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崔判官一时宣报了名单,本案众鬼接二连三地被押到诛心殿下,拥拥挤挤。
被告者大多油头光面,一副富态,并不惊慌。反倒是那些村民如法缺等一群告主却愈显得荒馑模样。
方庆隐二话不说,先围着那大米缸转了几圈,口里呼哩呼啦颂上一段胡诌的偈子,然后用右食指在阴米里划写了几个随便字,故伎重演,如出一辙。
稍时完毕,方庆隐走至官案前,取惊堂木在手,“啪”地猛拍一声道:“我今日是奉玉皇大帝之命前来审理案子。我心中早已知道罪犯,你们还不一个个老实交代!”
殿下众鬼听说,交头接耳,一派哗然。
森罗王复一拍惊堂木,禁止了噪杂声,大喝道:“法缺!今日我请来方先生、替你审案。如果破了案,你自投生去;如果破不了案,你也自投生去。但是你还要继续纠缠不休的话,就只有送你到阿鼻地狱去了!”
话音刚落,那法缺就从村民群中冲出来,也不磕头,也不鞠躬,大嚷道:“你这鬼头,无非走一个过场。这阳间阴间都是一个样儿,我法缺往哪里投生去倒不如住在阿鼻地狱里,还自在快活些。”
说完,法缺一阵昂首狂笑,笑声之中充满悲凉。
在殿的诸众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惊胆颤。
森罗王遭了一顿抢白,遂阴沉了脸色,欲怒无词。
方庆隐见此景,吩咐道:“法缺:你不要发恼,再过片刻我就会还你公道。你先退下去,我来审案。”
法缺冷冷地翻了一个白眼,退将下去。
方庆隐环视殿下一番,然后側身指着那一缸阴米道:“这是玉皇大帝所赐的神米,灵通神异,自然会辩认出凶犯。你们想要洗脱疑犯的罪名,就要咀嚼这些神米,咀嚼碎了,就吐在这官案上,不一会儿,便可真相大白。现在,你们就一个个上来,咀嚼此米。”
森罗王听这般说话,又觉好气又觉好笑,一双鬼眼瞪着方庆隐,悻然暗道:只这一缸阴米就能查出凶犯,打死我都不信!我看你方庆隐究竟能搞个什么名堂出来。
秦广王、关元、崔判官也都稀里糊涂,睁大眼睛,欲看端倪。
那些被告疑犯惊愕相望,有的佯装镇定,有的抖抖瑟瑟。告主们无不欢欣,跃跃欲试。
殿卒早已大步走上前来,揪住一个疑犯领至米缸旁,方庆隐就从缸内捧出一小撮阴米令他咀嚼,等他咀嚼碎了就吐在案上,然后押至一旁。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众嫌疑犯走马灯也似一个接着一个上来,嚼咀阴米,然后吐在案上。
随后,告主们也都照例而行。
过了两个多时辰,那案上已堆了两堆阴米。鬼犯们按方庆隐的指挥,也分列成两队,站立在殿下,一个个睁大眼珠,不敢喘气。
诛心殿上,静静寂寂,鸦雀无声。
森罗王见事已完毕,就没好气色地问道:“方先生,可是破了案了”
“正是!真相已是大白!只看陛下如何定罪了。”方庆隐道。
森罗王点了点头,猛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道:“若真拿住了凶手,自然要让他受尽地狱的各种刑罚,永世不得超生!”
森罗王点了点头,猛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道:“若真拿住了凶手,自然要让他受尽地狱的各种刑罚,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哩,忽听到殿下“啊吔”一声惊呼,左队里有一胖子就吓瘫在地上了。
方庆隐觑见,呼喝一声,即命殿卒将那胖者拖将出来。
那胖者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大王,饶了我吧!我可是送了你无数珍珠的啊。”
“你这吓破胆的沈官头,居然乱说昏话。这方先生还没判呢,你哪来的伏罪还不速速退下!”森罗王大怒。
那胖者沈官头闻话,忽有所悟,便颤钦钦地撅着屁股,欲爬将下去。
方庆隐一个箭步,跨上前,拎起沈官头的后衣领,径拖了回来:“正是你等一干恶人!”
沈官头哆哆嗦嗦,全身筛糠麸一般发抖,已然吓得半死在殿下。
方庆隐命殿卒将左队一干鬼众全部提押出堂。
那些鬼众果然都慌恐不安起来。内有一个酒糟鼻忽道:“方先生,你有什么证据断定就是我们”
方庆隐坦然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此米乃是上帝所赐,不是案犯者咀嚼了,吐出来的必是潮润之物;是案犯者咀嚼了,吐出来的必是干燥之物。如今,我在官案上分得明白,铁证如山,还敢狡辨!”
酒糟鼻一惊,续之故作镇定地大笑道:“这是一面之词,怎么能叫人信服”
森罗王虽觉有些道理,但依旧不明其中玄妙,于是道:“方先生,仅凭此米的潮润和干燥之分来断案子,实在难以叫人心服口服啊”
“哼哼……好!”方庆隐冷笑道,“那么就请大王也咀嚼一口神米,吐在案上,然后我再来说个仔细。”
话未落,方庆隐撮了一小口阴米,送在森罗王的眼前。
 
第二十章:碧血丹心 贯照长空
那些案犯惊喜万分,纷纷跪地叩头,恰好似鸡啄米食一般。
森罗王命其余案犯都退了下去,独留下沈官头,对他道:“本王帮你们做下这等天大的好事,你却不可忘恩负义!”
沈官头喜极而泣,磕头如捣蒜道:“大王吩咐的事,小的们正在竭力操办。”
“算你还识得抬举!”森罗王道,“上一次,那贝机国的珍珠确实不错,实乃稀世珍品,你可要帮本王多收罗些来。”
沈官头谨慎回禀道:“据家女传来的消息:那贝机国果然是个盛产珍珠的地方,只是相去一万多里,不容易到手,就是那几箱还是从西蜀辗转购买来的。如果大王认定它是稀世珍品,倒是可以派遣人手到那贝机国去收购,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果真如此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好好……”森罗王听说大喜,忽然目视秦广王道,“二弟,你可愿意为大哥走一趟贝机国,收购些珍珠回来他日哥哥有成,必会好好提携于你。”
秦广王一来被拔擢在幽冥第一殿任职,享尽美差,由来心生感激;二来已经得知森罗王在暗中修炼“九转元婴”**的秘密;三来森罗王又许下提携的承诺。
因此,他毫不犹豫,抱拳道:“大哥:小弟愿往贝机国走一趟!”
森罗王闻说,大喜不已,决定派遣秦广王前往贝机国收购珍珠。
即日,秦广王和沈官头准备一番后,便率领五百鬼士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赶着十多辆蝙蝠车,破海而出,直奔贝机国去了。
方庆隐、关元被四个狱卒凶神恶煞一般押送到了阿鼻地狱。
但见阿鼻地狱之中污秽满地,腥膻弥漫,各种刑具上骨肉支离,殷血涓涓。
那些正在受刑之鬼,有的被沸汤淋身,有的被铁钎撬肋,有的被抽筋擂骨,有的被拔舌磨心……惨叫嚎哭,不绝于耳,真个儿惨绝人寰,不忍卒睹。
关元被押上刑具受刑,先用剥皮刀剥了他的皮,然后又抽丝般的一根根地抽他的筋脉,此刑名叫“剥皮抽筋”。关元怎经受得住,惨叫连天,先时还咒骂森罗王,最后也只剩下痛/苦/呻/吟了。
獐头鼠面两个刑卒把方庆隐押到一副刑具之前。
那刑具好像一座玄铁蒸桶,桶壁有一孔,如枷锁一般可开可合,下有脚架支撑,燃烧大火。
獐头鼠面先打开蒸桶壁孔,将方庆隐的头颅摁入壁孔之中夹得紧了,然后在蒸桶下搧起大火燃烧,直烧得方庆隐脚底泚泚冒油,浑身抽搐不止。
过有多时,方庆隐的头颅便如蒸糟糕一样稀软,被鼠面提出来,摁在案板上。
獐头就拿一把锋利的牛耳刀轻轻的刮动,一层一层地刮方庆隐的脑壳,灰末也似的脑粉一阵一阵地飘落在地上。
此为蒸脑刮骨。
但见方庆隐的躯体恰如电击一般曲扭不停,忍着千万剧痛,便是不哼出一声来。
刮了许久,獐头满头大汗,气馁道:“这泼皮倒是犟骨头,楞是不叫一声,也不来讨饶,好没刺激!我看还是换个狠招儿吧。”
“好嘞!这泼皮有股子狠劲,行了这么多年的刑,还是头一回遇见他这种货色。”鼠面赞成道。
獐头鼠面两个搭着那话,就将方庆隐拖至磨心案前,直挺挺捆绑紧了来用刑。
獐头猛一抬手,把牛耳刀照方庆隐胸窝一戳一剜,就把那颗斗大的赤心给剜了出来,托在手上,鲜血直滴哩。
鼠面则咬牙咧齿地使尽全身力气,把那铁磨的上磨盘抬将起来。
獐头瞅得准了,将那颗斗大的赤心往铁磨槽里一丢。
鼠面忽地一松手。
“哐当”一声,那上下铁磨盘就紧紧得合在了一起,直压得血水飞溅,那颗斗大的赤心已然粉碎。
大铁磨开始徐徐地碾磨起来,一汪一汪的血水自磨槽里流淌下来,那颗赤心点点屑屑的被磨碎了,犹如山芋汁儿一般稀化。
方庆隐心里本压着万丈的怨愤之气,那一颗斗大的赤心被磨研开来,万丈的怨愤之气竟然得以迸发,骤然间,一道光气直冲将起来,粗细足有六尺余围,殷红如血,光芒碜人。
獐头鼠面何曾见过这般光景!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胆颤心惊,不知所措,一时竟然忘了行刑。
却见那道光气赤红如柱,旋转盘升,直冲出阿鼻地狱,冲出幽冥地府,冲出沃焦石下,贯照虚空,久经不息。
刹时间,就惊动了无为道界三十六天诸法之境。
三清四御五老等众圣贤、忽见一道光气宛如血柱,扶摇而上,通天彻地,照得虚空一片通红,一个个都大惊失色,纷纷走出宫来,仔细观看,竟然是几千年来未见的异象!
虽然三教众圣贤已知三界劫数来临,但仍然窥不岀其中玄机,因此大家陆续会聚到凌霄宝殿来,闹闹哄哄地商议了一番,却仍没有结果。
最后,在太上老君老子的建议下,大家一起直奔紫霄宫而来,准备向鸿钧老祖打探虚实。
自罍山坍塌,煞灵逃逸,山海界内魔气大动以来,鸿钧老祖就夙夜不安,饮食无味。思谋了多日,老祖终于决定亲自
第二十一章:鸿钧老祖 巧借灵台
果然‘灵犀’一点,心灵感应。过有些时,虚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频伽鸟的悠扬鸣叫声。
霎时间,灵台山十万座山岗上,虎啸,狮吼,凤鸣,鹤唳……千灵万兽纷纷齐集于三星洞洞府之外。只见虎豹狮象,夹道伏立,威武非凡;珍鸟瑞禽,凌空飞舞,美妙绝伦。
碧霄之中,天雨曼陀罗花,纷纷扬扬,菩提祖师白袍飘飘业已落在了青石径上。他下了频伽鸟,步云屐,入洞府,来到宣生殿前。
“徒儿,这山境里一片清静,并无奇异之事,你为何要点燃了这‘灵犀’香”菩提祖师温和问道。
毕蒙早已迎出殿门。他正要叩拜回话,鸿钧老祖已亮出身来。
菩提祖师见了,又惊又喜,慌忙伏身欲拜。
鸿钧老祖扶住道:“勿须拜勿须拜,我正有一事求你。”
“老祖有何事要求菩提如果能做到,岂敢违命。”菩提祖师道。
他一边说着那话,一边引老祖进入宣生殿,请坐上尊位,自己右厢下陪坐,又命毕蒙捧茶旁侍。
鸿钧老祖啜了一口香茗,然后道:“灵台方寸山横亘数万里,环境清雅,灵气无数。你花下万劫功夫,才立下这座道场,实是不易,如今你又为何要抛弃了它”
菩提作礼道:“说起来,老祖也是知道:只因收了个猴头徒弟,他无法无天,搅乱乾坤,最后被西天佛祖压在五行山下,丢人现眼了五百年。徒无品,师之过,所谓‘打徒弟即打师父’菩提愧立此间,因此一时遣散了门人,再无兴趣收徒,这灵台山也就冷清了许多。
每日想出去走走,又见那猴头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着实打扰了菩提的清修,于是就弃了这方寸之地,准备另寻一个清静之处。”
鸿钧老祖闻说此话,乃道:“那猴头虽有些过错,但已是知错悔过,随金蝉子传西天经藏到了东土,已证得大道,道号“斗战胜佛”,可不是光耀了你灵台山的门楣”
“那猴头有何德性,枉敢称‘佛’,不过是如来给我找回些薄面而已。‘一日作贼,百世为贼’,譬如伤口,虽可痊愈,却总不免落下了伤疤。
修道一门,最讲根器,根器不正,虽一时能够得道,但难免日后不会又入歧途。我是不把那猴头当‘人子’看了。”
菩提面对老祖,只有隐藏不悦,便把语锋一转,换了话题:“老祖有事来找菩提,难道就是为了那猴头而来”
“这倒不是,我见你弃了灵台山,十分可惜,才有此说。如果你真弃了此山,可否借了我用。”鸿钧老祖道。
“这方寸之地,菩提早已放下。老祖要用,尽管拿去。”菩提弃灵台山如敝履,果然修为非同凡响。
鸿钧老祖听得真,闻得切,不禁大喜过望,连忙释了茶盅,走至菩提跟前,连鞠了四礼。
“老祖为何行此大礼”菩提不曾提防,慌忙避座。
老祖肃然道:“这四礼受得受得:这第一礼,乃为我东土众生而鞠,该受之;这第二礼,乃为借了你灵台山而鞠,该受之;这第三礼,是为山海界内那一群神魔而鞠,该受之;这第四礼,是我鸿钧向菩提祖师表达个人感激之情,也该受之。今日能赠我方寸之地,成全山海神魔,了却宿怨,莫说四鞠,就是四百鞠也无妨啊!”
菩提连忙还礼道:“能为东土行方便,也是菩提莫大的善缘。只要吩咐一声便是,何必行此大礼,岂不活活折煞菩提了。”
二人礼来礼去一番后,鸿钧老祖又唤毕蒙道:“毕蒙:这灵台山,你可要好生看护仔细,日后必有你的一番造化。”
菩提闻说,急忙命毕蒙谢恩。
毕蒙伏地叩谢,退下。
老祖感叹道:“今日借了这灵台山,我也就可以去好好地安顿山海界内那一群入劫神魔了。”
话音落处,鸿钧老祖与菩提祖师告别,出离了斜月三星洞洞府,驾紫光祥云返回东土去了。
菩提祖师送走鸿钧老祖,叹息了一回,又在灵台山四处走了一走,最后叮咛毕蒙一番,要他仔细看顾道场,将来也能获得一个东土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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