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要不是怕自己暴露,王何氏真想跑祠堂去踹他几个窝心脚。
——
老道士被上河村人绑在祠堂外的大树上审问,几盆冷水泼下来,他遭不住,抖索着身子和盘托出,说自己收了周家村王瘸子的钱给他办事儿,上门来诓骗迷信的宋婆子给他借高利贷。
村长当即让人去把王瘸子请来对质。
王瘸子一听,矢口否认,说老王八蛋血口喷人。
也不等老道士再说啥,他抡起拳头就往人面上揍,直把老道士的门牙打落了两颗。
上河村村长吓了一跳,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忙让人拉住王瘸子,说要把老道士给送去县衙让青天大老爷判决。
谁料人走开没多会儿工夫,老道士就挣脱绳索跑了,给他解开绳索的王瘸子一脸无辜样,骂骂咧咧几句之后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
隔天谢姑妈来宋家,听说了这事儿,笑得险些打滚。
她这位嫂子是她娘亲自相中的,刚过门那会儿就觉得挺厉害,没成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功力不减当年,那急中生智的本事,那整人的法子,绝了,真绝了!
难怪宋巍天生脑瓜子聪明,要没个能耐的亲娘,他能长成这样
一旁的温婉早就在心里佩服上百八十回了,她甚至隐隐有一种错觉——跟在婆婆身边,比跟在相公身边有安全感,跟着相公要操心他突然倒霉,跟着婆婆,只有婆婆让人倒霉的份儿。
隔壁院的二郎媳妇又一次听说了婆婆的“光荣事迹”,对此,她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婆婆功力大增,自己往后斗败吃亏的次数肯定只增不减!
宋二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撇了撇嘴,“你还没死心哪娘那样的人,甭说这辈子,就是把下辈子加一块儿,你也没那能耐斗赢她,自个儿多少斤两,心里没点数吗”
二郎媳妇扔他个白眼,“娘再能耐,总有老的一天。”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得好好提醒提醒你了。”宋二郎道:“三弟妹嫁过来这么久,你见她吃过几次亏”
二郎媳妇一个激灵,没有!那个小哑巴,别看她软的一塌糊涂,可仔细一想,自从踏入宋家门槛,她还真没哪天吃过亏上过当。
按说婆婆那样的人,对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做派,对自己这个儿媳更是没过好脸,就算温婉是三郎媳妇,成天跟婆婆抬头不见低头见,没被训过十回也该有八回,可人家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儿的,可见婆婆不仅没训过她,还把自己的“真本事”都传授给她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二郎媳妇整个人像是被塞子塞住,哪哪都不得劲,男人让下地她也不乐意去,在家寻思了半天,摸着机会去了隔壁。
二郎媳妇过来干啥
她就是想来瞧瞧小哑巴妯娌是怎么和婆婆相处的。
自己过门那么多年,软的硬的全对婆婆使过,啥都没用,照样天天被训。
结果刚进院门,二郎媳妇就见婆婆亲自给哑巴妯娌炖了一碗燕窝,还两手捧着去西屋!
燕窝啊,二郎媳妇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补品,三弟妹好端端的,吃这么补干啥
这也就算了,小哑巴就算不会说话,手脚不也还在吗竟然让婆婆亲自下厨给她做
这待遇,二郎媳妇嫉妒得要发狂。
她站不住了,直接去往西屋门外,见温婉坐在里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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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体贴细致的三郎(2更)
九月转眼就到,初八开始考试。
省城远,宋巍怕出意外,打算月初就走。
见温婉也要跟着去,宋婆子劝道:“今年不是有谢正那小子陪着吗要不就让你媳妇儿留在家吧,她那小身板儿,我是真担心她受不住这么长途跋涉的。”
宋巍正在考虑,温婉就站在一旁直甩脑袋。
相公每次考试都仿佛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她要是不跟着去,他万一挺不过来,前头那么多的努力就白费劲了。
别的事,宋婆子说什么宋巍都能考虑,唯独这事儿不行,他不同意,说婉婉得跟着去,顶多他提前走,路上走缓一点,让婉婉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不至于太累到她。
宋婆子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想起前几天整治老道士的那事儿,知道温婉的本事是真的。
眼下再心疼小孙子,也不得不让儿媳妇跟着走,否则没她的“未卜先知”,三郎要再出点啥事儿,她这个当娘的上哪哭去
——
这次去省城,多了两个伴,谢正和他媳妇儿杨氏。
谢正原本没打算带杨氏,临走前他娘死活不同意,说三郎每次考试都带上小媳妇儿,人家一次考得比一次好,肯定是有媳妇儿跟着,照顾周到,心里踏实,下了场底气足。让谢正把他媳妇儿也带上,去省城路远,没个人照顾吃穿,他脑子里操心的多了,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温书书温不好,到了考场上两眼一抹黑,准得抓瞎。
谢正就是被他娘这么给说服的。
再不乐意,也把媳妇儿给带来了。
杨氏是个俭省持家的女人,出门之前就把相公的吃穿安排得妥妥当当,干粮和水,一样不落地带上,生怕累着相公,都是她自己背着。
再看宋巍夫妻,温婉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带,宋巍的书篓里除了书,还背了一部分干粮,半袋子鲜果和水。
宋婆子说了,儿媳妇是有身子的人,吃干粮不顶用,随便带几个烙饼应应急,等到了能歇脚的地方,让宋巍带她去吃点热乎的有营养的,饿着啥也不能饿着小孙子。
宋家的条件,别人家没法儿比,哪怕谢家如今挖了鱼塘做点鱼虾生意,本钱也都是从宋巍手里来的。
谢家没分家,谢姑妈治家又严,银钱全是她管着,过惯了以前的穷日子,如今就算宽裕了,也不敢大手大脚,给谢正去省城考试的盘缠,几乎都是算好了的,多一个子儿都抠不出来。
杨氏深知自己没温婉那样好的福气,心里倒是羡慕,但也不拿自个儿跟她比,反正比不过,比多了只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对上温婉,她显得十分客气。
温婉对这个表弟妹的印象还不错,去县城的路途中也不吝啬,把自己的鲜果拿出来跟她一块儿吃。
有几个果子杨氏都叫不上名,只在街市上见过,特别贵,她从来只敢看不敢买,如今温婉一给就是好几个,全塞她手里。
杨氏递给男人,谢正不爱吃水果,说不要。
杨氏吞吞口水,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甜,太甜了!
心下不由得感慨做宋家儿媳真幸福。
——
要照顾温婉,宋巍就没同意谢正的提议跟着商队走,到县城时,花了几两银子雇直达省城的马车,见温婉吃得差不多,又给买了几斤鲜果,全都是好的贵的。
谢正见状,也做主给杨氏买了几斤。
嫁到谢家这么多年,头一回得男人这么关照,杨氏虽然心疼银子,心中更多的却是感动,望着谢正,眼眶红了好久。
谢正对杨氏也不是全无感情,只不过他比较“直”,比不上宋巍的体贴细致,更做不到把媳妇儿捧在手心里宠,一是没那条件,二来,没那习惯。
在谢正看来,女人天生就该是伺候男人的,女主内,男主外,天经地义。
——
这次的马车比先前雇的都要宽敞,四个人坐上去也不觉得拥挤。
头三个月过了,温婉倒是不孕吐,就是容易犯困,一困就得睡,从靠在宋巍肩上到靠在他腿上,温婉已经顾不上形象。
杨氏忍不住出声,“表嫂怀了身子,三表哥怎么不让她在家里好好歇着去省城那么远的路,又颠簸,她会吃不消的。”
宋巍望向枕在自己腿上睡熟的小媳妇儿,宠溺的眼神中带着心疼,却没开口解释。
一旁谢正皱皱眉,往她手里塞个饼子,“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杨氏怕男人真生气,没再敢多嘴,低头嚼干粮。
跟府考院考一样,几人到了省城之后,第一时间找了家客栈住下。
终于到了能安心落脚的地方,温婉也不忙着吃,先躺下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隔壁房间的杨氏则是把谢正换下来的衣裳洗了,男人要看书,她怕打扰,就想着过来找温婉聊会儿天。
敲开门,宋巍告诉她温婉正在睡觉,还没醒。
杨氏见宋巍手是湿的,一时有些讶异,往里瞧了一眼,木盆里泡着衣裳,有宋巍的,也有温婉的。
杨氏问:“你还自个儿洗衣裳啊反正我闲着,要不你拿给我,我趁手帮你们洗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嘀咕
162、命中犯小人(3更)
宋巍正一筹莫展,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走过去推开门,见是谢正,有些意外才离开的人突然回来,问了句,“怎么了”
谢正进来关上门,小声说:“你猜我看到了谁”
宋巍略一思索,“难不成是郝运”
“正是他。”谢正说,“我刚刚看书看得有些倦了,站到窗边吹风,正巧见他和府学的几个同窗一块过来,似乎在找客栈。”
“奔着咱们这边来了”宋巍眉头微蹙,哪有这么巧的事,每次他考试都能和郝运住在同一家客栈
谢正甩甩脑袋,“暂时没有,他们还在一家一家找,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宋巍见他似乎有别的话要说,就请他过去桌边坐,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谢正接过,也没喝,急切地说道:“有件事,我那天只是随便跟你提了几句,具体的我没告诉你,刚才看到那几个人突然觉得不对劲,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一下。”
“嗯,你说。”相比较谢正的火烧眉毛,宋巍显得格外淡定。
谢正清了清嗓子,“是这样,你去了京城以后,府学那边某回搞了个诗文大赛,郝运写了一篇文章,夺了魁首。文章公布以后,府学里面有几个学子认出来那是你很多年前在镇学写的,只不过被他拿过去偷梁换柱一番随便改了改,丢了一部分,留住精髓。
郝运院考拿了案首,身后有不少吹捧的小跟班,那帮小跟班听说以后,当即就恼了,说他们家案首绝对是原创。后来有人跑了一趟镇学,把你的文章拿出去,那帮小跟班又说,你写不火,他们家案首火了,那就是他们家案首本事大,至于你宋巍是谁,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又污蔑你是走后门被保送的国子监。
这件事传到了即将升迁的知府大人耳朵里,知府大人一怒之下让人找到造谣的那几个学生,直接抓进了大牢。等再出来,那几人就被府学开除了,不仅如此,还被永久取消了科考资格。
按理说,马上就要乡试,来省城的都是应试考生,那几个人不该出现才对,可我刚才就是看到了,你说,他们来干什么”
温婉一直安静听着,等听完,便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看到了。
难怪她的预感里没有瞧清楚前因后果,原来背后隐藏了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恩怨。
宋巍见温婉面上反应很凝重,就已经大致猜到了晚上的纵火案从何而来。
看来,郝运对他这帮小跟班的“洗脑”很成功,他们造谣生事被抓进大牢,被府学开除,还被永久取消科考资格,都不是自己的错,全是因为他宋巍
沉默了片刻,宋巍说:“我大概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了。”
谢正听得一头雾水,“你知道”
宋巍淡笑,“这不明摆着吗找我寻仇来了。”
“寻、寻仇!”谢正一听,恼了,“那帮人是脑子有病吧”
整件事情,宋巍就没沾上边,他人远在京城,无形中竟然背了这么大个锅
“对于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来说,被永久取消科考资格,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百倍。”宋巍说:“一旦被逼上绝路,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放火。”
谢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觉得宋巍头顶上一个大写的冤。
看看天色,宋巍道:“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此时便有些不宜出面,你帮我做件事,阻止他们住到这家客栈来。”
谢正压下胸腔内的愤懑,点点头,“你说。”
——
一刻钟后,谢正打包了一套自己的衣裳下楼,到这条街拐角处买通了一个乞丐。
郝运的那帮跟班里面,有两个是谢正认识的,一个姓张,一个姓林。
这伙人刚刚走进宋巍所在的客栈大堂,店小二已经热情地过来问打尖儿还是住店。
几人还来不及说话,外头又进来个穿着长衫的男子,看上去胡子拉碴的。
来者皆是客,店小二不敢懈怠,也笑问来人,打尖还是住店。
男子像是不经意地一抬眼,目光落在姓张的那位身上,眸光顿时亮了亮,“这不是张老弟吗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姓学子脸色一沉,“你胡说八道什么!”
男子道:“张老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又瞅向旁边,“还有林老弟,几个月前咱们才在府衙大牢里见过,当时还说等出来了就请我喝酒的,怎么着你们俩还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店小二一听这几个学子坐过牢,眼神变了又变,趁着几人不注意,悄悄去请示掌柜的。
如今正是乡试之际,每个客栈都希望进来的学子是品学兼备的,这样往后中了举,那就是客栈的活招牌,一说某某举人老爷在中举之前住过他们家客栈,那他们家客栈便是“旺地”,将来的生意有多火爆可想而知。
所以这种时候,就算是对方给钱,也没有客栈乐意自砸招牌。
掌柜的听完之后,当即拍板,吩咐小二,“你出去跟他们说,本店已经客满,住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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