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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说姓名毕,扈三娘却笑道:“鲁提辖,你还没认出我们两个来么”鲁智深再细看一回,哎呀一声道:“原来是扈官人与史大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当下鲁智深与史进剪拂了,同到店中坐定,三娘也上来见礼,但见两个打得一身臭汗时,又笑了一回.
时值冬末,天色还是寒冷,三娘炖的狗肉自有炭炉煨热,教店家烫了酒来,三个便大吃起来.只见那鲁智深只顾捞肉来吃,看这模样倒似几年未得吃肉一般,三娘笑道:“鲁提辖,瞧你这般样子是离不了酒肉的,如何做得那和尚不如与我师兄弟两个一同行走江湖,岂不快哉”
鲁智深瞪圆了眼睛道:“洒家落难时,蒙人收留,既然已经摩顶受戒,自要听命的,岂能言而无信”三娘道:“也倒是,自从与提辖渭州一别半载,不想提辖却做了和尚.”史进也问道:“正是,适才都认不出哥哥来,却是缘何做了和尚”
当下鲁智深一边吃酒肉,一边将出家之事说了.原来鲁达逃离渭州后,在江湖上乱撞了四五十日,这天到了代县却遇上金老父女.自从金老父女得鲁达与三娘救了,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那郑屠派人赶来,便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金老父女到代州,就与那金翠莲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金翠莲常常感念鲁达、三娘大恩,后来撞见了鲁达,便收留在庄上.后来那官司发作,公人早晚来探问,那赵员外便指引鲁达上五台山文殊院做了和尚.
听完鲁智深的话后,三娘叹道:“可惜了提辖与金翠莲一段好姻缘.”鲁智深却叹口气道:“自有缘法,不作他想.”跟着问道:“官人你两个缘何到此可曾寻得师傅”当下三娘与史进也将在延安府及出征之事说了.
鲁智深一拍大腿道:“哎呀,但要是还在军中时,早晚便能与官人、大郎一同出阵厮杀,岂不快哉只可惜了洒家这一副好身手.”三娘暗道:“要不是你非要打人出气,也不会落到今日.”
鲁智深又叹道:“早晚在寺中不得出来,西北有偌大之事,洒家竟也不知.”说来不觉焦愁起来,三娘、史进两个劝了一回,鲁智深才放开怀抱来.
却说三娘那锅香肉不知放了什么料,端的香气四溢,三人都是大快朵颐,鲁智深更是大碗酒只顾将来吃,吃得口滑,只顾要吃,那里肯住,那一锅香肉更是大半被他捞着吃了.
三人吃了两桶酒,史进已然是七八分酒意,鲁智深还要再吃,又教庄家打了两桶酒来,无移时,三人又吃了这两桶酒,一锅香肉连汤汁都被鲁智深喝得涓滴不剩.
三娘与那庄家算还了酒肉钱,史进与鲁智深两个相扶而出,口中兄弟、哥哥的吵嚷个不停,三娘上前帮扶住鲁智深,两人将鲁智深送到山腰,鲁智深只要两人转回,休要再送,三娘两个只得嘱咐几句后转回.
鲁智深在半山亭子上,坐了一回,酒却涌上来,心头憋闷不已,跳起身,口里大声喝道:“俺一身本事,何故要憋屈于此”下得亭子,把两只袖子笼在手里,上下左右,借着酒劲使了一回出气.使得力发,只一膀子,扇在亭子柱上,只听得刮剌剌一声响亮,把亭子柱打折了,坍了亭子半边.文殊院门子听得半山里响,高处看时,只见鲁智深一步一癫,抢上山来
史进与三娘下得山来,行到一处桃花溪水旁时,只见此处桃花纷飞而下,落英缤纷,如琼花碎玉般落落而下,那溪水奔流不止,聚百壑之流,或奔流曲绕,或飞流直下,穿岩凿壁,瀑飞潭串,如链如龙,破谷穿林,气象万千;其谷,集千石之怪,万树之奇,或独立成形,或偶合成景,龙、蛇、龟、螺,凤、鹤、虫、鱼等景象应有尽有,惟妙惟肖,走在其间宛如置身人间仙境一般.
史进酒劲上涌,也走不动来,三娘扶着史进到溪水旁一块大石上坐下.三娘看了一回儿这桃花溪水美景,忍不住赞了一回儿.史进却酒劲翻将起来,站起身来想去溪水边洗脸,却不想颠倒进去,扑了一身冰凉溪水,三娘见了笑了起来,下到溪水中将他提了上来.
三娘童心忽起,双手掬了水,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笑道:“酒可醒了”
大郎被溪水一激时,酒醒了大半来,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三娘,只见她笑靥如花,忍不住道:“师哥,但你是个女子时,只教性命不在,也要娶你为妻.”
听了这话,三娘笑容僵住,手上停了下来,上前又一把将他颠倒进溪水中,双手掬了水,又朝史进没头没脑的豁将上去,口中怒喝道:“酒可醒了”
史进湿漉漉的站起身来,从未见她冲自己如此怒火,酒醒了大半,顿觉尴尬起来,嗫嚅不知说什么,半晌后才道:“俺吃醉了胡言乱语,师哥莫恼,俺今后不说便是了.”
三娘道:“大郎,我是你师哥,便是一辈子的师哥,如此可好”
史进默然片刻后,点头道:“这个自然,有甚不好”三娘嫣然一笑,当胸给了他一锤道:“好啦,衣裳也湿了,走快些回客店换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往代州雁门县而回,那两颗心却如同桃花溪水般,已然是被吹皱了.





逆袭水浒传 第廿二章 金钱豹势穷相投 九纹龙醉来销金
回到城里,方进投宿的店里,便有一人从座头起身迎来,两人一看时,却是相识的,此人正是延安府暖泉寨原汤知寨之子,金钱豹子汤隆.
三娘和史进都甚是奇怪,汤隆上前拜倒道:“扈官人、大郎,总算是教小人寻到二位了.”三娘记起他在军中打造锥锤枪助自己破敌的事,也感念恩情,扶起汤隆问道:“汤兄弟何来”口中问,手上拉着汤隆坐回座头,史进坐了下首相陪.
三人坐定后,汤隆拱手道:“自从官人与大郎离了军营,另有延安府军马将我们暖泉寨兵将替回,俺便与王知寨同回暖泉寨.只是小人好赌,欠了军中同属许多旧债,翻将起来,王知寨也相护不得,便与了小人些盘缠,教小人回中原投奔官人安身.小人紧赶官人脚步,到了代州雁门县,左右打听时,方才寻到这里.”
三娘心头暗笑,原来是出来躲债的,但也欢喜道:“兄弟一身打铁好本事,正是缺的人才.大郎在华州有座庄子,可愿去哪里落脚”汤隆道:“小人孤身一人,但有落脚之地便好,不敢挑拣.”
史进却忽然道:“也好,既然恁的,明日俺便引汤隆兄弟先回庄上安置,左右清明将至,俺也要回家一趟,替老夫扫墓祭奠祖先.”
三娘微微一愕,但随即笑道:“我去东京,大郎与汤兄弟回华州,这般也好.”当下问了汤隆落脚的客店,给了汤隆十两银子,教他先回去收拾停当,明早过来会同史进回华州.
汤隆走后,两个各自回房内换了衣裳,三娘在屋内躺了一回,总觉史进古怪,看看已经是月上树梢头,当下起身来,教店家备了一坛美酒,自下厨烹制了几道荤素菜.备好后转到史进房外,叫史进来吃.
史进出门来,两个在客店后院一株古树下,摆布了一桌,两人对坐后,赏月吃酒起来.
史进只顾喝酒吃肉,也没甚话来,三娘心头烦躁,皱眉问道:“大郎,为何忽的要回华州”史进停了酒,沉默片刻后道:“师哥,大郎虽然榆木,但却还不笨,这半载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下来,俺已知师哥其实是个女儿家.师哥,今后该唤你师哥还是师姐”
三娘呆了一呆,轻咬红唇后道:“还是叫师哥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史进低头道:“师哥莫恼,那次在河中洗身时,师哥不肯下水,又见师哥那双脚时,俺便存了疑.俺在军中受伤后,师哥早晚照料时,俺已经看出几分来.军中分别时,听了王进师傅的言语,俺才明白,师傅一早便知师哥是女儿家.这几日俺常细看师兄,便才肯定师哥是个女儿家.”
三娘愣了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朝夕相对,史进又不是蠢人,岂能瞒得了史进又道:“师哥,俺敬你为天人,一路有师哥悉心照料,更是感激.在知晓师哥是女儿家之后,便更是爱慕起来,但大郎口舌蠢笨,不知该如何说.白日借着酒劲说了,却惹恼了师哥.”
三娘叹口气道:“我还道你是恼师哥瞒着你这么久,这才要回乡去的.”史进道:“俺不是那等人,知晓师哥是女儿身时,不知怎的,心头还有些欢喜的.”
三娘暗叫不好,心中暗想:“糟了个大糕,与他朝夕相处,史进这厮竟对我生出情意来,这便如何是好”口中却道:“难道男女之间除此就无其他情义了么”史进急忙道:“师哥的恩情,史进永记心头,只是大郎也知道女儿家名节最是要紧,俺这般跟着师哥,有碍师哥名节.且看王进师傅临别时取笑我两个,便是如此.此前未曾说穿,倒也不觉,此刻、此刻”说到这里史进也说不下去了.
三娘推盏怒道:“我还道你是个豪迈的好汉子,原来还是与一般人样,拘泥礼教大防,算我瞎了眼”史进见她发怒,慌了手脚,急忙道:“师哥,俺不懂甚大道理,只是觉得眼下既然已经言明,便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师哥相处了.”
三娘苦笑起来,最后道:“也罢,你与汤隆回史家庄去,安安静静的想想清楚也好.但你我师兄弟情分,勿要就此生分了.”史进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师哥但有差遣时,俺定然死命向前.”
三娘略略放下心来,暗叹道:“这史大郎虽然英武,但此前只顾学武,打熬经骨,不曾与女子相处过,这时身份揭破,他便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了.再则他也只是个未曾经过人事的初哥,男女之事上头一遭喜欢个人,却被我拒绝,定也不知如何自处.这个史大郎啊,真叫人头痛,咦,要不如此这般,定然凑效.”
想到这里,三娘眨眨眼忽然说道:“大郎,你此前可曾喜欢过女子”史进愣了一愣,老实道:“不曾,此前只顾学武较艺,打熬力气筋骨,都不近女色的.此前不知师哥是女儿身,只当师哥是兄弟来.”
三娘笑眯眯的说道:“想不想知道女子的滋味如何”史进惊了一回,红了脸嗫嚅道:“师哥,这好汉不是都不近女色的么”三娘重重的呸了一声道:“自古男女搭配,阴阳调和,此乃人伦天道,你不近女色,难道日后要教史家绝后不成”史进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说.
三娘挤眉弄眼的笑道:“你这一路回去时,可先教那汤隆带你去勾栏风月之地见识一番,便知真正的女子滋味,那可是比师哥温柔体贴多了.师哥这一路上也替你留意一下,但有好人家的姑娘时,便与你说门亲事,可好”
史进皱眉道:“师哥,去勾栏这如何使得你一个女儿家这话也说得出口.”三娘瞪眼道:“看你是练武练晕了,告诉你吧,你这正是年轻精壮的年纪,若是阴阳不调时,有碍身子康健,叫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史进这才应下.
三娘又道:“既然回华州,也要多多看顾好山寨和庄内事物,但有什么事,可教人投书到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处给我.”史进见她不再说那尴尬话,这才松了口气点头应了,三娘又交代了些山寨之事,两个吃了一回酒后,各自散了.
第二日,汤隆一早来寻史进,三娘教两个收拾停当,吃了一顿酒肉后,将两个送出城来,直到史进的身影模糊不见,方才苦笑着转回城内.
史进一路上也是三步两回头的,走出数里终不见了,两个方才大步流星的赶路.行了几日,到了一处州县,史进与汤隆两个投了店后,出门找一处酒店吃了顿酒肉.
少时,两个都饱醉了出门,跌跌撞撞的相扶走了几条街后,猛然抬头看时,这街上几座楼头挑出,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女子数十人,聚于主廊槏面上,朝着过往男子掩面而笑,望之宛若神仙,但见这几个酒家门口挂红栀子灯,都用竹笠盖着.
史进醉了,便指着问道:“此等何去处”汤隆看了后笑道:“此乃勾栏风月之地,大郎可是想进去排遣一番”史进心头一震,想起扈三娘的话来,借着酒劲应道:“正是,你知晓此间勾当”汤隆笑道:“小人好赌,这狎妓勾当也做过的.大郎请看,寻常青楼,里面女子卖艺不卖身,而这门口都挂红栀子灯,阴晴不管,都用竹笠盖着,便是说此有娼妓在内,而于酒阁内暗藏卧床,可以就欢.”
史进听了瞪大眼道:“你倒是精熟,前面引路.”当下两人便选了一家撞将进去,汤隆选了间雅致酒阁小间请史进坐了.史进一路上看了,只见这勾栏内,皆堂宇宽静,各有三四厅事,前后多植花卉,或有怪石盆池,再看这雅致小间内,芸香扑鼻,左经右史,小室垂帘,茵榻帷幌,布置得很是清雅.
早有一位妈妈笑着进来招呼,汤隆点个花茶先吃,教美酒、瓜果、菜品上来按酒,又挑四名艳色女子坐围相陪,又教寻两个来唱曲.
两个唱曲的姑娘进来时,史进醉眼看去,只见其中一个一颦一笑间便似极了三娘来,登时一拍桌子道:“只要这个留下.”那妈妈慌了手脚道:“客人见谅,这位姑娘乃是东平府人氏,路过此间,再此寄唱几晚,并不陪宿的.”
史进闹将起来,将出几锭大银喝道:“俺多与些钱,就教她相陪.”汤隆也怒道:“你这店挑了竹笠,便是可以就欢,再有多话,拆了你这招牌”
那妈妈无奈,只得来劝那唱曲姑娘,那姑娘偷眼看那银子,又看史进龙精虎猛的样子,心头飞花,嘤咛一声应了.当晚史进拥着那女子在勾栏歇宿,汤隆另一间歇了.
到得天明时,史进渴醒,那女子起身倒水服侍了一回,史进再看时,却又觉得那女子又不大像扈三娘来,肚子里寻思起来:“昨晚酒醉,看不清,此刻看来这女子也只笑起来时,方有师哥几分相似,却不知师哥换了女装会是何等模样”
但想起昨晚滋味来,又运起劲力,只觉得通体舒泰,又想:“原来师哥说的正是,这女子滋味果然是好,阴阳调和之下,这身体都清爽了几分.而且这般的温软柔糯,真个儿是神仙之事.”
但看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儿,史进便道:“还不知你姓名.”那女子搂着史进道:“奴家名唤李瑞兰,东平府人氏,与父亲外出走亲,遭强人劫夺,没了钱财,不能回乡,便在此处寄唱.”
史进便将出五十两银子道:“你且拿了银子回乡去,但有空时,自去东平府寻你.”李瑞兰欣喜的接了银子,又谢了一回,将家中东平府住处说了.
两个又睡了一回,到得午间,汤隆前来唤门,史进才起身穿衣.辞别李瑞兰离了勾栏,两个回到客店吃顿酒肉,结束停当后,复又上路往华州而去不提.




逆袭水浒传 第廿三章 承景重金寻仇人 长老临别赠偈言
却说三娘送走史进、汤隆,转回雁门县城内,到了街上头,却见两个汉字拿了两份招贴,自在街上问讯,左右围了群人。三娘心头好奇,将头略略一探时,只听那两人半生不熟的陕西口音道:“各位看仔细了,可曾见过此人,但有此人下落时,俺家主人五百贯银钱酬谢。”
听得有重酬,果然群情汹涌起来,三娘又探头望时,这一望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那招贴画影图形上竟然画的便是自己戎装打扮模样,什么人出重酬寻自己?再往前一张时,只见一旁茶寮铺子里,坐了几人,都是汉装打扮,为首那人竟然便是嵬名承景!
三娘暗暗顿足,这狗皮膏药居然追到了此处,但见承景身遭及左近,精壮汉子不下十余人,而且个个看起来都神情凶悍,料想便是承景带来的精锐铁鹞子护卫。如今自己落单,又见他人多势众,若是被他寻到便难免一番厮杀,倒不如走为上策。当下三娘低头侧身,专拣街角小路,悄悄溜回店里。
回到店中,没了史进相伴,一时自觉空落落的,三娘想起鲁智深之事来,又恐被嵬名承景那伙人寻到,便收拾了行装,结了店钱,出得店来,便投五台山而去。
到了五台山文殊院,三娘在寺外看时,果然是好座大刹!但见:山门侵翠岭芳芳,佛殿接青云浩浩。钟楼与月窟相连,经阁共峰峦对立。香积厨通一泓泉水,众僧寮纳四面烟霞。老僧方丈斗牛边,禅客经堂云雾里。白面猿时时献果,将怪石敲响木鱼;黄斑鹿日日衔花,向宝殿供养金佛。七层宝塔接丹霄,千古圣僧来大刹。
三娘信步向前,只见寺门紧闭,一众香客都被几名知客僧人拦下劝回,三娘兀自奇怪,走上前时,也被知客僧拦住道:“檀越且住,今遭庙宇内重修几处屋宇,要谢客几日。”
三娘却笑道:“我是来寻访智深大师傅的。”却不想几个知客僧古怪的互望一眼后,一人问道:“小官人可是姓扈?”三娘心下奇怪起来,但还是颔首道:“正是,小师傅如何知道我姓氏?”
那知客僧道:“寺中主持智真长老今早有言语交待,若是有姓扈官人来寻智深时,但教引见。”三娘暗暗心惊,这智真长老怎会知道自己今日要来,难道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当下扈三娘便由知客僧引入,只见寺中四处狼藉一片,打坏的金刚塑像抬出殿来,受伤的僧侣、火工、老郎、直厅、轿夫随处可见。三娘这才想来,原来是鲁智深昨日酒醉回山后大闹的那一场。
入得长老内堂,只见鲁智深将个蒲团跪在那里,上首盘腿坐了个半百和尚,面目慈善,见了三娘来,起身打个问讯,三娘回了一礼,长老教个小沙弥取个圆凳教三娘坐了。三娘看那鲁智深时,只见鲁提辖难得的安静跪着,也不看她一眼。
方坐定,长老便道:“小檀越此来可是为了智深?”三娘道:“昨日分别后,心中想念,今日特来相仿。”长老道:“智深三四月前已经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昨日又大醉,打坏了金刚,坍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他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出家,是个清净去处,他这等做,甚是不好。适才已经与他一封书,投东京一个去处安身。小檀越与智深颇有渊源,若是要上东京时,不妨与他一同前往。”
三娘微微侧头道:“老师父,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长老莞尔一笑不答,只是道:“小檀越前来,便是有缘。早年间有一得道方士到我这里,寄顿一副兵刃在此,教与有缘人。小檀越便是那有缘之人,今日便赠与小檀越。”当下便命两个小沙弥自静室内取来一副兵刃。
三娘看时,只见却是两把双刀,两个小沙弥一人扛了一把出来,看似不轻。三娘接过双刀,果然入手深沉,右手刀有七八斤上下,左手刀有六七斤左右。
那长老道:“此乃日月阴阳双刀,右边重八斤,左边重六斤,这双刀削铁如泥,薄如蝉翼,左右暗合阴阳同体之意,只有小檀越使用方才得当。”
三娘脸色微变,难道老和尚知道自己是女身男心?见三娘面色,长老笑了笑道:“小檀越私密事,自当守口如瓶,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三娘放下心来,暗想这老和尚一定是成精之物!转头但看双刀时,只见刀身泓长如秋水,纤细如蝉翼,刀柄雕双头梨花,取在手中舞了两下,甚是趁手。三娘武艺但求妙速,这双刀使来,更觉刀速上越加迅捷,有种如虎添翼之感。
正是:双刃看走如游龙,断云止雾若等闲。踏魁星斗俱止步,追魂夺命日月刀。
当下三娘大喜,拜谢了长老,那长老虚扶一回,又看着智深与三娘两个道:“此处还有两份偈言,分教与你两个,终身受用,记取今日之言。”智深与三娘两个跪下拜道:“愿听长老偈言。”长老取出两张黄纸来,分与两个道:“自观来看,记在心头便是。”
扈三娘看自己黄纸上写道:“巾帼造时势,地彗逆天命。天魁斗转移,另有托塔人。靖难中原祸,但有龙兴师。紫气东来时,万古皆流芳。”
看了一回不得要领,三娘偷眼去看智深黄纸,只见上面写道:“遇慧而起,遇林而承。遇江而转,遇元而合。”
三娘看了心头纳闷,记得书上偈言可不是这几句,智真长老看她疑惑之色,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妥?”
三娘知道瞒不过这老和尚,便老实道:“似乎不该是这几句。”
长老笑道:“今日但你不来时,便另有偈言与智深。”
三娘听了,瞪大眼睛,暗想道:“这般也行?这老和尚好狡猾,备了两套偈言,但我不来时,给鲁大师的定是‘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这几句。现下遇慧而起,遇林而承这两句中,那慧字便说的是我,那林字便是师兄林冲,后面那江和元是谁?江难道是说宋江?”
长老笑道:“记在心头,日后便见分晓。”当下将两个黄纸收回,放香炉内化了。
鲁智深与扈三娘两个都记了那几句偈言,拜了长老九拜。长老唤过鲁智深来,嘱咐几句后,便教智深背了包裹、腰包、肚包,藏了书信,与扈三娘同下山去。两个辞了长老并众僧人,离了五台山。鲁智深下得山来,只道先前在铁匠铺打了兵刃要取,两人径到铁匠间取禅杖、戒刀。
到了铁匠铺,两件家生都已完备,做了刀鞘,把戒刀插放鞘内,禅杖却把漆来裹了。三娘见了许多兵刃,心头按耐不住,取出日月双刀来看一回,暗想道:“从前被嵬名承景一把宝刀逼迫得狼狈,却不知这日月双刀可抵得住那口鸱吻宝刀?”
当下三娘在铁匠铺角落里,拔出鸱吻刀来,取了日月刀来相一相时,便用日月刀砍在鸱吻刀口上,但听清脆如龙吟般一阵鸣响后,看两口刀时,都是完好无损。三娘心头大喜,看来日月刀正能与鸱吻刀匹敌,也是两口削铁如泥的宝刀。
智深听得响动过来问时,三娘将鸱吻刀来历说了,智深看那口刀赞道:“果然是口好刀。”三娘道:“鲁大师,这口好刀便赠予你如何?”智深笑道:“扈官人,这刀好是好,但洒家更愿使禅杖,此刀留给有缘人便了。”
少时,智深兵刃完备,将些碎银子赏了铁匠,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禅杖,作别了客店主人并铁匠,与扈三娘一道行程上路。过往人看了,两人搭配甚为古怪,一个莽撞大和尚,一个俊俏小官人,形貌相去也太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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