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娇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牛皮绳
“轰隆隆!”
头顶雷声滚滚,穿过豆大的雨帘,我迈进庭院里,云霁寒不动,虽然他视线一直在我身上,却没有上前迎我,任我在闪电和雷声中显得更加单薄。
他的唇抿得很紧,脸色十分难看,双手负在身后,这是云霁寒生气时的惯有模样。
我走上台阶,面对着云霁寒,我的脸上都是雨水,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有一缕头发遮住了我的眼,我拨开它,抬头冲着云霁寒说道:“三哥,别气了。”
云霁寒低头看着我,他盯着我的脸,嘴角微微动了下,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冲着身后摆了摆,长生立刻会意,秋实先起来,把春华和青鸾从地上搀起来架走了,其他宫人们也都起身跟着长生离开了。我先进了殿里,坐在榻上,把包里的小九拎出来,用手帕擦它身上浸湿的毛,小九弓着背伸了个懒腰,见云霁寒坐在我对面,便扭了两下屁股,甩了两下尾巴,跳下了桌,寻它的食儿去了。
“去哪儿了”
云霁寒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我打了个冷颤,回道:“凤仪宫。”
“一国公主,淋雨回宫,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云霁寒表情阴寒。
“做给愿意看的人呗。”
第37章 背叛,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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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被一只大手轻轻抚上,他说:“错哪儿了”
我咬着唇,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不该弄湿太子哥哥的衣服,还在你的衣服上,蹭鼻涕!”
“哼……”
云霁寒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我的碗里多了好几块肉,我听到他说:“吃吧。”
我知道云霁寒怀疑我,他以为我会因为先皇后的死而恨他,以为我会因为瑜贵妃的几句话就忘了,是他把我养大的。可我从前没有恨过他,如今更不知道该恨谁。
“百鬼夜行令”!先皇后居然会有这种江湖里的东西,还私藏在匣子里,她,真的是齐国公府的女儿吗“百鬼夜行令”,可是魔教百鬼窟的令牌啊!
有浓重的阴谋味道,不知道云霁寒是否嗅到过。先皇后的死,绝对不可能是被皇后害死这么简单,一个手握一教令牌的女人能因为小产轻易死掉吗这太可笑了。
“没胃口”云霁寒摸我的额头,他的手温温热热的,我一瞬间回了神,冲他笑笑,摇头否认,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云霁寒这样子,好似并不打算罚我。
“问吧。”云霁寒说。
我冲着云霁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默默吃饭。
不是问不出口,而是我现在也没有捋清其中的关节,不知如何问起。
“你的母亲离世时,哥尚在边关,未曾亲眼所见。”云霁寒突然提起这茬儿,我很诧异,这9年来,他都只字不提这事儿。
“啊”我摸了摸眉角,真想告诉他,我此时在意的不是这个,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令牌。
云霁寒继续说:“父皇与母后结实于微时,青梅竹马,琴瑟和鸣。父皇尚是王爷时,本来要封母后为王妃,不想意外结识了当时镇远将军府的嫡女,你的生母。冒天下之大不韪,父皇也要封她为王妃。父皇登基,封你的生母为皇后,先皇后生下了你,父皇欢喜得大赦天下,还请来了天师为你演算命数。后来的小产,是因为先皇后不慎跌下了台阶,又因为体虚,血崩而亡。”
什么原来先皇后是个小三儿而现在的皇后,是个忍辱负重带着儿女在宫中的糟糠之妻。可是,若是没有镇远将军的支持,皇帝也未必能坐上这把龙椅,所谓祸福相依,这便是了吧
“本想着,等你懂事了,再与你说这些。”云霁寒又说。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起身坐到云霁寒身边,又摸了摸云霁寒的脸,左瞅瞅,右瞧瞧。
“翊儿……”云霁寒拉下我的手,低声训斥,“不许胡闹。”
“翊儿没闹!只是觉得有点儿不认识三哥了。你不觉得你成年之后,很少再与我这般说话了吗”
我努努嘴,说:“我没有怨过你,你现在说出来,我竟觉得很抱歉,揭了你的伤疤。”
“呵”云霁寒自嘲地一笑,他说,“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不怨……”
“父皇册封母后为王妃时,三哥多大年纪”我问。
云霁寒愣住,眼里有一丝晦暗,吐了句:“不过韶年。”
韶年,七岁。
“三哥可曾怨过我的出生”我又问。
云霁寒笑了,说:“我说不怨,你会信”
我勾起唇,对云霁寒笑着说:“信啊!”
云霁寒愣了下,拉我到怀里,说:“笨!”
云霁寒把我拉到他身边,摩挲我的手,把我冰凉的手捂暖,他说:“不许再淋雨,为了谁都不许。”
我想他可能是害怕我又诱发了寒疾,惹他操心。
“三哥……”我低头看云霁寒那带着薄茧的手说:“我可不可以,随你出征”
到了边关,就好跑了,只要出了承国,就有机会永远地摆脱这该死的凤命。
 
第38章 兴奋,师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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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兰香坊里来了几位江湖人,我为他们表演舞蹈时,曾听说百鬼窟新教主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教主手下四个堂主换了三个,新教主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北护法与圣女下落不明。先皇后该不会是百鬼窟的人吧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圣女呢
看来,要查清真相,就得从先皇后的亲人查起了。
我给了春华和青鸾两瓶伤药,特别是青鸾,多给了她两瓶,还给她放三天假,让她好生歇歇。
心中疑团重重,我的睡眠更加稀少了,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还被春华和秋实打断了。我是很想生个起床气的,可我瞧见秋实脸上,也露出惊骇神色,这可是难得一见的。
我揉揉眼睛,又把手缩进被子里,我问:“你们这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又是哪个宫里闹鬼了”
“不是的,主子!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春华双臂展开,做了个大圈。
我不屑地白了眼,对秋实说:“你说。”
秋实瑟缩了下,回道:“今日早朝,齐国公向皇上请辞,卸下所有职务,要告老还乡!”
“父皇允了”我问。
“允了。”秋实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赐齐国公良田白亩,白银千两,还下了旨,叫镇远大将军接任爵位。”
春华问我:“主子,您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说:“外公年纪大了,也该安享晚年了。”
其实心里想的是,我早就知道,惊讶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可是春华和秋实还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两个人互相挤眼。我一看,就知道还有别的事情,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接着说。”我下床伸了个懒腰。
“齐国公还向陛下举荐了一个人。”春华忍不住说出来,我看见秋实偷偷掐了春华的胳膊一下。
我扭了扭身子,揉了揉睡得有些麻的脸,问:“谁呀”
春华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她又瞄了秋实两眼,秋实摇了摇头,好像是示意春华不要多事。
春华却壮着胆子说:“主子,是李荀,您师父!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封他为大理寺卿。”
噔!
我跳起来的时候把她们两个吓了一跳,那种强大的欢喜直冲上了头,叫我连该干什么都忘了。
“那个……那个……”我赤着脚在寝殿里踱来踱去。
“我……我那套白色绣红梅的裙子呢”
“回主子的话,那套裙子去年不就小了,不能穿了吗”春华说。
“那你们安排吧!我要出宫!”我激动的往梳妆台前一坐,摆弄起桌上的首饰起来。
“主子!长生公公刚才来,送来了一箱书。”秋实为我梳头,提醒我。
“一箱”我翻了个白眼,云霁寒要把我养成书呆子吗
“长生公公还说,太子殿下叫您午时一刻到东宫去。”秋实说。
春华捧着水盆,说:“主子,咱们可得快点,以后在宫中,可再难得见齐国公了。”
春华和秋实把我从云端拉回了现实,的确,此刻有比约见李叔夜更重要的事,我竟被一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真是愚蠢!
我一再对自己说,冷静、镇定、不可再意气用事,不可再胆大妄为,保住小命,好好活着,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才是我现在的人生宗旨。可是,对于李叔夜的正式归来,我还是心喜难掩,甚至是欣喜若狂。
“哦!对了!”春华说,“太子殿下还吩咐了,公主您读完这一箱书之前,不许出宫!”
“什么!”我脸上的粉都被气掉了,怎么想也觉得是云霁寒故意的。
云霁寒分明就是不想我再见李叔夜。从李叔夜做我师父那天起;从我整日在李叔夜身边转悠起;从我不再愿意在他的东宫玩耍起;从李叔夜骑在马上把我护在他怀里起;或许,从他们二人第一次相见时起,云霁寒就对李叔夜充满了敌意。
我还记得云霁寒抱着我去马场那天,他脸色就不好。那年他刚行了冠礼,皇帝也开始把朝政交给他打理,他确实不如从前那般可以整日带着我。这个时候出现的李叔夜正好可以打发我无聊的时光,更何况他那张脸、那气质都和韩子渊太像。
云霁寒把我放在地上,警告李叔夜说:“孤的宝贝,伤一根头发都不行。”
李叔夜摸了摸我的头,我冲李叔夜笑笑,我听到云霁寒一声很不高兴的“嘶”!
云霁寒又把我抱起来,捏着我的小鼻子道:“不就是骑马哥教你。”
我摇头,搂上云霁寒的脖子撒了个娇,我说:“三哥劳累了,翊儿早日学会了,才能和三哥一起打马球呀!”
云霁寒确实忙,不然也就不会有李叔夜什么事儿了。
他把我放下来,又警告李叔夜一句:“六公主有任何闪失,你就给马做饲料吧!”
李叔夜笑着回应云霁寒,没有惊恐,更没有谄媚,他说:“太子殿下放心,六公主也是草民的徒弟。”
从那一刻起,云霁寒瞅李叔夜,就是不顺眼。
因为我起得太晚,一路上走得格外匆忙,几乎是小跑着到东宫的,进了正殿,便瞧见云霁寒和齐国公正在下棋,棋盘上黑子、白子摆了一桌,看来二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翊儿来晚了!还
第39章 不安,遇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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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了那方手帕,就是在凤仪宫里找到的那个,说:“哥哥博古通今,这诗,可曾读过”
云霁寒执起手帕,摊开,悠悠地念道:“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他摇头,把帕子左右翻了翻,说:“这不是你的东西。”
我点头,收起帕子,如果云霁寒没读过这首诗,那有可能这诗是先皇后写的,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熟悉
我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诗,像魔怔了一般,云霁寒皱了下眉,问,“凤仪宫里的东西”
“打住!”我的脑海里,突然搭对了某根筋,突然念了出来:“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云霁寒吃了一惊,敲了下我的脑袋,说:“你这里还能作诗”他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惨白了的脸色。“三哥……”我咽了下口水,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白的诗人”
云霁寒摇头。
我把帕子握紧,差点把它碾碎,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需再找什么证据了,先皇后,说不定也是重生者!
云霁寒把我揽在怀里,摸我的额头,问:“怎么了”
我缩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可以叫我紧绷地弦慢慢放松下来,这世上真的有和我一样的人,先皇后,她,亦或者是他,是和我一样的人。
可是,我立刻意识到,我不仅没有解决当下问题,还给自己找到了另一个难题。先皇后与魔教的关系没有捋清,我更不知晓她如今重生在什么人身上,真是难上加难。
“三哥……”我轻轻推开云霁寒,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我说:“你带兵攻打戎国,是否是为了从镇远大将军手里,夺回兵权,对不对”
我下了榻,对着云霁寒,问道。
云霁寒有些惊异,想了想,说:“是,也不是。”
我抿了下唇,又问:“你娶杨素衣,是为了安抚齐国公对不对”
云霁寒说:“她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我瞧着他脸上的惬意,他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这一刻的云霁寒即使坐在榻上,身上没带一把利器,却叫我恨不得避而远之,他,是这般陌生。
我笑得凄然,说:“你真是,天生的帝王。”
云霁寒也笑了,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不似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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