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夜离郁闷彷徨,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召朵颐进寝宫晋见。
少时朵颐小心进得寝宫,上前行礼道:“不知伯陀召见老臣,有何事体”
“朵大人:寡人准备将黄金台落成之喜定在‘襄佑节’那日,你看如何”夜离和颜悦色道。
“如此甚好。老臣也有此意,正要禀奏。”
“那‘襄佑节’那日,熙夫人可否能够参加”
“这……”朵颐面露难色,这才知夜离召他进宫的意图,犹豫了半晌道,“不可。按照本国守孝之制:王室孝妇三年,殿臣孝妇两年,郡臣孝妇一年,吏工孝妇百日,平民孝妇三十日。凡在守孝之中,不得参入喜庆之事。”
夜离闻说不悦道:“这自古以来,难道本国的孝
第一三三章 心冷接赦诏 黄金台竣工
那宫女欣九叽喳还未停歇哩,忽听另外几个宫女异口同声的尖叫道:“是伯陀真的是伯陀”
尖叫声过后,几个宫女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动弹不得。
子熙正巧瞥见此景,大为疑惑,拉了拉狐裘领子,径直走到几个宫女面前,问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几个宫女愈加紧张,战战兢兢,原以为此时女主正在小憇,不曾今日偏没有午睡。
“夫人……我……我……”那宫女欣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是伯陀什么”
“夫人:说出来怕吓着夫人……”宫女欣九缩着身,贼着眼,胆怯怯道。
“无妨……我也不是吓大的,你说出来,吓了我也不怪罪你。”
“禀报夫人:刚才奴婢去御膳房准备晚膳,遇见温玉宫的欣六(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她就拉着奴婢的手,悄悄地找奴婢聊天……”
“说这些干啥捡紧要的说。”子熙催道。
“是,夫人。欣六偷偷的告诉奴婢:城里……城里丢失的婴儿……都……都是给……给伯陀……伯陀挖心吃了。”宫女欣九越说越胆怯,声音也越来越小。
原来那称着欣六的正是在温玉宫侍奉夜离的宫女,当日曲易提出生服婴儿的心脏时,她就在当场,而且当时就吓瘫软在地上。虽然夜离当时否决,但后来还是采纳了曲易的建议。因此这贝机国内丢失婴儿之事,欣六也猜了个十拿九稳。她心里揣着惊恐无处发泄,便找欣九排遣。偏欣九喜欢嚼舌根子,又来偷偷告诉了身旁的宫女,不料正让被子熙无意听见。
子熙听说此话,仿佛当头一棒,直震得头昏目眩:“你说什么给我……给我再说一遍!”
“听说……听说城里丢失的婴儿都是给伯陀挖心吃了。”欣九缩肩嗫嚅。
“这……这怎么可能”子熙这次听得分明,霎时面色惨白,脚底一股冷气嗖嗖往上直冒,冷遍了全身,身子晃了晃往后倒去。
这可吓坏了几个宫女,一个个面恐心惊,手忙脚乱,急将子熙扶入寝处去了。
子熙吃了这一吓唬,昏了过去,直至傍晚才悠然醒来,但想起夜离挖婴儿的心脏生吃,浑身不寒而栗,虚汗淋淋,夜离在子熙心中最后一席地位也轰然坍塌了。
见子熙醒来,几个宫女都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宫女欣九整来一小碗糯米粥喂食,子熙只啜了几小口儿,便推开去,食之不下。
如此连续过了两日,子熙依旧打不起精神,整日心思恹然,萎靡不振。及至第三日卯时,忽报宰辅朵颐入惠宁宫来,宣她接诏。
子熙闻报,慌起床整装,一身缟素,领众宫女出宫跪地接诏。
只见朵颐展开诏书,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伯陀诏曰:兹有前朝(贵)熙夫人,自守孝制以来,昼夜为大行先尊伯陀焚香颂经,祁祷亡魂安康,以致神消形瘦,百思成哀,斯诚足以感动文圣武祖,令万民敬效。自即日起,赦免守孝之期,勿令见忧。特哀斯志,颁此赦诏。”
朵颐宣读罢,又道:“熙夫人,请接圣旨吧。”
“未亡人子熙接旨。”子熙抬纤臂,接过诏书。
朵颐不失时机献媚道:“熙夫人如今守孝期满,来日富贵不可限量,日后还望夫人多多提携啊。”
“未亡人哪里还有什么富贵可言,既然伯陀赦免了我守孝之期,还请朵大人在伯陀面前多美言几句,替未亡人请一道诏书,恩准我早日离开天都圣宫,返回斯图城,以了此残生。”
“熙夫人怎么会说出此话”朵颐惊讶道,“现如今熙夫人可是集千万恩宠于一身啊,伯陀正要将那新建的黄金台、亲手赐送于熙夫人,熙夫人怎么可以说出离开天都圣宫的话来”
“朵大人:未亡人近日身体不适,不能陪朵大人叙话,还请见谅。”子熙见言语不谐,不愿多谈,遂吩咐道,“欣九,替我送送朵大人。”
“不必相送,老臣告退。”朵颐见子熙下了逐客令,讪然无趣,略行一礼,灰头土脸而去。
朵颐返回温玉宫复旨,将宣诏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奏给了夜离。
夜离仔细询问了子熙的近况,当听说子熙身体抱恙时,十分着急,便要亲去惠宁宫探望,抬腿急走了几步,忽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原来夜离虽有急切相见之心,但又怕遭子熙小觑,因为他想起上次出惠宁宫时,曾发下誓言:黄金台完工之后,再去见她子熙,如今黄金台还未建造竣工,自然不好意思去见。
最后他暗暗道:这将近两年的光景都已经坚持下来了,又何必在乎多这几日,等到了黄金台典礼之际,我再亲自去请她共赴黄金台,岂不更好
夜离拿定主意,坦然了许多,自不曾把子熙欲归斯图城的那话放在心头。遂传口谕令御医速去惠宁宫替子熙诊病,务必保证子熙能够在“襄佑节”那日出席黄金台的落成典礼。
随后夜离又传口谕给朵颐:一、自明日起,黄金台收尾工程宜加紧进度,必须在“襄佑节”之前竣工;二、着司仪准备布饰黄金台,例如:张灯结彩、搭建彩蓬等;三、传各
第一三四章 子熙自尽 夜离滥杀
夜离原本准备前往惠宁宫的,不曾想遇到这两起晦气事,足实扫了兴头,待心情平静下来已至卯时,遂就令宫女引路,直奔惠宁宫而来。
惠宁宫早已撤去守丧之礼,换上了庆贺之仪,宫中各处都张满了灯,挂满了彩,一片彩丽的海洋,灯笼的世界。
夜离穿宫院,走廊坊,一路径来到惠宁宫。
早有宫女上前拜见,复引入宫中落座,献上茶,禀报子熙去了。
子熙自得了赦免,每日早起,把那衣物发饰之类整理来整理去,心里想念着回归斯图城的日子哩,但过了一日又一日,仍不见伯陀恩准归返的圣旨下来,反而黄金台典礼的消息频频传入耳内,这令她越来越忐忑不安。
此日子熙如往常一样,心事重重的整理衣物,忽见宫女欣九来报伯陀驾到。于是她稍稍梳理了一番,在侍女欣九的陪同下,出了寝室,来见夜离。
夜离瞥见子熙徐徐走来,霎时间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好不温暖哩,不禁鼻梁微微一酸,泪花盈眶,仿佛有一种隔世蓦然重逢的喜极欲泣的感觉——是啊,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等这一刻的出现好像已有无数个世纪了。
“熙儿:这些日你受苦了。”夜离急起身离座,迎接上来,殷勤关切道。
子熙轻挥袍袖,摒退了欣九等众宫女,然后款款行礼道:“未亡人子熙见过伯陀,子熙让伯陀操心了。”
“熙儿不必客气,这两年来我无日无夜不在牵挂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比以前瘦了好多啊。”夜离胸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情不自禁地想要抓住子熙的双手。
子熙轻轻一闪身,躲开去道:“我这个未亡人有什么值得伯陀挂念的”
“熙儿,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诺言了吗忘了我曾经说过‘等黄金台建造好了再来见你’的话了吗现在,我终于把黄金台建造起来了,正是要来告诉你:明日你和我便可以一起登上那黄金台,我要向天下人宣……”夜离瞳孔内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请伯陀千万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早就忘记那事儿了。”子熙急忙打断夜离话语道,“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伯陀就把我这个未亡人忘了吧。”
“熙儿: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夜离心头猛然一阵隐隐作痛,“为了你……”
“为了我”
不待夜离把话说完,子熙冷冰冰地紧接过话茬道,“为了我,你就可以杀兄弑父;为了我,你就可以欺师灭祖;为了我,你就可以祸国殃民”
这番话突如其来,声声逼人,恰似一支支利箭直攒透夜离的胸膛。
夜离的脸庞一阵阵抽搐,震惊得连连倒退了数步:“熙儿……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如此说我难道……难道你一定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知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哼哼……”子熙冷眼直视夜离,犹如一把冰冷的并刀,“我正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竟然如此狠毒,连那婴儿的心都能生吃得下去!”
“熙儿你……”夜离万分震惊,未料到这等极其隐秘的事也给子熙知道了。
他一时无法给以合理的解释,直急得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洇出,忽然揪紧胸口,仿佛心脏被人捏碎了一般在涓涓滴血。
见此光景,子熙不忍继续问责,黯然伤感道:“如果你真为了我,就请放过我这个未亡人,让我这个未亡人早日回到斯图城去吧。”
“熙儿!我绝不会让你回斯图城!”
夜离忽然一把紧紧搂住子熙,仿佛一松手就会天崩地塌,“熙儿: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为了能兑现当初的诺言,为了建造这座黄金台,我努力地做着每一件事。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能够和你在一起,难道——我们不能从头来过了吗”
夜离哽咽乞求,泪滚如雨。
子熙一动不动的站立着,感受着那具曾经叫她怦然心动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不已,忍不住两颗清泪夺眶而出,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遵从内心真实的感受,她是如此的依恋不舍,但彼此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那鹰嘴崖畔初遇时的悸动,那塔提湖边携手时的喜悦,那斯图城外相拥时的海誓山盟,那斯图城内彼此定情的缱绻缠绵……如今都作了一场烟花春梦化为乌有,怎不叫人肝肠寸断
子熙微微合上泪眼,似在呢喃道:“自从嫁给你父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到从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不愿意随我离去我分明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啊!”夜离捧起子熙的双颊,泪流满面的注视着那张清丽的脸庞。
“我怎么不想随你而去可是如果我随你去了,我整个斯图城的克京人将会被屠杀殆尽。”子熙终于说出当年不肯随去的原因。
“当年你有苦衷不说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父王已死,为什么你还是不愿和我在一起”夜离逼问道。
“我既然已成了你父王的人,就决定不会再嫁给第二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的儿子难道你叫天下人都唾骂我吗”
“我不管!我不管!今生今世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如果天下人要唾骂你,我夜离就杀光这天下人!”夜离此话刚落
第一三五章 情为何物 直教人痴
朵颐和曲易等众大臣站立在宫门下,觑见这般光景,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筛麦麸一般颤抖个不停。
而宫中依旧不断的传出来夜离歇斯底里的吼叫:“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一名宫卫两脚发软的从宫中疾走出来,上下牙齿磕得咯咯发响,忽然径直走到朵颐的面前,噗通跪下,磕头哀求道:“朵大人,御医都已经给杀光了,小人再没处找御医来,请朵大人救救小人……请朵大人救救小人……”
“御医都给杀光了这御医都给杀光了,老夫又到哪里去找御医来”朵颐觑着磕头如捣蒜的宫卫,一脸惊恐无奈。
“朵大人:这御医都给杀光了,我看伯陀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家都要大祸临头,只有你我进去劝劝伯陀了。”曲易道。
“大呼图:这……这不是自找死路吗”朵颐恐惧得倒退了几步。
“朵大人:这个时候,你不去,我不去,还有何人敢去难道真叫伯陀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曲易神色凝重的说过,前头先自行去。
朵颐无可奈何,缩着头,耸着肩,浑身颤栗地跟在后面进入宫来。
此时夜离紧紧地搂抱着子熙的娇躯,将脸庞贴着她苍白而冰凉的面颊上,轻轻的来回厮磨,他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温和,诡异,仿佛沉浸在虚幻的光景之中。
曲易小心翼翼地走至夜离身边,低下身,轻声道:“伯陀:请让小臣来看看熙夫人,如何”
“好,大呼图来得正好,那些个庸医都说寡人的熙儿死了,这怎么可能!你替寡人看看,千万不要说寡人的熙儿死了,只要你治好了寡人的熙儿,寡人的江山都可以全部给你。”夜离说话十分冷静,呆呆滞滞地看了曲易一眼,十分谨慎地将子熙平放在地上。
只见子熙嘴唇漆乌,面色苍白,毫无光泽更无血色,那脖子间的伤口呈暗红色,血痂早已淤结。
曲易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探了探气息,把了把脉象,已然毫无生命活动的迹象,实则子熙早已死亡多时了也,遂就小心道:“请伯陀不要担心,让小臣来医治好了。”
“寡人的熙儿现在怎么样了”夜离问道。
“依小臣来看:熙夫人现在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安静,需要休息,最好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她。”曲易为安慰夜离,不得不先拿谎言稳住他。
“好,寡人的熙儿需要安静,需要休息,这里太吵了,寡人的黄金台已经建造好了,那里比较安静,你就把寡人的熙儿安排到那里去休息吧,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夜离虽然神志不清,但依旧能想起黄金台来,那可是他竭尽心血为子熙打造的爱巢啊。
“小臣遵旨,请伯陀先回宫中休息。”
曲易此话一出,朵颐唬得脑袋一缩,手掌中暗自捏出一把冷汗来,生怕夜离突然发飙撒狂。
殊不料夜离并未发飙撒狂,反而像听话的小孩一样安静下来,目光呆滞地环顾了众人一眼,以指掩嘴,轻嘘了一声:“嘘……你们都不要吵,寡人的熙儿需要安静,需要好好休息。”
看见夜离如痴似傻,朵颐这才放下心来,遂吩咐宫女宫卫将夜离送往温玉宫休息。
众宫卫抬来一乘软轿,七手八脚的将痴痴傻傻的夜离抬回温玉宫去了。
惠宁宫一时静寂,连根绣花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见。
曲易与朵颐召来众臣进行商榷,最终做了决定:一、将子熙遗体验收入棺,然后遵从夜离的意愿,将棺椁运入黄金台,设下灵堂奠祭;二、由朵颐主持丧礼,布告天下;三、令巫祝起作超度亡灵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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