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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梢
听着这软绵绵的质问,青黛无语望天,我这交的什么朋友?人家来找蛐蛐的,你难道没听到吗?
听见祁珍问话,男孩犹豫了半晌,似是害怕又好像是害羞,怯生生地回答说:“我跟着哥哥来的,他在那边……”
祁珍眨了眨星星眼,这丫头对绵软圆润的可爱事物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青黛狠狠地咬牙道:“他是来找蛐蛐的!”
祁珍脸色一变,彻底化身为母老虎,“好啊!原来刚才在月来亭喧嚷的是你!谁带你们进来的?”
小兔子吓得退后了一步,从实招供,“不是我,是祁欢哥哥带我们进来的。他们玩,我就在旁边看着没出过声。刚才祁欢大哥的大将军丢了,我是帮他出来寻的。
“好你个五哥,看我不告诉娘去!”祁珍脸色一变,对右手边穿藕荷色衫子的丫鬟道,“湘儿,带这位少爷去临湖小筑歇息,顺便派人通知五少爷一声。”
“我们家姑娘的伤呢?”桃huā不乐意了。
祁珍这才想起了青黛,正要说话,却见青黛摆摆手,“不碍的。
姐姐们都在那边等着呢,咱们走吧!”
祁珍点点头,确实如此,青黛是自己人,可莲池边的那些瞧见园子里有外男乱走,传出去不好听。她上前来着青黛,一边走一边询问她的伤势,两人没再理会刚才撞人的男孩,一起往莲池的方向去了。
两人刚走,湘儿便要送那男孩离开,不想有人急急喊道:“湘儿姐姐一”
湘儿回头一看,正是五少爷贴身丫鬟玉珠。
“啊郁少爷,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湘儿凑到玉珠身边,小声道:“六姑娘吩咐我送这位公子去临湖小
筑,既然你是来寻人的,人就交给你了。这是内院,今儿又有客。你回去提醒一下五少爷,姑娘刚可是生气了。”
玉珠瞧着湘儿脸色不好,忙低声赔笑道:“多谢姐姐提醒。五少爷刚刚才知道今儿夫人设宴,让六姑娘费心了。”
湘儿点点头,朝郁少爷福福身,然后返身回去寻祁珍。
“郁少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被湘儿唤做郁少爷的男孩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胆怯害怕的神情,板着一张脸朝湘儿说:“刚找到你家少爷的大将军了。”若是这时青黛和祁珍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1卜兔子的声音一下子脱去了稚气,变得清越动听,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啊,在何处?那可是少爷的宝贝,若是丢了,少爷定会急”
湘儿的声音戛然而至,看着青石砖上支离破碎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一堆稀黄的渣滓,无语凝噎,这下惨了,少爷的大将军没了!
“郁少爷,这是谁弄的?”湘儿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那个面团脸,跟在你家六姑娘的小女孩”郁少爷绷着唇,想起刚才冒冒失失冲过去摔了一跤后,自己嘴唇下绵软嫩滑的触感,脸蹭一下红了,咳嗽了一声,“快点带路!”
“可是,可去……,…”
郁少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就说是我不小心踩死的。我把那只黑霸王赔给你们家五少爷就走了。”
“多谢郁少爷!”湘儿顿时恢复了笑脸。
“还不快给爷带路!”郁少爷鼻子里哼了一声。湘儿讷讷地点点头,低眉敛目地引着郁少爷离开了。





秀色 第三十九章 未完成的X教育课
祁欢打了个哈欠,躺在书房里的摇椅上一下下晃着,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声。
“咚咚”两下敲门声,门被人推开了,“五少爷,湘儿回来了,郁少爷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祁欢,“嗖”一下坐起身”“请郁少爷进来!再问问湘儿大将军找到了没?”
“不用问了。”郁子期已经进了书房,自顾自提着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你那大将军临阵脱逃,我寻到时已然阵亡了。”
祁欢眼珠子发直,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你确定?”他心存侥幸地看着郁子明。
郁子期点点头,祁欢双手一拍大腿,呲牙喊道:,“这下坏了!”
,“怎么了?”郁子期不明所以,斜也了祁欢一眼,“该不会是那只大将军是你特地借回来的?”祁欢脸色微红,看了眼郁子期溧亮的侧脸,牙齿咬得嘎嘎响”“还不是因为你的黑霸王把我的黑美人给咬死了”
郁子期白了祁欢一眼,鼻子发出不屑地哼哼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的美人香消玉殒也怪它实力不济。叫你开口认输,你还不服气。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倒怨上我了,当初是谁吆喝着他家美人厉害非要斗一场?”
祁欢蔫了,水桶腰扭来扭去”瞟了眼郁子期,越看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粉嫩娃娃脸越可恶。
郁子期睨了祁欢一眼”“说说这次又欠了谁的人情?”
“忠王。”祁欢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一脸懊恼,“你赢了便赢了,一高兴弄翻了蛐蛐罐儿。不然大将军也不会你说,忠王问起我大将军是怎么去的?我该如何说啊?是说”
这死胖子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为了推卸责任!郁子期懒得再看祁欢那张期期艾艾的脸,果断地挥手捂住两片喋喋不休的厚唇”止住了某人的碎碎念,“行了,别那么看我。大不了你拿黑霸王赔给忠王就走了。”
,“果真?”祁欢那双如豆子似的小圆眼睛带着质疑的眼光,上下打量郁子期,撇嘴问道,“你有这么好心?”
“你爱要不要,1卜爷还不乐意给呢!”郁子期冷哼了一声,作势站起身欲走。祁欢拉住他的衣袖”“别啊,我要,我要啊!”
“葫芦在明成那里,井会儿给你留下。”“多谢多谢!”祁欢咧嘴一笑,脸上的软肉配合着轻轻地颤动,眼睛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郁子期把头撇到一边”“刚才在林子那边碰见了你妹子和一小丫头,我不小心把那丫头碰到了,像是伤了头。你回头帮我打听打听,那是谁家的姑娘。”
,“你没告诉人家你是谁?”
,“贸贸然在你家后园子里撞上了人,让祖父知道了,还不得狠狠训斥我一顿。”
“你既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还让我打听作甚?”
“……”
“叫你打听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郁白兔眼波一扫,不耐烦道。
祁小胖的绿豆眼里瞬间划过明晃晃的闪电,唇角荡漾起猥琐的笑容”“啊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祁胖子”郁白兔双拳紧握”有暴起揍人的倾向。
,“被我说中了吧?”祁小胖嘿嘿贼笑了两声,狼光在郁白兔身上来回逡巡,“不过,人家知不知道你多大了?会不会张口就来句“1卜弟弟”
“……”郁白兔额角直跳。
,“不过话说回来”你屋里还没个通房吧?”
“……”郁白兔脸色涨红。
“又被我说中了,哈哈”我能赶得上半仙了!我记得你下个月过生,虚岁十三了吧?该找个通房了。我给你说这事的妙处啊”
,“闭嘴!”祁白兔大吼一声。
祁小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望着郁白兔绯色的脸颊,一个劲儿摇头叹道:“你这模样长得太俏,看着又面嫩,明明跟我家妹子同岁,乍一看还以为你比她小三四岁”祁小胖大肆感叹之时,冷不防鼻子就挨了一记拳头,痛得他眼泪直流,“嗷嗷,你个郁矮子,你竟然动手!”
恼羞成怒的郁白兔拍了拍手,挑眉看着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的祁小
胖,……哼!忘了告诉你,你妹子上晌去过月来亭,好像还带着一大帮姑娘,结果听见咱们在里面斗蛐蛐,就把人带走了。不过,刚才我瞧见她时,她听说是你把我带进后园来的估摸待会儿把这事告诉祁夫人去。”
看到胖子呆滞的目光,郁子期轻轻扬了扬唇角,拍拍祁欢的肩膀。哎,
早知道你家今日有客,我就不偷溜出来凑这热闹了。既然府中忙乱,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留着祁小胖在书房里发呆,郁白兔笑眯眯地迈开大步出门离开了,不过临别时他倒没忘了将蛐蛐交给湘儿。
这厢,祁珍和青黛回了莲池,给亭嘉两句,拉着青黛去了她屋里。
青黛一路上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疼,一进屋,就央祁珍让丫鬟给她找了块冰帕子敷了敷,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了疼。
,“都怪我,刚才应该抓住那小子教训一顿,害你受了这么遭罪。”祁珍拨开青黛的头发,拿了祜辨止痛的清凉膏给上药。
“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嘶一”青黛呲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闹开了弄得大伙都知道了。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祁珍拿帕子帮青黛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心里惦记上祁欢的不是,嘴上说道:“你放心,今日碍着院子里人多,改天我定给你出气。”
青黛抬眼看看祁珍,一眼就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摇头说:,“你五哥也是个好玩的。你们自家兄妹,何必与他斗气。不过磕了个包,没流血没伤骨头,过几天消了肿就无碍了。你若觉得过意不去,赶明儿淘换些宝贝给我做补偿就走了。”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祁珍没好气地笑了笑,“掏空了陶哥儿,又跑来我这里打秋风了。”
青黛闻言,眼睛在祁珍屋里扫了一圈”“倒还有几件不错的玩意。”
祁珍抿嘴勾了勾唇,转身去屉子里取了个四喜如意木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了一支细金簪子出来。
“金蝶赶huā簪,喏,拿去。”
“你打出来了?”青黛接过来看了看,簪首金条做出的一束huā枝,枝端的一朵牡丹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小,往下是一串带叶圆果,最下面一朵桃huā上落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huā、叶、果实和蝶儿都是以片材相叠攒在一起,用链子掐出huā容、叶络、蝶翼的气韵。
,“这师傅攒造手艺不错。”青黛抚着发簪口中呢喃道,“你让我帮你画huā样,怎么反倒拿来送我?”
青黛把簪子退回祁珍手里,祁珍过来接,顺手给青黛簪上”“我打了一对,你我姐妹俩一人一支,也算有个信物。”
青黛摸了摸插在发髻上的金簪,想起了原来小时候,关系好的小姐妹,总喜欢戴一样的huā,穿一样的裙子,然后手牵手一起出去玩。
青黛莞尔,“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这就对了。”
两人在屋里又说了一会儿话,祁夫人派人来寻她们说是开席了。
祁珍和青黛便出门去了宴客的huā厅。青黛到时,青莲和青薇已经入席。青莲坐在周二姑娘身旁,青薇则跟亭兰坐在一处。祁珍过去与祁夫人说话,亭嘉招呼青黛坐在自己身边。
“你们两人怎鼻去了这么久?”亭嘉并不知道青黛受了伤,祁珍走时只说找青黛有事。
,“许久未见,一说话忘了时辰。”
亭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青黛发间,“咦,刚才没瞧见你戴,新得的?”
青黛摸了摸髻上金簪,才想起了刚才忘了取下,说是祁珍送的,怕亭嘉又别的想法,索性抿着嘴笑了笑没吭声。
亭嘉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发簪说道:,“我家里也有攒造的簪子,huā样都是扁平,却不如这支的款型生动,这huā上的玟样以前也没见有过。”
,“你也瞧出好来了?”祁珍走了回来”“这图样是青黛年前画的寄给我的,我寻多宝斋的匠人打的。”
“没想到黛妹妹还有这样的本事。”亭嘉看着青黛两眼放光”“妹妹平日里喜欢画首饰huā样?”
青黛瞟了眼祁珍,又看着目光灼灼的亭嘉,笑着说:,“无事描两笔,当不得姐姐夸。姐姐若喜欢,赶明儿我给姐姐画两张。”
亭嘉要的就是这句话,忙笑着谢过”“七夕乞巧,你和祁珍来我家坐坐?”
,“好啊!”没等青黛开口,祁珍已经先应下了”“青黛,亭嘉家可比我家大得多,光她家的湖就有我家半个huā园大。你一定要去看看。”祁府是皇帝赐下来的,虽比不上江宁王家的宅院大,却梧州上官府要大些。听祁珍这般说,青黛不知武平侯家要大成什么样。
“如何?”祁珍一脸真诚地看着青黛,青黛不好拒绝,“我回去问过祖母,若无大事,想来祖母会答应的。”
亭嘉高兴地点点头”“那咱们约好了。”




秀色 第四十章 添丁加口,论抬妾
1回上官府第二天一早,亭嘉的帖子就送到了上官府,邀请青黛和青薇七月初七去武平侯家做客。
青黛在荣禧堂院子里碰见请安回来青莲,打了招呼时,青莲脸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可那说话的腔调、酸哪!青黛一笑而过,没办法,谁叫她凑上去和周丹娘拉交情,惹了赵玉华不快。亭嘉和赵玉华私交不错,七夕估摸会请了赵玉华,自然不会请她去做客。好在当天下午,青莲收到了周丹娘的帖子,上官府上头的那些飘过洒酸雨的云彩才退散开来。
青黛在老夫人屋里用了晚膳,回房拿王陶寄来的《十方录》翻看。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青黛放下书册,问坐在一旁的银红,“发生何事了?”
“奴婢去看看。”银红放下手里的针线,正要起身出门,门外杏huā已经推门进来了。
“姑娘,是碧桃和碧草两姐妹要见老夫人,梅芳说老夫人歇下了让她们明儿再来,两人不依,就跪在院子里了。”
“你这个耳报神还真是快啊。”
杏huā不比刚来那会儿,如今脸皮也厚了,听银红揶揄,只是笑了笑,“姑娘说过那个叫什事急从权,有时候想事做事要走在头里。”
“刚学了两个成语就乱用。”青黛抿嘴笑了笑,又问起院子里的事,“知道怎么回事?”
杏huā摇摇头,就听见院子里有个女声喊道:“老夫人,奴婢真有急事要见您,不然奴婢没命子!”
青黛吓了一跳,再看当值的银红和杏huā两人皆是一愣。
“快别喊了,我在进去给老夫人说一声。”梅芳也被吓了一跳,慌忙跑进里屋去通报。
不多时,正屋门帘撩开了,朱嬷嬷走出来喊了一声,“老夫人让你们进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杏荷望着青黛问道:“要不奴婢再去瞧瞧?”
一旁的银红提醒说:“碧桃是老爷的房里人,碧草是柳姨娘的大丫鬟,她们是两姐妹都是跟奴婢一起进府的,原先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青黛觉得这事有蹊跷,不过她却没想去探消息的打算,摇头说:“不必去了,又不是咱们屋里的丫鬟别管别人的闲事你去隔壁让桃huā和月牙都给我安分点。”
杏huā出门了青黛又继续歪在榻边看书。
不多时门外又是一阵响动,杏huā从屋外回来,低声告诉青黛:“夫人和柳姨娘都过来了。”
青黛摆摆手,让她自去忙。
正屋那边一阵嚎哭声传来,接着又听见一记瓷器跌落地面的脆响,哭声渐渐停了,呵斥声时大时小,听不清在说什么。
杏huā早就忍不住了跳到窗口边拉开半扇偷偷往外张望。银红低着头绣huā,好像窗外的事与她无关一样。
青黛早已没了看书的心思,合上书,抬眼看了看杏huā,“小心头出去了。”杏huā悻悻地收回了目光,低头又开始收拾桌上已经摆放齐整的物件。
青黛起身走到银红跟前,“你这绣的是?”
“原来那条格子huā玟蜀江锦束腰磨了边,奴婢记得您说那上面忍冬玟样好,就照着给您做条缂丝束腰,再有一日便能做好七夕出门正好用上。”银红手里拿着块绿地缂丝束腰,缠枝藤叶勾边,连着横排八朵淡黄色的忍冬huā,素淡清雅很合青黛的喜好。
“真不错!”青黛点点头,笑着对银红说“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姑娘是笑话奴婢呢?朱嬷嬷都夸您这一年多绣技愈发出众了。”银红嗔怪道,“不是怕您劳神,奴婢这才帮你做的。”
青黛瞥了眼百无聊赖的杏huā,回头目光掠过低头绣huā的银红,银红的眉眼不甚出众,却胜在这份沉静让人舒心。
她开口问道:“银红,你今年十七了吧?我记得你是八月生的。”这一二年银红不像刚来时,说话收敛了许多,不再动不动拿大,提醒的多指挥的少,大多都能指到点子上,青黛倒是比以前更信赖她了。
银红点头“嗯”了一声,又低头绣huā。
青黛又问:“姐姐,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如何打算?”
银红没想到青黛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问起这个,脸露羞赧之色,吭哧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青黛看着银红的模样,轻笑道:“家里有定下的?还是我寻祖母给你指一门亲事?”
“姑娘”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青黛正与银红说话,那边杏huā站在窗户边招手,“姑娘,人都出来了。”
“把窗户关上,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要睡了。”青黛伸了个懒腰,返身上床去了。银红跟上,帮着青黛拉好了帐子。
门口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杏huā打开房门,看见梅芳站在门口。
“梅芳姐姐,有事吗?”
梅芳探头往屋里望了望,“三姑娘呢?”
杏huā回道:“我家姑娘早睡下了。”
梅芳笑说:“那没事了。朱嬷嬷怕月才动静太大,惊扰了三姑娘,让奴婢过来瞧瞧。”
“出了什么事?”杏huā低声问了一句。梅芳摇摇头,示意这话不好说。
“走,咱们出去说去。”杏huā刻意放低了声音,然后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银红姐姐,我出去一下。”说完,拉上门拽着梅芳两人在廊子角落里说悄悄话去了。
翌日,青黛起身洗脸。杏huā就跑过来把从梅劳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青黛。虽说这事换做旁人,定会觉得让青黛听,污了姑娘的耳朵。但杏huā一直没把青黛当孩子看,所以试探着告诉青黛。
青黛没阻止,杏huā便一口气说完了,“……,昨个儿奴婢回来您都睡着了”碧桃已经被老夫人安置在后罩房了,老爷昨晚上又在衙里过的。
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人去衙门那边,让老爷今晚上务必回来一趟。”
原来便宜老爹通房碧桃怀孕三个月了,小冯氏身边的赖嬷嬷说碧桃怀孕的日子不对,碧桃否认,被赖嬷嬷关进柴房,要给碧桃准备给灌药,然后碧桃的妹子碧草得了消息,连夜把人放了出来寻到老夫人这里避难。小冯氏却说那几日在路上”老爷一直歇在她房里,还倒已经问过老爷,说不记得此事。于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老夫人干脆把人留下了”等上官鸿回来再定夺。
青黛撇嘴,一大家子人住一起狗血剧撤不完,自己刚过了三年安稳日子,一和大部队汇合,先碰上了后妈和姨娘斗法,然后又是便宜老爹通房怀孕闹得半夜鸡飞狗跳,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下衙后听到这消息会是如何反应?
傍晚,上官鸿从衙门赶回来,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老夫人叫到了荣禧堂。
“孩儿给母亲请安!”
,“坐!”
上官鸿在圈椅上坐下,看着老母阴沉的脸,背上不由冒汗”“母亲急匆匆的寻儿子回来,不知所谓何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清楚?”老夫人横了上官鸿一眼,目光冷凝”“想来你媳妇已经跟你说过碧桃的事了。碧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人,脾气秉性不能说不会变,但在这等事上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未必敢偷人。你宠媳妇是你的事,但不能为了哄媳妇就要了碧桃肚子里孩子的命?!”
“不是我不信你媳妇的话,只是她也不是个真的大肚能容人的人,她进门三年上水月难产而亡的事你不会忘了吧?还有她凭什么进门的,你我心里一清二楚。不是冯家老太爷对你父亲有恩,临终前求到我这里非要看着她进门才闭眼,她顶多就能做个妾而已。”
小冯氏没生儿子时还好,一直谨守本分,不敢造次。可这三年没有她坐镇,小冯氏在庆阳生了儿子,仗着儿子傍身和上官鸿的宠爱,性子娇纵起来老夫人摇头,看着低头听训的上官鸿,问道:,“我就问你一句,碧桃肚子里的种是不是你的?”
上官鸿面露尴尬之色,那日小冯氏问他,他含含糊糊糊随口乱应了一句。回头再想想,当时在勉县朋友家中做客,回来时多喝了几杯进错了房间,半夜醒来才摸回小冯氏房里,后来他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碧桃有了身子,又怕小冯氏哭哭啼啼,这才打哈哈想蒙混过关,没说不是也没说是。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乱子。
上官鸿没说话,无奈地点点头。
老夫人冷哼一声,“莫不是生了个儿子就有理了?等碧桃的孩子生下来,给碧桃抬个妾。”
上官鸿额上冒冷汗,暗恼自己疏忽大意,又想起前两日听户部刘侍郎说的话,忙道:,“母亲的处置儿子自当遵从,只是抬妾的事怕是难办。”
,“此话怎讲?”
,“我听户部的刘侍郎说,前些日子端郡王家的妻妾争宠闹出了人命,被御史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厉斥端郡王,罚傣不说,还勒令闭门思过。这几日下朝留下户部的堂官议事,说要改会典,重新规定民间和皇族娶妾之事。听刘侍郎说,郡王这一级最多纳妾四人,一次最多两人,四十无出才能再纳两人,以后就算无处也不可再纳。无功名者更不能娶妾。儿子在朝为官,如今已有一妻一妾,断不能为了抬妾之事影响了仕途。儿子还请母亲寻个稳妥的法子处理此事。”
,“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齐家何以治国。陛下规范典仪,刚正风气,此举甚好!”老夫人听罢大为赞赏,睨了自家儿子一眼”“她既然管家忙不过来,疏忽了这等大事,那人就不用放在她那里了,让碧桃去柳氏院子,刚好碧桃的妹子也在那边,我另外指两个丫鬟过去。其他的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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