脚走人,你让于思远怎么想?你让他爸他妈怎么想?你让他的亲戚怎么想?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你逃不了的。”
“………………”
纪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却被他咬得越来越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小。”
沉默半晌,张鹤忽然开口,仿佛无奈,又仿佛妥协般叫了一声。
这句黏黏糊糊地称呼,和那句同样黏黏糊糊的“阿鹤哥哥”一样,在他们逐渐长大后,就被打包叠好,珍藏在记忆的角落。
张鹤轻声道:“你是个男子汉,自己犯下的错,就得担起责任来。去吧,稳住蒋秋桐,不要让主人家难堪,吃一顿美美的晚饭,然后跟他们说清楚。”
“嗯。”纪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打算洗把脸冷静一下。
“腰板挺直,不要怕,尽力就好我知道,你已经知道错了,你已经在改了,你已经很懂事了。”
“嗯。”纪抽抽鼻子,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张鹤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里传来:“……只要你肯面对……无论结果如何,我为你感到骄傲。”
“……嗯。”
纪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他挂了电话,在地上蹲了一会,然后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在走出卫生间是,已经一脸平静了。他正准备去找于思远说清楚,还没看到人,就听到楼下传来于母的声音:“你们来了啊,秋桐呢?”
蒋母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一个女人清脆爽朗的声音在空中炸开:“姨,他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呢。”
……没时间了。
纪闭了闭眼。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了一下,随即打了个电话给蒋秋桐。
蒋秋桐刚刚踏进于家的院子,看到来电显示,嘴角便忍不住一勾这是一想到纪以后的下意识反应,他根本没法抑制。
他笑着接了电话,语气难得轻快:“怎么了?”
说着,他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走进玄关,准备换鞋。
纪沿着楼梯,一步一步下楼。他没有看一旁的于母姐妹,和冷艳凛冽的蒋春水,只固执地盯着那个男人,任由对方的身影在视网膜上逐渐放大。
“秋桐……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失态,好么?”
纪从来没这么叫过蒋秋桐。他们之间的称呼随心所欲,乱糟糟的,心情好的时候,纪叫他“蒋哥”“蒋老师”,在床上为了激怒还叫过他“蒋叔叔”“蒋大爷”,不高兴时连名带姓,蒋秋桐王八蛋老男人什么都叫过。
就是没有温声细语地叫过他,“秋桐”。
蒋秋桐心里产生一丝不妙的预感:“你什么意……”
他已经换好了鞋,此刻刚刚直起身,一抬头,正巧看到已经下到一楼,站在扶梯旁,正握着手机注视他的纪。
“……思。”
饶是蒋秋桐再聪明敏锐,这时候也有一点懵了。
“秋桐来了啊!”
于母热情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听到于母招呼声的于思远,从地下酒窖里吭哧吭哧爬上来,正好探出一个脑袋。
看到蒋秋桐,又看到纪,他扬起一个笑脸,遥遥指着他最珍视的爱人,对他最亲近的表哥,轻快道:“哥,他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那个人,叫做‘季’,你可以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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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扭头看纪:“他就是我哥蒋秋桐,你叫他蒋哥就好。”
与此同时,蒋秋桐没来得及挂的手机里,传来小骗子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的小骗子。
“求你……忍一顿饭的功夫,我知道这很难……你就当是为了你小姨,还有思远。”
蒋秋桐挂了电话,看着他心尖尖上的人一步步走过来,扬起生疏而有礼的笑脸,对他伸出手:“蒋哥,你好,我叫纪。”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嚣张又不羁的纪,也能将自己一身倒刺回来,也有笑得这么谦逊的一天。
蒋秋桐死死攥住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仍旧端着那副冷冷淡淡的假仙儿脸。
可真痛啊。
他想。
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修罗场第一发。
下章如果有副标题的话,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夜宴”233333
啦啦啦,我要开始虐蒋老师了!
next:
所谓大哥,就是你要扛起比别人都重、都累的担子,你得是榜样,是标杆,你不能倒,不能缩,只能一直往前走,因为弟弟妹妹们都在看着你。
蒋秋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血色尽褪的薄唇勉强弯了下,硬生生做出了个笑的模样:“这是蒋哥给你的见面礼,祝你和思远……长长久久。”
第61章
蒋秋桐是小辈中除了蒋春水外,年龄最大的一个。
他生于书香门第,父母都是留学后归来报效祖国的知识分子高操守,高德行,高素质,高要求。他们对待自己是这样,对待儿女,也是这样。
他和蒋春水被从小教育,要有大哥大姐的样子,要协助大人,要照顾弟妹。
大哥是什么?
所谓大哥,就是你要扛起比别人都重、都累的担子,你得是榜样,是标杆,你不能倒,不能缩,只能一直往前走,因为弟弟妹妹都在看着你。
他对此从无异议尽管看起来不像,但蒋秋桐的的确确,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他似乎天生就没有负面情绪,也天生不会拒绝人,在别家小孩还在撒泼打滚要糖吃时,他已经冷冷淡淡地开始当弟弟妹妹的保姆了。
于思远有时候会想,自己后来养成那么一个遇事就往肩膀上死抗的性子,大概就是随了自家大哥。
说起于思远,蒋秋桐对这个小表弟的感情,不可谓不亲厚。如果不论堂表,他的弟弟妹妹加起来有八九个,然而于思远却不一样,因为对方是他一点点看顾长大的。
蒋秋桐看着这个小崽子怎么从一个拖着两行鼻涕,屁都不懂,每天掀砖揭瓦的熊孩子,变成一个如小白杨般朝气蓬勃,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又逐渐成长,变成一个敢爱敢恨,高大俊朗的可靠男人。
他一路扶持着他,照顾着他,拉扯着他。他小学时就带着更小的他去上幼儿园;高中时去参加他的初中开学典礼;大学时开着车,把他从纽约接回了旧金山;写研究生论文那会儿,千里迢迢从美国赶回来,只为给这个出柜的愣头青撑场子;等到了读博,还得每天清早爬起来,盯着离家出走以后掉了半条命的娇气鬼,一路陪跑一万米……
这个娇生惯养成天作妖、从小到大都没省心的表弟,是蒋秋桐背负了的二十多年的责任。
沉重、繁琐、憋屈、神,却又习以为常,甘之如饴。
他看着对方长大,懂事,摔跟头,爬起来,跌跌撞撞,寻寻觅觅,找到了挚爱,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蒋秋桐想,他应该高兴。
全家人都知道,他天生有问题他情绪阈值很高、波动很小,既不怎么容易开心,也不怎么容易难过。所以大家都很放心他,因为别人有的欲`望他没有,别人会轻易产生的情感他不会产生。
永远理智,永远端正,永远有条不紊,永远是长辈们最放心的梁柱,小辈们最信服的大哥。
所以,这时候,他应该能很轻易地笑一笑,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然后揶揄地在于思远的肩膀上捶一拳。
可是明明他不是面瘫,却忽然觉得,笑……好难啊。
他垂眸望着纪伸出来的手,一滴眼泪吝啬地夺眶而出,砸到了地面。万幸,这一幕,除了他和纪,没人看见。
等他抬起头时,一张脸干干的,仍旧什么都没有。
纪心里揪了一下,忽然也跟着,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蒋秋桐的视线虚虚地落在纪的脸上,压根没有聚到实处,像是逃避和胆怯,像是压根不敢看这张脸。
他面上挺从容客气地伸手,跟对方握了握,甚至还笑了笑,很有礼地点了点头:“你好……。”
这是他第二次叫纪“”。
第一次叫,他被纪狠狠嘲笑了一通,这一次叫,却在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情景下。
于思远拿着几瓶红酒走过来,笑吟吟地问他:“你想喝哪瓶?今天我高兴,咱们”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蒋秋桐的眼睛泛着一点红,不禁有点担心地问:“你眼睛怎么了?”
蒋秋桐碰了碰眼眶,淡淡道:“刚才经过你家院子时,被沙子迷住了。”
于思远喷笑:“这可真像电视剧里那些男二号,被甩时边哭边死撑着找的破借口。”
纪背脊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蒋秋桐却反而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众人落座寒暄,蒋春水笑眯眯地跟纪打招呼:“,你还记得我么?”
纪勉强笑道:“你是那个穿红衣服,领着一个小女孩的姐姐吧?”
蒋春水嘻嘻哈哈道:“对啊,我家甜甜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于母好奇道:“甜甜怎么没来?”
蒋春水一秒变脸,撇嘴道:“跟她爸走了。”她跟蒋秋桐一样,虽然事业有成,然而婚姻不顺,两年前就离了婚。
旁边的蒋秋桐觉得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让他几乎窒息,他有礼地冲招呼众人的于母点点头:“我去院子里抽根烟。”
于思远惊讶道:“你现在有烟瘾了?”
表哥会抽烟他知道,但不过是应酬,自己主动要求抽的时候,于思远几乎没见过。
蒋秋桐扯了扯嘴角:“最近染上的。”
纪神志恍惚地捧着一杯茶慢慢喝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猛震了一下。
他赶紧掏出手机,以一个看起来比较自然,又不会让于思远瞟见内容的姿势解锁,赫然入目的是一条蒋秋桐给他发的消息。
【我需要一个解释。】
纪无意识咬了咬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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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满嘴发苦。
【好,等于思远他爸妈招呼完这顿饭以后。】
那头没再有动静。纪提心吊胆等了很久,心想蒋秋桐大概是同意了。他刚准备把手机揣回去,就见又弹出一条消息。
【别再想糊弄我弟弟。】
纪长睫一颤,一种极致的,他也不明白为何产生的酸楚苦涩,加上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顿的强烈委屈,让他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团。
他克制着将头埋在臂弯里的冲动,抬头笑盈盈地跟蒋春水等人聊着闲话,心里却在自嘲。
他以前一直觉得张鹤直男眼光,看谁都婊,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婊到爆炸。
你怎么还有脸委屈,怎么还有脸想哭。
蒋秋桐在外面院子里站着,细心观赏他姨母心伺候的花花草草。他从没这么认真地打量过这些脆弱的小东西,现在忽然看得有滋有味起来,像是它们一个个忽然成了仙苑奇葩。
如今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h市又偏冷,他出来时没穿外套,不一会儿就被风吹得浑身冰凉。
……有道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没想到拂面春风,也能这么刺骨。
肩膀忽然一沉,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他回头一看,就见自家大姐披着外套,正抱臂站在离他半步外的地方:“有心事?”
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的情绪能瞒得住蒋春水,闻言耿直点头:“嗯。”
蒋春水迟疑了一下:“很严重?”
蒋秋桐沉默一会,又点了点头:“有点。”
蒋春水蹙眉:“要不你先回去?”
蒋秋桐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摇摇头:“当初咱们这么支持小远,现在我走了,姨夫姨母心里会有想法。”
蒋春水叹了口气:“也是,不能搅了主人家的兴致,你先忍忍吧。”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认真道,“小秋,不要怕,有事姐罩着你。”
全家人里,大的叫他“秋桐”,小的叫他“大哥”,只有比他才大一岁的姐姐蒋春水,会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叫他,“小秋”。
蒋秋桐那颗被风吹得又冷又硬的心肝,就像被猛地按进了滚水里,熨烫无比,刺痛无比,霎时就被破开一个口子,露出内里柔软娇嫩的血肉来。
他痛得几乎要抱着手臂,瑟缩起来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扯起一个笑脸:“好。”
痛苦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也格外熬人。纪几乎以为已经强笑了一个世纪,才终于挨到开饭。
蒋秋桐也一身寒气地从庭院中进来,刚准备落座,蒋春水却笑嘻嘻地拦着他不让他进去。所有人一脸疑惑地望向两人,蒋春水却笑道:“红包都没给我们,就想上桌吃饭?”
他们这有个风俗,小辈带了人回家,长辈要给红包,做大哥的,也得给。
蒋春水这举动,并不是真的想要宰她弟弟一顿,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因为一下午都没见着蒋秋桐进来而心里惴惴的于家人安心。
蒋秋桐心知肚明,他也确实在昨天到消息后,就准备了一个很厚的红包,打算当做表弟心上人的见面礼。
纪一下子就白了脸,他连忙摆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不用。”
于父于母笑道:“怎么脸皮这么薄呀。”说着从兜里掏出红包,“本来想吃完饭以后给的,结果被春水这丫头戳破了,可不能让秋桐抢先了。”
于思远也乐呵呵道:“别看他是个穷教授,你放心,他有钱着呢。”
蒋春水更是瞎起哄:“没万把块钱你好意思拿出来?”
纪拼命摇头,整张脸先是煞白,又变得通红,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副腼腆又害羞的好孩子模样。
蒋秋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血色尽褪的薄唇看起来苍白极了。它勉强弯了下,硬生生做出了个笑的模样:“这是蒋哥给你的见面礼,祝你和思远……长长久久。”
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蒋……蒋哥,我真不能。”
周围的人都在乱糟糟地瞎起哄,于思远见纪一副受惊吓的小白兔样,到底有点不忍心,伸手替他把大家的红包都给接了,又揉揉他的脑袋往下一摁:“还不说谢谢?”
纪心里百味杂陈,面上却像个听话的木偶似的,闻言乖巧地一弯眉眼,露出个干净的笑来。
“谢谢叔叔阿姨、姨母、春水姐,还有蒋哥。”
蒋秋桐慢吞吞将手回来,闻言不高不低地应了声,垂眸一笑:“客气了。”
饭桌上,蒋秋桐几乎没动筷子,只意思意思夹了几夹素菜就不吃了。他也没离席,就坐在原地,安静地注视着坐在于思远身旁的纪。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在心里。
就像他那天推门而入,看到病房里的纪和温霖正在亲密那时一样。
蒋秋桐有点想笑。
说起来,好像纪身边,真的从来没有缺过人陪。
目前为止,他已经看到纪出现在三个男人身旁的样子了。
在张鹤旁边,他是娇纵的。
在温霖旁边,他是软和的。
在于思远旁边……
蒋秋桐闭了闭眼。
这一幕像是淬着毒带着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曾得意,自己把纪从温霖身边抢走,却不知道,原来纪的心尖尖,是他一路看顾长大的弟弟。
旁边蒋母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看他们做什么呢?”说完又有点警惕地问,“你别是看到他们俩恩恩爱爱,也想去当同性恋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蒋母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有当同性恋的潜质,为此蒋秋桐简直烦不胜烦,可事实证明,知子莫若母,蒋母一点儿没错。
蒋秋桐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确实挺配的。”
真的挺配的。
两人不但身高相仿,还有一样好看养眼的皮相,于思远豪迈大气,纪英俊明朗,互动间融洽和乐,看起来,真是再相配不过了。
蒋秋桐不禁回忆起,纪在自己身边时是个什么样子。然而他想了又想,最后只怅然地发觉,纪在自己身边时,总是牙尖嘴利,以至于两人相处总带着三分火气,至于看起来相不相配……他竟然想象不出来那情形。
……大概是不配的。
他冷静地想。
令人胃痛的一顿饭吃下来,又耐着性子跟长辈鬼扯了些有的没的,算算时间,蒋秋桐把车钥匙扔给姐姐:“你一会儿开车送妈回家。”
蒋春水一愣:“那你呢?”
蒋秋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于思远就揽着纪的肩膀,笑眯眯道:“我们当然是去吃烧烤啦。”
蒋春水踹了表弟一脚:“好小子,吃烧烤都不带我。”
于思




人渣味儿(H) 分卷阅读94
远左手拽着纪,右手拽着蒋秋桐,大步往门外走:“我们几个男的喝酒,带上你不方便。”
蒋春水往他后脑勺上砸了颗花生米:“臭小子!”
等走出大门,于思远就将两人松开,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下来:“你们之前就认识吧?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可以说了。”
修罗场第二发。
下一个轮到表弟了。蒋哥继续。
继续苍蝇搓手。
脑洞。听《拜无忧》有感,送枷锁满身的蒋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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