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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莫说张太太是何心情,便连青萍都着实觉得诧异:“宜人真收下张家的礼”

    “张家人既说了是赔罪,我如何收不得,把这物件送去县衙给殿下吧,张家开矿这些年,发生的事故不少死伤甚多,他们却一毛不拔造成多少贫苦百姓的生活更如雪上加霜,殿下而今既管着临安城大小事务,这笔赃款正好由殿下斟酌着赔偿死伤矿工家眷。”

    青萍才明白过来春归的想法。

    但这并不是春归频频往张太太身后直瞥的理由。

    她上回在张家露出可受贿赂的迹象,其实意图是为渠出的窥看提供方便,以为张太太会立时对张况岜提起,话里言间就会露出破绽来,着实压根没想到还真会有别的收获,但今日的收获是当真有些大。

    张太太在天香阁的院子里相迎时,她身后立着个男子。

    春归一眼就看出那男子是个魂灵。

    这自然是因为张太太不可能带着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宴请官眷,更重要的是那男子一身穿着褴褛得几近浮夸了,还沾着血污呢,怎么看怎么不是“陪酒”。

    所以她才一眼眼的瞥得那样明显,意在提示那男子她身具异能,就这样还觉得不踏实,到后来几近挑明了张太太被“冤魂缠身”的话,她都已经做得这样惹眼了,那魂灵总该意识到应该找谁诉冤了吧

    不过大出春归意料的是,她并没有等来那魂灵的主动“攀谈”。

    最后春归终于把渠出唤了回来。

    “你在张家就没有遇见别的魂灵”春归开门见山问道。

    “没有。”渠出飞快否定,并很坦诚的正视着春归的眼。

    “那再去转转吧,亡魂应当在张太太身边儿。”春归道。

    渠出响亮道喏穿墙而去,行动之迅速几乎没有成为一道残影。

    未久,亡魂终于被渠出带来了龚家,但在墙外,渠出拉着男子板着棺材脸逼问:“你真牢记住见到顾宜人应当怎么说”

    “别的都按实情,但不能透露我一直在张家飘荡,更不能透露早就撞见了姑娘,我的妄执乃是因为不舍家中父母高堂,所以遇害后一度徘徊旧家,但着实是见老父老母渡日艰难,才痛恨害我没了性命的张家,不想今日刚回丧命之处,便撞见张况岜的婆娘准备去见顾宜人,我听张况岜一番叮嘱,才晓得竟然还关涉到我丧命之事,所以跟着那婆娘去了天香阁,后来又被姑娘寻见了,听姑娘说顾宜人竟然能为我打消妄执,这才跟姑娘来见顾宜人。”

    渠出松了口气:“你要当真记得这样说才好。”

    “姑娘担保顾宜人能够替我打消妄执”男人却道:“我知道我的妄执是什么,我死得太惨,




第589章 甘苦欢悲
    但凡经历过九死一生,大多人都不会飞快忘记那段经历。

    天灾**其实最公平,他们不会区别什么尊卑贵贱,比如突然暴发的山洪,管你是什么人都会施加灭顶之灾。性命攸关的时刻,人往往会记得在绝望时冲你伸来的那双手。

    张洇海也是记得的。

    所以他对袁民安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所以不管矿头怎么诋毁你偷奸耍滑,我都没有轻信他的话,我一直纵容你在矿地,不曾断绝你的生计,你只签了十年活契,没有卖身钱,你说要把你的工钱交付你的父母,我们不管你父母是不是远在昌国乡,没有另计你的车马钱,这都是我张家对你的优厚。

    可你怎么报答我们呢你偷跑了,违背了雇约,你还四处诋毁我张家谋害人命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你告诉我你究竟跟什么人说了,我领着你,你告诉他们实情,只要你免了我张家的后顾之忧,我不追究你的过错,从此之后,你就能和你的父母骨肉/团圆,他们老了,需要你养老送终,你不能这样不孝。”

    多么的知恩图报,多么的以德报怨!

    “齿冷,在那时我才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齿冷的说法!”袁民安冷笑。

    “他们在拿你的父母威胁你。”春归一语中的。

    “是,但我没有松口。”袁民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四十多条人命啊,要不是天大的阴谋,张家怎么敢!我甚至想到葬送在废矿坑里根本不仅只这四十多人,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有多少!我根本不敢和他们对抗,我只想苟且偷生,所以我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泄露给旁人知情!

    但我一定要威胁他们,因为我不想死,不想死在那间密室里。我如果说了实情,他们同样不会放过我的父母,我只能威胁他们,要是我的父母不在了,立时就有人会向官府举告他们的罪行,为了让他们相信,我只能胡编乱造。我猜测他们害杀这么多人一定和运送那批铁矿有关,他们不留活口,怕的就是走漏消息,那批铁矿是送去了哪里我猜他们是要谋反,所以我说我在逃亡期间,偶然结识了个自称御史的人,是那御史根据我的叙述洞穿了张家的阴谋,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只要我的父母意外身故,他就会为我鸣冤。”

    “他们信了”春归问。

    “没有尽信,不过他们知道我并没有和父母联络,留我父母性命对他们来说并无风险,但要是杀害了,反而可能会引起祸患,他们投鼠忌器。”

    “你认不认识法号静玄的女尼”春归又问。

    “不识,但我知道静玄是谁。”袁民安道:“我被关在张家的密室里,受尽了酷刑,且不见天日,真不知过了多久,但我感觉那时天气还冷,有一天,密室里突然闯进了一双男女,他们看见我这个遍体鳞伤被折磨得根本不像还有人样的人,都大惊失色,女人一边尖叫一边外往头跑,惊动了看守我的人,那人追上去,一刀便杀了女人,我听到那男人在哭喊,叫的就是静玄,我还听到了凶徒称那男人为十三爷,后来张况岜就来了,把男人带了出去。”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春归问。

    “开春之后,天已经不那么冷了,他们似乎一直盯着我的父母,但没现我父母和可疑人接触,他们一无所获,加重了刑逼,我终于承受不住摧残,那股劲一松,魂魄就离开了**。我终于摆脱了暗无天日,出来后才知道外头已是大地回春,魂识觉醒,但我没有看到往归溟沧的路,我悔不当初,当时我轻信了张家管事的话,以为采上几年矿就能发家致富,我抛家辞亲踏上这条不归路,我甚至以为救了张家大少爷一命就能飞黄腾达,后来我也不敢为无辜冤死的四十多条亡魂讨回公道,最终,把自己也送上了绝路。”

    袁民安这才咬牙切齿的站直了:“我担心年迈的父母,但我更加痛恨张家人,魂识觉醒但我仍然没有得到解脱,我看着他们荣华富贵,想着我遭受那些摧残和折磨,我还有那么多的不甘和牵挂,我找不到解脱的路径,偏偏我还心知肚明,三界根本没有因果循环之说,张家人这一世养尊处优的话,他们死后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罪惩,没有妄执,他们能够顺利进入轮回,有一天,他们荣登极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魂飞魄散,他们根本不能体会这切肤之痛!”

    “我想亲眼看着张家覆灭!”

    “我懊恼救了张洇海的性命!”

    “至少张况岜和张洇海必须死于非命!他们也应当遭受我所遭受的!”

    “请顾宜人助我往渡溟沧,我不愿魂飞魄散!”

    春归是看着渠出把情绪波动得厉害的袁民安半搂半推出去,她歪在凉床上,有些疲倦的闭上眼,三界没有因果循环之说,善恶有报无非自欺欺人的谎言,世界着实太阴暗太无情,有这么一刻连她都觉得自己坚持着的信念岌岌可危,她做的这些事,当真存在意义么

    厌恶为人利用,痛恨成人刀匕。

    但她好像不能改变身为棋子的命运。

    不过春归仍然还是找来了莫问面授机宜,她看不清前途,但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在路上,她不知道终点是断壁悬崖抑或柳暗花明,无疑的是如果停止不前就会葬身虎狼之口,正因为她现在不是孤独无依,所以不能自暴自弃,她还珍惜的,现今的这些人和生活,她为这些所牵绊,就应当为这些去拼去抢。

    否则如果死了,她应当也会有妄执,找不到极乐之境那条归途,虽然说她现在并不能理解极乐之境的意义何在。

    她得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珍爱的人事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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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主审兰庭
    兰庭这回是给足了张家应诉的时间,直到黄文、黄武落网足足半月之后,他终于才发出告示召开公审,传唤张况岜父子过堂,这让张况岜几乎就要误解张太太的贿赂行为虽然过程离奇,但结果还算有效的奇葩程度了。

    突然接到传唤的时候,他竟然有种“怎会如此”的错谔感。

    直到抵达县衙看见满眼乌泱泱的人头,张况岜才有些大事不妙的紧张心,但这时他已经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亡羊补牢了,他只能期望小儿子可以挺过这桩劫难。

    主审的人这回是兰庭。

    但他并没有急着盘问张洇渡,甚至没有给张况岜明显的下马威,还允许张况岜先在堂前落座——因为围观人众太多,兰庭决定在衙堂外的正院开审,他自己且还正座在衙堂门外呢,连周王殿下,都自愿屈尊坐在堂前。

    民众们大多都知道赵副使年轻,但今日才目睹了赵副使果真年轻。

    龚望做为涉案人之一,今日自然到场,他颇有些与有荣焉,这有点刺激到周王,说话就不怀好意:“我怎么觉着,你更希望做迳勿的僚客”

    “殿下可别误会,赵副使虽才干,但太冷了,看着文质彬彬,实则拒人千里,小子怕冷,敬虽敬之但敬而远矣,殿下比赵副使有趣多了。”

    有趣周王怎么都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仿佛被正式盖了个韫蠢的戳印。

    但他这时竟满心遗憾春归因为身份所限,没法子来这里围观,说到底他其实直到此时尚且狐疑,想不透兰庭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把无穷苑命案审断明白,就更别说这件看似普通的命案后诸多蛛丝一般的隐情了,他们手上并没有如山铁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没可能严刑逼供,案子究竟要怎么审

    甚至连莫问小道都没到场!

    周王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兰庭,无奈的有种挫败心,因为他必须承认他虽然没法想象过程,但想象得到结果,兰庭不会输,他比相信自己的父皇还要更加相信面前的人,周王抬眼一望……得,兰庭头上连块明镜高悬的牌匾都没挂!

    妈的临安县衙怎么没有明镜高悬的牌匾!他竟是直到这时

    才发觉!

    先被搬上来的,竟然是张太太献上的礼盒。

    因为这么特异的情境,兰庭甚至都免得去拍惊堂木了。

    “这幅画轴,张公认识吧”这是兰庭的第一名问话,语气不高,像极寒喧,但因为全场寂静,硬是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有衙役抖开画轴,画幅内容竟然是负荆请罪。

    画上的蔺相如倒是华衣高冠,一眼看上去符合重臣权贵的形象,另一个主角廉颇却被画得獐头鼠目、奴颜卑膝,活像跪在岳王爷雕像前的秦桧……

    今日到场围观者不限于平民百姓,有名士有儒生,看了这幅画作免不得一番交头接耳,甚至有心直口快的人大声点评。

    张况岜满头雾水的承认了:“这幅画作乃是老儿交给内子,用作向顾宜人赔礼。”

    “不值钱”兰庭含笑问道。

    张况岜内心挣扎了一番,只好辩称:“因怕准备厚礼,反被拒绝,所以……只表示了心意。”

    兰庭颔首:“画虽不值分文,寓意却还应景,不过呢,赵某与内子并未遭遇残害,当不得千古请罪。”

    龚望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周王的膝盖上:“妙啊,赵副使把这画作,直接就论为秦桧了,嘿嘿,张况岜这样的货色也敢自诩廉颇把他类比秦桧都还辱没了秦老贼的文才。”

    他又见兰庭把画幅交给衙役:“悬于衙门之外,



第591章 拆穿伪供
    张况岜就比张洇渡要沉着多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只不过往黄文哥两的脸上一晃,就转过去和主审大人来了个“短兵相接”,这时他倒还像一只老狐狸,并不显出半分浮躁惊惧:“这两个的确是我张家的逃奴,逃匿了怕有近二十日,他们生怕被追究罪责,自然是要编造谎言中伤我家的,赵副使可不能轻信这两个逃奴的一面之辞。”

    家奴告主,在律法上证辞的确一般不能被单独采信,张况岜虽只是一介商贾并不深谙律法,但他身边却养着好些在经济仕途上落魄的士人,有的是人给他出谋划策。

    “案发当日,张公可在无穷苑”兰庭问。

    “不曾在。”

    “这么说来无穷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公并不知情”

    “事后听小犬详细说明了。”

    “所以张公知道的也仅是令郎的一面之辞”

    “案发日小犬与静玄出门往无穷苑去,张某家中门仆皆乃亲眼目睹,怎会如黄文、黄武所说案发前一日静玄的尸身是被搬运至无穷苑张某当然相信小犬所说,他亲眼目睹了龚家子龚望杀害静玄!”

    “张公与无穷苑主丁无穷可是旧识”兰庭忽然问。

    但这个问题实则并不出乎张况岜的意料:“张某确然认识丁无穷,过去便有生意上的交道,后来丁无穷经营船运蚀了本,在临安县开设无穷苑时还是找张某借的本钱,他为了答谢张某雪中送炭,张家人只要有在无穷苑设宴的需求,丁无穷都会提供方便。”

    “传人证丁无穷。”兰庭又将惊堂木轻轻一拍。

    张况岜立时做好了展开又一轮辩论的准备,他原本以为兰庭之所以胆敢当众传唤丁无穷上场作证,必然已经取得了丁无穷的口供,又必然丁无穷已经是体无完肤、遍体鳞伤,这样他就能够质疑这人证是被屈打成招,而丁无穷身上还有一条人命,他万万不敢和自己当堂对质,就自然会顺着屈打成招的说法翻供。

    张况岜甚至露出一丝微笑来:赵兰庭虽则的确有些手段,竟能设计把黄文黄武和丁无穷三人逮获,但到底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他以为开堂公审就能坐实我张家的罪名,赢得民众信服,这回必定会搬起石头砸脚,这回要是能够再把龚家小子送进牢狱,不但渡儿能得保全,甚至还能拉一把唐李杜和卜观时,袁阁老能不感激张家张家替尤公争光添彩,能为齐王效力,日后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跻身朝堂还不成了轻而易举我总算是宿愿达成,不但保住了祖宗所创的基业,还能使家业更加兴旺发达。

    但丁无穷带上来却是毫发无伤,只不过比从前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些。

    张况岜:

    丁无穷甚至都没见过兰庭,膝跪一拜,说的是:“小人冤枉,望殿下主持公道。”

    张况岜:

    周王翻了个白眼:“本殿下在这儿,正座那位是赵副使。”

    丁无穷呆滞了。

    一应围观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不大明白为何关键人证竟然连主审都不认识。

    龚望歪着身儿咬着周王的耳朵:“殿下,赵副使的庭审

    策略还真够扑朔离奇,别说张况岜满头雾水,连小子也闹不清赵副使是何打算了,不过小子心里直泛酸水,这丁无穷也是谤毁小子的其中一个,凭什么他就能不受刑讯呢,你看他身上那件衣裳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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