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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王前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闻骇鸣
列王前纪
作者:闻骇鸣
该隐:我是该隐。亚伯是我弟弟。我毁灭。我是定数。我背叛。我很怕你死,又很怕你没死。我将为王。亚伯:我是亚伯。该隐是我哥哥。我创造。我是异数。我牺牲。我害怕你来,又害怕你不来。我……为魔王。



第1章 该隐与亚伯
    “见鬼。”劳尔将长枪摔在地上,解下头盔骂道:“我要的医生在哪,我快被那头快生产的母猪吵死了。”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兄弟,那可曾是贵为大公主的索菲亚殿下。”身后另一名枪兵库克拾起长枪立在石墙旁,感慨道:“吾帝国美之化身,锒铛入狱,举国上下都为之惋惜。”

    “私通外敌,身怀贱种,什么美之化身。”劳尔听着回廊痛苦的尖叫一声声回荡,啐了一口,怒火正要发作,一名矮小的弓箭手晃了进来。

    “劳尔队长……”

    “干什么,小杂碎!”劳尔心烦意乱,这个小不点也被殃及:“让你去接医生,你还没去”

    弓箭手忙回答:“队长,医生来了。”

    “你这小杂碎,平时没见你办事这么快,人在哪”

    “在外面候着。”

    “带他进来。”

    狱中火把通明,有如白昼,女人痛楚异常,一直惨叫不住,劳尔大吼:“小点声母猪!给你找了该死的医生了!”带进来的医生身材高大,穿戴白袍配口罩,茂密的金发帽子包裹不住,有些懒散的往外堆,提着一个硕大的急救箱,有条不紊的迈了进来。

    劳尔心中一疑:“医生,平时到这出诊的人也不少,我怎么觉得你脸生”医生回了一句:“我来过三次,你可能不在,或者是没注意。”

    “哦”劳尔把手放在急救箱上,拍道:“里面什么,打开看看。”

    “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打开,里面是我专门培养的‘皇蛭’。”

    “我说,打开!”劳尔食指狠狠地戳着医生的衣襟。

    医生没有办法,打开箱子,“请看。”

    一股腥臭顿时漫开,急救箱里除了剪刀纱布药品外,最大的格子布满了一条条蠕动的粘稠皇蛭,劳尔差点没当场吐出来,赶紧挥手让他合上。

    医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怕病人产后大出血,又找不到皇血来急救,只能用专门的皇蛭吸收出血,在产后吐出输血。我可以进去了吗,先生”

    “去吧。”

    库克将医生穿过回廊,走到特殊牢房前,向昏暗的牢间里一指:“其实不用这么费心还带皇蛭来,生下来也是要判死刑的。”医生哈哈一笑:“我管救人,你们管杀人,都是工作罢了。”

    “也是。”库克叹了一口气,打开铁门,做了个请的身段:“看守这么重要的囚犯,我估计这辈子就这么一次。”

    “要给病人通风,无关之人请退避。”

    “没问题,妇人生产也不是好看的场面,我们先收队。”库克将弟兄们都撤了下去,“交给你了。”

    靠着墙角的赤足美妇双腿不停颤抖,脖子和手肘因为极度疼痛而弯曲成匪夷所思的弧度,医生似乎能听到掺杂在刺耳的尖叫里指甲划地的抓响。“索菲亚,可怜的索菲亚啊。”医生摘下口罩,抑制住内心的悲痛:“你的妹妹月光让我来帮助你。”

    美妇正是背叛国家,身怀孽种的皇家长女。听到妹妹月光之名,索菲亚的意识受到些许牵引,忍痛道:“救我的孩子,殿下……救我的孩子。”

    “放心,我答应过妻子。”医生打开急救箱。

    索菲亚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从下边被撕成两半,穿心的痛楚遍布全身,只希望身体里的东西赶紧撑破自己,杀死自己,救赎自己。腰部以下开始阵阵抽动。“加把劲,公主,就快成了。”索菲亚开始时眼前昏黑一片,猛然意识里好似一道强光射进双眼,灼得她放声嘶吼:“啊——”

    劳尔听得,哂笑道:“我说是母猪,这吼声说明了一切。”

    然后就没了声音。

    嘤嘤啼哭过了一会才响起。

    库克道:“不该降生的生命出生了。”

    医生跪在索菲亚前面,掩面哭着说:“没事了,公主,孩子平安出生了。”

    “是……男……孩……还……”

    “公主,你生了双胞胎,都是男孩,弟弟抓着哥哥的脚踝出来的。”医生疼爱地抱着两个男婴,涕泗横流。

    “我给……他们……取名……该隐和……亚伯。”索菲亚似笑非笑,引尽全身气力说。

    “可是这下麻烦了,我只能救一个。”医生放下婴孩,抓着纱布擦着孩子身上的血迹



第2章 我叫卫哑白
    鸦城的夜灯火通明,据说随便找棵老树,站在树下静静聆听,真的能听到乌鸦的叫声。这会护城河边的树下真的立着两人,但脸上挂着紧张神秘,倒不是专门找乌鸦来的。其中长发遮眼,穿的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一个混混压低声音,道:“鸭脖,这次要多少。”

    “有多少来多少,快。”略显稚嫩的声音泰然自若。

    “啧,你上次的帐还没了呢,少装大款,赶紧结清。”混混露出坑洼的烟屎牙欢笑。

    “少废话,你自己点。”叫鸭脖的少年从兜里甩出钱包,叫道:“爱拿多少拿多少。”

    混混一喜,赞道:“鸭脖出息了啊……咦……这不是你的钱包……”混混胡乱翻着,这款包带粉色,就属大姑娘专用,鸭脖这厮肯定又从谁那顺来的,不过里面的钱分量倒是挺足,混混阴阳怪气说:“你讲信用,我也不蒙你,该拿的数我带走了。”从里面抽出几张大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在里面翻到了一个证件,不看还好,一看混混马上骂道:“草,警员证,臭小子你找死!”

    “前面两个,过来!”河另一边跑来一道人影。

    “臭小子,条子追来了,要被你害死了。”混混刚要转身拔腿,鸭脖一把扯住他:“爷的东西呢”

    “傻逼,我他妈都给你,吃死你!”混混说着将两包药丸重重摔给鸭脖,自己横竖没多想,当机立断跳进黑黝黝臭烘烘的护城河。

    鸭脖也话不多说,拾起药包迈开脚狂奔,后面的女警高声道:“卫哑白,我就知道是你,我的钱包你都敢动!”林珑警校出来的高材生,哪里忍得了被个小瘪三摸包,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卯劲直追,二人一前一后,追赶了十余分钟。

    鸦城上下似乎骚动起来,广场上跳舞的大妈笑道:“鸭脖子,又犯什么事了。”鸭脖头也不回,只是跳起比了个舞姿,“你姿势没摆对。”

    石凳下棋的陈大爷,正被对面压得喘不过气来时,鸭脖稍稍停下看了一眼,走了一步棋,对陈大爷说:“接下来死命保车,能赢。”说完接着溜了,陈大爷高声说:“留步我们来一局啊。”鸭脖喊道:“得了吧臭棋篓子。”

    公园打扑克的民工们正战的如火如荼,鸭脖一步也没停留,只喊道:“地主还有一个炸弹!”拿大王的农民赶紧收手,手握炸弹的大兄弟骂道:“多嘴你麻痹!”

    林珑在后面看得个知根知底,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脚步丝毫不敢放慢,心里恨恨道:“这次一定要收拾你。”二人你追我跑,径直跑到城边一间教堂前。

    不是礼拜天,又加之是晚上,偌大的教堂里虽有灯火,却是只有一名牧师跪在巨大的十字架前默祷。鸭脖连跑带滚进了教堂,扑通一声,往牧师身边一跪,大声道:“上帝啊,宽恕我。”

    林珑又气又急,追了进来,抬起手就要给这小子一巴掌。

    “哎……你答应我牧师的,我跑得进来就别抓我。”鸭脖上气不接下气,摆手道:“我实在跑不动了,恐龙姐你就消停会吧。”

    林珑生的俏丽端庄,是局里好多警员追求的对象,恐龙姐的称号她的耳朵哪里听得,一把揪起鸭脖:“卫哑白,你皮痒是不是”

    “牧师,牧师,救我。”鸭脖带哭腔对身边的女牧师耍赖道。

    那牧师年近四十,一身黑衣装扮,胸前挂着银色十字架,转过脸来温柔道:“说吧,又怎么惹林姑娘生气了”

    “牧师,我晚上例行巡逻,他倒直接把我的钱包给偷了。”

    牧师双眉一拧,口气严厉三分,问:“是这样吗”

    “我已经求主宽恕了。”

    林珑反手擒拿,将鸭脖按在地上:“以前小偷小摸也就算了,今天顺到姑奶奶手上了都,好大的胆子,跟我回去!”拉扯间,兜里的药包呼啦地掉了出来,鸭脖心里叫苦:“糟糕!”

    林珑从警经验丰富,心里大怒,抢过透明的药袋,打开一嗅,就猜到是什么东西:“牧师,这次我也保不住他了,他必须跟我走了。”眼间流露出无比失望,脸色冷若



第3章 读书破万卷
    牧师缓缓转身,一言不发地望向卫哑白,背后柔软的灯弧围成一圈光晕,卫哑白心中一颤,心虚不已。对这个从小收养自己的教堂牧师,自小卫哑白就对她怀着奇特的情感,想亲近却又害怕,如同靠近太阳一般,温暖或者灼伤,这个界限一直模糊不明。而牧师对自己呢,虽是温柔慈爱,但这份感情,卫哑白觉得始终不“纯净”,根源在哪,无从得知。

    “我错了……牧师。”

    “梳洗一下,然后去读书吧。”只丢下这么一句,牧师便已拂袖离开。

    清凉的水落在卫哑白脸上,刚刚发热的脑袋似乎才冷静下来一些,平心而论,恐龙姐并没有错的地方,反而是自己的无理让牧师难堪了,卫哑白将脸深深埋入毛巾,我也许该跟恐龙姐道歉。

    猛然,脖颈至右肩的胎记复而发作,心重重地跳了两下后险些停止,卫哑白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就向前扑在了镜子上,撕开皮肉的痛楚如此地逼真,犹如自己的气管真的被割开而无法呼吸,卫哑白下意识捂住了“鲜血汩汩”的脖颈,毛巾也就没有拿住,滑到脚底。

    就在这时,卫哑白惊目圆睁,瞳孔都要撑爆了,镜子里的成像,完全看不到自己!

    我在哪——

    我呢——

    又来了,这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感觉。

    所谓这个地方什么概念,卫哑白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是不属于这个小区,也许是不属于鸦城,甚至是——这个世界——

    不可能的——是那药的效果而已——

    强自稳定心神,卫哑白闭眼吐息,良久才尝试再睁开,终于,自己狼狈的模样出现在镜子里。

    “吓死老子了。”卫哑白骂了几句粗话,挂起毛巾走出洗手间。

    “昨天是‘中’,今天该‘西’了,妈的,三九感冒灵吗,中西结合。”卫哑白踱进“书房”,推开厚重的大门,抬眼望去,这所谓的书房更像是藏书博物馆,与教堂构造不同,这个房间的设计是两层联通的,里面密密麻麻,立着的全是一排排直指屋顶的书架。每个书架上,也整整齐齐放满藏书,而且都是东西方经典名著。释道儒三教经典,史记战国策历法典籍,应有尽有;文艺复兴全球通史,独立宣言拿破仑法典,数不胜数。所有东方经典都在书房左侧,而右边全是西方藏书。

    每天读书,是牧师布置的“作业”。

    卫哑白是典型的猴子屁股,要不是收养她的牧师还有点拘束力,早就闹翻了鸦城。能让他压抑活力勉强读书的理由,是有一天牧师跟他说过:“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看完这些书。”

    开玩笑,这些书给我十辈子也看不完。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牧师总用这句话回应卫哑白的追问。死皮赖脸央求下,牧师才说,自己是受到一只白鸽指引,找到了在羊群中酣睡的婴儿。

    牧师每次都挂着微笑:“那种感觉,就像是牧羊人找到丢失的羔羊。”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牧师想让卫哑白修身养性的圈套,但是,自己的身世就像是谜一样的宝藏吸引着他。怀着试一试的心理,他第一本书读的是《选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他又拿起了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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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令考
    后门胡同洒满很多秋叶梧桐,如暗金色的小河,咯咯吱吱的踩在上面,卫哑白思绪起伏,却也真真切切见到了之前不曾见过的铺子。这个位置此前甚至连门面都没有,除非趁这几天凭空凿出一个房间来开铺。铺子似乎是书画笔墨交易的场所,柜台上挂着各式的毛笔、墨方以及砚台,几张褐色雅致的桌椅放在铺子里,三面墙各挂两幅丹青,牡丹、冬梅、瀑布、山崖、渔翁、牧童,俱是神形兼备,面面俱到。

    他走向这个店家,嘴里嘶了一口凉气,与外边暖和的晨曦形成鲜明反差,铺子里向开足冷气一般冰凉,但这家店连照明都是用的烛台,哪会有空调挂着。狐疑再起时,适才用镜子招谒卫哑白的女孩与他互视一眼。

    “你来了。”

    简短的三字问候,卫哑白心里却产生一个“滴答”。那少女编着复杂精致的发髻,发梢过肩而不显凌乱,倒像是古时女装发式。再看皓脸如羊脂,黛眉慵懒,未扑粉抹面,也透着隐隐的绯红,卫哑白初见此女,惊的倒不是天生丽质,而是猛然蹿出一股莫名的感动,像是许久未见、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复又相见一般。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只是被她吸引住而产生的好感罢了。

    “是你找我。”

    “不,是你先找到的我。”

    “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那你干嘛找我。”

    “说了,是你找的我。”

    “你有病啊。”卫哑白没有耐性,可是刚骂完就后悔了,想要道歉,又觉得不服。只得硬着脸皮:“你拿镜子晃我。”

    “我是有病。”没想到少女既不生气,也不尴尬,内心犹如毫无波动一样坦然,从柜台慢慢移动出来,满身红裳,袅袅挪移,却伴随着轱辘声响。

    卫哑白反应过来,少女并未起身,而是以坐姿出迎,出来时是坐着一座木轮车。那车散发淡淡檀香,应该是上好木质做成,不知用了什么机关技巧,少女只需轻轻按住两边扶手,便可控制自如。好车并不是卫哑白吃惊的地方,而是这枚如仙一样的姑娘,原来还是行走不便的患疾之人。

    她穿的是绣腰襦衣,外罩上等罗衫,真如古时仙侠传说中的飘隐天女。卫哑白这才后悔至极,道:“对不住,我有口无心。”

    “小时摔了一个很大的跟头,腰以下就没了感觉。”少女抿着唇,若有所思的解释道。

    “那摔得够厉害啊。”卫哑白努力营造轻松的气氛,好让对方觉得,残疾并不是什么避讳的事情,这是让双方心安自然的最好方法。

    “是啊,没准还和你有关呢。”少女明眸打量了他数秒,透过瞳孔,卫哑白又忍不住觉得分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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