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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伏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黄铁矿

    若他还是当年那个罗刹宰相嬗凫,这桌早就给震得粉碎。

    现在,他只能看着自己那双苍老的人类手掌,给碰得通红,心中觉得窝囊至极。

    这张坚实的石桌,岿然不动立在万俟磊曾经死过一次的御花园凉亭,桌旁则跪着前罗刹上大夫—藿韬。

    「嬗丞相息怒,这些尸怪无法接受内容复杂,充满伪记忆的光珠,我趁他们魂魄完全消逝之前,植入的简单行动指令,能维持这些时日已经不易。」他雙手抱拳,高举过头。

    「能够看出尸怪棋盘阵其中机巧,并且能破解的,必定不是常人。尸怪们的路径虽本质简单,可乍看下,是见不出规律的。尤其在这么多人同时行进,紊乱中中要能体悟其路数,足见是智谋和我们不相上下。」藿韬仍然不敢抬起头,只死死盯着地上。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我现在只剩这具人身,还要靠你来制造这些个光珠,早把你处死!不要忘了你的儿子我还捏在手里。」嬗凫哼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混入了狄家,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上,早处决了他。一个充满缺陷的次罗刹,就你当个宝,要换我根本不会承认他是我儿子!」

    藿韬忍着屈辱,继续跟万俟磊赔不是。

    「不要忘了,你的使命是复兴罗刹国,你藿家是怎么被巴雅尔给害死的她逃出天石穴后,罗刹国大疫就发,她经过你藿家城时,不但不帮忙救治,还把你藿家城整个封锁,任你族人自生自灭!你今日要是不助我裂解出真正的罗刹,就是帮助巴雅尔达成他的心愿,任我们罗刹的高贵血统堕落在猿猴,人类这些低等生物中!」嬗凫的嘴,气得像倒过来的菱角。

    万俟磊虽与往日音容不同,但颐指气使的语气,仍是当年那个威风八面,权倾全罗刹国的嬗凫,尽管藿韬心中百般不愿为眼前这个人卖命,但心中对巴雅尔的怨恨,尽管过了数百年,仍是无法消除。

    藿韬曾是罗刹国的上大夫,为人正义。嬗凫在任期间,曾多次举发他私开宝石矿,虐杀儒灵族,私造宫殿。

    尽管罪证确凿,却因为朝中大臣多数倾向嬗凫,偏偏大祭司巴雅尔又闭关去,其余大臣们帮着嬗凫销毁罪证,藿韬仅凭一人之力,还有几个清流,根本无法对抗嬗凫的庞大势力。

    几次心灰意冷藿韬想辞官回乡,巴雅尔总是驳回,等到巴雅尔出关,在她就要将嬗凫就地正法的时刻,巴雅尔却落入嬗凫陷阱,被关入天石坑。

    正当藿韬想着该如何营救巴雅尔的同时,罗刹国发了大疫。

    藿韬急忙回乡想探望自己的族人,发现巴雅尔竟然意外的从嬗凫手中出逃,藿韬在没日没夜赶路回乡时,在藿城外看到了巴雅尔的背影。

    他记得自己问巴雅尔的第一句话。

    「大祭司,您怎么会在这儿我以为你还被关在天石坑中。」頭上斗大的汗汗粒,狼狽的落在臉龐,沿着肩颈流了一身,上大夫的缎绣朝服,浸得光彩尽失。

    巴雅尔没有回应,只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城门,仍站成一道僵硬的背影。

    「您在生属下的气吗大疫忽起,我们的首都涸河,已成一座死城,臣担心族人安危,擅自...」藿韬解释着。

    「藿韬,是我不好,没有能力救你的族人,我刚封了藿城。」巴雅颤抖声音,打断藿韬。

    「封城」藿韬觉得自己好似听错了。

    「是的,我刚从里面出来,我救不了他们,疫病朝发夕死,城内无人幸免,你不能进去,我也不能让他们出来,传染更多罗刹。」巴雅尔好像刚从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勉强撑精神说出完整的句子。

    「你不能封城!我父母还在城中啊!」藿韬疯了般对着巴雅尔狂吼,说完便骑着马冲入城内。

    马是往前冲了,但他的身体被巴雅尔凌空拖了起来,抛在地上。藿韬挣扎几次都要往里面跑,也几次被巴雅尔拉回。

    「藿韬,我也想救他们!但是我不懂小世界的能量到底对我们罗刹做了些什么,我不懂!我试了好多办法,他们死得好快,一个接一个的,我还来不及做任何的事!大家就倒下了。」巴雅尔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藿韬,却好像穿透藿韬的眼睛看着遥远的后方。

    「大祭司,你怎么这么狠心,我的族人都在里面啊!」藿韬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唾液混合著泥沙,鼻涕,在藿韬脸上拖曳着。什么尊严,在死亡面前,都無足輕重。

    「藿韬,我的族人也没逃过,我看到自己父母族人的尸体,成堆成堆的,每个城池,我经过的每个地方,无一幸免。」

    「都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巴雅尔虚脱地坐在地上。

    「我




第四十六章 你对我是不是有点什么
    彤雉气恼阿曼不告而别,但阿曼从桐柏山回来后,他又不知为何有点开心。

    在听了藿夫人的一番话后,虽仍半信疑自己也和世间男女一般有情有爱,却觉得应该弄个清楚...至于弄个明白什么,她还得仔细斟酌。

    「如果阿曼对自己有“什么”的话,如果像小骆那样的有“什么”,必须问个清楚。」

    「那个”什么“,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什么”。不然清霜又说我没心没肺,伤了这个又伤那个。」她自言自语。

    只是她连自己的感觉都不确定,就算问个清楚之后自己又将如何尤其她连自己“什么”的定义都很模糊。

    这天傍晚,彤雉与清霜练了一整天修改过的剑法后,累瘫了,手腕和肩颈又疼又麻。

    今晚清霜得回家一趟,顺便探探宫里的情势,赞吉也出门了,就剩他一人独自在谷中,忽然,彤雉感到有些冷清。

    她一个人信步走下了石阶,来到谷底的一个小湖边,随意找了块地,就躺在树下。

    望着山谷上飘过的山岚,归家的鸟群,她舒了口气,「真美。」

    黄昏的光线让身边一切的风景都带着暖意,她听见了熟悉脚步声,稍稍向后仰了头,果然是阿曼,他的厚唇上挂着的是彤雉再熟悉不过的温暖笑容,有些下垂的大眼睛,总能在眼眶的一抹深色中透出光来,就算是倒着的影像,彤雉也能一眼认出。

    彤雉想起身,

    「别,你累了一天了。」说完自己在彤雉身旁找了一块地方坐下。

    彤雉冲着他笑,也不说话,阿曼眯着眼,低着长睫毛,爱怜的看着她,这是让彤雉最觉得安定的表情,她的疲倦似乎已经消除了一半。

    「阿曼,我想问你一件事。」彤雉也没什么特别的修饰,就是想直接问出心中的问题。

    「说吧。」阿曼温言,耐心等待她开口。

    「清霜说,清霜说我不好。」彤雉有点吞吞吐吐,她觉得自己要问出别人的心意,比在螭龙潭大战阿福要难上很多。

    「你哪里不好了」阿曼柔声的问。

    「他说,我伤了你和小骆的心。」彤雉眼睛盯着天空,两颊很烫,不敢多看阿曼一眼。

    「这话怎么说」阿曼好像有点懂彤雉要问什么,却又不确定,声音平静,心中却已泛起了波涛。

    「藿夫人说,她说罗刹也有情爱,我一直都以为,以为...我们大家都没有这些感觉,只有小骆一个人有。」

    「那个,嗯,清霜说你对我跟小骆对我有一样的感觉。」彤雉的耳朵也红了,声音从平日自信满满,转为紧张不安,又带些脆弱,双手不自觉捏起地上一把青草。

    彤雉此时的样子是阿曼从来没见过的,羞涩,可爱,似乎有了一些女人的娇媚,阿曼的心跳声在耳边如闷雷轰然,他的脉搏是加速的,他有些害怕彤雉会说出拒绝自己的话,却又非常希望她说出拒绝自己的话。

    这样他便可毫无遗憾的促成她和鹿鸣玉,他心爱的小红鸟便从此可以在强而有力的保护下不受伤害。

    「你,你喜欢我,和小骆喜欢我的喜欢,是一样的吗」彤雉鼓足了勇气,奋力且直接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阿曼不知道该不该表露自己的心意,他沉默了许久,好像好几百年那么久,仍然躺在地上的彤雉紧张的闭上眼睛,倏地,她听见了所有谷里面所有活物的声响,千百万个念头,环境中的气味,甚至水滴在岩石上的动静,都蜂拥而至窜入她的脑子里面,她的心比起蚁穴中的骚动还要紊乱。

    「我是...喜欢你的。」阿曼终于开口。

    彤雉忽然坐起身来,她直视天空许久的双



第四十七章 另一個類羅剎
    厄克巴的西方,是一片平坦草原。从金石城出发,骑着最精壮的好马,也得好几天才能看到黑牦山。

    黑牦山不大,却有几个连绵的山峰,突兀的从平坦的草原窜起,高耸入云。

    山上安静地散落着几间黑瓦白墙的古寺,斑剥的白墙被时间扎得洞洞眼眼,黑瓦也因久经霜雪而残缺不齐。浓密的松林在地上累积了半个人高的枯枝残叶,几乎掩住寺门。除了偶有狼狐野兽穿梭寺内寺外,时光在这里几乎凝结。

    隐于鲜见天日松林下的这些古寺,传说是罗刹女祭司与猿猴联姻时代,由巴雅尔率众所建之临时宫殿,也有人说是山下的牧民为纪念巴雅尔所建,因为山下的牧民是巴雅尔的子孙。

    但,那也不知是多久前的传说了。

    由于山势险峻,从古以来,也有不少牧民上山后因天候恶劣或各种原因,就成了山上一堆白骨,近年来已无人再冒险上山。部落中虽有善男信女,后期为了抵御金石国侵略,族中壮年人多投入练兵,便无暇上山进香。尽管如此,牧民的心中仍视此地为先祖发源圣地,每每望着黑牦山,便有一股神圣的信念,油然而生。

    从有意识以来,松赤的导师们总是在锻炼,教授松赤的修为。松赤从未见过导师们的面,导师们通常以声音引领着松赤成长。从寺中珍藏的皮卷或壁画上,学习罗刹的格斗方式。

    松赤被赋予的使命,是运用他的力量保护山下的牧民。

    导师们最终要教导松赤的功课,是制造如黑如牦牛般的雾霾,帮助牧民抵抗外侮,免于牧民遭到灭绝。

    松赤平常可以下山到牧民的聚落或市集中,看看牧民的生活。大部份的人是注意不到松赤的,因为他总在很远的距离外看着他们,因为导师们从小便告诫他,无论如何都不得与牧民有任何交流。

    松赤有时候会羡慕那些牧民,过着有趣的生活,他偶尔会想着,自己如果和家人一起住在毡房,会是怎样的光景

    每当黄昏,那一缕缕的炊烟,夹杂着食物的香味在草原上四溢开来,从房外经过总是能听到牧民的笑声,松赤不禁好奇有什么事可那样开心?

    有时他会故意拾起一颗石子朝毡房投去,看看有没有人会从帐里出来,但那些毡房里的人们却以为只是飞沙走石打在帐外,浸淫在欢乐中的他们,总舍不得出帐。有时会有那么一两个好奇的孩子,从毡房探出头来,圆圆的小眼睛好奇的朝松赤的方向看去,好像看得到或感觉得到松赤的存在。

    松赤盯着他们,有时招招手,但多半的时候,松赤就这么盯着,什么也不做。当然,这些孩子会被帐子里的女人给拖了回去。

    边说,「要让狼给叼走了,这辈子就别再想吃烙饼子。」

    「狼?」松赤重复着。

    松赤确实像只孤狼,只能在牧民生活的最边缘,远远的看着。

    每当他在牧民营地徘徊久了,导师们在他回到寺里后会斥责他一顿。

    松赤听着斥责,一面无意识的望着空荡的大厅,一尘不染的梁柱,冰冷的石桌,敞亮的窗透进靛蓝色的月光,导师的声音随风在大殿中回荡着,好几次,松赤就这样睡去。

    他偶儿会梦到有一对夫妇抱着自己,摇晃着自己,自己像是牧民的小孩子一般,温暖而开心的对着父母亲笑。每次做完这个梦,醒来总是眼睛有点湿润,不过他从来都未曾跟导师说过这些事,因为他知道,导师不能容忍丝毫的软弱。

    前些天夜里,距营帐东方数哩的距离,一声巨响惊醒了好多牧民,许多毡房的火把燃起,牧民探头望着天空,以为是天石降落打在离帐不远的地方,却又没人见到火光划过天际,隔天早上牧人发现了地上确实有个大坑洞,但没什么天石,族长为了牧民的安全,在东方用草垛堆出了一条界线,在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为了牧民及牲口的安全,长老们决定谁都不许越过这界线。

    那大洞正是松赤无法完全控制所唤来的能量形成的,导师们尽管对这样的小错有所责备,却也告诉松赤他所能召唤的能量已经愈来愈强,不久后,他就可以制造真的黑雾。

    这天,又是一样的练习,松赤用尽所有的力气将能量聚集后又驱散,他觉得好累,四肢百骇似乎都像被拆开来又重组一般,力量散尽的他倒在地上就昏睡了过去。

    只记得枕在一块岩石上,旁边长满了红色的星形小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橘红色的光晕在松赤紧闭的双眼中漫开,他知道此刻已是白日,强光迫使他睁开眼睛。

    他回想,昨天晚上的能量聚集算是他开始修习”黑雾“以来最为强大的一次,不过自己好像还无法完全负荷集中这样的能量,身体才会疲累不堪。

    松赤伸了个懒腰,头往后仰的时候看见了一张女孩的脸,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松赤吃了一惊跳了起来。

    ?女孩笑了,被草原烈风刮得红扑扑的脸,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睛上,似乎半张半闭的望着前方,好像看不见松赤似的。

    「小羊,我以为你病了呢,现在你醒了,赶快回到妈妈身边吧!」

    松赤身上的羔羊皮背心可能让女孩误会了自己是羊。

    女孩身旁坐着一只比女孩还要大的混种黑狗,死死的盯着松赤,见松赤醒来,发出与常人不同的气息,黑狗改换了方才准备攻击的姿势,反倒安静的伏在地上,观察着松赤。

    松赤这



第四十八章 请为我说一个故事
    传说中,巴雅尔与猿猴的后代为牧民,而牧民中会有很小的机率产生类罗刹。

    所谓类罗刹,就是与罗刹十分相似,但却是出自于人类父母。

    仅存的长老灵们会四处寻找这样的孩子,希望能在他们小时候,就从父母手中夺来训练。

    类罗刹具备了罗刹的生理优势,也许可以活数百年,也有罗刹的部分战斗能力,但同兼具了人类情感上的弱点。

    罗刹希望这些类罗刹早点回归他们养育,便少点可能沾染人类的气息。

    可惜这么多年来长老灵只找到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松赤。另一个,则是他们放弃的彤雉,据说北方冻原,南方还传出还有别的类罗刹,但任谁也没真正见过。

    赞吉,就是巴桑导师常拿来训诫松赤的例子。

    在巴桑的口中,赞吉是个叛徒。

    数百年前,赞吉产生了统治牧民的权力**,他跟牧民愈走愈近,渐渐丧失了罗刹天性。尽管成为了牧民的王,却让牧民卷入了好几场北方部族的战役,促使牧民们在战争中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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