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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列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月纪元
浮云列车
作者:寒月纪元
魔兽践踏,巨龙咆哮,巫师诅咒,魔法璀璨之光照耀知识灯塔!



第一章 最后一班车
    尤利尔打开休息室的门,阴影顿时冲进了房间。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头顶的灯泡,觉得光线好像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他拉上了灯。

    门外是蓝紫色的夜幕,星辰隐约。对街的店铺外点着蜡烛,却也只能勉强看清牌匾上的四叶草标志。

    没有行人的长街落着寂寥的雪。

    时间不早了,他应该尽快赶到车站。洗衣店的爱玛女士总是变着花样的让学徒加班,然后为了省电将他们从休息室里赶出去。

    尤利尔在松比格勒当了三年的学徒工,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加班的学徒能在休息室过夜的。

    除非是爱玛女士女儿的恋人,也许他们会趁着休息室里没人,悄悄地在里面耳鬓厮磨。

    遗憾的是,爱玛女士的女儿的确是亲生的,她大概很难找到男朋友。

    尤利尔把领子上的扣子扣紧,走在沉默的街道上时,脑子里还转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傍晚的松比格勒没有大风,他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一片片的雪花笔直的坠地。但即便现在并没有到化雪的时候,尤利尔还是感到寒意刺骨。

    他扶着栏杆从石阶上下去,街道的尽头立着一个灯箱,旁边是车站的路牌。公告板挂在灯箱和路牌之间,上面贴着今日份的伊士曼王国日报。

    标题是『提前到来的霜之月』。

    尤利尔认识字,他曾在修道院的慈善学校里上过几天课,这也让他在应聘的时候脱颖而出,成为了爱玛女士的店铺学徒。

    鬼知道洗衣店的学徒要识字做什么。他会用熨斗就够了。

    站牌上覆盖着亮晶晶的冰霜,却也能让人勉强辨认出来,由萧条的南城到中心区的松比格勒有七站。尤利尔看了看自己淘洗布料时泡得发白的指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清理掉上面的霜迹。

    他在灰扑扑的站亭里等了许久,公车也没到来。尤利尔没戴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最后一班车。

    外面的雪幕越发密集起来,就在尤利尔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想要看看远处钟楼的刻点时,已经模糊得让人看不清任何景物了。

    他有些忐忑。

    如果没能赶上车,他就只好回到休息室里了,那样第二天就会被愤怒的爱玛女士克扣工资……等等,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休息室的钥匙,除了旅店哪也去不了。

    只是他的焦急并没有什么用,交通公司决不会为他的焦虑多加一班深夜的公交。尤利尔一边不安的等待着,一边在站台上踏着步子取暖,他的眼睛四处乱瞟。

    灯箱的光芒照亮了布告板,他的眼神停留在报纸上,开始读起标题下面的文章来。

    『由于莫里斯山脉的隧道塌方事故,今年的收获之月终止……南部地区出现了大范围的降雪,有占星气象塔的专家称这并非是霜之月的提前,而是收获之月的季节特征出现了变化,今年的霜之月依旧会在漫长的一百五十天后结束。』

    霜之月共有一百三十天,是王国最冷的月份。以往的收获之月会有七十天整,但今年由于莫里斯山脉大范围坍塌的缘故,寒流经由缺口涌入伊士曼王国,致使收获之月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尤利尔很想知道,伊士曼王国对于漫长的霜之月有没有发出什么休假的公告来。

    『本月底,王国地质测绘局即将就安格玛隧道坍塌事件,对事故遇难者的家庭发起慰问……』

    『弗莱维娅女王通过了议会提交的「海洋法案」,对于骑士海湾的开发即将开始。』

    『第六十一届低龄儿童教育政策改革……』

    『边境城市遭受雪灾……极黑之夜降临。』

    雪灾

    现在可还是收获之月的中期啊!

    幸好这里是四叶城,他忍不住庆幸到,这里白天还能看见太阳。假如是更南边的威尼华兹,那么现在多半已经是深冬了,听说那里甚至每年



第二章 两点之间
    “我……我不坐了……”

    学徒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的嘴唇哆嗦着,身体僵硬得好似木柴。由于背对着银灰色的幻影列车,他只能从站牌的玻璃上看到身后逐渐打开的车门。

    一时间尤利尔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他试图在心里向盖亚女神祈祷,但赞词只会那两句。这一刻尤利尔无比懊恼自己在修道院里学习时的懈怠,他发誓如果能够重来一遍的话,那本足有两指宽厚度的福音书他无论如何也要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你背下来也没用,盖亚早就死了。”黛布拉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上不上来,是打算在车站冻死吗”

    “……”

    正在偷偷挪着步子的尤利尔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连颤抖都止住了。

    他看着玻璃中的倒影——

    一个深蓝色格子短裙制服、戴着白手套和小巧贝雷帽的少女站在站台上。她的领子别着歪歪扭扭的徽章,上面的字母要人把脑袋斜下去六十度才能读得清楚。

    『浮云列车检票员:d.d』

    “你、你是人类吗”也许是少女并没有露出恐怖的姿态,言谈举止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年轻女郎一样,让人生不起提防的心理。小学徒呆了一呆,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我我是检票员,不是什么人类。”结果检票员小姐就像全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一样,以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说道。

    她昂起下巴,耳朵上的珍珠坠摇了摇,浅棕色的发梢缠在了上面。“你上不上车不上车就赶紧去死。”

    等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类是个职业……尤利尔被这种不按套路的回答和重复的反问打蒙了,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很担心自己说出拒绝的话下一秒就被“去死”了,但用一个正常的十七岁的洗衣店学徒的思维方式来考虑,他是疯了才会坐上一列可疑的幽灵列车。

    谁知道它会开到哪里,总不可能是南城吧

    “南城那么近”检票员小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时尤利尔才注意到她的瞳孔是淡蓝色的。“只有三英里而已,这点距离你走着都能回去了!这么拼命干嘛,寂静学派没教过你们选择最优的选项吗我就说那些人整天不干正事,德拉她还让我少说两句……”

    尤利尔扭过头,满脸茫然的看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南城与松比格勒只有三公里的距离,也不知道寂静学派和德拉是什么,但他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d.d小姐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有什么可怕的存在会伪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子,还穿着古怪的制服在站台上对着陌生人大倒苦水么

    尤利尔发誓,在任何一本有着正经出版社的福音书上都不可能找到有类似描述的邪神。伊士曼信仰女神盖亚,祂是一个庄重肃穆的神祇,而与之对应的恶魔都是凶残、疯狂的。

    这两者的画风差别过大,强行想象到一起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可这列奇异的列车停在这里,总该是有原因的,即便这与他可能没什么关系,但不妨他做出假设。于是学徒大着胆子,打断道:“你……你要送我回家吗”

    “做梦!我是检票员,不是列车司机,你就不怕我开到花坛里去”

    黛布拉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尤利尔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喷泉,决定接受“喷泉又不是花坛”这样的解释。

    “那、那你为什么会……”尤利尔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一下现在面临的局面。他指了指幽灵般的诡异列车,又指了指黛布拉——结果被少女拍了下手背:“不礼貌的家伙!”

    学徒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上车吧,在同一站停留太久可不行。上车后会有乘务员给你解释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不冷吗”黛布拉一挥手。

    “可是,这不是去南城的公交——”

    “它的确不是公交,但送你到南城却没问题。”

    检票员小姐拉住学徒的手腕,半强迫的把他拽上了车,尤利尔拼命挣扎着:“等……等等!你不能……救命啊!”

    这样扭动着不配合的过程中,学徒不经意间看到了钟楼。夜幕在雪停后变得澄净起来,星光笼罩着十二刻度的底盘。

    他的眼神一下子凝固了。

    那里分毫不差的宣告着此刻此时的钟点,是所有指针并拢在一起的整时午夜。

    列车停时是午夜;

    他与黛布拉交流了几句,慢吞吞的磨蹭了一会儿后,依然是午夜。

    时钟静止了!

    这一瞬间的愣神,尤利尔就被拽上了车。他绝望的看着灰扑扑的车门合拢,被检票员小姐粗暴地按在椅子上。

    列车上的座位是那种柔软的皮椅,尤利尔在王国列车的宣传单上见过。不过那辆列车已经停运了,原因就是莫里斯山脉的隧道塌方,导致伊士曼王国唯一的一条铁路暂时无法投入使用。

    可学徒坐在上面,一点也没有安心的感觉。黛布拉系安全带的样子像是在捆扎一卷即将扔进壁炉里的木柴,那件格子制服晃得他眼前发晕。

    他努力转移着自己的不安,因此四处打量这一段车厢——

    整齐的座椅排列在两侧墙边,中间留出的空隙很大;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被两个人踩得满是雪水脚印,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惭愧;银灰色车身的内里是光滑的铁壁,似乎工人忘记了给它刷上防锈蚀的白漆。

    除了车身两侧都存在的车门,还有大块的玻璃嵌在铁壁上,它们比商店的橱窗还要明亮、洁净。外面的景物被亮处的车内景色覆盖,不过学徒小心翼翼地望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照明的灯泡。

    他想到车站里灯箱熄灭后,依旧存在的莹莹亮光,不由得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

    尤利尔相信,从来没有哪一个洗衣店的学徒会拥有这样的经历——伊士曼王国崇拜女神不假,但人们都很理智的把它当做一种纯粹的信仰而非事实。恶魔是虚幻的,神也不存在于物质世界。

    前者或许会在某个人的心底出现,



第三章 诺克斯
    酒吧里人声鼎沸。它或许在其他地方会被叫做酒馆或者夜店什么的,但在宾尼亚艾欧,它就叫做酒吧。

    塞西莉亚正在酒柜前的吧台上撑着下巴打瞌睡。她的麻花辫和身下的红木案几一个色系,软塌塌的帽子扣在脑门上,看起来像是耷拉在耳朵上的牛舌头。

    砰砰砰!

    一位客人走过来,用手掌拍了拍桌子。那是个大鼻子的矮人佣兵,腰间挂着一串小锤子小镐头这类的东西,像是脏兮兮的大号玩具。鉴于身高问题,矮人只能拍到吧台的侧面。

    他粗声粗气地说:

    “麦克斯蜜酒!听到没有,你这懒惰鬼!麦克斯蜜酒!”

    吧台都快被他拍倒了。

    酒吧里传出零星的笑声,矮人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帮看热闹的家伙,让他们忍着笑挨个转过脸去。然后又把头昂起来,脸色涨红的盯着被惊醒的女孩——他在酒桌上一连吼了十几声,睡得正香的塞西莉亚都没有理会他一下。

    女孩从梦中惊醒,没人能在这样的打扰下睡着。她慌慌张张的将辫子甩到身后,眯着眼跳起来:“好的!我听到了!马上给您拿——”

    话到一半,塞西莉亚卡住了,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好像并没有人。

    她下意识地推了下滑到鼻尖的眼镜,“先生您在哪一桌”

    佣兵们轰然笑作一团。

    当尤利尔恍恍惚惚的推开门时,涌入耳畔的就是嘈杂的笑声。他眼前依旧重叠着幻影,耳朵里似乎有一千只麻雀在叫,笑声和拍手仿佛错乱的鼓点,敲得他头脑昏沉。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一个粗哑、狂躁的咆哮声冲入耳膜:

    “给我麦克斯酒!我就在你前面!”

    “你这个瞎子!”

    ……

    塞西莉亚手忙脚乱的从柜台下翻出一瓶酒来,费力地拔掉了软木塞。等到将盛好的酒杯递给那位脾气暴躁的矮人先生时,女孩才暗自松了口气。

    矮人从自己的大鼻子里吹出一声冷哼,很不满她的举动让自己成为了酒吧的笑料。他攥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一枚灰不溜秋、刻着奇特花纹的东西丢在吧台上:

    “不用找了,给我随时续满!”

    女孩忙不迭的点头,重倒了酒后才把那小东西拾起来,在抹布上用力的蹭着。

    她一边懊悔着自己又在工作期间睡着了,一边在心里升起了感激:如果被酒吧的老板知道自己的偷懒,她很可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过即便自己总是在吧台上睡着,这些酒吧的常客佣兵们却谁也没有将情况捅到老板那儿去。

    哪怕刚才她迷糊之下没看到的矮人先生,也只是态度恶劣了一点罢了。塞西莉亚看着手里的钱币,心想他真是个善良的人。

    矮人没有再喝掉蜜酒,他端着杯子回到自己的餐桌。靠门边的几个穿着皮甲的人顿时掌声热烈起来,他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给予了他“英雄般的待遇”。

    “麦克斯蜜酒好喝吗”

    “分我一点,帕因特。”

    “你该把酒瓶拿过来的,不然一会儿塞西拉又睡着了!”

    他的同伴,姑且算是朋友们在餐桌旁起哄。

    还有更过分的,一个橘红色皮肤、套着不对称的皮甲和战裙的佣兵做了一个夸张地推眼镜的动作,哪怕他的鼻梁上什么也没有,声音朦胧的喃喃道:

    “先生,您在哪一桌”

    他对面的同伴笑得险些把桌子掀过去。

    “嘿!你们这些混账家伙!”矮人帕因特的鼻子都气红了,他跳上椅子,伸出手猛的一拍桌面,餐盘和刀叉顿时来了一串连滚翻。

    “都安静点!安静!有新的客人来了!”

    酒吧里一时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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