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三子传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丑不怪
竟然是言京山的师尊来了也!
“师父,师父……”夜离万万没料到,慌忙丢掉斩妖刀,双膝跪地爬行到凌空子的足下,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嗷呜嗷呜地放声嚎哭起来,宛如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忽然遇见亲人长辈一样。
见夜离衣衫不整,形容憔悴,凌空子心头也十分惨然,黯叹道:“离儿,你已经铸下大错,哭还有什么用”
“师父:徒儿没错徒儿没错徒儿没错……”夜离嘶哑着嗓子哀嚎。
“哼!你还说你没错”凌空子冷色道,“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这作何解释!”
“师…父……”
夜离凄惨地呼唤一声,便呜呜咽咽地将在占婆岛与红萱公主相遇相爱和忽得烈向他提亲的事全部说了一个始末,最后哽咽道,“徒儿不知舞阳化为何又把公主嫁给了哥哥,徒儿只是想去问个明白。”
“唉……造孽啊。”凌空子听罢怅然道,“看来其中另有隐情,但你也不至于要杀害你的哥哥啊。”
“是哥哥先杀了公主,徒儿这才一时酒后失怒,失手杀了……杀了哥哥。”
“唉……”凌空子又叹息一声道,“你可知道为师当初为何不许你下山便是因为你心性未全,年少气盛,难以应付世事变化,做起事来极易冲动,不懂忍让,少不得会给我惹下祸端来。”
凌空子此话一出,夜离便想起师父化作山农要他“以刀赎饭”的故事来,顿时无语,极其后悔。
凌空子又道:“此事虽说你也有些道理,但如果仔细追究下去,势必会对舞阳化和占人不利。光儿和公主已死,也是二人的命数,此事就此了结,你也要把那些话都烂在肚子里,不许再提。现在你就随我回去,向伯陀请罪,先保住你一条小命要紧。”
“是,师父。”夜离抹泪应诺,去取了斩妖刀。
事已至此,夜离尽管心中仍有不服,但也只有把愤懑与委屈暂时埋在了心底。
凌空子携起夜离飞行在空中,径返天都圣宫。
夜离心有不舍,频频回首凝望密林之中,但见红萱公主的香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被一片绿色的大海吞没在天地之间。
傲奢闻听了凌空子的话,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静坐在宫中,暗自祈祷凌空子早些将逆子捉拿回来。
朵颐侍立一旁,心中甚为恓惶:他担心伯陀盘问起此行何故延误了时间哩!但过了许久,并不见伯陀问起,遂稍稍心安,实则此时傲奢早已无心过问此事了。
日昳才过,凌空子携着夜离已飞入宫中,飘飘落将下来。
傲奢与朵颐都唬得一跳,待抬眼瞥得清楚,大喜过望:国师果然言语应验。
凌空子站定身影,喝令夜离跪下,然后稽首道:“伯陀,孽障已经带回,请伯陀发落。”
“逆子!你便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捉拿回来!”傲奢端坐身姿,横眉冷眼说过,便不由分说地高唤道,“来人啊!把这逆子拖出宫外,廷杖击毙,以示天下!”
宫外宫卫应声而入,急冲冲便要将夜离拖出宫外,用廷杖活活打死。
“伯陀请慢……”凌空子慌忙阻拦道,“请伯陀且听山人一言。”
“国师:这逆子杀兄夺嫂,毁纲败伦,已经犯下十恶不赦之罪!难道国师还要为他求情不成”傲奢不悦。
凌空子复稽首道:“山人自知:本国自文圣传法以来,颇受东土教化,甚重‘礼仪人伦’之法。孽障杀兄实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但伯陀可曾想到黄泉之下的晏夫人”
“这……”傲奢一听见“晏夫人”三个字,脸色顿变,默然缄口。
原来这晏夫人正是胤光和夜离的亲生母亲,傲奢最尊爱的女人,不仅辅佐傲奢征战四方功不可没,而且最后也是为他遮挡流矢而死。晏夫人临死之时,曾嘱咐过傲奢要好好抚育两子成人,不要辜负了她。
此时国师凌空子忽然提起晏夫人,傲奢顿时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见伯陀果然情有所动,凌空子便继续道:“伯陀已经失去一子,难道忍心再失去一子如果伯陀执意要杀,这叫黄泉之下的晏夫人情何以堪”
“这……”傲奢难以言语,眼前分明浮现出晏夫人临终嘱咐的情景。
“山人一十六年的心血毁了也罢,但晏夫人却只有这一点骨肉了,还请伯陀看在已故晏夫人的份上,饶过这孽障一条小命。”凌空子俯首恳请道。
“国师啊……你不该提起旧事啊……这叫寡人又想起许多事来了啊。”傲奢言语颇含苍凉道,“但这逆子杀了
第六十九章 陵若岛神碑 研读白泽图
朵颐奉旨径入天都大牢,唤来两名牢头,把事儿秘密交代了清楚。
那两名牢头不敢懈怠,便寻了个与夜离身形相似的死囚,先是披头散发游街示众,继而用廷杖活活击毙,最后拖至野外草草掩埋了。那两名牢头事后也被朵颐秘密杀害,果然作得神不知鬼不觉哩。
次日傲奢诏告天下,其诏大意如此:贝机国二王子夜离仗酒杀兄,犯下大逆之罪,已被廷杖击毙。特布此诏,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贝机国的百姓见了诏告,无不惊骇疑惑,议论纷纷,但谁又能弄清真相呢!
熙夫人闻说,宛如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茶饭不思。
火南听到主人已死的消息,痛哭一场,匆匆卷裹了行李,与鬼硨一起逃出天都,不知去向。
傲奢处理了夜离之事后,复择日在宫中为胤光作了盛大的亡魂超度仪式,之后又将他与靖魔剑一并葬在了王室陵园,灵位供于太庙,享受配祭。惜可惜红萱公主被夜离掳去,不知下落,是以无法与胤光同葬,共享庙祭。
舞阳化失去女儿,伤痛欲绝,后悔不已,待葬礼等事完毕,就向伯陀告辞,一路丢魂失魄地返回获鸿口去了。
傲奢平定了两处叛乱,却损失了两个儿子。
遭此巨变后,他痛定思痛,遂大开教化之门,把那十恶不赦之罪如谋反、逆上、大不敬、不孝等条列刊布公文颁发各州各郡,严厉推行实施。
天下臣民无不敬畏,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自此民风肃然,天下太平,渐渐的就出现了一片复兴的景象来了。
当日凌空子救下夜离一条小命,就挈着他直出了天都圣宫,一路驾云朝陵若岛徐徐行来。
行经三日,已到了东南汪洋大海之上,远远的瞥见下方碧涛汹涌间、矗立着一座岛屿,若隐若现,恰如碧玉盘里一枚滚动的小小田螺。
“那就是陵若岛了。”凌空子伸手指向那枚小小的田螺道,“离儿,我们下去吧。”
夜离未及答话,就觉脚底一沉,已随凌空子飘然落在了岛屿之上。
打眼望去,岛上除过斑驳的黑黝,便是大片的墨绿,黑黝黝的是巉岩林立,墨绿绿的是草木丛生,一片原始荒凉的景象。不断呼啸而过的海风声和浪涛冲刷礁屿的咆哮声,愈叫人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师傅,徒儿不想呆在这里,徒儿愿随师傅回言京山去。”夜离觑见这番光景,瞳孔内掠过一丝悲怆,可怜兮兮道。
凌空子闻话,心头微微一酸:“离儿啊,难道你没听清楚你父王的意思,贝机国已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保住了你的小命已算不幸中的万幸,难道你还有什么奢求”
“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徒儿一块栖身之地师傅为什么偏要将徒儿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夜离撇嘴道。
“为师带你来此,也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年少气盛,心性未全,难以束缚自己,只有将你囚在这岛上,才会老实,惹不出祸来;便是不老实,你也走不出去,去威胁他人;第二、此岛上有一座巨碑,碑下镇着一个凶魔,你如果不能静心思过,或者心生恶念,便可以去看看那座巨碑——为恶的下场。总归说来,为师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你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番良苦用心。”凌空子道。
“师傅,那徒儿何时才能够回去”夜离无力反抗,自知从此便要独自生活在这座荒岛上,但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尽头,于是问道。
“大凡能成大器者,无不经历过悲伤、孤独和苦难。你天资聪慧,又有修道的功底,只要你常悔己过,勤持善念,好自在此修行,将来必能成器,为师便给你一个十年期限,到时为师自来见你。”凌空子道。
“十年那要等多久啊!”夜离垂头丧气,仿佛霜打的茄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百年也不过如驹穿隙,何况区区十年。如果你一心修道,十年不过弹指而已。”凌空子说罢,又道,“为师且带你去看看那块石碑去。”
十年
十年不过弹指而已
可是十年又有多少月,多少日,多少时
夜离暗自思考,整个人刹时崩溃了一般,蔫里吧唧地跟随凌空子往南边走来。
行有五射之地,陡然一座巨岩扑入眼帘。
只见那座巨岩高约五十余丈,长约两三里之远,黑不溜湫,寸草不生,宛似一头巨鲸横卧在岛上,但头部仿佛被斩去,露出齐整光滑的一面,上头依稀镌有蝌蚪文字,而那些蝌蚪文字一个个足有圆桌般大小,叫人惊为神迹,叹为观止。
“这就是那块传说中的神碑了。”凌空子手指那块巨岩,流露出景仰的神态道,“这神碑就镇着凶魔丘曲余。”
“唔。”夜离心不在焉的乜眼仰望,支吾了一声。
“传说这丘曲余乃是半人半兽的貙人,世居者阳山,后来为争夺疆域,与贝机国发生争战。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大罪,最终被文圣殷意子镇在了这陵若岛,永世不得翻身。这——便是为恶的下场!离儿呀,‘前车之鉴,后车之覆’,你切要谨记啊。”
“师父:这传说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师傅怎么还记得这样清楚”夜离咕哝道,其实他心里暗猜:或怕是师父故意杜撰了一个故事来教训我吧。
“你这笨徒儿,哪里是为师记得清楚,是这座神碑上文字早已写得清楚。”凌空子为自己认识东土文字而自豪,不禁随口读起岩壁上的文字,并且一边朗读,一边解释。
岩壁上文字记载的内容大抵如此:贝机国文圣初期,有西方者阳山貙人丘曲余起兵犯境,夺州掠郡,无恶不作。贝机国九战而不能胜之,后有文圣出世,以“罗天大降法”降服丘曲余,但因此魔已练就玄珠,难以灭之,因此将其镇于远离贝机国的汪洋海岛之下,永世不翻身。而文圣亦在此岛镇守了二百七十余年,直至凶魔无力争抗,乃去。此后每逢天地大劫数,必来巡察一回,以防凶魔逃逸。其文末落名:东土?殷意子。
夜离自幼随凌空子习艺,也颇学得些中土文字,自然隐约听得明白。
凌空子抑扬顿挫地诵罢壁文,感叹道:“东土多圣人啊。离儿,你要学文圣,不可学恶魔。”
“徒儿知道了。”夜离听完了师傅的长篇大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师再带你去看看文圣曾经住过的地方吧。“凌空子说过,复领着夜离向巨岩的西边走来。
行不多时,既来到一片林荫之中,果见有一座爬满了藤蔓的废弃石屋,屋顶早已不知所踪,但四壁尚存,且有石床石桌石凳,废壁斜右方不远,掘有一口井眼。
夜离径走到石井旁,拂开草蔓,往下瞧去。
只见一泓碧水悠悠,澄澈清冷,清晰的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井中。
一只附在井壁上的
第七十章 凶魔丘曲余 杀鲸取血引
唤了半晌,却了无回音。
夜离缩回了脑袋,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坐靠在岩壁下,叹道:“两千多年都过去了,这丘曲余或怕连骨头渣滓都烂得没有了,师父还说曾经见过他,这一定是骗人的,我怎么还真信他活着呢”
叹罢,夜离爬起身,垂头丧气地返回石屋去。
但他刚走出二三十步,身后忽然传来沙沙哑哑极度亢奋的问话声:“上面是‘人’吗”
蓦然听见声音,夜离惊喜万分,忙转身回至洞口边,俯身答道:“是‘人’是‘人’! 你是丘曲余吗你还真活着吗”
那话问进去,许久仍然没有回应,原来那洞极深,声音一时传不到底哩。
夜离怅然若失道:“或许是我这些日子在岛上寂寞得疯了,所以才会产生这般无聊的幻觉。”
正在夜离喃喃自语之时,倏然一阵疾风从洞内喷薄而出,直将他喷出三丈多远,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果然是个‘人’啊!”
在一阵欣喜若狂的笑话声中,猛见那洞口露出一张似人非人的脸盘,蛇眼虎鼻,满头满腮绿茸茸的毛须,刚针般扎硬。
夜离揉着跌得生疼的屁股爬将起来,因为隔着较远,所以并没有睇清楚那怪物的尊容。
他愤愤道:“我当然是人啦,难道是鬼!你就是那个丘曲余吗”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就是丘曲余!我就是丘曲余……啊哈哈哈……”这怪物正是凶魔丘曲余,被贝机国文圣殷意子镇压了两千多年,忽然遇见一个人来说话,那狂喜之情尽露于言表。
他骨碌着一双蛇眼不停地打量夜离:“本尊在这岛上也不知被困了多少年月了,老天有眼啊,竟然掉下个人来给本尊作伴。小子!你是怎么来到这岛上的”
“小爷才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夜离怼道,“小爷是被流放到这儿来的!”
“被流放到这儿来的小子,你犯了什么大错,竟然遭到如此狠毒的惩罚”丘曲余不禁好奇地问道。
丘曲余随口一问,就勾起了夜离的伤心事。
他本一直心怀愤懑和怨恨,便似茶壶里倒饺子一般,一桩一件的把前因后果都向丘曲余说了个仔细明白,最后道:“丘曲余,你来给我评评理:这件事难道都是我的错,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对的”
“哈哈哈哈……小子,你为了一个女人就杀了哥哥,实在不值啊!但听你说来,本尊认为:你是酒后失怒所致,情有可原,理应从轻发落,但把你流放到这荒远之地,应该是判得重了些,可见你那父王和师父都不怎么待见你啊,但对本尊来说,好啊好啊……太好了啊!”丘曲余说道。
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公道话哩!
夜离不禁大为感激道:“你说的可不是,师父把我放逐到这里,我就一直心里不服,可我又没有本事离开这个鬼地方,只好忍气吞声呆上十年再说啰。”
“哈哈哈哈……小子,你如果真想离开此岛也不是难事……”丘曲余卖关子似的说了半句。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夜离惊喜不迭。
“哈哈哈哈……也算你小子因祸得福,与本尊有千年之缘,你如果愿拜本尊为师,本尊便教你纵行之术。等你学会了纵行之术,何愁离不开此岛”丘曲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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