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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盛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至于这样的深仇大恨是否适合求情,以及直接导火索的闻璎珞去求情会遭遇什么,所有人都呵呵一声,在脑海里周周转转地避让开了。

    闻璎珞自然是不肯的,但当时四少一家闹得十分厉害,大肚子的四姑奶奶拿了白绫要在她门口上吊,一尸三命赔大小姐。闹了一夜,天亮时,闻璎珞出来了。

    只说了一句,“闻家养我十八年,从此以后,便都还清了。”

    之后她去了未婚夫家,对方愤恨之下闭门不纳,闻璎珞门前长跪,还是未婚夫给她开了门,开了门后她一步一跪,在无缘的家翁和未婚夫面前,亲手抉了自己的双眼。

    你失了一眼,我赔你双眸。

    闻璎珞,从来都是清爽干脆的女子。

    后来,苦主撤了诉,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先帝趁势将此事了结,御史也就无法再闹,闻家和四少逃过一劫,欢呼雀跃,举掌相庆。

    那些爆射开无限喜悦光彩的眼眸。

    那一双滚落尘埃的血淋淋的眼珠。

    那些庆幸




第四十五章 三寸丁
    文臻去向闻至味辞行,闻至味还住在默园,和前些日子默园的冷冷清清不同,一大早厅堂里挤满了前来请安的子女孙子女重孙子女,文臻过去的时候人人笑脸迎人,文臻瞄了一眼,发现四房一个人都没来,闻试勺也没来。

    和君莫晓等人聊几句,才知道闻试勺去迎接定王了,据说定王已经知道昨日发生的事,一下车就哈哈大笑,道:“你们真是傻,有闻真真在还捧着闻近纯,说闻真真不会厨艺知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三哥吃了一大锅她做的饭”

    据君莫晓说,闻试勺和四房当时的表情实在精彩得很,大抵是在恨定王怎么就不能早一日过来。

    “他三哥是谁,怎的吃了我做的饭是很稀奇的事”文臻却在想自己好像没有给皇族做过饭啊。

    “宜王殿下挑食全东堂闻名。”君莫晓道,“听说宫中御厨都经常因为做饭不合他口味,被挑剔得恨不得自杀。更不要说外头那些厨子,宜王出宫,很少吃得下外食的,宁肯自己带食物。”

    文臻越听越古怪,“宜王殿下叫什么名字”

    “殿下名讳燕绥。”

    文臻:呵呵。

    君莫晓好奇地看她,总觉得这句呵呵意味深长。

    “呵呵就是我真不知道他啥时候吃过我做的菜。”

    真的知道早就在菜里下毒毒死他了。

    闻试勺叫破燕绥身份时没让她们听见,她之前是听说过南燕北唐,几次相遇也看出燕绥必定身份高贵,但看的野传奇大概是忌讳这位主儿,没有明说南燕的身份,现在想想,确实也只有皇家养得出这种奇葩。

    “那位殿下吃得惯你做的菜,是你的运气。不然以后你进了宫,天天被他挑剔,那日子可真难受。”

    文臻想没进宫就已经天天被他挑剔了好么。

    说话间前头催促,让文臻尽早出发,闻老头也在赶她走,一边不耐烦道,“去去去这几日你在折腾我这不能安宁,早点滚早点滚。”一边对众人道,“你们也派几个人早点去京里安排,别让这个不着调的丫头坏了我闻家名声。”

    众人默然——你老人家一脸嫌弃地表达着宠爱真的当我们看不懂吗

    吐槽归吐槽,闻家的态度立时再上一个台阶,浩浩荡荡送文臻君莫晓闻近檀出了门。

    君莫晓和闻近檀也跟随上京,君莫晓是呆腻了闻家,不顾闻试勺挽留,说要继续浪荡江湖去。闻近檀则是闻至味亲点,让闻近檀去天京的闻家老宅,管理那边的宅子。他觉得这个孙女儿太过懦弱,呆在闻家这种氛围迟早憋死闷死她自己,还不如趁机出去,说不定还能遇上什么好机缘。

    定王燕绝并没有进门,正在门前和闻家人闲话,他有些不快,想好的带闻真真入自己的王府,确定了厨艺出众以及伊脍要术的事情,再拿去向陛下卖好,如今闻真真自作主张参加了闻家的女官选拔,入了皇家的名册,便没办法直接带进自己王府了,但带闻真真进京的事儿还是要做的,好歹也算是他一份苦劳。

    燕绝聊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瞟一眼门内,目光期待。

    等到文臻出来,那期待就变成了失望。

    文臻向他行礼,准备随后登车时,听见这位皇子殿下惆怅地咕哝道:“娘的,三寸丁。”

    文臻:……

    你才三寸丁!

    你全家都三寸丁!

    定王殿下很快就尝到了对文臻进行言语攻击的下场。

    文臻带齐了自己的锅碗瓢盆和食材,自己亲自下厨,第一顿,黄焖鸡米饭。

    护送的侍卫们抢成狗。

    燕绝满怀期待地拿到自己的那份,深红瓷钵里鸡块嫩黄纯白,蘑菇深黑,青葱绿白相间,色泽搭配鲜明诱惑,更不要说香气浓烈,是对肚腹最大的勾引。

    送饭来的君莫晓神情殷勤,“殿下,这是真真亲手所做,真真说,为了彰显您的尊贵身份,您这一份是单独下料,您这一钵,价值是别人的十倍呢。”

    燕绝十分满意,就是应该这样,不如此怎么能彰显他尊贵的身份

    操起筷子,夹一块正要入口,忽觉不对。

    这鸡块怎么形状古怪

    燕绝当然吃过鸡,可他想不起这是鸡的什么部位,他筷子在钵里翻拣,发现所有的鸡块都是那种形状的,短短的,扁扁的,尖尖的。

    总之形状挺一言难尽。

    想问,又觉得挺没面子,试探着咬了一口。

    一股浓烈的骚气盈满口腔,下一秒燕绝丢了钵一边哇哇吐得像个怀孕三个月的孕妇。

    他怒气冲冲去厨下找文臻,然后在一地鸡的尸体中找到了正在操刀的文臻。

    “为了您这一顿杀了十只鸡呢!”文臻无辜脸。

    燕绝看一眼那些鸡身上唯一缺失的部位,感到了一种裸的伤害。

    “为什么给我吃那种恶心东西!”

    “以形补形啊殿下!”文臻捏着手指,比了个小小的一段,一脸惊诧,“这可是名菜,枸杞麻油鸡腰当年可是先帝喜欢的菜色,乌鱼子蟹白鱼白都是这一类的东西,殿下以前难道没吃过吗”

    燕绝觉得以后自己都不能直视螃蟹乌鱼了……

    这话没法辩驳,他能说自己爷爷是个吃鸡屁股的变态吗

    等他回到房里漱口,才惊觉,以形补形什么意思那个手势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他小吗!啊

    ……

    第二顿,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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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黑莲花
    燕绝暂时收了心,文臻便本分做人,时不时下个厨,吃得众人满嘴油光,待她便多了几分方便。

    文臻也动过心思是不是继续贯彻跑路计划,不想定王不知道是不是被闻至味提过醒,盯她盯得甚紧,她身边时刻有人,她甚至怀疑,闻至味让君莫晓和闻近檀跟随她上京,也有就近监视的意思。

    暂时跑不了她也就算了,失败了太多次,她对跑路没什么信心,总觉得一旦跑出来,一定会有一个神经病立即出现抓她回去做厨娘。

    一路上文臻和君莫晓闻近檀也渐渐熟悉,和君莫晓学学功夫,和闻近檀交流刀功,这两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君莫晓性情直接,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掀了个底儿掉。她说自己有记忆起便在边陲小镇生活,一个叫做盂阑镇的地方,终年风沙,当地百姓多靠向周围的驻边军出售食物用品生活,她并没有自小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无父无母,由外祖母抚养长大,据说外祖母娘家很有家产,所以她是那个小镇上唯一有丫鬟伺候的小姐,还拜了个老兵做师父学艺,老兵据说挺有来历,有一手潜龙在渊名字拉轰的内功,七岁时外祖母去世,十五岁时老兵不知所踪,她在那个永远灰蒙蒙的地方没了最后的牵绊,便开始带着丫鬟行走江湖,揍过浪荡儿,罚过败家子,拔过镖行旗,偷过武宗剑,到哪哪鸡飞狗跳,老虎路过都要摸一把屁股,玩到第三年,玩出了大麻烦,宰了一个杀人冒功的副将,险些被当地军队追杀,还是路过的闻试勺帮忙解决的,用她的话说,闻试勺对她“一见如故”,盛情邀请她来闻家小住,她反正也没地方去,便高高兴兴来了,谁知道来了之后便上了贼船,听了一肚子的“私生女秘闻”,每天一个新版本,三百六十天不带重样儿。

    “这群四体不勤的大小姐,都是闲的!”君莫晓重重下结论。

    “四体不勤的大小姐”现成的就有一个,闻近檀泪包一样缩在一边,不言不动不讨论不插嘴,“四不”政策坚决贯彻者。

    这位文臻觉得比君莫晓还奇葩一点,出身闻家这样的大家族,饱读诗书礼教熏陶,循规蹈矩是题中应有之意,闻近檀前十六年的人生经历乏善可陈,不过是读书绣花绣花读书,一众闻家小姐里,她循规蹈矩得尤其突出,曾经创下十年不出内院门的最高纪录,堪为省心楷模。然而大抵世上没有真正的省心儿女,不在这里作妖,就要在别处起浪,十六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成了破落贵族马家小少爷的新妇,新婚半月,马少爷把她送回娘家,说她要和离。

    什么叫一石砸起千层浪,这便是了,换成任何一个闻家小姐,这浪头也大不到这个程度,先不说最规矩的人把规矩砸得最狠,闻近檀这事儿本身就透着诡异,夫妻不和,这年头多半是休妻,夫为天妻为地,夫为乾妻为坤,丈夫的尊严就是妻子头顶的天,哪有这么和和气气男人说和离的

    如果是闻近檀说和离,她的下场多半是被闻家打断腿送回去,但是马家说和离,闻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闻近檀回家后,没少被闻家人逼问和离缘由,奈何她生了一张撬不开的蚌壳嘴,所以直到现在,闻近檀和离之谜,依旧是闻家谜题排行榜居于高位,和君莫晓身世并列第一。

    这事儿君莫晓自然也好奇,但她看起来鲁直,骨子里却颇有分寸,倒是文臻,坦坦荡荡开口询问,闻近檀默然半晌,才慢吞吞答,“他是个断袖,被我撞见。”

    “然后呢”文臻想这样确实应该离婚了,骗婚啊。

    “他打了我一顿,逼我保密。说出去就杀我全家。他相好的那个男子,是个家丁。”

    文臻想不离留着过年吗

    “他们欢好时,叫我留在屋内伺候并望风。”

    等等,这么极品你还没离

    “后来那个家丁,私下里勾引我,我躲他,他就在马少爷面前进谗言,说我勾引他,我又被打了一顿。”

    ……算了你是个抖m吧

    “那家丁偷走我的衣裳首饰,夜半趁马少爷不在,钻进我的房,说要把我卖给妓院换银子,我们正在厮打,马少爷回来了,那人又反咬我陷害他……”

    “然后你又被打了一顿”文臻恨铁不成钢,叹气,喝水。

    “……然后我把他杀了。”

    文臻呛住,咳了个天翻地覆。

    泪眼昏花里她想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我当着马少爷的面,把他杀了。马少爷先说要报官,后来忽然就慌了,他要逃,我提前闩了门,我跟他说,要么他现在打死我,要么迟早有一日我割了他,反正他要那玩意也没用。我割了他还把他和那家丁的情话写个话本传出去,让他马家世代蒙羞。他想杀我,但是他没力气,我在伺候他和那个家丁的时候,给他们慢慢下毒,他们会分外享受鱼水之欢,提前掏空身体,没有意外他们不会早死,但会越来越衰弱地活着。”

    血腥诡秘的一夜蹑足追来,闻近檀面无表情,语气木然,一个字一个字却蹦得清晰。

    新嫁娘从期待到绝望到一次次被践踏忍辱到最终暴起,一段漫长而折磨的心理历程,到头来也不过就是台前烛泪尽,红袖掣双刀。

    也许她曾是个泥人,不带气性儿,然而那短暂的新婚岁月,将那个泥人打破,和血泪重塑,是另一个我。

    在那夜跳跃的烛火和地下的尸体前,马少爷看见的,已经不是含羞带怯的新嫁娘,而是黑发披面脸颊染血没有活人气息的修罗。

    所以他未及动手,便已胆寒。

    所以他匆匆把人送回,自己提出和离。

    文臻出了会神,心想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闻近檀固然让她掉眼珠,可君莫晓也未见得就经历单纯,也许她自己单纯着,但文臻可不敢相信那个看似天衣无缝的故事。

    闻试勺的私生女,是不可能流落在边疆,再流落江湖的。

    杀了个副将,也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解决。

    一切的偶遇都有后果,所有的巧合都有前因。

    文臻在灯下想着这些看似八卦



第四十七章 哥哥我错了。哥哥请背锅。
    那一剑如果不是君莫晓拼命扭转手腕,现在她们三个便要因为刺杀皇子锒铛下狱,燕绝也没了命。

    此时外头已经有了动静,毕竟闻近檀大叫大家还会认为殿下又寡人有疾,不宜扫兴,但燕绝的惨叫没人敢当听不见。

    文臻忽然扭头就走。

    君莫晓愕然。

    她望着外头逼近的灯笼光芒,脸色微青,忽然反手插剑入鞘,转身就向外走。

    闻近檀一把拉住她。

    “放开!”君莫晓没好气地低头,“已经跑了一个,你还不赶紧跑放心,我惹的事,我担着,牵连不到你们。”

    烛光下微仰着脸的闻近檀,因为紧张,眉眼都似要缩在一起,手却丝毫不松,结结巴巴地道:“不能……不能出去……定王殿下不会放过你……”

    “那也是我的事。”

    “你是气真真跑掉了吗”闻近檀语气流利了些,飞快地道,“她不会跑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她跑掉”君莫晓冷笑,指指自己,“我倒是有眼睛看见她跑掉。”

    说完甩开闻近檀,刚到门口,和急速奔回的文臻撞个满怀,僵着脸的君莫晓正要开骂,文臻已经一把抓住她往屋子里一推,反手把门关上。

    “你干什么”

    “我做的事自然我担。”君莫晓翻白眼,“你还回来干嘛”

    “回来保护你们呀。”文臻推她,“去,给我争取时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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