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杜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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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放下手里的那张弓,踱步走近她的身边。
这张似曾相识的容颜,曾令他痛苦到辗转反侧,千百个日日夜夜里,他用尽一切方法克制自己心里那几近成魔的思念和依恋,这个不完整的灵魂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但是却承载了他翻天覆地的执念。
只有在忍受不了蚀骨的疼痛时,他才会想要看看她,她日日的念诵于他而言不是祝福和信仰而是旁人难以想象的锥心刺骨。
纤细的手被他轻轻的握住,白皙手臂上那道可怖伤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与她的美貌显的那么的不相称。那是她在他的梦里被他额上第叁只眼喷出的神火烧伤的,他催动心神,莹白色的光芒缓缓缠绕住了她的手臂,睡梦中的她不知正经历着什么,额上不断的冒出冷汗,只要再一会,他就能将这道伤疤移走,他的疗伤能力早已大不如前,况且还是被他的灭世之火所伤,只能将这道伤痕强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后再自行治疗了。否则,再过不久,这伤就会要了她的命。
“世尊”米娜动了动嘴。
湿婆一惊,差点就没控制住疗伤的力量。
“忘了吧”他喃喃的低语,纤细的手臂已经光洁如初,现在,抹去她对他的记忆就好了。
她被他封住了视觉,只能紧闭双眼,一滴泪水划过了她的眼角。
我们始终不曾停留在同一道路上,
就像灯火阑珊处那个闪动的身影,
只是瞬间便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不要”米娜紧紧咬住下唇,悲伤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连她仅存的一点美好都要剥夺吗?!
他的手里的动作一滞。
“求你,我不要忘记。”她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伤,沉重的袭击着他的心,“我不想忘记。”
许久,他的手并没有落下来。
那一季的缠绵镌刻了苍白流年,伴随着时光穿行千年,错过了约定,黯然了守候。
她痛苦的流着眼泪,像是缅怀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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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湿婆走出米娜的帐篷后,一道白光闪了进去。
“米娜”苏摩偷偷的潜入了,“你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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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突然,营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凌乱的脚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利耶抓住一个脚步匆忙的士兵质问道。
“好像是阿修罗那边抓了人质,现在传令使者正在提要求呢。”
“人质是谁?”苏利耶大惊。
“好像叫米娜什么的”
“米娜克什”
“对,就是她。”
“该死,带我去。”苏利耶跟在士兵的身后,脚步沉重。
苏利耶还没走到金色的大帐旁就听见里面传来震天的怒吼“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我交出天界的宝座?欺人太甚!”
“那么,世尊,你觉得呢?”乌沙纳斯眯着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湿婆,他面无表情,他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那个小丫头真能令他不再出手帮天界吗?!
“你们这群下贱的人就只会偷人质”祭主双眼血红。
“我在等世尊的意思”乌沙纳斯漠然的立在大帐中央,丝毫不理会祭主和因陀罗架在他身上的寒光闪烁的剑。
湿婆默然,“好,我答应你。”
“湿婆,你疯了?”因陀罗咆哮起来,就连一向敬畏的称谓都省去了。
年迈的苏利耶似乎早就猜到这样的回答,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那么,我告辞了”乌沙纳斯灰色的眼睛泛起了一丝金光。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因陀罗横刀立在他的面前。
“天帝陛下难道连最基本的交战原则都要破坏?”乌沙纳斯诡异的笑了,“我是婆罗门出生,弑梵之罪你也想试试?”
因陀罗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中沉重的武器“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乌沙纳斯双手合十,退出了金色的大帐。
月亮快要出来了,可是在地平线后边,它从黑暗的深渊上升。一道微弱的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花边,好象高脚杯的边缘,这些反射在微光中的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深黑。
米娜克什随着苏摩走进阿修罗大军的军营时,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她,就连杜尔迦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督军,你,她,怎么?”
“她是俘虏,不是你的战利品。”乌沙纳斯沙哑着声音,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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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夜幕早已铺开。高大的金苏迦树,被刺眼的月光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苏利耶看见湿婆的侧脸冷若冰霜,他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难过或者其他什么的,只是觉得他平静的令人生畏。
“我承诺过乌沙纳斯,不再干预这场战争。”
“说过的话难道不能反悔?”苏利耶不解的看着他寒冰色的眼睛。
“对,我不能违背正法。”他嘴里吐出的言语不带任何情绪。
苏利耶有些失望的抱紧了怀里的猫,然后扭头走出了他的黑色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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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营,没有多余的帐篷。”苏摩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帐篷。
被蒙住眼睛的米娜克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间,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那只手温暖中又带着些许凉意。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仿佛是在端详她,过了许久,希达感到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直了,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赞赏。
那人的身上有着少见的素馨花香味,他领着她走进了帐篷。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你怕么?”
她有些厌恶他的轻薄,下意识的将头偏到一边。
“哦?除了湿婆,别人都不能碰你吗?”苏摩邪魅的笑了,然后用力握住她被灼伤过的手臂。
“可惜,”米娜微笑“我感觉不到疼。”
“是吗?”苏摩轻轻拂过她的手臂,顿时,超乎她想象的疼痛袭上了心头。
“揶揄我,你很快乐?”
“非也”苏摩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捏住了她被热水烫红的手腕,“我只是喜欢看见别人不幸。”
米娜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又笑了,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在笑。
“放开我”她挥手就朝他反击过去。
他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你每受伤一次,他的伤就会加重一分。”
“你说什么?”米娜不解。
“你不知道吗?”
“你给我说清楚”米娜的两只手都被他死死制住。
“我想说”趁她不备,他猛地将她扯进了怀里,温热的鼻息喷吐在她的耳边,“你和他魂魄相连,无论受伤,还是享受……”他轻轻念了一个咒,将她的四肢紧紧困住,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娇艳的面庞。
“你是说湿婆?”
“看来,这次带你来我们很划算啊,能伤到他,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你做什么”米娜惊恐的后退着。
他像猎豹捕食一般扑倒了她,一下就摄住了她的嘴唇,他死死掐住她的下颌防止她咬伤自己,然后毫无顾忌的品尝着她的香甜。
被禁咒束缚的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身上的纱丽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扯开,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柄利剑梗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头顶传来暴怒的声音“放开她,如果你不想死。”
是杜尔迦,她记得他的声音,她求救似的大喊起来,“救我”
原本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恶狠狠的甩开了她,“你敢伤我?”
“我杀了你也不为过。”杜尔迦怒吼着,“别以为乌沙纳斯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哼,我看看你能护她到何时?”
“滚!”
“没事了”杜尔迦粗糙的手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让你受惊了。”
“谢谢”米娜下意识的往后蜷缩着,失去力量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
“抱歉,”杜尔迦挠了挠头,脸上是憨厚的笑,“你自己起来吧,帐外有我的士兵,有事就喊我。”
“好”她裹紧了纱丽。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地平线。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内心无法平静的他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苏利耶不明白,为何湿婆会对希达袖手旁观,难道就为了可笑的正法?正法难道比自己心爱的人还重要,又或者,湿婆根本你从未喜欢过米娜,所以,才那么无动于衷吗?
可是,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为她疗伤。他清楚的看见他宽大的黑袍下的右手手臂有被灼伤的痕迹,那些伤痕原本是在米娜身上的,可是为何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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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将军,有人擅闯军营”
“什么人?”
“不清楚,我们正在搜捕。”
“好好看守这里,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出。”
“遵命。”
米娜听见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微微掀起了帐篷上窗口的一角,杜尔迦紧皱着眉头,随后便离去了。
她不确定现在是不是逃跑的好时机,不知怎么了,自从上次拉开神弓之后她一直浑身乏力,原有的轻巧和力气竟是半分也使不出来。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乌沙纳斯沉着脸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不该把你带进军营,罗摩杀了我们的一些精锐。”
“罗摩?”米娜惊讶了一番。
“是啊”乌沙纳斯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那位世尊不干涉战役我们便能取胜,现在看来这个罗摩却也十分棘手。”
米娜舒了口气,看来罗摩安然无恙。
“你究竟是什么人?”乌沙纳斯突然就转变了语气,眼神尖锐的盯着她。
“我?”米娜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是十车国的王妃。”
“不,”乌沙纳斯缓缓了摇了摇头,一双枯槁的手就放在了她的头上。
黑色的雾气瞬间笼罩了她,“啊——”米娜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她的四肢百骸都传来拨皮抽骨般的疼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叫嚣着想要冲出她的身体,无数的影像划过她的脑海,她已经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真实,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疼痛。
终于,乌沙纳斯放开了她,缠绕在她头顶的黑气慢慢散去。
“不可能”乌沙纳斯困惑的盯着她,“不可能……”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质问上天。
米娜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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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感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不是来自他自身的痛苦,而是她正在承受的痛苦,一丝一丝的疼痛渗入他的灵魂,就连他也几乎快要忍受不了那样的疼痛了,大颗的冷汗顺着额际不断的落下,他很久以来都没有尝过这样的恐慌了,那是发自肺腑的令他胆寒的不确定。
很久之前,在他的法度里没有任何不确定,自从萨蒂死去之后,他对世界万物的掌控开始失控,那些不确定的时常令他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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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
米娜睁开了双眼,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地狱,米娜转过脸,那一波一波涌上身体的疼痛还未完全消失“我是你们的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这么假惺惺。”
杜尔迦有些懊恼起来,乌沙纳斯明明只是和他说她身体虚弱才昏了过去,怎么却忽然发现她不只是虚弱。
“将军,督军吩咐你将十车国的王妃带去战场。”一个士兵打断了他的思路。
“督军疯啦,她这么虚弱,怎么可能上战场?”
“抱歉,属下只是依命令行事。”
“那个老鬼”杜尔迦闷哼了一声,“我扶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米娜忍住刺骨的疼,还是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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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罗摩看见和杜尔迦同在战车上的米娜。昨晚的劫营并未成功,阿修罗军的防守一向以严密着称,能活着回来或许已经算是侥幸了。
而且那个老奸巨猾的乌沙纳斯竟然将军营都布成了阵法,米娜究竟被藏在哪都没探听到,真是该死。
他转过头,隔着天界的大军,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尊,他全身都被黑缎包裹着,寒冰色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要不是曾听希达说过他曾为了死去的妻子发狂,他还真以为他实际上是一尊清冷的塑像。
飓风般的两军已经厮杀在了一起,无数的铠甲和寒光闪烁的刀剑令米娜瞠目结舌。
这场战争犹如大型绞肉机,不断地将天界和阿修罗界的士兵们送入冥界,阿修罗族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天界的部队似乎已经越来越无法和他们抗衡。
“轰”地一声,她听见身后传来了可怕的响声,天空里似乎落下了无数白灰和碎片,散落在她的身边。她颤抖着回过头,一个光芒骇人的巨大火球从遥远的战场升腾起来……
梦之杜鹃 新的轮回
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等她睁开双眼却只看见了面前的人狮,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仿佛早已消失无踪。
“是梦么?”她不确定的问道。
那罗辛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未置可否。
“杜尔迦,走了”
“啊,等等我啊”她妖娆的笑着,跟在一人狮的身后。“那罗辛哈,你刚才去哪了?那人说的故事好好听哦,你都没有听到。”
“哦?什么故事?”被叫做那罗辛哈的人狮放慢了脚步。
“我都记得哦,我说给你听。”有着红色双眸的杜伽轻笑起来,然后学着刚才那个刹帝利的样子,开始了慢条斯理的讲述:
……
据说当世尊湿婆第叁只眼张开的时候,心灵的怨气喷薄而出,耀目的烈焰直冲敌阵。先前的那些恶鬼还没有来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火烧为了灰烬。
天界的军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肆意摧残着大地,在洪水的面前一切的阻挡都变得那么脆弱。湿婆孤身杀入阿修罗敌阵之中,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这一切早已经和自己无关,身体只是本能的做着它应该做的事情。他从未在她面前跳过舞,今天却因着她的死亡,他为她跳起了毁灭之舞,
“心爱的人啊,
你可有看见,
我的心在为你泣血,
我的手在为你颤抖,
你的魂魄在我的脚下燃烧,
撕裂着我的灵魂。”
没有人能在湿婆的毁灭之舞下活着,他优雅的舞姿犹如死神手上的镰刀,轻快的收割着死亡。他所在的战场早已是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他浑身沾满了鲜血,不知疲惫的舞着。
有几片不知从哪里飘过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在触到他手的那一瞬间,就猛地燃烧起来,旋即化作一团小小的火焰,变成灰烬消失了。
没有人说的清楚那场战役中,湿婆神的毁灭之舞跳了多久,所有的阿修罗都被他的怒火焚尽了。
然后湿婆神就消失了,他带着她的白骨,离开了须弥山。
有人说,湿婆神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的同时也永远失去了笑容,
也有人说,曾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爱人枯焦的躯体在荒野中凄凉地狂笑……
“唔,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是有些悲凉的”杜尔迦抚摸着身边人狮的脑袋,“那罗辛哈,你说呢?”
人狮笑了笑“是有点凄凉。”
梦之杜鹃 第18章
杜尔迦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出生在炽热烤人的大地上。
在那之前,她的意识里一片黑暗,周围被混沌包围着,心里像火烧一样刺痛,然后她的意识里渗进了许许多多的声音,忽远忽近,有祈祷的声音,有祝福的声音,还有哭喊整天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原本就深植在她的体内,无法剥离。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听什么是看,她只有感知,越来越多的声音令她头疼欲裂,她困顿着,挣扎着,然后她的全身被燃烧着的火红色的熊熊烈焰包裹着,将她从龟裂的大地中托出。当她睁开被火焰包裹的双眼,看见了一个生物。
在没有去过岸边见到自己的倒影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生物长的一样,狮子的头,人的身体。但是她惊诧的看见了湖面上的倒影,她没有狮子的头,她有着黑色的秀发,和火焰般的双眼。
她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人狮,他立在她的身边,看向湖的对岸。她又低头去看他的倒影,棕色浓密的毛发,挺拔健美的身躯,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渴望,想要搏斗的渴望,她好奇着他的力量,心里的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她朝他扑了过去,人狮大吼了一声,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锋利的爪子划过她的腹部,轻轻撕开了靠近她肋骨的侧身,他愤怒的嘶吼着。
撕裂她身躯的利爪并没有让她感到疼痛,人狮嘶吼着“你的名字是杜尔迦”。这个名字似乎含有魔力,于是她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好奇的伸出手,然后将沾满鲜血的手放进嘴里吮吸着,火焰的般的双眼升起了奇异的光芒,她发现自己喜欢这个味道。
人狮低吼着,拂过她的伤口,被利爪撕开的皮肤奇迹般的合拢了,她依旧没有疼痛,只是充满渴望的看着他,她想要更多的鲜血,她的身体渴望着。
“杜尔迦”他呼唤着她。
她怔怔的看着他,
“你的名字是杜尔迦,这名字是最勇猛的阿修罗的将军的。他给了你他的名字,也就是赋予了你他最终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你要记得,你的名字是杜尔迦。”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然后敏捷的朝他的身后窜去,就像猎食者看见了猎物,她的眼睛里含着嗜血的光芒,她一下子扑到了那头白色的牝鹿,尖锐的牙齿狠狠刺进它的脖子,贪婪的吮吸着。
“杜尔迦”人狮站在她的身后低吼着。
她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的怒气,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头牝鹿。
她浑身是血的走到他的面前,嘴上还有鲜红的血,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他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伸手擦去了她嘴角残留的血迹,“你该喝这个”他手里举着一小瓶乳白色的液体。
她蹙着眉头,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狮,见他没有动摇的意思,她一把夺过,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一口吞咽了下去。
乳白色的液体没有鲜血的味道,却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奇迹般的发着光,照的她整个身躯都透明起来,她轻飘飘的浮了起来,开心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冲上了天空,然后像远方疾驰而去。
飞了一会,包围着身体的光亮暗淡下去,她缓缓降落在了一片树丛里。树林里一片死寂,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只有死寂。她失望起来,朝着外面有光亮的地方走去,缠绕在树上的荆棘已经肆无忌惮的延伸到了地面,长势惊人。杜尔迦光着脚,踩着荆棘上的刺,一步一步的向着忽明忽暗的那抹光亮走去。被刺伤的脚和小腿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她低头看了看,喉咙里却已经没有了渴望,于是她迈起轻快的步伐,奔跑起来,她感觉不到疼痛,脚下的裂口也开始缓缓愈合。
踏着荆棘,走出了死寂的树林,几只快要熄灭的火把散落在地,她好奇的盯着那簇火苗,想伸手去摸摸,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正潜伏着凶残的恶魔。
她蹲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那簇跳跃的火苗,终于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团火,却发现有不知从和而来的汁液熄灭了它。她恼怒的抬起头,一个全身发黑,滴着恶臭和爬满蛆虫的怪物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她的头咬下来,她像要驱赶怪物恶心的粘液和味道一般,使劲朝他的嘴里砸去,白皙的手臂直直的捅进他的大嘴里,一下撕开了他的喉咙。被她扯出的肚肠的怪物轰然倒地,目光中还有难以置信的惊愕,反射性的蹬了几下腿,死去了。
她扔掉了手里发臭的肢体,向周围看去。
又有好几个怪物靠近了她,似乎是被刚才死亡的同伴召唤而来,血红的舌头滴着恶臭的口水,她冷冷的看着他们,拿起刚才熄灭的火把朝他们的脑袋扔了出去,火把嗖嗖的转了好几个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带着几个身首分家的怪物的血污,她扔掉了火把,下意识的在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原本被怪物攻击而纷纷躲避的村民们看到了她,惊异于她的身手,将她挽留在了村子里。
村里的几个妇女牵着她,给她洗去了浑身的血污,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低着头,看着身上的纱丽,只觉新奇,妇女们却在一旁交头接耳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她们对她指指点点,眼中含着怨恨和畏惧。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向她走来,伸出她满是皱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姑娘,请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们害怕你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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