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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杜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琉璃
雪狮踱着步走近杜尔迦的身边,炭火般的双眼看着伏在地上喘息的她,杜尔迦看见了它那尖锐锋利的牙齿,她想站起来,这么近的距离或许还可以给它致命的一击,但全身像被抽去了筋骨,软软的瘫在地上,竟然不能移动分毫,虎口的伤也不似寻常能自行愈合,鲜血一直从她的手腕上蜿蜒到雪地里。它的血盆大口朝她袭来,她没有闭上眼睛,因为身体没有痛楚,她想看清自己是如何被撕裂的。
黑暗侵入了她的视野,那个庞然大物拨开了一旁的帕拉达咬住了她的披风,风驰电掣般的狂奔起来。凛冽的寒风灌进了她的身体,寒冷让不断流血的她痉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传来苍鹰的叫声,那个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男人,额上有着一枚新月,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雪山之巅,如幻象,如梦境,蓝黑色的发从他肩头披垂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如冰般清澈。她再次看见他的那个瞬间,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而迅猛的痛楚,就像有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明明原本没有痛楚的身体,此刻却如火烧一般,受伤的虎口也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在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滚着,她原不知道痛是这样的感觉,那感觉牵连着她的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到每一段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顺着秀发从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她颤抖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不断上涌的疼痛连接着她的意识。
他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里沾着一小片红色的杜鹃花,是玛那莎圣湖明媚而美丽的杜鹃。
他取下了那片花瓣,温柔的放在手心里,仿佛透过她看见了那一片火红的杜鹃林——那杜鹃林正是昔日撒下萨蒂骨灰的地方。鲜花怒放,像是情人的鲜血,又像是恋爱中火热的心。他好象看见她在每一朵花后微笑。每次风吹过树丛,他都怀疑那是她的裙琚在沙沙做响;每次树叶温柔地擦过脸,他都以为那是她轻柔的抚摸。
他失神的看着面前这张面孔,将额前的那枚新月缓缓放在了她的手里,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云蒸霞蔚起来。
“痛”她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她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他俯视着她,她痛苦的蜷缩着身躯,他想伸手去抱起她,但是成千上百的影像交替划过他的脑海,萨蒂投火明志的样子,米娜克什自绝于他面前的一瞬间,那种痛苦,那种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胆寒,令他却步。
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了,那么放手吧,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警告着。
恋恋不舍的看着渐渐平静的她,他一步一步退回了雪山的影子里。





梦之杜鹃 第24章雪山03
如烈火焚心般的疼痛褪去之后,杜尔迦睁开了眼睛。那头雪白的狮子还立在她的身边,炭火般的眼睛里没有杀戮的戾气,杜尔迦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雪狮见她摇摇欲倒,竟然扑到她的身边,呜呜的低吼了几句,雄狮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她受伤的虎口,她大张着眼睛,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颅,这个庞然大物顺从的低下了头。杜尔迦正在犹豫要不要骑上他时,雪山的洞外传来了优美的歌声,那歌声犹如劈开黑夜的轻柔朝霞,直直的落入她的心里,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循着山洞墙壁去寻歌声的源头。
雪白的雄狮蹭了蹭她,然后俯下身躯,杜尔迦摸了摸他的鬃毛,一跃而上。雄狮奔跑起来,吉婆娑山上的风呼啸在她的耳边,远方的星辰在这歌声下都显得黯然失色。渐渐的,那忽高忽低的歌声越来越清晰起来,杜尔迦轻轻跃到了地上,对雄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雄狮懒懒的伏在了地上,眯起了眼睛。
循着那歌声的方向找去,她看见一个柔美的女子,全身覆着羽毛般的霞衣,正放声歌唱着。
“萨蒂”那女子看见了杜尔迦,停止了歌唱,小小的眼里充满的了惊异。
“不好意思,打扰你唱歌了,我经过这里,听到您优美的歌声,十分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萨蒂,你不记得我了吗?”
杜尔迦狐疑的看着她“我不是萨蒂。”
女子垂下了眼睛,“是啊,她死在祭火里。”
“你为什么在这?”
“我嗅到萨蒂的气味,一直想着也许还能见她一面,所以……”
杜尔迦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又痛了一下,“我听说她的尸骨都变成了杜鹃花,离这里不远。”
“真的吗?”女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能带我出去么?”
杜尔迦笑起来,朝她伸出了手。
看见门口如小山般的雪狮,女子紧紧往杜尔迦的怀里缩了几下。杜尔迦摸了摸雪狮头上的鬃毛,“没关系,他其实很温柔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迦陵频伽。”
她带着娇小的她骑上雪狮,顺着迦陵频伽的指示,她们来到了雪山的脚下,“好了,你试着走出去看看”迦陵频伽推了一下杜尔迦。
这个女子原来小小年纪却挺狠心,拿她当挡箭牌咯,杜尔迦毫不在意的伸出了一只手。迦陵频伽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本尽在眼前的山脚,顿时随着杜尔迦的触碰化作了虚无的影像。杜尔迦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又碰了几下,还是同样的结果。迦陵频伽扯了扯嘴角,“果然”。
杜尔迦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先是被这头狮子震掉了武器,随后又是被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困在了山里,还伴随着迦陵频伽的嘲笑,心里恼怒起来。
她走到狮子的身边,冲着它怒吼道“你去!”
那庞然大物傻傻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顺从的朝那所谓的“边界”纵身一跃,瞬间没了踪影。
杜尔迦张大了嘴巴,而一旁的迦陵频伽更是只差没掉了下巴。“我就说可以吧”杜尔迦挥舞着双手,那雄狮又一瞬间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杜尔迦一个优雅的翻转,跳上了狮背,驱身又往结界的边缘冲去,结果在她接触到结界的一瞬间,被那虚无的幻像裹住摔在了原地,竟是半分也没能走出这山脚。雪狮怀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杜尔迦,迦陵频伽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轻笑起来,思忖道,她和萨蒂真是半点也不像呢。
迦陵频伽“啧啧”吐了口口水,不屑一顾的看了眼她“湿婆神的结界岂是你说破便破的?”挥动着她的羽衣竟然轻轻飞了起来,围着杜尔迦转了几个圈,带着笑声往自己的山洞又飞了回去。
杜尔迦张口结舌的站在了原地,她今天被耍了好几次,这个女孩明明自己会飞还要她抱她,真是可恶。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头狮子,“不准再跟着我!”
吉婆娑山的影子里,希瓦看着那个牵肠挂肚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就这样将她留在吉婆娑山未必不是个好主意,自己既可以时时看见她,又可以保护她不受外界的伤害。
就这样,在距她最近亦是最远的地方,看着她。
欢喜悲苦,被最重要的人遗忘的感觉是如何的呢?
在遇见萨蒂之前他不知何为被爱,直到失去她;而后的米娜被他强行拉进了这个时空,他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回避她,却给她带来了莫大的痛苦,怀着对他深深的误会,她又一次选择了死亡;那么,这次,他远远的看着她就好,既然那个男人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即使要永远的被她遗忘,他也甘之如饴。




梦之杜鹃 第25章雪山04
梦境里又是同样的舞姿,杜尔迦看着看着,眼中竟擎满了泪水。
光影交替划过她的眼底,
朦胧中她被火海遮盖了视线,
虚幻的火光将她吞没,
面前的宫殿不见了踪影,
她赫然站在结冰的恒河上。
湖边立在一个女子,那身形和样子都和之前梦里的萨蒂还有现在的自己没有两样,只是嘴角微微向上泛起,似是比萨蒂和自己多了一丝温和的暖意。
女子手捧林伽像,虔诚的做着祷告,祈祷的女子并不知道远远的树林边际有一抹身影一直注视着她。
杜尔迦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是萨蒂的丈夫,那个擅长跳舞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眼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柔。
或许,这个女子是萨蒂的转世吧,她在心里喃喃的念着,正呆呆的发愣时却猛地刮来一阵春风,风里还夹杂着血腥味,眼前的树林里早已没有了人影,杜尔迦急急的朝着腥味起源的方向跑去,那个女子摇摇晃晃的站立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没有穿战袍,裸着双脚,身上沾满了各种血污,杜尔迦张嘴想要提醒她,就看见一只巨大的手将女子提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扭断了她的脖子,然后她的尸体被一群恶鬼分而食之。
战场上顿时传来男子的惨叫声,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男子再一次目睹了心爱之人的死亡而发出的呼天抢地的叫喊声。
战场上的那些阿修罗在男子烈火般的舞蹈里被焚烧殆尽,她看见男子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伴随着毁灭之舞——坦达瓦舞,他在流泪,那泪水也仿佛落进了她的心里,带着深情和自责,滚烫着她的灵魂。
杜尔迦跟随着那怀抱着爱人枯骨的男子

阿拉哈巴德河口,恒河与亚穆纳河交汇之地。白色的恒河之水与黝黑的亚穆纳河水泾渭分明,一白一黑,似两条丝带从遥远的天际飘落下来,在这里汇集在一起,跳着轻柔的舞蹈。
那个癫狂的男子彻夜坐在岸边,喃喃自语,他眼睛深陷、浑身尘土、头发纠结、像一棵被雷击倒已经蒙上了死亡阴影的大树,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悲惨和邋遢,他不再如当初般是众神的骄傲、天界的雄狮,也不见了和萨蒂在一起时那抹阳光般秀美的笑容。若不是亲眼所见,杜尔迦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在众神的祭祀上舞出绝世舞蹈的男子。
他的怀中,仍然紧紧搂抱着他心爱的女子,他对着明亮的月亮喃喃自语:“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你看见了吗?我亲爱的米娜。这美丽的月光犹如我们第一次相会那晚的月光一样。
你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那么,你是对我表示赞同吧?
可是我最爱的你啊,已经睡了很久了,为什么你总是不醒来呢? 我真是很想念你的微笑呵。
你纱丽上的珠饰掉了下来;这都怪白天那群愚蠢的村民,他们对我和你投掷石块,有的落到了你的身边,没有打痛你吧?
还好,他们没有把你从酣梦中吵醒。可是他们竟然叫我疯子,还说我带着可怕的东西四处乱走,像个火葬场里的活鬼一样令人恐怖憎恶。啊,他们都瞎了吗?他们竟把沉睡在我怀中的、仍是这世上最美丽女子的你叫做可怕的东西——这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起风了。
杜尔迦看见男子又将怀里的枯骨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你不会冷吧?希望你不要着凉才好。你知道吗?雨季来了又去;我数过花朵盛开的日子。这世间竟已走过七个年头了。
我们的旅行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路的尽头;所以我也猜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会醒。不过,你愿意睡就睡吧,我会抱着你走完全程的。我答应你会带你回我们的家,有着明亮雪峰的吉罗娑山下明镜一般的玛那莎圣湖——那里有你最爱的杜鹃。希望我们回去时是春天,这样你就可以一睁开眼就看到它们怒放的样子;那时侯你就会醒来对我笑了吧。我一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很幸福;就算没有了梵天给我的一切——天神的崇敬,永生的生命乃至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有丝毫的遗憾。”
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枯骨向河边走去。
“你看,我曾经答应带你走遍七山七海之间,来吧,我们第七次来到恒河边,你快看啊,这河水在月光下也是那么洁白,它从天上流下来,曾经荡涤沙迦罗王六万子嗣的灵魂,使他们重新升上天界,我们一起去沐浴这圣洁的河水好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亲爱的希达?我知道,你还在沉睡,就像毗湿奴(薄伽梵)要沉睡整个雨季一样。”
他捧起河水,小心翼翼地洒在希达的脸上,水中映着焦枯尸体的倒影。
杜尔迦的心被紧紧揪住,她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心痛,这种痛苦就好象要把她撕裂成两半一样。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用试探的目光窥视着河水中的倒影。
“幻觉——这是怎样一种令人发疯的幻觉啊——我竟会觉得我好象已经失去了你,并且已经失去了很久一样。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抱着那具枯焦的躯体在荒野中凄凉地狂笑……
片刻之后,他自失地笑起来,向着天空狂吼:“这种幻觉是无根无据的,就像那些挂在林中的蔓藤一样。你好好的在我怀中,而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了。你和我在一起,永远永远。 ”
他狂笑着,继续前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带着心爱的人回家,回到那明镜般的玛那莎湖畔,回到他们简朴而又温暖的石屋。
晨曦中,村落中已经开始升起袅袅炊烟,田野里,孩童驾着牛车缓缓驶过,白鹳悠闲自得,远处,大雁成一字形飞来,低飞在碧绿的稻田上空,好一片田园景象;雾霭中的巴拉特浦,仿佛是人间的秘密乐园。
村边,一群村童恐惧地看着湿婆怀中焦枯的尸体,石块雨点般地向他飞来
——疯子,疯子!
湿婆转过身去,用背阻挡着,生怕石块落在萨蒂身上,雨点般的石块打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湿婆弯着腰将那具枯骨紧紧护在怀中。
他低头看了看那具枯骨,咧开嘴傻傻的笑着,“你没事吧,这样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杜尔迦捂住自己的嘴,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悲伤地看着眼前这个癫疯的男子,感到一种无法弥补的惊天的伤痛。
一个痛苦的男子,抱着爱人破碎的身躯在荒野中低声地呜咽…… 这是怎样悲惨的景象啊!
“我没有忘记我们的诺言;我仍会带你回家,我会把你的骨灰撒在玛那莎圣湖边,而我也会到吉罗娑山上去修苦行——这世界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玛那莎湖会映出雪山的倒影,这样我们依然离的很近很近。
这样,你仍会在我身边。
这样,当我午夜梦回泪湿枕边,我仍可以感到你依稀的气息。
这样,当我整夜无法入眠时,我还可以把照在我额上的月光想象成你的轻吻。
我爱你……”
苦行的生活终于可以使男子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他不再会时不时地发狂,思念的痛苦也渐渐不再那样令他难以呼吸了,大多数时候,他会坐在吉罗娑顶峰的冰雪之中思考这世界的善与恶,本原和表象,真实和幻觉。他似乎变得更加冷漠了, 冷漠到终于可以不再想那个影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时常站在雪山之巅俯视玛那莎圣湖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地方对他来说仍是充满了回忆的地方——那些无论何时何地隔着亿万时空都在他的耳畔轻语的回忆——也许仍是害怕?
雪山依旧,
圣湖依旧。




梦之杜鹃 雪山05
梦,
醒了。
眼前仍旧是那头雪狮,它正瞪着炭火般的双眼瞅着自己。杜尔迦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脸上还挂着潮湿的泪痕,她的心依旧莫名的痛着。她想起那时和那罗辛哈经过毗迦罗卫城时有人也说过她梦境里的故事,听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如今在她的心里却是猛然的烧着烈火,那是忧伤之火,那是蛰伏已久的痛楚,在此刻,张牙舞爪的朝她凶猛而来。
“哭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好听的声音,这是她从未听过的,但是沁人心脾的声音。抬头,她看见梦境里的那双冰眸。
梦里的那个脚踏星辰起舞的男子,那个萨蒂的前世今生的丈夫,那个孤绝的倾世舞王正俯视着她。
她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旧在梦境,伸出手去,试探着想去摸他的脸。男子笑着,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握住她,温暖自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她心中。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羞涩,她红着脸挣脱了他的手。“你是谁?”
男子眨了眨冰眸,“你不是千辛万苦才来到山顶找我的吗?”
杜尔迦惊诧的看着他,“原来你就是湿婆?”
“是”男子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我想离开雪山,请你打开结界。”杜尔迦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梦里那个深情男子的样子。
“雪山是我的圣地,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可是那罗辛哈还在等我,我必须回去。”杜尔迦扬了扬嘴角。
他冷眼望着面前的她,眼里的推辞婉绝之意溢于表面。
“他是我朋友。我一出生就和他待在一起,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
她就这么着急离开自己的身边吗?希瓦沉了面色。
“还有,和我一起来雪山的还有个孩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麻烦你帮我找到他,可以吗?”她的双手不断比划着。
希瓦带着笑意凑近她的脸颊,杜尔迦有些惊惶失措的往后退着,心中小鹿乱撞,满脸通红。
明明不易有情感的杜尔迦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却容易失了分寸。
“快听……”她欢快的站了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好像听见那罗辛哈的声音了。”
希瓦原本温柔的表情消失不见了。
“我真的听见了,你……听见了吗?”杜尔迦发现湿婆正冷淡默然地望着眼前的她。
这么快就来了吗?希瓦黑色的身姿,在凝重的杀气下,迅速的消失了。
“喂”杜尔迦见他的身影一闪,急急的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视野里只有万丈悬崖,她看了眼尚未凝痂的十指,正踌躇着,就瞥见那头巨狮,围着他转圈。
雪狮乖巧的朝她蹭了蹭,呜呜的哼了几声。
“就知道呜呜呜”杜尔迦白了它一眼,“你还会什么?笨死了。”
正打算攀爬下山,她听见了一声破空的鸟叫,还有扑腾翅膀的声音。暴风雪之中一只巨大的鸟,浑身闪着金光,在她的头顶盘旋着。其身肚脐以上如人形,只有嘴如鹰喙,绿色,面呈忿怒形。肚脐以下是鹰的形象。头戴尖顶宝冠,双发披肩,身披璎珞天衣,手戴环钏,通身金色。身后两翅红色,向外展开,其尾下垂散开。
金翅鸟朝杜尔迦双手合十,毕恭毕敬“主母,请随我离开。”
杜尔迦被他两翼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一旁的雪狮冲金翅鸟一个劲的吼叫。金翅鸟轻蔑的看了雪狮一眼,灵巧的避开他几次扑上来的袭击,将杜尔迦高高托起,展开双翼,呼啸着,旋即离开了吉罗娑山的山顶。
雪狮见杜尔迦离开,顿时狂躁起来,张开血盆大口迎着暴风雪发出怒吼。那吼声吞天噬地,整个雪山都动摇起来。
山下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影都被这吼声一震,弹开了数丈。
“你把她带走了?”冰眸的希瓦怒气冲天的看着面前的人狮。
“她本就该跟着我。”人狮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希瓦。
希瓦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气,旋即伸出双手念起了咒。
“砰——”巨大的声响传了出来,而大地也随之一阵抖动。一阵“沙沙”的落叶声音随着这一击不断地发了出来……在光芒的笼罩下,人狮骤然倒下,或许是对方攻击的力量速度太快,血只是很慢很慢才在一阵压抑中顿时喷涌而出。
“凭现在的你能有本事和我斗吗?”希瓦嘴角钩出一个冷洌的弧度。
“两位世尊,请你们住手”金翅鸟驮着杜尔迦轻轻落在了地上。
希瓦似乎早就料到是谁接走了她,“迦楼罗王,别来无恙。”
人狮弯着腰捂住被撕开的腹部,“迦楼罗,我命令你将杜尔迦带走,你怎敢将她又带回这里?”
金翅鸟怔了怔,旋即拜倒在地,“世尊见谅,是主母自己要求的。属下不敢妄作评判。”
杜尔迦见人狮的腹部不断的溢出鲜血,焦急的喊了一声“那罗辛哈,你怎么样了?”
“别过来,”人狮厉声喝止了杜尔迦。
杜尔迦被他吼的一愣,又去看另一边的湿婆神,蓝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色泽,冰魄的眼眸下隐藏着实际的情绪。
“你们都住手”杜尔迦捂着头,那股霸道的疼痛又涌了上来,比以往更凶猛十倍,体内的疼痛势如破竹。双腿已经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她摇晃着,痛苦的往地上倒去。人狮和希瓦都箭一般的冲向她,希瓦抢先一步将她拥在了怀里。
“你不配碰她”人狮愤怒起来,不顾方才被希瓦重伤的腹部,伸手就要去抢倚在他怀里的杜尔迦。
希瓦大手一挥,一道金光直直的朝人狮冲去,迦楼罗王敏捷的挡在人狮的面前,硬生生的接下了希瓦的怒气,几片金色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世尊,我无意冒犯您,但请您将主母还给我家世尊。”迦楼罗王拂去了翅膀那道伤口,朝着希瓦双手合十。
“杜尔迦是我的妻子,为何要还给他?”寒冰色的眸子里含着不可一世的愤怒。
人狮讽刺的笑道“你看看她的左手,莲花的印记可不是我强加的,谁是莲花女,难道你不清楚?如今这具躯体里的是拉克希米,不是你的萨蒂。”
“可笑,若真是拉克希米,她重生后为何与萨蒂的容貌毫无二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究竟想作为谁而托生?”
两人无形的杀气弥漫着整个雪山。
此时,希瓦怀里的杜尔迦突然动了动,希瓦顿时撤去了手里叁叉戟的锐气,一双冰眸含着担忧看向怀里柔弱无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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