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赵熙的目光落在那封国书上良久。
北燕会为了阿木尔退兵在他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那边主动要求和亲。
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公主主动要求嫁给云淮。
云淮是江湖人士,他平时行事不受朝廷管束,若是贸然下道旨让他娶了北燕的和亲公主,他未必肯乐意。
想到此处,赵熙搁下国书,取来纸笔,蘸墨修书一封让人送往凉州城。
……
辰时正,礼部放榜,前来抄榜的考生人山人海。
温婉的布庄在小时雍坊,距离这边比较近,宋元宝和许登科直接去那里头坐着喝茶,等小厮去抄榜。
布庄掌柜是温婉请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风韵犹存。
知道这两位一位是少东家,一位是东家府上的先生,又见许登科生得文雅俊秀,就跟他开起玩笑来。
许登科性情极好,哪怕与对方不熟识,也没表现出半点不耐烦,掌柜的说,他就安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句,偶尔将茶盏凑到唇边呷一口。
掌柜的见跟他熟了,正想打听他的婚姻大事,就被抄榜回来的坎儿喘着气打断,“少爷,先生,中了。”
“谁中了”宋元宝瞅着他。
“都中了!”坎儿大喘着气。
宋元宝倒杯茶递给他,顺便从他手中将抄榜的纸条拿过来看,果然是中了。
许登科为今年会试头名,摘了会元,他次之,居第二。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宋元宝预料当中,毕竟许登科的才学是连宋巍都夸口的,当初就提醒过他,许登科会是他这一届最大的对手。
不过,早有预料和亲眼得见的心境,到底还是不一样。
大概是从小到大在学里拿第一惯了,突然之间居于人下,他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想当初乡试的时候,自己一觉睡到交卷,照样拿解元,会试因为有压力,认真了许多,然而最终还是输给许登科。
宋元宝望着抄来的榜,默默叹口气。
心情复杂是一定的,但要说多挫败,倒还不至于。
一则是因为他在宋巍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平和稳重了许多。
二则,比这更挫败的他早就经历过了。
当年去玉堂宫伴读,赵熙每次考试都能把他碾压得粘在地上翻都翻不过来,那个变态,不单单是考试上的碾压,还有其他方面。
应该说,赵熙对他简直就是全方位的碾压,一点余地都不留的那种。
对比赵熙,宋元宝觉得自己在许登科这儿受的挫败都不叫挫败。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他将纸条递给许登科,拱了拱手,笑得坦然,“恭喜先生,贺喜先生了,一会儿可要请吃饭的。”
听得宋元宝这么说,许登科不用看都猜到了自己的排名,他接过纸条,果然如此。
莞尔一笑,许登科道:“请客是一定的,不过我的银子都在阿贵那儿,待会儿我让他去订酒楼。”
提起阿贵,宋元宝险些一口茶呛到,“他”
那就是个破锣嗓!死抠门!许登科所有的钱都在他手里,比个妇人还能抠,让他订酒楼,还不如回家煮碗面吃。
许登科问:“怎么了吗”
宋元宝直言道:“能不能让我们自己选地儿”
“当然能。”许登科点点头,“宋少爷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不行啊少爷!”
许登科话刚说完,阿贵就从外面冲进来,直接化身人形算盘,“您这个月刚买了一只大狼毫,一只小狼毫,还有一块徽墨和一刀澄心纸,总的花费十两七钱,已经严重超支了,若是订个好的酒楼,您又得变成穷光蛋。”
宋元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敲敲桌子,“哎我说,你们买的那些东西,貌似花的是宋家账上的钱。”
阿贵理直气壮地瞪着宋元宝,“那也是钱,超支了就是超支了!”
宋元宝翻个白眼,“那十两七钱,全进你口袋了吧我发现你这人很擅长钻营啊,你就不该当个小厮,该去酒楼给人当账房。”
阿贵略略两声,“我乐意当小厮,管得着吗你”
宋元宝就取笑他,“你要是一直给人当小厮,还怎么娶我那位姑姑啊拿得出钱来吗你光靠讹你主子的月钱,那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阿贵被他说得又气又恼,拎着门边的扫帚就追着宋元宝打。
……
几人在布庄商量的天花乱坠,结果还是被温婉给安排好了,她知道许登科家境并不富裕,为他念书花了不少钱,不忍心让他出钱去酒楼吃饭,干脆让后厨添人手做席面。
宋巍从正月上被定为主考官到现在都没回过家,今日出榜,算是阔别一个多月再回府,温婉设席面,也算是为他接风洗尘。
今年考得最好的两位贡士都在宋府,因此这顿席面吃得十分热闹。
等人散后,温婉回了房,才跟宋巍提起苏家那边所发生的事。
 
761、公主嫁给谁,楚国说了算(1更)
“其实我觉得,你们家主年纪轻轻能坐上这个位置,心性必定比一般人坚韧,你早说晚说他都得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他,好让他早做准备。”
徐嘉一面说,一面弯腰收拾着东西。
云十三问她,“你干嘛呢”
徐嘉手上动作未停,随口答:“我想去北疆。”
“镇西侯不是不让你待在那边吗”
“我爹不让我待的是军营,我打算去疫区看看,兴许能帮上什么忙,疫区隔着军营近,还能随时打听战况。”
云十三不赞同,“疫区多危险啊,你要是想知道战况,我们有那么多顶尖的探子,每天都有情报传来,这么着吧,一有消息,我先通知了家主,再来通知你,如何”
徐嘉回头冲他笑笑,“我闲不住,总得出去找点事做才能心安。”
“别呀!”云十三哭丧着脸,“你在,我还能有个帮着出主意的人,你要走了,我找谁去”
徐嘉挑眉,“你刚刚不还说你们有很多人随便找一个不就是了”
“那不一样。”云十三嘟囔着:“他们都是只办事不谈感情的木头人,没劲。”
徐嘉道:“我跟你也没什么感情可谈。”
云十三手肘杵在圆桌上,托着腮帮子,忽然问她,“徐姑娘,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帮家主洗了衣裳”
徐嘉一怔,随即神情坦然道:“我见他外袍上有血迹,闲着没事便帮他洗了,就晾在支摘窗外,别是被风吹跑了吧”
“那倒没有。”云十三忽然嘻嘻笑了两声,“我是靠近家主时从他身上闻到的味道。”
徐嘉:“……”
云十三后知后觉这种话对着姑娘家说有些过分,忙解释,“你别生气啊,我天生就对气味比较敏锐。我是后面收到家主重伤的消息才赶回来的,压根都不知道你照顾过家主这事儿,还是刚来那天靠近家主闻到他身上有你的味道去问了云十六,十六告诉我的,嘻嘻。”
徐嘉:“……”
什么叫云淮身上有她的味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就是洗件衣裳,怎么被云十三一转述,就那么不堪入耳呢
徐嘉都没发觉,自己耳朵尖悄悄泛出一丝可疑的红。
她强自镇定下来,“噢”一声,“当时你们家主身边没有丫鬟,我怕十六不够细心,又想着你们家主帮了我大忙,就主动请缨去照顾了。”
横竖也就那么一晚上,他就算介意,如今过了这么久,也该气消了。
“他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说不准。”云十三仍旧拖着腮帮子,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事。
“什么叫说不准”徐嘉微蹙眉头,云淮那么高的功夫,按理说休养了这么久,内力也恢复七八成了,这都多久了,难不成一点起色也没有
“姑娘自己去看吧。”云十三站起身,拉了拉袖管,轻声嘟囔,“我总觉得家主他最近,怪怪的。”
……
徐嘉跟着云十三上了楼。
云十三去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云十六,见到徐嘉也来,又见她肩上扛着个包袱,顿时面露疑惑,“姑娘这是”
“我要走了,特来跟你们家主辞行。”徐嘉说。
云十六怔愣一瞬,尔后笑着请她进去。
徐嘉在外间坐下,云十三给她倒茶。
云十六去了里间,“师父,徐姑娘来了,说要向您辞行。”
云淮正临窗而坐,闻言偏过头来,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随后,他站起身,来到外间。
徐嘉听到脚步声,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对着他拱了拱手,“云家主。”
云淮问:“你要走”
“我是个闲不住的。”徐嘉笑道:“原本想等着我爹打赢胜仗跟他一块儿班师回朝,不成想等了这么些日子也没个准信,想去北疆。”
“师父,她要去疫区。”云十三告状道。
“疫区很危险。”云淮清淡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赞同,“你若是想知道战况,我会让十三每日下去跟你汇报。”
“不用了。”徐嘉笑着婉拒,“我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听说疫区那边军医们忙活不过来,我打算去尽一份力。”
云十三道:“你若是想照顾病患,眼前就有一位呢!反正我和十六还有别的事,也不够细心,不如成全了姑娘。”
徐嘉无语,这都叫什么事儿
她原以为云淮会让这个性子调皮的小子住嘴,不成想他压根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那眼神,似乎还想看她怎么回应。
徐嘉呵呵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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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2、六郎,人家的手好疼(2更)
几人聊了一阵,徐嘉看看天色,“行了,我不耽搁了,否则一会儿过了午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北疆了,云家主,告辞。”
依着江湖规矩,徐嘉行了个道别礼。
“哎……”云十三想把人唤住,然而徐嘉已经下楼。
云十三看向云淮,“师父,就这么让她走了啊”
“走便走了,那是她的自由。”云淮将手中赵熙写来的信拿到烛台边烧了,尔后慢条斯理地铺纸研墨,给赵熙回了几句话。
云十三小声嘀咕,“疫区那么危险,她去了要是染上疫病怎么办”
云淮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给赵熙的回信上,沉默着没有再接腔。
……
徐嘉到楼下大堂退了房,刚去后院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准备动身去北疆,出门就碰到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唐远。
对方似乎在外面等候良久,见到她,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疾步走了过来。
徐嘉顿住脚步,一手牵着马儿,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稍稍蹙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特地来找你的。”唐远眼神柔和。
不等徐嘉开口,他又道:“宿州离这儿不远,我听说你来了凉州城,怕你被瘟疫传染,所以……”
徐嘉不明白自己都跟他断到那份上了,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她尽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嘉嘉。”唐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徐嘉脸色一沉,用力甩开他,“你干嘛”
“我知道你担心你爹,可你不能去北疆。”唐远道:“那地方到处是瘟疫,就连凉州城的百姓都被吓得不敢出门了,你一个弱女子去了,万一不小心被感染上该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徐嘉望了望有些发红的手腕,心中十分不悦。
“我担心你。”唐远道:“你能不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
徐嘉觉得这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唐二爷,麻烦你清醒点儿好吗咱俩已经和离了,当初就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你要勾搭谁娶几房妻子纳几房小妾,那都是你自个的事儿,与我无关,我是再嫁还是孤独终老,亦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你都管不着。我是生是死,自己说了算,为何要顾虑你的感受”
“嘉嘉。”唐远恳切地望着她,“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已经改了,来宿州之后,也没有再娶,半个月前我破了一桩大案,今年的政绩考核有望升迁,只要回了京城,我就重新请官媒来说亲,一定让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这些话,当年唐远去镇西侯府大门前认错的时候不知说了多少次,徐嘉耳朵都快听起茧子来了,“要升迁了啊恭喜恭喜,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借过。”
她急着去北疆,实在是没精力跟他耗。
更何况在徐嘉心里,唐远和江清雨的事已经翻篇了,她不会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也不想一辈子记住这两个人。
“嘉嘉,你不能去北疆。”唐远很坚持,见她一定要走,他情急之下,再次一把攥紧她的手腕。
徐嘉这下是真怒了,她腕间施了力,打算一拳将他打飞,这时,后方传来一把温润雅致的嗓音,“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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