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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入仕虽为志向抱负,但图的却并非功名利禄,不过是打算用凭生所学切切实实的做些利于社稷民生的益事,身处庙堂却仍属志在林泉,说句僭越的话,兰庭认为自己和岳丈可算是同道中人,也难怪他和春归能如此投机了。

    顾济沧在太师府住了几日,便向春归告辞说欲先回一趟汾阳,春归原还想着和父亲一同归籍探望亲朋,顾济沧却劝阻道:“我这一回汾阳,至少得过年后才能返京了,你要跟我一同回去,我难道就放心让你一人孤身返京朝中情势如此,兰庭也抽不出空闲来去汾阳接你,春儿,姑爷他可不是普通子弟,他是一堂家主,朝廷栋梁,你虽年轻,但已经不是新妇了,有的场合事务,离不开你替姑爷分忧,没有一走就是好几个月的道理。”

    “阿爹起先不是说了会赶在新岁前返京的吗”春归仍然依依不舍。

    “我的确不愿留在汾阳过年,不过事后一想,我这死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毫发无损的生返,于宗族而言可不是件大

    事这生返的头年,总该参加年初大祭吧,且更别说还有坟葬的事儿,申翃当年送去汾阳的遗体,我也不知究竟是哪位,再将他送往福建当然不合适,但好歹不能让你娘和他合茔吧,得将那亡人好生迁葬,又得废一番功夫,需要处办的事务太多,可得消耗些时间,还不知有无节外生枝再作耽延呢,你就安心吧,有柴生和莫问两小子跟着我回去呢,还怕我途中没人照顾”

    春归见不能说服父亲,也只好罢休,把莫问叫来特意将二百两银交还:“这钱我给二哥,他必是不肯收的,只能给小道你,可别还记恨着我讹了你的钱你先替阿爹收着,待回汾阳,阿爹但有花销便从这钱里出,便是不够了,你先去找汾阳城的意远行预支,那是赵氏族人的产业,大爷已经先打过招呼了,只要你出示我给你的文证,就能预支钱银。”

    莫问见自己的钱财失而复得,先是喜出望外,后来细细一品,顿时觉得自己开心得着实太早了:大姑奶奶是几个意思啊,合着柴生是二哥,我仍是个小道没资格让她喊声三哥是不是再则讲明明说了把钱还给我,却还让我负责阿爹的开销,这是还我钱么我就是经道手罢了,我要不把这钱先花光了,便去那劳什子意远行预支,还不定回京后这姑奶奶怎么教训我呢

    妹妹太奸诈,当哥哥的真是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莫问转喜为悲,垂头丧气。

    又说连郑秀既然都已进了诏狱,受锦衣卫的鞠问,弘复帝当然不再容温骁逍遥法外,先把靖海侯府的族人下令缉拿入狱,又派晋国公亲自率京卫往福建缉拿温骁等人归案,在这样的情势下秦王自然是忐忑忧愁有如惊弓之鸟,奈何他所倚重的人唯有郑秀及其党徒,如今被一网打尽,秦王府的僚客根本就指望不上,秦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急得那叫一个团团乱转。

    偏偏秦王妃一直被瞒在鼓里,想法也单纯,认为秦王既然没有和郑秀等人同流合污,且皇上也根本不曾下令禁闭秦王府,那必然是明察秋毫,知道秦王府众人无辜,于是她非但不能理解秦王的焦灼心情,居然还火上浇油。

    “谁能想到舅父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串通这么些

    奸臣企图谋逆,好在是王爷一贯与世无争,但是当皇长孙储位被废后被卷挟进竞比,一来是舅父煽动,再者皇上也的确有考较之意,总归这件案子,王爷可不会受到牵连,只王爷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念着和贵妃的母子名义,就为舅父求情。只待日后,多照恤着几个表哥表弟舅家的子孙亲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无论什么人对王爷都不能再有诟病和诽议。”

    秦王暴躁得想把自己的王妃干脆绑上“刑床”,立即割下这个蠢妇的舌头,切成一片片再让蠢妇自己生吃入腹,但他知道这还不是时候,他必须隐忍,必须死死摁住狂躁暴戾的念头,受着有如千万根烧烫的长针扎进心肺的痛苦,吞咽下弥漫口腔的血腥味。

    他用拇指掐着自己的食指,尖锐的疼痛感才能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闭着眼,还是觉得瞳仁烫得眼睑发颤,秦王终于是一掀衾被起身,胡乱披了件外衣:“我睡不着,去花园里逛逛,王妃先安歇吧。”

    秦王妃莫名觉得一股阴森之意扑面而来,怔怔看着秦王扬长而去,“砰”的一声门响,仿佛地狱之门推开又合上。

    这晚,月已向残,凄凄冷冷的挂在墨黑的天穹,像极了秦王记忆里的某夜。

    多少年前了

    是他的生辰,但除了保母之外并没有任何人记得,他的保母悄悄去求小宦官,那小宦官是在御膳厨房值事,喊当时位高权重的金达亨作干爷爷,保母只求小宦官能够去御膳房讨一碗面条,因为皇孙殿下生辰啊,该一碗长寿面应景。

    面条他还在吃,就被郑氏发觉了。

    他被关押在杂物房里,还挨了打,被灌了宦官们拉的尿,吃下肚子的面条都被他呕吐出来,他被关禁着,觉得浑身发痛又发冷,窗子还被宫人给打开了,所以他躺在墙角,可以看见窗外大片黑漆漆的天空,以及一弯残月。

    人世就是这么冰冷这么凄凉,他哭肿了眼睛,但心里的绝望和恐惧一点都没有随着眼泪淌出。

    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保母,深宫里最后一个疼爱着他的人,就那样生死未卜彻底消失了。




第764章 残酷旧事
    是怎么咬着牙才能长大,是怎么一次次的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当绝望之后,秦王终于明白过来可以依靠什么生存,是刻骨的仇恨。

    每一个夜晚,仇恨和狂躁充斥着他的身心,他甚至依靠将愈合的伤口一遍遍划裂,来自**尖锐剧烈的疼痛感反而能缓和内心有如油煎般的摧折,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只能通过臆想,他怎么摧折郑氏,将她践踏脚下万般凌辱,让她遍体鳞伤匍匐在自己面前哀哀求饶,他才能够得到安慰,才终于可以暂时解脱,入睡。

    他一直在等机会,一直在等。

    终于被他等到的时机,是替郑秀捎带乌香入宫供郑氏吸食,第一次郑氏不得其法,所以他留在了那里按郑秀的交待指导,结果竟然发觉郑氏这毒妇吸食乌香后神智昏聩且**奔涌,是郑氏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诱导他安抚躁动的身心,第一次他狼狈不已几乎落荒而逃,但刚刚一转身,一个计划便突然蹿上脑海。

    像开了窍一般,他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了。

    他不怕死,如果不能登上皇位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如此苟且偷生还有任何意义但在他看来郑秀和郑贵妃必然是怕死的,他们才是一直生活得金尊玉贵的人,把他看作蝼蚁可以任意践踏和折辱,郑秀兄妹二人怎么可能舍弃荣华富贵和他这蝼蚁同归于尽所以主动权就此掌握在了蝼蚁的手里,他用此要胁,郑秀可算是正眼相看了。

    那一天,阳光明媚,但依然寒冬,天气还是森冷的,这个世界有时就是如此矛盾。

    郑秀当时看着他笑了笑:“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当皇帝。”

    秦王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自己,内心其实是绷紧的。

    “好,好小子,你敢站在我面前要胁我,说明你还不是孬种,但这还不够,让我看看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本事。”

    那时的他以为郑秀会暗杀他,但他不怕,因为那时他已经移居皇子处所,郑氏再也不能肆意凌辱折磨他,而他之所以能摆脱郑氏的威胁掌控,是赵兰庭的功劳,秦谙永远记得只有赵兰庭会留意见他身上的伤痕,并且助他逃离郑氏的魔爪,那个比他还要更年幼的少年,对他并没有言语上的安慰,当助他脱离苦海之后,也从来不曾居功自傲,赵兰庭甚至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待他仍旧不远不近。

    不是出于可怜他的遭遇,只是觉得他遭受了不应遭受的苛虐。

    秦谙有时候想,自己在赵兰庭面前其实是自惭形秽的,他羡慕甚至嫉恨老五、老六,因为他们才能真正赢获赵兰庭的友谊,他急需赵兰庭的帮助,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具备那样的幸运,好容易壮起胆子尝试笼络,结果仍然是被拒绝。

    谁才是他的同类

    是程玞这样的人。

    在认识程玞之前,秦谙就已经通过郑秀的考验了,因为他发觉永嘉竟然对郑秀心怀爱慕之情。

    永嘉和他一样,又不一样,他们都不是郑氏亲生,但永嘉至

    少没有受到郑氏的苛虐,郑氏是因为厌恶他,才让钱氏收养永嘉,有时候郑氏思子心切,会把一腔怜爱倾注在永嘉身上,永嘉比他要幸运得多,但永嘉心里仍有残缺,因为永嘉未必不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得靠阿谀奉承才能换取相对安稳的生活,但如果有亲娘庇护,永嘉完全不至于生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大约是惺惺相惜吧,永嘉对他倒是真心实意亲近的。

    他有时候会领着永嘉去魏国公府,郑氏似乎也乐意让永嘉和魏国公府众人亲近,永嘉原本就会亲昵的把郑秀称为舅舅,直到有一天,不肯再叫了,规规矩矩称郑秀为魏国公。

    只有他发现了永嘉已然情窦初开,但许以爱慕的人,永远不可能娶她为妻,永嘉正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为情所困终日郁郁,但仍然忍不住去魏国公府,有时会哀求他:“三哥哥,你就带我去魏国公府住些时日吧,在宫里总也难得自由,且贵妃……喜怒无常,只有三哥哥才能体谅我的心情,我们是世人眼中的金枝玉叶,但谁能相信金枝玉叶竟然有如一直生活在牢笼之中”

    他那时看着永嘉,笑了。

    “我体谅大妹妹的心情,大妹妹不是不能忍耐在牢笼煎熬,因为大妹妹就快及笄,总算也能熬出头,大妹妹是,割舍不下魏国公吧”

    秦谙至今记得永嘉突然苍白的脸色。

    他继续安慰永嘉:“魏国公哪里是大妹妹的亲舅舅名义上都不算,所以大妹妹的情感并非有违人伦,只不过相逢恨晚而已,但要大妹妹继续隐瞒心意,很快就要被婚配他人了,大妹妹贵为天子长女一国公主,到底还是可悲可怜的,因为不能与心上人双宿双栖却必须委身一个庸人,大妹妹就当真甘心么”

    永嘉陷入了迷惘,良久才道:“三哥哥,我该怎么办”

    “嫁去魏国公府啊,若大妹妹成为世子夫人,总有机会对魏国公吐露情意。”

    “可若是这样,我岂非成了魏国公的子媳……”

    “有许多事情,只要未曾暴露便不算有违礼法,也就是而今罢了,唐朝时,武后是否高宗庶母杨妃是否玄宗子媳这感情二字,原本就不该受礼俗规限,更何况我等皇族至尊,原本就有超逾礼法的特权,父皇拘泥,大妹妹当然不敢对父皇坦言心意,然魏国公,又何尝是拘泥礼法之人大妹妹又并没有伤害任何人,无非是与心上人暗中达成爱慕之情罢了,何必在意那些死板的礼法规条呢”

    秦谙在魏国公身上用心许久,实则有八分把握,魏国公一定会接受永嘉的引诱。

    魏国公本系多情之人,又自来视礼法规教如同空文,实则论起随心所欲来,他当真算作当代第一,且魏国公多么的老辣,只怕早早看穿了永嘉的心意,他要是对永嘉无意,绝无可能答应这桩赐婚,如果魏国公答应长子迎娶永嘉,这事便有了九成把握。

    后来事态的发展,一如秦谙预料,所以他又有了一个要胁魏国公的把柄。

    他以为魏国公纵管看穿了永嘉的

    情意,但又绝对不会预见是他替永嘉出谋划策,虽然这一把柄对魏国公的要胁不大,但至少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本事和手段。

    从那时起魏国公果然就接受了秦谙为主公。

    也是从那时起,秦谙便没有隐瞒自己的恶癖,他嗜血且以虐杀为乐,魏国公给他提供了施虐的人选,后来听说程玞竟然与他症状相同,秦谙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知音”——没有同类到底是孤寂的,仿佛真显得病态,但只要有一个同类,秦谙便觉得自己并非特殊,无非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而已,这样的心理安慰让他忍不住与程玞八拜之交,还是魏国公提醒他,为防万一,勿以真面目示人。

    他引导程玞如何“正确”的发泄心中悲愤,赢得个身心舒畅,虐杀着实是一件酣快淋漓的事,不过多数人受礼法拘限而永远不能迈出这一步,郑氏为何只能依靠乌香还不是因为她不能再虐折自己,心里永远残缺永远愤怒,但乌香只能起到麻痹的作用,怎能比虐杀更加痛快

    鲜血只有奔涌出体肤才是最艳丽的色泽,人嗓只有当发出哀嚎时才是最动听的声音,当人产生惧怕之情,才是最柔弱的时刻,才会真正满足他的征服欲,不过后来秦谙渐渐发现,折磨一声不吭的死士原来更加有趣。

    是的郭得力。

    他并没有惧怕并没有哀嚎,甚至刚烈的咬断了他自己的舌头,他只有痛恨只有不甘,秦谙发现原来虐折一个强者比虐折一个懦夫更加有趣。多像他啊,郭得力多像当年的秦谙,因为苦痛而滋生仇恨,但区别是郭得力永远没有还手之力。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所以我才能成为刀俎而你注定只为鱼肉,我是强者中的强者,你却只能受我虐折,这才是尊卑有别,这才是贵贱有序,我是主宰者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则死,你即便多么强悍,但连匍匐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秦谙甚至有那么长的时间,不舍得让郭得力死,当把郭得力“出借”给程玞时,还不忘让郑秀叮嘱程敏提醒程玞,虐则虐,先不杀。

    无奈的是郑氏永宁宫里那婢女,居然敢犯禁窥望,好在被他及时发现杀人灭口,郑秀为了转移赵兰庭注意,提议用郭得力“调虎离山”,疑点指向他,越能证明是有人用连环计意图将他置于死地,毕竟大局为重,秦谙也只能同意把郭得力处死。

    也称不上可惜吧,如果他能登极九五,那么还怕找不到另一个郭得力

    但现在的局势,转眼就糟糕透顶了,好在是郭得力死得其所,到底先让赵兰庭打消了针对他的疑虑,更好在是郑氏忽然有了身孕,想必郑秀为了保郑氏及其腹中胎儿,也不会招供。

    可诏狱是什么地方,秦谙相当了解,他也担忧郑秀受不住锦衣卫的严刑逼供招供实情,那么他断无生机。

    他不怕死,怕的是不曾真正酣快淋漓,死在离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

    夜色昏暗中,秦王眸心的暴戾忽然疾涨。

    他却突然听见身后女子细软的声音。

    殿下。



第765章 姜氏献策
    姜晚溪站在月色底上,一身的素衣,黑发玉颜。

    秦谙的眉头蹙了又松:“你怎么来了”

    “是王妃让妾身来花园,安慰安慰殿下。”姜晚溪微微一笑,她并不惧怕秦谙,理所当然般上前来拉了秦谙的手:“今日这月色,着实无甚可赏,殿下不如早些安置”

    “怎么就无甚可赏了难道圆月才有可赏之处,残月便一无是处”

    “太凄孤,殿下却并不喜凄孤。”姜晚溪竟当真拉动了秦谙随她缓缓往寝居去:“妾身知道殿下在担心什么,但殿下也应明白,无论到何地步,殿下身边还有王妃和妾身相伴,并不是孑然孤独。”

    “你还真会说话啊。”秦谙微微一笑,他的朱砂痣生于鼻梁骨,尤其显眼,但此时月色昏昧,使得那红痣好如将凝未凝的血滴,是黯淡的色泽。

    “魏国公这回确然是在劫难逃,然贵妃仍在,贵妃便即是为了腹中胎儿也不敢背叛殿下不是为了贵妃,魏国公在诏狱也势必不肯开口的,太子和赵都御也根本不知魏国公实则是相佐殿下,殿下而今仍然安全,又何必过于忧愁”姜晚溪笑道,眉眼温柔。

    秦谙看了她一眼:“你继续说。”

    “妾身愚笨,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法也不知是否合适,妾身以为殿下而今虽然不用过于担忧,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比如魏国公府将有大难临头,贵妃那处殿下理当去安抚宽慰,固然贵妃势必会迁怒殿下,然贵妃在宫外的各项所需殿下可不能断绝,也应当提醒贵妃,而今这样的情势,论是贵妃如何激愤,可千万不能回宫,甚至先做出与皇室绝裂的姿态,因为皇上倘若逼令贵妃回宫,贵妃有孕在身的事可无论如何都不能保密了,到时便是大罗神仙,况怕也无能将贵妃救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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