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皇城记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祁小九
在文明社会中,屏蔽贴的重要性与私密性几乎堪比内衣。迟熙言不敢相信,向来重视礼节规矩的母亲,会提出要他以当她的面揭掉屏蔽贴的方法来自证清白。
迟熙言望着母亲,见母亲态度坚决不为所动,又将视线投向身旁坐着的爸爸。
章谨到底心疼儿子,看到他那无助的眼神,忍不住出声打圆场,对迟敬秋说道:“先算了吧,孩子潮期刚过,还在信息素敏感期。你看你气得,信息素直往外冲,屏蔽贴都快压不住了,这会儿揭了他的屏蔽贴,你该冲得他难受了。”
“你就是老惯着他,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知轻重。可你说,这是能惯着他的事吗?”迟敬秋转身去拿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把中央空调调成通风换气模式,站定在办公桌旁说道,“今天这屏蔽贴必须揭。”
迟熙言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不如干干脆脆地自揭了事,说不定还能早死早超生。他呼了口气,想要抬手揭掉后颈的贴片,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施法术定住了似的,僵硬得连跟手指头都控制不了。
“阿谨,你帮他揭下来。”迟敬秋站在书房另一端的办公桌旁说道。
章谨也叹了口气,明白这不是能心软的时候,如果儿子真的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趁早知道,也好尽早做下一步打算。
他安抚性地拍拍儿子的肩膀,柔声道:“别怕。”
迟熙言像是被这句别怕激活了一样,一下子回过神来。他不怕,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做下的决定,本就责无旁贷地该自己全然承担,不管他主观上是不是这样期待的。
他突然发狠伸手扯下屏蔽贴,也不管鲁莽的动作是否会一并扯下了后颈上细软的汗毛,以及留下四道鲜红鼓胀的划痕。
章谨被迟熙言突然的动作晃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儿子瓷白的后颈,方才贴着屏蔽贴的地方被撕扯的动作激出一片粉红,而那本该微微涨出的柔软腺体上,不出所料地烙印着清晰的带着血迹的齿痕。
那牙印咬得霸道凶狠而又缠绵,虽然已过去一天多的时间,却还是惨烈到近乎血肉模糊。腺体的位置整块红肿着,反复的啃咬让破口边缘毛毛躁躁难以贴合,血红的嫩肉上翻起了泛白的破碎皮肤,层层叠叠破败不堪,分明是上一个还未愈合,下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又抢占而来。活像是想要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将人吞入腹中。
这牙印看得章谨心尖一颤,想要摸一摸儿子伤痕累累的后颈,却又怕碰疼了他。
迟敬秋离得略远,看不清迟熙言颈子上的情况,但此时也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从迟熙言身上悠悠地渗出的信息素逐渐充盈了整间书房,昭示着未言明的一切。
迟熙言的信息素是近乎于沉香的气味,幽香静谧醇和,夹带着点点若有似无的香甜。
而毅诚公爵家族向来与皇室关系亲密,太子容珩更是迟敬秋夫妇看着长大的,他的信息素的气味,这房间里的三个人也都再清楚不过。那是仿佛雪松与柏木的略带清凉凛冽的木质清香,与容珩这个人一样,貌似冷清疏离,实则稳重可靠。
但现在整个房间里的气息,却是沉香被烈火焚噬后的激烈景象。本该由文火慢慢熏蒸的沉香,一时间禁不住太过猛烈的灼烧,在暗藏的香气被全然熏腾而出之余,也余下焦糊的废墟,和缭绕着火石硝烟气息的盛极而衰的颓唐。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半晌,迟敬秋开口问道。
迟熙言缄口不语。
“好,既然你没有要解释的,那就听我说。”见迟熙言无可辩驳,迟敬秋说道,“阿谨,和周医生联系一下,尽快带他去清洗标记。小心一点,务必保密。”
没有无用的责备与追问,只抓住了当务之急,对此做出最为理智应对。
她一如往常的喜怒不形于色,唯有语气中的些微几不可察的沉重泄露了她心情。
“不用。”迟熙言抢先答道。
他身上的信息素融合得彻底,对方的气息深刻在他的血液骨髓,任谁闻到都会以为他们已经最深彻紧密地结合了。但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并没有被完全标记,只消一个月,或许都等不到后颈的牙印完全愈合消失,这刻骨的缠绵便会烟消云散,再也抓不住一丝他们曾经血肉交融过的证明。
不知是该觉得可笑,还是该觉得庆幸,兴许是仰赖自幼加之于身心的教导吧,即使他在最忘情的时刻竟都还残存着丁点理智,还记得不能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不能让家族因自己而蒙羞。
迟熙言忽然生起些自暴自弃式的悔意,早知道就在意乱情迷时随他标记自己算了。
如果自己被他失手完全标记了,说不定自己早就向家里坦白,虽然在身负婚约时与他人完成完全标记也很糟糕,但总好过现在。
“不用?你是想带着这个标记和太子结婚,还是说还在做着不结婚的白日梦?”迟敬秋误解了迟熙言话里的意思,眼风一扫,视线凌厉地刮着迟熙言,“你要清楚,你是毅诚公爵家族的人,日后也会是皇室的人。你生来就享受着贵族的待遇,最优渥的物质条件,最英的教育,以及最无上超然的地位。这些都不是白白给你的,他们来自于民众的爱戴与国家的需要,身为贵族,就应当符合民众的期待,并且成为国家形象的表率!你享受着这一切优待,就必须负担起相应的责任。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盛怒之下,迟敬秋的信息素一不留神就冲出了些许,她连忙控制住情绪敛一些,却还是有一些飘散到迟熙言那边。迟熙言没了屏蔽贴保护,骤然被这积威甚重的alpha信息素一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说不出话来。
“你信息素注意一点!”章谨连忙侧身挡在迟熙言面前,护住小儿子,对伴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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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话行不行,不要用信息素压人。”
被章谨这么一打岔,迟敬秋的怒意也降下去了几分。只是儿子这次做下的事情实在出格,怒气一减,反倒涌起了浓重的失望。
“我会去向陛下和太子请罪。在婚礼前,你必须去把标记清洗掉。”迟敬秋对儿子淡淡地说,“这个婚礼一定会顺利举行的,至于以后你和太子之间如何,那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下场,你自己承担,毅诚公爵家族不会再偏帮你。婚礼前的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在家里呆着,也一心思,不要再想那些不该想的。我知道有些事情问你你也不会说的,所以我也就不问了,但是你也该明白,我不问,不代表我就查不到。”
迟熙言心中一凛。
他发现他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他太晚才看到婚讯,以至于一时间慌了神,只妄想着如何能阻止这场婚事,却忘了自己对家里隐瞒了多少事。
经过这一通折腾,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两全其美早已是不可能的事,而自从把事情捅到父母面前,就更是自己把自己挤到了一个更恶劣的局面。现在不仅仅是这场婚事的问题,还非常有可能要暴露了那个人……
迟熙言其实很清楚,当婚讯正式公布的那一刻,他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正如母亲所说,符合民众的期待,做好国民形象的表率,那是他们不容推脱的责任,他该有为此而付出的觉悟。
但是他不能把那个人拖下水,不能拖累那个人因他而受牵连。这是他的底线。
“我……”
迟熙言想表态自己不会让婚礼在自己身上出意外,也坦白自己并没有被完全标记,以此换取母亲的谅解,不要去追究那个人是谁。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打断。
迟熙言看了看门口,暂且停下话语。
迟敬秋见状,也先搁置对话,走过去拉开书房甚为隔音的厚重木门,只见管家站在门外。
“什么事?”迟敬秋问道。
“大人,太子殿下到访。”
第5章第5章
“大人,太子殿下到访。”
太子?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迟敬秋心中一沉,这真的不是个好时机。
虽说她直言要为迟熙言的事向皇帝和太子请罪,但那也是要在等迟熙言把标记清洗干净之后。知道背叛是一回事,直观地感受到背叛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让太子闻到迟熙言现在身上的气息,赤`裸裸地真切体会到他的未婚夫被旁人标记了这个现实,那必然会落下永远无法消解释怀的心结,而迟熙言婚后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
虽然迟熙言做下了这样的事,她也放话以后家族都不会再偏帮他,可到底他还是她心爱的小儿子,纵使再气再恨,也不忍心真的把他往绝路上推。
“请太子在客厅稍等一下,我稍后过去。”迟敬秋对管家说道。
她得先把迟熙言安排好,至少不能让他们现在碰上面。
“太子是来找我的吗?”未等管家应下,迟熙言抢先插话道,“母亲,让太子过来吧。”
迟熙言在进家门之前给他发了信息请他助自己脱身,估计一下时间也正好差不多。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不是打电话而亲自赶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家中,甚至不能确定他对这场婚事所持的态度,以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迟熙言此刻能视为盟友的也只有他。只有他能帮自己去抹掉那个人的存在感,让那个人成为可有可无的部分,不要因此而被追究责任。
“你还有脸见太子?”闻声,迟敬秋倏地转过身怒视着迟熙言,她竟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这般不知轻重。
“母亲,让他过来吧,他知道……”
迟熙言话未说完,就被轻敲在半敞着的木门上象征性的敲门声打断。
“很抱歉公爵大人,未经您的允许就擅自到您的书房来,请您原谅。”
门口高大挺拔的年轻alpha回敲门的手,不失礼数地道歉道。
“容珩哥!”迟熙言见盟友出现在门口,立马绕过迟敬秋,奔到他身边。
容珩望着迟熙言,深邃浓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让迟熙言看不懂的晦暗神色。眸光中的情绪太过复杂难懂,迟熙言下意识地一顿,忽然忐忑起来,心头一揪的同时又想要探个清楚。可那眼神中的情绪来去匆匆,来不及探究就又转瞬即逝了。
迟熙言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样似仓皇、似愤怒、又似悲伤脆弱的神色,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容珩的眼中呢。
“怎么这么粗心?屏蔽贴没贴也不知道。”容珩微微垂下眼,迎上前一步,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揉迟熙言软滑的头发,温暖干燥的大手顺着发丝滑落到后颈,轻轻地抚了一下,又撤回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omega专用的屏蔽贴,撕开封膜,就着将迟熙言拥入怀中的姿势,熟练地把屏蔽贴贴上他的后劲,“还在敏感期呢,就这么敞着,不难受?”
容珩太过坦然淡定了,恍若一切都是尽在掌握无比正常,正常到让迟熙言觉得不太正常。
是他提出完婚的,是他一面帮自己遮掩着过失、一面又瞒着自己推进着婚事。迟熙言清楚,自己应该有所提防,他或许另有图谋,或许并不能全然放心依赖。可当那从小就习惯了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脑袋,又拥自己入怀,还不忘替自己遮盖上羞愧难堪的裸露时,迟熙言忍不住又一股脑地涌上了本已平息了的委屈和害怕。
迟熙言破罐破摔般地把头埋在容珩的肩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抱歉地冲他笑了笑。
看着他们两个的相处方式,饶是颇有城府波澜不惊的迟敬秋,也不由地心生出不小的震惊。
太子究竟知不知道迟熙言做了什么?
如果像她所想的那样,太子也是被迟熙言隐瞒欺骗了,那么乍一闻到这明显不对劲的信息素,怎么还能这么从容淡定地置若罔闻?
可如果太子之前就知道……
不,如果知道,他怎么可能还心甘情愿地替迟熙言打掩护呢?他是要置自己的脸面于何地,置皇室的脸面于何地?
“都先进来吧,别杵在门口了。”
章谨也察觉了事情似乎还有隐情,但无论情况如何,都还是要谨慎低调处理,于是连忙出声提醒。
管家乖觉地退下,替他们关上书房的门。
四人重新落座,封闭的房间里无人开口说话,一时间只剩下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
“太子啊,我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熙言不知轻重,你只是磨不过他,才纵着他、惯着他、替他打掩护的。我知道你一向宠他,他说什么你允什么,是他不识好歹,反倒渐渐有恃无恐了,胆子大到开始瞒骗你,终才犯下大错。如果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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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那么是他的过错,他理当受罚,”迟敬秋打破寂静,先发制人,“但是现在看来,太子你似乎也很不懂事!”
“岳丈教训得是,是容珩不懂事,容珩知错了。”容珩也不反驳,上来就先态度端正地认错。一边应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抓过身旁的迟熙言紧攥着的手,掰开他的指头包在自己掌中,不让他掐他自己,“只是岳丈所说的‘打掩护’,容珩不知指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认的哪门子的错?”迟敬秋质问道。
“请岳丈明示。”容珩不卑不亢地应道。
“你先说说,昨天熙言在哪里?”迟敬秋抓住最不容辩驳的细处问道。
容珩稍稍偏过头望了一眼迟熙言,见迟熙言极小幅度地点点头,答道:“在学校。”
“在学校,”迟敬秋冷笑一声,“真难得,昨天那个日子,你都能舍得放他回学校了。好,既然在学校,那你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又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照片?”迟熙言闻言看了看母亲,又转头望向容珩,他好像隐约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看看,这位连什么照片都不知道呢。”迟敬秋说着,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页面,放到迟熙言面前。
那是容珩昨天晚上七点多钟发的一条状态,两张图一句话。
一张是一个巧克力蛋糕的照片,另一张则是自拍。自拍照里的容珩举着手机从背后拥着他,两个人笑着窝在乳白色的懒人沙发里,暖黄的灯光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而背后的落地窗外夜幕初临,最后一丝蓝紫色的晚霞映着远处连片灯光,宛如星河环绕。
看照片中的环境背景便知道,两张图都是在容珩位于宫外的私人公寓里拍的。
而随图所附的那句话写道:『双重的纪念日,以后每一年的这天,也都要一起度过。』
双重的纪念日?
公布婚讯或许算一重,那么还有一重是……?
昨天是几号来着?十八还是十九?对,是十九号。十九号是……是……
迟熙言又低头看了一眼容珩发的那条状态,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不是十九号,而是初一……是他的阴历生日,他的二十岁生日。
怪不得早上给爸爸打电话时爸爸特意说到他二十岁了,怪不得刚才母亲冷笑着质疑容珩竟舍得昨天放他回学校,怪不得这照片里的蛋糕这么眼熟……
怎么可能不眼熟,从他能吃蛋糕起,每年的阴历生日,容珩都会亲手为他做一只蛋糕,就连去服兵役没在帝都的这三年,容珩也都会做好了蛋糕给他空运过来。都是他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同样的品种款式,从一开始的歪七扭八,越做越熟练致,到这一只,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最顶尖的糕点师的佳作了。
现在除了计算传统节日,阴历历法已经少有人用了,迟熙言一家也通常只过阳历生日。迟熙言的阳历生日,通常是与家人一同庆祝,遇到成年或者整岁这样的重要生日也会举行宴会宴请亲友,总之都是温馨热闹的。
而事实上,关于迟熙言的生日,早年间还曾出过一段小插曲。
对于迟熙言生日这件事,从小早慧沉稳的容珩少见地表现出了些固执任性,倔强地坚持着自己的小未婚夫该给自己特殊待遇,该让自己有独自陪他过生日的权利才对。
经过年幼的小太子的努力争取,历经多方商谈,终于在迟熙言还无法流利清晰表达自己想法的年纪就由旁人替他达成合意,其结果是,迟熙言的阳历生日还是属于大家的,而阴历生日独属于容珩。
这个独属的生日旁人谁都不许说不许提不许凑热闹,就他们两个人过。以他俩的身份,出去疯玩一天是不现实,但什么都做就凑在一起厮磨掉一天也是过得津津有味。以往遇到生日不逢休息日的,容珩还会撺掇着迟熙言请一天假逃一回学,两家家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一晃十几年,这个习惯就这么保持了下来,就当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它还将更长久地继续保持下去时,迟熙言却在他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忘得干干净净,把容珩一个人丢在一边,自己回学校去了。
他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前一段日子过得太恣意放纵,以至于真当自己有这个资格。一朝打回原形,不仅可能连累爱人,连这个宠了自己二十年的哥哥也被他伤到了心。
迟熙言又是心惊又是内疚,眼角有些发酸,不敢抬头看容珩,顿时无比地愤恨起自己。
“熙言声称他不知道结婚的事,而你也存在着替他掩盖行迹的行为,这让我很有理由怀疑,之前这两个月里,他到底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替他作的行迹的证明,有几次是真,几次是假?而你匆忙地提出结婚,又是为了什么?”
中年的alpha带着迫人的气势威压追问道。
于公,她无法放任他们肆意妄为地视国家形象皇室体面如儿戏,哪怕他们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公爵之子、准皇太子内君;但于私,她也怕她的武断冤枉了小儿子。
如果真的是太子另有所图,而迟熙言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被动的受害者,她恐怕,也会有所动摇。
所以虽然大局已定,现在追究什么都太迟了,她还是不得不问。
“只有这一次。做出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发表了不实的言论,是我的过错,真的很抱歉岳丈,但是只有这一次。”容珩丝毫不为这气场所迫,浓黑的眼眸中一片赤诚,“是我做得不够好,惹阿言生气了,他昨天是跟我赌气才跑回学校的。之所以发那条状态,一来是无用的自我安慰,二来也是想教阿言看了心软,说不定就能自己回来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是这样吗,熙言?”迟敬秋把视线转向迟熙言。
“是,是我任性了,对不起。”迟熙言低下头承认道,愧疚之意不似作假。
迟敬秋一丝不错得看着他们俩个,考量着这番话有几分可信。她不那么自信了,如果这两个孩子合谋起来瞒骗世人,她到底还能不能识破,能不能阻止。
“作为母亲,我不得不承认,你能这么维护他这让我很欣慰。”最终,迟敬秋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们一次。她叹了口气,顺水推舟地对容珩说道,“但作为毅诚公爵,我还是必须要提醒你,太子,请你时刻谨记你自己的身份,你可以包庇他维护他,却不能因此而置皇室尊严于不顾。我很感谢你不追究他的失格行为,但你也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有,就算你允许,我也绝不允许。”
“不是这样的,岳丈。容珩方才认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其实容珩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请罪。”容珩坚定地迎上迟敬秋的目光,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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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的不是阿言,是我。是我在婚前标记了阿言,请岳丈恕罪。”
第6章第6章
容珩坚定地迎上迟敬秋的目光,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失格的不是阿言,是我。是我在婚前标记了阿言,请岳丈恕罪。”
“你说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迟敬秋,章谨、乃至迟熙言自己,都惊讶地望向容珩。
“我是说,是我标记的阿言。”容珩顶着震惊、质疑、不解,再一次重申道。
“荒唐!你说是你标记的熙言?你自己闻不出那个信息素的气味吗?”迟敬秋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过低估他们胡闹的程度了,这一个早晨,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认知底线。
“我想您应该听说过的,岳丈,现代医学已经确认发现,大概有万分之零点二的几率,会在标记后出现信息素融合异变,在这种情况下,标记双方和标记关系本身不会有什么不同于正常标记的不良反应,但是受标记的omega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却会有异于标记双方气味。阿言和我就是这种情况。”容珩不急不缓地说道,“而我需要坦白并且请求原谅的是,阿言之前,确实是不同意现在就完婚的,是我一意孤行自作主张。”
迟熙言狠狠地一把攥住了容珩的胳膊,指力重得像是要插进肉里。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容珩,不知道容珩为什么要把没做过的事情担下来,却也更惊慌于容珩之后的坦白,生怕这坦白会将那个人推至人前。
“这话什么意思?”迟敬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小儿子可能真的有隐情,吃了亏。这个认知,让她心中一凛,内心的权衡中有关亲情的柔软部分占据了上风。
容珩把另一只手覆上迟熙言的手,却也不拉开那手,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疼似的。他不去看迟熙言带着凶狠的慌乱目光,依旧毫不退避地回视着迟敬秋,说道:
“阿言一直不想这么早结婚,我本来也是想以他的意愿为主的,但是很抱歉,就在前不久,我情难自禁,标记了他。虽然不会有人知道,但这到底于阿言的名誉、于皇室的形象都不太有利,所以我觉得还是尽早完婚为好。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顾阿言的反对,匆忙地提出结婚、要求尽量把婚期安排得早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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