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小奶娃开口“啊啊哦哦”几声,谁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宋巍便笑,大掌揉揉她的小脑袋,“那么严重的高热都能扛下来,是个有福的。”
奶娘听了,便附和,“老爷说的正是呢,当时姐儿烧得咱们府医都不敢治了,最后还是让小厮驾马车去把李太医请来才给看好的。”
关于柒宝的那场高烧,晚饭前宋巍曾问过温婉。
大抵是怕他担心,温婉没说实话,几句就给糊弄过去,如今从奶娘口中得知当时情况危急,宋巍不禁跟着心揪了一下。
奶娘又说:“好在一切都好了,姐儿福大命大,将来一定能无病无忧长命百岁。”
宋巍莞尔,“借你吉言。”
……
隔天宋巍去见了宋元宝,问他关于董晗的事。
宋元宝起初有些犹豫,随后才皱眉道,“董姑娘是皇上的人,当时她拿着皇上的令牌,大理寺哪还敢不放人若是我没猜错,经此一事,太子最终的正妃会是她。”
宋巍说:“圣旨已经下了。”
宋元宝一愣,跟着变叹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
“殿下的五个女人,一个被亲舅舅带走,一个被凌辱致死,一个因为意外不得不解除婚约,一个受了家族牵连,从此跟他再无可能,这剩下的一个,竟然是皇上有意安排,也不知是他这辈子犯了天煞注定孤生,还是天命之人尚未出现,总之
看到他这样,我觉得挺可怜的。”
宋巍应道:“足以见得君王之路非常人能走。”
……
二审过后,同济会首领招认了自己听命于杨雄安为祸百姓故意栽赃嫁祸给太子。
杨家罪名被坐实,刑部尚书请示了光熹帝之后,下了抄家令。
除了被太子保下的杨雪茹,杨府其余人,男丁被流放,女眷被充为官妓,府中所有值钱物件都被抄走,昔日的钟鸣鼎食之家转瞬成了人人唾弃的逆党贼窝。
大门被贴了封条,杨雪茹靠坐在大石狮子旁,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
天上正飘着雪,有雪瓣落入她通红的眼睛里,很快化成水又流出来。
不知什么
737、您说的都对(2更)
里屋赵寻音听到动静,出来问怎么了。
豆蔻只好把先前跟陆行舟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赵寻音眉头微蹙。
婉婉不会撒谎,她说十万火急,那就一定是十万火急之事。
“二爷,别耽搁了,快出去见见她。”赵寻音出声道。
陆行舟颔首,抬步走出流芳院。
温婉等不及下人通报,直接朝着内院走,在垂花门处与陆行舟夫妻碰上。
“爹,娘。”
见她行色匆匆,陆行舟问:“婉婉,怎么了”
“我有事儿要跟你们说。”
“进屋吧!”赵寻音过来拉她。
一家三口到了流芳院的东暖阁坐下,赵寻音亲自给温婉倒了杯水,温婉来不及喝,便看向陆行舟,“爹,我听三郎说,你五天后就要启程了,是不是”
陆行舟颔首,“皇上亲自下的令,明儿一早粮草先行,我再去西山大营里点兵,五日后启程。”
“爹,我……”温婉支支吾吾道:“我觉得您此行有危险。”
“啊”赵寻音讶异地看着温婉,“什么危险,莫非有埋伏”
“不是埋伏。”温婉咬咬唇,她在来的路上有想过跟他们坦白自己那不为人知的本事,可真见到了人,又不敢开口,怕吓到他们,更怕他们不能接受把自己当成怪物。
“不是埋伏,那是什么”
“是……是瘟疫。”温婉低下脑袋,没敢直视爹娘,“爹很可能会染上瘟疫。”
具体是怎么染上的,她没看全,只知道陆行舟此去会因为身染疫病而死在北疆。
闻言,陆行舟夫妻愣了一愣。
赵寻音问她,“婉婉,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做梦了别怕,梦都是反的,说明你爹北上很顺利。”
“不是梦,是真的……”温婉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赵寻音摸摸她脑袋,“别怕,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安神香去你们家,晚上睡觉前点了就不会再做梦。”
温婉纠结了又纠结,还是开口道:“爹娘信不信,我能看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
陆行舟夫妻又是一愣。
温婉眼神诚恳,“我没撒谎,三岁那年掉进冰窟窿里被救上来生了一场大病,我烧坏嗓子,忘了所有事,却多了一项本事,能看到与我有关的不好的事,而那些事都是即将会发生的。”
这样的说法,显然太过骇人听闻。
因此哪怕作为亲生父母,陆行舟和赵寻音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
“婉婉,你是不是病了”赵寻音道:“娘让府医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娘,我没病。”温婉主动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你们相信我,这件事除了我,三郎和我婆婆也知道的。”
“他们也知道”赵寻音更觉得惊讶了。
“嗯。”温婉点点头,“我婆婆比较容易接受,因为当年她之所以会答应三郎娶个哑巴,是因为她到镇上请人合了八字,那位算命先生说我能旺三郎,后来我把自己的本事告诉她,她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没多久就接受了,之后不管三郎去哪,她都非得让我跟着,说只要我在,就能克制三郎身上的霉运。”
“所以,三郎能一路顺当地考到京城来,全都是你的功劳”
宋巍小时候有多倒霉,赵寻音在温家那三年就有所了解,那是个说句话都得掂量着声音,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吓死的倒霉鬼。
十多年后在京城碰到宋巍,赵寻音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转运了,却不料,这转运的契机竟然是婉婉
一时半会儿,赵寻音还是没办法消化自家女儿有异能的事实。
为了让爹娘相信,温婉只得把自己嫁给宋巍前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听到周氏险些把温婉卖去镇上给人做妾,赵寻音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那个养母真打了主意”
当年她走的时候,温广平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一定会用那笔钱把婉婉娇养长大。
他被逼无奈娶了周氏,她能理解,他怕暴露她的身份没动那些首饰,让婉婉跟着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她也没立场指摘他的不是,可他怎么能放任周氏这么对婉婉
察觉到赵寻音不高兴,温婉忙道:“后来我生进宝的时候,她来伺候了我一个月,那一个月内,我婆婆和二嫂基本就闲着,偶尔来屋里坐坐,给孩子换尿布是她来,换下来的屎尿布也是她亲手洗,还教了我不少养孩子的经验,我看她是诚心诚意想给我道歉,就没那么恨她了。”
说着,温婉瞄瞄赵寻音的脸色,“娘,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爹去北疆战场的事儿,您到底信不信我啊”
闻言,赵寻音才从气愤中回过神来,看向温婉,目光中透露出近乎宠溺的笑意,显然是已经信了她,但还是有些疑问,“婉婉,你不会看错吧,好端端的你爹怎么会染上瘟疫呢”
“我也纳闷儿呢!”温婉摇摇头,因为实在看不到更详细的画面。
陆行舟正在沉思。
738、国之骄傲(3更)
隔天,温婉几乎是跟宋巍一块儿起的床,把男人送走后,她换了身衣裳就去了长宁侯府。
赵寻音一看她就是没吃早饭过来的,忙让人备上。
陆晏礼还在熟睡,赵寻音没让人吵醒他。
温婉在爹娘这儿蹭了顿早饭,这才跟着他们入宫去见光熹帝。
到乾清宫的时候,光熹帝刚咳了一口血,崔公公送出来的帕子上,染了触目惊心的红。
赵寻音心揪了一下,“皇上他……”
崔公公没回应,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小太监把帕子拿出去处理了。
赵寻音与陆行舟对视一眼,夫妻俩带着闺女,抬步跨入殿门,走了一会儿转到内殿。
殿内金碧辉煌,纱幔重重叠叠,却挡不住冲鼻的苦药味儿。
“皇兄。”赵寻音轻唤一声。
里头传来光熹帝喉咙间的嗬嗬响声,之后才是细弱的话语声,有气无力,“芳华来了”
赵寻音哽了哽,已经知道光熹帝的病情无力回天,她也不问他今日好不好了,尽量挤出笑容,“带婉婉来见舅舅。”
“婉丫头……”光熹帝似乎高兴地笑了,但因为病得太重,那笑声听来有些瘆人。
温婉上前,双膝一曲跪在地上,“舅舅,婉婉来看您了。”
隔着重重纱幔,她其实瞧不清龙榻上病魔缠身的光熹帝,但也不难从声音中判断出,里头的人已经虚脱得不成样子。
温婉起身想进去,被赵寻音一把拦住,无声摇了摇头。
陆行舟也给她递了个眼色,意在让她别去。
崔公公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里头光熹帝似乎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小,外面的人都没听到。
崔公公马上进去附耳倾听,很快便出来,让陆行舟进去,应该是关于出兵的事。
赵寻音和温婉留在外面。
趁着没人,温婉低声问:“娘,您为何不让我进去”
赵寻音道:“你舅舅病得很重,你身子骨娇弱,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若是会被传染,我在入宫前就该有预感了。”温婉还是坚持想要进去。
赵寻音愣是拦着没让。
不是真的怕温婉被传染,而是怕她看到光熹帝那瘦骨嶙峋的模样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宁州的时候,他们夫妻结识了不少乡民,有一户人家的老太太病了,夫妻俩带上陆晏礼去探望,小家伙就被吓到,回来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当娘的不让,温婉只得陪着等在外面。
陆行舟进去没多大会儿便出来了,跟温婉说:“你舅舅很高兴你能来看他。”
“那他,有没有让我进去”温婉问。
“没有。”陆行舟摇头,又说:“无需进去,心意到了就成。”
温婉想着,皇帝舅舅大概是病得太严重了,爹娘不想让自己亲眼看到那一幕,因此没再固执,随便聊了几句就随着陆行舟夫妻出了宫。
那一家三口走后,崔公公才回禀光熹帝,“陛下,端嫔娘娘昨夜逃出冷宫了,说什么也要来乾清宫面圣。”
光熹帝闭着眼睛,闻言轻轻冷哼一声,“不是已经让废了封号,哪来的娘娘”
崔公公忙自打嘴巴,“奴才一时嘴快,忘了梁庶人已经被废。”
又瞄了眼光熹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光熹帝反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哎哟,陛下这可难住老奴了。”崔公公讨饶道:“老奴就是个跑腿儿的,哪能替陛下做这么大的决定”
光熹帝收了声,气息绵长轻匀,竟像是熟睡了一般。
崔公公替他掖了掖被角,正想悄无声息地退下去,就听光熹帝开口道:“继续关着吧,关到她满头白发,牙齿掉光,若是那个时候她还活着,便放她出宫。”
崔公公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世间最残酷的刑罚,大抵如此了。
把一个人与世隔绝几十年再放出来,让她亲眼看看外面是如何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让她感受这天底下最深最绝望的孤独。
崔公公十几岁就入宫当了太监,他不懂风花雪月,更不懂光熹帝对那位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但他知道,光熹帝这次是真的失望到了极点。
……
五天时间,陆行舟点好了自己要任用的将领,从西山大营、东城大营和各省卫所集结了四十万大军,外加神兵司筹备好的上百只机关兽,祭旗之后准备开拔。
宋巍夫妻带着进宝去城门口相送。
赵寻音早拉着陆晏礼等在那儿了,看到温婉,她笑着招了招手。
温婉走过去,低声问
739、母子重逢,包打听(1更)
赵寻音给陆晏礼戴帽子的动作顿了一顿,过了会儿才问:“怎么不请进来”
豆蔻犹豫道:“二少爷在外面跪着,奴婢们劝了好久他都不肯起来。”
闻言,赵寻音没再说什么,让陆晏礼在屋里好好待着,自己随着豆蔻来到大门外。
陆晏清就跪在雪地里,身上是一件单薄褴褛的粗布袍子,脸容黝黑粗糙,胡子拉碴,周身没有一点属于二十岁该有的朝气和活力。
赵寻音看了片刻,强忍下眼中泪意,问豆蔻,“怎么不给他换衣裳”
豆蔻摇头,人是陆家那边让去接的,她不知道。
这时,马车旁的两名护卫上前行礼道:“回公主,去的时候老太太特地嘱咐卑职二人要带上新衣裳,奈何,二少爷不肯换……”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赵寻音走下来,站到陆晏清面前,缓缓蹲下身,声音放缓,“晏清,回家了,快起来,地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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